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灵书多少一张?”良辰开口问价。
“五千一张。”老板笑着回答。
“啊,这么贵!自己身上仅余七千多金,只够买一张的。”良辰心中暗想着。
“不行就先买一张,那两兽不知能不能撑过去,要是都能恢复,就再买一张不迟。”良辰心中做好打算。
“好的,这个我要了。只是不知如何使用?”良辰递上灵金,又问道。
“这个使用很简单的,只需人和妖兽各滴上几滴精血在两边符文上即可。”掌柜接了钱,细心的解释。
“多谢掌柜。”良辰得了东西,起身出了门。
“没想到饲养灵兽竟然这么耗费兽金,才买几样东西就花的所剩无几了。”良辰想着口袋里仅有的两千多金,不禁感叹起来。
走着又经过几人逛的那个灵果铺子,他想了一下,进去选了四种灵果,一样拿了一颗,终于把身上的灵金花的精精光光了!
第二日,良辰起了个大早,把日常修炼做了一遍,再把两只灵兽放出来,喂了一遍疗伤解毒药,然后拿出那本驯兽书看了起来。
过了有半个时辰,木孤楼几人敲门而入,见他正在看着驯兽书,单衣笑着打趣道:
“叶大哥,这是又要学习驯兽术啊!这匠师还没进阶成功,难道又想成为驯兽师!”
“哈哈,哪里分的了这么多心!这不是才买了两只灵兽,总不能一窍不通什么都不懂吧!”良辰收了书,笑着起身。
“也是!多少总是要懂一些,省得再当冤大头,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嘛。”单衣想起前几日初到乱斗城被骗时良辰说的话,此时用来揶揄他。
“哈哈~~你这小鬼,记性倒是不错。我这怎么能算是冤大头,这是搏运气,万一两只妖兽都恢复了,我这可就赚大了!”良辰作势要去敲单衣的头,被他笑着躲开了。
“两只都恢复,叶大哥也真是敢想!”单衣笑着说。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这天底下的妖兽神通各不相同,你怎知就一定不能恢复?虽然渺茫,若是能悉心调养对症疗伤,也不是没有可能。”木孤楼开口说。
“公子啊,我这番话,可是昨天你才说过的。。怎么今天就变了呢?”单衣笑着凑到木孤楼面前说。
“说你记性好,你还真当自己过目不忘啊?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啰里啰嗦的嘴。”木孤楼被单衣说的面色一红,伸手就要上来打他。
“公子说的对,公子说的最有道理,公子的话永远都是毋庸置疑的。。。”见公子动作,单衣跳着围着良辰绕了起来,嘴上话锋一变的又开始飘出无数赞美之词。
“哈哈,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良辰见主仆二人这般样子,笑着拉架。
“给叶大哥一个面子,回去再教训你。”木孤楼整理了一下衣衫。
“噢,回去咯!”单衣一听,开心的喊了起来。
几人凭着记忆方向,一直向乱斗城边缘走去。走了两炷香的时间,就远远看见一个高耸入云的碉楼,上面一杆三角旗帜,写了“苍龙渡”三个字。
一行人朝着碉楼方向走去,又走两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彩旗下。
只见碉楼下一片空地零零星星十几只塔鸠,在草地上或嘻嘻打斗,或草丛中啄食,也有闭眼打盹的。
旁边几颗大树上,三三两两的塔鸠飞来飞去,还有许多鸟影隐隐约约藏在树枝中。
见到几人前来,立刻有个身穿皮甲的威猛男子迎了过来。
“几位是到苍龙城的?”
“是的,前几日就是跟着你们的队伍而来,今天准备回去。”木孤楼开口回答。
“噢——想起来了。几位玩的可还开心?”也不知男子有没有记起来,或许仅仅是敷衍几人,一副恍然的样子开口套起了近乎。
“还不错。”木孤楼应道。
“看了昨日比赛吧?有没有下注赢些彩头?”男子说着,领着几位往一处两层木屋走。
“来就是看妖兽比赛的,当然不能错过。下了一些玩玩,侥幸还赢了。”木孤楼回答。
“几位公子运气还真不错!”男子称赞着,进了木屋。
良辰几人进了木屋,就看一个树干劈成两半组成的长条大桌,约有七八丈长,桌子旁边已经坐了两人,一男一女,应该是同伴,男子翻着书安静的看着,旁边女子在闭目养神。
“我们一趟一般需要十几人才出发,几位先在这歇息一下,我去沏杯灵茶。”男子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不知要等多久?”良辰开口问。
“很快很快,城里还有四个人要走,已经来过一趟打了招呼,人齐的时候给他们传音。你们七个加上这两位,还有那四个人,已经十三位了,再等两个人就可以出发了,几位稍安勿躁。”男子赔着笑容解释着,然后转身离去。
“歇息一会吧。”良辰说着坐了下来。
不一会,皮甲男子再次进屋,端了一壶茶,一人面前放了一个杯子,“几位试试,我们这乱斗城的茶水。”然后起身离开。
几人品着茶低声聊着几日见闻,约莫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又来一行三人。
皮甲男子用传音符将另外四人喊来,一行十几个人骑上塔鸠,一声清亮的口哨,良辰踏上了回苍龙城的归途。
。。。
三天后,一行人落在了苍龙城传送塔楼旁边。
“几位回来了?”才下塔鸠,就看到一个熟人,就是那日在传送阵塔门口拉客的男子。
此时应该是没有客人,所以他斜靠着一棵大树晒着太阳摆弄着一根茅草。
见塔鸠上下来的一行人,是前几日自己招揽的大生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热情的上来打招呼。
“是啊。”单衣答应。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下注?”男子兴致盎然的打听着。
“真是一处好地方!若不是不能久留,我真想多待几日。”单衣笑着说。
“看了一场比赛,下了两只妖兽,一只赢一只输,总体倒还是赚了一点。”单衣接着说。
“真想去看看!”男子听得此言一脸羡慕的表情,见几人到了塔楼门口,他停下脚步摆了摆手,“有空再来,下次再会。”
“有缘再会!”几人转身进了塔楼。
交了兽晶,几人往传送阵法上一站。一阵恍惚,就再次出现在火烛城移星楼上了。
几人回到房间,已经是傍晚时分,木孤楼带着单衣往父亲的住处而去。
良辰回到房间将两兽放了出来,夜魅猴依然浑身冰凉。
他喂了一颗解毒药,看着它浑身冰凉的样子,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帮他疗伤?
“不管有没有用,试试吧,至少能帮它更快吸收解毒丹的药力。”
良辰把夜魅猴放在桌子上,双手抵着它的后背,然后运功一个周天,缓缓从手心渡了一丝法力进入它体内。
就这样,每次运功一个周天只渡一丝法力过去。
而良辰并不知道,当他的右手掌心抵着夜魅猴后背运功时,接触的那片地方本来如丝如纱绵柔粘稠的阴寒毒,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竟然缓缓融化了!
肩膀部位的阴寒毒渐渐融化,其它地方的阴寒毒又流了过来,然后再次被融化,就这样夜魅猴体内的阴寒毒渐渐变的稀薄了。
运了十二周天,良辰缓缓睁开眼。
一看夜魅猴那本来气若游丝的呼吸,竟然重了几分,而且身体也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冻手了。
见状,他大喜过望!
“这运功疗伤,果然是有效果的!”
将夜魅猴收进了灵兽袋,又放出了虹鹰。
先是融化了一颗疗伤药灌进鸟嘴,然后像刚才那样给它也疗伤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睁开眼一看,虹鹰依然奄奄一息,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不对啊!难道哪里出错了?”良辰想了一下,过程是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怎么结果却差了许多!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也摸不着头脑,最后索性不去想了。
“唉——我也尽力了,能不能撑过去,就看运气吧。”良辰望着虹鹰叹了口气,把它收进了灵兽袋。
做完这一切,他开始回忆这几日乱斗城的经历,又细细体会一些观战时的感悟,待思绪渐渐平复,开始考虑接下来路。
这些年,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当在一些困境或者每过一段时间,总是要细细考虑接下来的路如何走。
“此次乱斗城之行真是收获颇多!观摩战斗增长见识,体会众多妖兽威势,是此行的最大收获。收了两只妖兽,是此行意外的收获!”
