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去胖哥烧烤打包一打牛肉串，一打羊肉串，不要辣的，再去胜记买一斤半小龙虾，记得跟老板娘说一句，让他们剪虾头，一定要是老板娘，我以前跟对策局去吃饭的时候，老板娘记得我的脸，你直接刷脸，她肯定将小龙虾刷得干干净净……”
“然后去龙口东路的COCO奶茶店买杯布丁奶茶，那家店是24小时营业的，然后马上赶回来，懂了吗？”
分身点点头，任索便安心地让他出门，然后关上客厅的灯，假装自己不在。
任索也是这两天才突然发现：他完全不需要自己出去啊。
他只需要营造一个‘任索凌晨会出去’的假象，然而事实上这个过程里，任索根本不会和任何熟人交流，他自己在路上也是玩手机而已。
于是他派出分身去逛一圈顺便买宵夜，所节省的时间，用来修炼或者睡觉多好。
任索沉下心来，继续修炼。
根据数据流，他现在已经是一转93%，离二转已经非常接近了。
但实际上，他这几天的修炼效率急剧下降。如果没有触发「洛神玉佩」的话，他修炼半天都未必能增长1%，跟之前一天能增长3%、4%完全不符合。
而且修炼时身体的疲惫感越加清晰，而运转一周天后的感觉也从‘将身上的老泥全部搓干净’的酸爽，变为‘将身上的老泥搓干净时顺便把皮也搓下来了’的酸爽带痛。
就像是他体内的气旋在扩容一样。
任索估摸他现在的体内气旋已经满了，之前他的体内气旋是双车道，车不多，所以修炼速度快；但现在气旋里已经车水马龙，灵气没地方塞，吸纳的新灵气就变成压路车，强行将他的双车道气旋转变为四车道，所以修炼过程才这么慢，并且还有点痛。
等「洛神玉佩」恢复平静，任索也停下修炼。他隐隐感觉在触发「洛神玉佩」时，气旋扩张速度会更有效率，就像化学反应加了酶一样，因此他也懒得另外花时间慢慢推进气旋扩张速度。
这算是「数据流」不大不小的一个弊端：对现在的状态能准确认知，但并不能准确预测未来。就像是一张100分的考卷，之前90分任索都能迅速提升，但写到考卷最后10分的考题时，才发现这题难度与前面90分截然不同。
等分身带着宵夜回来，任索看了看时间，发现他还能存在几分钟，便让他自己将衣服消失了再消失。
“不过，玄国对策系统在第五天就会觉察到走鬼档的存在啊……”
虽然对策系统的反应速度之快完全是计划之外，不过对任索的计划影响不大，就算与对策局的人碰上他也有理由解释——他本来就是一个夜猫子。
但从第一天的黄毛，到第五天的主要城市值夜，这个速度足以证明对策系统对超凡势力的重视。
任索心想自己要不要先预热一下，上内网一查，发现已经有相关讨论了：
《仙宫成员猜测》
这个讨论是在《开启灵藏》视频上传后，也就是美猴王横镇纽约之后才出现的。这类讨论不仅仅是内网，其他论坛也有，基本都是这类型：
「有美猴王，那有太上老君的传承者不是也很正常吗？而且太上老君前身李聃是真实存在的哦」
「肯定有诸葛孔明，羽扇纶巾多仙气」
「也许不仅仅是东方人，求道者也不是东方人啊，说不定还有梅林和亚瑟王呢」
「九尾狐都有了，五爪金龙不会远了吧？」
……是的，这个帖子是一个没多大参考价值的水贴。
于是任索先是在其他帖子灌水，假装‘不经意’看到这个帖子，回答道：
「求道者本身也不是以武力、智力出众的人物，而是有一颗精进之心的大毅力者。因此，我认为仙宫未必都是战力非凡、算无遗策、精通破坏的人，应该会有一些，在衣食住行、琴棋书画方面精通的成员吧？例如神行太保戴宗、棋圣黄龙士、桃园画家张飞之类的……」
这个回答也是浅尝辄止，反正到时候能捞到一点研究积分就是胜利。
任索一边吃宵夜，一边开始第六天的走鬼——这次是墨西哥城。
无愧于「隐匿浓度」排名第五的城市，任索还是第一次走鬼走得如此不用动脑——足足有一大半顾客都是真魔，数量完美超越孔雀过的孟买。
偶尔有几个半魔，任索也是直接给他们喂屎：这些顾客太桀骜不驯了。
「已经无法回头了。」杀了九个人的中年枪手如此说道，看得出他很想一枪崩了女店主，然而在伟大的游戏法则之下，他还是不得不先把面前这盘能让他感受一下‘儿子刚生下来就自己搭的士走了，妻子离婚带走家产，养的狗都被玄国人抓走煲汤’的蛋炒饭给啃完了。
「已经无法回头了。」一脚踏九船的中年帅哥如此说道，他是第一个对女店主露出赤裸裸欲望的顾客，因此任索给他来了一点「恐惧」 「爱情」 「庆祝」，然后他似乎陷入某个节日的幻境中，嘴里呢喃着「你们九个为什么一起来了」，整个人无法动弹，被女店主直接打残了。
「已经无法回头了。」身为九个帮派的公共厕所间谍，这位爆炸头年轻人诉说的人生经历，居然也是一个关键词也没有，硬生生坑了任索花2点功勋买的圣水，任索便将他吊起来打了一顿，让他明白‘二五仔，出来行迟早要还’的道理。
这次的走鬼第六天，花了任索十几个小时。
墨西哥城没什么难度，但之前五天拿到的补给品消耗了大半：战斗太多，女店主的血量消耗太多，必须要嗑药。
而且墨西哥城的boss是一个大毒枭，攻击力先不说，他血量非常厚，居然有技能，就是嗑药，磕一次补一半血，硬生生将战斗拖成消耗战。
任索打了第一次，被boss耗光了补给品，惨遭磨死。
他痛定思痛，读档后打第二次的时候，在前面的战斗里就一直维持高血量，因此跟boss战斗时就不需要花费一个回合来回血，并且不顾自己血量飞快下降，以残血姿态硬生生先一步爆掉boss。
这一天打得他是畅快淋漓又蛋疼无比，而且他也有点困了——他已经两三天没睡觉了。
因此他在东承灵家坐下来就闭目养神好一会，直到开饭了才看见古月言居然坐在一边。
“嗯？我还以为你要在家待到开学才回来呢。”任索用这句话作为打招呼，说了一句话他又耷拉了一下眼皮——看来真的是将猫的睡眠时间也耗光了。
“怎么，看见我你很不满意？”古月言微微挑眉：“是不是害怕我阻扰你和东老师的二人世界？”
“是啊。”
说话时任索还晃悠晃悠脑袋，看起来像是点头一样。
古月言一时语塞，沉默不言，主动走进厨房帮东承灵打下手。
等三人坐下来，东承灵也问出跟任索一样的问题：“小言你怎么不在家待到开学才回来？不和家人多聚聚吗？”
而古月言也自然换了一种说词，她淡淡说道：“家里没人，就过来了。”
东承灵：“我记得你哥哥好像也是对策修士，父母很忙吗？”
“父亲和他妻子去旅游了。”
正在喝鱼汤的任索听到这句话终于清醒了一点，主要是‘父亲’后面跟的不是‘母亲’，而是‘他妻子’，让八卦佬任索隐隐感觉到这里面隐含了一个晚上七点钟合家欢电视剧的故事。
不过东承灵也不是傻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古月言。
“那你舍友回来了吗？”
“没有，小鱼前几天也回家了。”古月言露出笑容说道：“这样我就能独占宿舍的修炼位置，争取在开学前晋升二转！”
这时候任索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古月言的头，她愣了一下来不及反应，等任索缩回手她才生气说道：“你干嘛？！”
“嗯，你一个月内升不上去的。”任索平静说道。
“你怎么知道！？”古月言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气鼓鼓地说道。
“如果非要说为什么的话，我是通过你的三围年龄外貌和你用过的沐浴露生发水来判断的……”
“你才用生发水！”
东承灵打断他们的争吵，看着古月言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这几天要不先住在我家？”
“哈？”
“我不是说了吗，你可以把我当成你姐姐。”东承灵很轻柔地摸了摸古月言的脑袋：“你一个人住宿舍也会无聊的吧？在舍友回来前，不如跟姐姐一起住吧。”
说着东承灵又笑了：“不过我也是一个很无聊的人，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不介意！”古月言马上说道：“但我怕太打扰你了。“
“只要你愿意，就不存在打扰。”东承灵说道。
古月言咬了咬唇，迅速而隐秘地瞥了一眼昏昏欲睡的任索，点点头：“那……谢谢老师。”
东承灵露出笑容：“那你明天搬过来吧，我今晚也清扫一下客房。来，这碟藤条炆猪肉我新学的……”
吃完饭，任索说道：“今晚还是我洗碗，明天中午就轮到你了咯。”
“嗯。”古月言没说什么，率先离开了。
然后任索洗完碗离开东承灵家，在楼下又遇见古月言了。
感觉这里都变成他们的秘密见面地点。
“今晚我很困，没办法做随行治疗师。”任索先一步说道，并且打了个哈欠，非常具有说服力。
“不是那事。”古月言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他，任索接过来一看，是照片集。
“我将上次我们去香市的照片都处理好，全部在里面了。”古月言说道：“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份。”
“哦，谢谢。”任索看了看，的确是自己和古月言在香市游玩的照片，“我很少有自己的的实体相片呢，你拍的还挺好看的，每个镜头我都在呢……”
古月言忽然抢过本子，将最后一页抽出来再还给他。任索一愣：“怎么了？”
“发现有一张我拍的很丑，还是不给你了。”
古月言头也不回离开。
任索挠挠头，带着照片本赶紧回家，赶紧洗漱完，准备睡觉前，他又看了看照片本。
“嗯嗯，拍的真不错，将古月言P掉就可以寄回家当生活近照了。”
翻动的时候，任索发现照片后面写着字。
他不认识的外文，还挺长的。每一页图片后面都有，而且每种语言都不一样，但就是没有英文和中文。
任索认出其中一种是阿拉伯文，他突然福至心灵，查了查阿拉伯文里‘我爱你’的翻译。
一对比，完全不一样。
“啧，不是说看不懂的外文基本都是表白吗？”虽然任索长得不美，但他想得美啊。
下一秒睡意来袭，任索实在顶不住了，将照片本塞进书柜里直接倒在床上睡去。
而另一边，古月言看着手上的照片，那是她和任索在泛舟时拍下来的，也是通过镜头效果，显得她们最亲密的照片。
翻到背后，有一行用娟秀字体写下的话：
「已经无法回头了。」
「**收集量：10320」
推完第五天的墨西哥城，第四天的巴西圣保罗，任索已经算是提前满足通关条件了。随-梦- . lā
跟墨西哥城不一样，圣保罗作为地球南面人口最多的国际大都市，秩序还是有的，不可能妖鬼不如狗，真魔遍地走——墨西哥城是因为经常死人，才有真魔嚣张的余地。
