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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辰交了任务,回到房间,见几人已经在讨论的热火朝天了。

    几人一边交流一边记着各种想法和意见。

    一阵叩门声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叶大师和几位朋友可在房间?”

    “乌尔马来了,应该是来收剑的。”花侯雪一听声音笑着说道。

    “乌老板请进。”辛塞开门说道。

    “几位都在啊!”乌尔马进门见四个人都在,笑着说道。

    “乌老板大驾光临,不知是有何贵干?”花侯雪说道。

    “什么大驾不大驾的,这不是刚换了新任务嘛!外面吵着要剑的太多。

    我这不就来打听打听,几位师傅可有多余宝剑出售?”乌尔马赔笑说道。

    若是其它房间,他倒不至于需要如此低姿态,只是这房间有叶良辰这位最大的金主,所以满面带笑。

    “确实有多余宝剑,只是需要留几把备用,今日就不出售了。”辛塞笑着说。

    “哟——可不能喂!几位师傅,我那房间,今日已经被买剑的挤满了。

    我出门可是夸了海口的,说来叶大师房间看看!

    若是收不到,可不好交代啊。”

    乌尔马一听有多余宝剑却不卖,一张圆脸皱成一团,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一样,苦笑着说。

    “确实是有几把,只是数量太少,万一下次交任务缺个一两把,还要备用。还望乌老板见谅啊。”雷炙天也说。

    “这哪能啊!几位的炼器水平,还用我来夸吗!留几把备用根本是多余之举啊!”乌尔马笑着说。

    今日买剑的几乎踏破了门,但是几人收剑却没收到多少。

    大多都是抱着和雷炙天一样的想法,多出的一把两把宝剑都留着备用了。

    “呵呵。。。”似乎是被他夸的不好意思了,雷炙天望着良辰眼神中带着点询问的意思。

    “叶大师,你可算是乌某的老朋友了,你可要帮帮我啊!”乌尔马一看雷炙天望向良辰,以为在等他发话,连忙对着他说。

    “刚才我们几个也商议了一下,本意就是留着备用。”良辰开口说道。

    “叶大师,若是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也看看那些需要宝剑的道友面子。

    我少收几把宝剑,不过少赚点灵金,但是可苦那些需要宝剑去交任务的道友!

    你总不忍心见他们被拉进小黑屋受那搜魂刮骨之痛吧!”乌尔马知道良辰古道热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

    良辰苦笑一声,“都说道这个份上,要是再不帮忙,仿佛是我把他们推到那小黑屋一般!”

    然后转头望着雷炙天和辛塞:“乌老板也是老朋友,让他空手而回,也说不过去。不如这次就不留了,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是啊!是啊!”乌尔马连忙点头附和。

    “那行。”辛塞听良辰如此说,也点头同意。

    雷炙天也点了点头。

    “那大家把宝剑都拿出来吧,就不要留了。”良辰说道。

    雷炙天把多余三把拿了出来,辛塞拿出一把,良辰拿出四把,花侯雪将良辰刚刚送他的一把也拿了出来。

    一共是九把宝剑。

    乌尔马看着宝剑喜笑颜开,内心也一片震惊!

    想不到此番刚换任务,几人就能炼制出如此多的宝剑。

    尤其良辰,竟然多出四把,几乎占了一半。

    若是让他知道,花侯雪的那把也是良辰给的,还有一把精品宝剑赠予了那吉安,他哪里还能如此镇定!

    “叶大师及几位师傅侠义心肠,乌某代那些免受酷刑折磨的道友感谢几位仁义!”

    一下收购到九把宝剑,乌尔马笑的合不拢嘴,嘴上各种高帽铺天盖地的的撒向良辰几人。

    看着乌尔马笑着离去,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辛塞苦笑一声道:

    “这乌尔马,果然是做商人的坯子!”

    “是啊,自己为了赚钱,却说的如此大义凛然,仿佛救苦救难的圣人般。这口才,比我强太多!”花侯雪也说道。

    “不过说的也在理,少几个人受苦,省得这剑炉一片鬼哭狼嚎。”雷炙天说道。

    “走吧,继续炼制宝剑。这下我们几个可是一把备用都没有了。下次若是不够,指不定还要去他那买呢!”辛塞开玩笑说道。

    “哈哈。。。”

    几人笑着走进了炼器房。

    ......

    三日之后,良辰走出炼器房。见几人面带笑容正在聊天。

    “怎么叶老弟今天这么久才出来?!”辛塞问道。

    “我在尝试能不能炼制十四份材料,可惜最后一份浪费了!”良辰回答。

    “浪费?怎么了?”辛塞问。

    “炼制到中途,我感觉时间不够了,有些急躁。淬火未完成,就知道应该是失败了!”良辰摇了摇头。

    “那你成了多少?”辛塞问完,几人都用期待的颜色望着良辰。

    “还是十把。”良辰摊了摊手。

    “那也很好了!我这次成了九把。”辛塞笑着说道。

    “你们呢?”良辰问。

    “我炼成了九把。”雷炙天回答。

    “我不过勉强完成任务,才八把。”花侯雪似乎为自己每次都垫底表示很无奈,挠了挠头说道。

    “不要气馁!若是有时间,你们到我炼器房拿几本书看看,我最近收了不少炼器秘籍。”良辰对花侯雪说。

    “我哪里有时间啊!”花侯雪嘟囔着说。

    “哦?三乙房是你让他们帮忙收的书?”辛塞恍然大悟道。

    “若是有时间,我去借阅几本。”雷炙天大为心动的说。

    “恩,可以。有时间你们就过去看看。”良辰大方的说道。

    “先谢过兄弟了。”雷炙天感谢的说。

    “客气了吧!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良辰轻斥道。

    几人有说有笑的前去交了任务,良辰又往吉安那去了一趟,他只炼成了七把宝剑。

    良辰安慰他不要着急,又递给他一把精品宝剑,让其安心炼制即可。

    回到房间乌尔马已经等了一会了,几人又将宝剑全部交给了他,

    良辰又从他那买了几瓶丹药,分给几人。

    就听外面惨叫连连,看来这次突然换任务,还是苦了不少人!

    时间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有人已经渐渐熟悉了新的宝剑炼制方法,有的还在为三天一交的任务苦恼挣扎。

    可能是看见人们缴纳任务比较容易,只有前几次有几人被带进小黑屋惩戒了一番,后来就很少有人再进去了。

    于是在新任务开始才一个月时,又提高了一次难度,变成了每次缴纳九把宝剑。

    任务难度的提高,让人们无暇思考其他,只能没日没夜的炼制宝剑。

    而良辰经过这两个月的熟悉,也终于可以炼制十四份材料,成剑率也上升到十一、十二把之间。

    吉安因为只能炼制十份材料,八把或者九把的成剑率时常完成不了任务,所以依然在任务线上徘徊,。

    所幸他将无法炼制的两份材料,都交给了良辰,而良辰每次都会还给他两把成品宝剑。

    这才让他能安然无忧的完成任务,还能换取丹药。

    八甲房间另外几人也都稳步增长,辛塞每次可以炼成十把宝剑。

    雷炙天也和辛塞差不多的成剑率,只是要多两三把上品宝剑。

    花侯雪这段时间开始更加努力的向另外三人学习请教,也能靠自己完成任务了。

    中间燕家的红玉姑娘又来找过雷炙天一趟。

    雷炙天似乎并不太想看到她,回来之后一连很多天心情都很低落。

    良辰止住心中的疑问,没有去询问两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被朋友背后捅刀的感觉,他也深有体会,而且看起来两人应该关系不浅。

    那红玉姑娘来这两次看望,想必雷炙天也是其极其看重的人。

    为何也将其推入这火坑!?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

    良辰还是像以前一样忙碌充实,有时候他想,若是让他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是不错的生活。

    永远不用担心任务的问题,人人见到自己都要称呼一声“叶大师”!

    每天做的都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通过努力可以获得足够的灵金,丹药。

    这仿佛不是囚牢,就是以前想要的生活!

