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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上,常宇顶着斗笠纵马率一众近侍,从广渠门绕至安定门观望一番,见鞑子几乎全部撤走,除了地上躺着的,因为都死了。

    遥望正北,雨幕遮眼难以视物,留下一声冷哼又至德胜门,见王家彦正在城楼里看着正北方发呆,好半会才发现常宇在身后,略一苦笑:“厂督何时来的?”

    “来了好一会,王大人竟不知,这是心里有事啊,可愿一说?”常宇微微一笑,王家彦苦笑摇头:“卑职能有何心事,只忧这鞑子虽然撤走京城无虞,且可怜了周边百姓了,这些狗鞑子残忍无道,所过鸡犬不留……”

    王家彦愤然怒骂,常宇只是轻笑不语,待其略微平复时又道:“怕这还不是王大人所忧心事罢”

    王家彦心中一惊,扭头望着外边长叹:“这雨来的蹊跷”。

    常宇走近瞭望口望着外间雨幕,也是挑眉,他不信鬼神,可偏偏古往今来,但凡世间有大事发生,比如改朝换代,比如巨人损落等等都会天生异象,这罕见大雨也是异象,凡间总暗合天意。

    西边雨幕中遥见一支人马缓缓北去,守兵通报是南边的鞑子撤兵,王家彦担忧那支前来救援的明军安危,常宇则是微微一笑:“无恙!”

    若友军吃了败仗,鞑子攻城不利自会加派援兵顺势南下乘胜追击,此时撤兵回营很显然并未占到啥便宜,至少没占到大便宜。

    看来这场雨,不只给京城解了围,也给黄得功解了围。

    这是好兆头啊!

    “好雨知时节!”常宇大笑:“王大人晚些时候咱爷俩痛快一场!”

    “守住了城,该当一醉!”王家彦疲惫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外见来了宫里的太监:“常公公,皇上召您入宫!”

    乾清宫内崇祯帝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殿内点了香桌上沏了茶,常宇推门入殿,崇祯帝起身待迎:“皇上恕罪,让您受惊了,臣无用!”

    崇祯帝向前扶其手:“何罪之有,此间无外人扔了那些繁文缛节”说着让王晨恩搬了个凳子过来让常宇坐下:“鞑子攻城无力而返,你守城有功何来无用,你若无用,大明朝堂上下皆废物了”说着不由苦笑:“其实还真都是一班废物了,出了事全指挥抓头挠腮别无他用”

    常宇谦逊不已连道不敢,崇祯帝见其不居功心下甚喜又问广渠门鞑子军为何会破门时,常宇据实告之乃自己大意为鞑子水鬼所趁虚而入。

    崇祯帝惊怒,越想越是后怕,不由怒了连番问责水门负责人,常宇告之已被东厂拿下!

    “砍了示众!以儆效尤”!崇祯帝怒不可遏,常宇连连劝慰,非常之时杀之恐乱军心,且发现水鬼后对方也全力抵抗,未有怠战之举,何况自己也大意之责。

    崇祯帝闻言看着常宇半响,终于是长叹一声:“人道慈不掌兵,可你……哎哎,偏偏外间还都道你心狠手辣!”

    “臣只对家贼外敌心狠手辣”常宇微微一笑:“何况臣并不掌兵,只督军而已”

    崇祯唉了一声:“别人若遇此事巴不得推卸得干干净净,偏偏你往自己身上捞,常宇啊,若不是朕知道你忠心耿耿,真把你此举当做故意矫情之作,只为演来给朕看的戏码”。

    常宇淡然一笑:“路遥知马力,臣是否惺惺作态皇上日后自会知晓!”

    “朕,用不到日后知晓,朕知道当下大明唯你最忠心耳!”

    常宇起身拱手:“得皇上此言,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崇祯帝,哈哈大笑,端起茶水走到常宇身边递给他:“朕正是用人之际,你可死不得啊,来给朕说说你接下来要怎么收拾城外那些狗鞑子”说着望了一眼窗外,不由嘀咕着:“好大的一场雨啊!”

    坤宁宫内,周皇后缓缓醒来,御医告知并未大碍便辞去,众人方才呼了口气,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忙着。

    周皇后躺在床上,脸色逐渐恢复,甚至有浅浅笑意:“那常宇可真厉害啊,狗鞑子攻进来还能给打出去……”

    “可不是呢”床边一个宫女说道:“婢子刚才听乾清宫的小船儿说,那些鞑子是从水路潜进来的,好几百人哪,突然夺门差点就把城门给打开了……”

    呀,诸人一声惊呼,虽明知鞑子最终没进门还是忍不住的叫了起来:“那,可怎么办呢……”

    “然后啊,那守城的官兵就拼死抵抗不让他们开门,可是鞑子太多又是趁咱们的措不及防下手,城门那些官兵打不过他们啊……”

    “哎呀,那可咋办呀?”

    “就在这时,正好常公公麾下的黑狼营统领吴大个带人来了,皇后您知道常公公麾下有四营兵马么,可厉害了……那吴大个长的五大三粗,扛着一个大砍刀就杀了过来了……那吴大个是常公公手下最厉害的一个,杀人如麻……后来常公公亲自又带人杀来了,最后把那些潜进来的鞑子全杀光了,皇后您知道多少个鞑子么,三百一十四个,常公公下令把他们的头全砍下来挂城上了……”

    啊!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短短几句话,却事关一城一国兴亡,宫女娓娓道来虽无说书的那般嘴巧,却也听的众人惊心动魄,周皇后连连捂着胸口,终是一笑:“幸而有那常宇,幸而,幸而”

    “可不是,您说咱内宫这么多年可出了个人物了,这常公公虽年少却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光武功高超,就是行军打仗也从未有过一败呢……”几个宫女叽叽喳喳的说着有关常宇的传闻,周皇后听的津津有味,即便有偏差的她也一笑而过不予更正,心道这些内宫的太监宫女们简直快把常宇当神看了。

    可不是,常宇就是老朱家的守护神呢,若不是他,只怕此时大明已经亡国,老朱也家破了,一想到此心中不由一悲:“咦,坤兴呢,可寻到她人了?”

    凌晨时,鞑子攻城之际,周皇后惶恐不安让宫女把子女都叫到身边,然则却得报坤宁公主闻警讯后便带着贴身宫女瓶儿出了宫不知去哪儿了。

    这丫头能跑到哪儿去,周皇宫想着宫门紧闭她也跑不到哪里去,心下略安便让宫女去四下寻找,随后便忘了这事,此时终于想起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当口坤兴公主朱媺娖急急走了进来:“母后您没事了吧,刚听闻您……”看着床上的周皇后朱媺娖眼睛一酸,落了泪,这些该死的狗鞑子,瞧把自己家人都折腾成啥样。

    “吾儿你去哪儿了,别哭,别哭,母后没事的……”周皇后赶紧拉着朱媺娖的手安抚她。

    “孩儿一早被惊醒问了宫人得知鞑子攻城,心中害怕正欲来寻母后,却正好见父皇匆匆出宫,孩儿一时斗胆想随父皇出去登高观战,但又怕父皇训斥便去了西边的大高玄殿祈福去了……母后您瞧,老君当真显灵了呢,鞑子真的被打跑了……”

    虽说朱重八和尚出身,可他好像并不想让世人认同这点,当皇上后改信道家,毕竟道家才是咱本土汉家的信仰,几乎明朝的皇帝都信道,且都忙着找张三丰,皇宫里也修建了道观,大高玄殿就是皇家道观在皇宫北门外万岁山西边的太液池旁边。

    “吾儿真是大胆,怎能偷偷跑出去,这若是被你父皇知道少不得一番训,这次看在你心诚让老君显灵的份上,母后就帮你遮掩一次,下不为例”周皇宫本就宠朱媺娖,加上此时心情好却也没在追究。

    朱媺娖虽不是第一次说谎,但绝对是第一次撒这么大的慌,别提多紧张了,但她心里清楚这次若掩不过去,对常宇和春祥皆是大大不利,更重要的是自己以后也决然没了机会再出去嗨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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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罕见的大雨让京城上下老百姓皆惊奇不已,虽影响出行,但却不影响守城大捷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大街小巷,虽是戒严期,仍有人忍不住奔上街头欢呼!

    不过很快就被巡逻的官兵一顿训,滚回家去!

    若在平时这些百姓自然会暗骂不已,可眼下,他们真的想抱抱这些浑身湿透的大明士兵!