而圣保罗，不是真魔多，而是妖多！在圣保罗，任索第一次看见自己不认识的化形妖类：美洲豹妹子。
美洲豹妹子长得非常符合任索的审美观：身躯是正常的，相貌极其可爱，但长了一对兽耳，双手双脚还没化形彻底，像是穿着splay的手套和鞋子一样，超可爱的。
然而美洲豹妹子却凶悍得要命，作为圣保罗关底bss，任索看在她作为兽耳娘这么可爱的份上，而且也靠圣水提取了关键词，便绞尽脑汁为她准备了一份美餐。
美洲豹妹子吃饱了，很明显是满意了，但却说道：「我让你三招。」
加上「48岁的小强」，女店主足足速攻了五个回合，打掉了美洲豹妹子一半血，然后她连续八爪子，直接将女店主打残。
不得已，任索只好用上底牌道具：「猫薄荷」。
这是从某个猫类妖怪获得的礼物，女店主吃掉的话能加120攻击力，但作为道具攻击能让猫类妖物暂时失控5回合，用途很窄，不过任索对于这类有特殊用途的食物都会留着。
这次算是恰好专业对口，于是女店主便用「猫薄荷」迷惑住美洲豹妹子五个回合，才将她打趴下。
美洲豹妹子梨花带雨地看着女店主，忽然就抱住女店主嚎啕大哭起来，用脑袋拼命在女店主怀里蹭来蹭去——任索可以理解，如果他看见女店主，他也会想蹭的，毕竟他设置角色的时候是用下半身来思考的。
美洲豹妹子提出要跟女店主浪迹天涯，任索当然代替女店主丑拒她了，劝她好好化形，重新做人，但不要把兽耳去掉云云……
关底bss的战力越来越强，如果不是任索一路都是选择「隐匿浓度」高的城市，获得的礼物足够多，女店主也强化的足够厉害，任索根本不可能打通高浓度的城市。
任索隐隐约约发现，‘喂屎击败’的妖魔鬼怪所提供的**，是少于‘洗心革面’的妖魔鬼怪释放的**。
这份感觉毫无原因，纯属猜测，但‘调味’这个环节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免去战斗，就能避免女店主损失血量，从而提高过关几率。
不过，**收集量已经足够的任索，还需要继续挑战难度高的城市吗？
虽然游戏时间还需要三天，但任索完全可以选择「隐匿浓度」低的乡村来消磨时间，然后迅速度过这三天进而通关。
但任索看了看城市列表，叹了口气。
「隐匿浓度」排名第三——东京。
「隐匿浓度」排名第二——伦敦。
「隐匿浓度」排名第一——莲江！
任索一开始就没得选，如果他想亲自去吃一顿走鬼档的话，就必须一步步让女店主强大到可以通关莲江市。
而且，**收集得越多，通关时的评价自然也越高，任索现在缺功勋缺得很，自然不会知难而退。
任索现在也猜得出来，妖魔鬼怪之中，按实力由高到低排序，应该是：怪、魔、鬼、妖、半魔。
人口数量多的城市，只是半魔多，但想成为「隐匿浓度」高的地方，主要依靠的不是半魔数量，而是妖魔鬼怪数量！
真魔平均多的孔雀国孟买、墨西哥城，就是凭此挤进前十名。而强者质量高的神海、圣保罗也不落于人后。
而排名前三的城市，无一不是秩序井然，世俗官方势力能够维持治安的城市，也就是说，不理性的妖魔鬼怪数量极少，顾客肯定都是能抑制自己冲动，但随时会爆发的强大超凡生物。
至于莲江，肯定是没有真魔的，就不知道是什么强大生物隐藏在城市里。
“至少没有真魔，那还可以通过聆听人生经历进行调味，让顾客吃得满意……”任索深吸一口气，选择进入东京走鬼。
女店主推着食档车，幽幽出现在一座公园里。公园里道路整洁，路灯明亮，座位上也没什么流浪汉，远远一看，公园占地面积极大。
能在东京这个地方拥有这么大占地面积的公园，多半是什么风景名胜。果然，女店主推着食档车走过的时候，看见好几波巡逻人员在驱逐睡在长椅上的流浪汉。
如果是普通公园，流浪汉甚至可以在非道路的地方搭帐篷睡觉。巡逻人员这么重视，看来这里还真是一个著名景点。
数次经过巡逻人员，巡逻人员都直接忽略了女店主和食档车，任索感觉女店主的行为越来越大胆了——他记得在本港市的时候，女店主还是左走右走避开其他人的，现在却是走到别人面前，别人也看不见。
是实力变强了？还是……
食档车在一个名为不忍池的湖泊岸边停下，湖上波光粼粼，许多大片绽放的莲花盛载流盈月华，大量沉睡的黑天鹅在晃荡，它们似乎也没看见女店主和食档车，一声不吭，静悄悄的。
食档车支起不久，第一个……或者说，第一对客人就来了。
那是两个小女孩，一个白头发，穿着红色和服，相貌可爱带着笑容，一个黑头发，穿着可爱的粉红兔子睡衣，揉着眼睛像是还没睡醒，两个看起来都像是只有五六岁。
「真子……」黑发小女孩看了看食档车，说道：「这里是哪里啊？我们不是在家玩吗？」
黑发小女孩说话时露出了缺了口的门牙，说话时奶声奶气的。
「这里有好吃的，你经常请我吃饭，轮到我请你吃了。」白发小女孩拖着黑发小女孩坐上来，拍了拍餐桌说道：「我们要吃寿司！」
「真子你要请我吃东西吗？」黑发小女孩很开心，抱着白发小女孩嘿嘿笑道：「那我先睡一会啊，能吃的时候喊我……」
看着黑发小女孩又沉沉睡去，白发小女孩脸上的笑容收敛，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食档车的告示，又看了看女店主。
「我叫浅见真子，在23年前就死了。」白发小女孩看了看旁边的黑发小女孩，说道：「她是我妹妹的女儿，西野夏夜。」
鬼吗？任索心想。
「大人是看不见我的，只有夏夜能看见我。于是我潜入到妹妹家里，然后妹妹一家就开始接连遇到好运，她的丈夫升职了，她的博客也火起来，夏夜的学习成绩也好起来……」
「我想，我应该是变成了座敷童子。」
等等，任索他不擅长这种‘谁都不是沙雕’的人生经历，感觉这次需要场外协助，于是他点开纯白小圣杯的兑换列表——
因此他便发现，兑换列表变了。
首先，纯白小圣杯的内部也产生了变化。
当女店主拿过纯白小圣杯，便看见十个黑炎红底的奇特小符文在杯子里面晃荡，它们时大时小，晃来晃去。
当它们碰到杯壁，或者越过杯口的平面，就会如同沙滩上的城堡被一个200斤的孩子撞到一样，烟消云散。然后它们又会从杯底再次浮现，符文数量始终维持在十个。
几乎不用思考，任索马上意识到这应该就是欲望收集量的具现化。毕竟纯白小圣杯的异状，是在他收集了10000份欲望才出现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符文微妙地令人有些不适，看起来像是任索在蹲公共厕所时看到的那些字一样——对，就是某些人没带厕纸用手抠，抠完突然王羲之上身，兴致大起，以屎为墨以指为笔，在厕所墙壁和厕所门上瞎几把画。
鉴于这些符文不是屎黄色，所以看起来更像是将死之人临死时用自己的血写出来的字，总之就充满一种诡谲的感觉。
然后兑换列表里，先是发生了降价：
「一杯1%祈愿浓度圣水：1点功勋」
「一杯10%祈愿浓度圣水：25点功勋」
配上任索的「雁过拔毛」，他现在购买1%祈愿浓度圣水已经完全不花钱了——因为「雁过拔毛」是必然会发动的，而最低收益就是‘-1点消费功勋’。
虽然现在任索也基本能做到提取关键词，但有正版系统辅助也让他松了口气——现在他可以分出更多心思去判断每个关键词的‘重要性’，调配出恰到其分的味道。
接下来，是出现了两个新的兑换物：
「一杯1%欲望浓度圣酒：5点功勋」
「一杯10%欲望浓度圣酒：40点功勋」
似乎也知道这个价格略微高昂，因此直接游戏直接给出圣酒的效果：
「欲望圣酒：无上力量浸染欲望后而产生的奇异饮料，饮用后获得欲望之海的提示，随机获知顾客1~5个根本渴求。」
任索一看就懂了——这是专门给那些吃霸王餐的，以及没有关键词的妖魔鬼怪所准备的。
与祈愿圣水相比，欲望圣酒更加对口，但也更贵，不过若是遇到特别棘手的boss，倒是可以喝一杯。
而且与必须提前饮用的圣水相比，圣酒可以在任索听完人生经历后再判断喝不喝，算是一份底牌了。
总体而言，纯白小圣杯的变化都是好的，现在任索的功勋值只剩下26点，实在禁不起折腾，现在凭借「雁过拔毛」居然能做到‘浪里白嫖’1%浓度的圣水，任索有种占到小世界游戏机便宜的感觉。
小世界游戏机这么良心，肯定要亏本！
这应该是提前满足条件后的福利，又或者说……「隐匿浓度」最高的几个城市实在难度太大，游戏只能想办法在这方面稍微倾斜利益，增加玩家的通关率。
但如果玩家没有「纯白小圣杯」，那岂不是全程只能靠自己？
还是说，小圣杯只是加快了氪金通道的出现，并且降低兑换价格？只是你前一个游戏的奖励，怎么还能氪后一个的金？
任索将疑惑藏在心底，选择兑换一杯圣水，继续聆听座敷童子的故事。
白发小女孩真子，她当人的经历已经遗忘大半，她只记得自己复活之后的记忆：
「我是在野外玩的时候，不小心摔死的。到最后他们似乎也没找到我的尸体，当我苏醒的时候，除了头发变得苍白，好像一切都没变。」
「只是，普通人似乎看不见我了，只有懵懂的小孩子才能看见我。」
「我很害怕，因为这里已经是我死去23年后的未来了，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大人能看得见我……」真子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像是迷路的小孩一样。
「然后我走啊走，走啊走，就遇到了夏夜。」
真子摸了摸夏夜的脑袋，说道：「就像是命运一般，我一眼就看出她是妹妹的女儿，她看见我就拉着我要跟我做好朋友，并且邀请我回家。」
「我看到了长大的妹妹，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跟屁虫，现在也已经是一位母亲了。就跟我们的母亲一样，勤劳，忙碌，爱笑……还很喜欢跟附近的主妇聊天。」
「她的爱人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就像是我的父亲，虽然脚很臭，也有小脾气，应酬完一身酒气回家发疯，但空闲的日子里，一定会带着妻女去玩，野餐，旅游……」
「很平凡又很让人羡慕的一家人，我如果还活着的时候，应该会跟夏夜一样，拥抱着平凡的幸福，慢慢长大……」
「我后来就藏在她们家，平时夏夜想找我玩我就出来，她不找我就在藏在一边。」
「而我住在里面后，她们的家运气越来越好了，赚的钱越来越多，人却越来越空闲，有更多时间出去玩。」
「有一天，她们出去旅游的时候，我在家看电视，无聊的时候逛了一下家，发现妹妹卧室里的桌面放着一本日记，有密码。」
「我试了几次，夏夜的生日，她的生日，她老公的生日，我的生日，都不对。」
真子看着女店主，淡淡说道：
「是我的祭日。」