    “不!这全是表面现象!”随后他就摇了摇头。甩去了脑海里这个荒谬的想法!

    骨舞的画面虽然渐渐模糊,但是那些人的惨叫似乎还能听见。

    常年不见天日,日夜不停的炼器,被压榨的徘徊在任务线上的人们。

    交任务时麻木的表情,还有在前面等待自己的未知宿命!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极高的成剑率,异于常人的上品率,让自己不用担心任务。

    时常请教的人又满足了内心压抑许久的存在感和虚荣心。

    似乎在这里,自己不在是一个兵器铺子的小掌柜,而是人人敬重的“叶大师”!

    “竟然因为这些,就忘了自己依然是别人眼中的蝼蚁!”

    良辰心底生出一丝羞愧之情。

    “努力些!再努力些!假如是蝼蚁,也要成为最强壮的那一群!”

    “要变的强大。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在心中暗暗想到!

    ......

    换了任务,但日子依然如流水般前进。

    这剑炉人与人之间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不用勾心斗角,严酷的惩罚让人不用担心有人加害自己。

    人们每日不停忙碌,见面都微笑着打着招呼。

    除了偶尔传出的一两声惨呼,提醒着人们身在何方。

    表面的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安静祥和!

    ......

    就这样,两年又过去了!

    在一年前,任务又提高了一次难度,每人需要交纳十把宝剑。

    两年的时间,有的人还是在任务线上痛苦的挣扎,有人的依然略有盈余怡然自得,而良辰却从未停止过前进的步伐。

    时常还是会有难以完成任务的人前来请教,也有一些炼器高手慕名而来交流心得的。

    而委托乌尔马收购炼器秘籍也一直从未停止,虽然没有以前收的多了,但是偶尔还是能够收到几本。

    得益于吉安耗时的炼制方式,每次都会省下一些材料,留给他。

    而他经过一番努力也可以顺利的炼制十四份材料了,当他试图炼制第十五份材料时,却发现再绞尽脑汁都没法炼制完成,最后只得放弃。

    但就是如此,大量的炼器,长期的交流,如饥似渴的参悟各种秘籍,再加上对自己愈发精益求精的要求,让他炼制宝剑的成剑率稳步增长着。

    十四成十!

    十四成十一!

    十四成十二!

    一步一步,最后停在了惊人的十三把宝剑!

    偶尔也会成十四把宝剑,但几率很小。

    而这十三把宝剑中又有五六柄上品宝剑!

    这种恐怖的几率,若是传出去,怕是谁都难以置信!

    ......

    这天良辰在炼器房中炼剑,雷炙天走了进来。

    这些日子,雷炙天完成了任务,经常来他房间选些炼器书籍阅读。

    良辰一边炼器,而那雷炙天就在一旁翻阅书籍。

    等了一会,他炼制完成一柄宝剑停下歇息。

    雷炙天望着他突然开口说道:

    “我们的任务就要结束了。”

    “是啊,快完成了,还有两把。”良辰以为他说自己这次的任务就要结束了。

    “我是说我们的任务,就要结束了。”雷炙天重复了一遍。

    “什么意思?是听到什么消息我们又要换任务了吗?”良辰似乎是没听明白,问道。

    “我们在这里的日子要结束了!”雷炙天异常冷静的说出了一个让他震惊的事情。

    “啊!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良辰好像是难以相信,张大了嘴惊讶问道。

    “前段时间红玉告诉我的。”雷炙天说。

    “红玉?她究竟是什么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抓你我来这里?”良辰一连问了几个问题,似乎是想把内心所有的疑惑都问出来。

    “她也是个苦命的人,和我曾经两情相悦,抓你我进来也是被逼无奈。

    这些年,她找过我几次,和我解释求我原谅。

    唉~这么久过去,我也已经看开了,早已经原谅她了。”雷炙天轻轻的说道。

    “任务完成,就会放我们走吗?”良辰问了一个更关心的问题。

    “听她说,应该会放我们离去。”雷炙天说。

    “大概什么时候?”良辰又问。

    “就这两个月。”雷炙天想了一下说。

    “那你和辛兄他们说了吗?”良辰问。

    “没有,红玉让我只和你说。她说任务一完成,会想办法先把我们带走。

    让我和你提前说一声,让你好安心,别等不急有什么其他动作。”雷炙天说。

    良辰本来有一肚子的问题,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了,

    “唉~”叹了口气,坐在一边思考起来。

    “这两本书我拿走了,看好给你送来。”雷炙天见他不说话了,拿起两本书说。

    “恩。拿去吧。”

    良辰似乎还沉浸在就要重见天日的喜悦里,也没抬头随口应着,心中不知想着什么。。。

    雷炙天走后,良辰想了半天,剩余两份材料也没心思炼制了,内心如万马奔腾般思绪万千。

    时隔五年,叶家店应该换了新掌柜,自己再重获自由,不知家族会如何安排?

    秋心梦不知是筑基中期还是后期了,本来她可就比自己高一个境界!

    记得她说过境界稳固后会来找自己,有没有去过?

    叶开在天剑山过的如何?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父亲大人发现自己不知所踪,肯定会很伤心,想必他应该不会告诉母亲,这次回去定要先看看母亲。

    东想西想,几个时辰就过去了,到后来,良辰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许是许久没有如此放松的休息了。

    他梦见自己长了一双翅膀跟着一群蝴蝶萤虫一起翩翩起舞,飞过了扬沙荒地,飞过了小叶密林,飞到了魔龙城。

    来到了一个火红的女子面前,女子看不清楚脸。

    但是自己知道就是秋心梦,她突然喊了一声:

    “你来迟了!”

    “来迟了!!”

    “迟了!!!”

    声音回荡着越来越大,到后来仿佛带着不甘的呐喊!

    他腾然惊醒,一身冷汗。

    就听到外面传来花侯雪略带焦急的声音:

    “迟了!迟了!”

    “时辰就要到了!”

    良辰慌忙起身,走了出去。

    “你怎么才出来?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交任务的时间快过了。”花侯雪见他安然走出,舒了一口气说。

    “可能是太累了,竟然昏昏睡着了,让老弟担心了!”良辰解释说道。

    “快去交任务吧!没什么时间了。”花侯雪说道。

    良辰慌忙向外走去。

    ......

    一个月后。

    红玉姑娘又来了一趟剑炉,出来时,雷炙天的脸色似乎不太好,良辰没有开口询问。

    “怎么了?兄弟。”良辰在炼器房时,见雷炙天进来问道。

    “情况有变,我们要提前离开。”雷炙天表情严肃的说。

    “发生什么事情了?”良辰一听,心底一惊,眼见就能重见天日,可别出什么岔子。

    “听红玉说,上面的一些人分歧很大。她不想冒险等到结果出来,会想办法让我们先出去。”雷炙天缓缓的说。

    “那辛塞他们呢?”良辰问。

    “唉~她不会管那么多的。”雷炙天叹了口气说。

    “要不要想想办法,一起走?”良辰想了想问。

    “这不是想办法的事情。”雷炙天摇了摇头。

    “那难道就弃他们不顾?”良辰问道。

    “不是我们弃不弃的问题!是别人只会救我俩,我们没有选择。”雷炙天反驳道。

    “况且,也不是一定就有危险。也许他们只是比我们俩晚些日子出去而已。”雷炙天又说道,但这句话连他自己也不太相信。

    “你准备一下把,应该就是这几日。”雷炙天压低了声音说。

    “恩。我知道了。”良辰一时心情无比复杂。

    。。。。。。

    几日后,良辰排队交任务时。

    “八甲一交任务。”良辰进了房间说道。

    “八甲一。”灰袍人重复了一遍,然后拿出一个玉牌。

    良辰将装了宝剑的储物袋递了过去,灰袍人清点一番,在玉牌上画了一个勾。

    他转身就要离去,突然灰袍人说道:

    “明日子时,来此报道。”

    “明白。”良辰悚然一惊,然后故作镇定的应道。

    ......