    是因为有他们拼死抵抗京城才得保平安,才不至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一场守城战打的惨烈至极,清军虽撤走,明军却也伤亡不轻,粗略估计仅北城战死便达近千人,伤者数千有余,可见当时有多激烈,清军攻势有多疯狂,这还是没有大炮的前提下。

    伤员已被陆续送至各处军营包扎救治,先前常宇已下令全城征召大夫,此时便用上了,分派各军营抢救伤员。

    东厂衙门内院,吴中躺在床上痛的额头青筋暴涨大汗淋漓,死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这个东厂第一高手,为守广渠门不丢,在门洞里单刀厮杀百余鞑子兵,身中大小二十多处伤,头盔上竟然有三十多处刀痕,可想而知,若换做别人,若是没有盔甲在身早已经成了肉泥一堆!

    男人都喜欢在心仪的妹子跟前逞英雄,吴中更不例外,在广渠门受伤硬撑,却差点失血过多翘辫子,幸好宋洛玉是江湖老行家,直接把他一掌砍晕着人送到衙门,亲手为他上药包扎。

    剧痛让吴中醒来,正要破口大骂,突见是宋洛玉立刻娇羞的像个娘们傻笑,很快又疼的直咧嘴,心中却甜的如灌了蜜!

    “回头赏银下来,我一定请你喝酒!说话算数”吴中看着宋洛玉的眼神无比的温柔,这让旁边的宋洛书和将发等人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以为宋洛玉会给他个白眼,哪知这女中豪杰却只是温和一笑:“喝酒什么时候都能喝,把伤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端着一盆血水出了屋,留下一帮老爷们大眼瞪小眼。

    “宋女侠好像对这小子动了心”蒋发用胳膊蹭了一下宋洛书,宋洛书摇了摇头,他也没见过妹妹这等模样,难不成真的是动了心。

    没错,美女向来崇拜英雄!

    宋洛玉初来乍到听闻最多的就是常宇的英勇事迹,但因常宇是太监,她有的只是崇拜,可吴中就不一样了,刚开始不了解觉得这人满嘴跑火车吧靠谱,即便好多人都说他是东厂第一高手,说他麾下黑狼营战力最强,但宋洛玉都觉得有待考证。

    直到数个时辰之前,一人一刀杀入门洞,所向披靡视死如归的身影深深的刺激到了她,一个全身上下鲜血淋漓的血人扛着刀,拎着鞑子的脑袋走出门洞,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气深深的震撼到了他。

    这就是英雄!

    是大明的,也是她的!

    几家欢乐几家愁,大明帝都之内从皇室到普通百姓人家都在庆幸小太监浴血奋战守住了京城,保住了家园,可城外的清军大营却是愁云惨淡万里凝。

    虽早有心理准备,本就是赌一把的多尔衮面对现实依旧有很大的失落感,这种失落感远超预计而且还带传染的,士气达到了空前的低落。

    毕竟准备了数日,为了这场攻坚战连夜就爬起来打,打了几个时辰终是无功,却还被淋了个落汤鸡又冷又饿,士气怎么能高起来。

    阿济格急匆匆回营冲进帅帐时就看见多尔衮正在喝闷酒,忍不住就嚷嚷起来:“老十四,为什么撤兵不打了,为什么不杀进去!”

    多尔衮抬头看了他一眼:“去换了干净衣服过来喝酒!”

    “你还有心情喝酒,咱们……”阿济格正欲说下去,多铎已起身推了他一把,使了个眼色:“十二哥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嗨!阿济格叹口气握了握拳头,转身离去,不一会换了声衣服回来:“老十四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回营休整,待天放晴立刻拔营离去,往东,往南皆可,所过寸草不留”多尔衮恶狠狠的说道。

    “那南边的明军呢?”阿济格哼哼道,多尔衮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吃了亏?”

    “凭他们能让我吃亏!若不是这场大雨,我能把他们全给屠了!”阿济格叫嚣着,多尔衮面无表情:“随他们去吧,只要不惹咱们,咱们也别去招惹他们,记住,往后只管掠劫不得胶战,掠完速速离去!”

    “老十四你可是怕关外的吴三桂回兵堵截我们?”阿济格突然问道。

    多尔衮微微点头:“不得不防,但想来他未必敢抽兵入关,毕竟宁远对大明来说有着特殊意义,他们不会轻易让宁远无兵可守的”。

    “既然如此,又有何可惧,咱们想抢多久就抢多久,不信南边那些明狗敢追过来,老子倒是希望他们追过来呢,正好全给屠了……”阿济格今儿气特别的不顺。

    多尔衮想给给他说什么,最终还是罢了,这个粗货给他说也说不通,不如直接下令:“不得妄为,听令而行”。

    “倒不知这天何时放晴”多铎抬头看着帐外,这雨也忒大了吧。

    “废物,都他么的废物!”京畿一带打的稀巴烂,关外宁远城总兵府内吴三桂怒不可遏砸的稀巴烂!清军突然入关的消息终于传到他这里了。

    震惊之余后当然是震怒,清军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的偷偷发兵入关,要知道常宇走时令他监视鞑子动向,此番无疑是自己失职了!

    吴三桂自然知道常宇大战不就便被调回关内的原因,那就是为了南下剿匪,此时京畿兵马空虚,而鞑子趁机入关必然给京城造成极大的压力,即便依靠城高墙厚鞑子未必攻的下城,但关内老百姓可要遭了秧,皇帝受惊震怒之下,他好不容易就摸到八柱国之一的勋爵,怕是要飞了,这也是吴三桂最不能接受的!

    一怒之下连斩十余人,皆是斥候负责人,余怒未消在总兵府砸了个鸡飞狗跳。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有部将问。

    吴三桂阴着个脸,喘着粗气:“皇帝最多训斥几句,吾守关外重地他不会为甚,但柱国之勋怕是要飞了”想着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可是武将最高荣誉啊,征战一生无数武将梦寐苛求的,而他触手可得之际却……岂能不恨!

    “大人,那小太监是皇帝跟前红人,若是与其交好在皇上跟前多美言几句,或许可保那柱国之勋……”

    吴三桂摇摇头:“小太监非常人,如何与其交好?送银子还是美人,怕是只会激怒他,除非……”

    “除非有战功傍身”一部将挺身而出:“卑职有一计,大人可愿一听?”

    吴三桂皱眉:“都什么时候还卖关子,有p快放”。

    那部将嘿嘿一笑:“鞑子趁虚偷偷入关,那此时锦州城是不是也空着呢……”

    “你是说要打锦州城!”吴三桂一怔。

    部将点头:“吾等若下了锦州城,不光无失职之罪,反而功上加功,甚至可以推说吾等故意等此机会,便为收复锦州”。

    吴三桂皱眉,在大堂走来走去,一众麾下目光随着他的身影来来回回。

    。顶点



    常宇从乾清宫出来时天已晌午,崇祯帝并未留他吃午饭,作为帝王他知道臣子在自己跟前吃饭的压力便让这个心腹爱将早早回衙门休息。

    然则作为东厂的提督,京畿兵马的督军,大战刚过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情要做,常宇虽有疲惫感却不能去休息,不光自己不能休息还他要给别人找点活干。

    首先就是给皇家找活干,去军营犒军。

    京营的生瓜蛋子们初次作战虽异常勇猛却也死伤惨重,终于见识了战场的残酷,这对他们的内心世界无疑是一次很大的冲击,这个时候他们不光需要安慰,更需要认可!

    鞑子撤兵,崇祯帝欣喜闻常宇这个提议,便自告奋勇要亲自前去犒军,却被小太监拦住,一开始就大boss就出场,往后还怎么上大菜,建议由其他皇室成员出面即可,比如太子,公主,皇后等等。

    崇祯帝略一沉思,便传旨周皇后,太子朱慈烺,坤兴公主朱媺娖前去代帝犒军!

    圣旨送到端本宫时,从凌晨起就上蹿下跳的朱慈烺兴奋的差点没直接翻跟头,心中大赞常宇够意思,知自己心意再不出都憋死了。

    而折腾一夜兴奋难耐刚想休息会的坤兴公主朱媺娖,闻旨后开心的花枝乱颤,拉着贴身宫女瓶儿就往外跑,瓶儿急的大叫:“殿下,殿下,要和皇后一起的,您不能就这么蹦跶出去……”

    皇家出面站台,自然还需要群演助演,常宇出了乾清宫直奔南而去又出了皇城,先到锦衣卫衙门寻了吴孟明,又去了趟五军都督府,半个时辰内,京城中但凡和军方沾边的大佬皆收到一条指令,随皇后,太子,公主一行前去军营犒军!

