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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一场蒙城攻防战,桂军除了能与日军进行最终的巷战之外,已无更好的方法了。

    只有用巷战才能拖住这股日军,否则,大部队都派到城外进行阵地战,那十有八九都会遭到敌人的重火力炮火覆盖,那样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第一〇三三团的情况——现在的第一〇三三团,全部人马加起来不过一千二百来人,后方补充兵员来得根本就没那么快!

    所以,他们只能是选择打巷战了,除此之外,他们别无更好的选择!

    “记得去加固城墙,还有充分利用地形去阻挡敌人的前进步伐。哪怕是咱们打得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咱们也决不能擅自后撤!”周元吩咐凌团长道。

    “是,长官!”凌云上应声道,然后赶紧去执行周元的命令了。

    很快,没过多久,第一〇三三团便制定了以部分部队在城外作牵制、大部队在城内与敌进行巷战的作战方案。

    次日晨,也就是五月十日的早上,日军的前锋部队在到达蒙城城外以后,立马对蒙城东门发动进攻。

    凶猛的炮火袭向了蒙城这座并不大的县城,这些泥土造就的城墙顿时就出现了数个缺口。

    负责指挥此次作战的胁坂次郎大佐立马是两眼放光——攻克蒙城的任务,旨在今朝!

    胁坂次郎大佐是日军第九师团第十八旅团第三十六联队的联队长,由于是津浦路战事吃紧,第十一师团、第十三师团以及预备军战斗序列的第一〇二师团、第一〇七师团的主力部队都在宿县、淝河、漯河一带展开,与国军部队激战。

    所以,胁坂次郎大佐的第三十六联队则是作为一支先头部队发动对蒙城的进攻的,毕竟第九师团的主力部队还要充当前线战斗部队的预备队呢!

    至于为什么一个常备师团的主力部队需要给预备军战斗序列的部队当预备队这个问题,原因很简单——第九师团的主力刚在淞沪战场和国军部队刚了一波,本身就伤亡极大,还没等完全补充完毕,就又在南京和第七十四军这些部队干了一场。

    就这样子的打法,伤亡怎么可能不大?就算是日军战死的数量相对较少,可是受伤的兵员总不能那么快归队吧?

    第三十六联队本来就配属有一个山炮中队,四门火炮,这也足够使用了,而且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在临出发之前,可是跟胁坂次郎说:“如今南线兵力吃紧,炮弹可以放开了打,但要务必保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蒙城,以策应宿县之作战!”

    至于下一步要进攻永城之类的,吉佳良辅自然不会说,而且他也没有接到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作战命令和计划。

    要包抄国军第五战区的主力部队这个既定作战计划是不对外公布的,而且连基层部队也是很少下达这类大计划的。

    毕竟,要是将大计划下达至基层部队,首先就会加大泄密风险,随之而来的,还有底层部队的立功心态而可能导致计划崩盘。

    这时候的日军之中,以下克上的问题还是相当严重的!

    无论是寺内寿一,还有畑俊六都不想冒这个险,也冒不起这个险——一旦战略失误,数十万大军的作战一败涂地,那么他们肯定是要“自裁以谢天皇”的!

    而分配具体作战任务则是可以完美地避开了这一种风险……

    于是乎,目前胁坂次郎接到只有攻下蒙城之任务,待到攻下蒙城之后,则派遣前锋部队前往永城“观察情况”。

    嗯,这个“视察情况”可以视为是“威力搜索”同等。

    就此等严峻的交战形势之下,没有一个大队的兵力出动,那被吃掉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再者说了,一个大队不被吃掉,那也是运气的使然——像在华北,就邳县那边,第一〇三师团一个大队,在半天之内就被滇军部队吃了个精光。

    在华中,这等风险自然可以降低许多,据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情报:驻守蒙城、宿县一带的中国军队是李宗仁的广西军队。

    并不是桂军的战斗力就很差,而是各方面的侧重不同——滇军强在纪律性与装备,而桂军则是长于作战悍不畏死以及山林作战方面的特长。

    放在平原上面,不怕死以及丛林作战这方面的长处就别得微不足道起来——装备的低劣,可并非是一句不怕死就弥补得过去的,再大的胆气也比不过一顿炮火的收拾。

    现在的第三十六联队虽然只有四门火炮,而且人员上也有一定的缺损,要是遇上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或者是滇军旅这种类型的部队,他们怕是跑不了了。

    可是他们是遇上了极度缺乏重火力以及装备并不算好的桂军,所以,一场恶战就此展开了。

    四门七五山炮集中火力,便将东门其中一处的城角给轰塌了。

    “可咧!调整炮口!左转五度!!!”日军的炮兵中队长的大声吼着,蒙城的城墙之脆弱,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了,照这么下去,蒙城不用一天就能拿下了。

    看着城墙处已经倒塌了的地方,胁坂次郎目露喜色,他拔出一把指挥刀,高呼着:“勇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已经到了!冲啊!!”

    在胁坂次郎的指挥刀的挥舞下,这些身材并不高大且长着罗圈腿的日军士兵开始往前发动冲锋了,就如那出栏的野猪一般!

    对,就是野猪,家猪懒散的模样已经无法形容他们的抖擞的精神状态了!

    ……

    城墙的垮塌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周元这里。

    “什么?城墙垮塌了……咳咳咳……”周元被气得一下子就涨红了脸,这时候他的身体是十分虚弱的,这不能不和他指挥部队在上海作战时受的那场重伤有关。

    身体未曾恢复完全,便要指挥部队继续上前厮杀,骤闻战事不顺之消息,也难免会有些激动的。

    “周长官请放心,凌团长正在指挥部队与日寇激战。蒙城,绝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此陷落的。”随行师部参谋梁家驹报告道。

    “有凌团长在,那就好了,只怕前线会出现意外。不行,我得去前面看看。”周元强撑着身子,欲要往外走去……

    ……

    在蒙城陷入激战的时候,兰封这边却仍是一片风平浪静。

    可任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用过多久,这片宁静就将会被打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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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封,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部。

    两封电报打破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宁静。

    “报告团座!军部紧急转达前线战报!”一名作战参谋来到张天海的“大教室”报告道。

    对,不错,就是大教室。

    张天海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已经开始担任起教导排老师的职务了,而且现在是上课时间。

    听到这声报告之后,张天海是想也不想,直接就走出了这间临时安置的简易教室,只留下的教导排的官兵们,那是一个面面相觑。

    原因无他,只因张天海吩咐过,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是不得破坏上课秩序的。

    这名作战参谋既然是前来报告来,那必然是十分危急的事情。

    “是什么战报?”张天海屏住呼吸问道,可别是前线又突发一些需要他带领部队去灭火的事情了。

    “团座,您亲自过目吧!”作战参谋递给了张天海一张已经翻译好的电文译纸,“对了,团座,周副团长在团部等您回去呢。”

    “嗯,我现在就回去。”张天海点点头,随后返回教室宣布自习之后,就急忙返回团部了。

    ……

    张天海走后,教室里边一时间立马就热闹了起来,这就跟上学时老师走了之后的情形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这里的吵吵闹闹,可是围绕着团座离开的这件事儿进行了。

    “三水,我敢跟你打赌,绝对是出大事儿了。”其中一个长得是有些贼眉鼠眼的士兵对坐在他旁边的战友李三水说道。

    李三水长得不算丑,反倒是五官端正的,看着就像是正人君子的那一类人。

    “你这不废话么?肯定出大事儿了,保不齐咱们立即就得上战场了也不一定,这团座给咱们当几天的老师以来,可是从来没缺过课啊。这会急急忙忙地走了,用屁股想都知道了。”李三水哼哼着说道。

    “哎,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不如咱们赌赌看是什么事儿?”那名贼眉鼠目的士兵说道。

    “不赌不赌,这事儿可是太晦气了。”李三水的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

    镜头转到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部。

    张天海是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团部作战厅室内,他的胸口还在微微地喘着粗气,显然是急急忙忙过来的。

    因为考虑到团部内空间有限,张天海并没有将教导排的临时教室安排在团部里边,而是安排在距离团部约莫两百米远的一处大宅院之中。

    对,就是紧急征用了的那一种。

    “老周,到底什么事儿?”这是张天海走进团部之后问的第一句话。

    “你看了手里边的那份电文再说吧!”周方杰看见张天海这副慌慌张张的模样,而且看他十分着急的样子,就猜想他是没有看电文内容就直接回团部了。

    这时,张天海才想起了手里边还有一份电文,都急糊涂了。

    只见这篇电文上写着——兹第一战区所部各作战部队,日军之前锋部队南面已经进至蒙城,不日极有可能窜入我第一战区之防区,请各作战部队做好一级战备准备,准备随时投入战斗。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民国二十七年五月十日,午十一时三十分急电。

    看了这封命令之后,张天海的面色确实是有些古怪起来了:他们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不是一直以最强之战备状态进行准备的么?日军进军蒙城的事情,不也早有准备了么?老周是这是想干什么?

