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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大胜之后,朝廷下达了诏令,让尉迟敬德即日回京。

    与此同时还有一封李世民的信,杜九凑过去看,却看不懂。

    尉迟敬德好心的解释道:“怎么,想知道?告诉你,殿下要登基了!”

    杜九听得,兴奋的脸色通红,嘿嘿的乐了起来。

    尉迟敬德疑惑的看向杜九:“你听懂了?”

    杜九一听,心道不好,大脑飞速运转,说道:“嘿嘿,鸡!鸡!”

    尉迟敬德恍然,哭笑不得的说:“唉,你怎么就知道吃啊!好好,回去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杜九心说,好险!

    八月,东宫显德殿,李世民即位。

    先是祭天,祭天之后,李世民下诏大赦天下,然后颁布诏书李世民登基。

    接下来应该是交接传国玉玺了,可李渊并没有出现。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这昨天李渊还下诏“该自称太上皇了”!今日怎么不但人未出现,就连玉玺都没拿来。

    只见李世民说道:“昨日,开国侯杜九寻回始皇玉玺,此乃,天意!”

    文武百官一听就炸了,始皇玉玺?那不是被前隋萧皇后带走了吗,怎么会?

    长孙无忌此时站出来,说了一大堆好话,估计是提前背下来的,总结就一句话,李世民登基是顺应天意,比他爹李渊都要名正言顺!

    百官会意,山呼万岁。

    之后,宫中乐手演奏,李世民由内侍扶着,登上皇位,音乐停下,李世民作为皇帝,接受百官朝贺,以及四方朝贺。

    最后李世民还要祭告宗庙、社稷以及万民。

    众人怕杜九破坏了大典,就没有让杜九去,杜九很遗憾,没能亲眼看到李世民登基,感觉人生都不完美了!

    杜九沮丧了一天,直到听到自己升官的消息才振奋了起来!

    开国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从二品】

    怀化大将军【正三品】

    杜九虽然不知道官有多大,但李世民肯定不会吝啬就是了。

    第二天,杜九穿着官服跟着崔士元去上朝,杜九心说,从今以后就可以混吃等死,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了!

    殿上,杜九还是按惯例补觉,醒来被告知,自己成了太子宾客,啥是太子宾客?

    原来,杜九本应被授予的是太子侍读,但侍读级别太低,李世民怕委屈了杜九,就让他做太子宾客。

    杜九心说我这是又要干老本行了!

    (╯‵□′)╯︵┻━┻

    就不能让我混吃等死吗?最后的皇帝可是李治啊李治!

    话说,李治现在在哪?

    一边吐槽李世民的剥削,一边往东宫走去。

    还未进去,杜九隐约听见有人说话,仔细一瞧,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人鬼鬼祟祟的,在说悄悄话!

    杜九放轻脚步,靠了过去。

    “唉,陛下启用萧禹,魏征,这是不信任你我了!”房玄龄叹到。

    “起事之前,你我怕死未去秦王府,后来是尉迟提着刀请去的,陛下怎能还继续信任你我!”杜如晦说着有些后悔的意思。

    房玄龄提醒道:“不说这些了,今后你我可要注意些,别被抓住了把柄!”

    杜如晦嗤笑,声音很是难过:“呵,飞鸟尽,良弓藏,你我不是还有命在么!”

    房玄龄被吓了一跳:“慎言呐!”说着慌忙四处看了看,这一看魂差点被吓飞了!

    只见一个人慢慢的向这边走来,还能听见那人嘿嘿的笑。

    杜九此时心里也不平静,自己听到了什么?朝廷版八卦!要了亲命了!俺知道的忒多了!

    希望装傻能糊弄过去,他们应该不会对一个傻子动手吧!

    待那人走近了,两人见那人是杜九,齐松了一口气。

    “九郎啊,你在做什么呢啊?”房玄龄问道,一边问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杜九。

    杜九心说我上辈子当了那么长时间的线人,我能让你们看出来破绽,笑话!

    “找人,玩!”杜九面上保持着憨笑,指着自己的前方说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彻底放了心。

    “顺路顺路,走,一起去!”杜如晦说着,拍了拍杜九的肩。

    杜如晦每拍一次杜九的肩部,杜九心里就忐忑一下。

    但杜九面上不显,笑话,现在若有一丝不对劲,可就没命了!这两位可不是什么善茬!

    三人同行来到李承乾的宫殿,李承乾此时正在写字。

    李承乾一看到杜九,高兴的从榻上跳了下来。

    待到看到杜九身后的两位,就立刻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拱手行礼。

    二人回了礼,说明来意,是来寻孔颖达的。

    “老师正在更衣,两位伯父稍候。”

    杜九不想听他们寒暄,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的喝起了水,压压惊先。

    这一天天的,过得太刺激了!

    不大会儿,李承乾对杜九说:“听说你骰子玩的好,下课,咱俩去玩博戏去,你替我掷骰子!”

    杜九心说,你开心就好,拿起李承乾的书翻了翻,《周易》,杜九心说,这种书你也学,算命的这是啊!

    杜九随手将《周易》摔在了一旁。

    李承乾拿起《周易》,他已经习惯了自己这个从不见外,话又极少的玩伴。

    课后,李承乾换了衣服,带着杜九出了宫。

    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平康坊,杜九心中大呼:什么世道,你才七八岁,谁教你逛窑子的!

    李承乾这时对着一伙人喊:“冲郎,我在这。”

    顺着李承乾的目光看去,一个与杜九差不多大的青年站在墙边一棵树下。

    那人挥了挥手:“就等你了。”

    “来了!”李承乾说完拽着杜九匆匆过去。

    那人见李承乾带了个生人,疑惑道:“承乾,这位小弟是谁?”

    杜九心说,小子你管谁叫小弟呢,我心理年龄都能当你爸爸了!

    “这就是杜九郎,就是那个县公!”李承乾介绍道。

    杜九心里得意道,小砸,看到没,俺可是县公,话说县公多大?

    “他就是寻回始皇玉玺的那个人?”那个人略一思索就想起了一个人。

    “正是”李承乾回到。

    杜九此时却纳闷了,什么⊙?⊙?始皇玉玺?那是啥?你们说的那是我吗?

    我什么时候去寻什么玉玺了?我怎么不知道!

    等等,你那什么眼光?

    “承乾,他出身不好,柴令武肯定会找他麻烦的!”

    李承乾窃笑道:“找他麻烦最好,我父亲最看重他了,你看着吧,若是柴令武真的找他麻烦,回去肯定会被揍的半个月下不来床!”

    那人与李承乾凑一起窃笑着。

    杜九吐槽,啊喂,当事人还在这呢,这么算计人好么?

    还有你,李承乾,小小年纪就会算计人,肯定是跟你爸李世民学的吧!

    杜九随着李承乾进入平康坊,来到阁楼上,拂开屏帘,只见屋内十几个人正在博戏。

    “令武”李承乾开口唤道,一个人随着声音抬起了头,杜九心说,原来这就是将要被李承乾算计的柴令武啊,长得并不怎么样嘛。

    “久等了”李承乾出声道。

    “无妨”柴令武摆了摆手,

    突然柴令武看到了杜九,柴令武用下巴示意杜九,对着李承乾问道:“这厮谁啊?”

    “这位是杜九郎,我的玩伴。”李承乾未回头说到。

    “哦?是杜家人?”柴令武坐直了身子,露出了一丝认真,问道。

    旁边的长孙冲说道:“非也,非也,九郎无甚出身”

    柴令武顿时不在意道:“庶民啊!”说着斜倚着屏风,将腿搭在案几上。

    李承乾坐了下来,说道:“他可是有官身的!”

    柴令武觉得好笑的看了李承乾一眼,说道:“官身?切”柴令武转头对杜九指使着“你,去,给我倒杯茶!”

    杜九心里窝火,小子,你很嚣张嘛,老子在死人堆里混得时候,你还吃奶呢!

    见杜九没有动作,柴令武不高兴了:“怎么,不倒么?呵,我告诉你,我父亲那可是柴大将军,一句话就能将你罢职。”

    杜九心说,呦呵,拼爹啊!

    好吧,我没有爹……我刚来大唐时,原身的爹就死了,还是我埋得呢!