    大雨不止下了数个时辰,城中已见积水,尚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辆马车从皇城东南角缓缓朝东厂胡同驶,车中常宇半躺着眯着眼,李慕仙撑着伞跟在车旁:“这大雨对鼠疫有一定的抑制且又能缓解干旱,果真如厂督所言,是场好雨,及时雨!”

    常宇嗯了一声:“但愿这天色渐晴,而不是突然一场大雨,突然放晴,否则只恐加重疫情!”

    但凡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特别是夏天突然一场暴雨下来,天色突然放晴此时雨水尚未下渗地层便被烈日蒸发成水蒸气,上有毒日,下有水瘴气,那种感觉超级不舒服,更容易滋生瘟疫和方便疫情的传染。

    东厂胡同南边有一个衙门,乃皇帝二十六卫之一的府军卫衙门,也是东厂四营暂住地,四营人马仅千余,此番守城仅做监军并未参战,确切说仅有黑狼营的部分人马参战,也就是在鞑子水鬼袭击广渠门时,吴中率领的十余亲兵参与激烈拼杀。

    这一场拼杀虽然规模小,但极其惨烈,明军依仗人多势众将鞑子三百余人全部杀死,但也伤亡惨重,战死近两百人,伤无数,便是号称东厂最强黑狼营十余精兵亦战死两人,余下皆伤,其统领吴中身中数十刀,奄奄一息。

    有道是谁家孩子谁疼,京营的生瓜蛋们表现出众只有皇后及一众大官老爷们去犒劳慰问,甚至连东厂也派出二把手春祥为代表前去。

    至于亲生的娃,常宇则不能寒了心,冒雨亲自前来犒赏而且是真金白银实实在在的玩意,可不是皇家那一套,端碗水盛碗粥说几句堂皇的话就打发了的。

    在府军卫衙门和麾下将士一起吃了大锅饭,又说了会话常宇这才离去前往东厂衙门,交代门卫除了皇上召见,任何人勿扰!

    吴中身受重伤几番昏迷,大夫开了药宋洛玉亲自为他煎熬服侍他喝了,没多会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又被伤口痛醒,却见小太监正在为他重新包扎伤口。

    毕竟是穿越过来的人,深知伤口若不仔细杀菌消毒一旦感染后果不堪,而恰恰古人对这方面不甚在意,宋洛玉又是个跑江湖的常宇不放心她的手艺,于是从新为吴中消毒缝合包扎,却把这货疼醒了也没有对宋洛玉那般温和,眉头一皱:“干哈呀,又折磨我!”

    若是平日,常宇少不得给他一拳,只是此时看着这个铁搭巨人脸色惨白,他下不了手,也无心下手,谁曾想到这个数月见提刀当街刺杀自己的杀手会成为力挽狂澜的巨人,以己之力,一人一刀守住了广渠门,免破门之险!

    “往后只要你不犯原则性错误,本督绝不动你一下,且免你禁酒令你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想喝多少本督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你少不得你一口!”常宇看着吴中一脸认真的说道。

    吴中不懂什么叫原则性错误,他感兴趣的是酒:“当真什么时候都可以喝?俺现在就想喝可以不?”

    “不行,你现在受伤不能喝酒”宋洛玉轻斥。

    “让他喝,他这种人命贱喝不死的”常宇微微一笑,吴中哈哈一笑,他也听不懂常宇这话到底是夸他还是骂他:“俺要喝最好的女儿红”吴中盯着宋洛玉看,女侠脸红扑扑甚是可人。

    这货绝对又动了啥浪心思了,常宇察言观色嘿嘿一笑,起身道:“京城没有女儿红,倒有上好的老白干,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本督再陪你喝个痛快”说完就要离开。

    却被吴中突然叫住:“厂公,俺的赏银呢,能赏多少?”

    常宇扭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吴中你只记得赏银,可还记得你犯事的罚银”。

    吴中顿时蔫了。

    常宇却又道:“扣除各项罚银还余一百两,洛玉回头你去取了替他保管着!”

    一百两!吴中傻了眼,旁人也都傻了眼!

    久在常宇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对麾下特别的大方,但一百两还是很让他们震惊,这足够一个五口之家数年开销且生活的极其滋润!

    而且听小太监话中意思这还是扣除罚银后的呢,不然的话……

    然而还有更大的惊喜,常宇微微一笑:“这是咱东厂的赏银,你守门有功,本督自然会向朝廷为你请功,除了一堆名头外,至少也你能给你在京城搞个大院子吧!”

    啊!,哎呀!吴中大喜蹭的就想坐起,牵动伤口疼的直冒汗,宋洛玉赶紧按住他:“你别动”。

    “咱有家了!”吴中看着她哈哈大笑,宋洛玉脸色一红:“谁和你有家了……”

    我艹,真不要脸,常宇翻了个白眼,一脸的鄙夷扭头就走,心中却佩服吴中这货撩妹当真是一把好手啊。

    回了房洗漱一番后,常宇上了床,听外间雨声缓缓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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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前鞑子从突然入关到围城弄的京城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最终在清晨一战定乾坤,鞑子攻城折戟撤兵,全城欢呼不已。

    大雨还在瓢泼,城外满地尸躺在淤泥里无人清理,血迹已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痕迹,若不是这些尸体,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城中已部分解除戒,虽是大雨磅礴依旧难阻百姓涌上街头的兴奋劲,奔走欢呼相告,有人则四处打听守城战细节,街头巷尾的茶楼酒肆很会把握时机的开店营生,随后便客满,杯筹交错之间各种八卦传言四起。

    京营将士守城有功,皇帝下旨让皇后偕太子,公主以及军部大佬们前去犒劳,这是前无仅有的无上荣耀,也表示京营官兵在守城时候的英勇表现得到了皇帝的认可,一时间各营官兵情绪高昂,自是兴奋难耐。

    犒军不是个轻松活,主要皇后等一帮大佬太讲究形式主义,远不及常宇那般大喇喇进去,说几句掏心窝的话仍把银子走人,官兵觉得过瘾他也轻松。

    可皇家规矩多,从出宫到出行到入军营官兵迎接都一套甚至多套的讲究,周皇后和一种军方大佬还能沉住气,可太子朱慈烺这小年轻平日受常宇影响太多,觉得繁文缛节太多实在无聊,然则即便无聊也远比在宫里闷着好,不过他实在想去衙门找常宇听他说说守城的细节,一定很壮观和凶险很刺激。

    只是,他现在也只能想想,和皇后一起出宫身边还有诸多大臣,哪里容得他到处乱跑,瞧瞧人家坤兴小丫头一直老老实实的在皇后身边。

    其实小丫头看似风平云淡,实则心中自豪着呢,鞑子攻城前一刻我就在城上呢……

    周皇后当然不知一对儿女心中所想,她带着一帮大臣在军营里探视伤兵,心里由衷感谢这些拼死保卫京城的勇士,感谢他们保住了老朱家的根本。

    当然这次犒军也非之前皇家惯用的打白条,画大饼,还真有实实在在的玩意,银子!战前官方以及民间都发动了募捐,所得甚丰,周皇后言之,皇上已经下旨,募捐所得尽赏全军!

    军营轰动,全军欢呼!

    说道募捐不得不提到另一个大佬,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以个人身份号召城中勋贵捐银捐钱,为此得罪不少大佬,但其不畏强权堵门索捐,一时间得民众推崇,名播全城,以前人人畏惧暗骂的锦衣卫现在却有点洗白翻身的感觉,提到吴指挥使,老百姓都会伸出大拇指,牛叉!

