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大臣辩解道：“我觉得他们海军现在刚好！俄罗斯帝国在保加利亚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但是对他们军队的影响力，却是极其有限！
现在保加利亚陆军已经自成体系了，我们根本就渗透不进去，那么掌握他们的海军就至关重要了！”
首相疑惑的问：“你的意思说，我们完全控制保加利亚的海军？可是这有必要么？要知道海军不是短时间可以建成的，用得着花那么大精力么？”
海军大臣坚定的说：“不，首相先生，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们并没有打算替保加利亚训练一支海军，就算送给他一支海军，他们也养不起！
只要必要的时候。能够有一支挂着保加利亚旗帜的海军出现就行了！夺取博斯普鲁斯海峡，乃至爱琴海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来完成！”
众人明白了过来，说来说去，还是海军想要掌握通往地中海的海路，保加利亚不过是推到明面上的靶子，以免刺激了英国人过敏的神经！
尼古拉二世动心了，即便是现在战略目标是远东，但是掌握通往地中海的要道，也是不错的。未来俄罗斯帝国战略重心，还是会回到欧洲的！
主张先欧后亚的外交大臣趁机说道：“陛下，现在英国人忙于和布尔人的战争，全欧洲都在给他们下绊子，一时半会儿，难以抽身。现在是我们行动的好机会！”
内政大臣反对道：“不行！支持保加利亚人可以，但是我们能亲自下场，这很可能会引发欧洲新一轮的大战！
英国人也不是傻子，想骗过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而且三国同盟，也不会看着我们行动！”
……
最终尼古拉二世否决了现在就对博斯普鲁斯海峡动手的提议，毕竟土耳其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强大起来的，衰弱的奥斯曼帝国是没有胆子和俄罗斯硬碰的！
不过支持保加利亚的提议通过了，削弱奥斯曼帝国，是俄罗斯帝国长期以来的国策！
领土面积数百万平方公里，人口超过三千万的奥斯曼帝国，巅峰时期可怕压着欧洲打的存在，现在衰落了，尼古拉二世怎么可能不痛打落水狗呢？
至于保加利亚会不会做大，这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反正现在保加利亚已经被绑上俄罗斯的战车，下都下不去了！
反噬是不存在的，政治经济文化相互之间已经连在了一起，俄罗斯帝国离开了保加利亚会肉疼，保加利亚离开了俄罗斯就要考虑生存的问题了！
财政大臣：“那么我们现在能够从中获得什么呢？未来的情况谁能够说得清楚，如果凭白无故的去帮助保加利亚人，现在我们是吃亏的！”
谈到了利益，首相冷冷的说：“但是现在我们是盟友，保俄良好的民间关系，来之不易，这对帝国未来的战略很重要。
我们提条件，必须要照顾到民间情绪，很多要求根本就不能提！再加上，现在虽然还是两个国家，在经济上我们已经走在了一起！”
首相的话，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这和当时的一股思潮又关——泛斯拉夫主义！
19世纪初，居住在奥地利、匈牙利和巴尔干地区的斯拉夫人，因受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发展和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影响，兴起了斯拉夫民族的解放运动，泛斯拉夫主义因而产生。
斯拉夫知识分子首先倡导研究斯拉夫各族人民的历史、民歌和民间故事，增进文化联系，在政治上达到团结，共同对付异族统治，改变斯拉夫人受欺凌压迫的地位。
1848年6月斯拉夫主义者在布拉格召开代表大会，要求所有斯拉夫人致力于团结协作，实现各民族平等。由于各国代表意见分歧，并没有能达成一致。
同样俄国也出现了斯拉夫派别，他们赞美沙皇，称赞沙俄的社会制度，其中有许多人同奥地利和巴尔干地区的泛斯拉夫主义者建立了书信或互访联系。
19世纪中，俄国农奴制危机加深，资本主义关系逐渐发展，沙皇政府急欲对外扩张，以缓和国内阶级矛盾。
俄国泛斯拉夫主义者利用早期在奥地利出现的泛斯拉夫主义思想，并加以篡改，为沙皇服务。他们的基本主张是：
1、宣称斯拉夫人和俄罗斯人有着共同的历史和血统关系，语言文化相近，宗教信仰相同，居住地域毗邻，有着共同的命运和利害关系，俄罗斯民族是斯拉夫人的领导者;
2、宣传俄国是斯拉夫各民族的“保护者”，依靠沙皇才能保障斯拉夫人的前途；
3、建立以俄罗斯为“盟主”的大斯拉夫帝国，才能使斯拉夫人摆脱奥地利和奥斯曼帝国的统治，最后达到使俄国的欧洲疆界向西面和南面推进的目的。
这些主张符合俄国统治者的利益和需要，成为沙皇俄国政府对外侵略扩张的思想武器，因而从亚历山大一世到尼古拉二世，都将支持泛斯拉夫主义及其运动，当成了俄罗斯帝国的基本国策！
由于斐迪南的蝴蝶效应，现在保俄两国之间关系呈现了良好的发展趋势，民间交流与日俱增，泛斯拉夫主义开始壮大，尤其是在年轻一代中的影响。
这种局面，恰巧是沙皇政府所需要的！在场的众人都清楚，继续持续下去，再过上二三十年后，就无人能够阻挡保俄两国建立：以俄罗斯帝国为核心的“大斯拉夫帝国”！
在这种背景下，任何相要破坏两国关系的举动，都不是尼古拉二世所能容忍的！
这也是为什么，海军大臣会支持保加利亚向奥斯曼帝国扩张的原因，反正早晚都会是自己的！
至于保加利亚会不会做大？俄罗斯政府没有一个人会担心，体量差距太大了！
一个是领土面积超过两千万平方公里，人口超过1.5亿的大帝国；和一个人口仅四百万，领土面积不过十余万的小国相比，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
即便是保加利亚再壮大个两三倍，又能如何？还能改变双方的实力对比不成？
……
为了保证黑海海峡的安全，为了建立“大斯拉夫帝国”，俄国人最终还是决定：支持保加利亚挑战奥斯曼帝国！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在俄国政府，而在于法国政府的态度！谁叫俄罗斯帝国的金融不咋的呢？十亿列弗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折合英镑也有近四千万，换成黄金也是数百吨！
俄罗斯帝国不是没有这笔钱，但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多闲置资金，拿出来当贷款！他们自己都还在向法国人借钱呢？
当然对比俄国人的借款，斐迪南的狮子大开口的十亿列弗，其实也不算什么了！日俄战争中，俄国人曾一次就借款了八亿的法郎，而这仅仅是其中的一小笔！
当然法国人肯贷款给俄国人，除了经济利益外，最重要的是需要俄罗斯帝国这个盟友，在欧洲大陆上联手压制“三国同盟”。
保加利亚显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而且向小国贷款的风险还是很大的。比如之前法国人给塞尔维亚的贷款，现在基本上已经宣布打了水漂。
被斐迪南狠揍过的塞尔维亚，政府早就破产了，现在国内都是乱哄哄的，局势都要靠奥匈帝国来维持，“还债”这是不存在的！就凭德法的关系，奥匈也不可能让塞尔维亚还钱！