“倒是把身上的钱花的干干净净,接下来又要考虑赚取兽金的问题了!包裹里的匠人秘籍卖的差不多了,匠师玉简倒是还有几块,卖了的话应该能卖不少兽金。不过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怕是别有什么意外,而且靠卖存的东西也不是长久之计。
明儿去摆摊卖几本书先,还是安安稳稳的炼制法宝吧!”
思量好,他拿出锻神术参悟了一会,又翻出敛息术琢磨了一会,如此等他抬头已经是半夜时分。
收起东西准备休息,毕竟接连几日的飞行,也有些劳累。
躺在床上,他脑中想着冥想之法,一会就进入了忘我之境,整个人化作光斑与蝴蝶飞虫翩翩飞舞起来。
......
第二日,良辰起了个大早,只见他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来到院中打了一套烈焰贯骨拳,中间配合着冰火九天身法使出,更是神出鬼没。
院子里,只见他的身影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又如天马行空踪迹难觅,时而在树上显出人形打出一掌,时而在屋顶留下一个青红残影轰出两拳。
与平日和木孤楼切磋时仿若天壤之别!
如今冰火九天的身法,使用愈发纯熟,比以前使用时更加得心应手了。
灵力消耗也少了许多,若是法力充盈时候,差不多能用上十来次短距离的瞬移之术,虽然只有十来次,但也让他如虎添翼!
这瞬移术以前对他的作用,不过是逃跑或者躲避攻击时保命手段,现在近战时候使用,简直让他的攻击力直接翻倍!
毕竟近身作战,一根手指的距离都决定着成败,更不要说几丈十几丈的的移动,所以说这神鬼莫测的瞬移简直就是逆天的提升!
打完拳到屋里略作歇息,服用了一颗丹药开始打坐休息,毕竟烈焰贯骨拳加上冰火九天一起施展,无论是身体力量还是丹田法力都是很大的消耗!
待体内法力恢复的七七八八,他将灵兽袋里的夜魅猴和虹鹰放了出来,喂服丹药,运功疗伤。
等全部做完,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夜魅猴的情况又好了一丝,那虹鹰依然那般模样,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没了呼吸。
“能活一只也是不错的。”良辰心中想到。
做完一切,他起身直奔乌衣巷而去。
到了巷子,把身上仅有六本匠人笔记都拿了出来,然后盘腿一坐拿出锻神术开始参悟起来。
时而有人问价,时而有人翻阅,到中午的时候,几本书也已经全部卖完了,得了两万多金。
他将兽皮一卷,收进储物袋,起身直奔材料店而去。
。。。
五日后,良辰拿着自己炼制的宝剑到乌衣巷出售,卖完时已经日落西山。
回到房间,他把灵兽袋中夜魅猴再次放了出来,此时的夜魅猴呼吸已经正常,只是依然昏迷。
良辰查看了一下,身上大部分阴寒毒已经解了,但是依然有一道寒气在它身体游走,想必就是那日邪恶钳虫射在它伤口的阴寒丝。
这道寒气虽然难以短时间根除,但也在日益变小,清除干净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看它情景,应该性命无碍,决定趁着现在和它缔结血咒。
而且昨天夜魅猴在良辰运功疗伤之后,竟然醒了!
良辰还没反应过来,它就突然吱吱一叫,使出了控制术。
他当时头脑一懵,好在夜魅猴重伤虚弱,而他神念强大远非寻常修士,识海念珠略一运转就清醒异常了。
而那夜魅猴发出一击后,竟然又昏了过去!
所以经过这一事,他考虑还是先趁它虚弱完成认主,这样安稳一些。
良辰掏出那个木盒,将血灵书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轻咬舌尖吐了两点精血在血灵书一端,然后拿起夜魅猴的手指用剑轻轻一划,几点豆大血珠滴落在另一端。
只见血一落下,就氤氲如雾,血色沿着花纹游走开来,原本孔雀蓝的符文变成了深深的海棠红,两团血丝蔓延,最终在中间花结处融为一体。
血灵书散发着淡淡光晕漂浮起来,最后红色愈盛,一张薄纸渐渐变成了赤红色,仿若一汪血水!
良辰看得惊奇,突然血灵书自行燃烧起来,转眼之间就变成一团火焰消失不见了。
而那昏迷的夜魅猴,竟然有所感应,双手抱头抖动起来。
吓得良辰慌忙戒备,不过它也只是颤抖了一会,就安静的一动不动了。
仙山妖海几千秋,人若浮冰随波流,天都山脉探秘境,擎天巨门火蝠收,
远至蛮荒百万里,近览中古遍九州,身如飞絮不由己,勿忘初心唱吟游!
中州有神山,名天都,意为天国之所。
高万仞,绵延不知几千万里,常年冰雪覆盖,走兽飞鸟皆不能渡。
传说只要站在天都峰顶,伸手就能摸到天国的阶梯。
但已无人可考,因为英雄都上了天,而失败者也都上了天!
在茫茫雪山之中,银装素裹,暴雪肆虐。
如乱刀般的狂风裹着鹅毛大雪漫天呼啸,将整个天空都染成白色。
一片白雪皑皑的山谷处,几名青衫少年手持长剑,踩着奇异的步伐,正在围攻两只三尾白狐。
那两只白狐,一只体型较小浑身雪白,毫无杂色。
另一只略大,面带黑斑,仿若带了面具遮住了半边脸颊。
而在包围圈外十几丈处,一名皂袍老者手持一把青濛濛的长剑,正和一只四尾白狐战在一起。
老者脸颊略长,银束冠,斜插一只翠绿玉簪子。
长剑泛着点点流光如有灵性,时而脱手盘旋飞动,时而飞回诡异刁钻。
剑芒直指白狐周身要害,一席随风起舞的素衣皂袍显得颇有飘逸之风,显然老者并未尽全力之功。
而他剑下四尾白狐就显得狼狈许多,身上剑伤累累,嘶鸣不断。
雪白皮毛上血珠点点,一只尾巴也被斩去大半,看样子在老者剑下也撑不了多久。
老者一边战斗一边关注着几个少年的战况。
几名少年所踏步伐前赴后继,看似杂乱,又好像踩着既定的特殊节奏,应是某种困敌剑阵。
剑阵内爪影翻飞,剑声齐鸣,却不见一片雪花。
两只白狐左突右窜,却总是跳不出几名少年围成的包围圈,而剑阵反而渐渐缩小。
就在众人觉得大局已定的时候,忽然那黑面白狐一阵尖鸣,对着其中一名圆脸虎目少年飞身扑上,双爪齐出,仿若拼命。
这全力一击惊得圆脸少年急忙举剑格挡。
与此同时,另一只小狐也抛去原来对手一跃而起,竟然也对着圆脸少年胸口空门抓去。
原来刚才一声尖鸣竟是暗号,电光火石之间,两狐寻找到了几人中境界最弱的人,并形成了一次完美的合击突围之势。
圆脸少年战斗经验稍显稚嫩,哪里见过这种合击之法,面色一紧,不由一阵慌乱,情急之下不得不侧身后退躲那胸口一击。
这一退,剑阵顿破,一阵狂风似乎憋了很久一般,裹着大片雪花“呼——”的一声终于吹进了剑阵之中。
不知是白狐扑势过快,还是漫天风雪太大,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两只白狐竟凭空消失了。
“天璇,叶良辰!”众人目瞪口呆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话音刚落,紧挨圆脸少年的另一清瘦少年闻声向斜后方踏出一步,一剑斜斜撩向天空无数雪花。
“噗——”的一声,长剑如击败革,剑尖处一大团雪花模模糊糊竟拼凑成一只黑斑白狐,白狐前腿微拳,肘处一道红线,应是受了少年一剑。
黑斑白狐方一显身,惨叫一声,三只尾巴一个抖动,竟自行脱落,迎着雪花幻化出三只一模一样的黑斑白狐,分上中下三路,同时向他扑来。
叶良辰受此攻击,连退几步。
而那本体妖狐一个模糊,再次消失不见,只剩下雪地上隔几十丈三两滴鲜红血迹。
从少年举剑向天,妖狐负伤现行,到断尾一击隐身飞遁,不过短短一两个呼吸,其他少年还未来得及反应,妖狐就远遁而去。
众人遭此一挫,不免灰心,望着天空中缓缓飘落的三截断尾,皆愣在当场。
“不要分心,布六合阵!另一只妖狐还在阵内。”老者声音再次响起。
“区区隐身术,良辰,你去追那受伤妖狐,觅其血迹,以它受伤之躯,跑不了多远就会显形!”老者一边吩咐一边加快了攻击速度,显然不打算和剑下白狐再拖了。
“是!”叶良辰内心暗暗一喜,转身沿着点点血迹飞身远去。
良辰沿着血迹追了一段距离,眼见雪上鲜红血点越来越密,想必那妖狐已经精疲力尽,跑不了多远。
毕竟断了三尾,又受了一剑,白狐早已是强弩之末。
如此追了不到半个时辰,那白狐身影终于若影若现了!