    下的百姓推崇,上的皇上垂青,吴指挥使近日是风光无限,此时也随周皇后来军营犒军,但因为募捐之事他和很多人结怨,那帮大臣都不爱搭理他,其实就是平日锦衣卫也是四处遭白眼的衙门。

    得。老子还不想和你们走的近呢,吴指挥使面对那帮大臣的冷眼一脸不屑,只有小伙伴一起玩,不用说就是代表东厂衙门的春祥了。

    春祥虽然比常宇稍微小那么一点点,但其实他更适合在东厂做事,他不像常宇那样见谁都一脸和气,甚至可以说阴冷,以前当杂役太监时尚好,自从进了东厂后这种气质与日俱增,当然是一般人都不敢正眼瞧他。

    当然他也瞧很多人不顺,比如眼下军营中的官兵他打心眼了里就瞧不上,虽说他们守城有功,但瞧其脸上那矫情劲好似做了件很了不得,很牛逼的似的。

    我呸!不过是站在城上扔几块石头,射几支箭罢了!比之那些外边常年在外征战的前线兵马算个p,眼下外间大雨磅礴,你们至少有热乎的喝,有营房躲雨舒服的躺着,可那些野战部队呢……

    春祥曾跟着常宇一路风餐露宿远征太原,打过仗吃过苦,见识过真正的残酷,也体验过野战部队的艰辛。

    周皇后带着一班大臣,还在安抚伤兵,吴孟明和春祥则在一旁悄悄私语,聊着凌晨的守城战,突闻外间哗啦作响,有人哗然不已,好奇之下望去,原是竟然下了冰雹,噼里啪啦很是瘆人。

    突然而至的大雨,突然袭来的冰雹,在这个初夏的大明帝都来说也算得上的是异象了,然则大明的老百姓这许多年来,什么天灾人祸没见过,早习以为常了。

    东厂衙门内,熟睡的小太监被外间冰雹声惊醒,皱着眉头看着窗外,这一天天的风云变幻,弄得心惊肉跳。

    天色渐黑,雨幕渐小,淅淅沥沥中城中烟火袅袅,倒有点江南烟雨的感觉,却无那般静谧,毕竟街头巷尾的老百姓狂欢的热度尚未散去,反而随着各种小道消息涌来愈发的激愤。

    犒军的皇室成员已返回皇宫,城上除了常备的巡防兵力余下皆撤回军营,外城的难民们一边为守城胜利欢呼着,一边抖抖索索的想着找个干燥的地方过夜。

    皇城内,崇祯帝破天慌的开了个晚朝,召集百官在皇极殿处理朝政,所议不只眼前军务,包括各地民政,商议如何赈灾以及各处战后善后问题。

    东厂衙门口,吴孟明举着伞对守卫道:“厂督大人真的说了谁都不见,连我都不见么?”

    “吴指挥使,您就别为难小的了,厂督之前交代了,除了皇上召见外,不见任何人,他老人家城上激战一夜没睡,这当口正睡着呢,要不您进去喝口茶等着,或许厂督很快醒来……”

    “不了”吴孟明返回马车,他宁远在车里便等着,也不想进东厂衙门干瞪眼,主要是那里边阴气太重,待久了不舒服。

    刚眯了眼,闻又车马声,吴孟明掀开车帘瞅了一眼,却见京营总督王家彦这小老头从马车下来往衙门口走心,心下疑惑,邪了门了,在文官眼里东厂衙门和阴魂地府没啥区别,人人避而远之,老王怎么还反其道而行送上门来,往日不是忒厌恶太监的么。

    “王大人,好巧啊”吴孟明从马车里下来招呼一声,刚至门口的王家彦闻声一怔,见是吴孟明便拱了拱手:“吴指挥使,您也是来这喝酒的?”

    喝酒?吴孟明一怔:“王大人莫非您是找厂督大人喝酒来着?”

    王家彦额一声,笑着摇头:“看来吴大人不是了,想来是公干来着,怎么不进去啊?”

    吴孟明打了个哈哈哈,心中酸的不行,日,竟然找老王来喝酒,却见都不见我:“听闻厂督大人尚在休息”

    是么,王家彦哦了一声,便对门口的番子道:“烦请通报一声厂督大人,京营王开美(王家彦字开美)求见”。

    那番子应声便去了,吴孟明老脸一红,心中醋罐子咣当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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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贾外熊,迟青石打赏,感谢书友们的投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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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厂衙门内院偏房里烛影绰绰,吴中半靠在床头和旁边的蒋发在闲聊,他早年闯荡江湖有杀神之称,但因其行踪低调少为人知,而蒋发好游历江湖略知其侠踪,一直认为他就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刀圣,虽然吴中没承认也没否认,但并不影响他俩人成了好朋友。

    没错,吴中其人勇猛武技高超,但性格乖戾又有点二,唯一能正儿八经的聊天的人只有蒋发,而蒋发一直视他为偶像对其尊敬有加,此番吴中重伤他自也是前来照顾,毕竟宋洛玉一个女孩儿不方便时刻在身边。

    正说着话外间一片嚷嚷,很快屠元,贾外熊等一众东厂四营的统领及亲侍们走了进来,自是来探望吴中来了。

    “这一战虽然没出啥力气,但是厂督依旧给了赏银,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让我们出去乐呵一下,老吴瞧你这模样是去不了”。一番寒暄后屠元笑嘻嘻道。

    “什么叫没出力还给了赏银,你怕是傻了吧,这赏银是上次出城偷袭鞑子大营的,厂督说皇上自掏腰包拿出十万两,只是尚未分下来,厂督这是先垫付的让咱们赶紧乐呵乐呵,过几天可能就要出城杀鞑子”贾外熊白了他一眼,就看向唐破天道:“唐大人你说是不是?”。

    唐破天嘿嘿一笑:“低调,低调,瞧屠元那贱嘴,来看老吴看看就得了,提出去寻欢这不是激人家么,不地道!”

    众人哄笑。

    吴中且了一声,白眼一翻:“寻毛个欢,这时候京城里有什么欢可寻,无非找个小酒馆灌两口,老子现在躺床上想喝啥酒喝啥酒,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羡慕不,哼”。

    “羡慕”贾外熊几人对视一样嘿嘿笑着:“老羡慕你躺着不动,尿尿都要别人扶”众人又笑,吴中破口大骂,李慕仙出面平息:“好啦,说归说闹归闹,不要拿老吴尿尿开玩笑”诸人再次哄笑。

    吴中懒得和他们斗嘴,大骂滚蛋,别影响老子睡觉,又问蒋发:“蒋师傅你也去和他们喝酒么?”

    蒋发摇头:“厂督身边不能没有人,我和陈师傅(陈王廷)留下,就不和他们一起去了”。吴中点头:“外边下着雨有什么可玩的,你就在这我请你喝好酒,全都是宫里的御酒比外边的马尿好多了”。

    “老吴啊,你还是嫩呀”唐破天眨眨眼:“你道我们真的只是出去喝酒么,你道城中现在真的没乐子寻么,实话告诉你吧,厂督今儿大手笔,让我们去大栅栏玩,大世界啊,要什么酒没有,要什么妞没有……”

    啊,妞?吴中一下坐不住了,指着贾外熊道:“扶我起来,我还行!”

    众人爆笑之际,却见宋洛玉端了盆水进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吴中问道:“什么你还行?”

    “我,,我不行了”吴中一下又瘫倒在床,诸人大笑而出。

    王家彦喜酒但却非豪饮之辈,况且他应邀来东厂衙门和常宇喝酒,却真的为了东厂又大内好酒,其实是为了表态。

    他虽在兵部任职,又是京营总督实则实实在在的文官,文官和太监向来是天敌,何况对于东厂这种眼中钉,更是水火不容。

    然则常宇这个东厂的大太监所为和历朝历代的权监表现的大相径庭,他几乎没有私欲,什么培植党羽残害忠良祸国殃民的事根本就没做过,反而率兵剿匪杀敌战功赫赫,其能征善战却又异常低调,从不和朝臣们正面为敌,即便你觉得他坏,认为一些事就是他在背后搞鬼,但你就是没有证据。

    朝臣也分很多种,有的混吃等死,有的忠君为国一腔热血万死不辞,王家彦就是这种,他虽不喜太监,但常宇的人格魅力却又让其钦佩不已。

    这数日间的并肩作战,终让其折服,吃饭应邀而来,其实就是一种认同,一种接纳。算是朝堂上第一个光明正大和东厂大太监接触的大佬。

    几道小菜,几壶好酒,吴孟明为陪客,三人对饮,小半个时辰后王家彦不胜酒力告辞而去,常宇送至衙门口便返回内堂关上门和吴孟明密聊。

    “得银一百四七万两,粮四千余石,皆有账可查”吴孟明低声道,看着端着茶杯悠然的小太监:“厂督大人,卑职这次可真的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

    常宇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吃谁的女乃,大栅栏兰亭苑翠红那丫头的nainai么?”

    额!吴孟明心中一惊,兰亭苑的翠红是他包养的头牌极尽隐秘,小太监竟然知晓了,嘿,东厂的番子真的是无孔不入啊,小太监对自己可也是盯得紧呀。

    “瞧丫一脸紧张的德行,难不成怕本督抢你的那个***呀”常宇嘿嘿一笑,敲了敲桌子,“你取了五万两,余下交由军部在三日内论功行赏发到官兵手里,你亲自监督,以免有人公饱私囊粮食直接入库”。

    吴孟明闻言眉头一皱:“厂督大人,咱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卑职拿五万是不是有点少啊?”

