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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令到龙慕韩没想到的是,现在的情况竟是来者如此不善!

    只见宋希濂是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就连他的随从士兵的表情,也是一副十分严肃的模样。

    龙慕韩心里一下子就“咯噔”了一下,但无论如何,他都得硬着头皮说道:“长官好!”

    只见宋希濂直接走到龙慕韩的面前,面带冷笑:“龙师长,您可是好大的官威呀。一声不响地就带着部队撤离兰封了,了不起呀了不起。”

    龙慕韩也不是傻子,好赖话他还是听得出来的,这不是要拿他弃守兰封的这件事儿说事儿么?

    不过,面对于此事,龙慕韩早就想清楚了要怎么说了,所以他并不害怕宋希濂的指责。

    只见龙慕韩笑了笑,满脸冷静地说道:“军座,这兰封貌似不是在卑职的手里边弄丢的吧?您的这句话,貌似不该是对卑职说的吧?”

    此时虽然已是天明时分,但是屋内总归是阴暗的,作为第八十八师的师部,灯光也还是有的。

    微弱的灯光,照在第七十一军三个中将中其中两个的身上,此时若是用两个字来形容他们两个此时之间的状态的话,那就是:杀气!

    冰冷的杀气,笼罩在俩人彼此的身上,就连周围的人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

    “我问你,你可曾接到过军部的作战命令?是关于命令你部火速驰援兰封的作战命令!你为何要将军部的命令置之不理?你也是黄埔毕业的,不会不知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吧?”宋希濂冷冷地看着龙慕韩,眼眸之中已经丝毫没有昔日同窗时的情分在其中了。

    “军座,您几时曾发电报给过卑职?卑职怎么不知道?卑职明白了,定然是师部通讯科这版的问题。这样吧,但请长官能看在你我曾是昔日同窗的份上,给卑职一个查清楚的机会?”龙慕韩自然是不能承认他有接到过电报的事实了。

    未曾接到电报和接到电报后未执行,这可是两个概念——前者是不是主观上要违抗命令,而后者就不同了,属于主观上去违抗上级命令的。

    性质不同,处理结果也就不同。

    在这一点上,龙慕韩一早就看得是明明白白了——死也不能承认!

    然而,宋希濂宋大军长会轻易就相信了他么?按照各师师部的战备执勤方案,根本就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哼,是不是这种结果,你跟校长说去吧!”随即,宋希濂便是话锋一转:“来人,立马给老子把龙慕韩拿下!”

    在听到宋希濂的命令之后,宋希濂身后的官兵们当即如狼似虎般地冲上前去了,将龙慕韩摁倒在地了。

    龙慕韩被摁在了地上,艰难地抬起了头,怒视着宋希濂,狠声说道:“宋荫国,你敢?!我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任命的第八十八师师长,你无权对我进行无理扣押!来人!!!”

    在听到龙慕韩的命令之后,第八十八师的警卫部队立马是行动了起来,将宋希濂等一行团团围住,并用枪指向了后者等一行人。

    宋希濂看着周围的这些第八十八师的官兵们,冷冷地开口说道:“你们是想被枪毙吗?瞎了你们的狗眼了!老子是堂堂第七十一军的军长!你们就是这么拿着党国给你们的枪械,指向自己的长官吗?!”

    听到宋希濂的话之后,第八十八师警卫部队的官兵们立马是面面相觑——他们也知道现在的形势不对劲儿,关键是这两个长官之中,他们该听哪个长官的命令?

    还没等这些官兵们达成共识,宋希濂就接着怒喝道:“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放下枪,还有一条生路,要是继续拿枪指着长官,我们将把你们按照叛国罪来进行处理!叛国罪的处罚手段,相信你们和我一样清楚。”

    叛国罪的处理手段,那必须是枪决!

    这时候,龙慕韩已经被塞住嘴巴了,他剧烈挣扎着,可惜无果。

    于是乎,龙慕韩干脆便是放弃挣扎了,然后冷冷地看着宋希濂。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的是,龙慕韩的眼底已经闪过了一道阴霾,他已经认清现实了:这件事,估摸着不会那么容易收场的。

    同时,龙慕韩也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也只有这么干,他才会有一条生路可走:丢失兰封的罪名,绝对不能由他扛!他扛不起这个罪名!

    “大家把枪放下吧!”是参谋长金楼下的命令,他清楚地知道,宋希濂这句话绝非是说说而已的。

    像这种场面,也唯有是第八十八师一方服软,否则,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收场。

    听到金参谋长的命令之后,众人才是放下了手里的枪支,局势也为之缓和了一些。

    “还不退出去?!”宋希濂喝问了一句,众人这才纷纷退了出去。

    等到众人退出去之后,宋希濂才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第八十八师参谋长金楼,开口说道:“从今日起,由本军长亲自兼任第八十八师师长一职,至于龙慕韩龙师长,就先跟本军长回军部一趟,再行处理吧!”

    事到如今了,还能怎么办?除了配合,还是配合。

    于是,金楼立正敬礼道:“是!长官!卑职服从长官命令!”

    至此,第八十八师的指挥权再次易手!

    ……

    而张天海在干什么呢?

    说得好听一点,就是在等待反攻兰封时机,说难听点儿的,就是在舔伤。

    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所部,可以说得上是在这一次的战役中损失十分惨重,三营直接没有了,剩下的三个步兵主力营,勉勉强强地,加上宪兵队,才凑够一个营。

    现在特务连与骑兵营都已经归建了,可是付出了将近两千多人的伤亡,就算是张天海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只是与来时相比,人员确实是显得空寥寥的。

    不过,后勤辎重营是唯一一个没有减轻负担的队伍,只是来时主要负责后勤枪支弹药的运送,而这时,则是负责收集战利品,以及是回收直一团官兵们牺牲了之后遗留下来的枪支弹药。

    这些枪械弹药,可是要能回收就回收了的。否则,要是等着军委会那点可怜的补给下来,那可是相当困难的。

    要是回收一下,存一存,放一放,很快又是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了。

    和之前一样,对待这些日军手里边夺得的战利品,张天海还是侧重于掷弹筒的收集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天海便十分狂热地收集这些东西——尽管是现在的掷弹筒炮弹存量已经严重不足了,但他还是喜欢收集这类行动简便,且又是支援火力极强的武器了。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先有了炮,再想办法去搞炮弹!

    趁着部队还没有完成集结的这段时间,张天海便是已经睡了一觉了,现在他与郭其亮几乎已经是实行的轮班制了。

    着实的辛苦呐……

    至于顾十安,目前则是负责部队整编工作以及是管理后勤工作,总之是,已经负责起一个合格参谋长的工作了。

    对于顾十安而言,比起担任一个普通保安团的团长,他还是更适合担任直一团参谋长的角色的。

    毕竟,那些保安团可是要啥没啥,除了人员和武器装备勉强齐全以外,战斗力方面更是可以用渣渣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可直一团的可就不同了,有人、有枪、有炮,而且论起武器装备精良程度,更是国军之中首屈一指的精锐,就算是当个参谋长,那也是要硬气许多的。

    风儿,轻轻地吹着。

    由于凌晨时下了一场小雨,连空气也变得是湿润了起来,睡醒之后的张天海,便坐在草地上在思考着一些东西了。

    至于副团长郭其亮,这时候已经去休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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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座,您说,这一仗,咱们是不是打得太憋屈了些了?”坐在张天海旁边的刘侯铭开口说道,和以往一样,他还是张玉麟张大团长的心腹。

    “有胜就会有败,心态放平和些。只是我还是低估了我们的敌人呐……”张天海长叹了一声,然后点燃了一根香烟。

    在前世的时候,无论是出于对自己身体的考虑,还是部队纪律的原因,张天海都是不抽烟的。

    可是到了这个时代就不行了,张天海别的不想,就想让自己的脑子能够是更加清醒一些罢了——在这个时代,而且是前线战场,这前线战场上可是没有那么那么多让他提神醒脑的东西,也大概也只有香烟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一丝烟瘾了。