    第二日,夜,子时。

    良辰推开炼器房门走了出去,外面空旷无人,要么都在炼器,要么就在休息。

    他缓缓来到门房处,见到房间已经有人在了,正是雷炙天。

    见到他进来,雷炙天朝他点了点头。

    “都来了,把这衣服穿上。”灰袍人见良辰到了,递给两人一人一件和他们身上一样的灰袍。

    良辰接过衣服,穿在了身上。

    衣服不知用什么材料做出,摸起来柔软而又坚韧,似乎还可以隔绝神念,帽檐很低,几乎遮住了半边脸。

    他转头看向雷炙天也已经穿上衣服,和那灰袍人站在一起,几乎难以分辨。

    “等下跟着我走即可,遇到任何情况都不要开口说话。”灰袍人用沙哑的声音吩咐两人。

    “是!”良辰和雷炙天应道。

    灰袍人转身向外走去。

    两人紧随其后。

    三人出了剑炉,良辰抬头,天空一片漆黑,不见一颗星星。

    几人沿着广场右侧一条道路往前走,经过高台旁走到一个回廊里。

    回廊仿佛白玉做成,尽头站了两个服饰一样的灰袍人。

    良辰手心紧张的全是汗,跟在后面,慢慢前行。

    带路之人仿若无事般,径直走了过去。

    经过两人时,右边灰袍人突然开口:

    “小七,这么晚去哪里?”

    “唉~七大人传音让我去护送一批兵器到血印山。对了,听说这段时间折了不少兄弟?”带路灰袍人似乎早已想好了说辞,最后反问道。

    “是啊。也不知是对方是什么底细,也是近日才出现的,上次护送兵器的兄弟折了大半。”那灰袍人说道。

    “折了大半?我只听说折了几人,没想到如此严重。看来这趟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了。”带路灰袍人摇了摇头,然后又说:“回头再聊。去迟了,七大人要骂的!”

    “路上小心。”守卫灰袍人说。

    一路曲曲折折经过了几个回廊,又经过了一个类似古堡的建筑,路上又遇到两波守卫,却没都没有说话。

    就这样走了约有半个时辰,两人只觉眼前一亮,恍如换了一个天地一般。

    良辰抬头,看见漫天星光,带着柔和的星辉洒了下来。

    他和雷炙天对视一下,时刻几年重见天日,从未感觉星光竟如此柔和美丽!

    再回头只见群山巍峨,根本看不见来时的路。

    此时几人身在一个半山腰的山谷之中,灰袍人又带着走了两盏茶的时间,停了下来。

    “多谢前辈,带我们离开此地。”良辰拱手谢道。

    “嘿嘿,带你们出火焰山的承诺,我已经做到了,你们也可以安心上路了!”灰袍人突然一声狞笑,双手一抓,对着两人说道!

    一听此言,良辰大惊失色,随着灰袍人双手抓来,只觉一股巨力笼罩全身,身体竟然动弹不得。

    而那边雷炙天面色剧变,似乎也是如此情况。

    “啧啧,可惜了那小红姑娘对两人的良苦用心。”灰袍人见两人被自己控制,奸笑两声说道。

    雷炙天听得此言,眉目紧皱,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良辰顾不得其它,狂催十二分法力疯狂运转,身体瞬间变成诡异的半红半白,背后突然长出一对红白小翅。

    小翅一扇,两种法力交织爆裂,一阵漩涡流动,一块六棱雪花状的符文浮现双翅之间,

    “噼啪”一阵爆响!

    一个人影竟然出现在十几丈外的地方!

    正是拼尽全力终于逃脱了那双爪笼罩范围的良辰。

    他再回头望去,见雷炙天听见此言似乎愤怒异常,

    “啊!”的一声怒吼!

    随着这声怒吼,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小型光阵,光阵上电光闪烁,

    “轰隆!”一声雷鸣!

    一道闪电犹若一道彩虹般打在几十丈外的一处山峰上,而雷炙天的身影一个模糊,竟然出现在闪电那端!

    “咦!”灰袍人双手抓空,面显惊讶,本以为杀两个筑基期修士会手到擒来,没想到两人身法都如此诡异!

    “分头走!”良辰大吼一声,认准一个方向,双翅一扇化作一道虚影飞遁而去。

    而那边雷炙天一听此言,双手捏诀,脚下雷阵再次缓缓显出。

    “哼!还想跑!”灰袍人一声冷哼,甩手一道红光飞向雷炙天,然后身影一个闪动,就向良辰追去。

    良辰感应灰袍人越来越近,疯狂扇动小翅,

    “噼啪”一阵响,又闪出几十丈,开始奋力逃遁。

    一追一赶之间,他就飞了几十里地。

    虽然他有冰火九天身法相助,遁速相比同阶修士高出许多,但毕竟和金丹期境界相差太远,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不过一会功夫,灰袍人就已经在身后十几丈之处!

    良辰眼见逃跑无望,心中焦虑万分。

    突然前面视野一片开阔,竟然飞到了一处大海之上,他身形一矮,就要往水中藏匿。

    而那灰袍人也已经追到身后,

    “旋冰斩!”一声轻吼,一道如半人高的月牙形青光“咻!”的一下,直射后背,一阵寒冰之气几乎要将他冰封。

    良辰神念一扫,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双翅一扇,那双翅中雪花状青红符文忽明忽暗,

    “噼啪!”一声!

    与此同时月牙冰刃一击而至,

    “噗!”的一声!

    穿过他的身子击在了水中,海面上瞬间被冻结出一个十几丈宽的硕大冰块。

    而良辰的身影也踉踉跄跄的出现在几丈之外。

    方一显身,尚来不及喘息,又一道冰刃,紧随而至。

    他双翅又一扇,冰刃几乎贴着身子飞了出去。

    经过这么久的飞遁,又连续使用几次瞬移之术,此时的他一身法力几乎耗尽。

    而那灰袍人也看出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又一道冰刃扑面而来。

    良辰正要扇动翅膀,却发现法力早已所剩无几,根本不足以再进行一次瞬移了。

    他通体一寒,一咬牙仿若拼命般,全身余下法力尽数灌注双臂,

    无数火鸟“扑棱棱——!”从手心飞出,迎向那半月冰刃。

    火鸟一遇冰刃,几乎没有抵挡之力,纷纷被击溃,四散开来。

    冰刃只是略微缩小,就带着一溜寒气“嘭!”的一声,结结实实得击在他身上。

    良辰仿佛被巨锤重击,只觉一阵巨力传来,伴着一股透心的寒气,喉头一甜,身形如断线风筝跌落水中,昏死过去!

    “嘿嘿。萤火之光!”灰袍人轻笑一声正要上前将其击毙,突然面色一变!

    那原本溃散开来的火鸟,竟然没有完全消失,反而在一只浑身泛着淡蓝火光的火鸟的带领之下扑向自己。

    “咦!”灰袍人面显惊讶之色。

    没有主人操纵还能自主变化攻击敌人,这种功法竟然能在一个筑基期修士身上出现,此人还真给自己不少惊喜!

    但是在实力的鸿沟之下,这如同儿戏般火鸟能有何用?

    灰袍人熟视无睹般开了个盾光,然后直扑良辰。

    余下无数火鸟纷纷撞在盾光之上,却连一点涟漪都没激起。

    就在灰袍人认为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火鸟群中领头淡蓝火鸟张嘴吐了一下,一颗如豆粒般大小的黑色火焰激射而出!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灰袍人躲闪不及,也未将其放在心上。

    可是让他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护体盾光犹如纸糊般被一穿而过,“啪嗒”一声!

    犹如一点墨汁甩在身上!

    “啊!”突然一声凄厉惨叫!

    灰袍人原本古井无波的脸色因为疼痛变的扭曲,并且夹着着无数恐惧!

    只见那灰袍人手臂上一团黑色火焰,仿若黑斑一样印在肉上,并且沿着手臂飞速蔓延,瞬间印满了大半手臂,黑焰所过之处犹如焦炭般漆黑一片。

    灰袍人临危不乱,大嘴一张嘴,对着黑火一吐,一团青蒙蒙凛冽洌的雾气瞬间包裹了手臂。

    正是他修炼了许久的本命寒气!