    李承乾与长孙冲对视一眼,纷纷低头偷笑,这柴令武果然开始对杜九找茬!

    杜九看见两人的偷笑,心说这姓柴的小子确实挺嚣张,我就配合你俩一回。

    李承乾这时开口:“令武,我今日让他来,就是替我掷骰子的,有什么恩怨,出了这平康坊再说。”

    柴令武闻得此言,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出了平康坊我再找他算账!”

    杜九心说,小砸,我要把你内裤都赢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找我算账!

    这边长孙冲悄悄与李承乾耳语:“这杜县公靠谱吗?”

    李承乾说道:“我父亲每回博戏都是他来掷骰子,从没输过!”

    长孙冲带着兴奋的小声窃笑道:“那就好,柴令武输得多了,肯定会找他父亲告状,到时以杜县公的身份……嘿嘿嘿!”

    杜九心说,你俩窃窃私语能小点声吗,旁边还有人呢!

    当然,你们说的都是事实。

    不错,我就是传说中的——赌仙,三千年前飞升天界将玉帝赢得震怒的就是我。

    博戏开始,杜九掷骰子,李承乾想要多少点数,杜九就掷多少点,配合的相当默契。

    柴令武一开始还能镇定,到后来就红了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杜九,一个庶人出身,居然敢赢自己,柴令武打定主意要跟杜九不死不休。

    杜九见他输的极惨,心中大爽,我让你小砸嚣张,哼哼,赢不死你!

    众人一直玩到快禁宵,才纷纷回府。

    柴令武输了一下午,此时眼珠通红,额头青筋蹦起,掀了案几,大步踏出去,还回头盯着杜九看了一眼说:“杜九么,我记住你了!”

    杜九心中不怵,心说,你记住有什么用,我又不怕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李承乾与长孙冲相视一笑,这鱼儿上钩了。

    却说柴令武回到府中气愤不已,想了想,来到父亲那。

    “父亲。”柴令武躬身一礼。

    柴绍抬头看了柴令武一眼“儿啊,脸色怎么那么不好?”

    柴令武低头回到:“父亲,儿子今日听到有人口出不逊。”

    “哦?如何说的?”柴绍问道,心中纳闷是说了什么让儿子脸色这么不好。

    “言语间言及了父母,儿子学不上来。”柴令武低着头,装作很委屈的样子。

    柴绍沉默了,脸色很不好,过了几息时间,他问:“他还做了什么吗?”

    “他年岁与儿子差不多大,却有了官身,我见他举止轻浮,不懂文墨,这官定是来路不正,暗地里不知有多少龌龊。”柴令武一副嫉恶如仇的嘴脸,愤愤的说道。

    “真是岂有此理,他是何人?”柴绍拍案而起,显然是气的不轻。

    有人胆敢辱骂自己的儿子,而且,这人,与自己儿子一般大,却有了官身。哼,自己堂堂驸马,儿子尚且白身,说这官来的正,任谁也不会信!

    柴令武此时见父亲大怒,心中大喜,这报仇有望了:“父亲,他叫杜九。”

    气氛一时沉寂了下来,柴绍幽幽的问:“你说他口出不逊?”

    “嗯,举止也甚是嚣张!”柴令武连连点头。

    “还言及父母了?”柴绍复杂的看着柴令武。

    “是,我恨不能当场杀了他!”柴令武是真的想杀了他,一下午了,自己一局没赢到!

    “那你为何不当场杀他?”柴绍盯着柴令武,沉声说道。

    “他,他有官身!”柴令武支支吾吾地说道,感觉这情况有些不对啊!

    “有为父在,你在怕什么?难道是他身旁有人?”柴绍继续问。

    柴令武被盯得浑身不舒服,直觉告诉自己要不好,可不知是哪处出了纰漏!

    “他……”柴令武心说,他身旁是太子,我说了太子,你还会找他麻烦么?

    柴绍突然一声大吼“说”!

    柴令武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说出了:“啊,太子在他身边!”

    柴令武忐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柴绍点了点头说道:“好,很好。”

    柴令武连连点头,心说,父亲你这啥意思呀,是要找太子算账吗?

    柴绍向外面吩咐:“来人”。

    外面进来一部曲:“主子。”

    “将他绑起来,拿我鞭子过来!”

    “是”

    柴令武傻眼了:“父亲,你这是为何?”

    “为何?你连你父亲都骗!那杜九是个痴傻之人,话都说不全,他会骂人?你骗鬼呢!

    他的官都是实打实的立了功,由陛下封的,还来路不正,有龌龊!你告状之前不会查一查吗?”

    柴绍气极了,这傻儿子,平时不听八卦么,这都是昨天的消息,随便一打听不就知道了!

    “父亲,不可能啊,他掷骰子赢了我一下午,怎么可能是痴傻之人!”柴令武不相信。

    “掷骰子?呵呵,狡辩!”柴绍心说,我能说我跟陛下玩骰子的时候,也是那小子掷骰子,我也没赢过么?

    之后,柴绍不由分说,将柴令武抽了一顿。

    第二天杜九去东宫,听说了柴令武被打的消息,面上茫然,心中却幸灾乐祸,该,让你跟我嚣张!

    九月,李世民设弘文馆,挑选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孙充任弘文馆学生。

    当然,听说那个柴令武伤刚好,就被扔进了弘文馆。

    太子有了一个班的小伙伴,杜九就不用再陪着了,索性回崔府陪媳妇儿过重阳去。

    九月九这天,杜九与崔莹莹、崔士元一起登高,插茱萸。

    回到府里,天色渐晚,杜九正打算休息,这时,宫里却来了人,陛下急召。

    杜九纳闷,这都当皇帝了,还有啥需要自己这个吉祥物的?

    不过,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杜九换了身衣服,就随着内侍进了宫。

    一路畅通无阻,显然李世民都打过了招呼了。

    急匆匆来到皇帝寝宫,只见李世民身穿明黄中衣坐在榻上,长孙皇后在一旁陪伴。

    杜九乖巧的走到李世民的身前,歪着头看着他。

    李世民见到他还是那个懵懂的样子,心中大慰,前些日子那些功臣吵来吵去,争谁的功劳大,争利益,甚是让人头疼。

    而杜九的“不争”让李世民很是喜爱。

    李世民对杜九招了招手,杜九快步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坐在龙榻上。

    李世民看着杜九说:“朕,不,我这些日总是噩梦连连,有一个龙王向我喊冤,九郎,你可有法子?”

    杜九心中抓狂,这又不是西游记,怎么泾河龙王的桥段出来了?

    我又不是真的星君!我只是个吉祥物!你还梦见龙王,你是梦见你大哥了吧!

    唉,可惜!我为什么不是心理治疗师,会个催眠也好啊!

    杜九将头瞥向一边,不去看李世民的眼睛,装作我听不懂听不懂!

    嗯⊙?⊙?

    这是?

    曼珠沙华,彼岸花?这东西怎么出现在这儿?

    还别说,这东西前世只在照片中看见过!

    等等,这不就是曼陀罗花的一种吗?这东西哪有养在卧室的?致幻呐这东西!

    杜九对着那盆花走了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心说,只要我把这盆花搬走,保证你立马就好!

    杜九索性装出很喜欢这盆花的样子给李世民看。

    长孙皇后这时在跟李世民说话:“世民,这跟他说这些,这法子可行吗?”

    “姑且试一试,他毕竟是天上星君下凡,应当有用!”李世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长孙皇后见杜九好像很喜欢那盆花,就转头对李世民建议:“他很喜欢那盆花,不如给了他吧!”

    “也好”李世民也对那花不甚在意,一个很好看的观赏物件罢了,只要能不做噩梦,杜九要什么李世民都会给的。

    “九郎”李世民对杜九说道:“你既然喜欢,就拿走吧。”

    杜九回头看了李世民一眼:“昂?”心说我还是要装上一装,我听不懂听不懂!