塞尔维亚政府本身呢？早就已经被架空了，奥匈帝国又不是慈善家。即便是帮忙稳定局势，也会尽可能的压缩开支，比如塞尔维亚的陆军就被解散了！
不对也不能说是解散了，保塞战争结束后，塞尔维亚的陆军主力烟消云散，奥匈只是将他们动员起来的民兵放回了家。
然后塞尔维亚国内最后一支武装，就只剩下亚历山大一世的近卫军三千余人了。还有一群警察，奥匈的军队承担起了塞尔维亚的国防任务，看起来被吞并也是早晚的事情！
索性贷款金额也不大，法国人财大气粗无所谓。利益受到了损失的资本家们，就很不满意了。
现在保加利亚提出贷款申请，他们早就开始磨拳擦掌，准备从中弥补损失了，但是国际贷款政府的态度很关键！
不需要斐迪南做什么，在利益的推动下，资本家们已经开始公关了。想要动用法国政府的影响力，为他们攫取最大的利益！
弗朗索瓦•菲利•福尔总统，正在和手下人议事。没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法兰西第六任总统！（备注：在和情妇做爱中，突发心脏病挂掉的。）
不要误会，他们讨论的虽然和保加利亚有关，但核心不是保加利亚的贷款问题，而是对俄关系！
外交大臣分析说：“总统先生，从我们角度的上来看，俄罗斯帝国战略中心东移，必定会在欧洲进行战略收缩。未来法兰西在西线承担的压力，必将大大增加！
我们最佳的选择是：重新将俄国人的目光拉回欧洲，但是这一点很难做到！除非他们的远东战略受挫，可惜现在东方的鞑靼人，已经没落了无力阻止他们的扩张！
不过贪婪俄罗斯人，还是没有放弃巴尔干地区的打算，转而打起了扶持傀儡的主义！
目前来看，还是很成功的！保加利亚人似乎做的不错，不过未来就很难说了，年轻的斐迪南大公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尼古拉二世现在又想在经济上进一步控制保加利亚，不过俄国人自己都缺钱，这也俄国人要请我们联合组建银行的原因。”
弗朗索瓦•菲利•福尔总统想了想，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俄国人现在对巴尔干还是没有死心，或者是对博斯普鲁斯海峡还有兴趣，对么？”
外交大臣回答说：“是的，总统阁下！俄国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他们的胃口要比我们想像中大得多。
不过尼古拉二世似乎是吸取了他曾祖父的教训，知道全欧洲都没有人希望他们进入地中海，所以采取了迂回策略，先用保加利亚当棋子来试探列强的态度！
当然也不排除，是为了建立传说中的‘大斯拉夫帝国’，而努力，甚至是二者皆有之！
如果我们同意了这笔贷款，或许新一轮的巴尔干战争，在不久的将来又要爆发了！
保加利亚人是无法抵挡俄国人抛出的诱饵的！无论是伊斯坦布尔，还是马其顿地区都是保加利亚志在必得之地！
一旦巴尔干战争爆发，无论俄国人是不是愿意，他们都必须要收回一部分精力回到欧洲！
而且据我判断，如果俄国人不是亲自出手，仅仅是支持保加利亚再巴尔干地区扩张，是有很大可能实现的。哦，前提条件是俄国人没有进入地中海！
南非地区，现在英国人和德国人，还在为布尔人的问题争执不休。北非地区，英国人和我们也是矛盾重重，他们短期内没有精力干涉俄国人的行动！
为了让土耳其人承认英国人占据埃及的事实，估计现在英国人还巴不得立刻爆发巴尔干战争呢？”
弗朗索瓦•菲利•福尔惊讶的问：“这么说来，现在巴尔干地区的局势，反到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没错！”外交大臣肯定的回答
弗朗索瓦•菲利•福尔松了松肩，然后说：“我们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俄国人在巴尔干的行动，早晚要和奥匈帝国发生冲突，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他们好了！
能够将俄国的战略重心从远东拉回来最好，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们的资本家还是可以大赚一笔！”
财政大臣打断说：“前提是保加利亚人能够赢得这场战争！如果他们打输了，比起塞尔维亚来说也好不了多少。到时候，我们又向谁去收取贷款呢？”
外交大臣笑了笑说：“哦，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成败与否，这要看俄国人的投入了？
奥斯曼帝国已经没落了，现在只是维持了一个空架子，一捅就破！刨除我们和俄国人，除了德国人外，无论是英国人、意大利人、还是奥匈都希望他们输掉这场战争。
所以保加利亚人会不会赢，我们还不知道，但是列强的态度一致，德国人最多只能是中立，反正土耳其人已经注定是输家了！”
众人脸色微变，如果说除了德国之外，还有哪个列强和奥斯曼的关系最好，就首推法国了。
无它，利益尔！
1895年，法国在奥斯曼帝国的投资仅次于俄国，总投资额高达25亿法郎以上，占法国对外投资总额的百分之十左右。
另外，法国还掌握了奥斯曼帝国60%的政府公债，这些加在一起，实质上法国在奥斯曼帝国投入的资金总额，已经超过了30亿法郎！
出于利益上的考虑，法国政府是最希望奥斯曼帝国维持现状的！毕竟战争一爆发，法国人在奥斯曼的利益必定会受到影响。
可惜除了法国之外，德国或许会出于拉拢土耳其人，进行暗中支持外，其它列强都是苏丹政府的敌人！
法国可能为了土耳其人和德国人联合么？当然是不可能的！法国政府除非是疯了，才会选择和德国人站在一起。
而且德国人也不可能为土耳其人提供多少实质性的帮助。
“三国同盟”中的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和土耳其人争斗不休，波黑问题又是两国矛盾的焦点；意大利人又盯上土耳其人的利比亚、摩洛哥；德国人总不能为了拉拢奥斯曼帝国，就抛弃奥匈和意大利吧！
英国人，只看他们提出的瓜分奥斯曼计划，就知道立场了。尤其是英布战争的当口，英国人还要担心苏丹政府，趁火打劫收复埃及地区呢！
俄国人的态度就不用说了，翻来俄土战争的历史，大家就会发现小战不断，大战平均下来不到19年来一次，按时间上来看，新一轮的俄土战争又该来了！
双方都打了两百多年了，仇深似海，想要缓和关系，做梦吧！
俄国人拒绝英国人的瓜分计划，主要是担心英国人会不安好心，比如破坏俄国的远东战略，又或者是趁机进入爱琴海。
没办法谁叫黑海海峡，就是那么的封闭呢？随便一个要道一堵，就可以锁死通往地中海的海上交通线！
而且就算英国遵守了沉诺，对俄罗斯帝国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列强是不会放俄国海军在地中海立足的，到时候敌人就多了。以俄国海军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有可能挑战英国建立起的海上霸权体系！
反正是风险太大，收益不足！
但是在削弱奥斯曼帝国的问题上，英、俄、意、奥凶四国的立场是一样的！俄国人担心奥斯曼帝国再次崛起，会再次威胁到自己！
可以说现在的国际局势，对奥斯曼帝国来说，比起第一巴尔干战争，都要好糟糕！
如果现在保加利亚要挑战奥斯曼，列强是不介意支持的！
这和1897年的“希土”战争不一样，当时列强已经达成了初步妥协，亚美尼亚问题已经淡化了，土耳其人和各国之间的矛盾，已经暂时缓和。