    看到张天海那古怪的脸色,周方杰就已经猜到气氛他在想什么了。

    于是,周方杰苦笑着说道:“老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叫你回来,是真的有要事相商的……”

    听到这句话之后,张天海的脸色才有些缓和了下来,他说道:“哦,那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是军座,在转发了长官部的这一份电报之后,立马给我们团部来了一个电话。说,徐州的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已经准确地判断到日军的作战意图了,让我们做好一切战斗准备。还让我一定马上要转达于你。”周方杰苦笑着解释道。

    “哦?第五战区已经完全准确判断了?”张天海有些意外,这一个消息对于他来说,确实还是属于比较有价值的那一类的。

    “对,我不知道为什么军座会那么急毛火燎的,一定要马上转告于你。”周方杰确实不懂宋希濂的做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中了张天海的脑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封紧急电报又到了。

    “报告团座、副团长,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加急电!”这次前来报告的是参谋部主任顾十安。

    “加急电?!”张天海脸色微微一变,毕竟不是特殊情况,战区司令长官部是不会有如此加急电报前来的,而且备注的是加急电!

    “团座,您请过目吧!”顾十安将电报递交给了张天海。

    张天海接过了电报,脸色已然是巨变!

    那么这封电报写的是什么呢?很简单——兹第一战区下辖之各部作战部队,据前线情报消息传回,敌军于黄河以北之濮县集结起强大的作战部队,其所部之兵力不下一个师团,并有一个以上的炮兵联队进行加强,另有数量不少的机械化部队进行加强。望各部队即刻准备随时集结并投入战斗。尤以晓谕第一兵团所部之部队。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民国二十七年五月十日,午十一时四十二分,加急电!

    看到这封情报之后,不由得张天海不重视,濮县这个地方,可是十分靠近兰封了啊,过了菏泽就是兰封了!

    (注:濮县,今属濮阳市境内,即濮城镇。)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支在濮县集结起来的部队十有八九就是土肥原贤二的第十四师团!

    兰封会战这出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老张,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这脸色,可是相当不好,在濮县集结起日军的一个师团又如何?我们第一兵团现在可是下辖了有四个军再加上一个师的,这四个军,可都是咱们中央军的部队,就算他们打过来,我看他们也未必讨得着好。”周方杰十分自信地说道。

    周方杰的这份自信心,那可不是凭空得来的,是第一兵团的雄厚实力给他的信心——这四个军,再加上王劲哉的新编第三十五师,可是将近十五万的大军了,再算上他们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已经是整整十五万大军了!

    一个师团,不过三万多人,再加上部队加强,也不过是四万多人,从纸面数据上来看,貌似是国军占了优势么?

    呵呵,具体是如何,就只有张天海自己清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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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按照这个时代,就之前的形势来看,国军要留下土肥原师团也并非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战机就在一瞬间,一旦是战机延误了,等待日军的援军上来了,战机也就错失了。

    在张天海看来,这一战能否是保住黄河大堤,以及黄河中下游数百万人民的性命,就在他能否守住兰封了。

    张天海他无法阻止桂永清的后撤,也同样无法阻止龙慕韩第八十八师弃守兰封的举动,他只是一个在历史面前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个人而已,就算加上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也依旧是历史的沧海一粟。

    能否成功,就得看他个人的准备和运数了——毕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

    “老周,结论,就先不要下这么快。咱们的部队,换防得差不多了没?”这些天,因为在忙其他事情,张天海一直没有过问此事。

    “基本已经换防过两轮了,还差最后一轮需要换防,现在李淳飞的第一营在驻守内黄集王子清的第三营在兰封城内驻守。第二营和第四营的防区也调换出来了。”周方杰如实汇报道。

    “看来,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就差最后一次轮换了,等到最后一次轮换了,一切估计也就好办许多了。”张天海的眼睛微眯,眼眸之中却满是深邃。

    “老张。老实说,我不太明白你这么安排的含义,我们团的各营,都要熟悉兰封。可是按照前线传回来的情报,以我们团的实力,要去硬扛日军一个师团的主力进攻,怕是撑不住吧?”周方杰是真的不太明白张天海的安排,万一战场不在兰封,那么他们这些天的努力,不就白费了么?

    “不需要太久,只能二十四个小时总能撑住吧?只要军座不是对我们见死不救,我们团就不会玩完。再说了,这些日子的换防训练,对于我团在防守战上面来说,想必也是有长足的提高的。”说着,张天海就拍了拍周方杰的肩膀,“老周,你相信我一次。”

    周方杰是真的被张天海打败了,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是轻轻点点头。

    团部大院内,依旧是阳光满地,绿树成荫,这种好日子,也不知道能维持得了多久。

    昨夜,已是下过几场雨了,操场上都是湿漉漉的,不少部队在训练的时候,脚上都沾到了泥巴。

    看着这操场上这大雨留下过的痕迹,张天海心里边却在想着:黄河的汛期,就快到了吧……

    黄河的汛期就要到了,一旦花园口大堤炸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张天海前世是在海边长大的人,对于水的威力,他很清楚——更何况,他前世是海军陆战旅的兵,海军陆战队,玩的不就是水陆两栖么?

    看着兰封县城的四周,张天海莫名地感觉到内心有一股烦躁,在这之前,便有一些烦躁的征兆了,可是当兰封会战快要开打的时候,他的里边忽然有一种对前路的迷茫与不安,那可不是一般地烦躁。

    张天海一抬头,就看到了从外面走回来的许三狗,他对许三狗说了一句:“走,许三狗,陪本团长去喝几杯?”

    一听到这句话之后,许三狗先是眼前一亮,可是又想起团长好像也没几次是请客的,上次倒是请他白嫖一次,可是那是带着部队前来捉拿的啊……那老鸨哪里敢收钱……

    “这样……不太好吧?”许三狗眉头轻动,似乎是在犹豫,在思考着这是不是又是一个大坑……

    一看见许三狗这副唧唧歪歪的模样,张天海就怒了,只见他眉头一挑,说道:“你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请你小子喝酒,你小子夸夸夸地,给老子犹豫上了,信不信老子把你逮到宪兵队去,再关几天?!”

    “是是是,团座,卑职遵命!”听到团长又想抓他去蹲禁闭了,许三狗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可心里边却是在不断地哀嚎:他娘的,贼老天,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俺许三狗一介老实人,凭啥一天天的,就只能遭受团座的欺负啊……

    真是遇人不淑啊……

    许三狗欲哭无泪。

    这是张天海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强迫请别人喝酒的……

    而且关键是对方还是满脸地不情愿,像极了那些被小鬼子给祸害了良家小姑娘……

    正巧是张天海没啥子心情,但凡是有点儿心情,估计大脚丫子就得往许三狗的屁股上踹了……

    嗯,这个坏毛病是被胡家骥这个前任团长给传染的……天知道,踹人的屁股原来这么爽?