「那时候我其实还是挺高兴的，翻开日记，看起妹妹长大时的心路历程，看到她在小学时讨厌邻座总是满身大汗的小胖子，看到她在初中懵懂喜欢上了一个学长，看到她在高中遇到了现在的丈夫，看到她上大学……」
「……也看到了她在为我的死而内疚。」
真子的白发在变长，双手十指的指甲也变得锐利起来，她轻轻用指甲摩擦夏夜的睡颜，轻声说道：
「我不是摔下去的，是我在休息的时候，妹妹想吓我一跳，因此推了我一把。」
「我摔下去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告诉大人。她害怕自己被骂，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树林里转来转去，后来大人找过来，向她询问我在哪里，她低着头说不知道。」
「那时候天气不好，大人们没办法在树林里搜索，妹妹便嚎啕大哭，大人以为她是因为看不到姐姐才这样，也没怀疑她。」
「后来我被确认为失踪，父亲母亲虽然伤心，但还有妹妹在。而这件事，也一直埋藏在妹妹心底里，只有在日记的字里行间才透露出来。」
真子看着女店主，双唇血红，皮肤如雪，双眼翻白，如鬼神。
「我很烦。」
「我感觉，这里能让我的烦恼消弭的食物，所以我来了。」
「如果你没办法让我不再烦恼的话……」
真子抱着夏夜，左手轻轻绕过夏夜的脖子，锋锐的指甲抵住她的喉咙。
「我只能想办法，稍微减轻自己的烦恼了……」
带着人质过来吃饭，任索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操作。
关键词倒是有三个：妹妹、成长、幸福。
但任索感觉自己要是往寿司里加「亲情」，感觉反而是刺激她。
要是加「理解」+「释怀」，说不定顾客会暴怒：死的又不是你，你说释怀就释怀啊？来来来我先干死你一次你要原谅我啊。
要是加「开心」……‘做人最紧要开心’这句话对鬼是无效的。
任索深感蛋疼，如果是其他顾客，任索就直接「理解」+「释怀」+「亲情」+「开心」了——这份加了芥末的屎，肯定能喂得对方七孔生烟。
但现在对方挟持了人质，任索又不能不管。就算他不选择东京走鬼，但真子和夏夜的问题依然存在啊。
任索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悲惨的事在发生，他管不来；但事都跑到他面前，他再不理会的话，感觉对不起自己九年义务教育产生的三观，以及这台小世界游戏机的强大功能了。
“啧……”
任索控制女店主再次拿过纯白小圣杯，选择购买「欲望圣酒」。
“那就试试吧，看圣酒是不是真的能看出对方的‘根本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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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真子的纠结，任索多多少少都能理解到一点点。?随｛梦}小◢.1a
她喜欢妹妹一家人，也衷心希望妹妹一家能获得幸福，但得知真相后她却感到这份幸福太过刺眼，令她这只藏在阴暗处的亡灵感到不适。
她复活后，自身能产生不可思议的威能，住在妹妹家里，给她们带来了好运，带来了幸福，那么她自己呢？
她既怨恨又喜爱，既愤怒又悲哀，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就任索接客数百的经验，他感觉妖魔鬼怪（半魔也算）都是性格较为偏激，极容易钻牛角尖的类型。
真子现在的状态就是，想杀人又想杀死自己，想破坏妹妹的幸福又想她幸福，感觉自己悲惨又感觉自己能幸运遇上她们……她快要被疯了。
这时候，走鬼档出现了。
如同深夜里的路灯，海洋上的灯塔，迷茫的真子便带上夏夜，也不知道她们怎么避开别人的视线跑到走鬼档这里来，也许她们住的位置离这里不远？
「剩余功勋：26点」
任索脸色一喜——这次触发了「雁过拔毛」的‘-10点消耗功勋’，虽然不能倒贴，但也算是免费白嫖了一次圣酒！
当女店主喝了「**圣酒」后，画面忽然变得诡异起来，走鬼档、女店主、食物都开始模糊扭曲，只有白发真子的相貌越加清晰。
她没有说话，但带了回响的声音和文字却从她的体内散发出来：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孤独一人……」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她们能从我身上获得好处……」
「为什么我没办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真子的三个根本渴求是：孤独、好处、生活。
跟她阐述的鬼生经历几乎没多大关系，也没看出她的怨恨。
任索感觉现在的阅读题已经从‘概括本文章主要内容’变成‘深刻理解作者的思想感情’，光靠关键词只能稍微降低难度。
真子怨恨妹妹吗？应该是怨恨的，但这只是她表现出来的感情，因为真子她孤独，只有付出没有收获，也没有正常人的生活，这些情绪她一直都有，只是她不知道或者隐藏在心底里。
然后她找到一个宣泄口：是妹妹害死她。于是她将所有**情绪都以怨恨为名，将自己的羡慕隐藏在阴影之中。
看见妹妹一家幸福，她以为她怨恨，其实是孤独的她在羡慕；
看见妹妹一家过得越来越好，她以为她在怨恨自己的付出，其实她是在希望自己也能有收获；
看见妹妹一家生活多姿多彩，她以为她在怨恨妹妹害死她，其实她是在向往这种生活。
与‘让别人受害’相比，真子更想得到的是‘自己也能获得幸福’。她并不是想追究什么，只是她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才这么纠结。
知道这点就好办了，任索看了一眼依然躺在真子怀里的夏夜，先来一瓶「友情」；
真子知道真相后，已经很难将妹妹当成亲人了，但夏夜跟她年岁相近，两人反而成为好朋友，这才是真正的突破口。
好处有点难办，任索看了看调味列表，选择给她来一点「勤奋」+「创造」，既然现实不能给她回报，那就让她自己去寻找吧。
最后是生活，这个真的麻烦，因为鬼是没办法再过正常人的生活。
因此任索选择的是「自信」+「勇敢」这份鸡汤套餐：想过什么生活就去吧，谁说座敷童子就不能去水上乐园的？
处理好寿司推过去，真子又变回了普通的白发小女孩。她晃醒夏夜，小声说道：「有好吃的啦。」
「嗯~~~」夏夜抱着她的手臂支吾一声：「我要真子喂我！」
真子露出无奈的笑容，先是自己吃了一块火炙三文鱼寿司，然后又将一份芝士蟹腿寿司塞进夏夜的小嘴。
夏夜砸吧砸吧嘴吃下去，吃得满嘴都是，真子拿出一块手帕帮她擦了擦，然后接下来便是你一份我一份地吃起来。
夏夜吃了几块就觉得饱了，醒过来看着真子嘿嘿一笑，拿起寿司往真子塞：「我来喂你，张嘴~」
她们吃得很快，等真子吃完最后一块，她轻轻打了个饱嗝，然后夏夜马上跳下来：「我好困啊，真子咱们回去睡觉吧。」
「嗯。」真子轻轻点头，转过头看着女店主。
任索已经准备好战斗了——他都不确定自己的调味靠不靠谱。
只见真子沉思片刻，将白发上的兔子装饰摘下来，放到餐桌上。
「谢谢。」
说完她就牵着夏夜溜进了深夜。
女店主接过兔子装饰品，别在自己的头发上。
「妹妹的生日礼物（兔子饰品）：可以在道具栏主动使用，使用时不占用回合行动力，使用后角色本回合获得‘绝对运气’，攻击必定暴击，受到攻击必定闪避。每天仅能使用一次。」
擅长给人加运气的座敷童子，给的东西果然与运气有关。
这件礼物非常不错，用在bss战力胜算大增，而且不是一次性消耗品——虽然满打满算任索也只能用上三次，但好过没有。
嗒，嗒。
「你要吃点什么？」
女店主神色平静，但任索看了一眼顾客，眼睛瞬间直了——
你丫怎么走过来的？
只见一名穿着赤红武士盔甲，佩戴长刀肋差，长相还非常偶像天团的战国武将走过来，坐在走鬼档前，说道：「饭团。」
然而，他一头及腰长发在发光，无比白亮，无风自飘。他的双眼根本没有眼白，眼眶如同深渊般黑漆漆的。赤红铠甲的夹缝出还漏出白光，双手戴着如同led灯刺眼的白光护腕，整个人看起来既魔幻又战国。
如果这身套装不是在漫展出现，肯定会被警察叔叔扭送警察局了。
「你果然出现了。」白发武士说道：「你在神海出现后，玄国，联邦，同时知会繁樱，繁樱便派武魂十三番队的人驻守东京各个公园。」
「东京人口数量和密集度，注定你必然大概率出现。但你身为仙宫食神，深不可测，不仅让所有仪器和观测者忽略你的存在，甚至还能让‘你所需要的’顾客主动接近，并且不在你营业期间透露任何信息。」
任索忍不住了，让女店主问道：「你是谁？」
「老夫是武魂十三番队编外人员，‘鬼武者’赤红甲。」
「老夫所肩负的任务，就是找到你。」赤红甲说道：「老夫身上有定位器，如果我在这个地方失去信号，武魂部队肯定会注意到这里的问题。」
任索深感蛋疼——难道这一天就这么白过了？
要是真被修士部队找到，为他们做饭就足以耗光这四小时了，其他妖魔鬼怪还怎么过来？
又或者得将他们彻底打服，让他们乖乖站好，围观女店主为妖魔鬼怪做饭。
然而这时候，赤红甲又说道：「而老夫，只是想问你一句：你真的是仙宫中人吗？」
任索自然不可能否认：「是。」
「那好。」
赤红甲忽然离开座位，对着女店主鞠躬：「请收下老夫的感谢。」
「然后，请允许老夫为仙宫效力！」
赤红甲没有抬起头，大声说道：「老夫本为一无知无觉无血无泪一甲胄，幸得仙宫开启灵脉，因缘际会点化老夫，方有灵智产生，气聚体，灵聚魂，行走于大地之上，感受光热风雨，不再为区区一死物。」
「滴水之恩，应涌泉相报。而再造之恩，此世难以回报。」
「虽然如此，但老夫也有自私之心，想游览世界，遍历强者。因此老夫愿意为仙宫效力十年，以报答如此大恩，十年之后，老夫游历世界，满足心愿，再为仙宫效力！」
赤红甲抱拳说道：「请允许老夫的追随！十年之内，无论是何等绝境，何种战斗，老夫必定视死如归，直至甲碎人亡！」
任索惊了，没想到《吞噬世界之灵》的影响力居然延续至今，更没想到居然是一副铠甲会想报恩。
不过这游戏没有追随者这个先例啊，就当任索以为这也只能遗憾地拒绝时，游戏忽然弹出提示：
「是否获取物品‘赤红甲’？此物品仅能保存到第十天结束（游戏评价上传后此物品不保留）。」
「赤红甲：+15层护甲，每层护甲能防御100点伤害，每次遭受无法抵挡的伤害则-1层护甲。主动使用后失去护甲，但可召唤鬼武者帮助战斗。」