    “花,送你了”长孙皇后学着杜九的语气,剪短的翻译了一下,指了指那盆花,又指了指杜九。

    杜九听了,心说,瞧好吧您呐。

    只见杜九嘿嘿一笑,很高兴的样子,转过身,深吸一口气,腰部使力,将花盆抬了起来,迈步就往殿外走去。

    “世民,你看他那着急的样子,生怕你我反悔了!”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他们若是也能像他一样,只要那盆花该多好!”李世民黯然道,显然,近些日子那些大臣争功让李世民寒了心。

    “是啊,人心都是会变得,不过话说回来,不争的人,不是聪明人就是傻子!”长孙皇后也有些感叹。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的白皙脖颈,不想见长孙皇后也心情低落,隧打趣:

    “无忌也没有争,你这可是在说无忌也是聪明人!就算你们感情好,也不用这么拐着弯的夸你兄弟吧?”

    长孙皇后白了李世民一眼:“啐,无忌那是跟你关系好,你还能缺了他的好处不成,不过,他身为外戚,还是不要那么受宠比较好。”

    “你呀”

    ……

    杜九这边吐槽,我在这干力气活,你俩居然秀起了恩爱,活该你做噩梦!

    屏住呼吸,屏住呼吸,不行,我憋不住了!

    “哗啦”花盆打碎了!

    杜九看着地上的碎片,心说,我是不是装傻装的,假戏成真了!

    我直接把花拔出来不就好了,我又不往屋子里种,我要种花园里,也用不到这么大的盆啊!

    啧……

    哪有卖智商充值卡的?

    杜九抱着一捆曼珠沙华回了府,连夜将花种在了后花园。

    众人以为杜九在犯傻,也没有劝他,又不是什么大事!

    崔莹莹打算上前帮忙,可杜九谁也不让碰,崔莹莹无奈,只好帮杜九提着灯。

    而皇宫,李世民那里,见杜九就这么回了府,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如今更是做好了继续做噩梦的心理准备!

    第二天,清晨,李世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他没做噩梦!

    他一觉安睡到了天亮!

    这杜九果然是福德星君下凡来助自己的,这是百邪不侵啊!

    昨晚那花莫不是他收的报酬?不行,怎能如此怠慢星君!区区几朵花,怎能与自己的性命相抵!

    赏,大赏!

    什么摆件啊,奇花异草啊!什么好看,什么新奇,就给杜九送什么。

    文武大臣纷纷猜测,这圣人为何如此看中那个痴傻之人?私生子?

    只有几个知情人心说:这福星又走什么大运,立什么大功了?

    杜九收礼收的很是心安理得,心说李世民你小子够意思,不枉费我又救了你一命,嗯,这个好,这个也好,这个给媳妇儿……

    李世民见到了杜九的实用性,心说,我要不要给他安个实职?也许能有想不到的惊喜?

    先弄个小官当当,也不碍什么事!

    这么好用的人不用,岂不是浪费么?想想他的好处,不贪,忠心,可随意摆弄!运气好!

    李世民打定主意,大笔一挥,诏令就发了下去。

    杜九正在玩“开箱子”游戏,李世民赏赐的东西都装在了箱子里,杜九坚决要体验自己打开礼物的那种惊喜,所以,赶走了所有人,就连媳妇儿都被杜九扛到了门外。

    崔莹莹也不生气,就倚在门框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孩子气的杜九。

    此时,一纸诏令正在去崔府的路上。

    杜九接到诏令,得知自己成了豳州的一个小县令,杜九不知李世民是咋想的!

    只晓得自己成了一县之主,可以像电视剧里的官老爷一样,升堂审案了。

    想着自己穿着官服,坐在公案后面,手中惊堂木一拍,两班衙役喊着“贪污”,呸呸,是“威武”,嗷!想想都兴奋。

    杜九带着媳妇儿去了任上,一路上杜九骑着马,崔莹莹坐着马车,悠哉悠哉的,作秋游状。

    慢慢悠悠的秋游了半个月,才来在这县衙门口。

    这县衙不大,甚至有些破败,可能是年久失修的缘故,不过,杜九并不在意,他来这儿就是过过官瘾,不可能一直待在豳州。

    最近托自己的福,大舅哥在吏部混的挺好,自己若想要回京,还不是一纸公文的事儿!

    为什么跑这儿来过官瘾?长安那随便扔个砖头就有可能是皇亲国戚,而且还是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杜九怎么威风的起来!

    这多好,全是黎民百姓,说不定还可以斗斗地主,那可是真的地主哦!

    崔莹莹打发车夫上前递上公文,这车夫是崔士元买的,原名周童,随杜九姓杜,现在叫杜童。

    杜九不想吐槽了,杜童,镀铜,镀金太贵,镀银也行啊!这也太掉价了!

    这么一寻思,杜九发现,自己曾经的小厮也是槽点满满:

    第一任:范点(饭点)

    第二任:邓玉山(等于三)

    不一会儿的功夫,县丞、主簿和县尉就迎了出来。

    县丞姓柳,寒门子弟,科举时考的明法,也就是律法。

    主簿姓黄,寒门子弟,科举时考的明算,也就是算数。

    县尉姓张,祖传屠户,方圆十里,使刀的一把好手。

    杜九心说,县丞懂律法,政务就归他管了;主簿会算数,那财政归他管;县尉会杀猪宰羊……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就这样,杜九第二天上任了!

    杜九一早换好官服,还别说,这绿色的面料就是没有紫色的面料质量好!

    无所谓了,杜九抬步向中堂走去。

    到了中堂,杜九发现各位都聊着天,众人起身给杜九行了个礼,就又继续聊了起来。

    杜九心说,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玩忽职守好么?好吧,我是最玩忽职守的那位!

    杜九听了半天的八卦,什么北家欠了西家二两银子,什么南家的媳妇儿跟东家的贵人跑了。

    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杜九纳闷,难道就没有什么正事么?

    杜九回了内堂,找到媳妇儿,往榻上一坐,说:“不好玩!”

    “衙门能有什么好玩的,左右衙门也无事,走,换身衣服,咱们出去逛逛!”

    杜九心说,媳妇儿,结婚前我咋没看出来你这么野呢?天天惦记出去玩!

    好吧你才十六,正事贪玩的年纪,走吧走吧。

    一连三天,无事上门。

    感情古代的县衙这么清闲!杜九趴在中堂的书案上听着八卦:

    你今晚吃啥?

    我今晚吃……

    ……比较好吃

    哎呀,真哒?那我也吃着试试……

    突然,只听,鼓声咚咚的响了起来!

    杜九一下子来了精神,跑到衙门口。

    就见一三十多岁的彪悍妇人,叉着双腿,一手攥着鼓锤,甩开膀子使劲敲着鼓,一手拽着一干瘦男子的头发。

    那男子龇牙咧嘴,嘴里骂骂咧咧,妇人听他嘴中不干净,手上这么使劲一拽,那男子顿时哎呦着,连连求饶。

    那妇人发现有人跑过来,扭头一瞪,杜九顿时被吓了一跳,当即后退三步,撞在了大门上。

    杜九心说,我今天看见了活的母老虎了!

    这时妇人发现他身上穿着官服,顿时脸色一柔,连忙松开了抓着男子头发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妇人将鼓锤塞了回去,微微一礼:“小女子给明府见礼。”

    杜九心说,形象已经被定格,你再怎么扭捏也还是挽不回了!

    还有,不要侮辱“小女子”这个词!

    而此时迟到的张县尉从衙外溜达过来,一眼就瞧见做小女人姿态的妇人。

    杜九恍惚间,隐约看到了张县尉嘴角有明亮的东西一晃而过。

    “吸溜”张县尉吸了吸口水,双眼发直,走上前来:“某家刚才听到有人击鼓,原来是小娘子你,这位小娘子,里面请!”

    张县尉礼节都是跟县丞和主簿学的,有些不伦不类。

    杜九再一看那妇人,只见那妇人拱手一礼,像江湖侠士一般豪爽“请”。

    呵呵,杜九心说,两人半斤八两。

    张县尉提着那个男人,对妇人说:“小娘子不必害怕,一切有某家在此,他必不敢伤害与你!”

    那妇人一拍大腿:“唉呀妈呀,太好了,就贼小子,把俺迷晕了,整这嘎达来了!”

    杜九看着两人一路说着进了衙门,张县尉手里的男子都要被勒的翻白眼了。

    杜九⊙?⊙!

    我是县令吧!没有我,他们能升堂么?聊的这么嗨,县令大人都不要了!