那白狐眼见良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想到自己的下场,不禁“呜呜——”悲鸣起来。
但是就在离那白狐十几丈的地方,他却突然停下脚步,对那不远处狐妖视而不见,从怀中掏出一张兽皮卷轴,缓缓摊开。
兽皮卷轴竟是一张古旧地图,标注的区域好像和这山脉地形相似。
卷轴中心处用银线画了一个小圈,他看了看地图,比照了一下现在所处位置,突然换了个方向,全力飞遁而去。
留下惊慌失色的狐妖,望了几眼良辰消失的方向,确认他已远去,转身逃走。
原来他怀中兽皮卷轴是去年在家族坊市偶然淘来的一幅藏宝图,为了这张宝图可花了他不少灵金。
得到宝图后,他经过一番查找,发现图中标示的藏宝地竟然在东疆边境的天都山脉,因为路途遥远,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寻找。
岂料今年的家族狩猎之地,竟然正好选在了天都山脉,更让他感到庆幸的是,家族狩猎所选路线,也和藏宝之地方向大致相同,只是为了保证安全,家族狩猎走的都是外围,不敢深入山脉之中。
这一路上,他就一直在思量,如何能找到合适理由脱离队伍,前去寻宝。
今日猎狐终于让他寻得机会,斗狐之时,他连退几步,放走白狐,为的就是能脱离队伍前来寻宝,果然一切如愿。
良辰沿着宝图标注路线,不断深入山脉,越往里,遇到强大妖兽的几率就会越大,所以此行,他还准备了一件隐藏气息的白色披风。
披上白色披风,再加上他全速飞驰,远远望去仿佛一块白色云朵在山间飘动。
如此飞遁了三四日,一路上,也许是披风起了作用,或者是他运气不错,倒也没有遇见强大妖兽。
第五日,良辰在一座山峰前掏出藏宝图反复比对,终于在一处山坳停了下来。
搜寻了大半日,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处隐秘山洞,山洞被大雪覆盖,几乎填满,要不是搜寻仔细,还真不容易找到。
化去洞口白雪,露出一个黝黑山洞,良辰站在洞口,看着里面漆黑一片,不知迎接自己的是陷阱、妖兽还是宝物。
他顿了顿,似乎有点害怕,又想原路返回,队伍应该在原地等待他的归来,或者又继续前进了一段。
可是为了这次探宝准备了这么久,加上一切如此顺利,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前进!叶良辰!”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内心深处响了起来。
好奇心以及对未知的渴望终于还是战胜了恐惧,良辰一捏法决开了一道法盾,飘然进了山洞。
山洞内昏暗无光,是一个渐渐向下的通道,地势较缓,与外面的寒冷相比,还有点温暖。
良辰放出神念,一边探测地形,一边徐徐前进。
如此走了约有两个时辰,地势开始变的陡了起来,而且越往下走,空气越来越干燥,气温也越来越热。
幸好他天生水灵根,一直修炼的水系功法颇有心得,才能勉强抵挡。
不知走了多久,周围的石头由黑色变成土黄色,最后都变成了赤红色,洞中的气温也已经上升到恐怖的地步!
良辰一边运功抵挡,一边缓缓放出神识探索,小心前行。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洞穴终于不再下降,像是到了一个谷底的感觉。
放眼望去,地势变的开阔了许多,无数鲜红的熔岩石乳从顶部垂下,时不时还滴落几滴岩浆。
脚下只有弯弯曲曲一条小路,小路仅可容纳一人行走,两边竟然都是流动的岩浆,偶尔还冒出几个气泡。
即使有水盾护身,良辰也早已浑身汗透。
他小心翼翼的放出神识查探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有十几里地,小路依然不见尽头,地上偶尔会看见几堆森森白骨和随处散落的残兵断刃。
随着向前越来越深,白骨也越来越多,良辰心中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走了这么久,一边要施展水盾抵抗这恐怖高温,一边要放出神识查探周围情况,法力体力都是不小消耗!
而且随时要防备洞顶石乳滴落的岩浆,最大的问题是不知道接下来还要走多久!
就在他一边思量一边前行之时,突然空气中好像有几缕声音飘散过来,他高度紧张的心弦猛的一震,慌忙躲了起来。
“老头,还要走多久阿?”一个说话嗡声嗡气的大汉问道。
“快了,大概还要两个时辰。”一个细细的尖嗓门声音回答。
“还要两个时辰?你是不是耍我?我可已经上百年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了!”大汉听说还要那么久咋咋呼呼的说。
“老夫为了此行筹备这么久,难道就是为了耍你!?”尖嗓门反驳道。
“你说这地方真的这么邪乎?不能施展法术?”另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废话!玄冥上人和他徒儿的尸骨还在前面,等下到了我指给你看。”
细嗓门不耐烦的说,接着又道:
“那日我和玄冥老儿一起探宝,到了刚才小路,
因为抵御突然坠落的熔岩石乳,施展法术将其击碎,不想立刻引来几条带翅火蛇。
那火蛇境界不高,但仿佛不死之身,无论如何重创,只要跳入熔浆池中,再出来又恢复如初。
着实费了一番周折,才被我们击杀。
继续前进时,却发现无路可走,
经过探查,发现脚下是一个空洞的空间,我们就挖了一个洞,让玄冥徒弟先下去一探究竟,
结果不想运气不好,正好落在那阵法之中,法力全失。
无奈之下我们又挖了另一个洞,下到大厅。
正当我们要破阵之时,那蛇王赶来,玄冥和徒儿双双陨落,我也是拼了老命才逃得升天。
唉,玄冥老儿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竟然被那蛇王一缕火焰烧的只剩白骨。
你们若是认为自己能比玄冥老儿更强,尽管施法!”
“知道了,清风老儿,啰啰嗦嗦。”大汉嗡嗡的说。
“等下到了地方,李天王和大蛮子配合凤仙子破阵,所得宝物一律均分。
时间紧迫,得手后,立刻离开此地。听懂了吧?”细嗓门吩咐道。
一阵附和之声,又安静下来了,看来他们又开始低头赶路了。
“不能使用法力?那为什么我到现在也没遇到火蛇?难道那细嗓门有意隐瞒了什么?”
“不管他了。听口气,此地果然藏了不少宝物!看来这趟来对了!
只是不知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人,自己是不是该继续前进?”