列强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希望巴尔干地区维持稳定，没有支持希腊人的战斗。即便是如此，在谈判的时候列强的态度还是倾向于希腊人。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一样了！由于斐迪南的蝴蝶效应，原本左右逢源的保加利亚现在抱上俄国人的大腿；塞尔维亚已经废了，随时可以吞并。
巴尔干地区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巨变，历史上俄国和奥匈帝国之间的矛盾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历史上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地区占据了优势，俄国人担心奥匈在巴尔干地区扩张，会威胁到黑海海峡的安全，所有反对奥匈吞并波黑地区。
并且塞尔维亚和黑山也站出来支持俄国人，反对奥匈吞并波黑地区，保加利亚政府的态度又是摇摆不定。
而此时德国人正忙着和英国人争夺南非，不想卷入巴尔干地区的纷争，没有德国人支持的奥匈被迫让步。
俄国人为了执行远东战略，也不打算在巴尔干地区扩张。1897年，两国就巴尔干问题达成了妥协！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虽然德国人和英国人由于“英布战争”矛盾更加尖锐了，没有精力参合巴尔干地区的纷争。
但是由于斐迪南的蝴蝶效应，俄罗斯帝国在塞尔维亚行动还没有成功，第二次保塞战争就爆发了，塞尔维亚已经被奥匈完全控制了，没有能力出来和老大唱反调；而保加利亚又抱住了俄国人的大腿，奥匈帝国对黑海海峡的威胁还没有体现出来！
俄罗斯帝国和奥匈帝国之间的矛盾，远远没有历史上同期那么尖锐。虽然双方在瓜分巴尔干的问题上还没有谈妥，但是现在双方也不存在核心利益冲突。
现在俄国人的战略重心在远东，巴尔干地区的扩张主要以支持保加利亚为主。
同时奥匈帝国的巴尔干瓜分计划，和斐迪南的巴尔干战略，短期内基本上是一致的！
这一点，自然瞒不过精明的政治家们。第二次保塞战争，奥匈帝国做壁上观对战争不闻不问，就吃到了最大蛋糕，无疑是最好的例子！
在有心人眼中，保加利亚很有可能在巴尔干问题上，已经和奥匈帝国达成了协议！
这一点弗朗索瓦•菲利•福尔总统也认识到了，而且他还可以确定，俄国人会支持保加利亚的行动！
将君士但丁堡放在土耳其人手中，怎么也比不上控制在自己手中安心！
至于保加利亚，算了吧！在他眼中保加利亚陆军还凑合，海军？那是什么生物？
不管怎么说，一个没有海军的保加利亚，要掌握黑海海峡不得不求助于俄国人，实质上君士但丁堡还是控制在了俄国人的手中！
“看来土耳其人，又要倒霉了！不过这和我们的关系并不大，只要能够保住我们的利益就行了！”弗朗索瓦•菲利•福尔想了想说
外交大臣笑着说道：“如果我们不打算插手的话，那么保加利亚人贷款，就交给资本家们自己去处理好了，相信他们这次会有满意的收获的！”
众人相视一笑，不光资本家们会有满意的收获，在坐的众人也会有满意的收获，毕竟国际贷款都是需要政府出面的，不然资本家们可没有能力去向一个国家讨债！
……
推测归推测，斐迪南还是要亲自确定法、俄两国的态度，才能够放心。于是问道：“梅捷夫先生，俄国人的条件是什么？”
梅捷夫紧张的说：“俄国人希望保俄两国海军，可以共享所有军事港口！”
这由不得他不紧张，保加利亚再黑海的港口，对俄罗斯帝国海军来说，完全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现在提出这个条件，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保加利亚的战略已经暴露了！只有地中海的出海口，才值得俄国人重视！
至于海军共享军港，直接被众人过滤掉了，不过是明面上说得好听而已！难不成保加利亚那支存在于理论上的海军，还能真的跑去使用俄罗斯的军港不成？
片刻功夫后，外交大臣梅捷夫又补充了一句，说：“还有就是，希望我们两国可以有更深入的文化交流！”
斐迪南心中一惊，前面共享军事港口还好，虽然是俄国人已经知道了保加利亚的战略意图，但也暗示了支持保加利亚扩张的意图！
至于博斯普鲁斯海峡，斐迪南还没有敢去想。要掌握博斯普鲁斯海峡，就绕不过一个核心问题——君士但丁堡！
而且还必须要有一支海军，因此君士但丁堡虽好，对现在的保加利亚来说，还是一块鸡肋！
拿到手容易，要守住就难了！土耳其人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没有制海权，天天被奥斯曼帝国海军袭击的日子，斐迪南可不想过！
至于后面希望有更深入的文化交流，野心就昭然若是了！保俄两国的文化交流还不够深入么？很明显者是为了传播“泛斯拉夫主义”！
斐迪南暗自冷笑，现在保加利亚的民族主义已经崛起了，“泛斯拉夫主义”想要获得认可，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等到十几二十年后，保加利亚就不是现在的保加利亚了！到时候就算斐迪南肯答应建立“大斯拉夫联邦帝国”，欧洲列强能够同意么？
而且“泛斯拉夫主义”对保加利亚来说，也不完全是坏处！起码可以增加从俄罗斯过来的移民，对保加利亚的认同度！
最后谁能够获得最大的好处，就各凭手段了！既然如此，斐迪南决定干脆再推一把，不是要宣传“泛斯拉夫主义”么？
那好！我也去俄罗斯帝国宣传。当下斐迪南已经决定派人去乌克兰地区，替俄国政府好好宣传一波“泛斯拉夫主义”，当然以俄罗斯为核心这条就可以去掉了！
如果俄罗斯帝国能够逆天抗过一战，那好没什么好说的！斐迪南可以直接低头认输，成为联邦帝国中的一个王国。
但是历史依旧呢？那就怪不得他去继承一部分俄罗斯帝国的遗产了！反正大家都是斯拉夫民族嘛，受“泛斯拉夫主义”的影响，想必大家对加入保加利亚这个大家庭，也不会那么抵触吧！
可以说，斐迪南正在进行一场豪赌，赢了保加利亚将踩着俄罗斯帝国的尸体，建立“保加利亚第三帝国”；对于保加利亚来说，输了一切方休。
对于斐迪南个人来说，大不了成为“大斯拉夫联邦帝国”旗下的国王，怎么看都是赚了，无非是收益多少的问题！
斐迪南狠狠的说：“告诉俄国人，他们的条件，我们答应了！但是我们必须要获得俄罗斯帝国，全面的支持！无论是在外交上，还是军事技术上，我希望可以展开全方位的合作！”
在这个问题上，斐迪南没有询问内阁的意见，他知道如果让内阁决议，多半是通不过的！
没有先知先觉，谁不会认为，在远东十余年后会爆发一场“日俄战争”，然后俄国国内矛盾激化，爆发一场革命，将俄罗斯帝国从神坛上拉下来！
二十余年后，更会爆发一场世界大战，直接让俄罗斯帝国崩溃！
……
沉默了片刻功夫后，首相康斯坦丁犹豫的劝诫道：“大公阁下，俄国人的狼子野心已经暴露了，我们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未来恐怕会有大麻烦？”
斐迪南冷冷的说：“没有那么简单，就算是我们这次拒绝了的条件，俄国人也不会死心的！后面还不知道，会用多少阴招来对逼迫我们妥协！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拿来换些好处！只要我们的战略目标达成了，保加利亚就是一个人口过千万的中等国家。
到时候俄国人就算想要建立‘大斯拉夫联邦帝国’，我们也有足够的底气来谈条件！