    常宇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淡淡一笑:“吴大人啊,老话说知足者常乐,你动动嘴皮子就能拿五万两尚还不知足么,那京营那些官兵舍命守城甚至战死,这一百多万分下来才拿的几两,何况你还赚了名声”说着长长叹口气:“便是本督此番一两银子也没落得,反而还背了一身债,我他么的找谁诉苦去”

    “厂督大人此话怎讲,何来一身债?”吴孟明一头雾水。

    常宇冷笑:“吴大人,别的咱就不说,便是国丈爷那边回头你顶得住么?”

    嘿!吴孟明顿时苦了脸,得,小太监太阴了,每次做事前都给自己画各种大饼引诱他下水,然后每次结算时都要拿捏自己一下,偏偏自己还乐此不彼,这次又……

    “厂督大人,卑职呢也不是不讲究的人,这五万两银子卑职拿出一半孝敬您,国丈爷那边您帮卑职抗了”心中暗骂你大爷的,明明国丈那边是你出的鬼主意让我做保人,现在还得我花钱……再说了什么叫我动动嘴皮子就赚五万两,要知道现在京里的勋贵都被自己得罪了一遍啊,往后可谓是如履薄冰,若是有一天锦衣卫指挥使的帽子被撸掉了,那帮人能弄死自己。

    常宇貌似不领情:“吴大人话可要说清楚哈,最近反贪严打,你岂能公开贿赂本督,是要陷害本督么”。

    我擦,得了便宜还卖乖,吴孟明无语:“卑职失言,不是孝敬您的,是卑职捐献给东厂四营作为军费的”。

    哦,吴大人竟然这么大的手笔,以你的俸禄竟然能一下拿出数万银子,看来当需要东厂的好好查查了,常宇眯着眼。

    吴孟明两眼一黑,暗道日了狗:“厂督大人,一四开,东厂四,卑职一,再不行你宰了卑职吧!”

    上道,常宇伸出大拇指给吴指挥使点了个赞。

    吴孟明终于松了口气,心理早把常宇家祖坟问候了个遍,却也有些担心周奎那个老泼皮:“他可是国丈啊,油盐不进要闹腾起来还真不好应付”。

    “吴大人,您可是锦衣卫指挥使啊,怎么越发的胆小了,国丈怎么了,没了皇后的撑腰,他斗的过你我联手么,撒泼耍赖?玩的过东厂和锦衣卫?”

    吴孟明脸上一红:“可是咱们毕竟……他要是到处告咱们的话,只怕……”

    且,常宇翻了个白眼:“口说无凭,他有白纸黑字么,有什么证明咱们拿他十万两,即便有,别忘了,那也是捐!他自愿捐的款与吾等何干,闹起来本督立刻参他个诽谤污蔑,甚至贿赂罪……一个失势的国丈,本督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当初敢要他十万两银子,就没怕他找麻烦”。

    小太监如此霸气让吴孟明长松一口气,心中无比佩服,本以为自己够不要脸的了,和小太监一比,自己才刚牙牙学语。只是一想到自己忙了大半天挨了多少骂到最后几乎都是为小太监忙活,别提多心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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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之际,京城之东百里之外的三河境内,周遇吉从帐篷里走出来,伸出手见雨势已停,四下扫视一番不由眉头紧皱,麾下将士狼狈至极,简直惨不忍睹。

    连年干旱少雨,即便偶尔来那么一场雨也是淅淅沥沥,谁曾想到在清晨时会突袭这么一场大雨,这让毫无任何准备的周遇吉部弄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本就在河畔草木深处隐蔽扎营,又因调兵急行所带帐篷不多,大部分士兵都是寻了草堆树下一躺,一场大雨突来淋了个落汤鸡,本以为下不了多久,谁知老天爷像吃了伟哥一样持久性惊人尿个不停,没辙赶紧割草搭棚避雨,却又在傍晚时遭遇一场冰雹。

    这特么的是要变天啊!周遇吉长叹,随即又感觉好笑,大明的天,天天变!只是这场雨当真遭了罪!

    西南数十里外,李岩部同样遭受了这场磨难,但贼军出身的他们显然抗折磨能力更强,毕竟当年被官兵追的到处乱窜,风吹日晒雨淋风餐露宿早已家常便饭,现在不过是淋个雨嘛,小ks啦,有的人甚至在大雨中直接脱了个精光跳进河里游水,苦中作乐是他们多年在困境中磨练出的一种心态。

    李岩已和周遇吉部取得联系,二人此时尚且不知多尔衮就在今日凌晨对京城展开猛烈攻击,但却也知常宇唯一能拖住清军让他们有时间到指定位置伏击的办法就是以京城为诱饵。

    怕是这场大雨之后会有一场更为猛烈的狂风暴雨!李岩站在河边望着夜幕缓缓落下,神情若有所思,然后脱了衣服跳入水中。

    清晨,天色微亮之际,东厂衙门内院偏房里,吴中悠悠醒来,伤口的疼痛让他一夜没有睡好,迷糊之间闻的房外呼喝声不绝,强忍剧痛爬了起来走到房门口,便见到小太监光着膀子正在疯狂的击打沙袋,拳若流星,一身腱子肉上细汗如珠……

    吴中是八极拳大宗师实战经验丰富,号称东厂第一高手,便是陈王廷乔三秀等宗师级高手都略逊他一筹,偏偏每次和小太监切磋,虽占得上风却落不得好,小太监的功夫无名无派,但就是快狠准刁,属于那种特别凶残凶悍的风格。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其中有多少汗水的浇灌,数月前小太监穿越过来时,虽有武技然则身体素质,力量,速度却实在太弱,不过经过这数月见不间断的苦练,虽未达到前世的巅峰,却也是一日千里,假以时日虽不能秒了吴中,但这货决然不敢再天天叫嚣自己天下无敌了。

    还是那句老话,实战才是真理,常宇挥汗如雨近半个时辰略一下歇息便开始和麾下高手切磋,陈王廷,乔三秀,以及陈所乐兄弟等人,哪个不是一等一的好手,互相切磋互相进步。

    吴中看了一会技痒不已,忍不住在旁边大吼大叫指点,甚至讽刺小太监是三脚猫功夫……若非他身受重伤,众人可以肯定小太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的。

    “厂督大人,传闻您天生异禀,无论受多重的伤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痊愈是么?”常宇在花台上大喘气休息看着陈汝信和宋洛书过招,吴中磨蹭到了身边低声问道。

    常宇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一挑:“咋了,你有啥想法?”

    “卑职就好奇,若是您……”说着凑到常宇耳边嘀咕一句,小太监蹭的跳了起来:“啥玩意,要咱家弄碗血给你喝?你特么的皮痒了是不?”

    常宇一声吼,院中诸人一怔,随即愕然,吴中尴尬连连:“咳咳咳,试一下或许有用呢,那以后吾等受伤了,督主也可……咳咳咳,卑职的伤好的快些的话也好给督主出力不是,您看卑职伤了,黑狼营的都群龙无首了……”

    “放屁!”常宇喝断他:“就你半吊子还想忽悠咱家,你丫越发的肥了竟然想喝本督的血……”见他大怒,吴中赶紧一瘸一拐狼狈逃回房中:“哎呀,哎呀不行了,伤口崩了……”

    洗漱之后吃了早饭,天色早已大亮,却并未有常宇担心那般来一个烈日炎炎,而是多云凉爽,昨天的一场大雨经过一夜之间的渗透,又逢此凉爽天气倒是舒服的很,不用担心加重瘟疫肆虐。

    快马轻装,率数十亲卫从安定门上了城头,放马朝西缓行观望城北清军大营,却见青烟袅袅,应该正在生火造饭,倒是挺能沉住气的,看来昨日一番激烈攻城鞑子也是到了兵疲马乏之际,常宇心中想着要不要趁机发兵出城偷袭一拨。

    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年头,有些招数用一次是可凑效,再一次有可能就把自己栽进坑里。

    远处又稀稀拉拉的人人影,不用猜也是清军的探马侦查小分队,仅在数里外游荡,却并未靠近都城。

    城下死尸遍地,经雨水一天冲刷已变得惨白,看着触目惊心,即便是大白天也是瘆人的很,时值夏日,今儿虽是阴天较为凉爽,但这些尸体不赶紧处理,放不了几天便会发臭,甚至有可能引发别瘟疫。

