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把我给急坏了,无论怎么咬牙使劲儿,浑身上下连脚趾头都动不了。
因为被老道的符咒给吸引,一时大意的都忘记了他是今晚的不速之客。
我兜里,许睿把铃铛摇的“当当”直响,而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祠堂门前的茅山老道,一副阴谋得逞的笑容。
不得不说,虽然自己处于险境,但我心里对于老道的手段,无比的佩服。
无论是凭空手指画符,还是利用符咒隔空定住我,这些可都不是简简单单的本事。
也不知道徐有才就算是醒来,有没有把握赢过他。
老道把我定住我后,不急不慢的好好打量了下祠堂周遭,看了半天,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正中央的神像上。
让我意外的是,这茅山鬼道竟然拿了三根香,点着后,恭恭敬敬的弯身祭拜了一番。
做完这些后,茅山鬼道才慢慢凑到我面前,把手伸进我兜里,一把捏着铃铛掏出来。
铃铛里的许睿已经不敢在剧烈摇动,被老道枯瘦的手捏着,只敢轻轻颤抖着,看得出来它已经恐惧到了极致。
老道把铃铛举到眼前,咧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说道:
“小鬼,跑是跑不掉的,乖乖跟我回家……”
说完,老道单手呈剑指往铃铛上一按,接着转动手腕一摇,许睿的虚晃的灵体瞬间从铃铛里掉落出来。
重新被放出来的许睿,害怕的卷缩成一团。
而此时又面临着祠堂里的神像和灵位显威,刚准备爬起身,就被打的撞飞到墙上。
接着,它在墙边,接二连三的被打的往墙上撞。
虽然我看不见它是怎么被打的,但祠堂里的墙被撞的“咚咚”直响,以及许睿脸上已经痛的扭曲的表情,足以证明它的绝望痛苦。
都不用老道出手,许睿已经败下阵来。
它抬起双手挡在脸和身子前,勉强的开口求饶道:
“别打了……求你……求你了……我错了,我错了……”
许睿的求饶声带着哽咽,即便是阴灵小鬼,竟也痛苦的哭了出来。
话未说完,又被打的撞飞到墙上,它胸口位置都被打的冒起了丝丝黑烟……
老道这时候才慢悠悠的走过去,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许睿的头发,硬生生的把它给提了起来,叹了口气后假慈悲的说道:
“让你听话,你偏不听,看,受欺负了吧。”
许睿被抓住头发,眼神惊恐的盯着老道。
老道猛的抬起脚,照着许睿其中一条腿的膝盖用力一踢。
瞬间,惨叫声响彻祠堂。
也不知老道是怎么做到的,许睿的阴灵身体,其中一条腿,竟直接折断,在半空中轻轻的晃着。
眼睁睁看着许睿被老道折磨,我狠狠的咬着牙齿,心里不停的在暗骂自己,都怪自己刚刚太大意了。
好在,老道总算是折磨完了许睿。
它抓住许睿的头发拎起来,转动手腕便是一张符咒,往许睿额头一拍,接着便把许睿收回了麻布包里。
抓回许睿后,老道并不打算走。
他再次转身看向我,又打量了我几番后,问道:
“这么大的祠堂……应该不归你管吧,你家大人呢?”
我被符咒镇住,除了眼珠子能动外,哪里还能说话。
老道估摸着是自己想起来了,恍然大悟的用手指敲了敲自己脑袋。
但他十分谨慎,根本没有要帮我解开的意思,只是张口加大了些音量喊了句:
“这里归谁管?没人说话,我就把这小子给带走了啊,下次见面可就阴阳相隔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焦急万分,难道真的要落得和许睿一个下场么。
我都开始在脑中设想以后和许睿同甘共苦的日子了,此时,总算是一道声音响起,当下听来,犹如天籁之音。
正是今晚掉链子醉酒睡着了的徐有才,他厉声吼道:
“你敢!”
茅山老道听到声响,瞬间粗眉一挑。
也不等茅山老道开口,我只感觉自己耳边呼呼呼声响,几道灼烧感强烈的气流,从我肩膀两边飞过。
一直砸到了茅山老道面前,我才看清楚,是几张熊熊燃烧带着火的符咒。
茅山老道身子灵巧的往后倒翻,手中桃木剑左右轻挑、拍打。
伴随着阵阵火符爆炸成火球的声响,徐有才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他警惕的盯着前面的茅山老道,抬起手指咬破指尖,精血往我额头一点,我瞬间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总算是能再次动弹了。
那茅山老道拍了拍自己被符咒烧毁的衣角,咧嘴笑着说道:
“不错嘛,道友,火符的造诣堪比我的伏鬼符了。”
徐有才手里也捏了把长长的桃木剑,盯着茅山老道扬了扬下巴,正气说道:
“你有如此天赋,不走正道,可惜了!”
茅山老道晃了晃头,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甩的更乱了,他笑着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道友,刚刚小道手下留情了这小子,你应该知道,别无他求,咱们公平斗法一场,看是鬼道厉害还是你们正道厉害,比个高低如何?”
他们的对话间,我已经恢复了力气,赶忙站起了身。
徐有才轻轻侧了侧头,皱眉问道:
“可有事?”
我摇了摇头:
“没事,这家伙没动我。”
徐有才咬了咬腮帮骨,似乎有些难以决策,最后深深呼了口气后,转头认真的看向我,语重心长的小声说道:
“李晓,刚刚为师并没有睡着,其实一直在暗处观察你。”
“为师只想让你自己临场应对危难,包括你被符咒镇住后,那种面临生死一线的感觉!你要牢牢记住:面对敌人,不可慈悲,更不可大意!”
“你是我唯一的徒弟,也是我最得意的徒弟,我徐有才没什么大本事,只希望你将来能够比为师走的更远。”
“既然这茅山鬼道说了“正道”两字,为师不能不接,人活在世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多冷静,坚守自己的内心便是正道,而捍卫正道,乃为师力所能及微薄之事。”
“待会儿我和老道的斗法,没有输赢,只有生死。”
“若输了,你今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为师了。”
徐有才一句一句的把话清晰的送到我耳中,让我感觉他并不是要去斗法,而是去赴死。
他明明之前在木桌上还自信满满,现在却变了副模样,一定是察觉到这个茅山鬼道实力比他更强。
眼见着徐有才双眼都开始泛红,我摇头说道:
“师父,你不会输的!……”
徐有才不再管我,毅然的转过身看向茅山鬼道。
“在哪儿?”