    本以为再厉害的火焰,在自己的培炼了几百年的本命寒气之下,也一定熄灭。

    谁知那寒气一碰黑色火焰,彷如油锅中浇了一瓢水一样,“噼里啪啦——”炸开了花!

    黑色火焰以更快的速度瞬间蔓延到整个肩膀。

    “啊——!”惨叫声戛然而止!

    灰袍人瞬间化成一团灰烬,被海风一吹,洒落在海面之上。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个呼吸之间,而那火鸟在吐了黑焰之后,瘦了整整一圈,仿佛很虚弱一样,扭头扑向良辰的手臂。

    此时的良辰面色苍白,身上寒气逼人,渐渐身边的海水都被他浑身散发的寒气冻成冰块。

    他被包裹其中,变成一快巨大浮冰,缓缓的随波逐流,不知飘向了何方!

    良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个地方白天有八个太阳,骄阳似火,彷如置身火炉之中。

    到了晚上又升起七个月亮,寒气逼人,如坠冰窟。

    就这样一冷一热之间,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

    九龙瀑,迷失森林第二大瀑布。

    落差近千丈,一瀑九折,一折一潭,形成九瀑九潭的奇景,远远望去,犹如九条蛟龙自天际盘旋嬉戏而下!

    瀑布旁边,站了三个人,一男两女,身形略显高大。

    两女一人穿白衣,一人着红袍,另一个紫袍束冠年轻男子。

    三人站在岸边指着如飞虹般的瀑布有说有笑,外围还站了一圈威猛侍卫。

    “小姐!小姐!快看快看!那是什么?!”突然红衣女子手指瀑布喊道。

    “青澜,干什么大惊小怪的?”白衣女子轻斥一声,顺着女子手指方向望去。

    只见一块两三丈长的条形浮冰,已经从那九龙瀑顶的第一折砸了下来,

    “嘭!”的一声,激起四五丈高的水花,然后浮冰又顺流漂浮在第二折的转折处,

    “嘭!”的又一声响,砸在了第二潭中。

    “好像是一大块冰块!”红衣女子兴奋的说。

    “咦!真是奇怪!”束冠男子轻咦了一声,带着一点疑惑的说道。

    男子面如温玉,但是眉宇之间带了一丝阴郁之色,双眼骨碌转了一下。

    “怎么了?萧公子。”红衣女子听见男子声音,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浮冰来自何处。”男子瞬间换了副脸色,面带微笑的回答。

    几人正说着,浮冰已经连落四五次,砸在了半山腰处。

    而那浮冰每落一次就被潭中石块碰落一些碎屑,变得越来越小。

    砸到第八潭中,仅有一丈多大小,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在其中。

    “好像里面有东西!不知是人是兽?”红衣女子惊讶道。

    “应该是个人!但是感应不到什么气息。”男子缓缓说道。

    “难道是一具尸体!”红衣女子好像很晦气的说。

    “不能确定。”男子盯着浮冰说道。

    正说着,“扑通!”一声!

    浮冰掀起几丈高的浪花,落在了最下面的水潭中,然后顺着水流淌了过来。

    “是个人!”红衣女子终于确定里面是个人,说着就想上前查看。

    “还请圣女后退,别是其他几族的诡计!我去查看一番。”男子对着白衣女子说。

    “如此也好。”白衣女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向后面侍卫处退了过去。

    那浮冰被水流冲的停在了离几人十丈远的河岸边,随着波浪轻轻晃动。

    紫袍束冠男子缓缓走向前去,见浮冰中一个服饰奇特年轻男子,面色一片白一片乌青,嘴唇发紫,浑身寒气逼人,似乎早就没了气息。

    正是那被击成重伤顺流飘荡的叶良辰!

    “真是晦气!圣女第一次来看九龙瀑就遇见一个尸体!

    本来想多陪她一会,可是被这尸体一搅合,应该再无刚才兴致了。这千载难逢的表现机会,怕是以后难以遇见!”

    男子心中想到此处,不由对着莫名飘来的尸体恨之入骨。

    真想将这尸体碎尸万段,但是圣女还在远处观望。

    男子忍住了怒气,换了一副笑脸转过头,向两个女子走去。

    “禀告圣女,是一个男子已经被冻成冰块,没有了气息。”男子笑着说道。

    “呸呸呸!果然让我这乌鸦嘴说中了。真是扫兴!”红衣女子连啐了几下,面带失望的说。

    “如此,让人将其打捞上来,找一处地方掩埋了吧!”白衣女子开口吩咐道,其声如银铃,让人听了不由打心底生出欢喜之情。

    “圣女慈悲之心,令人心生佩服。”男子心中万分不情愿,但依然开口赞美。

    “此地风景秀丽,怎能任由漂着一具尸体!别污了这九龙潭水。”红衣女子也开口说道。

    “青澜姑娘所言甚是,我这就吩咐下去。”男子笑着说道,然后转头对着后面一队侍卫中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你们俩,去把那浮冰搬上来,找个地方埋了!”

    “属下遵命。”两个侍卫闻言,跑到河边,一人一头将浮冰搬了上来,朝着一处林子走去。

    “圣女及青澜姑娘,实在是抱歉,你们不远万里来到此地,不想竟然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是大煞风景。还望见谅!”男子略带歉意的说道。

    “萧公子,怨不得你。再说,我身为圣女,学的就是救人之术,什么样的情况也都见过,算不上什么煞风景的事!”白衣女子轻轻说道,仿佛并没有因为刚才一幕心情有所变差。

    “那边还有一处翡翠谷,里面盛产一种蓝翠鱼,每见有成双成对之人必沿途追逐。圣女要不要过去观赏一番。”男子想了一下说道。

    “那么神奇?如果是一个人呢?小姐我们去看看吧。”红女女子奇道。

    “时候不早了,等下还要去天目国。”白衣女子说道。

    “难得来一趟,下次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去吧去吧。”红衣女子似乎和白女女子感情极好,拉着她的手撒娇着。

    白衣女子面现犹豫之色,似乎在内心考虑她的建议。

    突然从远处林子里传来一阵疾呼声:

    “公子!公子!”

    跟着就见跑出两个人,正是刚才搬运浮冰掩埋的侍卫。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圣女面前成何体统!”紫袍男子见两人慌慌张张跑出来,轻斥道。

    “公子!那冰中尸体,又活了!”其中一名瘦脸侍卫眼中带着一丝故作镇定的惊慌说道。

    “什么?”

    “复活了!”

    “不可能!”

    紫袍男子和两个女子一起惊呼道。

    “刚刚我明明感应了一下,此人已经没有了生息。到底怎么回事?”紫袍男子问道。

    “公子。刚才属下将那冰块搬到林中放在地下,可能是随手一扔,将冰块打碎了。

    然后我和阳仔就挖了个洞正准备掩埋,不想回头一看,那尸体竟然睁开了眼睛!”胖脸侍卫说道。

    “是啊,我们感觉事情太过诡异,特来禀报。”瘦脸侍卫也跟着说道。

    “死而复生?”红衣女子表情惊讶的说道。

    “带我去看看。”白衣女子对着侍卫说。

    “圣女时间紧迫,这等小事。就不用亲自查看了吧?”

    紫袍男子面带微笑的说,可心中早已火冒三丈!

    刚才圣女都要答应再去翡翠谷,不想竟然又被这个“尸体”搅黄了!!!