    ……

    依旧是老地方,岳阳楼酒家。

    张天海今天破了个例,叫了四个菜,要改善一下伙食,连带着,也便宜一下许三狗这货了,上次带着宪兵队去那等寻花问柳之地抓人家,想必也是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目测心理阴影面积已经超过了三室一厅了……

    “许三狗,瞧你那怂鸟样儿,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以前叫我去扑倒沈薇那会儿的得意劲儿呢?”看着许三狗那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张天海有些不满地问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许三狗也是跟随他从淞沪前线活着回来的兵了,而且是在西安那会儿就跟着他张天海了,这个人感情吧,还是有几分的。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张天海觉得许三狗这个人本心不坏,而且又是跟着他最久的兵了,否则,警卫排排长这个职务,大概是轮不到他来当的。

    “那团座,说真的,感觉咱们坐在一块,好像没在西安时的那么自在了。”许三狗挠了挠头,他终究还是那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陕西娃许三狗。

    “那不废话么?我现在又不是那个小小的副连长了,我现在是团长了,当然得抓抓你了,全团四千四百多号人可都看着我呢,不抓好一点儿军纪,这个团就废了。”张天海边吃着菜,边瞪着许三狗道。

    “那个啥,团长,俺确实去那地方玩儿,有点儿不对,可那会儿您也犯不着带着宪兵那几十号人来抓我吧?搞得俺在警卫排是灰头土脸的,都快抬不起头来了。”许三狗挠着脑袋说道。

    “讲真的,我要是个大头兵,你也是个大头兵,要是有空的话,可能我就跟你往那地儿也去钻着玩儿了。”张天海话锋一转,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大头兵,你堂堂的警卫排排长,我呢,是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团长,所以,咱们俩都不能去玩儿,懂吧?”

    “团座,您的意思是……不怪罪俺了?”许三狗抬起头来问道,眼中充满了希冀。

    张天海怒目瞪了一眼许三狗,数道:“当然了,比起你立的功呀,还不至于开除你出部队,但是,要是还有下次的话,你看我敢不敢治死你小子。”

    “嘿嘿,俺信俺信。”许三狗嘿嘿一笑,见团座不再怪罪自己了,于是赶忙拿起筷子吃吃喝喝了起来,丝毫没有先前的拘谨了。

    嗯,他许三狗本来就是张天海张团长一手带起来的嘛,怎么说也是自己人,不可能会真的要毙了自己的。

    想着,许三狗就扒了几口饭,心情贼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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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点



    此时的天儿,正是热气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正是热气的时候,所以兰封的街头,那是一个人潮人涌的,为的就是多上街玩玩,赶赶圩,为平时的生活多准备一些必需品。

    张天海挑的座位是临街的位置,也是最不容易被狙击的位置。

    也正是因为害怕出现一些岔子,所以张天海为避免麻烦,干脆就换了一身平民装扮,看着倒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儿的。

    而许三狗也不例外。

    “许三狗,讲真的,你小子争气点儿,总感觉你小子有点儿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本来还想说,让你小子好好干,然后送你去军校读书,回来当个连长还是营长什么的,结果你小子就是不争气。”两杯烈酒下肚,张天海就开始数落许三狗了。

    “俺知道了,团座。”许三狗满脸苦色。

    ……

    武昌。

    南方的天气,总是要被北方来得热一些,也来得要快一些。

    此时的郑曼,也算是在张家定居下来了。

    令到张家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郑曼这个出身于大富大贵家庭、且在军中有一定职务的儿媳妇是丝毫没有嫌弃自己的家庭环境,反而住了下来,不仅是勤奋忙于家务,还和张玉麟的父母是相处得十分融洽,要是用现在的标准来评分,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分了。

    “小曼,进了咱们张家的门儿之后,可还住得习惯吧?”余芷芸问了一句。

    “还行,妈,这里挺好的。在这个家呀,住得可舒坦了。”郑曼摸了摸自己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脸上挂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相比起那个金碧辉煌的家里,这个家虽然简陋了一些,但胜在温馨温暖。

    张家最好的地方,就在于会心疼他这个大儿媳妇。

    “妈,今天小叔子回来了么?买这么多的菜。”郑曼问了一句。

    “是啊。天楠他在乡里边,可是吃尽了苦头,回来也该回来吃点儿好的了。”余芷芸脸上挂着笑,两个儿子都长大成人了,而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

    就这等心态之下,哪能不整天是乐呵呵的,再说了,她本来就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没过多久,俩人就回到了张家,张天海的老爹或许是听到了这俩人的对话,他感叹了一句:“这老二呀,干什么不好,非得跟我一样,干个教书匠,没出息。”

    “爸,这教书不是挺好的么?就教书育人的,又不用上战场。”郑曼笑了笑。

    对于郑曼这个儿媳妇儿,张辅汉实在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文化知识吧,好像人家的要高一些,要说打仗吧,人家又是军人。

    “那也当了兵也总比当个教书匠好,我听说那谁,胡宗南以前不就是个教书匠么?人家这不是挺出息的么?”张辅汉有些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

    “爸,您就别恨这些了,这老张家呀,有一个当兵的就够了。像以前我刚认识张玉麟的时候,可差点没牺牲了……”郑曼嘴巴一快,一下子说秃噜了嘴。

    “啥?差点儿牺牲了?”听到郑曼说漏嘴的这句话,余芷芸的心头不禁轻轻一紧,张天海是她的大儿子,自小就离家了,她可是把大部分的爱都给了张天楠了。

    这骤然一听到前线如此凶险的消息,一下就忍不住眼泪要滴下来了。

    “没……没事儿,都挺过来了。”郑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爸妈,你们就甭担心了。”

    看见郑曼的脸色,余芷芸大概就能够猜到前线的条件到底是有多艰苦了,不过她并没有说穿了,只是委婉地问了一句:“那你能说说你当时是怎么和玉麟认识的么?”

    郑曼本身就是出身于军统,对于这种拙劣的问话技巧,她早就听出来了——不就是想侧面知道前线的情况么?

    不过,郑曼对这两位老人也大致有一个了解了:一个与世无争,最大的事儿,就张家这三分半亩地的事儿;一个看似是一介腐儒,但心中却充满了爱国主义思想。

    就这样的两个人,郑曼也知道,他们应该不会做那等子的糊涂事儿的。

    郑曼想了想,觉得这俩人的相爱经历呀,也没上升到那等政治高度,于是,她还是说出来了:“我和张玉麟是在前线认识的,刚认识他那会儿,他才刚从连长的位置升任至营长。那会儿是他们的营长调回去当旅部参谋主任了,于是就到他上任了。”

    “那看来,玉麟这小子的能力还是挺不错的。”张辅汉笑了笑,似乎颇为自豪。

    岂料是郑曼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那是因为他们营的头号接任人选战死牺牲了,二号接任人选又是负伤后被撤下火线了。这才轮到了他。”

    “……”张辅汉刚想说些什么,但又为之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前线死了很多人,我第一次见到玉麟的时候,是关于采访他的,是在他们宋师长的带领之下介绍认识的。”一提起这茬,郑曼就像是陷入了会议的苦海一般,无边无际的,怎么也挣扎不开。

    郑曼没有停嘴,而是接着说道:“哪会儿,正是淞沪会战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张天海他们那个连几乎都要打光了,这才是突破了敌人重兵把守之下的防线。”

    关于这一些回忆,在郑曼看来,那是弥足珍贵的,就像是一杯老酒,越老却越是醇香了。

    “后来,玉麟给我说过,就那一仗,要不是有个叫徐木的士兵替他挡了日军的那些炮弹碎片,他就死了。可是那名叫徐木的士兵却永远也醒不过来了,然后牺牲在前线战场了。”郑曼说起这些的时候,似乎是娓娓道来,可是这每一件事儿都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听到这些话之后,张辅汉也不再强求张天楠一定要去从军了:正如郑曼所说,老张家,有一个去当兵保家卫国的,那就够了。

    就在这时,张家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简陋中山装的男青年扛着一辆自行车走了进来。

    只见这名男青年身材还是比较高大的,就是瘦了点儿,消瘦的身材是将那件简陋的中山装显得格外地大;看他的相貌,倒是有六分与张天海比较相似的,如果按照遗传学的角度来看,张天海是长得像父亲多一些,而张天楠则是长得像母亲多一些。

