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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工业革命系统回明朝txt下载

    华夏商会的设立很简单,但凡是想要加入华夏商会的华夏商人,只需要在册即可。接下来的事情才是大头,那就是制定属于华夏商会的贸易规则,并让所有与华夏商会进行交易贸易的商人照着华夏商会的规则玩。会安港原来一处华夏商人常常进行碰头的宅子,也成为了第一个正式的华夏会馆,成为华夏商会的试点地。

    “抗议,我要找你们管事的!”一大早,几个金发碧眼的佛郎机人来到了华夏会馆里面叫喊,口音听上去十分别扭,大概是为了和华夏商人做生意而被迫学会的简单的汉语。

    “来访华夏会馆的,请先登记。”会馆前堂负责登记的小吏不咸不淡地用毛笔的末端指了指旁边的簿记。

    早在华夏商会制定的规则对外公布以后,整个会安港的商人都炸了,因为在这里的商人,没有一个不和华夏商人做生意的。而现在华夏商会制定新规则以后,相当于所有会安港的商人必须要照着华夏商会制定的游戏规则进行贸易!

    这样的改变让一些原本就和加入华夏商会的商人谈好生意的外籍商人担心生意打水漂,纷纷来到挂牌的华夏会馆质问。导致这里有些门庭若市。负责登记的小吏已经见惯不惯了。

    “这不是马塞尔先生吗?为何一大早就来到我们华夏会馆?”一个广州府商人从会馆后堂走出来,遇到了到来的佛郎机人。

    “康先生,你怎么突然加入华夏商会?之前我们的交易还算数?”被称为马塞尔的佛郎机人见到了与自己达成约定的广州府商人,紧张地问道。

    “你是说那一批物美价廉的丝绸和瓷器?当然算数,我们现在是以商会成员的身份与你们贸易,要是食言而肥的话,岂不是丢了整个商会的脸面?以后我哪里还有脸在这里混下去?”康员外说道。

    马赛尔听康员外这么一说,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些紧张地问道:“所以我们仍然按照当初的约定,在说好的时间、地点交货?”

    “应该如此,不过又不是完全如此。”康员外说道。

    “难道还有什么变故?”马塞尔听出康员外有弦外之音,又变得慌张起来,“我们万里迢迢从西洋而来,为的就是购买东方的茶叶、瓷器和丝绸,要是白走一趟,我可能付不起船工的工资……”

    “你不要这么着急,你可以在我们华夏会馆进行登记,只有在我们华夏会馆登记的商人,才有资格与我们华夏商会的商人进行交易,以后出事了也能够找到负责的人。”康员外拍了拍马塞尔的肩膀,神情缓和地说道。

    “登记不要什么费用吧?”马塞尔有些迟疑地问道。

    “请放心,没有任何费用。”康员外身体微微前倾,低声说道,“以后如果你们到广州府或者厦门湾与我们做生意,可以少收取一些税费,绝对比在会安港的关税要低……”

    “当真?”马塞尔眼神一亮,心领神会。

    以前明朝时候,对于海禁的控制比较严格,西洋商人无法直接到大陆进行贸易,不得已之下退而求次,来到会安港这个第三方势力控制的港口,间接地购买来自天朝的货物。如果天朝开放贸易,同时又放低税率的话,他们还真没有理由来到会安港和华夏商人进行贸易,直接去广州府、厦门湾采购货物,当真是取之不尽,还可以省下一些额外的费用。

    “希望下次可以在广州府见到你们,我的朋友。”康员外笑着说道。

    这对于广州府的商人是一个大利好,如果西洋商人直接到广州府的话,他们就不需要每年挂北风的时候出海到会安港了。当然会安港也还有它的价值,这里可以变为购买南洋生产的原材料的贸易港,为大陆提供源源不断的原材料。

    像是马塞尔一样的西洋商人、东瀛商人陆续在华夏会馆进行登记。他们需要互相作证以表明对方的真实身份,还要留下画像。要是有人违背了诚信贸易的原则,将会面临着华夏商会的封杀,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势力,将永远对不诚信的人关上大门。而且出现杀人越货这种不诚信的行为,甚至可能会惊动九州军的海军舰队进行讨伐,以保证华夏商人的利益。

    “不愧是宗主国,竟然动用军队保护商人的利益,要是我们幕府也有这样的实力就好了,我们出海除了风暴和暗礁,就再也不用担心其他可以威胁到我们安全的事情。”一个来自东瀛的商人见到华夏会馆门庭若市,而且就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佛郎机人、西班牙人都要顺从华夏商会的条约,登记签字,不禁羡慕妒忌。

    原本华夏商人分为不同的商帮在这里竞争,海外商人可以在其中周旋压价,但是现在华夏商会有联合的意思,说明他们在会安港的话语权稳稳地压了其他国家商人一头。

    华夏商会愈演愈热,在会安港传遍了名声,就连阮家在会安港设立的艚司阮罗也被惊动了,带着艚司一些官吏赶来这里。要知道,会安港虽然因为阮家不情愿下与九州军签订的条约,成为了九州军的驻军港,但管理权仍然在阮家手里,还有关税。但是现在华夏商人的设立摆明了就是搞事情!以华夏商人在会安港的影响力,华夏商会真的起来以后,还有艚司的事情吗?

    “康员外,怎么你们不声不响就弄了一个华夏商会,这让兄弟我很难办啊。”阮罗见到了康员外,表面笑嘻嘻。

    “哎,我们这不也是为了保护华夏商人在安南国的安全么,这个世道动荡得很,我们这些小商人不容易啊。”康员外故作为难地说道。

    “康员外真是谦虚,有华夏君子之风。”阮罗心里却暗道,如果你们华夏商人都是‘小商人’的话,整个会安港还有算一个大商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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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罗兄可是专门来为我们华夏商会庆贺的?真是感激不尽。这是我们华夏商会第一个会馆,以后请阮罗兄多加照料。”康员外拱手说道。

    “客气,客气……”阮罗心里不是滋味,康员外的姿态这么低,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发难了。

    不过该说的话,阮罗还是要硬着头皮说:“康员外,我们会安港虽说有小几万人,但是与中原的城池相比,规模一点都不大。你们华夏商人在华夏商会成立之前,就已经是我们会安港影响力最大的一方商人,也就只有我们阮家作为本地官府压一头而已。现在你们成立这个华夏商会,实不相瞒,我很担心你们会联手操纵我们会安港——毕竟这里已经有你们的舰队驻扎了。”

    “咳咳。”康员外右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两声,“阮罗兄弟你想的太多了,我们华夏商会只是一个形式上的组织,一切照旧,我们会遵守当地的律法。”

    “可是……”阮罗还没有来得及说,一个艚司的小吏来到阮罗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让阮罗脸色微微一变。

    “你说的是真的?!”阮罗情急之下抓住了小吏的领口,脸色惨白而不敢置信,有种天塌的眩晕感。

    在场的艚司官吏、华夏商人、东瀛商人、西洋商人都有些愣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被抓住的小吏有些难受,憋着脸说:“千真万确,主上让我来这儿看看有没有来自天朝的神医,否则……”

    “阮罗兄,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么?”康员外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变故发生,而且对于阮罗来说,似乎还是一件不好的大事情。

    “这里人多,我们进一步说话。”阮罗心情很糟糕,见周围人多,对康员外说道。

    “好,这边请。”康员外将阮罗领到华夏商会的后院,“这里没有人,你可以放心地说了。”

    阮罗稍微平复了一些心情,仍带着焦急问道:“我们二王子殿下在长德垒防线,被三王子指使的刺客刺杀,这件事情你可有听说过?”