而且列强是不会容忍俄国人吞并巴尔干的，至少奥匈帝国就不会答应！英国人也不会让俄国跑到地中海，去和他们争夺霸权的！”
众人现在皆是一副愤怒的表情，俄国人居然想要吞并保加利亚，这是众人完全无法容忍的！
大斯拉夫联邦帝国，听上去很不错，如果俄罗斯帝国再弱一些，或者是保加利亚再强个十倍八倍的，或许还真的可能实现！
但是现在不用想了，双方的差距太大了！所谓的联邦，还不是俄国人的一言堂！
见众人的反应，斐迪南安慰道：“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至少现在我们和俄国人之间还隔了一个罗马尼亚！
要建立大斯拉夫帝国，不是那么简单的，即便是我们全心全意的配合，列强也会干预的！机会只有一次，没有足够把握，尼古拉二世是不会出手的。
现在俄国人的战略重心，还是远东，大量的人力、物力都投入了西伯利亚铁路，至少十年内俄国是没有可能抽身而出的！”
听了斐迪南话，众人神色稍缓，即便泛斯拉夫主义在厉害，也不可能短期内就取得成果的。而且“饭斯拉夫主义”和斐迪南的大保加利亚族还有异曲同工之妙，会促进保加利亚国内的民族融合！
再说了，在没有接壤前，就算尼古拉二世再自信，也不会提前成立联邦帝国的。不然被分隔在两地，列强一插手，很容易造成再次分裂！
俄国人的如意算盘要打响，先搞定罗马尼亚吧！顺带还要摆平罗马尼亚背后的奥匈帝国，和德意志帝国。
要做到这些，先打赢一场世界大战吧！
毫无疑问，在政治上达成一致后，剩下的细节谈判、扯皮，已经不需要斐迪南过问了。
虽然主要是从法国贷款，但是并不意味着，保加利亚政府不需要从其它国家借款了！
19世纪末，是资本主义发展的黄金年代，即便是政府层面谈判失败，资本家们只要认为有利可图，生意还是照做的。
保塞战争后，保加利亚充分吸引了国际社会的注意力。大家猛然发现巴尔干地区，有一个小国开始崛起了。
政治家们关心的是对国际局势的影响，资本家们关心的自然就是利益了！只要是有心人，很容易就会发现，最近几年保加利亚经济在高速增长！
经济高速增长，自然是资本家们赚钱的黄金时期。可惜这个发现已经晚了，保加利亚国内市场有限，已经饱和了，根本就没有后来者进入的机会！
不过这只是针对小资本家，对于大的财团来说，从金融上赚钱，远比实体经济来得快！
评估了一下风险，就会发现保加利亚政府的还款能力，还是很强的。
要知道保加利亚为了刺激经济发展，对很多行业都在进行减税、甚至免税，一旦税收恢复正常水平，财政收入必将大幅度提高！
“一旦有了适当的利润，资本家们的胆子就会大起来！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有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于犯下任何罪行！”——马克思-资本论
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发放贷款、购买债卷的利润就那么几个点。但是对于财团来说，谁家手中要是没有几家银行，好意思出来混？
利用别人的钱来生钱，才是他们最常用的手段！本质上来说，刨除风险之外，贷款的成本低得令人吃惊，这也是资本家们热衷于从事金融业的原因！
不然单纯的用自己的钱放贷，利息再高又能有多少？
面对高额的利润，资本从来就是没有抵抗力的！
即便是外交上没有获得想要的一切，贷款谈判照样继续进行，不过金额上就要低得多了！
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保加利亚政府还是很热情的各方代表接洽，努力争取每一笔贷款。
……
时间匆匆而过，到了1895年底，经过保加利亚政府的不懈努力，一共获得了大小15笔金额不等贷款，涉及资金总额高达9.87亿列弗。
什么是债台高筑？保加利亚政府现在就是债台高筑，每年光支付资金利息，就高达八千多万列弗！如果再加上以往的贷款利息，这个数字更是已经突破了一亿列弗！
光法国人，一次就提供了8亿列弗（和法郎等价），其它的十几笔贷款，加一块儿还不到两亿，只能说这个年代的国际贷款，还是以政府为主导的！
小额贷款还好，无非是利息高了点儿，没有多少附加条件，大都是一次发放。
不过法国人巨款，或者说“法俄”联合发放的贷款，就不是那么好拿的了！
首先，贷款不是一次性发放的，而是分成了三次发放。第一次发放三亿列弗，其余的后面两次发放！
其次，还要监督贷款的使用方向。按照约定，其中的三亿列弗，保加利亚必须要投入到海军上面，至于怎么用，都不用斐迪南操心了，俄国人会帮忙制定一份“合理”的海军发展计划！
剩余的六亿列弗，或者说是法郎，其中必须有一半资金，必须用来购买法国的商品！
并且保加利亚政府也必须要保证，有不低于一亿列弗投入军事工业中！
绕是斐迪南已经竭尽全力想象列强的无耻，还是低估了列强的节操之低！
要监督贷款使用情况，就不吐槽了。但是连具体使用情况，都规定的清清楚楚，也没得说了！
要不是三亿列弗的“海军发展计划”，都是二十年的无息贷款，他是绝对不会要的！
没错，法俄两国已经计划好了，支持保加利亚获得黑海海峡，当然这仅仅是名义上的获得，实际控制权还是在俄国人手中！
而法国人获得的则是，免交关税的自由同行权。
俄罗斯帝国是法国海外投资的第一大户，也是法国商品最大的海外市场，于是土耳其人的关税就很碍眼了。
看得出来，每年向土耳其人缴纳几千万法郎关税，已经令法国资本家们大为不满了。这不一有机会，他们就准备踢掉这个绊脚石！
拿到这份最终的条约，保加利亚政府高层都是愤怒不已。
这不是保加利亚在为俄国人、法国人打仗么？而且还是那种自带干粮，不用付军饷的雇佣兵，一切收获都只能靠自己去抢！
还好，保加利亚的海军没有存在感，不然就完全没有通过的可能性！这份条约一签，保加利亚的海军将沦为俄罗斯帝国的手中的一支舰队！
不过斐迪南却动心了，要靠保加利亚自己的力量，建立一直海军，没有个二三十年，都别想形成战斗力。
如果可以借助俄国人的力量，或许只需要几年时间，就可以打造出一支舰队。俄国人可以派军官，不可能士兵也全派吧！再不济保加利亚也可以获得一批海军士兵，一套海军后勤体系！
斐迪南语重心长的说：“好了，诸位先生们，收起你们心中的愤怒吧！怒火只能燃烧你们的理智，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我们的战略已经暴露了，至少俄国人已经推测了出来！
要么我们同意他们的条件，在法俄同盟的支持下，当一回雇佣兵。打败了土耳其人，我们将获得奥斯曼帝国巴尔干地区的大片领土。
当然我们也要付出沉重的经济代价，甚至我们的海军，将要变成俄国人手中的一支舰队！
要么拒绝俄国人的条件，从此和俄罗斯帝国分道扬镳，我们不但获得不了支持，恐怕还要面临俄国人的一系列打压！
大家都是保加利亚的精英，现在需要大家为保加利亚的命运做出抉择了，冷静思考一下，再告诉我答案！”
好吧，所有的话，都被斐迪南说完了，众人只需要决定是干还是不干！
实际上摆在面前的两条路，保加利亚政府根本就没得选择。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获得好处，不付出代价怎么可能呢？
俄国人为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和土耳其人都打了两百多年，现在会白白净净支持保加利亚获得君士坦丁堡，别做梦了！
斐迪南制定的战略，至始至终都没有打过君士坦丁堡的主意。没办法谁叫博斯普鲁斯海峡，是俄国人进入地中海的命脉要道呢？