“额……这装备还能穿的吗？”
「他的一生乏善可陈，上战场时唯一挂念的是自己的妻女，装死避开了战争，从一个武士身上找到老夫……他应该是渴望亲情，又缺乏勇气……」
赤红甲说得并不是自己，而是他体内的……嗯，尸鬼。它点的饭团，也不是给自己吃的，而是给尸鬼吃的。
毕竟它只是刚刚苏醒几个月的‘怪’，跟婴儿差不多，而且也不像鬼一样有生前，自然没什么怨怼之心。
但同时它自己也没办法长时间维持身躯，因此它需要一副身体来‘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赤红甲醒来的时候，已经有尸鬼在穿着它自己了。
这只尸鬼并没有什么理智，因此赤红甲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住它，并且将它作为自己身体的‘内核’而前进。
赤红甲之所以会被走鬼档吸引，是因为尸鬼被吸引了，其实跟它并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赤红甲的意识几乎与尸鬼连在一起，它轻而易举就将尸鬼的根本欲望翻出来告诉女店主，算是任索这些日子最轻松的一次调味了。
赤红甲：「让他超生吧。」
任索还真没试过给已经疯狂的妖鬼做饭，因为这类妖鬼要么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不会吃饭，它们只吃人。
而赤红甲吃完饭团后，仅仅数秒，它的身体像是涨了一圈，将盔甲完全撑起来了，身高也稍微提高。
「他彻底放下了。」赤红甲说道：「他让老夫代他，向你道一声感谢。」
「老夫将要借助他的身躯，征战天下。」赤红甲看着女店主问道：「老夫若是与他分离，他将烟消云散。能否让老夫以这个姿态为仙宫作战？」
游戏提示：「‘赤红甲’申请固化为人形姿态，是否答应？答应后‘赤红甲’将无法装备，但生命值、战斗力将翻倍提升，但每一次战斗赤红甲都会消耗1点功勋。」
「赤红甲将成为常驻道具，」
任索自然无有不可，反正防御力和战斗力他都需要，而且有得有失，舍弃了装备形态，赤红甲不仅能成为主要战斗力，甚至还能帮女店主吸引火力。
而且……居然要消耗1点功勋！
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说，如果任索答应了，凭借「雁过拔毛」，他等于每次战斗都蹭到小世界游戏机1点功勋！
虽然他的账面没有功勋增加，但实际上他是获益了！
于是任索乐滋滋地答应了，然后赤红甲便盘腿坐在食档一旁当保安，像是门神一样。
每位顾客过来的时候，都会看见一个红甲白发的高大武将站在走鬼档旁边，而任索很快就发现，根据他们看见赤红甲的状态，可以稍微判断他们的实力。
愣了3秒以上的，基本是弱渣。
愣了一秒以内的，需要女店主和赤红甲两三个回合才能解决。
要是完全忽视赤红甲……任索在接待第76个客人时，便遇到这么一位。
那是一位穿着白裙，蓝发，通体雪白的美丽女性。
当她过来得时候，盘腿而坐的赤红甲顿时站起来，并且将手按在刀柄上。她的背后是一条冰霜之径，她像是踩着滑板的一样，直接滑过了不忍池，摇曳的连夜和静止的黑天鹅被冻成冰雕，行动之中带着一丝冰冷残酷的美丽。
而蓝发女性却没有看它一眼，自顾自地坐在走鬼档面前，双手搁在餐桌上。当她坐下来的时候，餐桌居然结起冰霜。
「你要吃什么？」无论来的是光头还是美女，女店主都是一视同仁。
「寿喜锅。」她说道，「热腾腾的寿喜锅。」
寿喜锅，也就是牛肉火锅，算是很稀松平常的料理了。
女店主点点头开始准备，而女孩也在赤红甲的紧张注视下，诉说她的故事。
那实在是很平常的故事，四十年前一个女孩因为无法忍受男朋友的劈腿，天天纠缠着男朋友，最后被男朋友骗吃安眠药，被带到冬天的雪山上丢弃，最后被活活冻死。
太阳底下无新事，只是她说完故事后，整个走鬼档附近都已经霜冰遍地，离走鬼档很近的不忍池的湖面也开始结冰，一直站着不动的赤红甲也铠甲表面出现白霜。
就算任索没过去，也知道这女孩哪怕不是故意，也在释放强大的范围AOE场地技能。
「我已经很久没吃热的东西了。」她说道：「我无法进入城市，只能待在偏僻的山上，看着大雪无论初夏秋冬都跟随我覆盖山林。偶尔遇到人，我都留给他们逃走的时间……」
「在我重获生命的九个月内，我都是一个人。我的心冷冰冰的，就像是将所有好的东西都冻起来，结成块，敲不开，揉不碎，像疙瘩一样放在那里，碍眼又无用。」
「然后，我感觉到你了。」她看着女店主：「就像是在冰雪连天之中，忽然多了个可以共享体温的人。」
「所以我从山上跑下来，跑了很久，跑了很久，终于找到你了。」
任索这次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位顾客的欲望倒是不难理解：爱情和孤独。但现在已经将近走鬼结束，也就是说现在的顾客会非常难搞。
事实上，前几个客人都因为‘咸淡’问题跟女店主和赤红甲大打出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游戏故意将这种顾客调到最后出现，如果是前面遇到这种人，任索肯定多次读档教他做人：
「这豆腐太甜了」、「这豆腐太咸了」、「这豆腐太辣了」、「这豆腐太腻了」……任索最喜欢从正面碾压这种挑剔的客人。
这时候，任索就以为自己是镇关西，可以将鲁提辖噎得不敢动手。
然而事实上，基本都是以吊打这些顾客一顿来作为结尾。毕竟时间成本太高，遇到这些客人已经是游玩几小时后的事了，读档一次就是几小时。
一考虑到这点，任索的胜负心就平息下来，甚至想给它们喂屎。
但任索现在已经知道赤红甲的战力——血量只有女店主的一半，但攻击力能比得上女店主的三分之二。
能让赤红甲如此惊恐，那这位顾客就算赢不了赤红甲和女店主，也至少能削掉女店主不少血——这游戏里的一天内，想回血只能嗑补给品。
任索还准备将补给品留到最后一天呢。
花了足足十分钟来校准味道，女店主将寿喜锅推过去，热腾腾的蒸汽呼到顾客脸上时，让她苍白的脸庞显露出一丝羞红。
「是这种味道……」她低声喃喃，沉默地吃完应该是三人份的寿喜锅。
吃完后她用手指轻轻一抹嘴唇，就将所有油迹清理干净了。
「真希望能每天都吃到这样的美味……可惜，你不是男的。」她看着女店主，说出这么一句，放下一枚戒指就幽幽离开了。
「冰冽的订婚戒指：所有攻击都有概率令敌方冰冻一回合（无法行动），根据敌方实力强弱，概率为30%~100%。」
“高风险高回报啊……”任索心想。
他之前吊打的几个挑剔顾客，给的礼物都是吃的喝的加属性礼物，而正正经经喂饱的顾客，给的礼物价值多数是在战斗时有强大辅助效果。
而任索之前也抽空试了一下，发现殴打顾客，也喂饱顾客获得礼物，是有些微差别的，也不是说两者之间有高低之分，只是后者通常是比较罕见甚至是唯一效果的特殊道具。
等女孩离开，赤红甲才松了口气，跟女店主说道：「如果阁下是男性的话，说不得真的要打一场。」
女店主：「为什么？」
「刚才是雪女，她会将喜爱的男人冻成冰雕带回家珍藏。」赤红甲说道：「虽然阁下肯定不怕，但打起来，老夫担心这间食档可能受不住。」
哦，原来是真人手办收集者，属于那种‘啊啊啊啊这是我老公’然后就会过去将人冰起来带回家当老公的猛人。
任索看了看时间，奇道：“都快结束了，武魂部队的超凡者还没来吗？好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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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嗡嗡嗡地在上空盘旋，武魂十三番队更是全部到场，开始地毯式搜索行动。
“A区域搜索完毕，无发现！”
“V区域搜索完毕，无发现！”
“区域搜索完毕，无发现！”
一名年轻的武魂队员打着哈欠，拿着手电筒跟着前辈后面巡视上野动物园附近的树林区域，问道：“佐藤前辈，我们究竟在找什么？”
“林你不知道吗？”中年男性佐藤队员讶然问道。
“我还没睡醒就被揪起来，正迷糊着呢，没听清楚……”林嘻嘻说道。
佐藤狠狠拍了一下林的脑门，没好气说道：“我们这是在搜索仙宫！”
仙宫？听到这个名词林瞬间精神起来了：“什么，难道是仙宫的人要在这里收徒弟吗？”
“收你个鬼啦！”十分生气的佐藤（?｀?′）再拍了他一下，幸好他们是两人一组搜索，不然林这个样被其他番队的人看见，怕不是丢尽第十一队的颜面。
“现在仙宫食神疑似在上野公园出现，我们要找到她！仙宫食神的特征是拥有一辆可以推行食档车，外貌是黑发的东方女孩，穿着围裙，大眼睛小嘴巴……基本上，你只要在公园里看见一辆像是卖拉面的食档车，那就是仙宫食神了。”
林摸摸脑袋，说道：“找到之后呢？要……捕捉吗？”
“我也不知道，但上面应该没这么蠢。”佐藤说道：“上一个敢挑衅仙宫的，已经被仙宫的猴子打得颜面尽失。”
林回忆起《开启灵藏》视频里的惊天动地，不由地点点头。
他问道：“所以我们找到之后要怎么办？”
“想办法离开，将消息传出来。”佐藤说道：“不过，队长已经说了，基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联邦，玄国，都有人尝试过试图传出消息，都全都失败了。”
“因此，如果你遇到了仙宫食神，没办法离开的话，就享受一次食神的美味吧。据说，能吃到一顿仙宫美味，就能获得极大的好处。”
林不仅咂舌：“这么说，仙宫食神，是来送温暖的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你这个说法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见。”
“哈哈哈，半年前去玄国玩的时候学的。”
佐藤说道：“另外，如果你遇到不是武魂部队也不是警察的人，也要马上留住他们，通知其他人，他们很可能就是仙宫食神的顾客，要留下来调查和分析他们的身体变化。”
“明白，我们的搜查目标就是食档和陌生人是吧？”
巡视了片刻，林忽然脚下一滑，哎哟哟地叫起来。
“干嘛？你都是一云阴阳师了，连身体都控制不好吗？”佐藤呵斥道。
“这里的地面很滑！”林抱怨一句，蹲下来用手电筒一照，发现地面的水潭结冰了。
“结冰了？那小心点。”佐藤说道。