    “明明我也感应他没了气息,死而复生可是传说中才能出现的事情,竟然出现在眼前,如何能不去看看。。”白衣女子说道。

    “你们俩带路。”见白衣女子心意已决,男子吩咐侍卫道。

    几人跟着侍卫往那树林走去。

    “就在那边。”胖脸侍卫指着不远处说道。

    几人顺着手指方向,见一个一丈大小土坑,旁边堆了不少新刨出的鲜土。

    坑旁边躺着的就是刚才那具“尸体”,如今依然一动不动。

    “咦!”紫袍男子带着一丝惊讶之色开口说道:

    “刚才明明没有了生机,现在竟然真的有了一丝气息,虽然非常微弱。”

    “是啊。确实还活着,但好像很糟糕。”白衣女子也好像感应到了男子气息说道。

    几人说着话,缓步走到良辰旁边。

    发现他面色苍白如纸,连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若有若无。

    “若是不救,定然活不下去。”白衣女子望着奄奄一息的良辰说道。

    见她拿出一个淡蓝双耳玉瓶,女子用手略微抬起他的头,就要将瓶中灵药倒入口中。

    “使不得!”“小姐不可!”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紫袍男子见圣女抱着他的头,心中大为嫉妒,想自己这几日鞍前马后的伺候,连手都未曾碰过。

    而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子,一个照面就趟在圣女怀中了!这如何不让他嫉妒!

    另一个是那红衣女子,她知道小姐拿出灵药珍惜异常,怎么能随便浪费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女子似未听见一般,连滴了三四滴灵液在他口中。

    “我学的是救死扶伤之法,师父说救一命,如积一法。哪里使不得?

    人不分贵贱,生命都是无价,而灵液再珍贵也比不上生命!如何不可?”女子这才抬头看着两人慢慢说道。

    “这。。”两人被白衣女子一问,顿觉无法反驳。

    而良辰在灵液滴入口中之后,面色终于浮现了一丝血色,嘴唇似乎也不那么白了!

    白衣女子用手搭在他脉门,轻轻感应了一番。

    “这身体,筋脉尽断,仅有一丝生机。只用灵液怕是依旧不行!”女子说着,将良辰放平,想了想,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然后拿出一枝翠绿色的法杖,

    “小姐!这真是万万不可!”红衣女子一只手搭着法杖阻止,盯着白衣女子眼睛说道。

    “不过是消耗些许灵力而已。”白衣女子安慰道。

    “马上就是圣女大比,你如此消耗灵力,怕是会耽误大事!”红衣女子轻声说道。

    紫袍男子不知圣女要做什么,本以为是要施展一些简单的治疗术,但是看红衣女子竭力阻拦,心中感觉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法术,也开口劝阻道:

    “圣女,我族大比是大事!如何能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耗费灵力!”

    “此人伤势太重,若是不救,肯定难以复原。既然躺在眼前,如何能袖手旁观?若是让人知道,我还有何脸面做这一族圣女!”白衣女子表情坚定的说道。

    “都不要再劝了!”说罢她将法杖轻轻举过头顶,左手一掐法决,口中一段拗口法决,

    “灵之祝福!”

    法杖上光陡然显出一道光圈,光圈涨缩不定的散发出柔和的乳白光辉,将良辰笼罩在其中,一股异香四散开来。

    随后一颗如种子般的碧绿光点缓缓飘入他的体内丹田之处。

    四周的侍卫闻到此香,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吃了什么极品灵果般,通体舒坦,浑身毛孔都张开了。

    而良辰在这乳白光辉笼罩之下,面色又变的红润了一些,嘴唇也有了颜色。

    如此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嗯——!”一声不知是痛还是舒服的呻吟,从他口中传出。

    迷迷糊糊之间,良辰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模糊糊的绝色女子脸庞。

    良辰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清楚,但是不知是太累了,眼皮太重睁不开,还是在做梦般,怎么也看不清女子的样子。

    一阵发至内心的疲惫,让他又沉沉的昏了过去!

    看到良辰的脸色变化,白衣女子收了法术,拿出一颗丹药放入口中,仿佛这个法术消耗很大。

    稍微歇息了片刻,她轻声吩咐道:

    “萧公子,我和青澜等下就直接去巨目国。你将此人安排一处地方,静养一番。虽然不能短时间恢复,但总算不会变成残废。”

    “圣女才耗费法力,要不要到我那宫殿修养几日才走?”萧公子一听要走,慌忙说道。

    “不用了。时间太紧,我怕来不及。去了巨目国,就要回族准备大比了。”白衣女子说道。

    “如此我就不强留了,等以后有时间我再去接圣女来游玩!此人就交给我安排吧。”萧公子心中万分不情愿,但嘴上依然答应。

    “我送两位。”萧公子说道,然后转头吩咐道:

    “把此人送回府上,找一处地方‘好好’安置!”说完朝那领头侍卫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离去。

    “属下遵命!”领头侍卫心神领会般重重答道。

    “你们俩负责把他送回去静养,我们陪公子送圣女。”领头侍卫朝那一胖一瘦两个侍卫吩咐道。

    “是!”一胖一瘦两个侍卫齐声应道。

    待大队侍卫离去,两人吹了声口哨,两只如一人般高的通体雪白的黑蹄山羊奔跑而来。

    “放在你的坐骑上。”胖子侍卫说。

    “凭什么?为什么不放你的坐骑上?”瘦子侍卫不情愿的说。

    “凭什么!你还有脸问凭什么!”胖子仿佛很恼火的样子。

    “表哥,你这什么话,仿佛我做错了什么一样?”瘦子不解的说。

    “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哥啊!我来告诉你凭什么!

    第一,我是你表哥。

    第二,你比我瘦,再放个人正好。

    第三,你他妈的没看到萧公子的眼睛已经喷火了?!

    埋个死人,你说你乱叫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打扰到萧公子的心情了!”

    胖侍卫嘴似吐豆子一般口沫横飞的责骂着瘦侍卫。

    “可是那尸体睁眼了啊!”瘦侍卫不甘心的说。

    “别说睁眼,就是站起来,你都不该乱嚷嚷。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安排进来?

    希望公子不会记恨我们,不然我可能都要被你连累。”胖侍卫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头疼的说。

    “走吧。找个僻静的地方,把这人扔了。顺利办好这事,不然可有我们好果子吃!”胖侍卫接着说。

    “什么?扔了?不是说了送回府上好好安置吗?”瘦侍卫讶异的问。

    “你这猪脑子,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来。”胖侍卫仿佛很懊恼一样。

    “好好安置!好好!安置!听不懂人话啊?这人已经搅了公子的兴致,难道还带回去烦他?”胖侍卫朝瘦侍卫吼了几嗓子,似乎感觉没有和他讨论的必要,纵身一跃,跳上坐骑。

    “快一点!”

    瘦侍卫仿佛不情愿般夹起良辰,纵身跳上坐骑,跟了上去。

    黑蹄山羊在树林中飞速奔跑,仿佛如履平地般,约莫过了有半个时辰,到了一处路口。

    “就这吧。”胖侍卫指着路口说。

    “这会不会太偏了点?万一被妖兽吃了怎么办?”瘦侍卫说。

    “你考虑的太多了!往那边就有村子了,这一片不算偏。”胖侍卫回答。

    瘦侍卫听了他的话,也不在多言,将良辰扔在路边,转身疾驰而去。

    一个村落,一个大院子,一栋四间两层木屋,院中零星摆放着十几个大缸和木桶等杂物。

    一个健硕的红脸老头站在院子里喊:

    “老王头,老王头!快出来,我和你说个事!”

    “老李头,喊什么呢!”从木屋推门走出一个年龄相当身材略显干瘦的枯脸老者。

    “干什么呢?慢慢腾腾的才开门。”老李头嚷嚷着说。

    “你又是干什么!吵吵嚷嚷的。”老王头不耐烦的反问道。

    “你现在不耐烦,等下可不要求着我说。”老李头故作神秘的说。

    “到底什么事?”老王头似乎被他的样子吊起了胃口。

    “这可是关乎你老王家传宗接代的大事!难道不应该先请我到屋里喝口茶?”老李头笑着说。

    “什么?难道有人愿意做上门女婿不成!?”老王头一听,赶忙说着话将老李头拉进了屋里。

    “上门女婿暂时还没着落,我让花婆婆十里八乡都跑遍了,都没找到,不过——”老李头突然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你他姥姥的快说!要是真能把大丫的事办成了,地窖里的菌王酒你就敞开肚子喝吧!”老王头催着说。

    “好咧——就等老大哥你这句话呢。”老李头一听菌王酒几个字,双眼冒光,说出的话似乎都带了几丝口水声。

    “老弟我今天一早去磨盘山附近采蜂菇,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躺了一个年轻人。看衣服不像本地人,好像受了伤昏倒在路边。

    你也知道我也会些三脚猫的治病手段,我就上前给他把了把脉,发现此人经脉断裂,身体异常虚弱,但是性命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我临时也没带什么草药,就准备回来取点药去救他。这不,突然想起老大哥你家的闺女!若是由你出面救下此人,想必这救命之恩,他不会不报!”