    “嗯,这件事情我略有耳闻。不过还好贵国二王子殿下身为贵人,吉星高照,没有被刺中要害。在双方罢兵以后,便由护卫护送着返回富春城疗养,日益好转。”康员外想了想,说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实不相瞒,二王子殿下的情况没有市井间流传的那么乐观——你懂的。”阮罗若有所指地说道。

    “莫非是为了安稳民心,以及为了吓退郑家,所以将二王子殿下的情况传的稍微好一些。实际上刺客虽然没有刺中二王子的心脏,但是刺中了右胸。当时长德垒防线遭受郑家御林军的攻击摇摇欲坠,富春城又沦陷,二王子殿下的伤势一直被庸医耽搁,昏迷不醒……拖到现在,伤势更加严重,太医已经无能为力,性命仅在旦夕之间。我们主上想要向你们求一神医,能够起死回生!”阮罗双眼通红地问康员外。

    大王子夭折、三王子背叛下狱,而唯一能够继承阮福源位置的就是二王子阮福澜。唯一一个阮家的希望,此时却危在旦夕,足够让阮家所有成员大为震动了。

    “糊涂啊!以二王子的身份,怎么能够隐瞒他的病情,现在恐怕已经病入膏肓,我这边的郎中也不知道能不能白骨生肉。”康员外这回没有和阮罗说客套话,而是发自内的感慨。

    这样的病情拖下去,就是扁鹊、华佗在世,恐怕都无济于事。

    “不论是否能够救得二王子殿下性命,请你们华夏商会,甚至南洋舰队派最好的名医随我前去富春城,一定要全力尝试救助二王子殿下呀!”阮罗抓耳挠腮。

    “没有问题,我这就是召集在会安港内的名医,一旦集齐,立刻随你马不停蹄前往富春城!”康员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答应下来。

    康员外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立即召集华夏商会的商人们。这些人不远千里来到安南国做生意,一般身边都会带着一些郎中以备不时之需。除了从商人那里寻找名医,康员外还找到了南洋舰队司令官邓千龙。南洋舰队的军医可能比商人们带的郎中还要多。

    很快几十个身怀绝技的郎中、军医被召集起来,往阮家的富春城敢赶去。

    富春城的王宫,经过三王子阮福渶叛乱的破坏,已经被毁了一小半,可以看见有倒塌的墙壁。此时阮福源重新做主富春城以后,百废待兴,还没有来得及修缮王宫。而且年迈的阮福源还来不及整顿失去秩序的内政和补充长德垒防线损失的士兵,就接连收到了两个噩耗。一个是两个儿子骨肉相残,二儿子阮福澜被三儿子派出的刺客刺伤,伤势不断恶化,没有郎中能够救他。第二个噩耗是与他一起打江山的第一谋士陶维慈寿命将尽,已经躺在病榻上数日,就吊着最后一口气了。阮福源三日内连续七次去探望陶维慈,每次都是摇头而归。

    一个是继承人,另一个是手底下第一谋士,都即将逝去,这让身心俱疲的阮福源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阮家本来就处于风雨飘摇的关键时刻,没有了这两个人,同样寿命快要走到进口的阮福源不知道该将阮家的基业交给谁了。

    “废物,一群废物!咳咳……”阮福源手持拐杖,气喘吁吁地追着几个阮家的御医打。

    阮家的御医们面面相觑,只能够象征性地躲开阮福源无力的杖打。不是他们无能,而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利刃没入胸口还受了细菌感染,几乎必死,他们也无能为力。

    “主上,会安港艚司阮罗带着来自天朝的名医们求见,看是否能够力挽狂澜。”在阮福源拄着拐杖喘气的时候,一个亲兵进来通报。

    “天朝的名医,也许吾儿有救矣!”阮福源听说是来自天朝的名医,眼神精光闪烁,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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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朝的名医,吾儿的性命是否可以保住?”在天朝的郎中查看了阮福澜的病情出来以后,阮福源焦急地问道。

    这些郎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他的伤口已经糜烂,纵使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我们众人合力,也许能够吊他多几天性命,不过也就只有多几天而已。阮主应尽早做好打算。”一个被几十个郎中推出来的军医无奈地说道。

    阮福源听后如遭雷击,在一瞬间感觉又憔悴了好几岁。连代表了这个时间上最先进水平的华夏医生都说了无药可救,那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其实阮福源不知道拥有工业革命系统的楚云也许还能通过开启相关的医学技术,用超越这个时代的医学技术救活阮福澜。当然,楚云并不一定会为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开启相关的医学技术,因为这些医学技术所需要的文明点十分昂贵。

    “有劳各位了,你们可以下去,我们的人会好好招待你们的。”阮福源憔悴地说道。

    几十个郎中在王宫侍卫的带领下,暂时到了客舍。而阮福澜无力回天的消息不胫而走,在阮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带着郎中到来的邓千龙、孙旭、康员外等人在客舍碰头,他们也想不到安南国再次出变故。因为安南国的局势变化,已经连续几次超出了军部的预料范围,很多时候需要邓千龙等在会安港代表九州军意志的人临时专断。

    “刚才我已经和我们的郎中反复确认过,阮福澜是撑不过这个冬天了。继承人出事,这将意味着安南国的局势将会再次发生变故,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难说,我们必须要为此做足准备。”邓千龙对着几个部下,以及华夏商会的管理者说。

    “阮福澜一旦一命呜呼,下一个继承的很有可能是阮福澜之子阮福濒,不过那孩子只有十一岁,还没有自己的判断。除非阮福源能够再活个七八年,才能够让阮福濒有足够的时间成长起来,否则就要托孤大臣。”康员外说道。

    “刚才我们的郎中除了查看阮福澜的病情,实际上还暗中观察阮福源的神色、举止。据他们推测,恐怕阮福源也命不久矣,不过一两年的事情。再加上白发人送黑发人,丧子之痛……”孙旭话未说完,大家就知道了他表达的意思。

    “如果阮福源要托孤大臣的话,本来谋士陶维慈是最佳人选,他的智谋和识人能力远超常人,像是阮有镒、阮有进两人就是陶维慈推荐给阮福源的,两个人都是人才。不过很可惜,陶维慈就要咽气了。”康员外又说道。

    邓千龙、孙旭等人都不禁同情起安南国阮家。这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阮主、二王子、三王子、第一谋士全都活不过这个冬天,而且还是在形势不稳定的时候。目前能够威胁到阮家的还有北方的郑主以及南进驻了会安港的南洋舰队。如果没有足够老成的人能够把持局势,在郑家和南洋舰队之间相互制衡,恐怕会将整个局势给盘死。

    “你们可能忘记一个人了。以我的猜测,阮福源很有可能需要托孤给带领阮家水师的义兴郡王阮福溪,再挑选一批年轻的将领辅佐阮福濒,比如阮有进和阮有镒两人。他们都是陶维慈推荐给阮福源的,平时受到阮福源和陶维慈的重用,那些跋扈的老臣也不敢得罪他们,甚至有些畏惧。如果将阮福濒托孤给他们的话,应该能够镇得住图谋不轨的老臣。”邓千龙这些天观察了阮家的局势以后,对阮家有了自己的见解和判断。