    “低估了?何处此言?”刘侯铭问了一句,关于此类话语,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从团座的嘴里说出来,关于对团座的印象,除了“军事能人”“战神”之类的词汇,在他贫弱的文化基础上,已经没有更好的词汇可以形容张天海了。

    “对,就是低估了……”张天海也毫不避讳,直接吐了一口烟雾,“我还是小看了天下人呐,以为一个三营就能够守住兰封这座城池。可惜我们的人,还是太少了。若是我们的部队能有一个师那般强大的话,那大概就不会有这类的情况发生了。”

    “那也是因为咱们部队人少的原因啊,这关低估敌军了什么事?”刘侯铭不解地问了一句。

    张天海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就是低估了,要不是我低估了日军的实力,我不该把咱们直一团最能打的三营放在兰封了。现在好了,三营直接没了,而我们本身也已经死伤惨重了。”

    “这不是您的错,要不是第八十八师的部队撤出了兰封,三营也不会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了。”刘侯铭说了一句良心话。

    “如果放多一个营进去,再加上你们特务连、骑兵营已经够用了。可惜我当时为了不让长官们发现,只留了一个营的部队作为守城部队,否则也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张天海苦笑着说道,关于这一战的结果,他看上去是很从容淡定,可内心里边的自责,他是不会跟别人说起的。

    六百多精锐的性命,不是因为执行殿后任务失败而全军覆没的,而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力、因为指挥官没有思考清楚而全军覆没的。

    就这点,便值得张天海自责到底了。

    “团座,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了,要是论到三营的全营殉城,其实我与老王也有责任,如果我们的部队能来得更快一些,或许兰封城就不会陷落得那么快了。”说着,刘侯铭便是微微低下了脑袋,同样是充满了自责。

    “就算你们去快些了,也改变不了战局的。三营缺的是守城部队,而不是支援部队,他们的兵力甚至少到不足够守好每一个城门,你们的快速支援部队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帮他们牵制城外敌军进攻之势头罢了。一旦城破了,一切也都是于事无补的。”张天海的思维十分冷静地说道。

    只是令到张玉麟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恰巧就是因为他命令三营入城死守的举动,令到有人竟往这上面动起了歪脑筋。

    当然了,张天海这时候还是在等着反攻命令的下达的。

    至于武器补充和人员补充方面,断然不会来得这么快的,剩下来的,只能是靠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张天海竟然命令教导排的学生兵全部下放至战斗部队,与宪兵队、三个步兵主力营的残余部队,共同组成一支临时战斗编队。

    至于这个编队的指挥官,则是当仁不让地由一营长李淳飞担任,副指挥官则由四营长韩星乐来担任了。

    没办法,现在四个步兵主力营的营长,一死一伤,也唯有他们俩能撑得起大局了。

    其他各方面,也只能是先缓一缓了,毕竟很多东西现在都不能确定,一切都在变,变,变!

    下一场仗,是否是要上战场,或者是去打一场如何残酷的仗,这还是一个巨大的问号呢。

    一切的一切,都让张天海十分真切地感受到了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已经是深深地融入了这个时代,也只能是跟着这个时代的大潮来随波逐流了,他既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有什么特别强大的东西,唯一有用的东西,还是脑子里边那些关于指挥作战和特种作战的理论知识。

    理论上来说,以他对枪械的熟悉程度来说,只要有足够的条件,就能画出AK-47、81式步枪,甚至是95式突击步枪、88式狙击步枪的图纸。

    可是,在这个物资极其匮乏的时代,在这个饱受战争袭扰的贫困国度,有那么多好东西来给他去“设计”、制造这些东西吗?

    就连这个时候德军,MP40冲锋枪才开始进行普及,更别说是积贫积弱的中国了。

    许多东西,并不是每个时代、每个时期都适用的——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张天海他必须要顺应这个时代的潮流与这个时代的规则来玩儿,否则,要付出巨大代价的,将是他自己以及他麾下的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所部!

    ……

    在张天海还在为部队的编组以及下一场仗作规划的时候,国军内部,一场关于追究丢失兰封之责任的风暴开始展开。

    不错,国军军令部作战厅已经开始规划如何反攻兰封,以达到歼灭该部日军部队以及阻拦日军大队沿着陇海路进攻开封、郑州的军事目的。

    但也别忘了,军令部也不止作战厅(即第一厅),它还有第二厅和第三厅呢!

    这些厅内的部门分工可是十分明确的——有的是负责刺探敌情,有的是负责国军内部事务,以及是搞清楚有哪些部队的军事主官有投日之意向等等。

    然而,国民军事委员会军令部第二厅(负责国军内外情报方面事宜,尤其对敌方面)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兰封失守的原因了。

    与此同时,本已经是非常震怒的国民军事委员会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在接到蒋介石的指示之后,下令调查兰封失守之原因了。

    只是令到张天海所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失守兰封的矛头直接指向了他,还有率部撤出兰封的龙慕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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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要等到两点前才能更新了,待老夫捋一下思路,以及是如何写好的接下来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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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点



    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关于严查、彻查兰封失守之原因的作战命令很快便是下达了。

    整个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都蒙上一层十分沉重的阴影。

    ……

    郑州,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一楼一处最角落的暗室之中。

    这里是这栋办公楼里边最阴暗潮湿的办公室,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愿意去靠近它和接近它的。

    除了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比较阴暗潮湿之外,让人更不愿意接近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因为这里是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所下辖的特别事务科。

    说白了,就是管特务的,负责对内事务的。

    就这些以上战场杀敌为荣的军官,自然是不太看得起这些靠着给自己人找茬来获得饭碗的人的,还有就是工作性质的原因。

    就举个例子来说吧,就比如官场上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和JW的人打交道的,而愿意和组织B的人打交道,毕竟的话,和JW的人太近了,哪天他吃饱没事儿干查查你的底子,可能就出事儿了;而和组织B的人走得近的话,要是混得好了,哪天可能就给你的前途带上一些好事儿了。

    无论从古至今,大概都是如此的。

    好了,书归正传。

    特别事务科的办公室并不大,大概只有个三四十平方而已,而且还是坐了四个人:一个科长,两个副科长,再加上一个副官。

    四个人,也就是四张办公桌了,关键是,他们还配有一个如麻将桌般大小的会议桌。

    嗯,四个人,刚好够一桌的那种……

    只见此时这里的气氛很凝重,电灯的灯光映照在这四个人的那张阴沉的脸上,他们都身穿着军装,或许是因为从事事务不同的原因,他们的帽子都压得很低,几乎都看不见他们的表情。

    “诸位,今天,程长官已经下了死命令了,务必要在两天之内,把兰封失守的问题查清楚,还要处理相关人等。诸位,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其中一位军官开口说道,只见他长着一张典型的国字脸,有着一勾十分明显的鹰钩鼻,他的胡子都有些拉碴了。

    可是一看他的军衔,赫然是少将军衔!

    “长官。卑职认为,两天之内,查清楚事情,恐怕有些难度,从这里到开封,已经需要将近大半天的路程了。关键是看这一次怎么配合了。”坐在少将旁边的那名身形略微消瘦的军官开口说道,和对面的那名军官的军衔一样,他也是上校军衔!

    很显然,这名军官和坐在对面的那名军官一样,是特别事务科的副科长!

    而那名少将,毫无疑问,绝对是特别事务科的正科长!

    在身形略微消瘦的副科长发表意见之后,另外一名身材相对壮硕的副科长也开始发表意见了,只见他清了清喉咙,开始说道:“咳咳,长官,卑职也赞成罗副科长的意见,这一次的调查,时间紧,任务重。我们必须要尽快展开调查工作,另外的话,我们除了要派人去开封之外,还要第一兵团方面作出一定的配合。”

    而坐在科长正对面的副官则是没有说话,只是在拿笔记录着他们几个长官之间的对话,他的军衔同样也不低的——少校军衔!