鬼道很耐心,就靠在祠堂门口,他转头看了看祠堂,咧着嘴说道:
“你这祠堂地儿不错,就在这儿吧,我外面,你里面。”
徐有才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走到了长桌前,站在了正中央的位置。
鬼道盯着徐有才笑了笑,也遵守规矩的往院子外走去。
此时,徐有才已经埋头开始整理起自己的法器了。
他头都没抬,对我淡然说道:
“去后屋,把床底的法器箱子帮我搬来。”
总算是有些事情做,我赶紧听话的快步往后屋跑去。
后屋是徐有才居住的地方,很简陋狭小,我蹲下身子埋头往床底看去,却发现空空如也,这哪儿有什么法器箱子?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于是连忙站起身。
此时,后屋的门被“砰!”的一声紧紧关住。
尽管我焦急的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可是门还是从外面给锁住了。
我心中焦急又不解的敲着门,喊道:
“师父,你要干什么?”
可是,我从门缝隙里只看到了徐有才的背影。
他毅然决然的走到了自己的法坛面前,并郑重的披上了自己不常穿的道袍法衣。
一切准备就绪后,徐有才率先捏起一大把糯米掺白面,仰手往桌前一撒。
带着还未落下的白面粉,徐有才口中念念有词,几叠符咒被拍桌弹起于半空,瞬间无火自燃,“噌!噌!噌!……”几声,像是燃烧的子弹般,向院子外面射去。
只听到院子外“轰!轰!……”声炸裂声响起,随之,祠堂所有蜡烛熄灭。
在祠堂变暗的瞬间,有只白袍小鬼,手持尖锐长刀,再次横空冲到了徐有才面前。
徐有才不慌不忙,镇定的从法坛上抓起一张黑色的网子,在小鬼冲过来的瞬间,快速的仰手撒开。
小鬼冲进黑网,虽然面色扭曲,发出激烈的惨叫,但还是持着长刀冲向徐有才。
徐有才见状先是跃起身子跳起,踩在法坛之上,用桃木剑打开长刀,接着一碗鸡血洒下。
顿时,“滋滋啦啦”声响起,那小鬼浑身冒起剧烈的黑烟,倒在地上像是一只刚被抓住的鱼,不停的颤动。
徐有才毫不留情,反手祭出一张符咒,轻轻一撮便起了火苗。
他把符咒往那白衣小鬼身上一扔,顿时如酒精遇火,熊熊燃烧起来。
我听到门外的茅山鬼道大叫道:
“你如此残忍?敢杀我小鬼?”
徐有才眼神毅然的盯着院外,淡然说道:
“邪门歪道,敢谈残忍?今日我杀它,是为它解脱!”
虽然看不见院子外的情况,但我能感觉到那个老道已经愤怒了,他连连说道:
“好!好!好!……你,……好!”
也不知道那茅山老道怎么施的法,我看到徐有才两眼突然一瞪,如临大敌般从长桌再次拍起一叠符咒。
符咒飞起时,便已在空中自燃,徐有才用桃木剑沿着符咒中心一穿而过,刹那间,桃木剑成火剑。
些许是因为长桌后施展不便,徐有才一跃而起,跳到了长桌前方。
而此时,我又看到了在半空中漂浮的蓝色字迹符咒。
这似乎是茅山鬼道擅长,就如徐有才擅长火符一般。
最开始是两道泛光符咒飘来,随后,一道接着一道,速度也越来越快。
我甚至都感觉到那老道站在院子外,用手指奋笔疾书的样子了。
徐有才利用穿着火符的桃木剑,不停的舞动,转移身子。
每次挡掉一张蓝光符咒,就会震的他手臂一颤,火花四溅,连续挡掉了五六道符咒后,我清楚的看到他捏剑的那只手,已经沿着虎口处流出血水。
一波将近二十道的蓝光符咒,虽然被徐有才全部挡下,但捏剑的手,已经血肉模糊。
而院外的茅山老道还未停止攻击,他再次驱使了两只白衣小鬼。
这次的小鬼和之前并不一样,它们冲进来时,身边若说若无的似乎带着许多看不清脸的灵体。
我听到整个祠堂瞬间鬼哭狼嚎,像是进入地狱般难受,各种各样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听得人心烦意乱。
徐有才瘦弱的身体,挺直的站在祠堂中央。
他并没有躲避,也没有再去法坛取法器,而是盯着院子外冷笑了一声,接着咬牙道:
“数万只小鬼的灵魂,就被你这么糟蹋了,可恶!可恨!”
随着最后一个字念完,徐有才猛的掀开自己的道袍,只见他身体肚子前,不知何时已经藏了一大团的符咒。
这些符咒在他胸前形成了个圆形,细看之下,竟然还沿着他的丹田处,轻轻的转动。
仅是露了一秒钟,这些符咒突然距烈燃烧了起来,徐有才的整个上半身,都被符咒的火光给覆盖,现在与其说火符不如说是火球。
院子外的老道急促的大声喊道:
“咱们都是修道之人,只是人各有志,何必要闹的你死我亡?”
老道刚说完,就见徐有才浑身像是个*般,突然“轰隆!”一声,发出距烈的爆炸声响。
只感觉一股热浪传来,即使我躲在屋内都被震了回去。
除了身体外的灼烧感,耳边传来了无数的惨叫声,叫声很快就戛然而止,陷入一片寂静。
我捂着摔砸在地面疼痛的胳膊,咬牙挣扎的爬了起来。
此时,里屋的门都被炸开裂缝,我走上前,一脚把门踢碎,随后弯下身子赶紧往祠堂里走。
当我抬起头时,瞬间愣住了……
祠堂里已经一片狼藉,所有的神像灵位全部倒塌,地面上碎裂的残渣散的到处都是,借着少许的火光,我看到空气中尽是丝丝缭绕的黑烟,往屋顶飘去。
我握着戒刀,慢慢的往祠堂内走,心里一阵抽痛的喊了声:
“师父?”