“运气不好。”林擦了擦额头的热汗，赶紧跟上佐藤。
这时候，林看见左侧方向，有一个穿着白衣的蓝发女子迎面走来。
“哇喔……”
佐藤瞥了他一眼：“专心工作。”
“我很专心啊！”林说道，心里思考对方是哪个番队的。
那蓝发女孩似乎注意到林的视线，转过头看着他微微一笑，顿时让林的魂都飞了。
林顿时打定主意，等下一定要到处问问这个女孩是哪里的，他要试试追求她！
林可是第十一队的明星队员，不仅仅是一云阴阳师，而且还是拥有专属异能，外貌也不错，资本雄厚，有资格追逐自己的爱情！
“瞧你这傻样。”佐藤看了一眼林：“刚才遇见什么了？”
“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等下我得问一下其他部队的人认不认识她。”林乐呵呵地说道。
“哦？长什么样的？说不定我认识。”
“她啊，穿着……”
林突然卡壳了。
哎？刚才那个女孩穿着什么衣服，长着什么样来着？林挠挠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佐藤叹了口气：“年轻人注意身体，年纪轻轻就这么健忘，老了……”
林扯了扯嘴角，算了，反正若是再见面就肯定能认出来。
这时候，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从他们前面走过。
佐藤和林看了一眼，跟老人交错而过。
佐藤倒是没啥反应，反而是林说道：“警察里有这么老的在职人员吗？”
“也许是武魂部队的。”
“武魂部队里有这么老的人？”
“武魂部队有很多编外人员。”佐藤说道：“年龄横跨各个年龄层，有老人也是很正常。”
林点点头，他也知道编外人员这个设定，接受了这个说法。
接下来，他们在凌晨的上野公园森林附近，陆陆续续遇到家庭主妇、中年上班族、年轻杀马特等各色人群。
林：“搜索的人还真多。”
佐藤：“是啊，这次上面很重视仙宫食神，好不容易再次抓到仙宫的尾巴，没人愿意放弃。”
“上一次是玄国抓住了机会，这次总得轮到我们了吧？”
林忽然问道：“话说回来，我们都知道了仙宫食神在这里，却不知道具体位置吗？”
“不知道，好像是通过检查某个编外人员的定位装置，发现失效了才确认是在上野公园。”佐藤说道。
一边聊天一边搜索，林和佐藤走到不忍池的一边，感受着夜晚湖泊的凉风，不禁神清气爽起来。
“哎，那边有人在打架？”佐藤忽然指着对岸说道。
林看过去，只见不忍池的另一边，一间食档车的前方，一个穿着赤红色铠甲的武将，和一个穿着围巾的女孩，正在狂揍一只很像是鸦天狗的怪物。
“打得还挺激烈啊。”
“单方面被打而已啊，那鸦天狗都被打的冰冻起来了。”
“那武士的刀法好炫酷！是阴阳术法吗？”
“你这小子，想学高级术法，就先想办法升到二云啊！”
很快，鸦天狗就被打得跪下来，甚至还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递给女孩，然后扇着翅膀飞走了。
“还真能飞的啊，鸦天狗。”林说道。
佐藤点燃了一根香烟，说道：“少见多怪，想当年我可是看着九尾狐踏空而来。”
“真的假的，佐藤前辈你在现场吗？”林激动起来。
“我在现场看直播。”佐藤面不改色。
“切。”林哼了一句。
然后他们便看着不忍池另一边的女孩和红甲白发武士收拾东西，推着食档车走往另一个方向。
“好像是卖食物的小档口。”林说道：“佐藤前辈你饿吗？”
“不饿。”
“我也不饿。”
于是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食档车离开。
等食档车彻底消失，林和佐藤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夏天的上野公园，水潭结冰了？
他们在凌晨的上野公园，遇到很多人？
刚才在他们头上飞过的，是鸦天狗？
刚才仙宫食神和红甲白发武士，在食档车面前，将鸦天狗打了一顿？
不顾烟头烧到自己的手，佐藤问道：“刚才的鸦天狗飞去哪了！？”
“飞去——”..
林举起手，却直直指着正上空，一脸茫然：“我也忘了它飞去哪里了……”
佐藤张了张嘴巴，最后叹了口气，打开无线联络器，说道：“H区域，有发现……”
——————
通关了第八天，《深夜走鬼》只剩下两天。
第八天的东京之旅，虽然一开始就被繁樱官方的编外人员赤红甲发现，但意外地，走鬼非常顺利。
是繁樱反应太慢？还是《深夜走鬼》的‘让游戏正常进行’的结界非常强力？
不过跟这些比起来，反而是东京的顾客让任索微微感到疑惑。
座敷童子、雪女，还有最后出现的bss鸦天狗……
如果视频上传了，观众看见这些妖怪，可能不会惊讶——毕竟连美猴王和九尾狐都出现了。
但任索知道，美猴王和九尾狐只是他强行附会早就的产物。
真正的妖魔鬼怪，基本都在《跨越我的尸体》所记载的妖魔百科里，任索在那里可没看见座敷童子这种妖怪，而且对策系统的妖魔记载里，也没有相似的妖怪。
繁樱出现的妖怪，没理由玄国不会出现吧？
但事实上，任索借助走鬼，游历了世界上不少地方，遇到许多拥有特殊异能的顾客，但只有在东京，才遇到这么特殊并且还有‘历史情怀’的妖魔鬼怪。
要么，这类妖魔鬼怪只出现在繁樱；要么，是繁樱有某种力量，让妖魔鬼怪往这方面进行变异。
“无论是哪种可能……”任索打开电脑：“都值得我来混一篇论文呢……”
一旦关系到自己的工资、灵石，任索也稍微上心起来。
他自然不可能直接**文说自己发现雪女、鸦天狗、座敷童子，而是得找一下繁樱的新闻，看能不能牵强附会地水出一篇论文。
这样做的危险性很低，而且任索在内网早就看到过许多这样的论文——有人甚至在论文里提到他发现了宙斯，因为他发现一只会对美少女发情的公牛。
这类论文多数都是少人问津，但要是撞中了却也是一笔不少的财富。当然，对于这类纯猜测向的论文，自然是没多少直接证据——有证据就直接发起讨论甚至上传资料了。
不过，这种论文无疑是大海捞针，而且需要引经据典来支撑自己的理论来水一下字数，普通研究者，如果不是有论文要求或者碰到什么间接证据，一般都懒得写，毕竟浪费时间而又回报率低。
任索用关键词查了一下，现在内网论文还没有关于繁樱特殊妖怪的，便安心开搞。
这时候他才发现，繁樱对修行者境界的设定，跟玄国很像，但又有点不一样——他们那边叫阴阳师。
气旋这玩意，在繁樱里被认为是阴阳二气凝聚，又以‘云’作为层次划分，一云阴阳师、二云阴阳师，再配合当季的热播动漫，迅速就让阴阳师这个新职业走进了繁樱的千家万户。
顺带一提，联邦的超凡者的名称也是十分有特色，但因为用的是英文，不像繁樱一样用中文字符，所以官方直接翻译成‘超凡者’，至于等级划分就是abcdef了——他们先预设了六个等级，不够以后再加。
本来任索还打算利用内网的高级搜索，寻找一下繁樱的隐秘资料，佐证自己的论文。内网研究员也不全是水论文的，有的研究员想写出一篇能被官方采用的论文，自然要寻找许多数据，而内网的高级搜索自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但高级搜索短则一天长则五六天，而且目标是一个国家的秘闻的话，资料极多，任索光看都要花一大段时间，因此他决定还是找几条繁樱新闻瞎掰算了。
“易见得……”
“同理可得……”
“显然易见……”
写论文的时候，任索自然又派了分身去买宵夜，吩咐完要买什么后，自然要加一句：“遇见认识的人，就停下来对他笑一笑，然后以你最快速度离开他的视线。”
虽然任索不太认为半夜三更分身还能遇到熟人，但小心无大错。
分身点点头，穿好衣服拿着钱走了，而任索则是关灯通宵写论文。
分身行走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竞走，不多时他就离开天莲学院的区域，到了莲江边的宵夜街上买烧烤。
“于哥，一打羊肉串一打牛肉串两个茄子一打鸡肾！”
“好咧！”
胖哥烧烤的正对面，是一个挽着袖子的青年主持的走鬼档烧烤。只见他随手拿起肉串放在烧烤架上，然后炭火便滋滋滋地飞舞起来，烤得煞是好看，食客都纷纷叫喊道：
“牛逼！”
“666！”
“女婿技术这么好，老魏这次捡到宝了！”
负责运菜的少女脸红地哼了一声，将一打啤酒放过去：“说话注意点，我还没成年！”
“哦，所以成年就要结婚上大学了吗？”食客们马上反问道。
“哼！”少女不理他们，转身招呼其他客人。
青年叼着棒棒糖笑着烤串，眼神却一直追逐着那个行动干脆利落又青春靓丽的少女，不经意间看到对面胖哥烧烤的顾客。
嗯？那个人好像很眼熟啊……
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对面那个拿着一堆烧烤外卖的人转过头，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在火焰的雾气里，这个笑容显得如此诡异又滑稽。
青年嘴里叼着的棒棒糖掉了下来，他赶紧擦了擦手走过去：“任——”
然后他一动，对面那个人也马上动起来，而且几乎是用跑的速度离开宵夜街。但他跑的时候，却依然看着青年露出笑容，笑得青年毛骨悚然。
“你别跑啊！你怎么还跑！”
就这么一溜烟的功夫，青年还没走出去，那个人就离开了宵夜街，简直是怕他砍人似的。
“于哥怎么了？”少女走过来问道。
青年停下脚步，啧了一声，晃晃脑袋转身回去：“没事，只是看见一个人跟我朋友很像。”
“于哥的朋友吗？”少女问道：“也是做餐饮的吗？”
青年打了个哈哈：“不是，他是一名兽医。”
另一边，任索看见分身回家，点点头，让他去搞大扫除和洗衣服——自从有了「斗争战士（残）」后，任索便不再自己搞卫生了。
虽然说也可以请钟点工打扫，但任索的秘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现在有了分身这个一天一次的能力，几乎等于一个只能存在两个小时的机器人，自然是白用白不用。
接到下一个命令，分身平静地微微点点头，开始工作。
——————
第二天，任索接到黎丹的电话，过去为他进行睡眠治疗。
不过到了对策局后，黎丹却告诉他，于副局有事找他。
“他有事找我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任索奇道。
黎丹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情。