    相比张天海那满身的阳刚之气,这张天楠倒是显得有些斯文柔弱了。

    如果非要拿这两兄弟对比,则有些像“一文一武”了,而且是属于“穷文富武”的那一类。

    “爸妈,我回来了。”进门之后,张天楠边喊着,边把自行车放好,瞧他那斯文的动作,大概是能够体现家教极好的。

    “小楠,你可算回来了,妈和你大嫂,都给你买了许多菜。很多都是你喜欢吃的呢。”听到张天楠的声音之后,余芷芸赶紧是迎了出去,这可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啊……

    “大嫂?我大哥……他回来了?”张天楠表情露出了一丝迟疑,或许是因为兄弟俩太就没见了,所以才有些是生疏感。

    其实也不能怪张天楠对大哥没啥感情,这张玉麟可是自从他没懂事之前就离开武昌,去就读黄埔军校了,待他懂事以后,也只是在照片上和父母的口中听过这个大哥。

    “不,是你大嫂,你大哥还带着部队在前线和小日本打着仗呢。”余芷芸赶紧说道,一家团圆的日子,当然要开心了,可惜张天海没有回来。

    “哦,这样。”张天楠点了点头,那张青涩的脸上透过了一丝茫然。

    他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西楼,来见过你的嫂子。她和你哥哥,可是在前线认识的,也是一名党国军人呢。”余芷芸一把拉过了张天楠。

    西楼,这自然是张天楠的表字了。

    或许是张天楠五行缺木的原因,他的字里边也带着一个木字旁。

    “妈,想必,这位就是弟弟了吧?”郑曼看向了余芷芸,满脸微笑地说道,举止之间可为雍容大方,不容侵犯。

    这可能就是气质了,穷人家的小家小户是养不出这等气质的。

    所以,当张天楠看见这个素昧平生的大嫂的时候,心里边竟是存了一丝敬畏的:可能是和郑曼的军人身份有关,可能又是这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

    可是,究竟是如何,谁又能知道呢?

    “大嫂好。”张天楠怯怯地叫了一声,虽然亦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了,但是他身上的那股子青涩与朴素,也都未曾散去呢。

    看着张天楠的这副模样,郑曼也不禁感慨:同是同胞的两兄弟,怎么性格差异就这么大呢?这就是见识各方面不同引起的了。

    张天海怎么说也上过许多次战场的人了,身上的那股豪放气势,可不是张天楠这股书生气能比拟的,在郑曼的心中,孰高孰低,一眼便知。

    想归想,但郑曼还不至于情商低到那等程度,她笑了笑说:“你好。”

    ……

    PS:第一更送上!

    第二更等一点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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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劳作之后,张家的晚饭总算是开始了。

    只是,饭桌上的饭菜并不全是张天楠平时最喜欢吃的饭菜,起码有一大半就不是了,只有一两个菜是他喜欢吃的。

    大部分饭菜,看上去都是很营养健康的,还有一些鸡汤啊之类的。

    张天楠看了一眼正在斯文吃饭的大嫂,大概也知道这些营养健康的菜是为大嫂准备的可能性是比较多的了。

    不过,对于这一切,张天楠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扒了几口饭,然后问了一句“那个……大嫂,我大哥现在在前线怎么样了?”

    “你大哥挺好的。现在已经是团长了,还是加强团的团长,手底下四千多号人呢。”郑曼随口一说道,表情颇有些漫不经心。

    “四……四千多号人呢……”张天楠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他来说,手底下能有这么多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对,是四千多号人。可是前线作战可是几十万人的大决战,稍有不慎,你大哥的这点儿兵力,可连给小鬼子塞牙缝都不够。日军一个师团都三万多人了,打滕县的时候,可是一天一万多发炮弹打进城去了。整座城几乎都被轰平了。”郑曼大大方方地说了这事儿,这小伙子估计也没怎么接触过他大哥,让他提前了解一下也好。

    “可是,四千多人,可是差不多相当于两个武昌保安团了……”张天楠喃喃着说道,似乎并没有将大嫂的话听进耳朵里去了。

    “这武昌保安团可有什么了不起的,和你大哥那个团相比,就算是四个武昌保安团,那也不是对手。”郑曼吃完一口菜后,才慢慢说道,她说的倒也是大实话,武昌保安团,本来装备就不好,知道是抗战开始之后,训练方面才慢慢抓了起来,可是就装备低劣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既定事实。

    郑曼既是出身于军情谍报系统,对于武昌驻军的一些资料,她还是权限能看得到的,只是这些事儿,她也就听个信儿,也不想管那么多的事情。

    听到郑曼的话之后,张天楠顿时是不禁眼前为之一亮,然后抬起头来问道“大哥的部队,真有这么厉害吗?”

    “西楼,你这话可是问得相当没有水平了,你大嫂既是如此说了,那肯定是要如此强大的。”余芷芸说了一句张天楠,似乎是在提醒他不要太冒失了。

    “哦,妈。我知道了。”张天楠随口应了一声。

    而在一旁吃着饭的张辅汉则是默不作声地在默默吃饭,一句声儿也没出——显然对于张天楠继承自己衣钵的这件事,他还是相当不满的。

    “你呀,要是想当兵的话,倒不如报考个中央军校,然后再出来当兵呢。你大哥他,是黄埔第七期的,也算是第七期里面走得比较快的一批人了。”郑曼说了一句,可是又感觉有些不妥,于是她赶忙补充了一句,“具体是怎样,我看是等你大哥回来再说吧!”

    “那大哥,他要什么时候回来啊?”张天楠看起来是有些崇拜的模样。

    许多人都会找一个同龄人,甚至是比自己大一些的人,作为是奋斗目标,可当这个奋斗目标非常成功、成功到他无法超越的时候,那么,这个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偶像。

    很明显,张天海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人了,他是后者。

    郑曼想了想,道“可能打完这一仗吧,你大哥的部队已经整整十个月都没有放过假了,一直都是在靠近前线的地方,不然就是在前线战场。具体是什么情况,得看军委会上面的安排。”

    “哦。”张天楠应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扒饭了。

    郑曼深深地看了一眼张天楠,却再也没有说话。

    ……

    对于自己这个不熟悉的弟弟的情况,张天海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了。

    他此时已是喝得半醉状态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和一样差不多也是半醉状态的许三狗在回着营区的路上。

    “团座啊,你刚刚说,想要提拔俺当连长,这是真的么?”半醉半醒间,许三狗咧嘴笑着问道。

    只见张天海无奈地指了指他,说道“但凡,但凡你小子有那么一丝争气,我早就提拔你了。可是你小子不争气,非要拿许多把柄给我抓。这你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那个……团座,俺先跟您赔个不是。为了表达俺的歉意,要不,咱们去找个乐子?”许三狗嘿嘿一笑道。

    “找乐子?”张天海满头黑线,他已经能够大概猜到许三狗说的是什么了。

    只见许三狗压低了声音,在张天海的耳朵旁轻轻说道“就是……”

    可张天海越听他的话,他的脸就是越黑,当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

    很不幸,许三狗的屁股又多了一个大脚印。

    ……

    次日,也就是民国二十七年的五月十一日。

    蒙城。

    这里的激战仍在继续,日军的前锋部队已经突进城里面了,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丢雷搂谋!”一个说着白话的桂军士兵狠狠地将刺刀往前戳向了一名日军的背部!

    “哧!”尖刀入肉的声音响起,同时僵硬的,还有那名日军的躯体。

    尖刀刺中肝脏,激烈的疼痛使得那名日军士兵浑身都不能动弹了整个都绷紧僵硬了——有时候单凭战斗意志,是很难战胜大自然的固有规律的。

    在这名日军中刀之后,他对面的那名桂军士兵立马是将手中那上着刺刀的步枪用力向前一听。

    一声尖刀入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名日军已然是当即身亡。

    还没等他们得意,下一个日军已经朝他们冲来了,这些身材瘦弱的桂军士兵正在用生命去和这些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军事战斗素质都要比他们高得多的日军在战斗!