祠堂内并没有人回答我,倒是我身后,院子外有些动静传入我耳中。
我转过头去,发现一个浑身被烧成布条,蓬头散发像个疯子似的人,支撑着桃木剑艰难的站了起来……
祠堂外 依旧还是黑夜,只有微弱的月光洒照下来,才能勉强看的模模糊糊。
我眯着眼往前走了几步,内心抱着强烈的侥幸心理,希望站起来的是徐有才,是我师父。
当我走到祠堂门口时,终于是看清楚了他。
这个人蓬头散发下,微微低着头,警惕又阴狠的抬眼盯着我,虽然黑白灰格子长袍被烧毁,但背着的八卦包还在,不是我师父,是那茅山老道。
我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因为结局已经明了,徐有才败了。
如他斗法前跟我说的话那般,要是他输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果然如此。
我找不到徐有才,连尸体都找不到,他试图和茅山老道同归于尽,但自己万万没有想到,这狡猾的老道还活着。
我红着眼圈盯着院子内艰难站立的老道,把戒刀“噌”的唤了出来,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那老道的衣袖已经烧毁,暴露在外的两只胳膊和其中一条大腿内侧,都在往外流血,已经是血迹斑斑,看模样是受了重伤。
他见我举起了戒刀,连忙盯着我说道:
“我跟他……原本只想切磋道术,是他自己要拼个死活……小孩,你别忘了,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现在早就成了亡灵小鬼了!”
徐有才是我第一个师父,教会我的东西和对我的帮助,不可言喻。
我内心除了悲痛,就是想要报仇解恨。
这茅山鬼道见我不吭声,瞬间心知肚明我的意思,连忙皱起眉头想往门外跑。
却不想自己的双腿和胳膊都已经受了重伤,能重新站起来已经是极限,这下往回跑,直接吃痛的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老道龇牙咧嘴的按着重伤的大腿,痛的不停倒吸凉气,他咽了咽唾沫,眼珠子狡猾的乱撞,最后强忍着痛楚对我挤出恶心的笑容,说道:
“孩子,你天赋异禀,是跟着他学道术的?”
“我比他更厉害,道术更精湛,我不但会正道法术,还会很多你在书上见不着的……刚刚,你不是看到了么?”
“你做我徒弟……绝对比跟着他更有出息,相信我!”
老道越说越真诚,最开始估计是想求饶,到最后语气像是真的要收我为徒的意思了。
而此时,我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我冰冷的双眼盯着老道,一声不吭。
越是这样,老道越慌,像他这种年纪的高手,比普通人更惜命,因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来之不易。
这时候,老道见我走近后,假装埋头哀求,却突然一甩袖口。
这一切都被我早早察觉警惕着,徐有才的话,我没有当耳旁风,这是他给我上的最重要的一堂课。
我猛的挥动戒刀,以最快的速度砍向那老道甩起的手腕。
“噌!”的一声,戒刀锋利,砍在他手腕上,如削泥般简单,只见鲜血四溅,老道的手腕已经断裂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他袖口里的三张符咒,也随之飘落。
老道瞬间表情扭曲的惨叫起来,按着自己血淋淋的胳膊,倒在地上卷缩一团。
任由他惨叫了几声后,我举着戒刀顶住他脖子,冷声道:
“把许睿放出来。”
还在惨叫的老道,感觉到戒刀的冰凉温度后,立马屏住呼吸的强忍了下来,他已是满头大汗,浑身上下都开始颤抖不已。
老道先是恐惧的盯着我愣了愣,接着赶忙用另外一只手,从包里拿了个乌黑色的陶瓷瓶子。
陶瓷瓶子有盖,盖子被符咒和木塞封着。
老道咽了咽唾沫,勉强的用手指划了瓶盖子记下,接着掀开符咒,里面瞬间发出数百上千道鬼哭狼嚎的声响。
我警惕的用戒刀顶紧了些他的脖子,老道心知肚明,自然不敢再放肆。
眼看着一道虚影飘出来后,老道立马重新封住了瓶子。
几秒钟后,许睿的灵体出现,它漂浮在我身边惊慌失措,看到我拿刀顶住老道的场面,满脸的不敢相信。
和以往不同的是,许睿的其中一只腿,从膝盖以下,已经空空如也。
见许睿出现,我快速的挥动戒刀,一刀划破老道唯一能动的那只手腕。
伴随着老道的惨叫声,我伸手把刀递给许睿,淡然的说道:
“我师父说了,你身上对他有怨气,反噬其行,杀掉你最害怕的人,今后便没了恐惧。”
许睿看了眼我手中的戒刀,又小心的看了眼躺地上已经痛的不成人样的老道,似乎是鼓起了勇气,一把抓住了戒刀。
结果在他抓住戒刀的瞬间,刀身直接收了回去。
我这才想起来,戒刀认主。
这么一折腾,许睿连忙撇过头,把刀柄还给了我,摇头说道:
“李晓,我做不到,我实在怕他……你来吧!”
我无奈的咬了咬牙,对于这老道, 他不仅是许睿的阴影,也是我的杀师仇人。
反正杀了他今后再也不会见,许睿的阴影也自然没了。
于是我也不勉强,自己重新唤出戒刀,指向了那老道。
这老道都成这样了,还是求生欲望强烈,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个指环,用牙齿叼着,对我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是黑石戒……是好宝贝……送给你,绕我性命……”
盯着老道的嘴脸,我内心稍稍有些犹豫,但立马被我给压了下去,我咬牙猛的用戒刀往左一划。
这茅山老道终于是倒在血泊里,没了动静……
我弯下身捡起了刚刚他说的黑石戒,相貌如名,就是表面光滑漆黑的指环,毫无特点。
我随手把黑石戒放进兜里,接着蹲下身子把老道的陶瓷瓶子给拿了起来。
这里面有数千生灵,我毫不犹豫的掀开符咒和盖子,仰手往地上一砸。
“哐当!”一声。
刹那间,整个院子阴风阵阵,咿咿呜呜的鬼哭狼嚎,数不清的透明灵体,在院子里茫然的飘来飘去。
这些阴灵小鬼估摸着都是老道四处抓来的,早晚有一天会被炼成如许睿一样的傀儡。
见它们久久不敢散去,我皱了皱眉,随后大声说道:
“能去地府的去地府,不能去地府的,也去找个地儿今后当只好鬼,都走吧!”