    这些尸体有的是清军有的是被强掳过来当炮灰的大明百姓,不过很显然多尔衮是不打算给他们收尸的,明军也不会允许他们到城下来溜达。

    那这些货,还得明军来干。

    于是常宇下令,组织一些难民出城清理尸体集中焚烧掩埋,当然城上城下自然是严加警戒,以防清军趁机发兵攻来。

    在城上巡视一番下来,天色已近晌午,宫中遣人来寻,崇祯帝召常宇入宫。

    从西便门下城,常宇急急朝皇宫走去,刚至承天门欲进皇城时,却被人叫住,扭头一看,咦,竟是老相好国丈爷周奎,之间他神色有些急切:“厂督大人,那事……”

    “你是何人?休得纠缠”常宇皱眉,转身就入了皇城,周奎一怔,随即火冒三丈:“你这是何意,赖账是不……”说着就要往皇城里冲,自是被守兵和太监们死死拦住。

    “父亲,父亲,或许此地不宜议此事,那小太监有所顾忌才这般做作,咱们,咱们先去锦衣卫北镇抚司寻吴孟明去……”同来的大儿子劝道,周奎这才冷静下来,狗太监若敢不认账,老子可与他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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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鞑子撤兵,全城欢呼皇城内的崇祯帝也一扫数日阴霾兴趣大发在西苑太液池的琼华岛上垂钓。

    “皇上今儿好兴致啊,收获如何?”常宇登了岛,远远便见湖畔崇祯帝在凝神垂钓,身后站着几个太监,心腹王承恩却不在。

    崇祯帝闻声侧头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石凳让他坐下:“这天儿不冷不热的甚是凉爽,正是捕猎的好时候,你瞧朕收获还不少呢”说着一指旁边的木桶,里边有六七尾不大不小的鱼饵。

    常宇自是知他言外之意:“这天儿虽是狩猎好日子,却也要看猎物是什么,若是飞鹰走兔水中游物自是一番趣味,但若是要擒虎狼野兽,不光要看天还得要看时机,急不得”。

    “什么时机?”崇祯帝盯着水中浮瞟皱了皱眉头。

    “鞑子昨日冒雨攻城自然兵疲马乏,今儿天气刚放晴未必就会拔营走人,但他不走我们也不能主动进攻,这样徒增伤亡还弄的他不痛不痒毫无意义,臣要的是他们一步步走进圈套里在再收网给他一击痛击”。

    “是朕心急了些”崇祯帝抬头看半空中盘旋的水鸟:“看得到却吃不到便耐不住性子了”。

    鱼是新鲜的河鱼,几个太监在水边杀鱼清洗,然后放在火上烤了,撒了些调料香气四溢惹得崇祯帝和常宇口水直流。

    “朕曾听吴孟明和春祥说过,你们去太原途中经常猎杀野味烧烤,朕甚是向往,奈何……呵呵,今儿便以这河鲜解馋”崇祯帝说着接过常宇递来的烤鱼狼吞虎咽赞誉不绝,好似比皇宫御厨之手的山珍海味还要好吃百倍。

    “皇上若是喜欢吃野味,改日便出宫去狩猎尽情朵颐一番”常宇翻动火架上的烤鱼轻声说着。

    “朕出宫哪有这般容易,何况在这当口国难危急之时,岂有空又岂能出宫狩猎去”崇祯苦笑,却又暗暗瞥了一眼常宇道:“若是说出宫猎杀敌军或许……”

    “不可”!常宇一惊,此时方意会崇祯帝绕了一圈却是动了御驾亲征这心思!“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涉险”。

    崇祯帝一窒,却不死心:“国难当头,朝廷上下一片死气沉沉,朕此时若是……必可振士气,振国威……”

    “皇上,难道您忘了土木堡之祸?”常宇脱口而出,他想不明白崇祯帝哪根筋突然不对劲,竟动了亲征的念头。是了,自古君主皆好大喜功,总幻想着亲率大军大破敌手,文治武功威震天下,否则总觉得缺点什么,崇祯帝这是瞧了空子,想借机来重振老朱家的威风。

    崇祯帝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颤了一下,土木堡之祸乃大明朝挥之不去的阴云和耻辱!只是心有不甘:“往日不同今时,那时英宗太过轻敌,麾下又太过无能终酿祸事,可眼下鞑子不过三万疲军,你又善战且早有伏手,周边大军又已就位,可谓万全之策……”

    “皇上此时何尝不是太过轻敌,当年瓦刺也不过五六万人马,而明军则有二十万精锐,论兵力和战力都是碾压性优势,可眼下论兵力论战力吾等对鞑子皆无多大优势,且战场上瞬息万变,一个不慎便能翻手覆雨,不到最后谁都不敢保证绝对能赢,臣绝不答应皇上涉险,便是砍了臣的头都不行!”常宇说着就要下跪,崇祯帝连忙扶住他,咬了咬牙:“真的不行么?”

    “不行!”常宇微微摇头:“若皇上真的一定想重震皇威,鼓舞朝野士气不妨让他人代帝亲征!”

    代帝亲征?

    崇祯帝一怔,上一个是李建泰,因为太子受“仙人托梦”崇祯窥的天机知大明未来国运,所以当李建泰刚开口就被他乱棍打出宫,撸为平民,后莫名被人杀掉。

    不过崇祯帝很快又反应过来了,常宇提议的“代帝亲征”绝非臣子,因为他要崇祯老朱家的威势,自然是要老朱家的人去才行,所以……

    “你是要太子代朕亲征!”崇祯眉头一挑,紧盯着常宇:“你就不怕他有失,就能保证他的绝对安全?”

    “臣,只是提议,一切还需皇上定夺,皇上若允的话,臣定当粉身碎骨也要保太子安全”常宇拱手叩首,崇祯冷笑:“那朕亲自出征,你为何就不敢保朕绝对平安!”

    常宇默然不语。

    崇祯帝冷哼,有些话常宇不能说他心里也知道,皇帝就一个死了就没了,太子死了,下边还有几个能上位的呢。

    “罢了,罢了,容朕想想再说,此事亦非朕所能决定,还要看内阁同意不”。崇祯帝没好气说道,常宇心理翻白眼,你在开玩笑吧,内阁若要是连太子都不放出去,又怎么会同意放你出去,他知道崇祯帝此时已和历史上的软弱无力大不同,渐渐变得强硬起来,有时候敢放手一搏和内阁大佬掰手腕了,这主要还是他窥得天机,心知再那般软弱任由被拿捏,大明就玩完了。

    鞑子攻城不利撤兵,让京城百姓长松一口气,但上层却知道,这才是刚开始,新的一局才刚刚拉开战幕,小太监和多尔衮要进行第二次掰手腕。

    诸位总指挥官,大战在即常宇没有太多清闲的时间,即便是崇祯帝也不敢太多占用这个得力心腹的时间,赐了条烤鱼后,便让常宇去忙活了。

    常宇的确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一边要密切关注城外清军的动向,一边遣人出城去南边联系史可法并且调查昨日清军为何突然南下的原因。另一方面还要设法联系上北边的唐通和曾经的悍将马科,给二人通通气,做好随时出场的准备。

    除此以外,京营的菜瓜们则还需要来一次动员,毕竟这场围追堵截战他们还要肩负一定的主场助战任务,常宇铁了心要趁机磨磨这些生锈的刀。

    辞别崇祯后,常宇从琼华岛上了岸,急急要出宫寻王家彦又遣人四下通知皇帝各亲卫的统领晌午去东厂衙门议事。

    哪知刚走至皇宫玄武门时,就被一个小宫女拦住了:“常公公,可以借一步说话么”。

    常宇识得这宫女,是坤兴公主的心腹宫女,闻言便知一定是坤兴公主派来的,便四下张望一下,却未见到坤兴公主的身影,便道:“何事?”

    瓶儿不语,急急朝万岁山脚树林走去,常宇四下看了一眼,让几个随从先出宫去寻王家彦,然后跟着瓶儿朝小树林走去。

    果然不其然,入树林十余步,便见一棵大松树下坤兴公主一脸急切走过来:“常宇,你可否帮本宫个忙?”

    见她眉头紧皱,神色甚至慌张,常宇忍不住问道:“何事,但凡臣能帮的自会尽力而为”。

    坤兴公主,看了一眼瓶儿,懂事的小宫女转身走远去望风。

    “昨晚,母后又提了婚事,可是本宫……常宇你可否帮帮本宫,本宫不想嫁出去!”

    啊!常宇一脸愕然,内心震惊不已,坤兴公主竟然要悔婚,竟然让自己帮忙如何毁掉这纸毁约!