掌握了君士坦丁堡，就掌握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当然还有一个达达尼尔海峡，也是俄国人进入地中海的要道。
现在俄国人的目的很明显，趁英国忙着和德国人争夺南非，和法国人争夺北非的当口，夺取黑海海峡，将马尔马拉海控制在手中。
一旦完成这一战略目标，俄国人对地中海就是：进可攻，退可守，在先天上立于了不败之地了！
现在保加利亚要是拒绝了俄国人的提议，等于打断了俄国人的地中海战略，结局不言而喻！
同样，俄国人的地中海战略，也是符合法国人的利益的。只有俄国人进入地中海，才不会集中力量投入到远东战略，甚至于放弃远东战略，这有助于缓解法国在欧洲大陆上的压力！
保加利亚现在已经没得选了，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在斐迪南看来，俄国人这次做的还算厚道，尽管这次保加利亚付出的代价巨大，但是给出的收益也是巨大的！
即便是慷他人之慨，保加利亚仍然可以获得包括伊斯坦布尔、马其顿地区、东色雷斯、阿尔巴尼亚等在内的十几万平方公里的土地！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可以妥协，反正等世界大战过后，这些权利都会重新回到保加利亚的手中，用暂时的妥协来换取保加利亚的壮大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沉默了半响，首相康斯坦丁叹了一口气，说：“诸位，我们现在根本就没得选择！答应了俄国人的条件，大保加利亚就基本上完成了，几代人的梦想就在我们手中勉强实现了！
至于未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保加利亚足够强大，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很明显，首相康斯坦丁是理智的，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知道怎么样才是最符合保加利亚利益的！
俄国人的条件，正好卡在了点儿上。保加利亚的海军应该叫海警更合适，要他们去掌握马尔马拉海，完全就是个笑话！
既然如此，还不如交给俄国人算了，毕竟要是切断了奥斯曼帝国欧洲同亚洲之间的联系，保加利亚的胜算也会增加很多。
至于未来领土上的军事港口，将被俄国人掌控，那也无所谓，反正现在还是土耳其人的地盘，就算出卖了再多的利益，大家也感受不到切肤之痛。
这相当于保加利亚出陆军，和俄国人出海军联合进攻奥斯曼帝国，大家再进行分赃，众人也不用担心背上卖国贼的骂名！
随及外交大臣梅捷夫，也开口了：“现在的国际局势，对我们很有利。英国人对南非势在必得，德国人又不甘心放手，他们通过支持布尔人和英国人在南非战斗，并且获得了欧洲社会的支持，短时间内不会分出胜负！
同时因为埃及的问题，英国人和土耳其人发生龌龊，抛开俄罗斯帝国不提，他们还巴不得我们能够削弱奥斯曼帝国，以保障他们在埃及的利益。
奥匈帝国早就有巴尔干地区的计划，他们希望吞并波黑地区，之前由于土耳其人的强烈抵抗，还有俄国人的反对，一直没有实现。
哦，现在还要增加一个塞尔维亚，这方面我们可以合作，想必俄国人也愿意同他们做这个交易！
至于其它列强，在巴尔干地区实力有限，无力干涉我们的行动！
况且现在还是土耳其人最虚弱的时候，国内一团乱麻，层出不穷的民族起义，正在耗尽这个老大帝国最后的底蕴！”
斐迪南一愣，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外交大臣，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鹰派，现在就在开始鼓动大家动手了。
而且他的提议，又正好是现在斐迪南所需要的。他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现在不少人都意动不已。
当然斐迪南也知道，这是建立在没有损害保加利亚核心利益的前提下。现在保加利亚正是民族主义高涨的时候，众人免不了受了影响，对于国家利益分外看重。
不过斐迪南还是打断了众人不切实际的妄想。
“好了，都收回心思吧！我们根本就没有准备好，武器弹药现在还是一堆原材料。就算机会再好，我们也不可能学塞尔维亚人，让士兵们拿着一堆破铜烂铁，就直接上战场送死！”
有了塞尔维亚这个反面教材后，保加利亚可不在流行“勇气制胜论”。毕竟塞尔维亚士兵，可是真的很英勇，但是在战场上，还不是被保加利亚军队打得一败涂地！
众人暗自感叹，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斐迪南却不以为然，奥斯曼帝国的国内矛盾，由来已久，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能清理干净。
国际形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发生变化的。南非的价值太大了，大到令全欧洲都嫉妒的地步，英国又打算踢开德国人独吞，不给他们添堵，那还是威廉二世么？
即便是英国人能够花大代价摆平德国人，那么法国人、西班牙人、荷兰人……呢？总不能都摆平吧？只要有列强支持，布尔人就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历史上不就打了三年么？这还是建立在英国人摆平了德国人，拉拢了葡萄牙人，顺便在美西战争中坑了一把西班牙人，获得了美国人支持的前提下。
现在么？美国人还是反英的急先锋，直接上是没那胆子，但是派出了志愿者，自带干粮过去给布尔人帮忙。
哦，历史上美国政府支持英国人，但是民间仍然捐款捐物，组织了志愿者，去给英国人添堵。
原因无它，都是黄金惹的祸！在19世纪末，这个金本位的年代，谁都不希望，英国人获得南非的黄金，掌握世界金融的命脉！
历史上犯了众怒的英国人，巧妙的运用了外交手段，挑起了各国之间矛盾，使列强无法联合起来。
即便是如此，在各国的小动作之下，英国人最终还是苦战了三年，才取得了胜利。
不过，在各国操纵舆论给英国人添堵的背景下，欧洲民众掀起了抵制英国人的高潮。
英国人在获得胜利的同时，还是付出了代价的，工业产品被迫失去了部分在欧洲地区的市场，被德国人工商业品所取代，为德国经济超过英国创造了机会！
现在的局面，比历史上还要糟糕。在斐迪南看来，即便是约翰牛的外交再牛逼，也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当然现在英国人还不认为布尔人有多强的战斗力！
哦，现在英国人还准备在打完布尔人后，再出兵干预近东危机呢！
保加利亚要是出手削弱奥斯曼帝国，估计他们还乐得如此。毕竟埃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通往印度的陆地交通线，英国人更是不容放手！
相比之下，巴尔干的重要性就要往后靠了。除了限制俄罗斯帝国扩张外，在利益上对大英帝国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斐迪南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说：“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尽快和法俄签约吧！