这些阴灵小鬼们有很多都还没有意识,要么跟着群鬼毫无目的的飘着,要么是呆在个角落里低着头,静静的站着。
但也有头脑清晰的存在,它们听了我的话后,小心翼翼的看向血泊里老道的尸体。
从最开始的惊恐,但慢慢的喜悦,最后总算是相信了我的话。
只要有小鬼带头,就算是再多的小鬼,也都没问题。
我耳边隐隐预约不停的听到有小鬼在跟我说:
“谢谢……”
“谢谢大哥……”
……
看着数千只小鬼从院子里逃离,再加上它们的道谢声,总算是让我阴霾郁闷的心,稍稍温暖了些。
许睿抬头目睹着小鬼们走干净,感概的说道:
“李晓,它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我长长叹了空气,回头看向凌乱的祠堂,没有说任何话。
我把老道的尸体和他留下来的八卦袋等东西放置在一起,随后直接一把火给烧了。
祠堂里我已经重新找了好几遍,徐有才连根指头都没有留下。
此时天还未亮,我坐在祠堂门前冷静的想了想,如今徐有才出事,还是在村里的祠堂,在村里德高望重的徐有才突然消失,这事情肯定会闹到警察那边去,而我作为唯一在场的人,势必会被带到警局调查好久。
凶手是茅山老道,已经被我杀死,没啥好查的,只是到时候时间太长,一定会错过天狼的游戏。
为了活着,我不得不再对不起徐有才一次。
想到这里,我拿起自己的背包,把两本古书和一些平时徐有才常用的小法器装好,随后在夜色中,离开了村子。
走在夜路上,我脑中不停的冒着徐有才对我说的话,还是忍不住的流下了泪水。
爸妈失踪,爷爷死了,如今师父也死了……这让我突然觉得,世上只剩我一个人。
我很害怕十日后九窖给我的线索是,爸妈已死的消息!
如果真是那样,我今后还有什么生活的欲望呢?
我沿着夜路开始狂奔,使出浑身的力气狂奔,恨不得把自己体内、脑中所有繁杂和悲痛都给逼出去。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从村子跑到了县城,不远处光亮的路灯,让我放慢了脚步。
感受着胸间的心跳声,我浑身突然由下往上的一热,变得滚烫,大汗淋漓。
这汗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刚刚体内的热气。
好没等我搞清楚状况,我又感觉从我头顶,似乎在往下流淌着一小股冰凉的水柱般,沿着我的脖子、肩膀,到手臂、胸间,以及大腿、双脚,浑身上下每处筋脉和穴道,都被这冰凉的水柱给流淌着,瞬间无比的精神,神清气爽。
我甚至感觉自己的力气都变大了般,实在是奇妙。
我停在原地由热到冷,足足感受了十分钟左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捏了捏手心,随后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走着。
因为太投入的原因,我突然撞到了谁的身体,不等我抬头,那人猛的一脚踢在我身上。
我往后退了两步,并没有踢痛我。
反倒是刚刚踢我的人,差点儿没站稳,幸亏被旁边的人扶住。
我也这才看清楚,是四个穿着皮衣皮裤,带着大项链,留着锅铲头,胳膊有纹身的三好青年。
刚刚我撞着的,估计是他们的大哥,一米八的个头,估计体重得有三百斤,长得像头肥熊。
那肥熊被扶的站稳后,指着我就凶神恶煞的骂道:
“曹尼玛的小比崽子,眼睛长屁股上了?”
他身边的三个小弟也跟着骂道:
“小比,你特么是不是找死啊?”
“给老子过来站好!”
看他们嚣张跋扈的模样,给人一种天王老子的错觉,任哪个学生谁见着了,估摸着都得害怕的瑟瑟发抖。
我没想招惹他们,刚确实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肥熊,但他们骂了我好几句,算是扯平了。
于是我双手插着裤兜,埋下头就绕开路准备走。
谁知这几个三好青年不依不饶,那肥熊倒还没说话,他身边其中一名小弟直接气冲冲的拦在了我身前。
他仰着下巴,鼻孔对着我,恶狠狠的指着我说道:
“小比,你特么聋了?给老子站好!”
我微微弯了弯嘴角,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小弟立马凶狠的扬起胳膊,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我脸打来,口中还骂道:
“还给老子笑?”
……
“咯啪!”
一声脆响后,那小弟瞬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整个身体都扭曲的往下弯着。
我单手捏住他的拳头,问道:
“你没读过书?”
那小弟痛的满脸扭曲,听到我的话后,气的又骂了句:
“滚你吗的!”
我顺势一脚踢在他肚子上,随后手一松,这家伙已经重重的砸在地上,痛苦不堪。
另外一边的三人见状,连忙冲过来帮忙。
“曹!你特么找死!”
“小比!老子看你多能打!”
……
“砰!砰!砰!……”
毫无悬念,连续三招形意拳的招式,这三人还未靠近我,就被打飞出去。
因为形意拳招狠,简单的一拳过去,这些普通小混混都承受不住,两个小弟大叫着倒在地上,其中一个都晕厥了过去。
当老大的肥熊算是有些本事,勉强支撑起了他高大肥胖的身体。
他咬着牙,从身后抽出一把尖刀,喘着粗气,盯着我恶狠狠的喊道:
“敢动老子,你特么听没听说过青龙堂?”
我深深呼了口气,淡然的往前走着,再离他还剩两米距离的时候,那肥熊终于是忍不住,率先的抡起尖刀向我冲来。
我借势利用形意拳的脚步,往边上一窜一冲,弯曲手臂里的藏肘,猛的撞在了他的喉喽下方一寸。
是我手下留情,要再往上一寸,他已经死了。
这三百多斤的壮汉,瞬间像是浑身瘫痪了似的,勾着头,踉跄着身子往后退,手中捏着的尖刀也在后退时掉落,最后“砰!”的靠在路边的路灯上,才停下来。
肥熊抬手按住自己的喉喽下方,不停咳嗽,已是满头大汗,脸色泛白。
我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淡然的问道:
“你们黑社会青龙堂,多少天杀一次人?”
肥熊被我打的不停咳嗽,靠在路灯上说不出来话,只能双眼惊恐的看着我。
我淡然的继续说道:
“我们班,天天杀人!”