    杜九理了理官服,整了整帽子,大步迈了进去,心说,不要怂,我是县令!

    杜九被县丞请到公案后头坐下,杜九寻思着,傻子怎么审案?

    没研究过啊,啧,愁人!

    这边,还没等杜九开口,那妇人就噼里啪啦说了起来,那妇人自称是营州人,随弟弟到沧州经商,这男子是个人牙子,见自己貌美就起了歪心思。

    杜九心说打住,那男子是天黑看错了人吧!

    妇人继续说道,那人牙子将她迷晕了,掳到洛阳,途中她醒来,逃出了麻袋,放走了众人,后来见那人牙子想逃,自己就一直追到豳州。

    男子听了大力挣扎,被张县尉踹了一脚。

    那男子哭喊到:“明府救命啊,掳人时天太黑没看清,就那么将她装了麻袋,运上了船。

    途中,她逃出了麻袋,那真是将我们好一顿打呀!小人现在就是充军也不想再跟她在一起了!”

    杜九心说,人牙子,恶人自有恶人磨!

    县丞这时说道:“你说未到洛阳她就逃了出来,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豳州的?”

    “呜呜,她逼着我等将她卖出去!可是没人敢要啊!我都被她吃穷了!她还打人!呜呜……”男子显然被欺负的不轻,扑在地上嚎啕大哭!

    众人……

    “你说她逼你将她卖出去,为何又会来到县衙呢?”县丞纳闷道。

    “我彻底没钱了啊……”人牙子痛哭不已。

    众人再次……

    最后人牙子被判充军,流放三千里,人牙子对此表示非常感谢。

    人牙子上路了,这边张县尉与那妇人也看对了眼,那妇人名叫宋银,她家在营州还有个哥哥叫宋金,她经商的弟弟名叫宋财,她还有个妹妹叫宋宝,据说那人贩子可能要拐卖的是她妹妹!

    槽点满满~

    杜九等人很佩服张县尉的口味与速度——因为张县尉告了假,远赴营州提亲去了!

    却说这张县尉这一走,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怕是回不来了,两天之后,豳州会派来一个人暂代县尉之职。

    杜九上任的第一场官司,就这么陪进去了一个县尉,杜九抹了一把脸,心说:唉,啥也不说了!

    次日,杜九正打算外出游玩,衙门口却响起击鼓声。

    杜九极为不爽,早不响晚不响,正要出门游玩你就响了,跟本官作对是不!

    崔莹莹拉着不情愿的杜九回了公堂,将杜九摁在了公案后面坐下:“乖,柳县丞很快就会处理好的,等会儿啊,给你做好吃的!”

    杜九一听好吃的,自己的媳妇儿手艺那是没的说,当即连连点头!

    衙役带上来三个人,县丞先让他们自我介绍,杜九一边喝茶,一边旁观。

    “明府,小人姓孙,叫孙士奇,死的是我的小儿子孙富贵!”中年男子哭诉道。

    “噗”杜九一口茶吐了出去,什么破名字。

    “明府,可有什么不妥吗?”孙士奇疑问道。

    杜九赶紧回了一句“烫”,糊弄了过去。

    孙士奇继续说:“这是我继妻周氏,这是我的大儿子孙旺财。”

    杜九心说,你这是掉狗窝里了!

    据孙士奇所说:他回家发现小儿子孙富贵被毒死了。

    过了一会儿,夫人周氏回来了,说大儿子孙旺财曾与小儿子吵过架,很可能是大儿动的手。

    这时大儿子回来了,说自己走之前弟弟去了对门吴佑才家。

    于是孙士奇现在来报官。

    县丞听完,当即下令将吴佑才等人带来。

    不到一刻钟,吴佑才家里的人来了,也是三人。

    老大吴佑德,平日里不学无术。

    老二吴佑才,是个木匠,会做些小物件。

    老二媳妇儿潘氏,长得貌美。

    县丞问:“吴佑才,据孙旺财所说,未时,孙富贵去了你家?”

    “没,没看到啊。”吴佑才眼神有些飘忽的回到。

    杜九心说,他在说谎。

    一:答非所问,磕磕绊绊,问他孙富贵去没去他家,回答“去”或“没去”才对。

    二:眼神飘忽,眨眼次数频繁,还总是往右上角飘。

    三:下意识的不提及自身和姓名,省略了“我”字和“孙富贵”这个名字。

    孙旺财这时大声说道:“不对,我亲眼看到我弟弟进了你家屋子!”

    “有谁可以作证?”县丞问道。

    孙旺财气愤的说道:“那时就我们俩个人,哪有人作证!”

    县丞又问:“周氏说你俩吵了架?”

    孙旺财很委屈:“我是跟他吵了架,可我不至于去杀自己的亲弟弟吧!”

    周氏这时得意的说道:“是同父异母,你俩可经常吵架呢!”

    眼看着他们在没有用的地方吵来吵去,县丞与主簿一旁看着热闹。

    杜九看的心急,你们咋就没看出来吴佑才说谎了么?

    纠结在孙旺财与孙富贵吵没吵架,有用吗?一群废物!

    杜九拿起一根令签扔了下去。

    众人禁了声,这令签下来了,要打谁呀?

    衙役中一个胆大的上前问杜九:“明府,打哪个?”

    杜九一指吴佑才:“那个”。

    话落,衙役将吴佑才摁倒就打。

    县丞悄悄地靠近杜九,跟杜九耳语:“明府,为何单单打他?”

    “丑”杜九心说,他说谎了,当然打他!你这老古董能看出什么来?

    见杜九悠哉悠哉的靠在椅背上,县丞抽了抽嘴角,因为看不顺眼的就打人什么的,好强大的理由!

    吴佑才被打着,杜九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吴佑德与潘氏神情紧张,尤其是潘氏,脸色煞白。而周氏居然在担心吴佑才!另两位神情倒是正常。

    不一会儿,吴佑才大呼:“我招,我全招!停手,停手啊!”

    吴佑才虽然说要招,但杜九没有说停,谁也不敢停,于是这棍棒还是打在吴佑才身上。

    吴佑才见杜九无动于衷,心急了,怕自己就被这么打死了!

    “是周氏让我这么说的,是周氏!哎呦,求明府别打了!”吴佑才直接说了出来。

    “啪”孙士奇给了周氏一巴掌,指着周氏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县丞喊了声“停手”,转头看了看杜九,见杜九没有反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县令真是不能小瞧。

    周氏捂着脸,见吴佑才被打得不成样子,心底害怕,心说自己若是不说清楚,那自己可就摘不清楚了!

    周氏连忙说:“是吴佑德与潘氏密谋要毒死吴佑才,没成想被孙富贵误喝了毒药,我撞见了他们的奸情,他们要杀我灭口,我不得已才让吴佑才这么说的!”

    “你,贱妇!你与吴佑才就干净吗,栽赃给孙旺财还是你出的主意呢!”吴佑德上去要踹周氏,被衙役们掀翻在地。

    孙士奇一听自己妻子与吴佑才有染,气的昏了过去,孙旺财急忙扶住他,担心的喊着:“父亲,父亲,您怎么了”!

    杜九心说卧槽,真够曲折的,我现在有些乱,让我缕缕!

    孙富贵与孙旺财吵了架就去了吴佑才家。

    潘氏与吴佑德通奸,潘氏给吴佑才下药,却被孙富贵喝了。

    吴佑德与潘氏的阴谋被周氏撞见了,周氏提出诬陷给继子孙旺财来保命。

    周氏又与奸夫吴佑才串供作伪证。

    也就是说……

    “你个毒妇,原来你要害我,枉我,我居然还替你做伪证!我……”吴佑才也晕了!

    杜九心说,这两个戴绿帽子的,真心惨!

    杜九又看了看这两个女人,比宋银漂亮不知多少倍。

    杜九觉得还是张县尉的眼光好啊!

    不对,还是我杜九的眼光好,杜九见案子已经水落石出,就摊手不管了,施施然的起身走向了内堂。

    县丞见县令不管了,叹了一声,论上司一个“丑”字就断了案,却不负责到底怎么破!

    唉,老子也不想弄这复杂的关系!县丞转头却发现主簿记录的非常条理清晰!