别想那些没用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备战、备战、备战！争取用最小的代价，打赢这场战争，获得最大的一块蛋糕！
至于海军，就丢给俄国人好了。反正这也是有先例的，之前的陆军不也是俄国人一手包办的么？
现在陆军不还是回到了我们自己手中么？不要有什么心里压力，与其这样，不如去将精力投入到国家的建设上来！”
新任国防部长彼得罗夫忐忑的问：“大公，现在我们是不是马上进行全民备战？”
斐迪南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嗯，你们国防部有什么计划？”
彼得罗夫镇定自若的说：“我们国防部制定了一套全民预备役训练计划，全保加利亚所有适龄青年（17岁以上55岁以下），都要参加军事训练。
考虑到实际情况，我们把预备役训练的重点放在了农村，利用农闲时期，进行军事化训练。
训练时间，每年三到六个月不等，不过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也需要政府划拨一部分资金，对参加训练的青壮进行补贴。
当然城镇居民也不能例外，不过考虑到实际情况，他们大都在工厂上班，我们将训练时间压缩到了每年一个月！
理论上一旦战争爆发，三天之内可以动员三十万大军，一周之内可以动员出六十万大军，最高极限动员可以达到一百万人！”
斐迪南脸色微变，随及又恢复了正常，心想：这可能就是历史上保加利亚那套动员体系吧！不过现在就用，怕是有些丧心病狂了，毕竟民众没有经历过第二次巴尔干战争的屈辱，这么拼命谁知道民间能不能承受得住？
“彼得罗夫先生，你们国防部制定这份计划，考虑过实际情况么？这已经是全民皆兵了，保加利亚民众是不是能够承受得住？”
彼得罗夫胸有成竹的说：“大公阁下，请放心！保加利亚自古以来就有全民皆兵的传统，实际上巴尔干各国都有全民皆兵的传统，之前塞尔维亚都可以做到，没道理我们做不到！
只要军费充足，我们国防部可以保证完成这项任务！”
看着自信满满的国防部长，斐迪南知道，在别的国家难说，但是保加利亚还真能够完成，不过资本家们就难受了，或者说斐迪南自己就要损失惨重了！
再说了，如果只是保加利亚和奥斯曼单挑，斐迪南没准还真会拼命，但是现在还没有到那份儿上。
于是将皮球踢到了内阁，开口问道：“内阁怎么看？”
结果出乎了斐迪南的意料，本以为会反对的内阁，居然集体支持了国防部的方案！
康斯坦丁：“大公，我认为国防部制定的方案没有问题，可以最大限度的挖掘出保加利亚的战争潜力！”
然后外交大臣梅捷夫、工业大臣魏征-伊万洛夫、教育大臣契科夫纷纷表示了支持！
斐迪南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一战中保加利亚能够爆发了，“观一叶而知秋”，上行下效的背景下，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他还是摇了摇头，说：“理论上是没错，但是你们忽略了，战争爆发后的后勤补给问题！我们还必须要有足够人力，投入到后勤之中！
从军事上出发，战争爆发后，主要战场就是马其顿地区，和伊斯坦布尔地区，其它地区都是次要战场，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动用那么多军队！
奥斯曼帝国全国的军队才多少？欧洲地区的军队又才多少？现在欧洲区还不到二十万吧！即便是他们全国的军队也不过五六十万人！
以他们那腐朽的体制，低廉的效率，想要进行全国动员，估计才开始，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我们面对的敌军，最多也就三四十万，还要考虑他们吃空响的情况，这方面详细的情报，稍候会有人交给你们！
不要被奥斯曼帝国的名头吓住了，这个庞大的帝国已经病入膏肓了。他们能够动员的最多也就是欧洲地区，而且预备役训练也都荒废了！
物资储备，更是一个笑话！真要打起来了，估计他们还比不上塞尔维亚人！起码国难当头，塞尔维亚政府的官员，表现还是合格的。
奥斯曼帝国么？如果有一半的资金用到了实处，就已经是开挂了，通常情况下层层克扣下来，漂沫个七八层，才是他们的正常水平！
另外，不用忽略了，我们还有一直二十万人军队可以使用！军事化管理的修路工人们，必要的时候稍加训练，都可以送上战场的！
所以这次备战，主要是在物资上，人员训练上，而不是单纯去追求数量！”
斐迪南的话，不是无故放矢的，希腊人敢单挑奥斯曼帝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实在是现在的土耳其人确实虚弱的很！
比起第一次巴尔干战争时期，都要弱得多，不然英国人也不会打算瓜分奥斯曼，希腊人更没有胆子去向奥斯曼帝国宣战！
就比如马其顿地区，名义上奥斯曼帝国拥有驻军十一万，实际上的人数可能还不到一半。
节省下来的军费都被国内的权贵瓜分了，上面要点检时期可以抓平民充数，这就是19世纪末，奥斯曼帝国的现状！
不同于斐迪南这个穿越者，保加利亚毕竟刚从奥斯曼帝国独立没多久，对这个宗主国还是怀有敬畏之心的。
在制定战略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就高估对方的实力！他们对奥斯曼帝国的实力评估，还是很符合实际的。
听了斐迪南的话，众人脸色有些尴尬，随及却又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敌人，奥斯曼帝国当然是越弱越好，至于计划么？随时都可以改啊，反正只要能打赢这场战争就行了！
好吧，斐迪南准备拿移民当炮灰的险恶用心，大家都是假装没看见。反正都还不是保加利亚的国民，死上再多大家也不心疼，至于俄国人他们才不关心灰色牲口的死活呢！
彼得罗夫很干脆说：“好的，我回去就修改计划，将修路的劳工纳入预备计划，会尽量保证工厂的正常运转！”
想到了第二次巴尔干战争中，保加利亚一败涂地的主要因素，就是缺枪少炮，军队空有一身战斗力，可惜没有武器弹药供他们发挥。
于是，斐迪南又叮嘱道：“现代化的战争，已经不是人数多少就能够决定胜利的了！战场上比拼的是已经不仅仅是人，武器装备已经成了决定战争胜负的核心因素！
当然我不是说，人的因素不关键了，士兵的训练绝对不能放松！但是冷兵器打不过热武器，却是事实，不要到时候拿着枪炮，找不到弹药，只能让士兵们拼刺刀，就尴尬了！”
斐迪南的话刚说完，首相康斯坦丁立刻表态，说：“大公请放心，我们政府一定会竭尽全力，保障后勤供应的！
为了保证完成弹药储备，我们内阁会马上划拨经费，责令兵工厂增加生产线，那怕是二十四小时赶工，也要提前完成预订任务！”
……
搞定了政府，斐迪南总算松了一口气。要是现在和俄国人闹蹦了，保加利亚绝对会吃不了逗着走。
不管俄国人现在多么得意，等日俄战争爆发后，就知道哭了！只要熬过了这十年，到时候一个元气大伤的俄国，和一个崛起的保加利亚，双方的实力对比就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这次俄国人效率难得高效了一回，密约一签订，俄罗斯帝国的武器装备就开始向保加利亚敞开供应，甚至部分法国人禁售的武器装备都可以买到。
可惜现在斐迪南：看得上的用不上，用得上的看不上！到是趁机向法国采购了一批尖端机械设备，增强了保加利亚的工业实力。
然后，象征示的国会走了一圈，保加利亚的大海军计划，就正式出炉了！
具体内容？抱歉，上帝才知道俄国人打算怎么干！反正保加利亚政府，也无权干涉“这支新海军”。