良辰思量着,想到自己一路艰辛赶来,若是未见宝山就转身而回,实在是说不过去。
“不若先跟去看看情况,若是有机会浑水摸鱼,当然最好,若是没有机会再退不迟。”
思量再三,他终于下定决心继续前进。
良辰伏身隐藏了一会,才继续起身赶路。
小路也越来越宽,空间也越来越大,大概又走了两个时辰,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处大平台,地上有几处骸骨,衣物早在高温下化为灰烬,身边散落了几把兵器。
良辰四处寻找,果然不见了人影,又四下寻找那人所说的地洞,终于在东南和西南各发现一个地洞。
他犹豫了一下,不知该走哪个。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从东南洞穴钻出一只火蛇,火蛇尖头圆眼,背生一对小翅。
火蛇突出的红眼睛四处一望,就盯住了良辰。
良辰被火蛇一盯,只感觉后背一凉,恐怖的高温下竟然流了一后背的冷汗,他慌忙取出宝剑,摆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那火蛇双翅一振,扑了过来,一个瞬间就到了面前,大口一张,一对血腥獠牙对着面门咬来。
良辰捏了一个剑诀,一剑击去,火蛇疾驰的身体在半空中竟然一个变向,躲过剑招,一口对着他肩膀咬来。
魔法盾仿佛纸糊一般被火蛇击穿,一口咬在了肩膀。
一阵剧痛,他差点昏了过去,慌忙之中回剑砍向火蛇头颅。
那火蛇狡猾异常,双翅一扇,闪电般退了回去,在离他几步的地方悬空瞪着他。
良辰暗暗叫苦,才一个照面,就受重创,要不是穿了师傅赐给的宝甲,只怕这一只手臂就保不住了。
正在思考逃跑方法,火蛇大嘴一张又扑了过来。
慌忙之中他使出家族绝学清风剑法,一把剑舞的泼水不透,只守不攻,边挡边退。
火蛇双翅振动在四周不停变换方位,寻找破绽。
不多时,他的法力就透支严重,剑法也不再密不透风。
火蛇终于觅得一个空隙,闪电般啄了过来,良辰躲闪不及又被咬了一口。
如此反复几次,他的一身青衫早已破破烂烂,露出一件雪白线甲泛着柔和的光芒。
即使有宝甲护身,他也受了不少伤,隐隐有血迹溢出。
“这样下去,不是法力耗尽而死,就是血流干枯而死,一定要想个办法。”
可是四处望去,空空如也,逃跑更不可能跑过这带翅火蛇。
突然,他瞥到几丈外的地洞。
“刚才火蛇钻出来的地道肯定不能下了,不如进这个拼拼运气!”
良辰主意已定,边战边向地道靠近。
眼看法力将尽,他捏了个法诀手中长剑陡然泛起一片雾蒙蒙的寒光,然后一个甩手,长剑带着一道青影刺向火蛇,而他本人则飞身扑向地洞。
火蛇眼见他要钻入地洞,竟然一分为二,躲过宝剑,又合二为一,双刺狂扇,带着一溜残影,在半空中朝他后背狠狠一击。
良辰只觉喉咙一甜,眼前一黑,掉入洞中。
火蛇正要继续追赶,突然在洞口猛一停顿,仿佛洞中有什么可怕事物一样,掉头又从原来的地洞钻了下去。
良辰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庞大的溶洞之中,不知是摔的耳鸣,还是没有清醒,嗡嗡声不绝于耳。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黝黑的巨门,不知用什么石材做成,高有几十丈,顶部嵌入熔岩之中,门上布满各种玄奥花纹,一眼望去给人一种眩晕的感觉。
他连忙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地面,发现自己离门不过几步,地上也有许多纹路,仿佛从门上蔓延过来藤蔓一般,自己正站在纹路之上。
花纹蔓延不过五六步,之外有零星几堆熔岩石堆,大的有两三丈高,小的与人同肩。
良辰目光再向远处打量,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整个溶洞的空中到处是一团一团的火焰,定睛一看,竟然全是红色的小翅火蛇,大约有上万只,或者更多。
原来那充斥在耳朵中的嗡嗡声,就是它们双翅扇动发出的声音。
良辰再一细看,发现在火蛇旁边还有一点一点的小团淡蓝火焰,体型比火蛇小了很多,还没有火蛇的一半大小,数量也远不及火蛇,竟是一只一只的火蝠。
火蝠虽小,却异常凶狠,自己对上一只都毫无反抗之力的火蛇,而那每只火蝠竟然对上两三只,依旧不落下风,两者在空中撕扯缠斗,远远看去仿佛一团燃烧着飘忽不定的火焰。
上万朵火焰连成一片,犹如布满空间的恐怖火云,让他心生惧意!
火云之下,东南角有三男一女在一个金光灿灿的光球之内苦苦支撑,数百只火蛇轮番攻击着光幕,打的光罩上金光闪烁,犹如涟漪!
地上躺着一名髯须大汉,胸口不知被什么烧了一个大洞,这应该就是走在良辰前面几人。
大厅中央一只放大了十几倍的双翅火蛇背对着巨门,火蛇约有水桶粗细,头颅如一只燃烧的大红灯笼,带一束暗金皇冠。
金冠蛇大半身躯盘绕在地,蛇头高昂,如临大敌的盯着面前的一只幽蓝色的火蝠。
火蝠不过巴掌大小,浑身幽蓝,不停的扇动双翅,吐着一点点犹如星光般的黑色火焰,那黑色火焰仿佛一个一个的墨团,飘忽在空中,挡在两兽之间。
不知是不是隔的太远看不太清楚,还是眼花,良辰总感觉幽蓝火蝠每吐一口黑焰,身躯就仿佛小了一圈。
那金冠蛇好像对那黑色火焰大为忌惮,喷出大片赤红色火焰抵挡,但身体依然死死的挡在火蝠的面前。
火蝠好像不愿与金冠蛇缠斗,总是想要往大门方向靠近,可金冠蛇宁愿多耗费大量法力抵挡黑色火焰,也不愿后退一步。
蓝色火蝠扇动翅膀几次左冲右突,可是那金冠蛇速度也快若闪电,让它无法摆脱。几番缠斗,火蝠似乎明白了这次和前几次不同,这金冠蛇这次打的是持久战,想要耗尽自己黑焰。
火蝠明白了它的意图,不再试图逃跑,身形一停,突然展开双翅,“吱吱——”一阵低鸣,天空所有与火蛇缠斗的火蝠全都一顿,然后如飞蛾扑火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射向蓝色火蝠。
小火蝠方一接触蓝色火蝠就彷若小溪融入大海一样,消失不见。
而幽蓝火蝠身形随着融入的小火蝠越来越多,也渐渐变大,最后竟然变得犹如头颅大小,身上的幽蓝色更加深邃。
金冠蛇感觉到火蝠的异样,不敢大意,大口一吸,如鲸吸长虹般,竟也将漫天火云吸的一干二净。
火蛇甫一消失,角落的四个人终于松了一大口气!
几个人看着场上诡异情况,又互相看了几眼,面色阴晴不定。
而金冠蛇吸了漫天火蛇反而小了一圈,但头顶金冠似乎更加刺眼了。
幽蓝火蝠小口一张,吐出一颗黑色圆珠,圆珠一出口就缓缓向前,每前进一寸就变大一分,才到两者中间就大如磨盘。
而火幅在吐出圆珠之后仿佛被抽干了一般,瞬间又缩小成巴掌大小。
金冠蛇不敢怠慢,头顶金冠一阵金光流转,大口一张竟喷出一大片金色火云将黑珠包裹了起来。
金色云彩的包围之下,黑珠依然缓缓增大,但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金冠蛇连忙又狂喷几道火云,冲向黑珠。终于在火云的攻击之下,黑珠停止了变大。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黑珠仿佛被炼化了一般,开始渐渐的变小了。由磨盘缩小到面盆,再到拳头,最后变成豆粒般大小。
火蝠全力一击眼看就要被化解,金冠蛇大喜,又猛喷了几道金色火焰过去,帮助炼化黑珠。
这时意想不到的的一幕出现了!
只听“啪”的一声细响,仿佛被挤破的豌豆,又像是被捏碎的芝麻,黑珠陡然爆裂开来,一道道黑色细丝瞬间冲破金色云彩炸裂开来!
由于距离太近,金冠蛇根本躲闪不及,几道黑线刹那间击中金冠蛇的身体。
角落中四人,一直盯着广场中央,在那黑珠一炸开就纷纷各显神通!