    “我的猜测和司令官您一样。有义兴郡王这个王室坐镇,加上一群还没有结成势力的年轻将领辅佐,应该能够确保权力的更迭——我说的是没有外人干预的情况下。如果郑家在这个时候南征或者我们想要搞事……那就难说了。”康员外说道。

    “搞不搞事情不是我们海军部说了算,我已经将这件事情上交给了军部。如果军部想要插手或者利用这次改朝换代的机会为我们夺取最大的利益,那就军部的事情了,我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及时处理变故即可。”邓千龙说道。

    邓千龙他们私下对于阮福源寻找接班人进行推测,很多安南国的官员也同样在等待阮福源的决定。富春城的氛围变得凝重起来。

    华夏郎中到达富春城的第三天,阮家第一谋士陶维慈因为寿命殆尽,在夜间撒手西归。阮主阮福源在次日下令全城带白七日,为这位曾经的伙伴送行。

    第十三天,阮家二王子阮福澜因为病情恶化,也同样离开了人世,富春城里面仍然是白色一片,就像是冬天的雪片。

    第十七天,阮主阮福源宣布让王孙阮福濒成为继承人,义兴郡王阮福溪暂时摄政,并提拔阮有进为北方大将,负责统领长德垒防线的守卫兵团,抵御郑主。而阮有镒为富春城大将,负责统领南方兵团,镇守王都,镇压一些蠢蠢欲动的老臣。

    这一切,和许多人猜测的一样,在预料之中。因为这已经是阮福源能够想出的最稳妥的方案了。

    阮福源连续受到打击,在决定了接班人以后,终于不堪重负,也卧榻在床。阮家一时间主少国危,人心惶惶。

    在安南国北部的港口,一艘打着尼德兰旗帜的货船在港口随着海水的涌动而轻轻摇晃。甲板上面却不只有尼德兰人,还有郑家的人,以及来自九州军军部的人……

    “你们九州军先是卖火器给我们郑家,然后又帮阮家对付我们,现在又厚着脸皮来找我们对付阮家。真以为我们是傻子,可以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吗?”郑家的代表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来自九州军的代表。

    “这个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而没有永远的朋友。这次阮家出现变故,年轻一派势力上台,很有可能会年轻气盛而伤害我们的利益。所以我们这次想要暗中支援你们统一安南国,而代价是——将会安港割让给我们九州军,同时允许华夏商会在安南国全境自由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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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说了吗?二王子殿下好像不在了。”

    “你说的不在是什么意思?”

    “就是死了。”

    在长德垒防线,阮家士兵交头接耳。阮福澜病重去世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长德垒防线,让长育垒的阮家士兵动摇起来。

    “听说主上因为丧子之痛,卧榻不起,现在富春城里面已经由义兴郡王暂时把持朝政……也不知道以后我们阮家还能不能够和以前一样变得强大。”

    “噤声!这种话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私底下议论的,否则就是私议朝政之罪!”一个阮家的将军走过来,喝止了小兵私底下的议论。

    小兵们见到来人是北方将军阮有进,带领长德垒守军成功抵挡郑主进攻的英雄,赶紧闭住嘴巴,不再多嘴。

    阮有进神情复杂地看向南方。他受到了阮主阮福源的任命,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是北方最高的统帅,但是他却一丁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个时候的阮家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阮家。阮家最高层的一群人,阮福澜、陶维慈都过世,阮福源估计也撑不住多久,这样的担子落在年轻的他身上,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要是阮家倒在了他、阮有镒、阮福濒手中,以后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难以向阮家先人交代。

    “将军,富春城又传来了消息,急令您奔赴富春城,主上急找。”一个传令兵过来阮有进身边说道。

    阮有进接过阮福源的加急送来的密信,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下去备马,我这就前去富春城。”

    富春城内,所有的阮家官员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因为阮家继阮福澜、陶维慈离开以后,阮主阮福源也奄奄一息。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告急。阮家官员都心系着自己家主的安危和性命。

    富春城的客舍里面,阮有镒找到了邓千龙等人。与他同来的还有阮家水师统领,义兴郡王阮福溪。

    “阮有镒、义兴郡王?你们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来拜访我们?”邓千龙在日丽海口见过阮福溪。

    当时他率领南洋舰队北上日丽海口与郑家水师、尼德兰战船作战,就曾经和阮福溪带领的阮家水师合作过——与其说是合作,不如说是邓千龙逼着阮家水师强攻日丽海口,虽然成功拿下了日丽海口,但是阮家水师的士兵也损失不少。

    阮福溪的神情和语气都颇为凝重:“邓将军,我们之前也算拥有过一次愉快的合作,我们也信守自己的承诺,让你们的舰队自由驻扎在我们的会安港。这次我希望你们的舰队仍然能够站在我们这一边,为我们稳住人心。特别是当郑家想要在我们阮家出事的时候,再次南下。”

    邓千龙和孙旭等海军将领面面相觑,他们很难想象,原来他们的存在已经可以影响到了安南国的内政。阮家想要平稳过渡权力更迭时期,那就得要取得南洋舰队的支持。如果有南洋舰队的支持,那么就能够事半功倍,无论是阮家内部蠢蠢欲动的老臣,还是外部的郑家,都要好好掂量一下与九州军为敌的后果。

    “我们军部的命令就是要维持安南国的安稳,所以如果有大事发生,我们舰队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只要你们事后能够付出相应的代价。”邓千龙说道。

    “等价交换,这样的道理我们也懂。只是下次你们的条件是否可以放得稍微松一些,我怕长此以往,我们阮家可能再也拿不出能够吸引你们的东西了,毕竟天朝地大物博,我们有的东西你们都应有尽有。”阮有镒在一旁说道。

    阮家实在是倒霉透了,而且唯一能够帮忙解决问题的九州军又是狮子大开口,现在会安港成为南洋舰队在南洋的驻地不说,阮家还欠着九州军百万两白银,这一笔巨债到现在阮家都没有还清,哦,应该说都还没有开始偿还。

    “商人常说,一分钱一分货,我们南洋舰队拥有大量的巨舰和火炮,每一次作战消耗的火药量难以想象。如果想要雇佣我们作战的话,这一点代价还是值得的。”邓千龙说道。

    “唉。”阮有镒摇了摇头,“希望再也没有大事发生,否则我们阮家还真的兜不起了。”

    这个寒冬发生了很多事情。安南国北方的郑家在厉兵秣马,准备再次南征阮家。一艘艘大船载着火药和火器从广州府的方向到来郑家的港口,暗地里为郑家输出火器,同时要求郑家签订相关的条约。阮家则在获得了九州军提供的一批火器以后,开始训练新军,打算凭借这一支火器军队抗衡随时可能南下进攻的郑家。

    上次郑家虽然被九州军打退,但郑家水师并没有受到重创,只是进攻长德垒的步兵有所削减而已,并不影响下一次的进攻。

    冬去春来,在大地回春的时候,阮主阮福源撒手西归,年仅十一岁的孙子阮福濒上位,同时义兴郡王阮福溪摄政,阮有镒、阮有进两人统帅军队,拱卫阮家的地盘。

    而在遥远的北方大草原,漠南和漠北的蒙古部落开始行动,沉默已久的大草原重新躁动。

    几个骑兵小队出了长城,在苍茫的草原上面疾驰,将军情传达到各个部落!