    就在少将想要发表结论的时候,罗副科长继续开口说道:“郑长官,卑职认为,去到开封之后,必须要将两位涉及其中的军事长官控制,同时,还要迅速查清楚案件,否则很容易发生激起兵变一类的情况。”

    “针对你提出的这个意见,我认为是十分好的。具体如何执行方面,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特别是这个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的团长张天海,这个人在前线立下过不少的战功,表现十分优异,可不能寒了英雄的心呐。”郑科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还没等众人说话,郑科长又接着说道:“还有就是这个第八十八师的师长龙慕韩,也是根正苗红的黄埔第一期学生,也要注重方式方法呐……”

    “郑长官,卑职认为,此言差矣。此次是委员长震怒之下下达的调查命令,如若我们不能迅速给出上级长官一个合理的答复,降职了,倒还是小事儿。”梁副科长开口提醒道,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可是任谁都能知道他的下半句话到底是什么。

    比降职更严重的事情是什么?除了脑袋搬家,怕是没有其他选项了。

    梁副科长此言一出之后,现场又是一片寒冷。

    但现在特别事务科所要面临的现状是——这一件事,必须要以最快时间给出答案,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果都行,哪怕是得罪了那两个军事主官也在所不惜!

    郑科长的眼睛在看着桌面,良久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罗副科长和梁副科长都已经发表该类意见了,我就进行综合一下吧!由罗副科长以及曹副官,带领我们一个行动队,组成一个调查组,立马前往开封办理案件。我和梁副科长负责留守科内,负责具体指挥与程长官的对接等工作!”特别事务科科长郑朝汉手掌一拍桌面,具体工作事项已然分配完毕。

    “是!长官!!”其余三人立马是起立敬礼。

    很快,罗副科长便是带着曹副官点齐了一个行动队的人员,便开始前往开封了,效率之高,是极其罕见的。

    至于这个行动队的规模,自然是连级的规模了,算不上大,同样也是算不上小的。

    一辆军用越野吉普,再加上四辆军用卡车,立马便从郑州出发了。

    滚滚红尘,一骑绝尘!

    ……

    这一幕,对于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张天海自然是无从得知的。

    他正和刘侯铭交代着一些事情呢。

    还是那片草地。

    此时的雨早已停歇,甚至是有些晴天的兆头了。

    “刘侯铭,我趁我现在还记着事儿,所以我跟你提前知会一声吧,下一场反攻作战,你们特务连将会是重头戏。”张天海压低了声音跟旁边的刘侯铭说道。

    “嗯?为啥?卑职不是很明白团座的意思,还请团座明示呐……”刘侯铭挠了挠脑袋。

    只见张天海略微思考了一下,叼着他嘴里的那根狗尾巴草,说道:“下一场仗,咱们团的主力部队,基本已经处于是打残打光的状态了,要是让咱们团上,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张天海的思路十分清晰且冷静,他的这句话倒是句大实话,直一团现在的主力部队,也就剩下那么点儿人了,靠着骑兵营、炮兵营、工兵连、小炮连、迫击炮这些支援性部队上?怎么可能!

    于是乎,刘侯铭的特务连作为全团战力最强、同时也是编制最大的连级部队,当然是当仁不让地成为了下一次作战的主力了。

    还没等刘侯铭反应过来,张天海就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当时让你们警卫的那段城墙么?”

    刘侯铭想了一下,回答了一句:“记得,可是卑职不知道那一段城墙究竟是做了什么手脚,反正应该就不是什么简单事儿吧……”

    只见张天海笑了笑,说道:“你小子还不算笨,还知道那是做了手脚的,行吧!我现在告诉你吧,那里埋了许多炸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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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明天的精力还允许的话,依旧三更还清之前的欠更啊……

    全本



    “炸药?您是说,让我们连去执行炸城墙的任务?”刘侯铭不笨,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了。

    张天海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道:“对,但具体执行要看反攻时机。反正是在反攻前,咱们能把兰封城墙炸垮便是了。”

    “是,团座!保证完成任务!”刘侯铭急忙保证道,生怕是团长不相信他的能力。

    “行了,别人不清楚你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晓得么?”张天海笑了笑,笑容之中却没有太多的轻松。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天海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兰封会战的这事儿绝对没有那么容易结束的。

    若是让张天海去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他又是说不出的。

    总之,就是一种奇怪的预感。

    ……

    就在张天海还在感叹着的时候,第八十八师师长龙慕韩此时已经被押进开封了。

    不错,就是押进去的。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宋希濂还亲自调动了军部直属团的精锐进行护送。

    咳咳咳,其实军部直属团的精锐战斗力并不强——因为第七十一军的军部直属团也才是刚成立不久,关于骨干方面,还是以第八十七师以及第八十八师调过来的这一批老兵为主。

    也就是说,宋希濂调动的这一批军部直属团的精锐,大多是从第八十七师与第八十八师抽调过去的那批老兵为主。

    “下车吧!龙师长!”宋希濂冷冷地看着坐在一旁,却是早已经上了手铐的龙慕韩。

    “宋荫国,宋大军长,今日之赐。龙某记着了,山水有相逢,风水可是会轮流转的。”龙慕韩也冷笑着看着宋希濂,不过他下车的步伐也没慢着,大步留下地就走下了这军用越野车了。

    宋希濂瞟了一眼像是一只可怜虫般可怜的龙慕韩,然后对旁边的官兵们说道:“你们给我看好了龙长官,没有我的命令之前,谁也不许放他走!违者,一律军法从事!”

    “是!军座!”众人应声道。

    宋希濂在交代完这一事项之后,便是大步流星地走向了里边的兵团司令部。

    兵团司令部一如既往地庄严肃穆,卫兵也在十分严肃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宋希濂望了一眼眼前这些还算熟悉的建筑,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是走进去了……

    ……

    “报告薛长官!第七十一军军长宋希濂中将求见!”一名副官走到薛岳薛长官的长官办公室门口报告道。

    听闻这句话之后,薛岳才从案牍上把头抬了起来,看了一眼门口的那名副官,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开口问道:“宋希濂?他来干什么?来认罚吗?”

    在薛岳看来,这兰封无论算是在张天海的手里丢的,还是在龙慕韩的手里边丢的,宋希濂作为军一级的最高指挥官,都是有责任在身的。

    “报告长官,看样子是的,因为他来的时候,还把第八十八师龙慕韩带来了。”副官如实报告道。

    薛岳略作思考,说了一句:“让他进来吧!”

    “是!长官!”副官应了一声,然后去把宋希濂带进来了。

    宋希濂在走进门之后,副官也很知趣,顺手把房门带上了。

    “说吧,这一次兰封失守,你能给我一个怎样合理的解释?”薛岳直接是坐在椅子上问的,连起身问好的意思都欠奉。

    “报告长官,兰封之失,卑职有一定的领导责任,但卑职认为,兰封失守之主要原因应为龙慕韩擅自率兵弃守兰封,而且卑职也曾经多次发急电让其回援兰封,但均没有得到回应,甚至其还率领部队加速后退,才导致兰封之丢失。”宋希濂十分严肃地说道,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若是只听你的一面之词,恐怕于调查事实真相并无太大实际意义吧?”薛岳沉声说道,这一次兰封县城的丢失,他的肩上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其他战区,甚至是全国人民都在关注着这场徐州会战后期的延续战斗,可是在第一战区尤其是在他薛岳第一兵团的麾下,竟然打了一个如此大的败仗,这不能不说是一次十分耻辱的事情。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第一兵团的部队基本上都是中央军!

    将近十万大军的中央军竟然挡不住一个小小的酒井支队?可别忘了酒井支队才多少人,他们才两万多人呐……

    听到这句话之后,宋希濂也知道,薛长官并不是太相信他的这张嘴,于是他只能是说一句:“任凭长官去查,但凡卑职有一丝冤枉龙师长之过错,请薛长官上书军事委员会,将卑职革职!”