    “话虽如此说,但是你怎么知道他若是恢复了,不会离开?”老王头一听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毕竟闺女一直是自己的一块心病。

    “我查看过他的筋脉,不像是习武之人。再者此人受伤极重,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说不定还会落下个残疾!

    不过即使残疾也配得上你家——”老李头好像说错话般,突然住口。

    看着老王头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才舒了口气,继续说,

    “再说了,若是成了最好,若是不成,也不会损失什么。你自己考虑考虑!”

    “那行,带我去看看。”老王头思量了一会,下定决心说。

    老李头从家里取了点药,就带着老王头上路了。

    那磨盘山在这烈酒镇的东北方向,普通人大约要两个时辰,好在这条路,两人从小走到大,非常熟悉。

    一个多时辰后,一个路口处,老李头指着靠树躺着的一个人影说道:

    “就在这里。我们来的还算及时,我真怕被被人救走了!小伙子长得仪表堂堂,以后再给你生个大胖孙子。老哥,你可算捡个天大的便宜!”

    “哈哈,若是他真能和我家闺女有戏,我家的酒窖就是你的。”似乎被老李头勾画的美好未来打动了,老王头咧开嘴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两人走上前去,果然见一个面色苍白,长相俊朗的年轻人。

    “性命似乎无碍。”老李头搭着手脉说。

    “长的确实还不错。呵呵~”老王头搓着手乐呵呵的说。

    两人似乎都比较满意,老李头将良辰放在老王头的背上,两人往镇子里走去。

    ......

    良辰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身在一个木屋之中。

    房间还有一丝淡淡的胭脂香气。

    “难道自己做的梦是真的?”

    “记得梦里有个白衣仙子给自己疗伤。”

    他想起身四处看看,刚一抬头,一阵撕心剧痛从四肢百骸中传来,仿佛身体散架了一般,一动不能动。

    他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丹田中一丝法力都没,浑身筋脉断裂,胸口肋骨似乎断过几根,现在看样子被人医治过,已经又重新长在一起。

    “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

    “那日灰袍人一击之后发生了什么?难不成知道我必死无疑,没有再出手?”

    “救我的白衣仙子是幻觉还是真的?”

    “这里又是哪里?”

    “雷炙天跑掉了吗?剑炉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涌上心头,突然脑海里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过去!

    他赶忙什么都不去想,安安静静的盯着屋顶。

    “唉!还算命大,总算把命保住了,其它暂时就不去想了。”良辰叹了口气。

    “自己真是命运多舛啊,想当初自己一路高歌猛进,顺利筑基,结果寻宝受伤跌落成练气境界。

    经过十来年努力好不容易再次筑基,如今倒好,直接被打成重伤,法力全无,筋脉断裂,几乎真的与废人无异!”

    “真是造化弄人!”

    不知过了多久,良辰听见一阵推门声音,他赶忙闭上眼睛,装作依然昏迷。

    “爹爹,我才不要和人成亲!”一个大嗓门的女子声音响起。

    “乖啊女儿!怎么能不成亲呢?爹爹还指望你给我生个胖小子呢。”一个干瘦老者轻声的哄着,正是把良辰背回来的老王头。

    “我也才不要成亲!我自己一个人,想到哪玩到哪玩!”女子好像很不开心的嚷嚷着。

    “成亲了也可以想到哪玩就到哪玩啊!”老王头说。

    “我才不信你的话,我听镇西的小黑说了,成亲以后就有人管了,不让随便出门玩了!”女子听口气好似小孩般不成熟,但是却不太好骗。

    “没人管的!别听他乱说,爹爹说没人管就没人管!”老王头摸着女儿的头说。

    “才不信你!”女子不相信的说。

    “爹爹的话都不信了?女儿,我告诉你,成亲很好玩的,不但没人管你,还能多一个人陪你玩!”老王头眼见女儿不愿,于是想到了另个法子哄女儿。

    “真的?”女子似乎被说动了心。

    “当然是真的。过来看看我给你选的丈夫。”老王头拉着女子走到了良辰床前。

    “你这几日又不知道跑哪里玩了,我就把他放在了你的床上。”

    “爹,你怎么可以随便把人放我床上!”女子似乎有些生气的说。

    “呃!他就是你未来的丈夫了,放你床上怎么不可以?”老王头没想到女儿会有如此一问,愣了一下回答。

    “我放的那些木偶,被他压坏了可怎么办?”女子大声嚷嚷着,伸手就要去拉良辰。

    “别乱动,老李头说他断了的骨头才长好,不能轻易移动。”老王头连忙挡着女儿的手,却不想女儿力气异常大,老王头没有挡住。

    眼见女儿就要拽到良辰手臂,但女子的手突然停在了他手臂处。

    “长的比小黑好看多了!”女子望着良辰清瘦的脸说。

    “呵呵,那以后就让他陪我玩。”女子的态度说变就变,傻笑了一声。

    “我就说这次给你找的好看吧。”老王头松了一口气说。

    “好看!”女子笑着说。

    “那就等他醒来,我就给你们把亲事办了!”老王头开心的说。

    “可不要陪我几天,就嫌无聊跑了才是。”女子好像想起什么说。

    “哪里是人家嫌无聊跑的,还不是被你连吓带打的才跑的!”老王头苦笑一声,心中想到,但嘴上却说:

    “不会不会,这个不会!老李说他走路估计都要几个月才行,放心吧,不会跑的。”

    “哈哈,以后就有人陪我玩了!哈哈。。。”女子开心的笑着,声音异常洪亮。

    良辰发现两人说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听女子笑的如此开心,忍不住睁开眼想看看此女的长相,不想一张其丑无比的大脸映入眼帘!

    那女子皮肤略黑,满脸麻子,额头高而宽,牛眼朝天鼻,一脸横肉。

    血盆大口正张的很大,上下牙床之间还沾着几丝口水,发出“哈哈——哈哈——!”的笑声。

    其声尖鸣,仿若地狱罗刹般骇人!

    良辰只觉胸中一股闷气涌了上来,眼中一黑,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屋中又空无一人,仿佛丑女和那白衣仙子都是梦境一般。

    “可能是昏迷了太久,产生的幻觉吧。”良辰心中想。

    然后他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只有一两个手指和脚趾可以活动。

    要是想做抬手转头之类的动作,就会感觉到阵阵钻心疼痛。

    “看来这身体想要恢复,真要一段时间!”

    良辰又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自己的丹田之中有一点如种子般绿液,缓缓的散发着淡淡的灵气,顺着全身经脉滋润着干涸的身体。

    但是灵力太过微弱,而自己的身体状况又太差,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效果。

    “这点绿液是什么?难道是那老头喂自己的丹药?”

    良辰又试着放出神念,查看周围情况,突然发现自己虽然境界跌落法力尽失,但是依然残留了一些神念,可以感知身体周遭的情况。

    只是太过微弱,释放不了多远,但即便如此也已经让他很开心了。

    过了一会,楼下一阵嘈杂声,走进来两个老头,正是那老王头和老李头。

    “怎么样?小伙子醒了吗?”老李头笑着说。

    “还没有。不会是醒不了吧?”老王头担心的问道。

    “不会的,我观他脉象虽然微弱,但是还算平稳。估计是身体太过虚弱,短时间难以醒来。”老李头摇了摇头说。

    “走,我再去看看。”

    两人走到良辰身边,老李头用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脉象比前些日子又好了许多,应该这几日就会醒来。这瓶我配置的灵药,你按时给他服用。”老李头掏出一个瓷瓶说。

    “那就好!我家闺女见到他,可欢喜的不得了。”老王头笑着说。

    “对了!老哥,菌王酒拿一坛出来,我们哥俩先喝几盅!”老李头笑着说。

    “行!”似乎是心情不错,老王头爽快的答应。

    “哈哈,还是老哥对我好。我和你说,这事最好早点办。”

    “人都不能动,怎么办?”