    “阿瓦,这次我们漠南骑兵兵团要出征,上面宣告的时间是短则两个月,长则半年。我也不知道去打哪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活着回来,请阿瓦保重自己。如果我战死沙场,兵团也会赡养您终老的。”

    一个蒙古包里面,一个年轻的蒙古男子对脸上长满皱褶的老父亲说道。

    “你去吧,能够加入漠南骑兵团,是你凭借你杰出的马术得来的荣耀,我们部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不要担心我,在汉人、女真人的面前也不要为我们蒙古勇士丢脸,哪怕是战死沙场!”老牧民沉重地拍了拍年轻战士的肩膀。

    “那阿瓦……我走了。”

    年轻战士走出来蒙古包,与蒙古包外面的战友汇合成一条细流,骑着战马向漠南骑兵团的归化城驻地奔去。



    贝加尔湖畔,有一支经过补给的部队骑着战马,押着车队,从贝加尔湖一线通往西伯利亚中西部。

    陈孝德骑着一匹改良后的蒙古马,走在部队的前面,他回头望了望三千人左右的队伍。他即将要率领着这三千人的西伯利亚拓荒团和第一兵团少部分兵力组成的北路远征联军,从北线进攻西伯利亚平原西部,将西伯利亚平原彻底控制在手里。别看三千人很少,西伯利亚平原可是典型的地广人稀,几百哥萨克骑兵就可以纵横西伯利亚,连西伯利亚汗国都被他们消灭了。

    贝加尔湖的西边是车臣汗部落的牧场,现在已经变成了车臣府,归漠北布政司管理。从车臣汗部落的方向,一支三千人的车臣骑兵疾驰而来。

    “停下!”车臣将军鲁尔克喝止了滚滚前进的车臣骑兵。他已经及时找到了西征的西伯利亚拓荒团。

    “我们是漠北骑兵兵团第一骑兵旅,奉军部的命令,前来支援你们进行西征。我们这里有些牧民曾经走大草原来往沙俄和中原,他们会是好向导的!”鲁尔克见到了西伯利亚开荒团的副团长陈孝德。

    “拓荒团也受到了军部的命令,知道你们会来,我的朋友们。这次我们西伯利亚拓荒团有你们相助,一定可以凯旋而归的。”陈孝德见到了鲁尔克也很热情。

    鲁尔克曾经是车臣汗的重要将领,不过后来被九州军给收买了,成为了漠北骑兵兵团的一位高级军官。九州军也放心让鲁尔克这样拥有背叛行为的将领担任这样的职位,因为他们有信心,整个骑兵兵团的后勤都是由中原、辽东提供的,没有了后勤,这些骑兵兵团就只能回归原始的冷兵器时代,用马刀和弓箭作战。

    “哈哈,我们车臣部落已经好久没有上战场了。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次我们要重新用敌人的鲜血来为我们的马刀开刃,证明我们车臣部落的勇士仍然是草原上的雄鹰。”鲁尔克说道。

    “好!这次我们进军路线是这样的……根据我们抓住的哥萨克俘虏交代,在我们西征的路线上,有一条堡垒线,有布拉茨克城、雷宾斯克城、克拉斯若亚尔斯克城、托木斯克城等据点,可以直接从贝加尔湖通往欧洲。其中的布拉茨克城已经在去年被我们西伯利亚拓荒团和土谢图汗部落攻克,那里有我们常驻的两百个士兵,我们还需要攻克雷宾斯克城等堡垒,一直打到托木斯克城……而我们北路远征军的目的是为了拖住沙俄还有那些烦人的哥萨克,为南路进攻西域作掩护。那里才是真正的主战场。”陈孝德说道。

    “我们这次可能遇见的是沙俄和哥萨克的主力,说不定我们这里反而成为主战场。听说他们哥萨克消灭了西伯利亚汗国。这次要是遇到他们,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真正的蒙古勇士和西伯利亚汗国那些不团结的家伙是不一样的。”鲁尔克拍了拍马鞍上挂着的角弓,信心满满地说道。

    “我们为了这次西征,也准备了好东西。”陈孝德说道。

    “什么好东西?”鲁尔克好奇地问道。

    “那个东西就在后面的马车里面,过一段时间你会知道的。”陈孝德说道。

    鲁尔克看向西伯利亚拓荒团的马队,果然看到了有一些大马车用帆布罩着,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们出发吧,不要耽误了和南路远征军汇合的时间,他们这个时候应该也要出发了,从嘉峪关……”陈孝德说道。

    有了车臣部落的三千骑兵,西伯利亚拓荒团的队伍更加壮大,多达六千多人,开始向托木斯克城的方向进军。对于这一支军队的补给,漠北三大部落会在沿途为他们补充粮食,所以他们并不着急于急行军。沙俄如果要从欧洲支援托木斯克城,都不一定有西伯利亚拓荒团从贝加尔湖进军要快。

    巍峨的嘉峪关,陈孝德口中的南路远征军就是第七兵团。除了进驻敦煌城的第三步兵旅以外,其他两个步兵旅还有六七千人。冬天的时候,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关中运往嘉峪关,这次九州军准备了足够半年作战的粮食。在关外冰雪融化以后,包括九州军的士兵,都感受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氛围,知道他们驻扎在嘉峪关,迟早与西域的敌人有所一战,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征。

    “起床!带上武器和干粮,要准备出战了!”一个个中低级军官亲自到士兵的睡房内叫醒他们。

    “长官,今天又有实战操练?怎么昨天没有收到军令。”还睡眼朦胧的士兵疑惑地问道。

    “这一次不是实战演练,而是要出征西域了!别废话,我们只有半个时辰整顿部队,半个时辰以后就立即出发!”中低级军官们喝道。

    这些个士兵听说是要出征西域,不由打了个激灵,很快就清醒过来。

    整个嘉峪关的几千士兵都是要出征前才临时收到消息。就连负责押运粮草的后勤部队也被保密,他们现在急忙将物资搬运上马车。所幸的是之前似乎上层已经做好了规划,弹药、粮草已经提前分类放好在临时仓库里面,而大马车也被安置在这些临时仓库旁边,所以搬运弹药是很快的事情。至于粮食,作战的将士是可以带几天干粮的,粮车随后跟上就是。

    “第一步兵旅各个营已经全部就位!”

    “第二步兵旅各个营也全部就位!”

    “兵团直属火炮营全部就位!”

    “准格尔骑兵营就位!”

    ……

    一个个部下向第七兵团的兵团长许式汇报。比较独特的是,许式还从投靠了嘉峪关的准格尔部落里面征募了几百准格尔骑兵,组成了临时的准格尔骑兵营。第七兵团的骑兵主力给了孙传庭以后,许式手里头就暂时没有合适的骑兵,而且还需要他们熟悉当地情况的牧民带路。

    “出发!”许式一声令下,嘉峪关的大门打开,先是准格尔骑兵疾驰而出,随后是第七兵团背着火枪的步兵,而在后面有拖着青铜火炮的马车,直指西域。



    “进攻!”孙传庭高举指挥刀,两千手持德莱塞步枪的步兵跟随着他,踏破了哈密的叶尔羌士兵的防线。

    叶尔羌士兵只有少量拥有火绳枪,大部分还在使用弓箭,他们惊恐地发现九州军还没有进入他们的射程,就已经用火枪朝他们射击。密集的火力将习惯了排队枪毙和射击的叶尔羌士兵当成了靶子,原来排成一队队阵型的叶尔羌士兵如果草芥一样栽倒。

    “撤……撤退!”叶尔羌汗国的将领才刚喊出话来,就被迎面不知道哪里飞来的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腿。他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身边一些仓皇失措的亲兵急忙将他扶起来。