    。顶点



    晌午,皇城根的外东厂衙门口热闹非凡,皇帝二十六亲卫的指挥使至少有十七八个人接到通知,东厂督主常宇在衙门设宴招待。

    常言道宴无好宴何况是东厂的宴,加上眼下形势稍有点脑袋的都知道,这是要他们上场了,皇帝亲卫听起来高大上,走到哪里是一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但论真本事和京营之间尚可商业互捧,但在外间常年征战的一线部队官兵看来则是笑而不语。

    要以黄得功,周遇吉,常宇仨人的直性子则会直接不屑说句,垃圾!

    清军围城前夕,京营人马曾随东厂四营出城和清军干过几架,也算上过战场见过血了,昨日清军攻城,京营死守立下汗马功劳,而亲卫军仅为替补几乎没出啥力气。

    清军撤兵回营,全城松了口气,但很显然皇帝和小太监都不可能轻易罢休让其来去自如,众人猜到如今把他们召集过来可不是仅仅是吃饭喝酒的了,是该出场了。

    皇帝亲卫,论名头声威赫赫论战力成迷,说是和京营一样的摆设吧,其装备是大明军队最好的,且其中的金吾卫和腾骧卫随常宇出京作战表现的可圈可点。

    但并不能因此就以偏概全,腾骧卫本就是亲卫中最强悍的人马,多年前就曾被周遇吉和黄得功带出去剿过贼,余下也就金吾卫和府军卫能拿出的台面了。

    这三卫名头最大实力最强也是兵力空额最少的,正常情况下每卫全额要在五千人以上,可此时除了腾骧四卫,金吾四卫勉强可达标,余下皆严重空缺,便是连三巨头之一的府军四卫连一万人都凑不齐,其他的更不用提了。

    老弱病残加上吃空饷的皇帝二十六亲卫经过东厂密查之后,当真是触目惊心,甚至比京营的坑还要深。

    简而言之本该有十万以上的亲卫军,实则堪用不过半,除了拉出去的金吾卫和腾骧卫八个卫外,余下的常宇想凑个三万兵强马壮的部队都堪堪难及,场面极度尴尬。

    便是这三万人马他也不能全部都抽走,毕竟亲卫兵从大明建国以来便有皇帝亲自掌控,用来守护皇城一般情况下不为外用。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如今京畿兵力空虚,常宇又要干一场大买卖,崇祯帝也不惜本钱给他下注,一道圣旨让其督军全城兵马,简单说不管是京营还是亲卫军他此时都有权调动。

    用人之际,常宇自是不客气,便邀各卫指挥使至东厂衙门来议事。

    皇帝亲卫指挥使,走到哪都是牛逼哄哄何况一来就是十几个,气势自然不小,然而东厂衙门虽小却是大庙,管你什么身份,是龙是蛇到了门口都得给我盘着,这些平日眼睛长在头顶的一众指挥使,现在就在东厂衙门口老实候着,虽不至于大气不敢喘一口,但绝对没人敢大声喧哗。

    除一人列外,唐破天。

    唐破天只是府军卫的一个千户,按道理没资格参加这个宴席,可是他身份不同是东宫的侍卫统领,更重要的是和东厂大太监常宇是莫逆之交,曾多次同生共死并肩作战,前日夜袭清军大营时的明军敢死队,他也参战且被常宇指定为统领。

    其实私下很多人都在议论,府军卫的四个指挥使早晚有一个是唐破天的。

    “兄弟,这天都大晌午了,厂督还不让我等进去打算让我们在这喝风呢么?”其他各卫指挥使都在衙门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等候,唐破天等的不耐烦就找衙门卫兵扯淡。

    衙门的番子都识得他,知其和厂督关系交好,便道:“唐大人,别为难小的啦,咱们也都是奉令行事,要不您先进去问问厂督去”。

    且!唐破天翻了个白眼:“老子可不上当,东厂的衙门岂是随便闯的,便是常公公不责罚,里边那帮凶神恶煞岂能放过我”。

    “瞧唐大人说的,咱们东厂的人都和善的很,美名在外待人和气,哪里来的凶神恶煞……”守门番子也是个贫嘴和他扯了起来。

    待人和气?……唐破天哈哈大笑:“你也说的出口……”话刚落音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谁在说咱们东厂坏话,哟老唐啊,怎么着东厂慢待你了,要么回头找几个兄弟好好招呼招呼你……”

    众人闻言扭头望去,见胡同口一辆马车里常宇走了下来,诸人慌忙围过来施礼。

    “得,您衙门的招呼卑职可承受不起”唐破天揉揉鼻子:“还以为您里边养神呢,怎么从外边来了”。

    常宇白了他一眼:“养神?咱家哪有你们这般福气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咱家这一早就……这不刚从宫里回来……”一边说着一边搭着唐破天的肩膀走进衙门,惹得后边一众亲卫指挥使们看的眼热。

    东厂的人对伙食不讲究,粗茶淡饭却有好酒,大堂之上两条长桌十几个亲卫指挥使围坐目光紧盯居中而坐的小太监常宇。

    常宇为人低调,朝野上下见其真容者极少,即便是在座的这些人也有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已经神乎其神的小太监,目光中充满各种惊奇。

    诸多目光焦点中的常宇泰然处之,右手端着酒杯扫视全场,嘴角一丝冷笑:“大明皇家禁卫军,国之根本,皇家威严,却不知此时还能守得皇家的几分脸面”。

    淡淡一句话,不痛不痒却让诸多亲卫指挥使听的极其不舒服。

    “不日咱家就要奉旨出城围剿鞑子,外间虽有数万人马但依是兵力不足,尔等久在温室也该出去晒晒太阳吹吹风了,金吾卫和腾骧卫血战沙场好不容易为亲卫赚来的脸面希望不要被诸位给丢尽了”。

    诸人低声窃语,唐破天拍桌子起身:“不就是杀鞑子么,两个眼睛一张嘴的和贼军也没啥区别,一刀下去照样头断血流,只要厂督一句话,刀山火海吾等万死不辞,吾等愿为大明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

    诸人纷纷起身附和,常宇微微点头,举杯起身:“敬诸位!”

    点将,激将,恩威并施这些先贤的御下之术,常宇信手拈来游刃有余,一顿午饭的时间,便让参会的诸亲卫指挥使个个情绪激扬,磨刀霍霍难以自抑恨不得立刻提刀上战场杀鞑子赚功名赚银子!

    眼下京城里亲卫能战人马最多抽出三万,但却不能全部抽走,毕竟皇城的守卫也很重要,可常宇也不客气,点兵两万,令各部尽快抽调人马备战,并点将唐破天为亲卫军总统领。

    城外有五万余人马加上亲卫的两万再从京营抽调两万,这近十万大军总能让多尔衮撞个头破血流了吧,常宇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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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军突袭入关围城这段时日若说谁最忙,一时间还真不好说,崇祯帝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常宇作为东厂大太监奉命督军全城兵马守城自也是日夜操劳,余下朝堂上的大佬为君分忧也没闲着。

    但若说朝臣的文官中谁最忙,那答案铁定是京营总督王家彦。

    老王以京营总督身份奉旨协助常宇守城,可谓是尽心尽力,这个大明朝崇祯末期数一数二的大忠臣此时当真是把鞠躬尽瘁诠释的淋淋尽致。

    战前动员练兵上城巡察兵不卸甲,战时冒战火督战第一线受伤不下火线,战后各种善后事宜也皆交由其处理,短短半月之间头发半白憔悴不已,但精神劲却杠杠滴。

    其因守城有功得崇祯帝嘉勉数次,让其倍感荣幸干劲更足,午前正在城外组织清理战场时得常宇遣人通报,抽调京营两万人马备战,做好动员工作。

    得报后的老王显得无比激动,隔着护城河望着城北荒野双拳紧握,狗鞑子,到算账的时候了。

    京营经王家彦数月间的刮骨疗伤已见起色,能战人马虽比之前账面上的少了很多,但较之皇家亲卫军还是略胜一筹,但为何常宇也仅仅抽调两万人马呢。

    原因很简单,京城防卫不容有失,亲卫军是防守皇城的,京营是防守京城的,他率兵在外和鞑子厮杀,需要一个安定的大后方,战场瞬息万变一个不慎就可能全军覆没,到时候京城在防守空虚,保不齐……

    所以即便常宇不是个客气的人,他也不敢抽走京营太多的人马,至少留下三万以上人马守城,确保他在外征战时京城至少还要有五万防御人马(包括亲卫,这里说的是不包括老幼病餐的能战兵马)