    “行吧!既然这样,我就暂时相信你的话吧!有什么事情等调查组来了再说。”薛岳沉声说道,“还有,另外一个当事人张天海呢,你怎么没把他也带过来?”

    宋希濂自然是知道张天海是被莫名其妙地带进去的,所以他也没想着把张天海也带过来。

    “报告长官,张天海此人在作战方面,堪称是天才。而且其在参加战斗以来,从未出现过战场后撤之行为。所以卑职认为,只是应该与张天海毫无关系才对。”宋希濂信誓旦旦地说道。

    “只是你与我说没有用,你得让调查组的成员们相信!而且张玉麟是你的旧部,是你一手带出来的黄埔系军官,换做是别人说这句话,那也还说得过去,但唯独是你不行。”薛岳正色道。

    还没等宋希濂说话,薛岳便站了起来,走到前者的前面,说道:“你宋希濂是属于那等重感情之人,若是你开不了这个口,下不了这个命令,这个命令就由我亲自下吧!”

    宋希濂钢牙紧咬,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决定:“张玉麟既然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无论他是清白的还是主要责任,我都要亲自把他抓来见您!下午之前,我必然会将他带到司令部来见您!”

    “那我等你的消息!”薛岳沉声说道。

    ……

    走出薛岳的司令长官办公室的时候,宋希濂的表情都是有些呆滞的,他也从来未曾想过,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张天海是他宋希濂的心腹爱将,若非有他宋希濂的大力提拔,张天海未必有今日之成就。

    无论从私人感情,还是从公事的角度来看,宋希濂都不希望张天海会因此倒在这种无谓的斗争中来。

    但不管怎么样,薛长官的命令还是得执行的,宋熙年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带着李副官等一行人来将龙慕韩先行关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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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请大家耐心稍等一下吧,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

    全本



    躺在地上休息着的张天海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陷入到这一场意外中来。

    带到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军长宋希濂已经带着一群人站在他的身边了。

    见到宋希濂之后,张天海几乎是吓了一跳的,他从来没有想过睡一觉,居然能让堂堂一个大军长来登门拜访。

    咳咳,更为准确地说,是来到草地上拜访。

    张天海是直接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对着宋希濂行了一句军礼:“报告军座,卑职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长张天海向您报到!”

    也就在这时,张天海才看清了宋希濂的脸色,看上去也并不是那么好。

    “军座,您这是怎么了?”张天海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宋希濂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借一步说话吧!”

    “是,军座!”张天海应了一声,随后跟着宋希濂的步伐走到一边去了。

    风儿在轻轻的吹着,吹动了两人脸上的细小汗毛,一股压抑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展开了。

    “张玉麟,你小子这一次有麻烦了。”这是走到旁边之后,宋希濂对张天海说的第一句话。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张天海的心顿时微微一沉:果然,自己那不靠谱的预感是对的啊……

    “可否请军座明示,卑职想知道,卑职究竟所犯何事?”张天海心里猜到归猜到,但是该问清楚的东西也还是得问清楚的,至少他得知道,在这一件事情上,宋希濂的态度究竟是什么。

    宋希濂是张天海的直系上级长官,他若想保住张天海,许多事情都将变得是简单了许多,可若是他态度暧昧的话,估计张天海直一团的这个团长也打不久了。

    “我且问你,为什么在三义寨留下一个营的官兵这个事情,不向我进行报告!?”宋希濂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可是以质问的语气提问的,同时也包含了许多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其中。

    听到宋希濂的这句话,张天海还能不明白宋希濂在这件事的态度么?

    原来,宋希濂是真的一直将他当作是亲信来看待的,张天海想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大实话:“其实就是怕您不同意我这个如此冒险的计划。”

    “呵!就因为害怕,我不同意你就做了一个这么大胆的决定?!”宋希濂差点被气笑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擅自行动,你是担了多么大的风险!?”

    听到宋希濂的怒斥,张天海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是感觉到有一丝温暖的成分在里面——最起码还有一个能够愿意理解自己,相信自己的长官。

    一缕微笑,便是轻轻地攀上了张天海的脸颊,他说道:“军座,一人做事一人当,即便是这次我闯下了天大的祸,那也便由我去承担便是了,再说了,卑职认为,卑职这一次没有做错!”

    听到张天海如此斩钉截铁的话,宋希濂微微愣了一下,甚至认为是自己可能听错了。

    看到宋希濂宋大军长脸上有些呆滞的表情,张天海还能不知道他在想的是什么吗?

    于是,张天海解释了一句:“军座,无论是什么结果,卑职都能泰然处之,更何况卑职所部这一次的行动,主观上还是想保住兰封,就凭这一点,哪怕是我的防守部队,现在已经死光了,我也不怕。”

    说着张天海的拳头,便是轻轻握紧了,这一次他无论如何是不能退缩的,这不光光是关乎着他自己本身的名誉,更为重要的是牺牲在兰封县城的那六百多三营官兵——他们用生命去捍卫这个军事要地,若是只换来了一个白死的结果,张天海他如何对得起这些为他出生入死的人呢?

    宋希濂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说:“既然如此,那你便想好了如何应对。走吧,那你现在就和我去一趟开封,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嗯。”张天海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是他那握紧的拳头却从来都没有松开过。

    牺牲了那么多部队,牺牲了那么多弟兄的性命,最后却换来如此的结果,这是令他所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卑职还有一些军务需要交代清楚,如果军座不放心卑职,那就请军座陪卑职走一趟吧!”临上车前,张天海对着宋希濂说了一句。

    “行吧,可以。但我便陪你走一趟,我倒想看看,你小子最近都在搞什么。”宋希濂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开出一个条件。

    “悉听尊便吧,卑职一切都听您的指示。”张天海轻轻说了一句,在他看来,就凭宋希濂能说出刚才的那一番话,他就不是外人,而且还有许多行动还是要军部配合的不是么?

    回到了团部之后,张天海便直接走向了郭其亮。

    直一团的团部是用一个绿色的小帐篷搭建起来的,加上四周是一片绿草茵茵,日本人的飞机要轻易发现这里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此时的郭其亮正在睡觉呢,毕竟连续的大战打下来没有哪个是不疲惫的。

    “老郭,老郭,你醒醒!!”张天海直接开始摇着郭其亮。

    “干啥啊?老张……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你这一天天的咋都那么精神呢……”郭其亮睁开了睡眼惺忪的双眼说道,直到他看见了张天海身后的宋希濂,他才立马是立正敬礼道:“长官好!!”

    郭其亮和张天海是黄埔时同期同学,是同在第二一六团出身,哪能不认识宋希濂这号人物的。

    宋希濂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颔首点了点头。

    “老郭,现在咱们的部队也只能交给你了。你得帮我好好的带好了这支部队,两个月后,我若是见不到我的部队还是如此嗷嗷叫的模样的话,老子便唯你是问!”张天海直接以十分严肃的口吻对郭其亮说道,言语之中的言外之意已是十分明显。

    “是……是!”郭其亮几乎是哆哆嗦嗦地应完了这一句,到最后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什么情况?半年?难道军座要调你去别的部队了么?”

    “没什么,只是遇上了点麻烦事儿,等着吧!如果解决得快的话,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若是其他情况,那就是有些不好说的了。”当天海笑了笑道,“对了,之前制定的计划,如无意外便可如期进行了。关于这件事,我已经亲自交代刘侯铭了,剩下来的事情便辛苦你帮我解决了。”张天海笑了笑道。

    郭其亮也不是那种蠢人,他一眼便是看破了目前的形势了——现在连军座都来了,这件事绝不可能那么容易了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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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量争取就多写一点吧,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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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没问题。你便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在,直一团不会有任何变动。”郭其亮十分认真地对张天海说道。

    “行,那直一团,我就暂时交给你了。”张天海十分认真地说道,说完了这句话,他便是满脸潇洒地走上了前往开封的军车。

    尽管前方有无数的艰难险阻,但对于张天海来说,既然已经走出那一步了,无论如何,那也要潇洒地走完去。

    张天海不相信,以他的能力与人缘,当真已经沦落到那等连要死也没有人帮说一句好话的那种人了么?