    “将军,你被九州军的火枪击中了!”他身边的叶尔羌士兵急忙叫道。

    “少说废话,快带着大家撤退!”叶尔羌汗将军吃痛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带着士兵逃走。

    在仓惶的逃脱过程中,叶尔羌汗国的士兵又被火枪射杀不少。

    在战场所在的村庄的旁边,孙传庭麾下的火炮部队没有什么动静,只是在观察战况。这次孙传庭带兵突袭哈密地区的敌人,来不及布置火炮阵地,也完全没有必要布置,直接派遣步兵压上去,就击垮了防守在这一线的敌人。

    这一支叶尔羌汗国的队伍也够倒霉的,本来多尔衮率领哈密地区向叶尔羌汗国称臣以获取叶尔羌汗的支持,叶尔羌汗让一万叶尔羌士兵帮主多尔衮防守哈密地区。这一万叶尔羌士兵分布在哈密与敦煌交界处,不幸地成为了九州军直接攻击的目标。

    九州军的士兵在追击叶尔羌士兵时,挺着刺刀,大叫:“放下兵器,饶你们不死!”

    很多叶尔羌士兵听不懂汉语,只看到他们的敌人用着古怪的兵器追杀他们,于是用腰间的大刀与九州军士兵回头作战。

    铛!刺刀拨开叶尔羌士兵的大刀,另一把从旁配合的刺刀趁机刺入叶尔羌士兵的体内!九州军士兵经过严格的近代军事化训练,已经改善了白刃战的方法,不再是无脑地混战,而是三三配合,在局部近战中对敌人保持人数上的优势。

    精良的近代军队遇到了还处于冷兵器向热兵器转变的叶尔羌汗国士兵,就像是一边倒的屠杀,在混乱的后退中,叶尔羌士兵又陆续倒下了百余人。

    还有三百多个来不及撤退的叶尔羌士兵被孙传庭的士兵包围,他们龟缩在村落里面,用倒塌的房舍作为障碍物,当起了最后的防御工事。

    “你们立即投降,否则我们将会使用火炮对你们进行轰击,破村之时,全部斩杀!”一个准格尔牧民被孙传庭叫来对村落内困兽之斗的叶尔羌士兵喊话。

    “将……将军,他们让我们投降。”被困住的一个叶尔羌士兵对受伤的叶尔羌将领说道。

    叶尔羌将领吃痛地拖着受伤的大腿,上面的伤口还有鲜血溢出,一瘸一拐地走到泥墙旁边,往村子外面看去,心中一凛。

    在村落外面,孙传庭的步兵已经整顿好了队形,一支支火枪对准了这个村落。更加令人觉得害怕的还是在一旁虎视眈眈,看似什么都没做,但事实上对他们威胁最大的火炮部队。对面的九州军将领似乎有些不耐烦,已经开始布置火炮。这些火炮,可以轻易摧毁简易的泥墙。

    “我们放弃抵抗吧,敌人的兵力太强大了,大汗会体谅我们的选择的。”叶尔羌将领放下了手中的兵器,绝望地说道。

    在村落周围,有不少叶尔羌士兵的尸体,孙传庭将他们匆匆就地掩埋。而三百多投降的叶尔羌士兵,孙传庭派一支小队将他们押往敦煌城。这是南路远征军的第一批俘虏。

    “继续向西部前进,我们的进度有些慢了。”孙传庭对抓住的叶尔羌将领一点都不感兴趣,直接当成是普通的俘虏,一同押往敦煌城。

    他的目的是收复哈密地区的瓜州,将那里的多尔衮抓到献给军主。根据军情处和情报处的联合探查,他们在这个冬天弄清楚了和准格尔部落作战的沙俄联军有什么人。当他们知道了沙俄联军的急先锋是努尔哈赤的第八子多尔衮的时候,也都吓了一跳。

    在几年前,九州军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在科尔沁部落的帮助下推翻了女真贵族的统治,皇太极一把大火将自己与后金一同葬灭。但是在那个时候,豪哥、多尔衮、范文超等一批贵族从建州北部逃脱,遁入西伯利亚荒原以后就失去了踪迹。虽说当时已经推测他们是朝着西西伯利亚平原去,很有可能进入了沙俄的疆域,但是当他们重新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还是很令人吃惊的。

    军主楚云已经下令,不论死活,要将多尔衮等人带到他的面前。所以作为步兵兵团的新秀,孙传庭太渴望这次机会了。收复西域的故地,可以名垂青史,而擒获多尔衮他们,是为前朝和后金的争端做个彻底的了结!这两件事,孙传庭都想要做到!

    “你们的将军在哪里?我要见这位打败我的中原将军,否则我不甘心!”叶尔羌将领发现九州军的将领并不理会他,而是将他当成了普通的士兵对待,似乎要被押送到哪里去,有些不甘心地对着押送他的士兵叫喊。

    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大型汗国堂堂的将军,战败了还被当成是普通士兵,完全不被重视。也就是说,在对方的心里面,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与被俘虏相比,这种被轻视的感觉更加让他感受到耻辱。

    “不要瞎嚷嚷,我们将军还要收复瓜州,哪有时间理会你这个败兵之将?我们这支小队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要押送你们这群俘虏,不然我们也能够与我们将军出征瓜州,立下更多的战功。”负责押送他们的士兵也埋怨道。

    叶尔羌将领更加郁闷,连一个小兵都敢这样对他说话,九州军还真的看不上他这号人物。



    “什么?九州军已经出兵了!”暂时驻扎在青海湖畔的准格尔部落首领巴图尔收到游骑送回来的消息时,孙传庭作为先锋已经攻入了哈密地区,这让巴图尔惊坐而起。

    蒙古帐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双鬓微微发白的固始汗走进了巴图尔的大帐。

    “巴图尔,你得到消息了吗?”固始汗焦急地问道。

    “你也知道九州军已经发兵进攻哈密了?”巴图尔两人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也清楚了这一件事。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嘉峪关和敦煌城的九州军倾巢而出,调用了将近一万人马进攻哈密。按照他们之前对我们阐述的意图,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将瓜州重新纳入他们的统治范围。”

    “你觉得如果他们攻克了瓜州,他们会以怎样的形式来管理这一片和中原格格不入的土地?”

    “应该是和明代一般,在哈密地区设立哈密卫等卫所,驻扎士兵。也有可能像是汉唐一样,在我们这里设立都护府,利用各国的关系相互制衡。无论是怎样的设置,他们都是为了让这块土地尽可能地安稳,不对关中造成威胁。”巴图尔说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与以往的做法都不一样,在这里实施和关中一样的统治方式呢?”固始汗忧心忡忡。

    “怎么可能!这里可和汉人为主的中原地区不一样!我们这里有蒙古人、吐鲁番人、藏人,甚至还要沙俄人、哈萨克人,彼此的语言文化不相通,怎么能够使用中原的方式管理。”巴图尔匪夷所思,甚至觉得这样的想法是天方夜谭的。

    西域位于不同主体文明的夹缝间,同时受到东亚、中亚、北亚、南亚不同文明的影响,种族也很复杂,也无怪于巴图尔不相信。

    “你可不要忘记了,漠南和漠北,那些都是和我们血脉相近的、同样是高贵的草原勇士,现在他们呢?尤其是漠南的那些部落,穿的是中原盛产的丝绸,用的是他们冶炼的铁器,很多人都会汉语。而且最近几年他们依附了九州军以后,更是取消了逐水草而居的习俗,变成了固定的大牧场,还在大草原设立学堂。除了这些学堂,一些漠南、漠北部落还派遣了重要的族人前去辽东、京师九州军设立的学堂学习,几乎和汉人没有什么两样了。”固始汗说道。