老头祭出一个银色盾牌,大汉大吼一声,身上金光闪现,竟然组成一件金色铠甲。红衣女子拿出一杆小旗,另个儒袍道人竟然一个模糊不见了身影。
宝物方一祭出,黑线就到面前,那黑线一接触银色小盾,仿若无物般穿盾而过击在老者胸口,
“嘭”得一声,老者瞬间燃烧成一团黑焰,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那个金甲大汉也是如此,瞬间烧成一团黑焰,尸骨无存。
女子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竟然没有一丝黑焰击中。
而那儒袍道人应该是施展了类似分身的神通,一阵模糊之后又脸色煞白的站在原地。
再看金冠蛇,“啊——!”一阵震耳惨叫,在地上翻滚不停,身上三两处黑色火焰任金冠蛇如何翻滚施法,都无法扑灭。
眼见身上几点黑焰犹如黑斑,竟然缓缓四处蔓延开来,金冠蛇怒吼一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之中,皮肤竟然一块一块的脱落,身体略微缩小,一寸一寸从蛇蜕中钻出,竟然要蜕皮而出!
火蝠吐出黑珠就萎靡不振,一直在等待机会。
此时看那金冠蛇受伤蜕皮,再也没有谁能阻挡自己,双翅猛得一阵狂扇,如一道幽蓝之箭冲向黑色巨门!
那幽蓝火蝠在空中划出一道湛蓝光弧,百丈距离转瞬即至,幽暗巨门似乎感应到了它的到来,一阵光华转动,竟然缓缓开启,闪出一条细缝!
“吱——!”眼见就要冲入巨门,它不禁愉悦尖鸣,弧光在鸣叫中速度又快上几分!
电光火石之间,门前突然异变横生!
一道鲜红血线从巨门前某一堆熔岩上急射而出!
毫无声息,又快若闪电!
火蝠毫无防备之下,被血线一下贯穿胸口,失去知觉,鸣叫戛然而止!
血线一击得手,然后绕着火蝠身体一卷就往回拉。
躲在石堆后的良辰定睛一看,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一处火红的熔岩石堆上,不知何时竟趴着一只黄斑蜥蜴。
蜥蜴如水牛般大小,浑身赤红,遍布拳头大小的褐黄大斑,一动不动的仿佛和石堆融成一体,而那道猩红血线竟然是它的舌头!
“此兽什么时候藏匿在这里?我竟然一点也没察觉!一定埋伏了很久!”
“幸亏自己没有什么其他举动,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想到此处,良辰后背已经湿了大片,暗叫一声侥幸,身形又矮了几分,躲在石碓里一动不动了。
蜥蜴张着血盆大口黏液直流,长舌一击得手,卷着火蝠往回拉,眼看就要到嘴!
谁知又生枝节!
一道灿烂金光后发先至,“咻——”的一声,斩在猩红长舌上!
“啪——”的一声闷响,断舌卷着奄奄一息的火蝠摔在了巨门之前。
“火毒虫子,我请你来助我一臂之力,可不是要你吞了它!”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正是那蜕皮刚出来的金冠蛇。
那道金光似乎是某种秘术,万不得已的情况被他祭出,终于阻止灵物花落它家!
“金蛇老儿,你这是什么意思!?”蜥蜴一阵怒吼,嘴角滴着鲜血暴躁的大叫!
“什么意思?你这吞下去,可就吐不出来了!”金冠蛇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游走过来。
“说了宝物有我一份,我吃它有何不可?”感受着断舌之痛,火毒蜥蜴愤怒的暴吼道。
“哼!亏你还记得是有你一份!可不是全部!”金冠蛇冷哼一声,来到蜥蜴面前。
“嘿嘿,如此灵物,你这褪了皮的蛇,现在还能阻止我?”说罢火毒蜥蜴细舌断处一亮,一阵绿光闪动就恢复如初,张嘴就扑向地上的火蝠。
“你敢!”金冠蛇喷出一道金霞卷向火毒蜥蜴,蜥蜴不躲,张口甩出一道如墨绿汁,两者方一接触就如油锅里浇上了水,噼里啪啦的炸开了。
金冠蛇双翅一扇,扑了上去,一蛇一虫竟然厮打在一起了!
只见金冠蛇用身体将蜥蜴从脖子到尾巴牢牢箍住,不停对着蜥蜴吐着金霞,顶上金冠忽明忽暗。
那蜥蜴一身菱形鳞片,仿若盔甲,被勒住身体却毫不畏惧,嘴喷绿汁抵挡金霞,然后瞅准时机对着金冠蛇脖子狠狠咬去。
“啊!”的一声,一口正咬个正着,金冠蛇吃痛,身体全力一勒,巨力之下蜥蜴也惨叫一声,松开了口。
蜥蜴方一松口,身上黄斑忽然一亮,一身鳞片仿佛上了油一般,黄澄澄油亮亮,明光照人。
那金冠蛇感觉浑身一滑,竟然差点勒不住蜥蜴,让它滑脱。
蜥蜴感觉压力骤降,对着脖子伤口又是一口咬去。
金冠蛇脖子一痛,却不挣扎,大头一歪,对着蜥蜴脖子脆弱处也是狠狠一口,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两兽翻滚厮打,天上地下一片狼藉,石洞上空巨大如剑般的钟乳石不知被撞断多少。
那边仅剩红衣女子和儒袍道人相视一望,好像在互相询问。
“莲衣,妖物太过强大,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走一步了!”女子眼神黯淡,望了望地上尸体,说完就掏出一套阵法旗帜,开始布阵。
儒袍道人面色犹豫,瞟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又看了一下洞穴远处翻滚的妖兽,再望向巨门前一动不动的幽蓝火蝠,
“这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妖兽!?如此恐怖!”
“能让这般强大妖物看中的,肯定是绝世珍宝!不若拼一次!?”
道人一瞬间不知变换了多少念头,最后一咬牙,拿出一个雪白玉符握在手中。
身影一个模糊,留下一道残影,向巨门飞去。
刚飞到巨门前,就听两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找死!”
“去死!”
两兽怒吼同时响起,一道金霞,一道绿汁,凌空飞来。
可道士速度太快,两兽离的又太远,金霞绿汁虽快,但仍然慢了一步!
“只要抓到宝物,捏碎咫尺符,就大功告成了!”眼见就要得手,道士心花怒放。
突然凭空里伸出一只平凡无奇的手,仿佛捡起自己掉落的钱袋一般自然,轻轻抓住了那幽蓝火蝠。
一人两兽心头巨震,顿时愣在当场!
顺着手往上看去,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但神情俊朗略显稚嫩的年轻人。
正是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抢夺眼前灵物的叶良辰!
良辰的手方一触到火蝠,突然面色一变!
那火蝠竟然化成一团幽蓝火焰顺着手指燃烧而上,他只觉一阵钻心剧痛,仿佛整个手掌都燃烧了一样。
“啊——!啊——!”良辰面容扭曲惨叫起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那剧痛的掌心之中又传来一股冰凉之意,才让他没有直接昏厥!
两兽望着突然出现的年轻人轻易夺走了自己苦心设局才抓到的灵物,怒吼连连,抛下那道人不管,对着良辰飞扑而来!
他看着扑来的两兽,也不管手中发生了什么情况,转身就往巨门冲去!
“抢灵物,冲进巨门!”一开始他就是这样盘算的。
看到两妖都对这巨门忌惮的样子,想必只要能冲进去,肯定就安全了。
至于那巨门之后有什么,他已经管不了了!
谁知才跑两三步,只觉脚下一紧!
地上摔落的那节猩红断舌仿佛有生命,竟然猛得一窜,陡然卷住了自己的后腿。
良辰想要运功挣脱,一提法力不觉大惊失色,丹田里空空如也,竟然一丝法力都不见了!
“咚——”的一沉闷的响声!
良辰重心不稳一头撞在巨门之上,顿时血流如注,昏死过去。
那鲜红血液顺着巨门上玄朴花纹,缓缓流动,一道乳白光晕亮了下来,良辰竟然在众人眼中消失不见了!
三年之后。
栖凤城。
叶家广场。
巨大而宽阔的广场中央一座宝塔高台,高台下端坐两名老者,中间立了一个如人高的青石,青石上一颗似头颅大小圆球,圆球不知是何种晶石所做,通体透明,仿若琉璃。
晶球旁立了一个蓝衫少年,少年双手托着晶球,正往里注入法力。
片刻之后,晶球里一道微弱得甚至有些碍眼的乳白光芒,犹如小虫般半死不活的蠕动着。
少年俊朗的面容上黯然一笑,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点嘲笑,又带着点无奈。
正是那日密洞探险受伤而回的叶良辰!