他们两个到了于匡图的办公室后，于匡图便示意黎丹先离开，让任索坐下来，轻声问道：“昨晚休息的如何？”
任索：“嗯？……还行吧。”
“听说你这几天夜晚都去买宵夜？”
“是啊！”任索赶紧点头，虽然他现在没有亲自去了，但每天都会给宵夜拍照片。
而这时候，于匡图幽幽叹了口气：“果然是你啊……那还好。你没跟其他人说吧？”
“什么跟其他人说？”任索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
然而于匡图此时眼睛一亮：“对，你什么都没看见，不错！任同志，你的态度很端正啊！”
于匡图用食指敲了敲办公桌上的玻璃板，说道：“反正你不要说出去就对了，毕竟我好歹也是对策局副局长，要是被人发现……我倒是没所谓，但我之前对她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餐饮工作者。”
“唉……我一个月前凌晨下班，去吃宵夜的时候遇到她一个人摆摊，弄得手忙脚乱，还烤得不好吃，所以我玩心一起才过去帮忙，没想到帮着帮着就帮到现在了……”
于匡图揉了揉额头：“她父亲因为喝酒中风了，家里没有其他收入来源，她只好代替父亲出摊，结果烧烤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而且她又是刚刚高考完的学生，什么都不懂……我正好是碰见她第一天摆摊。也就一周摆摊三次，没想到还碰上你了。”
于匡图似乎心里憋得久了，在任索这个知情者面前便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秘密。任索这时候也差不多听明白了——于匡图似乎误认为自己看到什么，所以让黎丹喊自己过来，然后试探一下自己。
而任索又表现出‘保密者’的姿态，因此于匡图便簌簌叨叨地跟任索解释一下前因后果。
大意好像是他遇到了一个摆烧烤摊的女孩，不小心就撩上了，或者被对方撩了，因此就隐瞒身份在夜晚跟她一起摆摊，结果在昨晚被任索的分身看见了。
“你不想暴露身份？但你不能直接给钱吗？”任索忍不住问道。
“我也提过自己有点积蓄，可以借钱。”于匡图挠了挠头：“但她家事实上并不是缺乏大宗资金，而是没了生活来源。我跟着摆摊几天，不仅赚到的钱够她和她父亲生活，甚至还有钱发我工资，所以她就拒绝向我借钱。”
任索：“哦？那你时薪多少？”
“跟对策局差不多。”
“……你手艺不错？”
“对策局的烧烤团建里，我干的是主厨活。”
任索瞥了他一眼：“但你隐瞒身份有什么意义？你又不是什么世家公子亿万富豪，虽然是副局长，但也只是打政府工啊。怎么，你是觉得这种隐瞒身份的游戏很有趣吗？”
于匡图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还没……想好。”
任索：“什么没想好？”
于匡图又敲了敲玻璃板，忽然话锋一转道：“我们对策局，干的是第一线的危险活。虽然你可能没留意，但这些日子妖魔鬼怪的出现频率逐渐上升，对策队员也出现开始出现伤亡。”
“不仅仅是莲江，玄国，乃至全球都是这样。”
于匡图靠着老板椅，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军人出身，只是第一批被发现的觉醒者，我之前还真只是一个厨子，只是三代都身家清白，爷爷是拿过军功奖的，老爹是技术工人，所以才能一路走到这个位置……”
“我已经很强了。”于匡图敛下眼睑：“但我知道自己不够强，仙宫，世界树，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它们为了破坏而出现，到时候就是我们拼命的时候。”
“在城市地形里与能抗衡热武器的超凡生物作战，正是对策局的使命。”
“现在的妖魔鬼怪还很弱小，但妖魔鬼怪杀之不绝，如果有一天，莲江出现了对策修士无法抗衡的怪物……”于匡图淡淡说道：
“我会跟其他战友，一同赴死。”
任索听懂了，一边喝水一边问道：“所以你是害怕让人家守寡？”
“当然不是。”于匡图说道：“我只是在判断她能不能配得上我。”
噗嗤！
于匡图神色不变，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任索摆摆手，说道：“对不起，我第一次听见男人说这句话，实在是有点吃惊……”
“你以为我会说没关系吗？”于匡图挑了挑眉：“不，我要扣你工资。”
“啊，跟乔木依聊聊昨晚吃的是什么宵夜……”
“我说笑的。”于匡图说道：“但我说的是真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任索眨眨眼睛：“这不是结婚誓词吗？你难道……？”
“对，我是相信这句话的，而我的爷爷奶奶，父母也为我做出极好的榜样。”
于匡图说道：“我身为对策局人员，工作忙碌，说不好就要战死。如果成为我的伴侣，那么她受到的压力绝对比我更大，我需要判断，她的内心是否能接受这份压力。”
任索吐槽道：“那你直接跟她谈恋爱不是更能判断吗？如果不适合，也可以马上分手啊。”
“我不想生命中多了一个忘不了的过客，”于匡图笑了笑：“我很喜欢‘从一而终’这个词。”
任索：“万一人家看不上你怎么办？”
“那我就可以安心工作，努力修炼了。”于匡图淡淡说道，显露出一派猛男风范。
任索下了个评价：“……纯情处男。”
于匡图瞪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难道不是？”
“不是。”任索点点头：“我不纯情。”
于匡图无语了，缓缓说道：“我这个月开始就要闭关修炼，冲击三转，本来想将工作全部交给黎丹，让黎丹手上的论文审核工作交给其他人……”
“不过你好像跟黎丹很熟吧？”于匡图说道：“你问问黎丹，如果黎丹愿意的话，他可以继续兼任论文审核。”
这算是给好处了——跟任索熟悉的黎丹继续把持对策局论文审核这个职务，那任索为对策局写的论文基本都能获得最高级别的奖金和积分。
任索点点头，问道：“你要冲击三转境界？”
“是啊。”于匡图揉揉太阳穴，“我感觉遇到**颈了，是时候要放下工作专心修炼一段时间。”
“真的不是请假去泡妞吗？”
“滚滚滚。”
这时候，羁绊系统响起了声音。
任索心里一动，便知道于匡图跟自己关系应该算是不错了——至少被羁绊系统承认了。
“等等。”任索举起双手，笑着问道：“你昨晚没怎么睡吧？”
于匡图狐疑地看了看他：“是啊。”
“那么，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任索双手十指划出曼妙的轨迹：“让你睡得短，休息快，技艺娴熟，包你**入骨，五星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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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索这次离开对策局，可谓满载而归。~随~梦~小~说~щ~suimеng~lā
「于匡图，1级羁绊，羁绊能力‘烈焰主宰’：能够使用灵气凝聚火焰。」
这羁绊能力跟灵气量多寡有关，任索尝试了一下，发现他没办法凝聚出火球扔出去，但可以给拳头附魔，花了一半灵气可以凝聚出60秒的火焰拳套，一拳砸下去把手给炸了。
幸好任索自己就是治疗修士，而且他是在后山实验，忍住痛治疗完拳头倒也没事。
同为攻击能力，「烈焰主宰」暂时比「阴晴圆缺」弱一点，不过前者自带燃烧属性，等羁绊能力高了说不定还能继续提升。而且，虽然任索自己没能掌握「烈焰主宰」，但不代表游戏角色就掌握不了！
另外，任索还从于匡图身上拿到了一条钥匙。
「二星烈焰钥匙：额外获得火焰类奖励几率+15%。」
现在任索有两条一星钥匙，一条二星钥匙，但《世界树下的魔法师》赠送的宝箱是三星的，依然无法开启。
整理好收获，任索慢慢思索于匡图刚才的话语。
当然不是深究于匡图那个烧烤爱情故事，而是于匡图透露的那个信息：
「妖魔鬼怪越来越强了。」
灵藏开启，世界灵气上升，受益的自然不仅仅只有人类。所有生物都在积累，甚至比起需要功法的人类，妖魔鬼怪会更快强大起来。
妖魔鬼怪自然也可以修炼功法的，但就算不修炼功法，它们也可以凭借吞吐灵气而逐渐强大。比起目前数量较少的修炼者，几乎不需要任何繁殖行为，随时从动物、植物、死物、活人身上突变转化的妖魔鬼怪，自然拥有更大的人口优势。
妖魔鬼怪就算依然无法抗衡普通枪械，但随着它们的身体素质提高，他们完全可以规避要害伤害，甚至能进行预判躲避。
因为是城市原因，普通警察或者军人对上妖魔鬼怪伤亡极大，而且因为地形原因和治安原因，城市不适合大兵团作战，反而是拥有「衣」的对策修士以小队作战，不仅伤亡率低，而且反应速度快，能在不影响经济发展的前提下保护市民安全。
这本来就是对策局的意义所在。
而任索则是想到《深夜走鬼》这个游戏。
他在游戏里遇到的顾客，虽然在回合制战斗里很难看出来，但战斗力应该差不到哪里去。特别是那些半魔，几乎随时都能进化成一转战力，有的杀伤力甚至超过一转。
任索就算羡慕也没办法，觉醒者就是能在某方面超越一般修士。而且觉醒者因为神志不清醒，与其说他是在使用觉醒法术，不如说是觉醒经络控制了他，战斗时完全不顾虑后果，自然是厉害一点。
而现在对策系统对妖魔鬼怪基本都是以尽量拘捕为主，但若是有违法情况，视乎程度也可以直接捕杀。
而暴露出来的妖魔鬼怪，基本都是因为杀人伤人而被发现，因此对策系统才这么忙。
在《深夜走鬼》里，大多数顾客都是尚未实施杀戮行为，仅仅是拥有念头的‘隐藏者’。
任索一开始以为这个游戏上传后，很可能会引起社会的恐慌问题，但现在他感觉，也许……会是一件好事。
固然，仙宫食神的调味方法是蝎子拉屎独一份，但这不代表官方就没其他安抚妖魔鬼怪的办法。
无论是扩大修士团体，建立完整的修士认证制度，让潜在的觉醒者发现自己的能力，还是公开招安妖类、鬼类、怪类等生物，都可以减少妖魔鬼怪恶化的频率
而且，等视频上传后，世界人民自然知道‘仙宫食神’之所以会出现，居然是为了招待妖魔鬼怪这些客人，自然能逼得各国政府重视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任索便沉下心来，继续攻略《深夜走鬼》。
第九天，伦敦。
这已经是任索第三次来到伦敦——在游戏里。