    总之,若是这一次也退缩了,那他也就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张玉麟了。

    再者说了,无论哪一方面看,该枪毙的只有龙慕韩——桂永清是西路军总指挥,他命令龙慕韩驻守兰封是有说法的,可是前者就不同了,他是违抗桂永清与宋希濂的这两个长官的双重命令退出的战场!

    从来也只有枪毙逃兵的,没有说是枪毙功臣的说法——咳咳,除非是功高盖主……

    看着张天海潇洒前往的背影,宋希濂的表情可是十分凝重——这一次,张玉麟这小子要面临的敌人,不是外部的,而是内部的敌人,而且这股敌人定然不是一般强大的。

    看不见的刀子,往往才是最扎人的。

    宋希濂觉得自己有必要要为国军留住一员抗日的人才。

    想着,宋希濂的拳头便是轻轻地握了起来。

    “李副官,过来一下。”宋希濂叫住了自己身边的副官。

    “敢问军座有何吩咐?”李副官走到宋希濂的旁边问了一句。

    “我让你执行一个命令,这个命令,只能是你知我知。明白了吗?”宋希濂正色道。

    “明白了,军座!”李副官应了一声。

    随后,宋希濂便对李副官挥了挥手,示意他靠近一些,待到后者靠近一些了,他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现在立马回军部,发一份电报去武汉……”

    或许是因为不太放心,所以宋希濂又是交代了一大堆东西之后才离开。

    ……

    “张玉麟,你小子跟我交个底儿,这一次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多大的祸了?”宋希濂问了一句坐在旁边的张天海。

    直到这时候,张天海的表情才是微微放松了一些,他苦笑了一下,说道:“知道,我的对手有可能是黄埔第一期的龙慕韩。若论到势力,我当是远不如他的。”

    “算你小子还有点儿眼力见儿,的确,你这次的压力很大,心里面有些委屈,我也是能够理解的。这次你们部队损失很大,可是你却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反而是惹出了一大堆祸患。我若是你,我也觉得委屈。”宋希濂说了一句。

    “军座,您就别安慰我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道理,卑职还是懂的。”张天海苦笑着说道,同时,他自己的心里边也涌现出了一个想法——这难道就是想要改变历史而发生的反弹效果么?

    历史车轮的惯性真的已经强大到如此程度了吗?任何想要改变历史的人,都会被这一阵强大的惯性而碾成芈粉?

    无数个疑问从张天海的心里边涌起、闪过,可是却没有得到一个最为正确的答案。

    想着,张天海便是深呼吸的一口气。

    “你小子倒是看得开,这龙慕韩和原来的第七十一军军长王敬久相熟,他们在军校的时候便已经是关系极好的同学了。王敬久王军长的实力如何,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你这可是要对抗小半个黄埔第一期的老学长呐……”宋希濂像是闲聊一般地道出了张天海可能要面对的困境。

    听到这句话之后,张天海的心都已经微微地沉下去了:小半个黄埔第一期学长,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可别忘了,这些黄埔第一期的学长里边,混得最差的也是个少将旅长,混得好的早已经当上军长了!可想而知,他要面对一个如何强大的阵容。

    “若真是如此,卑职也是毫无办法的。卑职首先在此先谢过军座的栽培之恩了。”张天海笑了笑道,无论怎么看,那笑容中都是充满了苦涩的。

    “你小子就放心吧!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善茬。当真以为教育长不会帮一帮你?当真以为李长官他们连一句话也不会为你说吗?可别忘了,王敬久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调离第七十一军的。”宋希濂笑了笑道,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黄埔系第一期的军官,也并不是能够一手遮天的,王敬久便是最好的例子了。

    王敬久只不过是和保定系元老级人物祝绍周发生了一场冲突而已,然后就被调离第七十一军这种嫡系王牌部队了。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黄埔第一期学生的力量远远还没有达到那种可怕的程度,相比于保定系他们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张天海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宋希濂这是在点醒他——宋希濂既不希望他倒在这场内斗之中,但又不希望他对此掉以轻心。

    骄兵必败这个道理,从古至今都是通用的。

    当明白了宋希濂之后,张天海朝着前者投了一记感激的眼神。

    ……

    在宋希濂等人带着在向开封进发的时候,由战区长官部两名特别事务科军官组成的调查组也在赶赴开封的路上。

    “梁科长,卑职有一事不明,还希望梁科长能指点一二。”旁边的曹副官问了一句身型略微消瘦的梁副科长。

    “但说无妨罢,若是我知道的,告诉告诉你,也是无妨的。你不是外人。”梁副科长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战区司令长官部只派咱们两个调查员去就行了,若是平时的话,像审这种大案必然是要带上许多军官的。”曹副官皱着眉头问了一句,按道理来说,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蒋委员长,绝对算得上是个大案,可是办起这种大案的排场又是和其他时候不太一样,这就是他的疑惑所在了。

    只见梁副科长笑了笑,说道:“像这种大案呀,我估摸着已经上升到可以跟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韩复渠逃跑的高度了。”

    这本是毫无关联的两句话,可经过曹副官的稍加分析之后,他就明白了梁副科长的意思了。

    “您的意思是说,咱们这一次去只是走个过场?”曹副官问了一句。

    “你还不算笨吧!”梁副科长说道,“像这种大案早已经惊动中央了,要查这事的真相,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关键是上边的人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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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必要太过深入了。

    毕竟这俩人也是官场的老油条了——有时候某些事物的真相并不重要,而是这东西能带来怎样的改变,说白了,就是为政治而服务的。

    在这两位调查组的官员看来也是如此——兰封失守,必须要有个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可以是龙慕韩,可以是张天海,也可以是桂永清。

    只不过是,桂永清成为替罪羊的可能性不太大罢了。

    在来的路上,两位调查组的成员便针对手里边有的情报进行了梳理了。

    至于他们二人手里边所拥有的情报,只不过是主要有两个——第一,是桂永清曾经向龙慕韩下过命令,让第八十八师部队接管兰封县城,并守卫兰封县城;第二,是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一个营的部队在死守兰封的时候,全营殉城。

    打从心里边来说,无论是梁副科长还是曹副官都不希望兰封的真相埋没,但他们只是两个小小的调查员,一切真相都得为政治而服务,在大势面前,他们也无能为力。

    对于,梁、曹二人来说,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了。

    至于剩下来的事情,也只能是交给老天了,毕竟的话,这些事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

    三个小时后,一辆越野吉普车一马当先,开进了开封城南门,而吉普车的后边,还跟着好几辆的军用卡车。

    只见那些卡车上的士兵都是杀气腾腾的,与其他部队的官兵都有着明显的区别。

    可别忘了,这些部队可都是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精锐,而且部分还是从宪兵部队抽过来的。

    别的部队或许不敢对自己人动手,可是他们确实敢的——因为他们有这个职权!

    “长官,请出示证件!”在兵团司令部门口,哨兵直接拦停了调查组的车辆。

    曹副官看了一眼车外,然后下了车,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我们是战区司令长官部调查组的,请你立即放行!”

    哨兵接过了军官证,然后递给了执勤的连长。

    连长在看到曹副官的军官证后,立马十分严肃地敬了一个军礼:“长官好!”

    在敬完军礼之后,那名连长直接对哨兵说道:“这是战区司令长官部来的长官,马上放行!”

    看见连长的动作之后,曹副官才是微微点了点头,对于他们这些在惯司令长官部这等上级部门的长官来说,有些时候,是必须要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的,负责就容易造成了一种软弱可欺的现象。

    可也别忘了,这个时代是乱世,不是其他时代!