“唉!越练越弱,这样下去,明年就练回辟谷期了!”表面故作镇定,良辰在心里已经骂开花了。
晶球旁边一位负责检测法力的长须老者,瞅了一眼晶球里那道若有若无的乳白光带,语气漠然的喊道:
“炼气初期,下阶!”
老者话刚刚脱口,人头汹涌的广场上就是一片吵嚷之声。
“炼气初期?还是下阶!哈哈...笑死人!”
“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天才”苦练了一年又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
“哈哈,昔年那名闻名栖凤城的天才私生子,如今怎么落魄成这样了啊?”
“几年前,我就说了!肯定是他老子花大价钱买的丹药堆积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认祖归宗。
族长以为是个天才,才同意让他归宗。果然根基不稳,练功再贪图冒进,走了岔道,如今一落千丈,被我说中了吧!”
“谁说的!他是外出试炼受伤了,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也只有你信这鬼话!”
“你什么意思?”
说着两人就吵了起来。
四周传来的各种嘲笑、惋惜还有争吵声,汇成一股如洪流般的嗡嗡声,冲进那嘴角还带着笑意的良辰耳中。
恍如巨浪一样,打得他站立不稳,几乎眩晕。
良辰收了微笑,缓缓抬起头来,一张俊朗而又稚嫩的脸庞,因为年纪太小控制不住情绪,两颊涨的有点通红犹如擦了胭脂般。
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周围哪些带着嘲讽之色的一张张脸上缓缓扫过。
那指指点点的手指,带着嘲弄的笑容,仿佛很久很久以前,父亲带他站在家族宗祠前,那些嘲笑他的孩子一样!
“无论什么时候,人都还是欺软怕硬啊!”苦涩一笑,良辰落寞的转身,安静的回到了人群的边缘处,孤单的身影,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一个,叶美景!”
听着老者的喊声,一名扎着马尾辫的绿衫少女轻快的走来。
少女刚刚出场,因为良辰而起的议论声便是小了许多,全场的目光都随着马尾辫的抖动而起伏着。
少女年龄不过十五六岁,鹅蛋一样的小脸,淡淡的弯眉,一路走去还不忘和旁边的熟人打着招呼,偶尔还扮个鬼脸,清纯可爱的模样让人感觉很亲近。
少女快步上前,白皙的小手轻车熟路的触摸着透明的晶球,然后开始缓缓运气…
几个呼吸之间,透明的晶球里再次有气体沸腾起来,随着少女不停注入法力,慢慢的晶球里充满了乳白色浓稠的氤氲之气。
“这应该是炼气末期了吧?”
“差不多,看这浓稠程度应该没到上阶,就是不知道是中阶还是下阶?”
“炼气末期,中阶!”
“叶美景,炼气末期中阶!”长须老者带着笑意的喊出声。
“哈哈!”听着长者所喊出自己的境界,少女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啧啧,已经末期中阶了,不得了阿,按这进度,恐怕顶多只需要两三年时间,她就能筑基了吧!”
“不愧是和张家红玫,肖家白丹,许家冷梅并称的栖凤城四大美女啊!”
听着人群中传来的阵阵赞美,少女微笑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想来自己前些年也这样,无论走到哪里都如众星捧月一样吧!”良辰看着美景,投过来一丝赞扬的目光。
似乎感应到什么,少女循着目光望向站在人群边缘的良辰。目光乍触,良辰就装作随意的望向别处。
叶美景想起以前他一直是人群中的焦点,带着淡淡的笑容,哪怕在十四岁进阶筑基期,全场哗然的辉煌时刻也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如今这样的打击,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接受?”
“唉…”她惆怅的轻叹了一口气,想去安慰他几句,可是想想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作罢。
九岁辟谷,十一岁炼气,十四岁突破后期,成功进阶筑基期,一跃成为家族乃至栖凤城百年之内最年轻的天才!
甚至听说连四大剑宗之一的天剑山都传出风声,准备等他十六岁成年仪式后带他入山修行。
然而天才的道路,总是曲折的!
三年前,这个如日中天的天才少年,却是突然的在一次家族试炼中与队伍走散,被一只不知名妖兽击昏!
醒来之后发现法力莫名流逝,境界不断跌落。
从天才到平凡,再到庸人,这种打击,让他从此日渐颓废。
所幸他生性开朗,表面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若是换个性子刚烈的,也许接受不了打击,早变得疯疯癫癫了。
“下一个,叶开!”
喧闹的人群中,老者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随着这名字响起,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视线都望向广场中央。
在众人视线汇聚之处,一位身着绛紫色紧身衣,剑眉星眸的男子,正缓慢走来,平静的神态并未因为众人的注目而改变分毫。
少年刚毅带着稚气的面孔,年纪虽小却已有其他人的未有的从容。
叶开走到水晶球前,轻轻卷起长袖,伸出一双清瘦手掌,然后放在晶球之上。
深吸一口气之后,运功渡入晶球,氤氲如云的光芒再次盛放,快速的充满整个晶球。
“这么强大,应该是后期了吧!”
“是啊是啊。等等....我好像看到银色了!”
“不会吧!银色可是筑基期才会出现的!”
只见晶球里,浓稠乳白的气团边缘竟然渐渐镀上了一层银边。
一开始,人们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随着银光渐渐放大,仿佛在慢慢吞噬乳白气团,人们才终于确信不疑!
几个呼吸之后,乳白气团渐渐变小,银光愈发明亮,最后变成一道银色细流,在晶球里缓缓流动。
“筑基初期!下阶。”老者明朗的声音再次响起!
“筑基初期!!”人群在一片安静之后顿时吵杂起来。
“竟然筑基成功了!家族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恐怕非叶开莫属了。”周围的少年,都是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充满敬畏!
人群中,叶美景轻皱着浅眉,盯着晶球前缓缓收回手掌面色从容的叶开。
眼神一个恍惚,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今日,叶良辰从晶球上收回手掌的模样。
只不过那年叶良辰神情更加嚣张,更加刺眼!
望着晶球里那一道银光,一旁负责检验的老者漠然的脸庞上也是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对着少年道:
“开儿应该是近日才筑基成功吧?为何不早些上报,也好让我们这些老头子有些心里准备。”
“是的,爷爷。孙儿也是近日才侥幸成功,前几日一直在后山巩固境界,昨日才出来。”少年恭敬的朗声回答着。
“好好!不错!不愧是我叶家的好孩子。退下吧。”老者笑着捋了捋胡子说。
叶开安静的转身,然后在众人炽热的注目中,缓缓的行到了人群最后面的那颓废少年面前。
“叶良辰。”在到达少年身旁时,叶开顿下了脚步,对着良辰点了点头,冷峻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叶开,刚才那一瞬间,我突然间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只不过我当初要是有你现在一半沉稳,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的嘲笑。”良辰苦涩的说。
叶开是在自己落魄后,为数不多的兄弟。
“良辰,以前你曾说过,你要变得强大,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振作点,你可以重新站起来!”叶开微笑着道。
略显稚嫩却故作沉稳的语气,让良辰心中一暖。
可一想到现在自己的情况,刚因为叶开的话语感染提起的一点信心,又消失不见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良辰自嘲的一笑,敷衍了事的说。
面对着曾经的榜样,叶开微微皱了皱,认真的道:
“良辰,你一直是我的领路人。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你停下来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次走在我的前面!”
叶开的语气坚决而又诚恳,仿佛在称述一件原本就是如此的事情。
良辰望着他郑重的样子,心中那团已经熄灭的火焰仿佛又要破土而出!
可是刚才自己那稀薄法力,如小虫般蠕动的画面,在脑海里再次闪现。
那团火仿佛被泼了盆冷水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就因为一本修行日志?破烂而已!”
“走了,再会!”良辰轻笑了一声,落寞往外走去。
从广场回来,良辰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着心事。
“辰儿,饿了记得出来。”父亲知道孩子心情不好,没有再敲门,只在门口嘱咐了一下就离开了。
良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由明亮变成暗红,再变成灰色,最后一片黑暗,仿佛就像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路一样。
从前途无限光芒万丈,到如今漆黑一片!