    “这……又如何?早在忽必烈的时代,我们蒙古就和汉人、藏人相互影响了,以前我们信仰的是萨满,现在信仰的不是藏传佛教?”巴图尔说道。

    “这不就是吗?连我们的信仰都可以受到藏民的影响而改变,更何况是人口更多的汉人?”固始汗说道。

    “你所担心的不无道理……如果他们拥有足够的实力和影响力,还真的能够对我们造成巨大的影响,在漠西进行管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现在的中原和几百年前、一千年前的中原已经很不一样了。以前他们出征西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而现在仅仅近万人的军队就敢主动讨伐,可见一斑……”巴图尔被固始汗一说,也有些担心起来。

    “这次他们讨伐瓜州,我们也一同前去,表明我们的态度。如果有可能,尽量节制九州军在西域的影响力,以免我们在不知不觉间与漠南部落一样,融入了他们的体系。”固始汗作为卫拉特联盟名义上的盟主,加上自身这么多年的阅历,对于九州军介入漠西这一件事情极其戒备。

    “那我们赶紧集结兵力启程!如果九州军要在瓜州设立官府,我们要维护自己的利益才行!”巴图尔此时坐立不安。

    固始汗说的不错,要是强大的九州军借助这个机会强势在瓜州设立权力极大的官府,岂不是以后漠西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九州军管辖的地方?如果以后这样,作为本地势力的他们就会沦落为九州军的附庸,就像是当初强大的成吉思汗,带领蒙古骑兵横扫欧亚大陆,建立了无数个汗国。哈萨克汗国、西伯利亚汗国、叶尔羌汗国等王国,那都是成吉思汗时代的遗产。

    青海湖畔的万余准格尔骑兵、和硕特骑兵紧急调动起来。这些草原勇士经过冬天的休整,好不容易才稍微缓过来。现在他们的首领似乎又要带领他们出征,让这些草原勇士脸上带有些许的不安。

    巴图尔骑在战马上,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族人不安的情绪。在入冬时候,漠西联军与沙俄联军在哈密的一战,带给准格尔骑兵巨大的心理阴影。如今他们要重返哈密地区……

    “各位族人,来自关中的汉人兵团已经出嘉峪关,前往哈密地区讨伐占据了我们领土的叶尔羌汗国和沙俄联军!本来在青海湖冰块融化之际,应该由我们准格尔部落的战士们向沙俄人报复,但是现在沙俄人的行为引起了强大的中原的不满,所以出兵讨伐他们!在这个时候,我们怎能够袖手旁观?!因此我将带领你们前去助战,与九州军一同击败入侵领土的沙俄联军!”巴图尔纵马在一干准格尔骑兵面前训话。

    他不能向自己的族人说出自己和固始汗的担心,更不能和自己的族人知道这次前去哈密地区,还真不是助战的,反而是有要拖住九州军后腿的意思。

    九州军可以击败沙俄联军、可以击败叶尔羌汗国,甚至连哈密地区巴图尔都可以忍痛承认被九州军收复,但是他不想要九州军在漠西的势力太大,某种程度上中原文化在漠西更受欢迎,影响力也更大。

    准格尔部落的骑兵听说是前去助战夺回失地,这才神色缓和,继而有些兴奋起来。漠西蒙古和中原王朝关系并不怎么友好,这一次联手对付沙俄联军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阿哈,这次我们要和汉人联手了吗?不知道他们的骑士有没有我们草原上的勇士一样勇猛。”在这些准格尔骑兵里,有一个年纪不过十七岁的年轻骑兵充满期待地问自己的兄长。

    “不好说,我们漠西部落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交手了。”



    “吁,停下来!”巴图尔勒住了缰绳,止住了如同滚滚洪流般的骑兵部队。

    最后的万余漠西骑兵来到一个村落附近。

    “这里似乎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村落里都不见得有一个人了。”巴图尔上前打量了一下村落里面的情况,发现泥墙倾塌,而且还有火枪射击的痕迹。

    “九州军的速度真快,估计他们已经在攻打哈密城了,甚至也许已经和沙俄联军在戈壁上进行决战。”固始汗也纵马上前,看到这样的场景,判断道。

    “我们进入这块地方,很有可能会遇到九州军。要是遇到他们,需要提前向他们示意,否则万一将我们误当成敌人发生冲突就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巴图尔见到空无一人的村落,不禁有些担心。

    九州军的速度太快了,还没有等得及他们就攻入了哈密地区的腹地。而且这还是在孙传庭带领的军队主力是步兵和笨重的火炮的情况下。这些士兵和笨重的火炮都需要强大的后勤作为保障,所以一般有重大行动的时候,都很难隐藏得住情报。只能够说九州军的情报和后勤达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完美地做到了迅速出兵。

    万余漠西骑兵追踪着激战过的痕迹,一直追踪到了哈密城城下。

    巴图尔惊讶地发现,哈密城的城头已经飘扬着九州军步兵的战旗!

    “他们的行动怎么这么快,哈密地区已经被收复了?”巴图尔眯着眼睛看着墙头模糊的战旗,因为距离太远所有有些看不清楚,不过巴图尔还是认出来仅仅见过几次的九州军的战旗,实在是九州军的旗帜太鲜明了!而且很少文明会敢于使用华夏文明的龙图腾作为战旗标志。

    “首领,城里有骑兵出来了。”巴图尔身边的卫兵用马鞭指着哈密城的城门,只见有十几个骑兵纵马从城内出来。

    “你们是准格尔部落的人马?”一个九州军的骑兵勒住马匹,向他们问道。

    “我乃是准格尔部落的首领巴图尔,与你们的孙传庭将军打过交道。”巴图尔说道。

    “现在哈密城的最高指挥官是我们九州军第七兵团的兵团长许将军。”九州军骑兵说道。

    “第七兵团的兵团长?就是驻守关中的九州军将军,连孙传庭都是他的部下?”巴图尔肃然起敬。在他的眼中,就连只带三千人就敢进入西域,已经是惊为天人,“我要进城去拜访一下你们的兵团长。”

    “那你们的人马可能需要委屈在城外驻扎。”九州军骑兵带着巴图尔等人进入城中。

    第七兵团的兵团长许式和孙传庭等将领正围着地形图进行商讨,听说巴图尔带着准格尔骑兵到来,许式有些被打扰到的不爽,但还是向左右的心腹将领问道:“准格尔部落现在派人来这里,多半是担心我们的行动会影响到他们在漠西的地位,说不定来拖我们的后腿来了。”

    “既然他来了,我们就会会他。在对他们动手之前,先稳住他们吧。”孙传庭说道。

    “有理。”许式等人点点头。

    巴图尔是在哈密城的一座房屋里面见到了传闻中坐镇西北的第七兵团的兵团长许式。许式不过二十多岁,比孙传庭还要年轻,却手握大权。而且第七兵团兵团长这个头衔,说明类似许式这样的军方巨擘起码还有六个!