    抽调京营出战王家彦跃跃欲试,他虽是文官但也知道实战练兵的重要性,京营闲置太久再不出去动动就废了,可是对于常宇抽调皇帝亲卫军出战他就有点不敢苟同了。

    皇帝现在当真是什么都由着小太监,堂堂皇帝亲兵的兵权都给了他,当真是宠信到了极致,却也必然会遭到朝臣的诟病,然则亲卫兵等于是皇帝的私兵,拥有绝对的产权和指挥权,不属于兵部也不属于五军都督府,所以再不爽也没办法指手画脚,即便是内阁大佬们也不行。

    亲卫军,呵呵,名头虽大实力又如何呢,金吾卫和腾骧卫在外参战据表现不俗,但城中的这些怕是比京营也好不到哪里去,或许远远不及京营呢,王家彦心里有了比较之意,又想到小太监各自抽调两万难道真的是巧合,怕也是想拿来比较之意吧。

    午后的天空稍见晴朗,城中街头巷尾百姓走卒还在津津乐道有关昨日战事的各种八卦传闻,而亲卫军的各处衙门以及军营却在忙着抽调精英动员备战事宜。

    东厂衙门后院的花架下,常宇躺在以上眯着眼看着葡萄架上的一只昆虫爬来爬去,方三在旁边忙着沏茶倒水,陈所乐等几个亲侍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正在围观下棋,好一个清闲午后时光。

    至少表面上看着是这般惬意,实则常宇头疼不已,除了即将和鞑子进行大规模的野战外,还有坤兴公主所托之事。

    为了冲喜皇室准备操办早就定好亲的坤兴公主的婚事,然则小丫头此时却得了恐婚症,她不想嫁人,常宇从她的眼神里看的出来,感受到他内心的慌张和恐惧。

    只是,为何才能阻拦这场早就定好的皇家婚礼呢?

    “春祥呢,派人把他寻来”此事事关隐秘非同小可需小心谨慎处理,又值时局紧迫常宇无暇分心处理,想来想去只能交给春祥来办了。

    春祥正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处理公务,虽说不同衙门但东厂就是牛逼,锦衣卫虽在外边心狠手辣名头大,但其实就是给东厂打杂的,有案子东厂可以直接接手,人手不够直接调锦衣卫补充,一向如此。

    何况此时这件公务事关东厂。

    能同时把东厂和锦衣卫牵扯进来的公务自然不是小事,当事人也绝非一般人。

    的确不一般人,因为他是大明皇后的父亲,当今国丈周奎!

    没错,国丈爷周奎在皇城门口拦截常宇不得后,便赶来北镇抚司寻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撕逼来了。

    若是早前国丈爷上门,吴孟明自是屁颠的亲自出迎,可一个失宠的国丈吴孟明可就不那么待见了,何况是来找麻烦的,直接拒见。

    有了东厂大太监的撑腰,老吴底气足了呢。

    可周奎岂有是善茬,你说不见就不见了啊,直接往里边冲,衙门口的锦衣卫拦不住他,竟也被其冲了进来。

    老吴这下不得不见了,皮笑肉不笑的沏了杯茶:“国丈爷,您这是作甚,眼下鞑子就在外边晃悠,城中上下都在忙活,本指挥使也是忙的屁股不沾地,您要是有事就说事,没事请自便”。

    周奎见他竟然开始摆架子,直接破口大骂吴孟明和常宇狼狈为奸,拿钱不办事……他向来嚣张惯了,管你什么锦衣卫指挥使还是指挥尿的,不信你还真敢把他怎么着了。

    吴孟明是不敢怎么着他,但也不惯着他,义正言辞警告其,此是非常之时,不要搞事情,若闹大了,皇上一气之下说不得真给他点苦头吃。

    周奎仔细一想倒也是,心中略有忌惮,吴孟明又趁机说软话,这个时候军务繁忙小太监哪有时间给他忙活私事去,让其耐心等待。

    然老奸巨猾的周奎已感觉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这俩兔崽子有可能要耍自己,便让吴孟明给他写个字据,要么承诺办事,要么写十万银子的收据。

    吴孟明自然不会写,言之最多写个“得国丈周奎捐银十万两”的收据,但周奎不依,恰此时春祥来寻吴孟明办事,周奎知他是东厂二把手和常宇关系密切,便又耗上了春祥。

    可春祥是个冷面神啊,除了皇上和常宇外见过他笑的人就没几个,对谁都是冷冰冰一副模样,即便是国丈也依然如此,甚至放了句话:“非常之时,东厂奉旨监控全城但凡有作奸犯科或寻衅滋事有权先斩后奏,国丈爷是想到东厂衙门喝茶么?”

    话中恐吓之意太过明显,意思你在给我搞事情就把抓东厂诏狱里,此话一处,吴孟明叹息,老咯老咯,现在年轻人不光心狠还敢说!

    周奎听了自是大怒,叫嚣不信邪,让春祥抓他试试,有本事把皇帝的老丈人抓了给天下百姓看看。

    皇上这面大旗一抗,春祥还真有点犹豫,他毕竟不是常宇,达不到那个可以随便抓皇亲国戚的级别,见这老泼皮难缠,一时也犯难,却在这时有番子过来通报,常宇寻他有事。

    “你若有胆,便去东厂闹去,瞧常公公敢不敢关了你”春祥一脸恶狠狠的瞪着周奎说着,便离去。

    吴孟明闻言暗叫不好,毕竟是年轻人说话不经过大脑,这话一出口必然给东厂给常宇招黑,一个太监竟然敢如此当面恐吓顶撞甚至威胁当今国丈,这是多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啊!而周奎必然会借此大做文章闹腾一番。

    得,本以为这小子罗来了能给自己解个围,没成想添了把火,浇了桶油就溜了,吴孟明顿时头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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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帝都城北十余里清军大营一片死气沉沉和刚入关时气势汹汹判若两人,多尔衮雄心壮志想要一举攻破帝都,然则准备数日之久,终是天不遂以意,猛攻数个时辰终因天时地利均不利己撞了个头破血流撤兵回营,宣告失败。

    在攻城之前,多尔衮一众清军将领其实已把各方面因素计算在内,也心知无火炮助攻想破这等大城几率不会太大,但其一来被常宇所激怒,二来心存捡漏的侥幸,毕竟大明现在是个软柿子,谁知道捏一下会不会就出水了呢。

    但多尔衮没料到的是,即便早已有心理准备,可一旦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竟极难接受。

    真的失败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自己还是小看了大明。

    一股压在心头难以挥去的挫败感从昨日撤兵时到现在竟然丝毫不减,这让多尔衮心理始终窝着一口气,但毕竟是枭雄级的人物,虽怒却不外显,只是浑身杀气难掩,麾下诸将皆知摄政王心中的怒火早已滔天。

    昨日一场猛攻,给明军造成了极大伤亡以及视觉和心理上恐惧,可清军同样伤亡惨重,除却那些掳来的大明百姓火炮死掉十之七八,他麾下精兵也损失数千之众,这也是最让他难以原谅自己的地方。

    一时之怒,意气用事,心存侥幸做了个仓促决定导致数千兵马伤亡,士气也低落到了极致,这个责任多尔衮决定自己来抗。

    酒不离手,一夜宿醉的多尔衮睡到半晌午,闻外间嘈杂不已隐隐喝骂声,迷糊爬起来洗了个脸,走出帐外见不远处,阿济格正在挥鞭抽打一个被绑在木桩上的汉人,那汉人浑身血肉模糊早已不省人事。

    多尔衮并未去问何事,阿济格暴虐残忍,平日打人杀人从来就没理由只看心情。

    抬头往天空阴云随风疾逝,阳光若隐若现,这等天色不冷不热当时最好放马饮水抢劫杀人的好日子。

    不过多尔衮并不着急立刻拔营走人,他还需要麾下兵马多休整一日,再趁机重振士气,于是着急麾下诸将入账议事。

    帅帐内,诸将围城一圈,主位上的多尔衮使劲的揉着脑袋,酗酒过甚头疼如裂,强大精神听着各部汇报最新情报。

    明军一早探马四处侦缉,南下北上不下数十股,甚至主动挑衅清军,前后发生数起小规模厮杀,双方各有死伤。

    后明军遣人出城打扫战场,清理尸体,并以重兵出城严阵以待,以防清军趁机出兵袭扰。

    多尔衮闻言冷笑,小太监做事果真是滴水不漏,他认准了此时大明帝都内掌兵的一定是那个什么东厂的提督太监。

    原因很简单,京畿兵力空虚且无大将,而那个太监曾领兵出关大败自己,此时自然会被委以重任,且这数日间数次交手已让他看出端倪,手法,战术,诡计,太他们的熟悉了,没错,还是那个配方还是那个味道,一定是那个狗太监。

    大明竟然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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