“孩子,你要想见到你的父亲,就必须背完这本书。”
“可是妈妈,我为什么要去找父亲?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啊!”
“因为你姓叶!”
“那为什么父亲和母亲不能在一起?”
“因为你父亲不够强大!”
“强大!”
从小母亲就告诉自己,只有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能不被欺凌。
所以从孩童时期,母亲就让父亲拿来许多叶家秘籍让他日夜背诵。
这样才能在家族大会当天,站在家族宗祠,朗朗背诵叶家最厚最拗口的那本万剑归一心法!
族长大悦,同意他回归宗祠,才有了他十四岁进阶筑基期的天才之路。
但是他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天才,自己的童年没有玩耍,只有各种深奥难懂的咒语、剑决。
那如乱麻一般的字符,如花纹一样的图案,对年幼时的他来说不啻是天书一样复杂的东西!
但是为了让母亲开心,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学,一个图一个图的画,一句一句的背诵!
进宗之后,为了早日能将母亲接回来,他更是刻苦修炼,一日一时不敢懈怠。
“要强大!”他时刻提醒着自己,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刻苦!
他曾经和父亲打听过,如何才有可能将母亲接回来?
父亲说,要么你我父子二人有人能结成金丹,要么就是对家族有重大贡献。
比如被天剑山选中!
于是他准备在十六岁成年仪式上,天剑山召他入宗时,向家族提出让母亲回来的请求。
本来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虽然不知家族会不会答应,但是依着族长的惜才的性子,和自己以后巨大的潜力,应该有很大希望的!
只要自己再努力两年!
但这条天才之路在十四岁那年,突然崩塌。
家族试炼,就是家族为了锻炼族人,在每年的测验之后,对家族新晋的筑基期以上族人开启一场试炼。
通常有族内金丹期长老带队,前往天剑山边界的荆棘森林,或者东疆的天都山脉等几处妖兽出没之地,进行的实战训练。
主要在森林或者山脉边缘猎杀一些低阶妖兽,借此锻炼族人的对战经验。
本来像叶良辰这样的家族重点培养人才,可以不用去参加试炼的。
但是因为他自己的强烈要求,以及其它原因,他还是被带上了这只队伍。
走时族长交代带队三长老,一定要特别注意他的安全,临走师傅还赐给了他一件防御宝甲!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还是出了意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良辰看着右手掌心一团淡淡的蝙蝠印记在心里暗骂道。
那日在洞中,自己抓到火蝠,摔倒撞门昏厥之后,醒来就在一处无名山谷之中。
摸索着找了几天,才找到队伍以前的路线,寻着留下的记号,花了十来日终于追上了家族的大队伍。
一问,竟然已经离开了二十多天。这样算来,自己昏迷已有十日上下!
三长老看着离开将近一个月又回来的叶良辰,面现诧异,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要这么多天才归队?
良辰不敢说出实情,只说自己追那受伤的三尾白狐,一路追到一处隐秘洞穴,然后在洞穴中竟遇到另一只不知名妖兽,三两下就将自己击昏了过去。
三长老似乎相信了良辰的话,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发现只是法力有些枯竭,身上几处小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没有继续追问细节,匆匆带领队伍一路返回了。
回来之后,父亲听说了他受伤,慌忙请他师傅二长老细细查看一番,也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良辰又把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父亲和师傅庆幸一番,嘱咐他下次不要贸然单独行事。
此次探险,本以为冒着生命危险出手夺得稀世宝物的良辰,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境界提升,没有任何期待的事情出现,什么都没有!
除了手掌中多了一道淡兰色蝙蝠印记,时刻提醒自己曾经经历了一场奇幻的冒险之旅,其它什么都没有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但让良辰惊讶的事情出现了,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苦练,法力都不见一丝增长,反而越来越少。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境界不稳,又被火蛇击伤的原因,修养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可是后来发现不是!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受的伤早已痊愈,可法力依然不见恢复,反而直接跌落了一个境界,从筑基期直接跌落到练气期。
此后一发不可收拾,一月不如一月,一年不如一年。
为此族长又召集五大长老给良辰仔细检查了一番,依然一无所获。
最后大家认为不是良辰的天才之质被上天收回了,就是受了什么恶毒诅咒。
良辰并没有气馁,他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是天才,根本不存在什么天质被收回的问题,一如既往的刻苦的修炼。
但和以往的努力就有回报不同,现在无论如何努力,自己的法力都是只降不增。
终于经过三年的勤奋修炼,到了今天练到了炼气初期!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别人的嘲笑声,他可以不在意!
别人的奚落声,他可以不在意!
这一切都不重要,但他在意的十六岁的成年仪式,族长没来,传闻中的天剑山也没有再来人。
他突然感觉自己太没用,对不起母亲的殷勤教导,对不起父亲眼中期待的火花。
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今年已经十七岁。这次家族测试之后,家族会根据个人能力开始分配任务了。
资质上好的会成为家族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
资质一般的家族会再观察两年。
而资质下乘毫无希望的族人,家族就会分配世俗杂物,开始经营家族一些店铺。
“自己今天如此“惊艳”的天赋,想必应该让家族非常失望吧!不知自己会何去何从?”良辰落寞的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天空,心中忐忑的思量着。
家族议事密室里,几位长者齐聚一堂。
居中而坐的是叶家族长叶显祖,一身素袍,方脸髯须面相威严。
下面分列两排,右手边的是一鹰眉长脸的大长老、那日带队的眉目冷峻的三长老、身材略有发福,圆脸弯眉嘴角含笑的四长老。
左手边的是两鬓斑白、面颊清瘦的二长老和面色黝黑,粗眉高鼻梁犹如庄稼汉一般的五长老。
“几位长老,其他人都已经安排妥当,如何安排良辰可有主意?”族长面带询问之色,目光在几人面上缓缓扫过,朗声问道。
“这事,哪里还需要讨论?当然是安排些家族的事务给他做,让他出去锻炼锻炼!”三长老直接了当的说。
“良辰每日勤学苦练程度,我是历历在目,比前些年是有过而无不及!只是不知为何不进反退,不若再观察两年吧。”说话的正是良辰的师傅二长老。
“有什么要观察的?法力低微,境界倒退,族里随便一个人都可比他强多了。”四长老开口说道。
“我感觉应该再给他点时间,毕竟十四岁筑基,可是我族开族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天才!”黑脸的五长老听四长老说话,脸色变得更黑了,忍不住为二长老帮腔。
“十七岁练气初期,也算我族开族以来少有的蠢才了!”三长老面带嘲笑的针锋相对。
“你说什么?!不是那年你带队试炼照料不周,他会被妖兽击伤?!”五长老似乎被激怒了,面带怒气的质问。
“哟——!这还是怪我了?追击一只重伤的三尾白狐,还受伤而归,这样的筑基“天才”,有何用处?”三长老也被问的来气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事已至此,吵有什么用?”族长大声的打断了正要说话的五长老,然后转头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你怎么看?”
“良辰这孩子,前几年确实让人惊艳,我也以为是家族未来希望。可这三年的表现,又太让大家失望!
我私心里也想再给他点时间,可是家族资源珍贵,本来就是为那些有能力,有希望的族人准备。若是让一个已经成年的练气初期族人继续享用,怕是会引起非议。
那样,其它资质平庸之辈,皆可要求再留在族内,继续享用资源。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公啊!”大长老娓娓道来,以事实为铺垫,又以家族大义为名,实在是让人无法反驳。
“唉,大长老所言甚是啊。良辰这孩子,我本来就非常喜欢,这几日也在考虑,要不要再给些时间。此时看来我倒是考虑不当了。”族长惋惜的说道。
“良辰去留,那就大家表决一下吧。”族长看着几位长老说道。
说罢大手一挥,大厅中央凭空多了一个古铜小秤,秤不是常人所用那种一端有盘一端为坨,而是两端都是圆盘,中有立柱。
铜秤方一出现,圆盘一面就浮现一个鸦青色小字“留”,另一端的圆盘则现了个“去”字。
几位长老各从怀里摸出一颗金光闪闪的仿若青豆大小的圆珠,几人把手中金珠一抛,
“叮叮当当——!”几声轻响,小秤左右摇摆了几下。
“去”字碟上三颗金珠缓缓压下。
“留”字碟上两颗金珠还在滚动,仿佛不甘心一样!