    县丞猛的抬头看着主簿,心说,这明算科的,就连这种东西也可以算么?

    秋分过后,百姓开始收割粮食,今年由于李世民登基,免了赋税,众人兴致都很高。

    心情好了,纠纷少了,官司就没有了。衙门已经一连一个多月未见到官司了。

    这天,突然来了诏令,说让杜九回京述职,他一个县令去京城述什么职,这事儿搁豳州刺史府就能办了!

    原来,一次朝会,太宗下令降宗室郡王都为县公,只有有功的几人不降,这一下子让李世民想起了,杜九这个福星还在角落当县令呢,于是大笔一挥,想要杜九回京。

    李世民打算让杜九留在京城任职,毕竟看惯了大臣们争吵,偶尔看看杜九在大殿上睡觉也是不错的。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杜九回到了京城。

    崔莹莹与崔士元有小三个月没见面了,此时自是促膝长谈,空留杜九一个人在房里空虚寂寞~冷。

    正旦那天,李世民宴请群臣,杜九也在其中,杜九未免多做多错,只闷头吃东西。

    吃完了东西,杜九抬脚就走,有好多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很诡异,杜九觉得还是去逛一逛的好。

    李世民见杜九吃完了就去玩了,也没在意。

    那些目光诡异的大臣见了,顿时一阵挤眉弄眼。

    潜台词是这样的:

    大臣甲:我就说这杜九是私生子,你看,杜九在这皇宫就像家里一样!

    大臣乙:的确很悠闲,不过,这私生子年岁也太大了吧!

    大臣丙:也许是那位的私生子!

    大臣丁:那跟圣人的关系怎么这么好?

    大臣甲:我看他好像有点傻,应当是对圣人没有威胁的缘故!

    众大臣非常认同。

    众人那边什么反应暂且不表,却说杜九来在了太极宫,遇见了一个人,那人是李渊。

    李渊比上次遇见他的时候老多了。

    李渊也看到了杜九,对他招了招手。

    杜九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的台阶上。

    李渊瞧见他席地而坐,自己一撩衣袍,也做了下来。

    李渊开口说话了:“九郎,陪我喝点酒吧!”说着,也不管杜九作何反应就转头对内侍吩咐了一声,让内侍取些酒来。

    杜九心说,喝酒喝,我前世撸串都是踩着酒箱子喝的!

    不一会儿,酒取来了,满满的一大缸,内侍还弄来了几个小菜,李渊让直接放到台阶上。

    两人席地而坐,默默对饮。

    杜九看了看酒,琥珀色,有些稠,喝了一口,甜的!

    杜九纳闷了,这里不是兑了蜂蜜吧?

    因为刚才已经吃了一顿了,杜九只小口小口的啄着杯中的酒。

    李渊吃着,喝着,渐渐的有些醉了,杜九心说,这还真是酒啊!

    “你,很好!”李渊闭着眼睛说道,叉着双腿,双手拄在身后。

    “满朝文武,都躲着我,我怕儿子猜忌,我连大殿都不出……”李渊边说边指着前方。

    说完,李渊又灌了一口酒:“只有你敢来,也只有你能来!”

    “啪”的一声,杯盏被摔碎在地。

    杜九躲了一下,心说,妈耶,太上皇喝醉了他也耍酒疯啊!

    “你……就来做我义子,经常进宫看看我,陪着我,如今,只有你是不会被猜忌的!”李渊瘫在地上自言自语。

    杜九心酸,一代开国皇帝,就这么成了孤寡老人,有一大堆儿子,却不能见,如今沦落到要认干儿子的份上了!

    不过,想想跟李世民做兄弟什么的,挺带感的哈!

    内侍在一旁搭话:“陛下,您喝醉了,奴婢送您回吧!”

    “我没醉!”李渊大吼,挥掉内侍伸过来的手:“我要认义子!”

    杜九翻了翻白眼,醉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喝醉。

    “陛下,回吧!”

    现在李渊你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要做什么:“拿纸笔来!”

    “陛下!”

    “呵,我的话,连你都不听了!”李渊嗤笑道。

    “哎!”内侍无可奈何的去取了纸笔来。

    李渊拿起笔就写:“咦?怎么不出字呢?”李渊看了看笔:“哦!没添墨呀!”

    蘸了墨,提笔就写,写完,李渊还吹了吹,吹的满是唾沫星子!

    杜九“咦”的缩了缩脖子,一脸嫌弃。

    李渊又掏出一个私人印章,哈了哈气,爬在内侍背上扣了个戳。

    挥手赶走了内侍,李渊将那张纸折了折,递给了杜九。

    杜九看着那张满是酒气的纸张,略微犹豫了一下,李渊见杜九迟迟不收,一下子就塞到了杜九怀里,还给杜九掖了掖衣领。

    杜九心中五味杂陈,这叫什么事啊!喝酒喝出了个爹!李世民会不会找我麻烦呐!

    “来,叫声父亲听听!”李渊拍了拍杜九的肩膀。

    杜九心说发展的太快了,还不知道李世民能不能同意呢!

    李渊见杜九没有反应,想了想:“哦,你听不懂,来,喊我爹!我,爹!”李渊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

    杜九心说,这老头这么可怜,喊他一声怎么了,左右我在他们眼里是个傻子,李世民也不可能拿这个治我的罪!

    “爹”这一声爹喊的清脆,一只脚刚迈进太极宫的李世民听了个正着!

    杜九心里就我了个喵的了!怎么就这么寸!

    杜九心说我要保住人设,可不能崩了!

    杜九对着李世民憨厚的一笑,心里强调着我啥也不懂,不懂!

    李世民脸色不好,虽然知道杜九是个好孩子。但是自己父亲背着自己认了个义子,还是让人很不爽。

    “杜县公乏了,来人。送他回府!”

    杜九心说,只要不杀头什么都好!听这话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离开的杜九隐约听到李世民给李渊拜年,还有内侍求饶的声音。

    回到府内,杜九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真他喵的对!

    第二天,李世民下诏让杜九立刻回到豳州的任上去。

    皇宫——长孙皇后正在开解李世民。

    “天这么冷,何必折腾那孩子!”长孙皇后边帮李世民揉着额头边说道。

    “我本打算认他做义子,没想到竟被父亲抢了先!”李世民枕在长孙皇后的腿上,闭着眼说到。

    “父亲又不知道他是福星,你担心什么!

    再说,九郎又分不清称呼,他只认对他好的人。

    像九郎这种人啊,直觉最准的,你对他好,他都能感觉到的!”长孙皇后柔声劝道。

    李世民一拍床榻,起了身:“糟了,他现在已经启程回豳州了!”李世民回过味来,有些后悔了。

    “等到天气暖了,再找个由头将他调回来就好了!”

    “也好”

    ……

    正月十五,大雪阻行,崔莹莹所坐的马车陷在了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杜九心说这么下去,一旦碳烧没了,这人非冻死不可!

    杜九起身出去了,看了看四周,没有可以遮风的地方。

    又看了看脚下,雪已经没过了膝盖。杜九弯腰抓了一把雪,这雪很黏,适合滚雪球。

    杜九心说,有了!想罢,杜九哼哧哼哧的动起了手。

    滚了一个又一个的大雪球,将车马周围腾出一片空地。

    雪球围着马车成一个大圈,留一个出口,然后往雪球上拍雪,做出了厚度两尺,高四尺的围墙。

    崔莹莹见了劝道:“九郎别玩了,烤烤火吧!”

    杜九鄙视,哼,等雪屋做好,比你那烤火暖和多了。

    这时那车夫说道:“主子,那雪墙似乎能挡风!”

    崔莹莹听了,走下马车感受了一下,的确,这风小了不少。

    崔莹莹欣喜的对车夫说:“你快去,帮着九郎!”

    “唉!”车夫痛快的答应了,毕竟车夫是在马车外,这么做对他益处最大。

    两人用马车车顶做支撑,在马车外围盖了个雪屋。

    杜九看了一眼雪屋,又看了看崔莹莹,自豪的大喊:“啊”心说,有车有房有媳妇儿,哥走上人生巅峰了!

    崔莹莹也跟着喊“啊”,纯粹是发泄刚才对暴风雪的不安,现在听着外面呜呜的大风,看着身边的杜九,崔莹莹只觉安心极了!