    剧烈的喊杀声响彻了蒙城上空。

    也正是因为两军进入了肉搏战、近战之中,才使得日军破例地没有对蒙城发动猛烈的炮轰。

    但蒙城各处的喊杀声和枪声可没有停止过。

    蒙城外的几个村庄,倒也埋伏几个建制残缺不全的连队,可是这又有什么用?除了对日军的侧翼产生一定的骚扰作用,根本就没有其他太大的用处了。

    主要,还是靠蒙城的守军去抵挡日寇的兵锋!

    ……

    ps补昨夜的二更。

    卡文的感觉真的是太难了。。。十二点前一定会还完这个月的章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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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十分惨烈的白刃战,在蒙城发生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外村落的小部队也在不断策应着蒙城的战斗,一场场属于小部队的激战正在外围激战正酣。

    同一天,津浦路南段战事吃紧,敌军部队侵犯固镇。

    当天下午,国军部队攻克含山县,图谋进攻日军所占据之巢县。

    也正是这一天,日军空军五次空袭徐州,投下了大量的燃烧弹以及硫磺弹,共计两百二十多枚,共计焚毁民房四千余间,平民死伤三百余人,津浦铁路两侧的民房千余间亦悉付之一炬。

    这一天,徐州的防空警报响了整整一天都未曾停歇。

    ……

    镜头还是蒙城。

    “周副长官,现在前方的小鬼子越来越多了,我们快顶不住了……”一个讲着桂柳话(即西南官话分之语种,广西方言的一种)的士兵跑到了周元的面前报告道。

    “怎么顶不住,随我来,我就不信赶不走这群水鱼!”脸色有些苍白的周元向前走去。

    周围的桂军士兵在看见蒙城的最高军事指挥长官都上前指挥战斗了,不由是士气顿时为之一振。

    “打啊!弟兄们,杀出我们八桂子弟的尊严来!!”周元端起了一支汉阳造步枪,将子弹上了膛,就算是身后的官兵们一直在拦着,也拦不住这位意志坚定的桂军少将!

    “杀啊!!”这些桂军官兵在怒吼着,用着那低劣的武器来抵抗日军的侵略。

    “请为我转告凌云上凌团长,我若是牺牲了,蒙城防守战,皆由他为全程指挥,勿使国土落于敌人之手!”周元对他身边的一名参谋吩咐道。

    “是,副长官!”那名参谋应声道,赶紧去通知凌云上凌团长了。

    ……

    也正是十一日这天。

    时间,正午时分;地点,濮县。

    此时的濮县早已被日军全面占领了,四周的城头上,以及县政府都飘扬着日本人的膏药旗。

    这里早就已经不复往日的热闹,大量的百姓已经逃离了濮县。

    濮县,早已经成为了日军的一座大兵营,将近四万多的日军已经在这里集结了。

    这是土肥原贤二中将最为得意的时候,站在濮县南门的城头上,他那矮壮的身板子是挺得更直了。

    此时,土肥原贤二的身后正顶着一面日军军旗——旭日旗!

    “师团长阁下,我们的部队,已经基本上集结完毕了,第一军军部给我们配齐的两个重炮联队也已经到位了。只等着师团长的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出发了!”第十四师团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十分自信地说道,在他看来,就以目前第十四师团的兵力,中国军队,又有几支部队能挺住?

    “两个重炮联队,再加上一个野炮兵联队,再加上一个战车中队的加强,已经足够将任何妄图抵抗的支那军碾为碎片了!”土肥原贤二的脸上微微的泛起了一丝笑容。

    此时的土肥原贤二并没有带上他的军帽,而是将他那梳得澄亮且一丝不苟的发型暴露于所有人的面前。

    “师团长英武,我第十四师团自从昭和十二年(即一九三七年)八月二十日在塘沽口登陆以来,就未曾遇到过像样的敌军,他们遇见我第十四师团所部,皆是亡命逃窜,相信此次也一定不会例外的。”佐野忠义大佐拍了一个马屁道。

    “哟西,那是肯定的。我们第十四师团,乃是帝国陆军之精锐,打过无数胜仗,支那军遇见我军,无一不是望风而逃的。也只有矶谷廉介那个蠢货,在遇到如此敌手的时候,才会为之大败!”土肥原贤二十分不屑地说道,显然是看不起矶谷廉介了。

    “矶谷廉介师团长一向是狂妄自大,哪里及我们师团长十分之一的英武。”佐野忠义继续拍着马屁,并以此为荣。

    “不过,佐野君,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的为好。我的老同学板垣君,也可是在山东吃了支那军的一个大亏啊……”土肥原贤二口中所说的“板垣君”,自然是第五师团的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中将了。

    “哈伊,师团长阁下。”佐野忠义应了一声道。

    “师团长阁下,关于板垣征四郎师团长阁下的战败,卑职有一些不同的见解。”佐野忠义说道。

    “哦?不同的见解?你说说看吧!”土肥原贤二问了一句。

    佐野忠义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第一点,就是山东战场战事吃紧,第五师团所部只能派一个旅团的兵力,对临沂进攻,以配合津浦路正面之作战;第二点,则是他们第五师团并没有像我们师团一样配备了如此多的重武器以及机械化部队;第三点,据前线传回来的战报可得知,支那军藏匿了一支相当精锐的部队,他们拿下汤头镇的时间不过是一个多小时就拿下了。卑职认为以上这三点就是原因所在了。”

    土肥原贤二十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说的很有道理。接下来,你想表达什么?”

    “师团长阁下,以我们师团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存在鲁南战役时所出现的情况。”佐野忠义信心满满道,“第一点是,徐州前线在我华北方面军以及华中派遣军的两面夹击之下,已是节节制胜,所以不存在兵力吃紧的这个问题;第二点,我们配备的如此多的重武器与机械化部队,以支那军的力量想要拦住我们第十四师团恐怕是有些困难吧?第三点,以我们第十四师团现在的力量,有哪一支支那军队能够被称为精锐的?”

    听到佐野忠义的一番话之后,土肥原贤二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哟西,佐野君不愧为我帝国陆士毕业出来的高材生!鄙人,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我们能够打下开封,或者是拿下了砀山,支那军第五战区李宗仁麾下的数十万大军,将落入我帝国陆军的重重围困之中,进而只能是被我们一举歼灭!”

    “师团长英明!”佐野忠义拍了第三个马屁,可谓是马屁精投胎啊……

    城下旌旗蔽日,数万日军已经集结完毕,他们配备了大量的重武器,并且装备十分精良,由于进入华北战场以来,他们连战连捷,他们的战场自信心那是相当地高。

    “此战,南下开封作战,必须要取得最大的战果。”土肥原贤二沉声说道,“第十四师团所部听令,目标菏泽,出发!!”

    ……

    PS:想不到啊,我的更新还是赶不及。手残党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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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盼望着明天能够还上所有的章节!晚安!

    顶点



    待到土肥原贤二的一声令下之后,已经集结完毕的第十四师团所部附属两个重炮联队以及一个战车中队(即坦克中队)的日军部队便是出发了。

    四万多人,浩浩荡荡的,有电影里边常见的三轮摩托,还有运载兵员与拖拉重炮所用的卡车,一车又一车,行动十分迅速。

    当然了,负责开路的则是日军常备师团所配备的骑兵联队。

    走在最后面的则是日军的步兵联队,一车又一车,一队又一队,场面十分令人震撼。

    这是日军的常备精锐部队!

    而且是精锐中的精锐!

    ……

    日军第十四师团的主力部队离开濮城之后没多久,一封密电就到达了武汉。

    这封密电是关于第十四师团主力离开濮城,向南进发的消息。

    不用想,这必然军统是在前线潜伏的特务传回来的消息,中统的手,要想伸那么长,可也是十分不容易的。

    消息一经到达武汉,蒋介石当即签发了让通讯人员将该消息转达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和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命令。

    于是乎,在日军第十四师团的主力部队离开濮城后的两个小时以后,这道关于日军第十四师团离开濮城的情报便是下发到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

    随后,这道紧急情报又经程潜之手,下发到了身处于开封的第一兵团。

    ……

    开封,第一战区第一兵团兵团司令部。

    “薛长官,薛长官,蒋委员长转前线紧急战报!”一名作战参谋来到薛岳的办公室门口。

    此时的薛岳办公室,正是之前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的办公室。

    “嗯?这个时候紧急战报?你进来吧!念一下。”薛岳用他那一口浓浓广东口音的普通话说道。

    “是,长官!”