    “先办了再说,省得夜长梦多啊。”

    两人叽里咕噜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房间。

    “他们说的话,竟然一句都听不懂!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仔细思索着以前在魔龙城接触的天南海北的客人,却一无所获!

    不一时,楼下传来了两人喝酒聊天的动静,时而有断断续续的古怪语言伴着两个老兄弟爽朗的笑声,传入良辰耳朵。

    这让他想到了圣千山,想到了叶开,又想到雷炙天和辛塞几人。

    一切好像很远,又很近,最后都变的像梦一样不真实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良辰又沉沉的睡着了。

    经过十来天的修养,良辰的身体逐渐恢复,已经可以转动头部,手臂也可以抬起来,做一点简单的动作了。

    知道救自己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他也就不再一直装晕下去。

    良辰半躺着睁着双眼,直直望着由各种巨大木材搭建的屋顶,身上盖了一件薄薄的被褥。

    被褥上绣着一个带面具男子手持一把巨大弓箭射杀一只三头巨蟒的图案,被褥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要不是知道这被子的主人是个奇丑无比的女子,想必也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

    老王头的女儿就是那日见到的丑女,名叫与焉,意思就是因为生了这个女孩与有荣焉,可见他有多宠爱这个女儿。

    这烈酒镇上的人大部分都是以酿酒为生,老王头一家只有两个人,老伴因为生女儿难产落下病根,后来虽然治好但是身体一直很差,没等孩子长大就撒手离去。

    他视若珍宝的女儿因为长相难看无比,一直找不到的婆家。

    老王头曾花重金给她物色了一个家境困难的孩子当女婿,本来一切都谈好了,

    可几年前,她出门采药,又不知被什么惊吓了一次,回来后变的神神叨叨,脾气也越来越古怪,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长相,但是终于忍受不住她的古怪脾气,又反悔退了婚!

    自那以后,她的病更加严重了!

    时而正常安静,时而像小孩子般吵闹,整日不沾家,在外面乱跑,有时一两天,有时三五日。

    一开始老头还找她,后来看她每次都安然归来,也就不再找了。

    不过想想也是,如此难看的长相,还有些蛮力,确实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因为这样,婚事就更难办了!

    中间又托镇上的媒婆花婆婆给她找过几个,不过都在见面时,被她的长相和古怪的脾气给吓跑了。

    随着女儿的年龄越来越大,这可就成了老王头的一桩心头大事!

    所幸太阳神待他不薄,送来良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子,和自家女儿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人!

    他的出生来历一点都不重要!

    他的反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儿喜欢!老王头喜欢!

    而且自己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你以身相许来报答也是应该的嘛!

    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良辰身体快点好起来,这样好给他们办了喜事,生米煮成熟饭,他的心才能安稳。

    而老王头的女儿与焉更是神出鬼没的,有时几天不见人影,有时自己一觉醒来,就见身边多了一个人躺着,丝毫不避男女之嫌。

    这让良辰这个大男人都感觉别扭至极。

    而她则总是痴痴的望着自己,时而傻笑时而沉思,有时还叽里咕噜说些听不懂的话。

    让他更加不知所措!

    一个月时间,良辰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许血色,也可以在人扶着的情况下走上两步。

    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了解,也学会一些此地简单的话语。

    原来此地叫烈酒镇,属于炽阳国的黑火郡,而炽阳国又属于太乌部落。

    这片森林有大大小小七八个部落,其中最大有三个部落,太乌、真阴、太蒙三大部落。

    太乌以太阳为图腾,信仰太阳之力。

    真阴部落以月亮为象征,信仰月神之力。

    太蒙部落以星光为标志,信仰星芒之力。

    良辰曾向老王头打听了一下有没有听过中州大陆及南荒大陆?

    他却一脸茫然的摇头,表示从未听过。

    也不知是因为他是最底层的人,还是自己真的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个问题以后再慢慢打听,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老王头已经把自己当做太阳之神赐予的礼物一样,笃定认为他就是自己的乘龙快婿。

    “这该如何是好!”良辰心中纠结的思量着。

    ......

    这日他正在楼上休息,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声音。

    “照我说,就这几日把侄女的亲事给办了。何必等太久!”老李头似乎比老王头还要关心他们的亲事。

    不知是真关心,还是惦记老王头家地窖里的好酒。

    “这身体才恢复,还不能自己行走。如何办?”老王头似乎有些心动但又有所顾虑的说。

    “找个人在一旁搀着就行了。”老李头出着主意。

    “可是他这身体?能洞房吗?”老王头犹豫着说。

    “别可是了!先办了再说,洞房的事等以后也不迟。”老李头说。

    “这。。。合适吗?”老王头想了想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夜长梦多啊!再说,你这样放个大男人在自家闺女房间,也不合适啊!

    成亲以后名正言顺,怎么都合适。”老李头笑着说。

    “那行。我来和闺女商议一下。选个好日子。”老王头被他说动心了,想了一下说。

    过了两日,老王头来到良辰房间,见他坐在床上不知想着什么事情。

    “孩子,本来不打算和你说,但是为了以后我家闺女能够开心,我还是和你说一声。”老王头看着良辰说。

    “我准备后日就把你和与焉的亲事给办了!”

    “唉!”良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说。

    虽然他说的话大多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应该清楚是想让自己和他家闺女成亲。

    “逃跑!”良辰心中第一个念头,可是自己现在连走路都走不了几步,如何逃跑!?

    再者,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又往哪里跑呢?

    “世事难测,造化弄人。想不到我竟然落到此种田地!”

    良辰想到自己先是被困剑炉五六年,如今终于逃了出来,可又落得法力尽失,任人宰割的地步,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成亲!呵呵。。。”良辰想到这个可笑的事情,无奈的苦笑起来。

    每个人都对自己的伴侣有过各种各样的设想,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素未相识而且如此长相的女人成亲。

    他不由的想到了秋心梦,脑海里两人说笑斩妖的情景,一幕幕的浮现。

    “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良辰在心中想到。

    “秋心梦,你在哪里?”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良辰的内心不甘心的呐喊着,不觉两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

    境界跌落,受人嘲笑,花费十几年重回筑基,他未曾流泪!

    被困剑炉,日夜炼器,朝不保夕,他不曾气馁!

    而此时,只是一个老头几句话,却让他内心泛起重重的无力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长久以来,自己一直刻苦努力的炼器,一日不敢懈怠的提升自己的境界,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幻想。

    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有勇气有实力重新站在秋心梦面前,问她一句藏在心底从未问出的话:

    “你喜欢我吗?”

    可现实给了自己如此荒唐可笑的一击!

    所有努力变的没有意义,而且愈发可笑。

    ......

    “你为什么会流泪呢?原来你不愿意和我成亲啊?”一个粗粗的声音在良辰耳边响起。

    与焉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他只顾悲痛竟未察觉。

    良辰挥了一下衣袖,拂去眼角的泪痕,沉默不语。

    “在我们家乡,男人是不可以流泪的!只能流血!”与焉轻轻的说。

    “只是太过于思念亲人,悲从中来,让你见笑了。”良辰淡淡的说。

    “你一定很讨厌我吧?!”

    “也是,像你们男子,都是喜欢美貌如花的人,我这么难看,让你和我成亲,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与焉自言自语般轻轻的说。

    “谈不上喜欢讨厌,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良辰见她似乎心有所动开口道。

    “你不用安慰我,你的感受我能体会。身受重伤,迫于无奈被逼与我这样一个丑八怪成亲,我又何尝想这样?唉~”与焉仿佛没有听见良辰说话般继续说。

    “你不用担心,我们可以假装成亲,好让我爹安心,我不会逼你做什么的。待到你身体恢复时,随时可以离开这里。”与焉说出一番让良辰惊讶的话语。

    “此女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真让人捉摸不透。能说出这番话,可不像是有病的人。

    但是看她这些日子的表现,又确实不像正常人。真是奇怪!