    “噗”的一声,两个败家玩意,将雪屋震塌了!

    车夫缩着脖子,瞪圆了眼睛,一脸懵~,心说我刚升起来的火!灭,灭了!

    后来,三人又重新盖了一个,这回可不敢再喊了!

    雪停了,三人才缓慢的向县衙驶去。

    这日,杜九等人路过豳州城,却发现城门紧闭,无奈之下,只好绕过城池,去往任上。

    杜九三人又行了两日,这日,三人见天色渐晚,就选择在不远处的一个驿站暂住。

    三人进了驿站,发现还有百十个人,穿着差不多,正坐在一起吃饭。

    车夫上前递了杜九的鱼符,驿丞看了,领着杜九三人去了房间。

    杜九好奇的看了那一行人,怎么风尘仆仆的,刚从关外回来?

    杜九摇了摇头,心说管他呢!

    前半夜——一间屋子里站满了人。

    “看见他手中的鱼符了吗?”一将领人物问道。

    众人纷纷点头回答:“看到了”

    将领低声说道:“他很有可能是让驿丞调兵去了!”

    “将军,那我们怎么办?”一个小头目问道。

    将领恶狠狠的一挥手:“今晚就杀了他,我们连夜逃到突厥去!”

    众人称是,然后散去。

    其中一小部分人又重新聚到另一个房间内。

    “看见他手中的鱼符了吗?”一个小头目问道。

    ……

    “废话”众人翻了个白眼给他。

    小头目低声说道:“咳咳,他很有可能是让驿丞调兵去了!”

    “切耶~”众人纷纷鄙视他。

    “呃……”小头目挠了挠脸,有些尴尬。

    士兵甲说话了:“我不想去突厥!”

    士兵乙应声:“我也是!”

    士兵丙插言道:“我们要赶在大军追来之前杀掉李艺,这样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士兵丁补充道:“不但如此,我们还要保证那个官员的安全!”

    小头目:“我们……那个……下半夜行动吧!”小头目在众人的目光下禁了声。

    与此同时,另一个屋子:“我们要赶在大军追来之前杀掉李艺,这样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不但如此,我们还要保证那个官员的安全!”

    而此时杜九的屋子里,崔莹莹趴在杜九的背上,呜呜的哭着。

    原来是闹了老鼠!

    这好办,出门左拐,找驿丞换个屋子。

    后半夜——

    杜九晃晃悠悠的起了身,披了件衣服,打算出去放放水。

    另一处,门外,一百个人心怀鬼胎,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动手”

    这一百人刹那间动了起来,只见他们互相对砍,脑海里全都想着杀掉李艺立功。

    李艺见情形不对,这是有人叛变自己了啊!如今,李艺也分不清谁与谁是一伙的!

    想着逃命要紧,李艺就杀了几个身边离得近的,刀也不要了,趁着夜里黑看不清,趴在地上顺着墙边,悄悄地溜走了。

    李艺一直溜到外面,刚出屋子就开始狂奔,正跑着,突然一扇门打开,只听“咣”的一下,李艺与门撞了个结实。

    杜九还纳闷呢,咦?什么东西?守株待兔里的兔子?不像,这劲道应该是个大个的!

    李艺被撞的不轻,狼狈的的的滚到草丛里躲了起来。

    杜九等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动静。

    李艺见屋内的人不出来,也不敢动弹,任凭鼻血流进了嘴里。

    杜九憋不住了,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往门口看了看,啥也没有!

    杜九心说,幻觉?

    不管了,放水要紧!

    这边李艺听到了脚步声往这边来,赶紧趴了下来,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拿在手里。

    杜九因为耽搁了一会儿,这会儿有些着急,也不去茅房了,直接走到草丛边解开了裤子,浇灌可爱的花花草草!

    李艺趴在地上只觉得面前热乎乎的,水流砸在地上迸溅起来的泥土弄得李艺睁不开眼睛。

    李艺气的将匕首狠狠地插进土里,心说,我定取你狗命!

    杜九放完了水,只觉得小风刺骨,裹紧了衣服就往回跑。

    李艺听见脚步声远了,抹了一把脸,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反应过来,连连做呕!

    李艺狠狠地瞪着杜九的后背,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嗖”的一下窜到杜九的身后,对着杜九的后心口,就将匕首插了下去,一连插了好几下。

    被扑倒在地的杜九此时是这样的⊙?⊙?

    老子都要被捶散架了!

    杜九艰难的一回头,心说,哪里来的疯子?

    此时但见灯火通明,喊杀声震天,外面有人喊:“冲进去,捉拿李艺!”。

    “是”好多人齐声喊道。

    杜九和李艺也都听到了,杜九心说,哎?这不是尉迟敬德的声音嘛?

    李艺心说不好,心中顿时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李艺刚跑了两步,杜九这边见李艺要跑,冲上去就抱住他的双腿。

    李艺扑通一下摔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杜九心说,你假死也没用,老子才不会让你跑呢,他们肯定是来抓你的,要不你跑什么呢?

    等大队人马来时,就看到杜九冻得打摆子,抱着一个人的双腿不松手。

    而那个人胸口倒插着一个刀片,手里握着一个木柄,已经死透了,此人正是李艺!

    杜九郁闷不已,自己竟然抱着一具尸体坐地上半天,还冻得跟三孙子似的!

    又看了看那刀片,心说若不是刀片卡在土里了,就冲他怼自己的那几下,自己焉有命在!

    杜九误杀李艺的消息传回了李世民的耳朵里,李世民抚掌大笑,大呼“九郎朕之福星也!”

    众人纷纷点头。

    尉迟敬德想起了刚踏入驿站那会儿的画面,两伙人火拼,都没能弄死李艺,杜九这边只是让李艺摔了一跤,李艺就正好死了。

    兵部想起了杜九发明的沙盘,和跑步方法。

    礼部想起了杜九发明的活字印刷术。

    这些全部是杜九玩耍之中创造出来的,看来还是杜九会玩啊!

    李世民刚要下诏,大臣们趁机纷纷上谏。

    户部先站出来说道:“陛下,杜县公应该到户部任职,最近户部钱不够了!”李世民听了点了点头,这理由很强大!

    兵部见李世民点头,急忙反驳:“不妥啊陛下,杜县公是武官出身,理应任职在兵部!”

    此时,李世民犹豫了一下。

    工部见李世民犹豫,连忙上前:“杜县公如今是文官了,陛下,让杜县公到工部吧,我看他很有天赋,从沙盘和活字印刷术就能看出来!”

    李世民犯了难,这杜九的确很会玩!

    刑部的人想了想那个奇葩的案子,对李世民说道:“陛下,听说前些日子有个特别复杂的案子那是杜县公破获的,如此神断,不来刑部,有失公允啊!”

    “陛下,九郎是我孔颖达的学生,春闱在即,让他来礼部帮帮我这把老骨头吧!”孔颖达此时坐不住了,杜九是自己的学生,凭什么给你们打下手!

    六部除了长孙无忌,全部吵了起来,李世民头都大了!

    李世民见长孙无忌置身事外,悠悠哉哉的,就很是不爽,心想要把他拉下水。

    “无忌呀,你为何不与他们争夺呢?是瞧不上九郎?”

    长孙无忌一拜,微微笑道:“看情形,今天是吵不出个所以然的,既然如此,我今晚便让观音婢吹吹枕头风!”

    李世民这个气呀,这种话怎么能说出来呢!

    “哼,朕是那种人嘛!”李世民佯怒的一拍桌子。

    “是的陛下。”众人齐声说道。

    李世民(ー_ー)!!

    这时百官又改了风向。

    “长孙尚书,将来往本部派人,定要杜县公亲自选人啊!”众人纷纷表示派人时要杜九亲自经手,沾沾运气。

    “好说好说!”长孙无忌笑眯眯的回到,说完还得意的看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也笑了,用手指点了点长孙无忌说:“你这个老狐狸!”

    于是,一纸诏令来到刚到任上没几天的杜九手上,杜九拿着诏令,手都哆嗦了。

    (╯‵□′)╯︵┻━┻

    遛傻子玩呢啊摔,从长安到豳州要半个多月,我都跑几趟了!