肥熊眼神惊恐的盯着我,我相信他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只是被我狠厉的手段给吓到了。
这样也好,关于天狼的事情,即使我从头到尾把故事给他讲一遍,他也未必会相信。
说完后,我没有再去为难这几个混混,插着兜转身就离开。
背后的肥熊如重释负的“噗通”一声摔坐在地上……
我漫步在灯火光明的夜城里,心里复杂万分,各种情绪都有。
脑中始终冒出徐有才的身影和话语,念念不忘。
但是此时的身体状态却异常的好,在没遇到小混混之前,我呆在原地冥想,其实就在思考着《三清书》里的心决。
在没有摆好修行姿势前,体内似乎已经有了灵气转动,我按照书里的插图提示,一点点的尝试着运行和控制,果然起了作用。
并在刚刚和几个小混混的打斗中做了尝试,除了身体素质再次提高,自己的反应速度,和出拳的力道、精准度,都有了质的提升。
由此可见,《三清书》里的内容十分有用。
可谓是喜忧参半,我沿着马路毫无目的往前走着,一边整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边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不知不觉间,我竟走到了自己家附近。
我这才忽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徐子宣在等着,而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半。
我赶紧加快了些步伐,往小区里走。
走到家门口后,我稍稍低头整了下衣服,便掏出钥匙,把门给打开了。
屋内没灯,安安静静的。
因为怕吵到了徐子宣,我轻手轻脚的慢慢往客厅移动,准备洗个澡就倒在沙发上睡一会儿。
我看到桌上摆了两盒大碗面,一盒吃了,一盒还未打开,应该是徐子宣自己买的。
我随后把背包轻轻放在沙发上,直接往洗澡间走去,半途中,我看到房间门是半掩着的。
于是,我好奇的 把头凑过去看了看。
我自己的房间,当然十分熟悉,床上的被子乱摆着,只是床上好像并没有躺人。
我微微顿了顿,难道徐子宣没有在家?
可是又不太确定,毕竟屋内都没有开灯,很黑。
于是我轻轻的把门推了推,准备走近点儿看清楚些。
我故意把脚步放的很轻,如果看到徐子宣好好的躺着,我就退出去。
当我走了两三步后,我突然感觉背后有人盯着我。
而我的床上,确确实实没有徐子宣她人。
也就在这时候,我眉头一皱,来不及回头,快速的弯下身子,一把锋利的尖刀刚好从我头顶划过。
我借势往边上移动,脚步变换间,化掌为抱肘,猛的往那人影身上冲去。
形意拳的肘击凶狠,冲向的目标全都是致命的关节。
眼见那人的防守动作还未摆起,我就知道他要输了。
本想着势如破竹的击败这偷袭之人,却在我靠近她时,鼻尖传入少女清香,而她的五官轮廓也映入眼帘,竟是徐子宣!
我连忙在半空中收起招式,但对于我来说,打出去容易,收起来难。
我尽全力把攻击的手肘给收了回来,但整个身体的冲劲儿,还是撞在了徐子宣的身上。
只听到她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便被我扑倒在地。
在倒地的瞬间,我已经用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上,以免摔伤。
谁知这摔在地面后,徐子宣的头还被惯性给带的弹起来,而我刚好杵在她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徐子宣的唇刚好弹在了我的唇上,软软凉凉,只是一触而过。
我就这么压在徐子宣的身上,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和体香,而徐子宣也呼吸急促的胸前起伏不定。
她似乎也发现了是我,盯着我并没有说话。
我们两人就这么倒在冰冷的地上,一声不吭,空气中只有我们的呼吸声和越来越燥热的身体。
这场误会并没有让我们发生矛盾,反倒是彼此间又多了些微妙的东西。
大约过了好几秒钟,我才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是我。”
徐子宣扑扇了几下长睫毛,轻声说道:
“我知道。”
……
接着,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盯着徐子宣的眼睛,自己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炙热。
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危险,所有委屈,失去的东西,失去的亲人,都让我不想再失去眼前唯一的爱。
我想拥抱她,想亲吻她,想要她的一切……
脑子里瞬间仿佛一片空白,我几乎是身体本能的猛然低头,把嘴巴印在了徐子宣小唇上。
徐子宣身子微微抖了两下,双手抬起搭在我肩膀,本想推开我, 却变成了勾住我脖子的拥抱。
两个互相之间早有情愫的人,在此刻忘情的亲吻着,嘴里柔软的交织,让互相的身体变得滚烫。
即使躺在冰凉的地板,也难掩热情似火般爆发。
徐子宣紧紧闭着双眼,我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双手越搂越紧,都快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双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探索着,即使隔着一件短袖,颈下那充满弹性的柔软,依旧让我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伴随着徐子宣的喘息声入耳,我大胆的掀开衣服,把手直接伸了进去……
徐子宣脸颊滚烫的仰起脖子,努力的挣脱开我的唇,小声说道:
“李晓……别……我们现在不可以……”
徐子宣浑身酥软,却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她用力的推着我的肩膀,虽然力气已经很小,但足以让我冷静下来。
我咽了咽唾沫,腰下的顶翘压在她肚子上,极为不舍的拿开。
喘了几口粗气后,我这才双手支撑起身体,有些羞涩的说了句:
“对不起,刚没……”
说到一半举得尴尬,实在没编下去。
见徐子宣没说什么,我站起身,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辛亏是没有开灯的凌晨黑夜,不然两个人都滚烫泛红的脸颊,互相看见,不得尴尬死。
杵在房间里站了会儿后,徐子宣才说道:
“明天还要去学校,你赶紧睡会儿吧……早上,我叫你。”
我嗯了一声,随后便出了房间,赶紧溜到了洗澡间里把水打开。
被冷水冲打了半分钟,总算是压下了刚刚的那股浴火……
待在洗澡间里,我始终都在回味刚刚和徐子宣发生的意外。
在高中这个年纪,对自己喜欢的人,有股极为强烈的荷尔蒙冲动。
若是刚刚徐子宣没有及时控制自己,或许此时,我们之间早就捅破了最后一张隔纸。
虽然想着有些遗憾,但也是好事。
这种美好留着,只会让我和徐子宣之间走的更远。
我冲洗了一番后,就穿上衣裤回到了客厅。
徐子宣应该已经睡了,我坐到沙发上,把手机掏出来充电,刚好看见椅子上放着的毛毯。
这毛毯原本放在我房间衣柜里,不用说应该是徐子宣拿出来的。
我会心一笑,顺势倒在了沙发上,把毯子往身上一盖,估计几秒钟就睡着了。
这些天,实在是太疲惫了……
……
等我再次醒来时,是已经洗漱干净穿着整齐的徐子宣叫醒我的。
她掀开盖住我脸的毯子,说着: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自己走啦?”