    只见那名作战参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报告薛长官,战区司令程长官急电:兹,薛岳司令之第一兵团所部,现接军委会之紧急情报——敌土肥原贤二之第十四师团,连同一至两个重炮联队,再加数量不详之战车部队,已从濮县南下,务请第一兵团所部之全部兵员做好战斗准备!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民国二十七年五月十一日下午二时十四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薛岳立马将目光投向了军事地图。

    “濮县……濮县……”薛岳将目光投向了濮城这个位置,表情那是相当地意味深长。

    濮县县城的位置距离黄河并不远,准确地说,是很近。

    过了黄河不远,便是菏泽了。

    菏泽这个位置,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胜在位置险要——菏泽东北部的郓城以及东部的巨野皆已落入日军重重围困之中,眼看就是撑不了多久了。

    菏泽这个地方虽然有一个保安团,但在数万如狼似虎般精锐的日军面前,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可别忘了,这个保安团,满打满算了,顶多也只有两千来人,装备必然也是十分低劣的。

    就这等部队,能指望他们守得住日军的第一个冲锋不?

    这,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当然了,最为关键的是,菏泽这个地方距离兰封很近!

    不用一天时间,在日军的机械化部队急追慢赶之下,他们的大部队就能出现在兰封的周围!

    “土肥原贤二,你究竟是想干什么?拿下菏泽之后,是想要拿下曹县,再直下砀山,还是想要直接兵寇我开封?”薛岳喃喃自语着,那双戴着洁白的指挥手套的拳头,已然是轻轻握紧了。

    ……

    良久之后,薛岳那紧握的拳头终于是轻轻松开了。

    “吴参谋!”薛岳喊了一声方才那名进来报告的参谋。

    “卑职在!”吴参谋沉声应道。

    “我问你一件事。”薛岳开口说道,表情十分坚毅。

    “长官请说,职等必然是知无不言,而言无不尽!”吴参谋沉声应道。

    “你在这第一兵团参谋部也待了挺久了,对于下边的部队,少说也去访问过两三回了吧?对下面的部队,也还算了解吧?”薛岳转过身来,看着吴参谋说道,那双眼睛冷若寒冰,似乎想把人一把穿透一般。

    “报告长官,也还算了解,比起许多没有下过部队的参谋来说,也勉强算得上是了解了。”吴参谋应声道。

    “那我问你,依你对底下部队的了解,有没有一支部队,是既有骑兵的机动能力,都有一定战斗力的旅级部队?”薛岳沉声问道。

    吴参谋想了一下,说道:“这旅级部队,怕是没有了……咱们国军的战斗序列之中,大部分的旅级部队也还是两团一旅的编制,只有少数的部队是骑兵连的,但战斗力方向是肯定不足的。”

    “那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得派出一个师的部队,这才算是合适?”薛岳的脸微微沉沉了下来。

    确实,菏泽这个位置很重要。

    可他薛岳接到的命令却是守住豫东,守住大开封!

    再者说了,菏泽这个地方到兰封的距离,对于拥有机械化部队的日军来说,的确不算远。

    可是对于靠着一双腿去奔跑的中国军队来说,确实很远——这是一个不对等的选择。

    第五战区的主力部队已经在徐州外围打成一锅粥了,本来就已经是自顾不暇的状态了,更甭说是支援菏泽方向了。

    而且菏泽背靠着黄河,东面和东北面已经被日军给占领了,一旦南面和西南面被敌军切断了,那么等待着死守此地的国军来说,无疑是背水一战的。

    形势相当凶险,这也是为什么薛岳不愿意派出大规模作战部队去菏泽的原因了。

    可是……菏泽和菏泽的那个保安团就这么白白地放弃了么?

    薛岳不甘心,所以,就算是给小日本去添添堵,那也必须要去干的。

    “薛长官,您的意思,卑职明白。确实,这菏泽如今是块死敌,但要是派出有行动得当之部队,想必也是能够解决的。”吴参谋咬了咬牙,说道:“比如第七十一军所部下辖之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其所部装具精良,虽历经大战,可战斗力还是不错的。”

    “哦?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好像听说过……听说,这个团长是个刺头儿,就只有宋希濂那家伙能降得住。”薛岳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

    要是张天海知道,指不定地说一句:“你他娘的才是刺头儿呢,你全家都是刺头儿,还是粉刺的头儿!!”

    ……

    PS:补上月的最后一更。

    最近单位调动,忙活的事情也就多了,几乎晚上都睡不好,所以更新也就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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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头儿?”吴参谋脸色有些古怪。

    “听说是,怎么了?你对此人有所了解?”薛岳皱起了眉头。

    “算是有些了解吧,卑职以前在第三十六师当师部参谋之时,就曾听说过此人,作战可谓是悍不畏死,但又是属于粗中有细的那一类型,绝非别人所说的刺头儿。只是,这话……您是从哪里听来的?”吴参谋脸色有些古怪,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的那种……

    “这个不是你们宋军长说的么?”薛岳皱眉道。

    “额……”吴参谋立马是不敢出声了。

    “既然,你认为这个张天海不是刺头儿,你跟我说说,这个人的真实情况吧!还有这支部队能不能做到服从指挥!”薛岳说道,当然了,最后一句话,尤为重点。

    “以卑职原来在第三十六师时所知道的,就是这个张天海并非刺头,相反是有勇有谋,在淞沪战场直接可是从一名副连长提拔到了副营长,在南京又是提拔成团长了。张团长是不是个庸才,您,比卑职清楚。”吴参谋说道。

    薛岳的手负于身后,思考了一阵,说道:“马上传我命令,由第七十一军下属之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立马向菏泽方面开进!”

    “长官……那儿,可是个死地啊……真要派这么精锐的部队去送死吗?”吴参谋有些犹豫了,好歹他们曾经也是同一支部队的,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精锐到什么程度,他很清楚。

    “那就看他懂不懂指挥了,能不能灵活指挥部队,也是对作为指挥官的人的本事的一种考验。”薛岳意味深长地说道,随后补充了一句:“另外,去电第五战区司令长官,说我要这个菏泽保安团的指挥权!复电之后,立马向我报告!”

    “是!长官!”吴参谋无奈地应了一声,最终却只能服从长官的命令。

    ……

    十分钟后,吴参谋再次踏进了薛岳办公室的大门。

    “报告薛长官,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复电。”吴参谋立正敬礼报告道。

    “念!”薛岳沉声说道。

    “兹第一战区第一兵团司令薛岳中将,现日寇顽凶,我第五战区之主力部队已与日军部队陷入缠绵苦战之中,实无法顾及菏泽之形势,贵战区可就此接收该团部队。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民国二十七年五月十一日下午三时十五分。”吴参谋开口念道,字正腔圆的,十分标准。

    “行吧!既然现在工具已经齐了,该烧火了。”薛岳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太过惊慌,他转即直接对吴参谋命令道:“立即以第一兵团兵团部的名义任命张天海为菏泽前敌总指挥,菏泽保安团也暂由其指挥!”

    或许是因为另有打算的原因,薛岳又下了一道命令:“命令第二十七军桂永清部,在第七十一军所部离开兰封之后,立马进驻兰封接管防区!”