斐迪南还是低估了俄国人的无耻程度，所谓的“保加利亚海军”，直接是俄国人黑海舰队的一支，直接换了一面国旗，就是保加利亚的海军了！
不要说什么，争夺海军控制权了，连普通的调动都必须要俄国人同意。这完全就是保加利亚政府出钱，替俄国人养舰队，从船到人，就没有保加利亚能够插手的地方！
好吧，斐迪南也只能自我安慰：其实两亿列弗，扔海军这个吞金兽嘴中，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现在不是多了一支强大的“存在舰队”么？
尽管用起来不顺手，好歹也可以拿出去吓吓人不是？从吨位上来说，保加利亚也是世界前十的海军强国啦！
而且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除了可以吓人外，至少俄国人还是帮保加利亚，弄了一套后勤服务体系。
多了一家军舰维修保养的船坞，虽然烂了一点，好歹也可以进行简单的军舰保养了！
当然斐迪南一直认为，这是俄国海军高层为了贪污军费，直接把这些耗费丢给了保加利亚政府来承担！
不过他还是很爽快的接受了，除了俄国人派来的工程师们，保加利亚政府也塞了一批工人进去学习，就当是交学费了。
相比政府高层的郁闷，民间可就热闹的多了。19世纪末，海权就已经深入人心，衡量一个国家的强大与否，海军是最重要的一个指准！
普通民众才不管，这里面有多少猫腻呢？反正这支买来的舰队挂挂上保加利亚的国旗，在黑海上晃悠着！
大家就有吹牛逼的谈资，好好的做了一场大国梦！连带着展开的大预备役训练，也热情的多了。
保加利亚的变化，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新一轮的巴尔干战争，又要开起了！
巴尔干各国迅速开始跟进，先是门特内格罗（黑山）宣布扩军一万。相对于其它国家来说不算啥，但是对门特内格罗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一个人口不足四十万的小国，扩军后就养着一支2.5万人的陆军，已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
不得不佩服门特内格罗的国王尼古拉一世，1860年继大公位。1862和1876年两次抗击土耳其人，最后取得辉煌胜利。
又通过外交努力，在柏林会议决定其领土增加了一倍，并成为主权国家。
1868年访问圣彼得堡，与俄皇亚历山大二世结交，抱上了俄国人的大腿，从此沙俄政府就经常向他提供金钱和武器支持。
同时他也是一个Serbdom（农奴制）的巨大支持者，并希望塞族团结，主张建立联合王国。然而，他却极力反对Karađorđevićs（翻译不出来
俄国人支持保加利亚的举动，根本就没有保密，获知消息后，尼古拉一世不顾政府财政的承受能力，立刻责令门特内个罗政府通过了扩军法案。
也不顾保塞战争后，和保加利亚之间的糟糕关系，通过俄国人迁桥搭线，加入了进来，企图分一杯羹！
斐迪南很爽快的邀请了未来的黑山王国加入了同盟，至此巴尔干同盟正式组建完成！
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门特内格罗（黑山）实力有限，即便是有俄国人的支持，也吃不下多少。
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亚历山大二世时期了，没有利益捆绑，仅仅是出于同情，俄国人对门特内格罗的支持力度，已经大大降低了！
至于历史上巴尔干同盟的主力——塞尔维亚，现在是自身难保。奥匈帝国不是吃素的，不断的蚕食他们的主权。
年轻的亚历山大一世，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开始自暴自弃。彻底的告别了政务，躲在王宫中自娱自乐。
令斐迪南吃惊的是，历史上在保加利亚折腾的社会党，这会儿连影子都没有。共产主义到是在塞尔维亚开始蓬勃发展。
逃过一劫的反政府武装首脑，接受了共产主义的影响。现在又和塞尔维亚国内的激进派搅和在了一起，正在准备武力推翻卖国政府，驱逐奥匈！
再国家生死存亡面前，保加利亚已经不是塞尔维亚人的第一大敌人了。出工出力的奥匈帝国接过了大反派的位置，正在为塞尔维亚战后重建恢复而努力的政府，成为了“腐朽”的反动殖民政府！
好吧，塞尔维亚政府确实很冤枉的，在19世纪末他们还是合格的。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塞尔维亚才勉强保住了国家主权。
至于社会矛盾，完全是保塞战争的后遗症。在内外交困的局面下，能够保证将救济粮按时发放下去，就足以证明了他们能力！
但是，都没有卵用，理想主义者、激进主义者是看不到的！将这一切都归结到了政府的腐朽上面，和奥匈帝国的剥削上面。
完全忽视了奥匈帝国出钱出力，塞尔维亚政府为了国家鞠躬尽瘁实际情况！
没办法，谁叫塞尔维亚激进主义分子多呢？革命的暗流涌动，斐迪南估摸着在两三年内，新一轮大起义就会爆发！
斐迪南知道巴尔干战争结束后，保加利亚就要和奥匈帝国接壤了，由于保俄同盟的存在，两国之间的默契将不复存在。
小小的巴尔干地区也容不下两个区域强国，既然注定了未来双方是敌人，他也乐得看奥匈帝国的笑话。
如果换作是斐迪南，他绝对不会像奥匈帝国这么优柔寡断！要么像对待波黑地区一样，直接控制塞尔维亚，找个机会直接吞并掉；要么干脆扶持亲奥匈的政府，让塞尔维亚完全独立。
现在奥匈对塞尔维亚的态度摇摆不定，一面侵塞尔维亚人的权益，企图弥补经济上损失，一面又扶持亲奥匈政权。
明眼人都清楚，现在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的付出，和收获完全是不成正比！
“斗米恩，升米仇”！古今中外都通用的，在盲从的理想主义者和激进主义分子眼中，就只剩下了奥匈帝国的剥削！
……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进入了1896年。进入新的一年后，巴尔干地区的局势日益恶化了起来。
巴尔干各国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奥斯曼帝国的注意。再腐朽的帝国之中也有几个明白人，时任外交大臣的哈里姆-帕夏，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老大帝国的外交大臣，哈里姆-帕夏也是有足够的傲气，对巴尔干三个小国的举动不屑于顾。
他关心的是背后列强的态度，保加利亚那支多出来的舰队，就是关注的重点！
哈里姆-帕夏一直主张，和英国人达成和解，好集中精力解决国内的亚美尼亚问题。
和大多数奥斯曼贵族一样，哈里姆-帕夏也支持苏丹，采用铁血手段镇压国内的革命。
他认为一旦让亚美尼亚人独立，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库尔德人、希腊人、保加利亚人、阿拉伯人，都会提出独立的要求！
搞不好，奥斯曼帝国可能会分崩离析，这是任何一个土耳其贵族所不能忍受的！
巴尔干问题一直困扰着奥斯曼帝国，希腊、保加利亚、塞尔维亚、门特内格罗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主，都对奥斯曼这个宗主国虎视眈眈。
在哈里姆-帕夏看来，要不是列强的干预，奥斯曼帝国早就解决了这些乱党了！
好不容易等到保塞两国对掐了起来，以为可以过几天省心的日子，没想到塞尔维亚人太不中用，被保加利亚三下五去二就搞定了！