我实在是太困,浑身没有丁点儿力气,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
徐子宣估摸着生气了,用力一把扯掉我身上的毛毯,皱眉说道:
“都七点半了,你不去学校啦?”
我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 这才艰难的爬起身,点头说道:
“嗯,马上就走。”
等我站起身时,徐子宣突然脸一红,像是看到了什么,猛然转过了身去。
气的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向我砸来,口中还骂道:
“变态!”
我不知所以的低头一看,瞬间也是老脸一红。
只见我这早起时,不知不觉间,竟然把短裤顶了个小帐篷起来。
我连忙弯身捂住下面,赶紧拿起长裤溜到了房间内,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
随便洗漱了下,便跟着徐子宣出了门。
因为无家可归,徐子宣以前的衣服鞋子都没了,她今天出门竟然穿的是我的短袖。
还别说,这小妮子的完美身材,没有一丝赘肉,该凸凸该翘翘。
本来我那普通的白色大体恤,被她穿着扎进裤腰里,宽松有致,看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
徐子宣见我不停打量她,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不过眼神里却是甜蜜。
我在路边买了两份煎饼果子和豆浆,两人也没啥偶像包袱,就这么一边走一边啃着。
快走到学校时,徐子宣说道:
“你杀了王昊杰,他的小弟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除了我们班的几个,还有隔壁班的那个陈虎,你认识么?”
我想了想后,说道:
“记得,就是他们班那个留级下来的,平时沉默寡言,也没啥朋友,没见他跟着他瞎混啊。”
徐子宣在垃圾桶边扔掉袋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角,说道:
“我也是被王家软禁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陈虎是王家派进学校保护王昊杰的私人保镖。”
“两次的铃铛游戏,陈虎都被王昊杰给硬生生拦下,第一次在食堂被你打晕过去,第二次在操场直接被你杀死。”
我点了点头,问道:
“这个陈虎什么实力?”
徐子宣摇头说道: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是王家在黑市买的杀手。”
当初王昊杰被我杀死的那晚,我就去了王家救徐子宣,闹的鸡飞狗跳,陈虎根本来不及汇报王昊杰已死的消息,但现在不一样了。
陈虎保护主子失误,照理说会被王家给处置重罚,但我相信,王家两老肯定不甘心自己儿子就这么死了,所以陈虎一定会戴罪立功,在学校里找机会对付我们。
我长长呼了口气:
“看来,又多了个仇家啊。”
徐子宣笑了笑,说道:
“你仇家还少?”
说着,我们两人已经肩并肩的踏进了校园。
和往常一样,我还是会习惯性的看一眼门卫室,里面倒是有人看守,不过并不是当初那个黑衣老头。
走进教室,我和徐子宣分别回到座位上。
即便是在天狼游戏的笼罩下,我和徐子宣之间的微妙变化,也还是逃不过班上心细同学的眼睛。
有几个都开始跟同桌议论起来了。
刘阳这二货还是在抱着手机玩游戏,看模样是决赛圈了,见我坐下来,头都没抬,满脸紧张的问道:
“昨天都干啥去了?也不关心关心兄弟我……”
昨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九窖的事情,徐有才和茅山鬼道的事情,还有徐子宣的事情。
这些都是不可言语的秘密,我往桌子上一趴,闭上眼等待着上课铃声,随口说道:
“没去哪儿,睡了一天,累啊!”
刘阳捏着手机疯狂的操作,眉飞色舞的,恨不得钻进游戏里,及其投入。
即使这样,他也不忘调侃我道:
“毕竟有女朋友了,晚上当然累……”
我被这家伙说的老脸一红,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笑骂道:
“你特么就嫉妒吧!”
结果这二货猛的弹起身子,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大呼小叫的喊着:
“阿西巴!老子就差一枪……”
而此时,教室外的上课铃声刚好“叮叮叮……”的响起。
同学们像是看傻比似的回头瞅了刘阳一眼,便回头抱起了手机。
所有人心里,已经习惯性的接受天狼的游戏了。
刘阳沮丧的瘫死在课桌上,直到天狼的信息发出来,他才重新拿起点开手机。
天狼说道:
“同学们早上好!”
“今天所有同学都已经到齐,我宣布,游戏升级!”
“余下的同学,将晋升第二阶段游戏!”
升级游戏?第二阶段?这天狼又在搞什么鬼。
这么说之前的所有游戏,都是第一阶段罗?这是不是意味着还有第三,第四阶段游戏?
想到这里,我直接在群里问道:
“天狼,游戏一共有几阶?”
天狼很爽快的回应说:
“三阶!”
虽然只有三阶,但我相信每一阶段淘汰的同学,至少都是对半的,特别是第三阶的游戏,肯定将会是最残酷的生存争夺。
天狼继续说道
“以后每次的游戏,都将为期一周,游戏地点不限。”
“另外,为了奖励同学们晋升第二阶段,在今后的游戏里,同学们将拥有主导权。“
“所有未完成游戏的同学,将不再由我直接处罚。”
“受惩罚的同学,将被列为红名单,会由专门的惩罚猎人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追捕击杀。”
“受惩罚的同学,若能逃脱追捕期限,便可免除惩罚,重新加入游戏。”
“所有未受惩罚的同学,都有权利击杀红名单的同学,击杀成功,将会获得一次免收游戏惩罚的奖励。”
天狼的游戏无论怎么变,最终的目的都是促使我们互相残杀。
这次游戏的升级,虽然说给了我们很大的自由性,但其实互相之间的尔虞我诈会更加强烈。
没了学校这个透明的场所保护,大家的私欲心将被放至最大。
假设游戏地点在校外,那么所有同学都会利用外在的因素来获得胜利,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游戏是越来越难了!