    “是!长官!”这等重要的事情,不由得吴参谋不即刻服从命令。

    ……

    没过多久,这一份“调离兰封,去菏泽担任前敌总指挥”的消息便传到了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团部。

    “看来,历史的大势,终究还是无法轻易改变啊……无论我做了多少的努力,也总会被历史的车轮给掰回原状……”张天海左手拿着这一份电报,右手拳头却是紧紧地捏了起来。

    “团座,你在说啥呢?咋一句话,俺也没听懂?”在一旁的许三狗有些懵逼地说道。

    “没事儿了。无论如何,也终要是面临困难的,多了一个菏泽保安团,或许能多一点点的胜算呢?”张天海满脸无奈地笑了。

    曾何几时,前敌总指挥这个至少得是由一个旅长来担任的职务,竟然轮到他张玉麟来当当了?

    不过想想也释然,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实力本来就不弱,加上一个拖油瓶般的菏泽保安团,这可不就是手下管着一个旅了么?

    “团座,现在,咱们要撤了么?”新来的作战参谋李国楼问了一句。

    “不撤,还能怎么着?等给人家第二十七军让让路,挪挪窝哇……”张天海长吁短叹道。

    可还没等他的伤春悲秋过去了,张天海的脑子里边就闪过了一丝主意,准确地说没事一个并不算怎么好的主意……

    可张天海是什么人,那必须是雷厉风行的啊,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赶快执行:“对了,李参谋,替我发报给军部,就说我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所部,弹药储备不足,请求补充弹药。”

    张天海这个时候要问宋希濂给,这真的是冲着宋希濂来的么?

    当然不是了,人张天海是问薛岳要的……哼哼,抢了老子精心准备已久的老巢?大军开拔,难道不需要些“开拔费”吗?有道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

    “是,团座!”李国楼咧嘴一笑道,早就听说这个团长是鬼精鬼精的,干啥也不肯吃亏的那种,百闻不如一见,果不其然啊。

    名不虚传……

    这道开拔前要弹药的求助电报,一经打到宋希濂这里,宋希濂自然知道张玉麟这小子是在抗议了,于是乎,他十分狡猾地将这个“皮球”踢到了薛岳薛长官那里去了……

    ……

    在接到这个求援电报之后,薛岳也颇为无奈:“这小子啊,有意思,感觉是半点亏也不肯吃啊……让他的部队,挪了窝给桂永清,要求前线打仗,这立马就来要弹药了,小子啊……不厚道……”

    “那……按照长官的意思,是给他,还是不给他?”副官也颇为无奈地说道。

    薛长官素有“老虎仔”的外号,老早就有了,可见其脾气并不是特别好,可就是这时候,却是如此无奈。

    为何?

    原因就在于张天海这支部队,是嫡系部队……

    蒋委员长的嫡系部队上战场,还没有枪支弹药支援,而且是不要枪的情况下,这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更何况,现在他薛岳可是十几万部队的指挥官,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行,否则,寒了这些部下的心,谁还听他的指挥……

    嗯,当然了,这些部队,本来就是以中央军嫡系为主,属于那种,听话的就给你几分面子,不听话的,关键时刻摆你两道也没辙。

    这个时候的龙慕韩可还没有被枪毙,中央军中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黄埔嫡系被枪毙的先例。

    像韩复渠的官职虽高,不也是原来的西北军出身么?妥妥的杂牌军出身,怎么能和中央军嫡系相比呢?

    “当然要给,现在不给,说不过去啊……这小子,果然是个刺头儿……”薛岳不禁感叹道。

    ……

    PS:第一更送上,剩下的还是欠着先吧!

    太困了,明天七点半就准备要上班,太难熬了。晚安!

    顶点



    事实证明,会哭的孩子有奶喝,这句话是绝对正确的。

    就比如说张天海在向战区第一兵团司令部一顿要弹药之后,终于是要得到了相当一部分补给。

    当然了,还是步枪子弹为主,还有部分迫击炮炮弹,以及轻、重机枪的子弹。

    在确认自己没有吃亏之后,张天海终于带着他的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出发前往菏泽了。

    至于菏泽前敌总指挥这个头衔自然是挂在他张天海的头上了,于是乎,张玉麟再次过上了一个团长指挥两个团作战的作战历程。

    “恭喜你啊,老张,再次以一个团长的身份干旅长该干的事儿了。”骑在马上,旁边的周方杰打趣了一句同样是骑着马儿的张天海张大团长。

    “你啊,就知道搁这儿说风凉话呢,上边这是要咱们团是火线拔牙啊……而且拔的还是土肥原师团这个大老虎的牙呢。”张天海脸上挂着笑,心里边却是骂开了花,各种问候给薛岳薛长官进“谗言”的那个鸟人。

    远在开封的吴容吴参谋突然打了大喷嚏,喃喃自语地说道:“是哪个龟孙子在咒老子……”

    川味儿十足……

    “那你接下来的这一仗想怎么打?现在日寇的兵锋在即,已经是在迫近菏泽了,我相信,这个菏泽的团长想必也是比我们还要急的。”周方杰目视前方,缓缓地说道。

    “也不一定,要是这个菏泽保安团的团长,想要投敌的话,那么这一仗将是异常艰苦的,稍有不慎,你我,都将埋尸战场。”张天海那张俊脸紧绷着,似乎压力很大。

    确实,就这样的情况,压力怎么可能不大呢?

    “再说罢,也许情况没那么糟呢?留点幸运给自己罢!”周方杰喃喃着说道,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着。

    “对了,老周,我有一个打算。”张天海将目光投向了周方杰。

    “想去就去吧,这里有我和老郭,就足够了。”和张天海搭档这么久了,那能不晓得这家伙在想啥?

    毫不客气地说,是看见张天海撅个屁股,周方杰就知道他想放屁了。

    “不去不行啊,我先带着骑兵营还有特务连前往菏泽城驻守。视察菏泽保安团,如果情况不妙,要首先解决了菏泽保安团,否则菏泽一战,将会成为我团的最后一战!”张天海目露狠色。

    形势之危急,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只有身处风暴正中心的张天海才知道——稍有不慎,将会有粉身碎骨之堪忧!

    “记得把电台带上,有任何问题,只要你一个电报,我就率领部队包围菏泽,在日军到来之前,解决掉菏泽保安团!”周方杰正色道,语气之中的杀气是掩盖不住的。

    与其让菏泽保安团去投敌,那还不如在他们投敌之前把他们解决掉?

    否则,像刘桂堂所部的伪军,那可是给国军部队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假设罢了。

    在张天海与周方杰看来,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是这个菏泽保安团是抗日爱国的。

    不过,刘桂堂所部的伪军给国军部队造成了极大的麻烦,这是一个已经确定了的事实。

    “行,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放心多了……”张天海笑了笑,看着像是十分开心的,可是转瞬,他又严肃了起来:“对了,你来就来,带着几个步兵主力营,再加上小炮连和迫击炮连就够了,别拉炮营来救我啊!”

    “嗯?”周方杰脑子里边闪过了无数个问号,显然是不太明白。

    “哎。说了你也不会懂,我可不想成为秀芹啊……”张天海满脸惆怅地说道。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团长,他总有一天会拉着他的意大利炮来轰我?!

    很显然,这是秀芹的悲剧。

    周方杰虽然不是李云龙,可是他张玉麟也不是秀芹啊……

    咳咳咳,这个比喻确实有些恶心……

    “啥秀芹?优秀的芹菜?!”周方杰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知道张天海说的是啥了。

    “没……没事儿了。”张天海突然为自己比喻感到无语了。

    于是,他赶紧去安排特务连乘车了,不错,就是乘上后勤辎重营的卡车先行出发了。

    至于后勤辎重营的那些东西,后面再送上来——以部队现在装备的武器弹药,已经够他们打上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了。

    至于,要打大规模的战斗,现在还不是时机。

    确实,土肥原师团已经磨刀霍霍,在前往菏泽的路上,可是,四万多人的大部队,想要两三天内到达菏泽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还有黄河这个天险不是么?