    哎,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抗旨不是,杜九又一次踏上了路程。

    半个月后,杜九回到长安,不情不愿的被等在崔府的内侍带进皇宫。

    杜九来到李世民面前,见李世民心情不错,杜九心说该敲竹杠了。

    杜九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半点好脸色都没给李世民,直接坐在离李世民最远的胡凳上,扭头不去看李世民。

    李世民一见杜九闹别扭的样子,就心说:果然如此,还是那副小孩子心性,九郎这是生气了,朕该怎么哄他呢?

    杜九心说:这么折腾小爷我,不趁你心情好多敲诈些简直不是小爷我的性格!

    李世民本着山不来就我那我就去就山,起身走向杜九。

    李世民面带笑容,俯身哄着杜九:“九郎,朕让你做吏部侍郎好不好?”

    杜九心说,哎呀,这个官我听说过!应该不小!李世民,看在吏部侍郎这个官职的份上,这回我就原谅你了!

    不过,我还是要伪装一下!

    只见杜九歪着头看向李世民,疑惑的眨了眨眼,小声问道:“有糖吃吗?”

    李世民被萌了一下,大呼心都要化了!又听杜九问有糖吃没有!

    李世民连忙哄骗到:“有,他们让你做事,你按要求做了,他们就会给你大把大把的糖!怎么样?当不当吏部侍郎?”

    杜九心说,原来你李世民是这样的人,小孩子都骗,我上班时若是没看到糖,可是还会来敲竹杠的!

    杜九心中不停地泛着小心思,面上憨厚的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了李世民。

    却说,杜九前脚出门,李世民后脚就跟六部的人打招呼,说准备麻烦杜九办事之前先准备好糖,到时好“贿赂”杜九。

    于是,杜九上任第一天,就收到了六包糖,杜九尝了一颗,妈耶!齁死个人!

    杜九说啥也不想吃第二颗了,长孙无忌见此笑眯眯的看着杜九问道:“九郎,怎么不吃了呢?”

    杜九有些害怕长孙无忌,这是一头老狐狸,与长孙皇后都是一样馅的!

    杜九勉强保持住人设,抬头说道:“给媳妇儿!”

    长孙无忌被逗笑了,摸了摸杜九的头,说了声:“乖”,然后走远了。

    杜九见长孙无忌走远了,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心说吓死小爷了!

    之后,杜九又摇了摇头,惋惜着,李世民太上道了,六个尚书全都给自己送糖来了!唉!这回敲不到竹杠了!

    过了一会另一位吏部侍郎来点卯,来人姓刘,叫刘林甫,五十多岁,见到杜九,很是和蔼的掐了掐杜九的脸。

    杜九心说,看在你这么大岁数的份上,就不计较你冒犯小爷我的天颜了!╯^╰

    此时正是选拔官员的时候,如今,杜九也要做考官,即使只是做做样子!

    杜九坐在刘林甫身边,听不懂他们这些候选官员,与刘林甫在说些什么之乎者也的。

    杜九就自顾自的在一旁打打酱油,一副我是大爷的模样来个葛优瘫,头往后一昂,用鼻孔看人。

    不一会儿,满屋子人就听见“呼……呼……”的打鼾声。

    不时还哼哼两声。

    刘林甫看着,慈爱的一笑,没说什么。

    可在场的一位候选官员不愿意了。

    只见他一拍桌案,大吼:“刘尚书,臣不服!”

    杜九被震醒了,心说怎么了?地震了?

    再一看,一个白脸绿袍的小子,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怨!

    咦?咋那么眼熟?

    杜九看着眼前的的人,想了想,这不是那年元宵节,拿自己当肉盾的那个欠揍的小子吗?

    哦,对了,听说他还是大舅哥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前曾经经常欺负大舅哥和我媳妇儿,好小子,这回落我手里了吧!哼哼看我不整死你!

    杜九心说,怎么能将他整得惨一些?

    杜九心思一转,现在文武百官都当自己是福星,只要自己厌恶他,估计他就得不到好。

    想罢,只见杜九“啊”的一声跑了出去,众人面面相耽,不知怎么回事。

    这就是有个人喊了声不服而已,怎么这位睡觉的考官就这么跑了呢?

    刘林甫脸色不好,哼了一声,他也不怎么喜欢这个鼻孔朝天的清河崔氏族人。

    但,作为一个正直的官员,还是给了崔士吉辩论的机会,刘林甫问道:“你有何处不服啊?”

    崔士吉正懵着呢,这遇见了仇人,仇人成了四品大员不说,还在吏部大摇大摆的睡觉。

    自己气不过,就那么喊了声不服,想要用清河崔氏的势力来给仇人找些麻烦,参他一本而已!

    没想到仇人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跑了,自己有那么吓人吗?

    “臣……臣不服”崔士吉有些不知所措,梗着脖子硬扯:“他玩忽职守,他,他视我等如无物,视选官如儿戏,此等作为,将圣人的信任置于何地?”

    “哦”刘林甫平淡的哦了一声,就静静地不说话了,心说,他在朝会上还睡呢!

    崔士吉被噎了一下,这一个两个的让我怎么往下接?

    这边,杜九匆匆跑出去,正是要找长孙无忌告状去。

    可这出了门,就撞到了人,两人撞了个仰倒。

    杜九起身,往右面一看,就心道不好,今天是怎么了?

    柴令武怎么来这儿了?

    上回坑的他好些日子下不了床,这回还不打我啊?

    柴令武身上的拍了拍灰尘,一抬头,也看清了杜九,只见柴令武一抬手说:“哎?是你?你……”

    杜九见他抬起了手,以为他要打人,转身撒腿就跑。

    柴令武见杜九跑了,马上就追,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自己撞到了“福星”,还把“福星”吓到了,回去岂不是还要打自己一顿。

    不行,我必须追上去解释,想罢,柴令武就去追杜九,一边跑还一边说:“哎?你别跑呀!”

    杜九心说我不跑,站着让你打,我傻呀我!

    杜九跑的更快了,柴令武心说要是让他跑了,就说不清了,只能继续追。

    两人将吏部搅得鸡飞狗跳的,长孙无忌听说了,匆匆赶去。

    长孙无忌看着迎面跑来的杜九,后面跟着柴令武,柴令武后面跟着几个小吏。

    杜九看见了长孙无忌,就像看到了救星,一下子窜到长孙无忌的身后,紧紧的拽着他的官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柴令武扶着墙,咳了起来,心说完了!然后,破罐子破摔的顺着墙坐了下来。

    后面的几个小吏见有人镇住了场子,心就像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有了主心骨,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擦着头上的汗。

    长孙无忌风轻云淡的对那几个小吏说:“这事不怪你们,散了吧,陛下不会怪罪的!”

    小吏们对着长孙无忌感激了一番,纷纷回到岗位上去。

    长孙无忌见小吏们都走了,就对着柴令武呵斥道:“你们怎么回事?在这皇城里跑来跑去,成何体统?”

    柴令武一副我委屈的样子,都要哭了:“叔父,我不是故意的,我……”

    长孙无忌打断他:“不是故意的,你追他!”长孙无忌说着俯身眯着眼紧紧的盯着柴令武。

    柴令武翻过身跪在墙边,上身趴在墙上,使劲的捶着墙,哭了出来:“我就是想解释一下,我不是故意撞他的,他就跑,我让他停一下,他还继续跑……呜呜……”X﹏X

    柴令武嚎啕大哭……

    杜九一看,也有些尴尬,得,把孩子逼哭了,看来是真的没想揍我!

    杜九心说,哎,要不我祸水东引得了!

    长孙无忌抽了抽嘴角,这孩子自己还是知道的,有时候是纨绔了些,但是心地不坏,做不出欺负弱小的事,看来真是误会!

    不过,只是撞了一下,应该不至于让杜九转头就跑吧?