    一个兵团就能收复了准格尔部落失去的哈密地区,这巴图尔有些丢脸。

    “许将军,感谢你们嘉峪关收留了我们逃难到东方的族人。如果不是你们的庇护,他们恐怕难逃沙俄人的毒手。”巴图尔上来就先对许式表示感激。

    许式带领着十多个第七兵团的高级军官,穿着的不是传统的锁子甲等笨重的装备,而是普通的大衣,更加便于行动。

    “巴图尔,你是准格尔部落的首领,要保护十万准格尔牧民的安全实属不易,我们作为邻友,能够伸出援手的时候,当然不介意帮你们一把。”许式微微笑道。

    “不知道现在我的族人们可还好。”巴图尔问道。

    “他们被安置在肃州、陕北一带,现在好得很。这个冬天我们一共接纳了两万三千多牧民,有一半是准格尔部落的,还有一半是其他部落的人,他们都对沙俄人、哈萨克人、叶尔羌人的统治感到不满,所以携家带口投奔嘉峪关。奈何嘉峪关只是一个关隘,哪里能够养得活那么多人,所以很多都迁到嘉峪关以东的地方了。”许式笑着说道。

    巴图尔心中一紧。他的族人被迁移到了嘉峪关以东,相当于变相被西北吞并了。也许准格尔部落还能回来一些人,不过其他部落的牧民,估计就成为了肃州、陕北等地的百姓了。

    “不知道准格尔的族民什么时候会返回我们自己部落的草原?”巴图尔问道。

    “你是说青海湖的牧场吗?恕我直言,青海湖的牧场也许可以维持和硕特部落的牧民过上很滋润的生活,但是加上准格尔部落的牧民的话,恐怕仅仅凭借青海湖牧场,不足以维持你们两个大部落进行放牧。”许式不客气地指出了巴图尔目前最为忧虑的问题,那就是准格尔部落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地盘。

    现在固始汗允许巴图尔带领着残余的准格尔士兵暂时寄居青海湖,一是因为同为卫拉特联盟的部落,唇亡齿寒,二是因为巴图尔带领的是年轻力壮的战士,而不是缺乏生产力的老人和小孩。现在准格尔部落的牧民大部分还在沙俄联军控制的领域内,少部分逃到了嘉峪关,如果这些牧民都要来青海湖投奔巴图尔,估计固始汗就要考虑青海湖能不能容纳那么多人了。

    “哈密城本来是吐鲁番汗国的城池,后来叶尔羌汗国征服了它,我们准格尔部落又从叶尔羌汗国夺了过来。现在到了你们占领哈密城,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不过再往西边原来属于我们准格尔部落的天山牧场,就由我们亲自夺回来。”巴图尔说道。

    “不必了。我们已经做好了进攻伊犁和叶尔羌汗国的准备,你现在就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去狩猎。”许式打断了巴图尔的话。



    “多尔衮,九州军已经连克哈密、巴里坤、盐池三城,就快要兵临我们吐鲁番城下方了,你就不派兵驻守前方的城池,而是任由他们长驱直入?如果攻克吐鲁番城,我们叶尔羌汗国和哈萨克占领的伊犁地区就暴露在九州军的兵峰之下了!”

    “之前在哈密城,我们有机会坚守城池,给九州军以重创,为何你要放弃它?难道是打算放九州军进入我们叶尔羌汗国的疆域好让我们叶尔羌汗国倾尽全国之力帮助你与九州军作战?”叶尔羌汗国的统帅苏里劈头盖脸地质疑多尔衮的做法。

    多尔衮此时走在吐鲁番城外巡视城防,听到苏里的质疑,却不为所动。

    “苏里,你以为我们拥有足够的兵力分兵把守哈密、巴里坤、盐池等城池吗?我们的兵力有限,只能够集中兵力坚守重镇,肃清壁野,让九州军的补给线拉长。”多尔衮说道,“整个冬天,我征发上万牧民加固吐鲁番城,囤积粮食,就是为了在这里消耗九州军。”

    苏里听到多尔衮的解释,脸色这才微微缓和:“我实在不明白,为何你会如此害怕九州军?我们叶尔羌汗国在这里支援了你们一万士兵,加上你征发的上万各个部落的牧民,守住一座坚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根据我们的游骑回报,他们人数还不到万人而已啊。”苏里又说道。

    “因为你没有和他们交过手,之前你们的一个将军带领的士兵不是全军覆没,将军还被俘虏了?他们的作战能力不能够用人数来衡量,如果想着他们人数少就能够取胜就大错特错了。”多尔衮说道。

    “那是因为扎克的能力不足,遭遇了九州军的突袭,不然胜负难料。”苏里为叶尔羌汗国军队的失败辩解。

    “胜负早在还没有交战的时候就定下了,九州军拥有比西洋更加先进的火器。所幸的是他们的补给并不见得十分高明,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撑征战,我们选择距离中原几千里的吐鲁番作为战场,一定会让他们很难受。而且我已经向沙皇、哈萨克汗请求支援,他们的援军很快就会到达伊犁地区,到时候在吐鲁番会师挫败九州军,吐鲁番将会迎来几年的平稳,彻底成为我们的疆域。”多尔衮说道,“即使如此,我们的胜率只有三成。”

    “只有三成?!多尔衮,你简直就是在高看九州军!”

    “不,我的估计已经很乐观了。”

    苏里和多尔衮在城外巡防时,在吐鲁番城的东边地平线上,一条黑线出现,渐渐拉长,旌旗猎猎作响!

    “九州军来了,城外的人快回城!”看到出现的敌人,城头的将领摇臂高呼。

    “统领,为了您的安全,我们还是赶紧回到城内吧。”苏里身边的卫兵对他说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就看这次能不能守得住吐鲁番城吧。走,我们回去坚守直到援军到达。如果成功了,九州军这支深入西域的部队就会被我们吞并,如果失败了,你就率兵返回叶尔羌汗国,而我将会与这座城池共存亡。”多尔衮说道。

    随着九州军出现在吐鲁番城外,这片地方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两军见面,必定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惨烈战斗。

    这次九州军不再让孙传庭一部作为前锋在前方作战,而是所有主力倾巢而出,带着三十多门火炮来攻吐鲁番城。除了来势汹汹的第七兵团,准格尔部落的巴图尔,和硕特部落的固始汗两人也带着自己的部队,被许式邀请来狩猎。

    “只要攻陷这座城池,吐鲁番地区几乎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而且打通了南北两条通道。向南可以进入叶尔羌汗国的腹地,向北可以进入你们准格尔部落之前的牧场。无论是进攻哪一条路,都会让他们极其头疼。”许式用马鞭指着吐鲁番城说道。

    吐鲁番就像是一个分岔路口,地理位置很重要。

    “许式将军,你们只想要攻克吐鲁番城,收复吐鲁番地区就行了是吧?”巴图尔脸色不好看地说道。

    “准格尔盆地让给你们收复,而叶尔羌汗国,如果你们拥有能力报复的话,就率兵杀入叶尔羌汗国的牧场吧。我们不会轻易插手你们的事情。”许式说道。

    巴图尔和固始汗两人稍稍对视一眼,对于许式肯定的说法,他们这才稍稍安心。要是九州军还将目标放在叶尔羌汗国和准格尔盆地,那整个漠西就只有青海湖、青藏高原还没有成为九州军的疆域了。