    就算土肥原师团有能力渡过,那也绝不是马上就能过去的——四万多人的部队渡河,也是需要相当时间的。

    正是算准了这个时间差,张天海是毫不犹豫就带着特务连去追赶骑兵营的步伐了。

    至于之前团内成立的勘测队,在第一兵团司令长官薛岳下令让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开往菏泽的时候,就已经解散了。

    勘测队,这本来就是一个临时编制,只是单纯想探清兰封的地形,再加之能起到教导示范之作用,所以说,才留存至出发前夕。

    骑兵营则是最先奉命前往菏泽的部队,目的就是给直一团打个前站。

    “团座,现在咱们前往菏泽的命令,可是来得相当突然啊……”客串给张天海当司机开车的刘侯铭问了一句。

    “对。确实很突然,但是没有办法。是日本人不给咱们准备的时间,哪怕是再给咱们半个月时间,就不一样了。”张天海随口搪塞了一句刘侯铭。

    有的东西,不能说,这一说啊,人心就散了。

    其实张天海的心里边又何其不是十分郁闷?凭什么他带兵驻守了许久的兰封,要让桂永清这个草包带着部队守?天知道这鸟人守来要有什么用。

    嗯,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张成功这个人,在张天海率部出城的时候,那是一个相当不舍啊……

    看起来那是想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张天海,不让直一团走那一种……

    哎,实在不是张天海有多受欢迎之类的,也不是张成功有多重感情重情义的,而是——能像张团长这么管兵的长官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必要行动之外,可是和百姓秋毫无犯的。

    嗯,更为主要的是,不拿他们兰封县政府剥削,也没拿他张成功开涮……

    要是在盛世,或许这个县长实权很大——可是这是乱世,有枪才是草头王的时代,在部队看来,县长,只能算是高级一些的办事员。

    至于县长服不服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不服?就拿枪顶着你的脑袋,就问你服不服?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相比之下,张天海无疑就是属于那种长得极其可爱,且极受欢迎的人了——更为重要的是,张天海来自后世,而且是来自后世的王牌部队,军纪之严,那是毋庸置疑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天海对部队的管束,那是相当严格,基本没有出现过侵犯老百姓的事件——至于,南京突围的那一次,则实在无奈至极,自然不纳入其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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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欠两更,过后还。



    当正午的阳光照映在菏泽的城头上的时候,一支全副武装、且乘着卡车的部队开进了菏泽古城之中。

    在现代,可能古城已经成了一道景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可是,在民国时代,那还是很常见的——前清的魂儿还在呢,辛亥革命才过去多少年了?哪有资本建设现代化的都市?

    所以说,在这个时代,较为重要的地方都是以古城城池的形式存在的。

    卡车只有十余辆,是这卡车身后的骑兵部队,可是四五百骑,依次进城,阵容瞧着那是相当震撼。

    当然了,得亏是直一团的主力部队还没到,不然这些没见到真正强军的菏泽“土包子”居民们定会发出一声惊叹:“这……这支部队手里边的家伙什儿好哇,这下赶跑日本鬼子有希望了……”

    在张天海率领部队入城之前,就已经有了菏泽保安团的人来迎接了。

    不是菏泽保安团的团长,而是副团长曹武正出来迎接的直一团部队进城。

    时间回到十二分钟以前。

    “报告总指挥,卑职,菏泽保安团副团长曹武正,奉命前来迎接总指挥率部进城!”城门外,身材高大、且长着一脸络腮胡的曹武正对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天海立正敬礼道。

    曹武正长得是三大五粗的,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充满了军人的杀气,这使张天海不禁是高看了一眼曹武正——嗯,第一印象,那是相当重要的。

    警卫替张天海打开车门之后,张天海这才大步地走下了副驾驶,同样也是领导架子十足。

    这不是直一团,要是张天海不摆出些强势的姿态,保安团的这些二流部队,还不一定能瞧得上他张玉麟。

    不是张天海狗眼看人低,而是这个时代的保安团大多数都是属于战斗力不甚强的部队,许多甚至存在吃空饷的事情。

    可不是每个保安团都是张里元麾下的那支保安团,更甭说是由黄埔系精英军官去训练出来的保安团了。

    “嗯,辛苦了。让你们久等了。”张天海走到曹武正的面前,随手回了一记军礼。

    “报告长官,职等不辛苦。战事已经在迫近菏泽了,若非有长官的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开来我菏泽,菏泽恐怕是有些难保了。这是卑职的分内之事!”曹武正正色道,把他那张十分典型的国字脸显得是充满了争气。

    张天海看了一眼曹武正身后的这些军官,脸色确实微微沉了下来,喝问了一句:“曹副团长,你们团长人呢?!”

    “那个……我们韩团长……偶染风寒,不便出府迎接,还望长官恕罪。”曹武正脸色有些有些难看,似乎是在编着理由。

    “哦?偶染风寒?怎么这个节骨眼儿就‘偶然风寒’了?”张天海的眼睛微眯,目光之中杀气森然,将那四个字说得特别重。

    曹武正脸色有些纠结,可是最终还是咬着牙齿说了一句:“对,就是昨天染的风寒!”

    张天海看出了一些什么,可是却是没有出声,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儿,他不在,没有问题,就由你来暂时署理团长职务吧!从现在开始,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部直属特务连与骑兵营将进驻菏泽县城,接受菏泽的防务。”

    张天海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不是那等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命令式的语气。

    他看出来了,这个韩团长恐怕不是真的“偶染风寒”了,而是另有其事,但不管怎么样,菏泽保安团暂时都不是一支可信任、信赖的部队。

    现在菏泽城内应该也不是那么简单,从副团长曹武正和团长韩义文之间的微妙关系,张天海便可推断出一些东西。

    最起码,这个曹副团长和团长韩义文不是一个站队,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若是有时间的话,张天海还真想等到直一团的大部队到达以后再作决定,可是现在土肥原贤二的十四师团的前锋在这逼近菏泽,要是等的话,只会损失掉先机!

    所以,张天海必须要硬着头皮上。

    军用吉普越野车走在了这条有些坑坑洼洼的青石大道上,张天海那紧皱的眉头却是没有松开过——这支菏泽的保安团,比看上去的还要弱啊……

    从这些保安团官兵们的精神状态便可以看出来了:他们对于守卫菏泽,并没有什么信心,一个个看上去倒像是无精打采般的模样,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思想。

    就这些人负责去守卫菏泽?张天海甚至严重怀疑,这些官兵会不会在战斗打响的第一时间便跑了?

    嗯,照目前的这种情况来看,可能性,那可是相当大的!

    没过一会儿,在曹武正的带领之下,城防司令部便是到了。

    城防司令部看上去十分寒酸,破破旧旧的,瞧着有些年久失修的模样,这可是让张天海微微舒缓的眉头可是皱得更深了——这是他见过最破旧的城防司令部了,连印在门口顶上的青天白日徽章都有些长青苔了。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城防司令部该有的模样,而且,这个城防司令部下边儿,可是保安团还下辖着一个保安团啊……

    就算是没有保安团驻守的兰陵县与兰封县,他们的城防司令部也不会是这么鬼样子。

    再加上这些士气并不高的士兵,这一幕幕都在告诉着他张玉麟——菏泽县城,不是一个好地方。

    可难道他张天海就真的要撤出菏泽了么?

    怎么可能!他张天海怎么说也是菏泽的前敌总指挥,虽然手底下的兵员并不多,可是好歹也是一个总领前线事务的指挥官了。

    要是张天海真的就此撤退了,这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么?

    无论从哪方面看,要是擅自撤守菏泽,都会是韩复渠的结果,又或是,代替龙慕韩成为第一个被枪毙了的黄埔嫡系将领。

    咳咳,虽然没到达少将级别,可是就地位和上升空间而言,则也是无限接近了。

    总的来说,菏泽县城现在的情况可以用四个字来简单粗暴地形容:情况不妙!

    外有强敌,内里居然还有一个百分之九十九要成为坑逼的猪队友,这不能不让张天海担心啊……

    要是他身上没有菏泽前敌总指挥这个职务的话,或许他还可以直接当作没看见。

    可现在呢,真能如此么?

    现在菏泽保安团的一举一动,都将关乎着他张天海以及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全团官兵们的身家性命。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想着,张天海就大步流星地走进菏泽城防司令部,他倒要看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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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晚安,老夫睡了,周六周末再还欠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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