    长孙无忌疑惑的看了杜九一眼,杜九见他看了过来,装作害怕的样子,弱弱的说道:“要打我!”说完一副要哭的样子。

    长孙无忌看了看哭得打嗝的柴令武一眼,回头问杜九:“你看,要打你的人是不是他?”说着,长孙无忌指了指柴令武。

    杜九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柴令武一副小媳妇被欺负了的样子,委屈的坐在墙边,可怜兮兮的看着杜九。

    杜九好悬没乐出来。

    绷住不乐,杜九装作歪着头思考的样子,然后一头扎在长孙无忌的背上,拽住长孙无忌的官服挡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乐了起来,实在是忍不住了。

    “不是。”杜九颤抖的声音传了出来。

    柴令武放声大哭,终于不用挨打了!

    长孙无忌心说,看来,欺负杜九的另有其人了!

    杜九这是没认清人,就跑了,长孙无忌看着柴令武,感叹着:这孩子也太惨了,听说上回被修理了,啧啧!

    长孙无忌想着:反正杜九也讲不清楚事情的经过,索性去问刘林甫。

    杜九看着长孙无忌,心想,看看人家,聪明人从来不做没有价值的事,这智商,这情商,啧啧!

    再看看哭得凄惨的柴令武……噗,还是不要看了,人设都要崩了!

    杜九抽搐着嘴角,跟上长孙无忌。

    找到刘林甫,长孙无忌问清经过,而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杜九心说,这崔士吉势力这么大么?连长孙无忌都不敢惹?

    第二天,长孙无忌直接一纸公文以“十八大罪”参了清河崔氏一本。

    杜九在朝会听见这十八大罪,都傻眼了!⊙?⊙!

    一夜之间,你是怎么收集这么多罪证的?

    有仇的是你和清河崔氏吧,我就是个无辜的导火索!

    杜九并没想到,有仇的可是统治者李世民和清河崔氏。

    罪证其实早就在长孙无忌手中了,只是这次,杜九闹得有些大了,需要有个人背锅。

    要知道,长孙无忌可是很记仇的,杜九什么都不懂,柴令武是个“受害者”那么“罪魁祸首”崔士吉。

    ㄟ(▔,▔)ㄏ啧啧

    只能找他算账了!

    看到没?李世民表面上很气愤,但实际已经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了。

    杜九恍惚晓得了什么,心说今后对着世家,看来是不用客气了……

    而对着长孙无忌嘛,不要惹,这是个不下于李世民的大腿!

    清河崔氏被打压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崔士吉只是被取消了当官的资格罢了,但虽说如此,杜九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很快,春闱到了,孔颖达倚老卖老,硬是将杜九借走了。

    心说,有了这小子,也许能多发现几个人才!

    杜九继吏部之后,又来到了礼部。

    杜九心说,这个我强项啊。上一世,十年寒窗苦读,阅卷答题无数,对于防作弊,俺可是行家啊!

    于是,考场内,杜九在角落悄悄的观察每一个人的动作,却发现没有人去作弊!

    杜九纳闷道:怎么会没有人作弊呢?是他们技术比较高超,自己发现不到?还是他们的素质都那么好,

    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此时参加科举的人中,能得到名次的大多是士族门阀。

    因为他们掌有人脉,名次也往往内定了,在考场上,只要没“交白卷”,基本就是通过了。!

    至于寒门子弟,没有两把刷子,是不会来这儿的,因为做官还需要到吏部再考一次!

    杜九白耽误几天,一个作弊的都没找到,感叹道:惭愧呀,没想到大唐学子们素质这么好!

    考完试,就是批卷了,杜九来到批卷的地方,却发现,他们往往先看姓名,再看试卷内容。

    杜九震惊了:感情你们的科举是这样的,那科举的意义何在?

    杜九此时想起了李世民当初所说的话,“士族门阀早就将名次拟定好了”,原来指的不是根据考题作弊,而是赤裸裸的走后门哇!

    对于这个情况,倒是有个法子,把名字都封上,可是,怎么去实施它呢?

    杜九犯了难……

    这时正批卷的孔颖达抬头看见了杜九,对杜九招了招手说:“九郎,来,过来坐!”

    屋内众人纷纷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名四品官员,就又低着头继续手中的任务。

    杜九听话的走上前去,拿了个胡凳,坐了下来,孔颖达见杜九乖乖的坐了下来,就放心的低头继续批卷。

    而杜九看了看书案上的卷子,又瞄了一眼砚台里的墨。

    心说,我若是用“不小心碰洒墨”这种借口的话,很容易污了上面的卷面,而下面的试卷还顾不上。

    即使成功用墨盖住了姓名,选出最有才华的,也不知道是谁所写!

    杜九又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的工具!

    看来,只能另想他法了!

    出了皇城,杜九骑马往家里走,突然,杜九瞧见一个人,杜九最不想见到的人!

    杨康!

    杨康也看到了杜九,刚要上前说话,就想起了杜九说过的话:“今后若是遇见贫道,最好装作不认识。”

    杨康站在原地,恭敬地望着杜九,心说原来仙长入世当官去了,怪不得不让我与他相认。

    自己的身世的确会坏了仙长的大事,仙长是不是早就算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杜九这边则出了一身冷汗,这刚出皇宫不久,周围还有零星几个官员。

    此时杨康若是与自己打招呼,露馅倒不至于,但肯定是很难圆过去。

    还好,杨康没有上前,这让杜九很是松了一口气。

    杜九坐在马上,与杨康擦肩而过,还悄悄给杨康使了个眼色。

    心说,正好要用到你,你就出现了,科举的事还需要你出力呀!

    杨康看见仙长使眼色,就跟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声,独自跟了上去。

    杜九这边看了看牵马的杜童,心里想着,怎么把他甩掉!

    一直到了崔府,杜九都没能甩开杜童。

    这边杜九说饿了,杜童那有糕点,杜九说渴了,杜童那有蜜水,杜九心说,你是老天派来阻止我的吧!

    夜晚,杜九躺在崔莹莹身边,想着:杨康应该会来找自己的吧!

    其实科举的事儿与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不对,也有点关系。

    自己是李世民那一伙的,李世民与世家对立,那我也要帮着李世民对付世家才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

    只有科举的事办好了,李世民权利才能越大,他权利越大,才能罩着我的小命!

    还好,活字印刷术导致寒门子弟看书的成本下降了,看书的人多了起来。

    现在即使是与世家撕破脸皮,也不怕无人可用。

    “喵~”突然,一声猫叫打断了杜九的思路,杜九觉得奇怪,府里也没养……对了,很有可能是杨康!

    杜九见崔莹莹睡得香甜,就悄悄地下了床榻,披上一件衣服,放轻脚步,出了门。

    出了门,借着一丝月光,杜九隐约看到有两个黑影,那黑影小声的地问了一句:“仙长?”

    杜九听出是杨康的声音,放心的溜了过去。

    待近了,杜九看着杨康身边的蒙面人,询问杨康:“这位是?”

    “这是我重金雇来的江湖人士,他带我进来的,此人非常可靠!”杜九心说,哦?飞檐走壁的江湖大侠!今日可算看到活的了!

    “哦,原来如此,贫道今日请你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杜九站在树下说道。

    “仙长有何吩咐?”杨康恭敬的问道。

    “吩咐不敢当,你也知道贫道如今入了仕,贫道此遭为的是提升心境修为,所以自封了法力。”

    杜九说着还要捋胡子,却发现自己只有点青碴,见杨康并没有注意,杜九尴尬的悄悄将手放了下来。

    “咳咳”杜九咳了一声继续说道:“这个,近日春闱,贫道为了天下社稷着想,想要提出科举糊名制,以示公正,可贫道人言轻微,又不能使用法力,哎!”杜九说完长长一叹,摇了摇头。

    “仙长,何为科举糊名制?”杨康疑问道。

    “这科举糊名制呀,就是将试卷上的姓名掩盖住,凭真才实学选出三甲、排名次。”杜九四十五度角仰望残月,背着手解释道。

    “大善,此法妙啊!仙长,具体需要我怎么做?”

    “听说遗世仙人这个身份很有威望?”杜九有了一个法子,但不知道能不能成。

    “岂止是威望啊,很多人都在供奉您的牌位!”杨康激动的说道。

    杜九抽了抽嘴角,怎么听上去像是我死了一样!

    “你明日以贫道的名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懂了吗?”杜九与杨康耳语了一番。

    杨康听的连连点头,眼神越来越亮。

    心说,真是太刺激了,为了不辜负仙长的信任,某定亲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