    “我在这个冬天派出过牧民混入吐鲁番城,发现除了叶尔羌汗国有一支万人的军队驻扎在这里以外,也就还有一个叫做多尔衮的女真将领,他用武力的手段逼迫各个部落出尽青壮,组成了一支也有万人左右的部队。”巴图尔说道,“也就是说现在吐鲁番城内不包括那些有可能被多尔衮逼着守城的贫平民,也有两万人的守军。汉人的《孙子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我们的兵力可以在野战中击败他们,但是却不够兵力包围和强攻一座经过加固以后的城池。你看吐鲁番城外有大量的鹿角、壕沟,城墙也比之前要高耸,显然是敌人有意在此地坚守,粮草估计也能够坚持几个月。”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放在以前固然不错,但是现在和孙武的时代已经有了两千年,有些固定的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必被条框拘束。我们会用我们的大炮和火药让他们知道一定所谓的坚城只是不堪一击的土墙而已。”许式说道。

    “可是他们不是孤城,南方的叶尔羌汗国、西方的哈萨克汗国、北方的沙俄帝国,随时都有可能派援军来支援他们。”巴图尔试图让许式重视对手。

    “西边、北边的敌人会有人对付他们的,我们只要打垮叶尔羌汗国和多尔衮就好了。”许式淡淡地说道。

    “你们还有其他的军队?”巴图尔和固始汗大惊失色。难道进入西域的九州军不只是第七兵团?



    乌鲁木齐西边的石河子,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大规模厮杀,这场激烈的战斗和去年的哈密决战规模相近。数万匹战马、上万的火枪,投入了惨烈的战斗,每一刻都有战士陨落。

    杨吉尔汗看着各个方向出现的九州军骑兵,一瞬间竟然有种四面楚歌的感觉。在冰雪融化以后,他收到多尔衮提前的求援信,就率领两万哈萨克骑兵进入伊犁地区,再从伊犁地区支援吐鲁番,不过还没有到达乌鲁木齐,他就被出现的九州军骑兵给包围了。哈萨克骑兵正在与突然出现的九州军骑兵进行惨烈的战斗。

    “该死,难道多尔衮不知道有这么一支庞大的骑兵部队绕过了吐鲁番吗?!”杨吉尔汗纵马来到一个高地观察战况,发现东边有近万九州军骑兵,西边也有近万九州军骑兵,还有一支九州军骑兵还没有投入战场,在一旁伺机而动。

    九州军骑兵普遍使用的是火枪,在一些重要的地方还下马组成了火枪强大的线列队形,防止哈萨克骑兵逃窜。

    “可汗,从多尔衮提供的地形图来看,有两条路可以到乌鲁木齐。南边的路线是哈密到盐池、吐鲁番,而北边的路线是古城、昌吉。多尔衮让我们到吐鲁番与他们会合,那么很有可能这一大群九州军的骑兵是从北线杀过来的,他们可能已经攻陷古城、昌吉,也有可能绕过了这两座城池,直奔我们而来。”杨吉尔汗身边一个谋士一样的角色说道。

    “他们不是冲我们而来的,而是为了绕过吐鲁番,切断从北线支援吐鲁番的道路,只是我们恰好比沙俄人先到而已。”杨吉尔汗纵横沙场,对于一些战术智谋也是颇有心得,几乎能够很快判断出九州军的意图。

    只是这个时候才察觉九州军的意图,似乎已经为时已晚,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遭遇了九州军最强大的三个骑兵兵团。这些骑兵兵团的士兵脱离了牧民这个概念,而是从漠南、漠北两百万蒙古部落、辽东女真部落、关外的汉人中挑选出来的最为健壮的年轻战士,是为战争而生的常规军而不是临时征募的零散牧民,他们还拥有着最精良的火枪和经历过漠北之战等几次战争的洗礼。

    这次辽东骑兵兵团、漠南骑兵兵团、漠北骑兵兵团齐聚。辽东骑兵兵团长是原来驻守归化城的辽南骑兵旅旅长孙胜。此时辽南骑兵已经并入辽东骑兵,组建了辽东骑兵兵团。而漠南骑兵兵团长是科尔沁部落的吴克善。漠北骑兵兵团长是原辽东骑兵的面瘫旅长戚兴,曾经征战过漠北。这三个兵团除了漠北骑兵兵团派出了一支骑兵支援西伯利亚拓荒团以外,都是倾巢而出,兵力多达三万人,而且为了保持足够的机动力,一个骑兵可能拥有不止一匹战马,战马的数量比三万还要多。

    孙胜、吴克善、戚兴三个人带领着一群高级骑兵军官在高地指挥着三个骑兵兵团,要在石河子将来援的哈萨克骑兵全部歼灭或者俘虏。

    “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漠南、漠北大草原上会紧急出动骑兵部队,日夜兼程杀入漠西。”吴克善满意地看着被包围的哈萨克骑兵。

    九州军骑兵提前埋伏在石河子西边和东边,在哈萨克骑兵进入这片区域以后,就对哈萨克骑兵进行夹击。而杨吉儿汗又不能下定决心进行突围,因为一旦突围失败,就会变成了溃败,变成单方面的追杀。现在哈萨克骑兵的情形更像是在做困兽之斗。

    “哈萨克汗国是西域一霸,就算是我们现在不与他们交战,不出几年也迟早会遇到的,先在这里消耗他们的兵力,日后省去很多麻烦。”戚兴说道。

    如果杨吉尔汗听到戚兴的话,一定会不寒而栗。原来在九州军的计划中,他们哈萨克汗国也同样是目标,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他们以为打败准格尔骑兵,就能够战胜我们蒙古部落了,只是我们漠南、漠北的骑兵更加勇敢,这次要让他们吃一回大亏才行。以后我们也能够像是成吉思汗一样打到西边去!”吴克善骑在战马上,看到数万骑兵作战的场景,不禁向往两三百年前成吉思汗西征时候的盛况。

    “你看他们的战术还十分落后,没有什么阵型可言,火器的数量也很少。刚才我们两个的骑兵兵团隔着一定的距离射杀他们的人马,起码杀伤了数百人。他们一旦受到包围,就会毫无规律地龟缩在一团,在等待他们可汗的命令。”戚兴指着慌乱的哈萨克骑兵说道。

    “骑兵一旦丧失广阔的作战空间和机动力,那还不如下马的步兵给我们的威胁大。”吴克善赞同道。

    “传令下去,令辽东骑兵兵团下马,用线列战术逼迫哈萨克骑兵撤退。漠南、漠北两个骑兵兵团各分出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骑兵上马准备追击敌人。”临时获得指挥权的孙胜则时刻关注着战局的变化,适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在战场一旁虎视眈眈的辽东骑兵兵团终于有了动静,他们下马集结成密集的线列队形,在鼓点的指挥下压向龟缩在一团的哈萨克骑兵。

    咚咚、咚咚咚。有规律的鼓点敲响,发现了辽东骑兵兵团投入战场的哈萨克骑兵心里一紧,这鼓点就像是敲在他们的心底,让他们心惊胆战!

    “可汗,那一支没有动静的九州军骑兵向我们发动进攻了!”辽东骑兵兵团一动,杨吉尔汗这边就更加紧张,甚至是满头大汗。

    如果说刚才双方至少在人数上势均力敌,那么现在辽东骑兵兵团加入战场就剥夺了哈萨克骑兵最后的一点优势,九州军的三大骑兵兵团处于绝对优势。

    “不能与他们的步兵正面作战,分派出两支骑兵,分别拖住对面的两支骑兵,其余人马随我进攻西边的敌人,我们返回自己的汗国!”杨吉尔汗见到九州军可以出动这么多骑兵,开始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