第一次是《杀手》，第二次是《吞噬世界之灵》。
相比前两次的惊天动地，第三次的走鬼就很恬淡了。
依然是某个公园，公园里的流浪汉依然对走鬼档视而不见。夜晚雾气湿重，任索感觉就算没有游戏神秘力量的帮助，普通人恐怕也无法看见隐藏在树林雾气中的走鬼档。
当女店主支起走鬼档后，从抽屉里将一副铠甲抽出来，然后又拿出一个骨灰瓮。
然后接下来的操作就很厉害了：她将骨灰倒进一碗米饭里，再将米饭倒进铠甲里。
不一会儿，铠甲便被一副强壮的身躯填充起来。
「阁下安好。」赤红甲深深鞠躬，走到一边开始值守。
然而任索这时候控制女店主问道：「赤红甲，武魂部队的编外人员是一项什么制度？」
任索在网上没找到武魂部队的编外人员这个制度，心里奇怪，便在游戏里直接询问赤红甲。
「是以非人生物为主体的部队。」赤红甲伸出两根手指：「除了老夫之外，还有青坊主和河童，他们的实力仅仅次于老夫。」
任索听得眉毛一挑，这名字……明显也是著名妖怪啊。目前各国对妖魔鬼怪都是观察为主，这么快就愿意接纳妖魔鬼怪并且信任它们的组织绝对罕见，看来是有繁樱的上层人物在推波助澜。
虽然听到了重要情报，但任索没办法解释情报来源，只能想办法从各个新闻延伸出‘繁樱可能拥有以妖怪为主体的部队’。
顾客开始陆续到来，有免费的1%圣水帮助，这次伦敦走鬼倒是战斗频率大幅降低，许多客人都非常好说话。
但任索一直保持高度近战：这可是「隐匿浓度」排名第二的城市，说不定接下来就出现什么‘鬼王·开膛手杰克’、‘鬼主·莫里亚蒂’之类的。
而且各国都开始寻找仙宫食神，说不定下一秒就有一群英国超凡者过来吃霸王餐。
顺着时间流逝，任索不知不觉已经接待了一百二十个顾客，而游戏时间也到了3:45。
3:48，来了一个很棘手的妖类顾客，五回合打跑了。
3:51，来了个吃霸王餐真魔，喂屎，两回合打残。
3:54，来了个孤独的半魔，今天是他的生日，帮他做了个加了好多「享受」+「自信」+「孤独」的蛋糕，他满意离去。
3:59，他终于来了！
他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皮革服装，戴着可以遮掩口鼻的帽子，穿着风衣长裤，右手提着一把巨大的锯肉刀，左手拿着一柄长长的古朴手枪。
他，很强！
鬼武者赤红甲马上警戒起来，将手按在刀柄上。
而任索也已经想好给他准备什么套餐：一个擅长杀人，衣着整洁的男人，有太多地方可以做文章了……
女店主：「请问你——」
然而，就当他即将靠近走鬼档的时候，他忽然身体一晃，后颈飚出了鲜血。
女店主下半句没说出来。
赤红甲过去观察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女店主：「阁下，他死了。要搜刮他的遗物吗？」
任索看得眨眨眼睛。
发生了什么事？
躺赢了？
而离走鬼档数公里外的一处城堡里，正在柔软舒适休息的小女孩，忽然打了个哈欠，砸吧砸吧嘴，抱紧了姐姐的手臂，低声呢喃着：
「……送给梅法拉姐姐的坏蛋没了……」
第九天的最后boss，任索连他是妖魔鬼怪哪一类都分辨不出来。
他不得不让赤红甲将尸体拖过来，然后然女店主摸上尸体：
「目标类型：灵长目人科成年雄性」
「食用套餐：无」
「状态：已死亡」
「死亡原因：念力聚合物爆炸」
念力聚合物爆炸？任索看了看尸体的后脑勺位置，难道那里藏了个炸弹？
但怎么会恰恰好，在这人要来吃饭的时候爆炸？
赤红甲这时候说道：「神秘的手段，老夫感觉到他的脑后有残留的灵气，莫非是有人远距离击杀了他？」
但这时候他又摇摇头：「不可能。」
「阁下所在的这个空间里，隔绝了所有外来干扰，老夫无法感应到外界之物，而外界之物也无法干涉空间之内，虽有光而无芒，虽有音而无声。」
嗯？‘让游戏顺利进行的结界’原来在游戏里是这样的吗？
任索心中有一丝明悟：赤红甲之所以会马上相信仙宫食神这个说法，除了是扎克认可外，更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意识到走鬼档的结界太过强大了吧。
「应该是某种阴阳术手段。」赤红甲分析道：「有人将灵气符咒隐藏在他脑后，一直保持遥控随时引爆。而且与触发引爆不同，应该是不触发引爆，当他的符咒与施法者断开连接的时候，灵气符咒就会引爆导致他的死亡。」
任索懂了：遥控炸弹是想杀人，而这种炸弹是怕人不死——后者彻底断绝目标的生还机会，一旦炸弹出现什么意外，例如进入了走鬼档这个信号屏蔽区，就会自动引爆。
这人拿着沾血的巨型锯肉刀，看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但为啥不直接杀了他，而是要在他脑后安装这样的炸弹呢？
很明显施法者是明白这人的危险性，所以才会给他安上这么一个除了死亡再无其他结局的炸弹。
「赤红甲，分析能力不错。」女店主称赞一句。
赤红甲微微颌首：「老夫在武魂部队里曾经看到类似的阴阳术，而且在观影教育里，老夫苦心钻研小学生名侦探，学到了高超的思维技巧。」
繁樱的人就是用动画片来教育赤红甲这类如同婴儿初生的‘怪’吗……而且小学生名侦探的破案方法，真的能研究出名堂？
然后女店主在尸体上摸来摸去，最后居然摸到一个手臂大小，穿着暗红色女仆装的人偶：
「人偶少女（吉祥物）：杀戮者的唯一眷念，怀抱着人偶便能梦中相遇？降低魔性顾客对食物味道的敏感度。」
哎？任索心想不愧是排名第二的城市boss，这东西虽然这时候才出现，才不妨碍它的极高价值：降低敏感度，就等于扩大任索正确调味的浓淡区间。
跟‘小九尾狐’一样，都是对某类顾客都极大压制作用的吉祥物。
虽然东京boss鸦天狗的「鸦天狗面具」也是吉祥物，但那玩意却是降低弱小妖类顾客的出现几率——因为鸦天狗在妖类之中等于警察一般的存在。
此间事了，女店主便收拾好赤红甲，收档离开。
第九天结束，任索看了看现在的状态：
「欲望收集量：118320」
「血量：9350」
「攻击：1210」
「道具：287件」
「吉祥物：6件」
任索又看了看他之前走鬼过的城市，隐匿浓度大幅降低，说明他的顾客基本都是妖魔鬼怪中的顶尖人物，他们满足了不闹事了，该建设社会建设社会该佛系生活佛系生活，于是他们就不再‘隐匿’。
隐匿是特指那些试图闹事，危害社会的潜在妖魔鬼怪，就像罪犯隐姓埋名才能叫隐匿，正常人隐姓埋名……正常人是不需要隐姓埋名的，反正没人认识。
一个守法妖怪，没有暴露身份，没有利用自己的能力牟取不正当利益，而是兢兢业业地生活，那不叫隐匿，那叫响应国家号召做四有公民。
“终于到这一步了……”
开始，第十天！
幽深人静的公园里，暖黄色的路灯驱散了黑暗，挂在树上的串联小灯闪烁着廉价的五颜六色的光芒，倒映在污水积聚的水潭。远处似乎有小型的摩天轮、旋转木马和笨猪跳的游乐设施，但在昏暗的月色下，摩天轮和笨猪跳重叠起来的影子仿佛如同一座墓碑。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市民公园，然而任索一眼就认出这里——文化公园。
这样的公园，在全国不知道有多少座，但是在莲江只有一座，而且离天莲学院不算很远——也就七公里的距离。
前几天任索去买宵夜的时候，顺便去逛了一下市内比较出名的几座公园，好歹能了然于胸。
女店主推动着食档车，进入寂静的公园里，而任索则是趁机转换视角，看看附近有没有能显示日期的东西。
没有。游戏在这方面似乎做好了准备，任索曾经问过赤红甲当天时间，毫无疑问赤红甲的回答是一堆乱码和噪音。
支起食档车，弄出一碗骨灰拌饭召唤出赤红甲，女店主便开始最后一天的摆摊之旅。
第一位顾客是一个初中生，他长得挺秀气，略矮但很瘦。他很烦恼，因为他在班上被排挤了，有一次他朋友在跑步时受伤，他拿出纸巾为朋友擦血，结果旁边的同学就起哄说他是gay，说他喜欢朋友。
后来这个绰号就在班上流行起来，朋友疏远了他，体育课他想打球也没人愿意让他加入，反而起哄让他跟女孩子一起待着，还哈哈大笑。
某次其他班的朋友来他的班级找他，窗边的同学便大声喊道“gay佬有人找你”。
他说过好多次，不要再这样喊他，但没人听。
他很害怕开学，因为他看见同学就想打爆他们的狗头。
于是任索给他来了最大分量的「勇敢」，以及「反抗」、「愤怒」、「节制」和「自傲」。这位初中生很满意地离去了，看来他应该会在一个安全范围打爆欺负他的同学的狗头。
第二位顾客……
第三位顾客……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接待了三十多个顾客的走鬼档没有发生一次战斗，前面这些顾客基本都不挑剔。
正在为一位遭遇中年危机的程序员调味的时候，任索突然看见画面里的公园远处，出现了晃动的人影。
几个人？看不清。
是男是女？看不清。
就在任索想认真看的时候，画面突然啪的一声，光影化为一条线，然后电视机黑屏了。
“嗯？”
任索眨眨眼睛，心想这台宿舍自带的电视机是不是要寿终正寝了，然后电视机又亮了。
显示画面为——主界面。
任索心里冒出一丝不妙的念头，赶紧再进入《深夜走鬼》，继续游玩第十天。
游戏时间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还是那位秃头的遭遇中年危机还大腹便便穿着格子衣服的程序员。
远处又出现了晃动的人影。
啪。
又黑屏了。
“忽然遇到bug了！？”
轰轰轰——
哔哔哔——
“……啊啊啊！”
听见外面巨大的吵闹声，任索终于耐不住了，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猫之进化的好处，就是让他想睡就睡，想醒就醒，而坏处就是——他永远是浅睡眠状态，只能靠时间来弥补质量。
昨天尝试了四五次的「第十天·莲江」，几乎次次都是在同一个位置突然黑屏，退出游戏。
一直尝试到今天早上，终于产生了一点变化——那个时间点坐着的顾客不再是中年程序员，而是一位社会闲散人员。
然而还是bug黑屏了。
任索叹了口气，走到阳台上，发现杂音就是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响起。而且不仅仅是他们宿舍楼旁边，教学楼那边也是bilibiligiligili地爆响，不是说试验法术都要去后山等无人区域的吗？
躺在沙发上思考了一会，闹钟响了，提醒他已经是中午时间，任索便去洗漱刷牙，整理一下仪容仪表，到东承灵家吃饭。
开门的是东承灵。
任索感觉很神奇：“今天古月言不在？”