    ……

    进了第一兵团的司令长官部驻地后,早就有副官在此等候了,饭菜、茶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或许是出于有重要任务尚未完成的原因,这两位长官也没有喝酒,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点东西之后便干活去了。

    至于主要当事人的张天海和龙慕韩自然是被关在不同的羁押室了。

    对,不错。就是羁押室!

    ……

    张天海已经很久没有试过这种感觉了,这种被关押的感觉。

    四周都是一片寂静与黑暗,他抬眼望了一遍四周,却发现四周都是一片黑漆漆的,只有一束光亮是从小窗户外照射进来的,一点也不明亮。

    也许是周围安静的环境,使得张天海的心情反而是安静下来许多了。

    “难道像我这种,就是传说中的贱皮子吗?或许被关押起来了,才会感觉到心里边莫名的放松。”张天海自嘲地笑着。

    确实,相比于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他觉得自己的这一刻才是真正地度假了……

    而且是什么也不用想的那种,毕竟想的话,也没有作用了——这一刻不仅是失去了人身自由,更是失去了指挥权。

    也唯有坐在这里,张天海才有了一丝宁静,他开始反思自己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的一幕幕。

    往事的云烟如放置电影般地从他的脑子里边掠过,张天海的表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因为他在想着,自己就做过了什么,也错过了什么。

    ……

    就在张天海在不断地反思自己的时候,身处武汉这边的郑曼,却是接到了一份关于开封前线的消息。

    “滴滴滴……”

    “滴滴滴……”

    作为一名接受过专业的情报训练的情报人员,郑曼自然是自己有着自己的电台的,虽然不是很大的官儿,但是就是有。

    “兰封……前线在……战斗失利,相关指挥作战人员……被关押,两人分别是第八十八师师长龙慕韩,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长张天海……”郑曼地熟练地边听着电波,边写写画画着,可是当她写到后面的时候,整个人都不禁微微一愣。

    张玉麟这家伙居然被抓了?怎么可能?他这人这么聪明鸡贼,怎么会被人抓了把柄?

    郑曼的脑子里边闪现过无数个问题,但始终没有一个是关于张天海是被小鬼子算计了,才进去了的。

    郑曼思来想去,总觉得是有人陷害张玉麟——因为在她看来,以张天海这人的能力,除了自己人之外,敌人是无法把他打倒的!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郑曼决定了:要回娘家住几天。

    同时,郑曼又发了几份密电出去,但无一不是关注在开封展开的这一场调查的。

    没有人知道,这一场调查的背后,已经开始逐渐地暗流涌动了。

    一场风波,正在酝酿而成!

    ……

    同一天下午,远在江苏的第三十七军团的军团长兼第二十五军军长的王敬久也接到了关于要展开兰封失守之调查的消息。

    相比于担任第七十一军军长时的年少轻狂与锐气,王敬久经过了与洛阳警备司令长官祝绍周的那一场冲突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是成熟了许多。

    毕竟通过这一场冲突之后,王敬久才明白——拥有黄埔第一期的身份,再加上是嫡系王牌中的王牌的这个身份,也仍是不能够横行霸道的。

    保定系之强大,几乎是出乎王敬久的想象——这个派系的强大,几乎是让他就此一蹶不振了。

    若非是顾祝同顾长官的一再求情,否则他也不可能调到第三战区来的,没有来到第三战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就任军团长兼军长的位置的!

    所以说,王敬久对于顾祝同顾长官的知遇之恩,还是相当感动的。

    在接到这一份来自第一战区的战报之后,王敬久也没有第一时间表态,他只是轻轻地皱起了眉头,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插手。

    关键是这背后,到底藏着多少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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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不插上一手,好像又说不过去——这龙慕韩在军校的时候,与他的关系便已经是极好的了,出来部队之后,他们的联系也没有中断过。

    若不是有王敬久帮忙的成分在其中,龙慕韩能那么容易当上第八十八师的师长?

    可别忘了,蒋校长在准备重建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的时候,就征求过他的意见了,询问在黄埔第一期的同学里边,谁可胜任第八十八师师长这个职务。

    王敬久是直接想也没想,就直接向蒋介石推荐龙慕韩此人了。

    可以说得上的是,龙慕韩在一定程度上,是王敬久他们这一派的人。

    许多人都知道,国军内部分为许多派系,其中中央军军中是当以黄埔系为主的,而这黄埔系当中也并非是铁板一块的。

    就看后期的汤恩伯第十三军派系,胡宗南的第一军派系以及陈诚第十八军的土木系派系便可得知了。

    而此时这些派系依旧是存在的,只是此刻还没有后世来的那般强大。

    王敬久作为国民警卫军一系当仁不让的“老大”,当然是有不少人围在他身边的了。

    为何会说王敬久是国民警卫军一系的“老大”呢?原因就在于王敬久原先所在的第八十七师是国民警卫军分出来的三个德械师里边实力最为雄厚的一个师,也唯有第八十七师是三旅六团制,其他的两个旅也才是两旅四团制,实力上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了。

    而现在呢?南京保卫战之后,第八十八师师长孙元良被撸了军职,第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的军职也调到荣誉第一师去了。

    在宋希濂当师长的时候,他王敬久已经是军长了,按照资历上来排的话,宋希濂的资历自然是比不上王敬久的。

    所以在宋希濂在调任荣誉第一师师长期间,第七十一军一系就基本上是唯他王敬久的马首是瞻了。

    若不是王敬久喝醉酒,闹出的这事儿,第七十一军军长的职务根本就是没宋希濂啥事儿。

    按道理来说,同一派系的人出事儿了,王敬久理论上是要帮一把的,毕竟龙慕韩也说得上是他的“自己人”了。

    只是王敬久也在权衡着得失——兰封失守,这必然会是一滩浑水的,连蒋委员长都惊动了,能是小事儿?

    关键是,这可是全国都在看着兰封这一仗啊……

    兰封这一仗的主力军可都是中央军,其他被中央军看作是杂牌军部队的地方军,可都是作为辅助军事力量一般地在打。

    兰封之失守,还是在第二十七军、第七十一军、第七十四军这些王牌部队手里边丢的!

    这一仗之后,黄杰所率领的第二十七军之一部,连同第八军之全部、第九十四军之全部还把砀山给丢了。

    这不能不说,这是在一直自诩为“王牌正统”的中央军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可是块烫手山芋啊……”王敬久不仅是长长地叹了一声,各系大佬都在观望,这龙慕韩到底能不能帮一把?

    若是帮一把龙慕韩了,事后证明确实是龙慕韩的锅的话,会不会在他王敬久的身上贴上一个龙慕韩的标签。

    如果是这样,那就得不偿失了。

    龙慕韩若是弃守兰封,他伸手去掺和一下,难免会被校长盯上——毕竟戴笠的军统,那也不是吃干饭的。

    这一下,可是把王敬久给难住了——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毕竟说的话,在七十一军内部,谁不知道龙慕韩龙师长是他王敬久王军长的人?这要是一点表示也没有,这黄埔系内部,会如何看待他王敬久?

    一想到这个问题呐……王敬久的脑仁就有些隐隐作痛了。

    良久之后,王敬久还是叫了一声站在门口等待的副官:“霍副官,替我办一件私事吧!”

    “是!军座!”霍副官走到王敬久的跟前立正敬礼道,他可是在王敬久调来第二十五军之后被提拔起来的,所以对于王敬久王军团长,他还是相当敬重的。

    毕竟知遇之恩,那可是很重要的,在王敬久王军团长来之前,霍连亦只不是师部里边的一个小参谋。

    是王敬久在巡查部队时,一眼就相中了这小子,所以才有了他霍连亦如此威风的今天。

    在长官身边当副官的嘛,很多时候可都是代替长官行使职权的,从很多小细节方面便可以体现出来了。

    “这件事情吧,比较私密,也比较重要,我希望你能够严守秘密,不要说出去,最好是能替我找到一个靠谱的人搞定这事儿。”王敬久正色道。

    “是!军座!”霍连亦霍副官应了一声道。

    王敬久示意让霍副官靠近一点之后,然后轻声说道:“听着,以我的名义,发一份电报给……”

    ……

    张天海这一阵思考,可是整整思考了两个小时,总的来说,还是感益良多的。

    毕竟说的话,张天海还是一个比较善于思考于反思的人的。

    可就当张天海想着想着,就感觉到一阵困顿,想要睡觉的时候,羁押室的铁门打开了……

    “哐当!”