族长望了望小秤上的金珠,叹了口气吩咐道。
“唉~此事就这么定了,大长老你和二长老商议商议,安排一下良辰分配的事宜。”
......
几个时辰后,一处隐秘修炼密室,几人正在低低细语。
“派人去查了吗?”
“查了,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卖图的人呢?”
“消失了。”
“恩,别留下马脚。虽然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所幸废人和死人也差不多!”
......
没几日,就传来消息,叶良辰被分配到东疆边的魔龙寨,负责那里的家族产业。
“良辰,听说你被安排到东疆边了。那么远的地方,以后见到你怕是难了。”良辰屋里一个绛色紧身衣的英俊男子,正是他仅有的朋友叶开。
“有什么难的?等几年我回来汇报账目,不就可以见面了。”良辰笑道。
“那要多久啊!不如等等有空了,我去找你。”叶开说。
“不用那么麻烦了!以前天天见,烦都烦死了,以后见的少了,反而清净了。再说了,你这次家族测试表现的如此耀眼,肯定是家族重点培养的对象,想出门怕是难了!”
也许是因为要走了,良辰觉得气氛不应该这么悲伤,反而开始说笑了。
“唉,以你天赋,不可能变成这样的,我总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你不愿说,我也不好多问。。。”叶开突然顿住,盯着良辰的眼睛,似乎在这临别之时等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呃,那妖兽太过强大,击伤我之后,我便昏了过去。天知道怎么回事,也许真是下了什么恶毒的诅咒吧。”良辰感受着他期待的目光,苦笑一声回答。
“你的笔记,我看过无数遍,其实只有两个字“勤奋”,所以这几年,别人说你懈怠,说什么上天收回了祝福,我根本不信!
我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会一直坚持,不要气馁!”叶开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突然面色一正的说。
“放心吧!兄弟。你也要努力,早日凝结金丹,以后我就靠你了。”良辰拍了拍叶开的肩膀笑着说到。
“这什么话?就算你法力修炼不了,也可以成为炼体修士,或者学习阵法,实在不行,就去炼器,以你的勤奋,也未尝不能成为一代大师。
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求你给我打一把绝世宝剑呢!哈哈。”叶开笑着鼓励他道。
“我若真成为炼器大师,你的绝世宝剑就包在我身上了!”和兄弟说说话,良辰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哈哈,好的!世间道路千万条,我相信你一定会走出自己的路。”叶开笑着望向良辰很随意的说道。
这么多年经常翻看他的修炼日志,他知道良辰是那种性格坚韧且异常执着的人,所以在他认知里,良辰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落在人后的。
良辰看了叶开一眼,深深的感觉到叶开那种对他的信心,可以说是盲目的!
没来由的让良辰一阵感动。
“我们都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良辰紧紧的握住了叶开的手。
“珍重!明日别来送了。”良辰说。
“那珍重!”叶开转身离去。
经过几次传送大阵传送,良辰被送到了东疆边界,又经过一个多月的飞遁,终于到了魔龙岭。
魔龙岭南北蜿蜒,北接天都山脉,南邻荆棘森林,东边就是南荒大陆的云梦国。几方势力交织,是一块三不管的地方。
但是此处因为山势险峻常有妖兽出没,成了各方修士的猎杀妖兽,修炼探险的好地方。
而妖兽的妖丹、皮、骨、血、肉等材料及一些山野灵药又是炼器炼丹的必备之物,所以此处仿佛自成一国。
修真者、炼体士、炼丹、炼器师云集,简直就是修仙之人的乐园。
这样的一块大肥肉,各方势力当然不会放弃,周边几大势力几乎都在此地设了各种店铺。
魔龙寨就建在魔龙岭的南端,一片地势平坦的山谷之中。
寨子四周城墙由红色巨石堆砌而成,约有二十丈高,绵延几百里。
远远就见两根巨型石柱立在进口,间隔约有百步。柱子约要五六人合抱才能抱的过来,比城墙略高,约有三十丈。
石柱上布满图腾,最下面雕了一只五彩三眼蟾蜍的图案,巨大凸出的眼珠,微张的大嘴,仿佛不堪重负般,背上驮着一只双头花斑大蟒盘旋绕柱而上,最顶端一只漆黑乌鸦,双翅展开,仿若华表一样。
两个石柱之间用一棵千年巨木连接,巨木上挂一柄三丈长斧,一柄三刺长叉,正中央用不知名兽血草书了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魔龙寨”!
良辰刚到此地,就被寨子的繁华景象惊住了!
以前在家族坊市,数百家店铺、成百上千商人感觉已经很热闹了,但和此处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大门两侧各站了四名身着银色铠甲的威猛护卫,手握与人齐高长柄偃月大刀,刀立脚前,目不斜视。
大路上人头攒动,如粥如沸,各色服饰,各类种族,应有尽有,熙熙攘攘真如过江之鲤川流不息。
寨子里,店铺鳞次栉比,一间挨着一间,卖刀枪棍棒的兵器店,卖盾牌盔甲的防具店,门口挂着猛虎兽皮书写着“收售妖兽材料”的杂货店,画着各式药剂的丹药店。。。
良辰仿佛到了另个世界一样,站在街心,不知所措。
他愣了一会,收回心神,按照家族所给的地图,花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找到了自己以后要常年相伴的一间兵器铺。
兵器铺不大,两开的房子,底上两层。
门口一个木匾,中间镶了一把古朴的青铜剑在里面,右下角写了“叶家兵器铺”五个鎏金小字。
叶家师承北剑宗,族中所学大多为剑修,本命法宝也多为长剑。
所以家族在炼剑方面颇有长处,而这间兵器铺就是以宝剑为主,兼营一点其他兵刃。
铺子里挂满各色长剑,天青色,烟云色,赤金色......色彩斑斓,寒光凌冽。
有适合壮汉用的巨型阔剑,也有女子用的纤细短剑,各式宝剑塞满了铺子大半地方。
只在一些角落零星放了几把长短刀,和一些匕首之类兵刃。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在靠墙柜台里拿着一本厚厚账本细细翻看着,另一人则懒散的靠着柜台打盹。
良辰一进铺子,正在四处打量,那打盹壮汉似乎听到动静,睁开眼笑脸迎了上来。
“少侠,欢迎驾临小店,可是需要一把称手的宝剑?”壮汉面带笑容打着招呼。
“不是,我是族里新派过来帮忙的。”良辰微笑着回答,一面掏出一面黑色令牌。
令牌手掌大小,不知用什么玉石雕刻而成,令牌中间一柄碧色小剑,四周围绕着几片树叶。
“噢,原来是自己人。快快进来,我去喊掌柜的。”壮汉说着,就把良辰往后面小院子引,一边朝里喊了一声:
“大掌柜,族里派来的人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里面一声爽朗的笑声,走出一位筑基期长者,长者清瘦的脸颊,几点淡淡暗斑,下巴一缕黑白混杂的长须,身材略瘦,神情清雅。
“一路累到了吧,快点进来,歇息歇息。”大掌柜微笑说道。
“不累不累,大掌柜操心了。”良辰跟着老者进了后院。
院中一株桃花,树下一个青石圆桌,配了四块青石团凳,后面是一排两层厢房。
“良辰世侄,我和你父亲同辈,你就直接喊我叶叔吧。”大掌柜好像已经知道,这次安排过来的就是前几年家族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叶良辰。
“侄儿遵命,还请叶叔多多照顾。”良辰附和道。
“今日时候不早了,让阿虎帮你把房间整理整理,待明日我陪你四处转转。”叶叔转头吩咐道。
“好嘞,掌柜的。”原来那壮汉名叫阿虎。
阿虎陪良辰在一层西厢房选了一间,稍作整理安顿下来。
良辰夜里和往常一样运功十二周天,然后才开始休息。
可能是换了新的环境,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开启了崭新的篇章,多少有些心绪不宁。
夜里良辰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消失的法力又全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