现在巴尔干三国的举动，令他很不安！英国人捣鼓的瓜分奥斯曼计划，哈里姆-帕夏可怕一清二楚的，为此苏丹政府还展开了外交努力，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德国人和法国人，获得了支持，又向俄国人做出了让步，换取了俄国人的中立。
哈里姆-帕夏很清楚，现在巴尔干各国的动作，绝对少不了宿敌俄国人的支持！
同样奥匈帝国也肯定是支持的，前不久奥匈外交部提出的——让奥斯曼帝国放弃波黑地区主权的要求，被他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
哈里姆-帕夏知道，奥斯曼帝国是无法同时抵御住英、俄、奥匈三国的，即便是他们没有联合行动！
知道麻烦大了的哈里姆-帕夏，刚刚向苏丹提出了建议，即：放弃波黑地区，换取奥匈帝国的支持；承认埃及地区的现状，获得英国人的谅解！
立刻招来了一片讨伐声！
战争大臣就讽刺道：“懦夫！现在敌人还没有打来呢？就想着投降啦！要是真的打过来了，那还得了！”
内政大臣阴阳怪气的说：“不用在这里吓唬我们，如果局势真有这么严重，现在就不是几个跳梁小丑在折腾了，而是英俄奥三国的联军！
英国人和俄国人能够妥协么？难道英国人不怕俄国人进入地中海？要是这样，他们的克里米亚战争，不是白打了？
俄国人能够容忍奥匈在巴尔干地区扩张？要是这样，估计奥匈帝国早就吞并了波黑，估计塞尔维亚和黑山也不存在了！”
战争大臣又补充道：“英国人的海军天下无敌，但是陆军么？也就那样！为了一个布尔战争，就要扩张，他们还有精力来找我们的麻烦么？”
外交大臣哈里姆-帕夏冷笑着说：“鼠目寸光！英国人就算是被布尔人牵制住了，人家也是世界第一强国，要给我们添麻烦，还不容易么？
远得不说，现在他们支持巴尔干各国挑战我们的地位，支持亚美尼亚人独立，这些都够我们受得了！
俄国人固然不想奥匈帝国在巴尔干地区扩张势力，但是如果是为了博斯普鲁斯海峡、马尔马拉海，难道还不值得和奥匈做交易么？
要知道俄国人进不进入地中海，对奥匈帝国的影响可不大啊！只要利益足够，我们又凭什么阻止两国的妥协！”
战争大臣反驳道：“俄国人确实是做梦也想进入地中海，但是黑海海峡是什么情况，不用我说吧！
即便是获得了博斯普鲁斯海峡、马尔马拉海，又能怎么样？前面还有一系列的群岛锁链，需要突破后才能进入地中海！
而且现在俄国人的海军，并没有争霸地中海的实力。一旦进入了地中海，英国人、意大利人甚至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荷兰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敌人！
俄国人会那么不智，傻乎乎的冲到地中海么？如果真是如此，到是简单了，直接放开海峡，让俄国人过去好了。然后我们再组织联军，打一场新的克里米亚战争！”
外交大臣哈里姆-帕夏不屑的看了战争大臣一眼，说：“不要把俄国人想得那么白痴，夺下黑海海峡，并不等于要争霸地中海！
现在俄国人的战略重心，还在远东。夺取了博斯普鲁斯海峡，甚至是达达尼尔海峡，掌控了马尔马拉海，只是为了掌握了黑海的门户，俄国人将取得战略上的主动权！
只要不是和英国人争霸地中海，英国人现在是不会干预的！德国人和法国人，已经够他们头疼的了！”
战争大臣继续反驳，说：“那么哈里姆-帕夏先生，请告诉我俄国人战略重心东移后，现在还有能力在欧洲挑起一场全面战争么？
要完全掌握黑海海峡，伊斯坦布尔和小亚细亚半岛，都是绕不来的坎！至少他们要取得沿海地区，不然他们即便是夺取了君士但丁堡，仍然不保险！
除非俄国人不顾一切的向我们宣战！否则，最多也就支持巴尔干的几个跳蚤，出来给我们添麻烦罢了！
区区几个小国，即便是有俄国人的支持，我们也能够镇压的住！在没有办法获得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情况下，俄国人愿意向奥匈帝国妥协么？”
好吧，外交大臣哈里姆-帕夏被喷得哑口无言！总不能说，奥斯曼帝国连几个小国的搞不定吧！
这时，苏丹站出来做和事佬，开口说：“诸位，都是国之栋梁，没有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争执不休！首相，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被点了名的首相，看了看苏丹的脸色，慢吞吞的开口说：“大家说的都没错，巴尔干地区发生的状况必须要重视，我建议向巴尔干增兵，以应对未来的局势变化！
至于俄国人不打可能亲自下场，要不然也不会向保加利亚出售一支舰队！
如果加上希腊海军，他们现在已经占据了优势，但是我们也没必要拿宝贵的海军，和他们在海上决战！
海军只要守住达达尼尔海峡，和博斯普鲁斯海峡，将他们分隔两地，等待陆军获得胜利后，一切都结束了！
现在巴尔干三个小朋友，之所以敢搞小动作，除了英国、奥匈、还有俄国人的怂恿外，我们国内爆发的亚美尼亚人的暴动，才是主要因素。
大概他们觉得我们奥斯曼帝国已经腐朽，快要完蛋了，想要出来做一回秃鹫，急着出来瓜分腐肉了！
现在我们的重点是解决国内问题！然后再给那三个不听话的小朋友，一个血的教训！”
不得不说，奥斯曼首相判断的相当准确！在保加利亚陆军没有打到君士但丁堡前，俄国人拿海军也不会去和他们决战。
博斯普鲁斯海峡就是那么险要，最窄的地方仅有七百多米，奥斯曼帝国海军可以依托两岸的炮台防守！
俄国海军要是进去了，就相于拿军舰和炮台对子，估计指挥官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就不会去干！
这也一战中，俄罗斯帝国为什么会崩盘的原因！协约国海军明明尽占优势，仍然无力打通黑海海峡的。为了打通运输线，英法不得不出兵小细利亚！
至于有人说，是英法故意让俄国人崩盘，那完全是胡扯！不说俄国人欠下的那一屁股外债，单单从军事上来看，没有东线俄国人的牵制，英法在西线可是被压着打！
1917年，德国人可怕几度差点儿突破防线，要不是英法拼了老命，加上德国人的战略失误，搞不好法国人就跪了！
至于美国人，出钱出物资还行，想想那支才几万人的袖珍版陆军，指望他们打仗还是算了吧！
即便是后来参战了，物资上带来的帮助远比军事上大得多，甚至精神上带来的支持都比军事上的作用大，主力仍然是英法！
土耳其人的自傲不是没有理由的，19世纪末，他们好歹也是一号列强呢？
别的不敢说，这会儿他们军事实力还是世界前十，打不过英国人、俄国人，难道还打不过保加利亚、希腊、门特内格罗么？
外交大臣哈里姆-帕夏只能叹了一口气，失望而归！奥斯曼帝国现在怎么样，在坐的能不知道么？也就是忽悠一下苏丹，可是没人敢揭开这个烂摊子，当然没把对手放在心上，也是一个原因！
……
接到传来的情报，奥斯曼帝国向巴尔干地区增兵，还吓了斐迪南一跳，可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动静！
一直到1896年，亚美尼亚人在君士但丁堡发起叛乱，土耳其人才真正的向欧洲增兵！
斐迪南也不得不佩服奥斯曼帝国的效率，难怪历史上第一次巴尔干战争都打完了，援兵还在从亚洲赶过来的路上！
想想也是醉了！现在双方都已经摆明了车马，苏丹政府还是闲得下来！要是换了斐迪南，还不马上搞定亚美尼亚问题，然后组织军队，立马开干，利用三国之间的矛盾，逐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