    铁门敲砸时发出的声音可是不小的,毕竟的话,这里也并不是木门这玩意儿。

    羁押室,羁押室,顾名思义,不就是要关那些被羁押的人么?

    什么人是需要羁押的?当然是犯了错误的人了。

    关押犯了错误的人,必然是要关紧了。而且关键是,这些犯了错的人,还是都是手里沾着鲜血的军人!

    这一阵铁门响起之后,张天海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张天海虽然是被关进了羁押室,但是卫兵只是按照规定把他的枪械缴了,却没有给他上手铐。

    对待战斗英雄,这些卫兵显然是没有做得太过。

    只见门口走进来两个军官——一个身高挺高,但是看起来有些消瘦;另一个看起来是挺年轻的,但也是满脸杀气。

    隔着黑暗,张天海没有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他们的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杀气。

    “第三战区直属第一团团长张天海?对吧?”门外那名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军官开口问道。

    “对。我就是张天海。”张天海应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表情之中没有一丝害怕。

    不错,来人正是战区司令长官部的那两个调查组的成员——梁副科长和曹副官。

    看见张天海的这副模样之后,曹副官与梁副科长都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关于张天海和龙慕韩的资料,他们两个都已经查阅过了。

    关于张天海的战绩方面,他们俩还是比较佩服的,这家伙的战绩就如妖孽一般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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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我能写多少就写多少吧,今晚尽量更新完成,不能完成就明天吧,身体扛不住啊……



    “行吧,张团长。你现在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曹副官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从他的脸上几乎是看不见一丝波澜的,搞特务的人,大抵上都是的吧。

    “行,那就走吧!”张天海拖着有些疲倦的躯体往前走,瞧着不是太情愿的样子。

    ……

    “哐当!”

    又一声铁门关闭的声音响起,张天海被这两个面无表情的军官带到了一个密闭的小房间里边。

    相比于方才的羁押房,这里则表现得更加密闭,只是在墙面上开了小小的几个口子用作是通风使用。

    密闭房里的光源,是一盏不算太亮的灯泡。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屋内的三人,至于其他人等,早就被叫到门外实行警戒了。

    相比于着装整齐的梁、曹二人,张天海看起来则更像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军帽没戴,连那一身军官服的上衣也没有扣上。

    也就在这时,张天海才看清了面前二人的军衔:一个上校,一个少校。

    “二位长官,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面对他们俩,张天海也没有摆出大团团长的架子,反而是将姿态放得更低了些。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这个道理,张天海还是十分清楚的。

    更何况,这个时代可没有录音笔这种东西,更别说摄像头了,从某个意义上来说,他们俩能决定张天海现在的境地。

    “张长官,你是作战部队的精英,带着部队也打了不少胜仗,所以说你也不用客气了。我姓梁,是战区司令长官部的一个副科长,他姓曹,是副官。”梁副科长率先开口说道,毕竟他和张天海的同等级别,都是上校军衔。

    “行吧,梁副科长,曹副官。”张天海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

    “张团长,现在大家的时间都比较紧迫,我也就不废话了。直说吧,这一次,你们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就是,你的部队,为什么出现在兰封?按道理来说,你们部队那个时候应该在杨固集才对。”梁副科长也不是啰嗦之人,直接便是单刀直入了。

    “那时候,我在兰封附近的三义寨,将我团的第三营留在了那里。因为觉得,以我们直一团的实力,三个步兵主力营,再加上一个骑兵营、炮兵营、团直属队,足以面对一切敌人了。”张天海的语气之中有着一股自傲,的确,以之前他们团的实力,确实有资本说出这一句话。

    “你们团的实力,我不怀疑,但是,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何要留一个营在三义寨?还有就是,你留这一个营的动机是什么?”梁副科长开口问着,而曹副官则在一旁拿着笔写写画画的,在记录着他们俩的对话内容。

    “动机呐,无非就是害怕兰封有失罢了。兰封县城,作为整个会战的正中心,我们这一仗,能不能打赢,关键得看兰封。所以,我就留了一个营在这里。”张天海的神色十分平静,将自己想好的说法是娓娓道来了。

    “哦?也就是说你之前就已经预见到会有可能出现这个结果了?”梁副科长眼睛微眯,那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几乎是想把张天海看穿。

    可惜了,张天海是一个修过心理学的人,该会的东西,他可一样都不少的。

    对,就是前世担任海军陆战队尖刀中队中队长的时候学习的——作为一名海军陆战队中的精英人物,会被派遣去执行各类任务,若是不幸被俘虏或是将敌人俘虏了,那么,学习过的心理学就有用了。

    “不能说预见吧!只能说是一种直觉,我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也有可能是我太过担心兰封会出事,所以就神经兮兮地把这个营放在这里了。”张天海十分淡定地说道,转而,他又苦笑了一声,说道:“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呐,我就不把这个营那里了。可怜我那六百多号弟兄呐,全营孤立无援,全营殉城……哈哈哈哈……”

    张天海在放声狂笑,可是笑着笑着,眼角便是流出了泪水。

    是的,他张玉麟是堂堂一个大团长,无论如何都是可以不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可是他过不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也许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六百多官兵的声名摆正过来。

    起码来说,这一个事情的前提就是,他张玉麟自己的身份要保住——如果最后认定是龙慕韩率部抗命逃离战场的话,那么他的第三营那牺牲的六百多号官兵就是壮士;如果最后认定了是因为他们作战失误而导致丢失兰封城,那么这六百多号官兵无论怎么看也是“死也是白死”的那种。

    若是后者的话,张天海认为,他那牺牲的六百多号人是不应该如此的,他们应该继续享受英雄的称号的。

    就算是他们已经牺牲了,但张天海还是想让世人记住,原来还有这么一支英雄的部队驻守过兰封,为了守住黄河大堤,他们甚至是全营殉城。

    看着张天海这一阵无奈狂笑,无论是梁副科长还是曹副官都不禁是为他感到可惜:这明明就是一个为国为民而战的英雄人物,可惜没有收到应有的待遇和尊重。

    “张团长,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请回归正题吧!把你前前后后所知道的东西,都说一遍吧!”梁副科长是感慨归感慨,但是目前的工作还是要做完的,否则不仅是于事无补,还是可能是拖后腿了。

    张天海点了点头,却也没说其他的了。

    “那就请你开始讲述吧……”梁副科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我的部队撤离兰封之前,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那就是兰封这个地方会出现问题,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张天海缓缓说道,开始将早已经组织好了的语言给说了出来。

    ……

    另一边,遥远的武汉。

    郑曼是一个率性的女人,属于那种敢作敢为的女人,说好了要回家,那就是立马要回家的。

    陪她一起回去郑家公馆的,是张天海的母亲余芷芸。

    “小曼,你家的院子,可是真大呐。”余芷芸笑了笑,却是没有太多的震惊。

    “妈,这几天您就先将就着住着吧,您在这儿住,可能会住得有些不大习惯,就将就几天吧!”郑曼脸上挂着微笑,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在想着什么,回来究竟是有什么事的。

    “行吧!妈也知道你想娘家了,回来住几天也是好的。”余芷芸十分温和地说道,她这人的脾气就这样,温和而知性。

    “嗯,就这样吧!”郑曼笑了笑。

    已经快是到晚饭时间了,郑伯渠郑老才忙完事务返回到家中。

    进到家中,郑伯渠才发现郑曼和余芷芸都已经到了。

    郑伯渠笑了笑,说道:“亲家母,你们都到了啊……等久了吧?”