    假如真能如她所说那样,先假装成亲,等自己身体好了,只管一走了之,也算是可行的权宜之计。”良辰心中思量着。

    “姑娘如此通情达理,良辰感激不尽!以后若是有机会,定会相报。”良辰感激的说。

    “什么报不报的!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与焉老气横秋的语气,让人觉得莫名古怪。

    “你往里睡睡,多给我留些空就好!”与焉咧嘴笑着说。

    “嗯。”见与焉又变成那个傻傻呼呼的样子,良辰也是非常郁闷,往床里挪了挪,躺了下去。

    “不要压倒我的木偶了。”与嫣又嚷嚷着。

    可能是这段时间躺了太久,睡不着,也许是近来事情一波三折,让他精神紧张,良辰脑海中思绪万千,难以入睡。

    与他的辗转反侧相反的是睡在旁边的与焉,不多时,旁边就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不知这傻丫头这几日又跑哪里疯,看来累的不轻。”良辰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女虽然疯疯癫癫,但是心肠确实不错。只是生的太过难看了些。”

    接下来两日,老王头就开始张罗两人成亲的事宜。

    与焉在老王头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也没有再出门乱跑。

    一些街坊邻居都来帮忙,家中也开始变的热闹了起来。。。

    老王头家中虽然人丁稀少,但是亲戚朋友、街坊邻居还是有不少人。

    加上与焉在这小镇的名气比较响亮,镇上的人听说与焉终于要成亲了,都赶过来帮忙!

    其实也是打着帮忙的幌子,过来看看新官人长的什么模样。

    听说是个外乡人,只是不知道长的如何凶神恶煞,不然如何敢娶她这个丑八怪!

    可是结果却让抱着看戏的人大失所望,因为这个外乡人长相还比较清秀,只是看起来太过孱弱。

    两人站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让无数看笑话的人大呼可惜。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镇上的人都知道与焉这个镇上最丑的女人,找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相公!

    这让两层小楼变得熙熙攘攘、吵吵闹闹起来。

    良辰也被人来人往前来“帮忙”的人闹腾的头昏脑涨。

    ......

    如此到了第三日,一应事宜准备完毕,仪式正式开始。

    良辰一大清早就被送到了老李头发现他的地方。

    据此地的习俗,外乡人入赘此地,需要从自己的家乡出发,然后在辰时前赶到女子家中。

    而他因为不知从何而来,只好把发现他的地方当做他的家乡,由老李头和两名青年陪送。

    老王头雇佣了四匹黑蹄山羊,不然怕是他走不到就累死在半路上了。

    山羊奔跑如飞,良辰红衣轻舞。

    洞房花烛本应是男人意气风发的日子,可是此时此刻,他却端坐于黑蹄山羊上无喜无悲。

    几人一时功夫,就赶到镇子上。

    到了院子门口,几人下羊前行。

    刚跨过大门,旁边就有一名男子递上一把弓箭,示意良辰向门外射出。

    一路上老王头已经把这边的规矩都说的差不多了,他知道这是本镇的习俗。

    新郎进门需要向门外下羊的地方射上三箭,意思是要赶走尾随新郎而来的妖魔鬼怪和一切的霉运。

    良辰拿起弓箭,歪歪斜斜连射三箭。

    众人齐声喝彩!

    良辰进入新娘的阁楼,见与焉身穿大红金丝喜鹊长袍,头戴百鸟朝凤金冠,上面盖了一个四方红布,端坐在床上。

    他在旁边司仪的示意下,走向前去,牵着与焉的手,缓步走到楼下。

    楼下人群围成一圈,正中间放了一个供桌,桌子上放了一个如磨盘大的不知名兽头,兽头旁边放了三杯烈酒,一把尖刀。

    供桌旁边放了一个椅子,端坐着老王头。

    椅子前站着一个年老祭祀,穿着由一条一条五颜六色的布带织成的短袍,下身是麻布短裙,赤着脚。

    祭祀满脸用各色油彩画的看不清长相,嘴中念叨着良辰听不懂的话语,在供桌前舞动不已。

    见两人走到院中,祭祀停下动作,指着供桌前两块蒲团,让两人跪下。

    然后一手持尖刀在兽头上切下一块一块的肉片抛向空中,然后将杯中烈酒撒落院中地上。

    这个过程是祈祷太阳神保佑一对新人能够子孙满堂,白头偕老。

    完成之后,良辰和与焉对着供桌三叩首。

    “撒金花!”有人喊道。

    就见旁边走出几个女子,将手中金箔做成的小花撒向人群,供来宾争抢。

    各种流程下来,等将两人送入洞房,也已经到了晌午。

    “哈哈,今日小女大喜,各位都不准走!

    把地窖里的菌王酒搬出来,全部敞开了肚子喝!”

    老王头安排人在院中开始设宴款待来宾,笑的合不拢嘴。

    而楼上房间里和外面热闹喧嚣正好相反,两人坐在床边相顾无言,场面安静尴尬。

    最后还是与焉开口打破了这场面。

    “想不到我竟然成亲了!”与焉好似不相信的说。

    “是啊,世事难料。”良辰开口接道。

    “唉,你不明白我的心情。”与焉叹了口气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辛酸。”良辰想到此女如此丑陋,脾气又如此古怪,倘若不是自己这个外乡人落难此地,估计她这辈子想成亲都难!

    “就算你什么都不愿意做,至少也要把我的盖头揭开吧。”与焉说道。

    “呃。”良辰想想也是,总不能让她自己揭。

    伸手揭开了与焉头上的红布。

    满是麻子的脸上,竟然好像有几点泪珠。

    “放心吧,你我以后虽然名为夫妻,但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做什么,不用你管。你若是想离去,也自不用向我汇报。”与焉似乎是看出良辰的心事,开口说道。

    “如此甚好。多谢姑娘好意!”良辰说道。

    接下来与焉似乎没了说话的兴致,沉默起来,良辰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各自坐着,想着心事。

    ......

    半年之后。

    良辰也渐渐习惯了这平淡安逸的生活。

    经过这几个月的修养,加上老李头的调理,他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只是法力全失,储物袋也打不开,当然就是打开,没有了法力,也不知道做什么。

    良辰开始尝试打坐修炼,但是因为身体多处经脉未能全部恢复,法力运行受阻,几乎凝聚不出一丝一毫的灵力。

    而丹田那绿液依然日夜不停的滋养着干涸的身体。

    于是他索性什么都不去想,安然当着自己的新姑爷了。

    与焉果然如她所说,并没有强迫他做什么,还是老样子,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良辰也乐得如此。

    他也经常在镇上四处转悠,开始老王头还担心他逃跑,不让他走远。

    还和镇上不少熟人打了招呼,要是发现他有什么离开的意图,就立刻阻拦或者自己传讯。

    后来经过打听,发现这个新姑爷,似乎是真的不想离开。

    整日在镇上转悠,东问问西看看,还经常往镇子西头的铁匠铺跑,似乎对那锻造兵器很有兴趣。

    这日,良辰从铁匠铺回来,老王头喊住了他。

    “辰儿,身体恢复的如何?”

    “托老叔您的洪福,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良辰虽然打心底不认为他是自己的岳丈,但是自己的这条命总是他救的,所以还是非常感激他,成亲之后一直喊其为老叔。

    “恢复了就好!我看你这些日子经常出去走动,可是想学点手艺?”老王头说。

    “只是在家闲的慌,想出去看看。”良辰回答。

    “我听老李头说你经常在镇西铁匠铺一待就是半天,是不是想学习制作兵器?”老王头笑着说。

    “孩儿是有些兴趣。”良辰回答。

    “以你如今身体,那打铁炼器之法,根本不适合你。若是你真想学点手艺,不如和我学习酿酒之术!”老王头笑着拿出一个酒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