面对这个游戏改版,同学们最开始还怀疑天狼,转瞬就激动的在教室里喊着:
“游戏地点不限!终于不用待在这破学校了,太好了!”
“就是啊,在学校的限制太大了,每天过来看着教室都觉得压抑,要是能在校外进行游戏,肯定会好很多。”
“最起码在校外玩游戏累了,还能买点儿吃的喝的呢……”
……
我暗自叹了口气,真的会好吗?
有人在群里问道:
“天狼,我们是不是从这次游戏开始,就不用在学校进行了?”
也不知是谁起的头,都把这次游戏升级的重点放到了地点上,难道不是后面的惩罚猎人和击杀奖励么?
天狼完全把之前的竞争游戏,变成了现在赤果果的猎杀游戏。
此时,天狼在微信群里说道:
“今后的游戏,时间地点由我来定,不一定是在学校。”
听到天狼的确认,同学们更加喜悦了,有好些同学甚至都站起了身子,激动的泪流满面,像是今后不用再玩游戏了般,让人看不懂。
我看了眼身边的刘阳,这二货竟然在这时候抱着手机睡着了,口水沿着桌角都滴到了地上。
我冷静的想了想后,在群里问道:
“天狼,惩罚猎人是谁?”
这话一说,大家总算是被我带到了正题上,都附和着问道:
“对对,惩罚的人不是天狼了,那这个猎人又是谁?”
“该不是天狼的手下吧?”
“不用问了,肯定很厉害……。”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在群里好奇的问着,经历了这么多次的死亡游戏,竟像是和天狼建立了熟悉的关系。
在没玩游戏之前,似乎也没人会惧怕它,更觉到天狼像是一个严厉的……家长?……老师?……教官?
等到所有人都把话问完后,天狼才回应说:
“惩罚猎人,不是我的手下,都是你们熟悉的人。”
我们熟悉的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天狼这次没有再卖关子:
“在第一阶段所有死亡的同学,都将以亡灵猎人的身份,来猎杀受到惩罚的同学。”
这话一说,瞬间在班上惊起浪潮。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手机,又抬头和旁边的人面面相觑。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天狼在每次游戏之后,都会派人把尸体给运走,现在看来,估计就是为了留住同学们的灵体,让其不能投胎,为这次游戏做准备。
同学们也都惊诧的哭丧着脸,说着:
“死去的同学,那不就是鬼咯……”
“我的天啊,鬼要想杀人,谁能逃得过啊。”
坐我前面的吴波长长叹了漏气,喃喃道:
“看来得让我爸给我请个道士了……”
这话传到我耳中,倒是瞬间提醒了我,虽说我不是道士,但也算是学会了两种不同的符咒,以我现在的水平,对付一般的小鬼,应该能管用吧。
只是,我觉得天狼应该不会蠢到,只派一个普通的阴灵来猎杀我们吧?
心里琢磨着,天狼又在群里发了信息:
“好了,关于游戏升级的问题,今后大家在游戏里自然都会明白。”
“那么,今日的游戏,现在开始宣布。”
“今日的游戏,是你们在学校里最后一次筛选,游戏已经升级,最终哪些人能走出校园,还得看这一次的结果。”
“所以,这次游戏,地点还是在学校。”
“按照规定,游戏时间为期一周,从今天晚上十二点开始。”
“在游戏宣布开始后,所有人不得再踏出校外半步,负责将会遭到亡灵同学的猎杀!”
“从现在到今晚十二点,所有同学可以自由活动,出校准备自己的必需品,凌晨十二点前,必须回到学校!”
……
天狼说道这时,就已经止住了话语。
所有的同学都在不停反复翻看着天狼的话,这些游戏规则看起来并不复杂,只是内容上,总让人又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压抑感。
在学校呆一周,游戏期间不能出校,等于是变相的囚禁了。
而在这一周里,天狼可以用任何的方式来挑拨同学间的关系,如此一来,整个学校,一定会变成修罗战场!
同学们都收回了之前的喜悦, 有些人已经开始发起牢骚:
“妈的,还以为自由了,没成想又回到了学校,这可好,晚上连家都回不去了,哎。”
“我该怎么回去跟我爸说啊,一周的时间,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外面过夜过,难道把天狼的事情告诉爸妈么?”
“你告诉他们有什么用,只会被天狼弄死吧,再说,你告诉你爸妈,他们能信么?”
……
听着同学们的话,我眼神黯然的叹了口气,像我和徐子宣这种,已经没了家的孩子,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我转头看向徐子宣,她刚好也在看我,两人心有灵犀。
徐子宣见我看来,轻轻扬了扬下巴,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现在出去。
我拿起手机就站起身,随手拍了刘阳一巴掌,笑着说道:
“喂!起来啦!天狼找你玩游戏呢!”
刘阳吓得猛的惊醒,连忙坐直身子,嘴上的口水都没擦,抱起手机就哭丧着脸喊道:
“咋又是我啦,这个天狼,也真是无情啊……”
我懒得再管这二货,和徐子宣两人,率先往教室外走去。
有了我们的带头,身后的同学陆陆续续也都跟着出来,大家总算是意识到,待在教室里抱怨是没用的,早些出去准备东西才是正途。
一周的时间,不准出学校,也就意味着要在学校里吃喝睡觉。
那么首先,食物是最重要的。
我正埋头琢磨着,出去后该买些啥东西,这时候,徐子宣撞了撞我,小声说道:
“前面有人在等你。”
我随着徐子宣的目光往前看去, 发现隔壁班的门口走廊前,果然站着一个人。
因为这人之前太低调,所以从来都没有注意过他,现在看来,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加上精壮不瘦的身子,真的和其他同学格格不入。
正如徐子宣提醒我说的那个人,陈虎。
陈虎穿着黑白相间的校服衣裤,留着简单的碎发,双手插兜的站在走廊边,额头前的碎刘海被风吹的轻轻摆动。
如果不是徐子宣告诉我,还真看不出来,他是王家从黑市买来的杀手。
反正早晚都会遇到,我也没什么可害怕的,就径直的走了过去。
刚好走到隔壁班门前时,陈虎突然转头,静静的看向我,开口说道:
“你的形意拳师父,是不是姓张?”
我没搞明白陈虎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直接点头说道:
“是啊,怎么了?”