    “没有没有,也才到一会儿罢了。倒是亲家公呐,一天天的,为了国事而忙碌,我等妇道人家,等一等又何妨?”余芷芸笑了笑,笑容中依旧是充满了知性和落落大方。

    晚饭没过多久就开始了,一家人就像平平常常一样吃饭,连郑曼的两个哥哥也回来了。

    吃饭期间倒是有说有笑一片祥和的,貌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直到晚饭结束以后,郑伯渠才将郑曼叫到了书房中来。

    “呀~”

    书房的房门一下就关严实了,郑伯渠郑老旧坐在他的书桌后面的椅子上,他那双充满了睿智的双眼正看着郑曼。

    “小曼,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儿?”郑伯渠扶了一下老花眼镜,随后问了一句。

    “还真是知女莫若父啊……女儿未曾提及,父亲便是已经猜到了。”郑曼这时才表现出她眉头的那股惆怅来。

    ……

    PS:这更是补昨晚的第三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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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从小性格倔强刚烈,且有主见,若不是你有事求我,估计不会回这个家这么快吧?”郑伯渠笑了笑道,却也没有太多高兴的意味在其中。

    “唉,真是瞒不过父亲呐……”郑曼幽幽一叹,然后坐在了郑伯渠的旁边,“父亲,其实是开封那边出事儿了。”

    “开封那边出事儿了?且说说情况罢!”郑伯渠眼睛微眯,里间透出了一阵骇人的光芒。

    能让自己女儿这个眼高于顶的人都回来了,除了是张玉麟之外,还能有其他人吗?

    “兰封一战,玉麟也被牵扯进其中了,现在那边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被抓进羁押室进行关押了。至于详细经过,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郑曼表情依然是镇定自若,或许像她这种女强人。

    “兰封之事,我今日也有关注到,连蒋委员长也惊动了,此事很大。十几万中央军挡不住区区两万日军,这可是在打蒋委员长的脸呐。兰封失守的这个事必须要给出一个说法的,只是看要怎么处理了。”郑伯渠满脸镇定地说道,像他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事早已经波动不了他的心绪了。

    看着父亲脸上的表情,郑曼突然有所顿悟,她问了一句:“父亲对于这个事情,是否已经了解得大概了?”

    “我郑伯渠在朝野之中的人脉虽然不算广,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差。关于张玉麟被关押的这点小事儿,我还是略有耳闻的。”郑伯渠笑了笑道。

    “那能否请父亲告知,这张玉麟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郑曼问了一句父亲。

    “犯事儿倒是没犯事儿。”郑伯渠轻轻地扶了一下眼镜,眼神之中充满了玩意儿:“这小子啊,啥都好,就是眼睛不够醒目,非得往这个坑子里面钻。现在可倒好啦……黄泥落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爹,那您说,张玉麟还有救么?”郑曼心急地问了一句,谁的丈夫谁心疼。

    “有是有救的,看张玉麟这小子够不够灵醒了,他若是不灵醒,连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不管怎么样,兰封是在他手里边丢的,龙慕韩若想活命,张玉麟必然是替死鬼。”郑伯渠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数十年的大风大浪,并不是白白经历的。

    “那女儿恳请父亲能够出手救张玉麟一命,女儿也不想令腹中孩儿一出生便是成为了孤儿。”说着,郑曼便是对着父亲跪了下去,眸中的泪水已是溢满了眼眶。

    在郑曼看来,再也没有比父亲更能出全力救的人了,而且也只有父亲才有这个能力救。

    郑曼也知道,自己军统什么的身份,在这一刻几乎都是没有用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行动小组长,根本就没有接近权力核心的机会。

    无权无势,大概也只有父亲能救了。

    看到自己那从小便是倔强且有主见的女儿头一次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向自己下跪,郑伯渠大概也清楚地知道了张玉麟在郑曼的心里边的份量到底是有多重。

    不过,郑伯渠转念一想,换个位置来看的话,就是张天海万一出事儿了,那郑曼就成了寡妇,而她那未出生的孩子,也将会成为遗腹子,将来这娘俩也终究会成为真正的孤儿寡母了。

    想到这儿,郑伯渠便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想着想着,郑伯渠终究是忍不住心软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曼,你起来罢!”

    “父亲若不答应,女儿,绝不起来。”郑曼的脸上透着一股决绝,连膝盖都跪红了也一声不吭,是她的那双手还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郑伯渠也知道自己这女儿的脾性,估计不答应的话,是真的会跪地不起了。

    于是乎,郑伯渠也只能妥协了:“行吧!爹答应你便是了,不过救人,不能莽救,只能是智救。”

    听到这话之后,郑曼才是轻轻地站了起来,眼角还有着残余的泪光。

    看着女儿现在的这般模样,郑伯渠是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句:“这性子倔得,跟你妈一模一样呐……”

    看着女儿脸上那颇有昔日爱妻的模样,郑伯渠心里边就是一阵难过——若是妻子不是因为难产,他郑伯渠又何故孤寡至今?

    有的爱情,是需要用一辈子来考验的。

    ……

    PS:骗点全勤。剩下的,十五分钟后搞完吧!

    今晚就一更先吧,失恋了。心情很低落,请大家见谅吧……

    “犯事儿倒是没犯事儿。”郑伯渠轻轻地扶了一下眼镜,眼神之中充满了玩意儿:“这小子啊,啥都好,就是眼睛不够醒目,非得往这个坑子里面钻。现在可倒好啦……黄泥落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

    “爹,那您说,张玉麟还有救么?”郑曼心急地问了一句,谁的丈夫谁心疼。

    “有是有救的,看张玉麟这小子够不够灵醒了,他若是不灵醒,连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不管怎么样,兰封是在他手里边丢的,龙慕韩若想活命,张玉麟必然是替死鬼。”郑伯渠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数十年的大风大浪,并不是白白经历的。

    “那女儿恳请父亲能够出手救张玉麟一命,女儿也不想令腹中孩儿一出生便是成为了孤儿。”说着,郑曼便是对着父亲跪了下去,眸中的泪水已是溢满了眼眶。

    在郑曼看来,再也没有比父亲更能出全力救的人了,而且也只有父亲才有这个能力救。

    郑曼也知道,自己军统什么的身份,在这一刻几乎都是没有用的——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行动小组长,根本就没有接近权力核心的机会。

    无权无势,大概也只有父亲能救了。

    看到自己那从小便是倔强且有主见的女儿头一次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向自己下跪,郑伯渠大概也清楚地知道了张玉麟在郑曼的心里边的份量到底是有多重。

    不过,郑伯渠转念一想,换个位置来看的话,就是张天海万一出事儿了,那郑曼就成了寡妇,而她那未出生的孩子,也将会成为遗腹子,将来这娘俩也终究会成为真正的孤儿寡母了。

    想到这儿,郑伯渠便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想着想着,郑伯渠终究是忍不住心软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曼,你起来罢!”

    “父亲若不答应,女儿,绝不起来。”郑曼的脸上透着一股决绝,连膝盖都跪红了也一声不吭,是她的那双手还在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郑伯渠也知道自己这女儿的脾性,估计不答应的话,是真的会跪地不起了。

    于是乎,郑伯渠也只能妥协了:“行吧!爹答应你便是了,不过救人,不能莽救,只能是智救。”

    听到这话之后,郑曼才是轻轻地站了起来,眼角还有着残余的泪光。

    看着女儿现在的这般模样,郑伯渠是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句:“这性子倔得,跟你妈一模一样呐……”

    看着女儿脸上那颇有昔日爱妻的模样,郑伯渠心里边就是一阵难过——若是妻子不是因为难产,他郑伯渠又何故孤寡至今?

    有的爱情,是需要用一辈子来考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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