“在啊。”东承灵笑了一下，走进厨房。
自从古月言搬进东承灵家后，每次任索来都是她开门，她每次都低头看一眼任索空荡荡的双手，用眼神来质问他：“就这么空着手过来啊？”
任索倒是想过要不要每次带点水果薯片可乐炸鸡什么的，不过他送过一次水果后，东承灵就跟他说：“你再这样，那以后我就不做饭了。”
不能蹭饭就算了，但怎么可以让东承灵失去这么一个爱好呢？于是任索继续空着手来蹭饭。
饭菜上桌后，任索听着外面的吵杂声抱怨道：“这两天在搞什么，外面好吵啊，我都睡不着了。”
“施工时间是早上9点到下午6点。”古月言翻了个白眼：“你不出去买宵夜，早点睡不就好了，多吃点菜吧你。”
任索眨眨眼睛，连古月言这个学生都知道他每晚凌晨出去晃悠，看来伪装作战已经大获成功了。
“不过学院在盖什么楼？”
“新的教学楼和新宿舍啊。”古月言说道：“九月份就是新生入学时间，现在自然要盖起相应设施。”
“离开学只剩下二十天不到了啊，来得及吗？”任索好奇问道。
“来得及，据说这次来的建设队伍是军方的后勤修士部队。”东承灵说道：“他们修炼了对口的建造法术，甚至带队的队长还是能制造水泥的觉醒者。”
“他们周转了十间学院，平均三天就能盖好教学楼和宿舍。”
毫无疑问，现在觉醒者里，能产生经济价值的觉醒者远比战斗觉醒者忙碌，而且前者不仅地位高，福利好，国家重视，想想就令人羡慕。
这时候任索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承灵你好像还是莲江对策系统的安全顾问？”
东承灵点点头：“我提供紧急传送服务，就像我可以将你们紧急从其他地方拉回到我身边。”
“那对策系统为此支付了多少钱？”任索问道。
东承灵说出一个比任索工资都高的数字，还补了一刀：“另外还额外支付了灵石，如果我修为上升，这些待遇也会继续上升。”
“真好啊，真好啊。”任索嘴上说着很羡慕，其实他真的很羡慕。
东承灵依靠觉醒法术，居然不知不觉就成为小富婆了，而且还不需要提供多少劳动力，每个月在家里修炼就有钱进账！
果然这就是垄断经营，掌握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之力吗！？
“对了，你觉得今天味道怎么样？”东承灵忽然问道。
“嗯？很好吃啊。”任索下意识回了一句，然后他看见古月言也在看着自己，马上反应过来：“今天是古同学你做饭？”
“怎么，不给啊。”古月言哼哼说道，不过她好像是挺高兴的。
“我以后会帮东老师做饭了，”古月言她看着任索，隐隐带着期待：“你呢，虽然说老师不介意，但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小言。”东承灵说了一句，而任索这时候却是点点头：“是该做点什么。”
“不如买台洗碗机吧！”任索想了想，说道：
“那样以后我……我们就不用洗碗了！”
“不是我们。”古月言申明道：“以后是我和老师做饭了，洗碗只有你一个。而且厨房空间布置地很密集，没有放洗碗机的地方。”
任索挠挠头，说道：“那……我给买菜钱？”
“这里谁稀罕那一点点钱？”古月言瞥了他一眼。
任索突然发现，东承灵是个小富婆，而古月言好像是富家大小姐兼学年第一，这里居然是他最穷！
“所以，你要不跟我们学……”
“那我请你们吃宵夜吧。”任索突然说道。
“嗯？”东承灵和古月言微微一怔，然后古月言立即道：“宵夜有助于发胖。”
“偶尔吃几次没关系吧，现在是暑假，放松一下啦。”
任索只是突然冒出这个念头，但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他可是记得第一晚的黄毛和他的女朋友，黄毛是觉醒者获得了觉醒+1的好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他自己去吃走鬼档的话，多半只能获得资质提高的效果，但带东承灵这些觉醒者去，她们肯定能获得觉醒等级提升的效果。
羁绊系统就阐明，羁绊建立者的能力越强，任索获得的羁绊能力也会提高，更别提任索和她们一起遭遇‘仙宫食神’这样的大事，很可能会导致羁绊等级上升。
拥有共同秘密，是建立紧密关系的捷径：就如同任索知道了于匡图的秘密后，他们便建立了一级羁绊。
当然，另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任索将她们视为自己的朋友——这么多天一起吃饭，跟狗吃也得吃出感情了——他自然愿意与她们分享快乐。
“你打算什么时候吃？”古月言问道：“该不会是凌晨吧？”
得到了任索肯定的回答后，古月言马上摇头：“我就免了，我晚上要准时睡觉。”
东承灵也说道：“凌晨出去的话，会打乱我的生物钟，如果是11点之前就没问题。任索你也是，最好调整一下自己的生物钟吧。”
“我这是需要灵感。”任索马上给自己找到借口：“凌晨出去走一走，能让我更好地写论文。”
她们既然说到这里，任索也没办法了，便忽略这个话题，承诺自己会将碗洗的干干净净云云……
虽然这次走鬼档的美食能给他们这样的正常人带来不少好处，但还不足以让任索向其他人透露出他可以‘观察未来’的秘密。
如果是遇到‘一刀满级，轻松成神，九十九命’之类的机会，任索自然不再会隐藏自己的秘密，什么亲人朋友全都拉着一起鸡犬升天算了。
但仅仅是走鬼档的美食，不值得任索为此冒着伪装成‘我是先知’的风险。
不过任索转念一想，他在神海市走鬼的时候，得知对策系统为了寻找仙宫食神，会派对策成员在全国大型城市值守公园区域。
以他和对策局的关系，得知这一情报应该不难。
到时候就可以由此推算出游戏第十天是哪一天，然后在当天凌晨将她们约出来不就得了？反正任索凌晨出去这件事已经是众人见怪不怪的习惯了，他约人出来吃宵夜自然也不奇怪。
至于会不会约不出来，这件事不在任索的考虑范围内。
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么一种自信——可能是因为羁绊系统承认他们的关系吧，就像结婚证书那个章一样。
不过，当任索去洗碗的时候，东承灵和古月言都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背影。
——————
“老妹要不要带上呢？爸妈恐怕就不可能来了，他们肯定不会愿意放下工作来莲江，而且走鬼档那里什么妖魔鬼怪都可能出现，万一吓出病就麻烦了，最好去的人都是能保护自己的……”
任索思考的时候回到自己楼下，看见黑铃铛又躺在阴凉处睡觉，因此他蹲下来撸了撸它，奇道：“你怎么不找母猫生孩子？”
“喵！”黑铃铛愤怒地喵了一声。
“啊对不起，听不出来你是母的……要不你翻过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蛋蛋？”
脸上带着六道爪痕的任索回到家，打了个哈欠支吾两声，直接躺在沙发上。
然后他便听见外面依然吵闹的工地声音钻入耳蜗，任索只好先把第九天触发的「洛神玉佩」给消化了，然后继续尝试挑战走鬼第十天的莲江市。
他这时候才敏锐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他没法解决bug，那他别说请人吃走鬼档，他自己都吃不了！
为了通关，他只能选择不是莲江市的城市来作为第十天了，任索自然没办法在莲江吃到走鬼档。
除非他特意飞去神海市找走鬼档。
本港市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不知道第一天的开始时间，而神海市在本港市之后，只要他想办法得知对策系统寻找仙宫食神的时间，自然知道走鬼档出现在神海市的时间。
甚至他只需要找到对策队员戴雨星，就可以跟着她寻找到走鬼档。
不过这是最后的方法，如果可以的话，任索不愿意走这条路子——变数太多了，而且他在莲江准备了这么久，就这么功亏一篑，他感觉这些日子的宵夜都白吃了。
第十天，莲江，开始！
游戏时间迅速过去一个多小时，任索慢慢紧张起来，现在随时都可能遭遇bug黑屏。
在游戏时间1小时32分，女店主正在准备给一个不给关键词并且进行多起犯罪，甚至还咸咸湿湿看着女店主的半魔黑人喂屎的时候，任索又在画面里瞧见了远处晃荡的身影。
就在这时候——
远处的身影消失了。
黑人也消失了。
没有黑屏。
任索眨眨眼睛，然而这时候下一位顾客坐下来了，任索也没多想，毕竟没黑屏就是胜利，便马上投入紧张刺激的听故事辨人性的游戏中。
等任索接待二十多个客人，以及吊打了几个挑剔的妖魔鬼怪之后，他瞄到游戏时间，才发现一个小小的问题。
他已经玩了四个多小时，但实际上算上调味时间和战斗时间，换算到游戏世界的时间时，应该是要减半的，甚至不止。也就是说，在游戏世界，走鬼档最多也就摆摊了两个多小时。
然而，任索发现现在游戏世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3小时20分！
这次的游戏时间流逝速度怎么加快了？
还是说，刚才……游戏自己快进了一段时间？
而接下来，任索越来越感到奇怪，因为接下来的顾客虽然挺难搞，经常会进入战斗，但在女店主和赤红甲的联合攻击下，往往撑不过两个回合就凉了。
最强的一个，也不过是撑了八个回合，然后女店主得磕三个药才补回来而已。
虽然很麻烦，但难度跟第七天、第八天差不多，甚至还不到第九天的伦敦强度！
是女店主太强了还是的确是莲江市的妖魔鬼怪太弱了？
嘛，虽然任索不是不高兴自家城市的妖魔鬼怪比较弱小，但这可是第十天啊！
前面的小怪越弱，就代表最后的boss越强！
很快，当走鬼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美少年过来坐下了。
他穿着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相貌憔悴但还算清秀，一头银发梳了个大背头，身材高瘦。
「你要吃什么？」
他坐下来，淡淡说道：「我要吃枣子。」
女店主点点头，再次拉开那个通往不知道什么世界的抽屉。
少年用手撑着脑袋，一直盯着女店主，但任索感觉他的眼神并不是青少年那种荷尔蒙上脑自带X光线的透视眼神，而是充满一种……怀念追忆的感觉？
「我是青龙偃月。」
他顿了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