陈虎顿了两秒,依旧静静的说道:
“没事,问问。”
说完,陈虎便转身从我身边离开,沿着楼梯走下去头都没回。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徐子宣,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陈虎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两个班的同学都从教室里涌了出来,人太多,我们站在走廊中央也不太好,最后只能暂时先往下走。
或许这陈虎只是单纯的想跟我打个招呼?但打招呼,为什么问我形意拳师父张哥的姓?
我正想着陈虎的事情,徐子宣小声问道:
“对了,上次你跟我说,许睿的灵魂在你铃铛里?”
我点了点头。
徐子宣继续问道:
“天狼不是说游戏里死去的同学,都变成了亡灵猎人么……那许睿?”
徐子宣的话倒是没错,其实上次在杀掉王昊杰的那次游戏里,许睿已经出现过了,并且出现在了天狼的面前,它亲眼所见天狼的穿着样貌,除了脸。
只是,天狼似乎并没有要管许睿的样子。
包括我今天来学校,兜里也装着铃铛,许睿就在里面。
如果天狼要找许睿麻烦,肯定早就说了。
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
“也许是因为许睿不是游戏里死的,并且他的尸体,有可能没有被天狼的人带走。”
那天在仓库徐子宣也在场,当时许睿被杀死后,我们根本没办法保护许睿的尸体,就被一群人给堵住了。
幸亏当时来了个厉害的黑衣人帮我们解围,如果说天狼的人没有带走尸体,那么许睿的尸体,一定被黑衣人给藏住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我和徐子宣都忘记了刚刚陈虎的事情。
我们快速的离开了学校,并开始商量着这一星期该怎么渡过。
也辛亏徐有才临死前,给我留下了一大笔钱财,保证了我和徐子宣的开销,不然这个游戏,我根本没办法完成。
每个人能带的东西都很有限,东西太多,不好转移,到时候还影响游戏进行,万一被人偷走了,得不偿失。
东西也不能太少,在学校里的七天,必须要保持体力,防止别人偷袭。
所以,我和徐子宣每人买了个旅行包,矿泉水每人七瓶,实在不够,水龙头里的水也能凑合。
其次每人二十根士力架、七块巧克力、七包压缩饼干。
另外,睡觉的毯子一人一张。
然后又卖了些不占地方的零食,大都以填饱肚子为主,只要能熬过七天就够了。
看起来很少,其实背包已经没多少空间了。
随后,我和徐子宣回了趟家,各自好好的洗了个澡。
我又把画符用的朱砂黄纸啥的,都塞进了包里,毕竟有可能面临死去的同学,以备不时之需。
武器方面,我有戒刀,徐子宣有自己的弯刀,足够。
东西算是收拾完了,趁着徐子宣洗澡的时候,我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黑色指环。
这黑指环,是当初茅山老道死前准备换命的宝贝。
我研究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
最后尝试着往无名指上一戴,瞬间一股微微的凉意传来,也不知道是黑指环本身的温度,还是我体内的灵气窜了上来。
本来没在意,结果我脑中突然一闪,感觉脑中似乎和黑指环有什么联系。
在一阵嗡嗡嗡的鸣响后,我脑中多了一处空荡荡、黑洞洞的空间,里面似有彩色的流云转动,时不时星星点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处空间和我脑子是分开的,我可以随时进入查看,也可以随时退出来。
全然凭着自己的意念控制……
到了这里,我渐渐明白了些什么。
于是伸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枚银币,尝试着心念一动,刹那间,指尖硬币凭空消失。
我连忙又进入脑中的空间,发现那枚硬币果然正在里面漂浮着。
我再心念转动,硬币又乖乖的出现在了我指尖。
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又从桌上拿起大杯子,同样的操作,大杯子瞬间消失,随之出现在我脑中空间。
这可把我给乐坏了,万万没有想到,这老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宝贝。
先不谈这黑指环能装多少东西,这种突然出现又消失的功能,也太牛掰了吧!
趁着徐子宣还没出来,我把塞的满满的背包拿了起来,结果指环轻轻松松搞定,背包瞬间消失。
我心中大喜,有了这神奇的指环,还担心什么筹备物资,随便往里面塞就好了。
这时候,徐子宣从洗澡间走了出来,我刚好试着从指环里快速的唤出戒刀。
徐子宣用毛巾擦着长发,她亲眼看到戒刀凭空出现,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撇嘴说道:
“练魔术呢?”
我难掩心中喜悦之色,但暂时还没有告诉徐子宣指环的事情,想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她个惊喜。
我也没打算把背包都塞进指环里,因为如果啥都不拿的去学校,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
我冲徐子宣弯嘴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道:
“小把戏而已。”
徐子宣才懒得管我练什么魔术呢,她洗完澡就去了房间继续收拾东西。
两人都收拾好后,我把家门锁好,便一起出了门。
因为时间稍早,离十二点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找了个地儿,决定好好吃一顿再去学校。
最终在一家路边烧烤摊坐下,刚点完东西,就有个人扛着大包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徐子宣无语的笑了笑,我转头看去,居然是刘阳这二货。
他把大包往地上一扔,累的气喘吁吁,毫不客气的在我身边坐下,笑嘻嘻的说道:
“哎呀,真巧!”
没等我开口调侃他,刘阳继续按住我胳膊说道:
“我刚路过学校时,看到有个老头被人抬了出来,据说是看守老档案室的,你知道不?”
我还在奇怪这二货刘阳,怎么突然正经的按住了我胳膊,反正他平时没个正行,就根本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还笑着调侃道:
“你丫的整天就知道一惊一……”
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反应过来刚刚的信息。
学校里抬出来的,看守档案室的老头……这,不是我形意拳师父张哥么?
我惊的瞬间收起了笑容,猛然弹起身子,盯着刘阳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
刘阳正偷偷摸摸的拿杯子准备自己倒饮料喝,见我突然这么大的动静,只好尴尬的又把饮料给放回去,说道:
“我看到守档案室的老头,被人抬出来了,应该是受了重伤。”
我眉头越皱越紧,心里也瞬间想起了之前在教室走廊遇到的陈虎,以及他莫名其妙的问话。
张哥出事绝不是偶然,一定是陈虎或者说王家干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
我站在烧烤摊桌前,再也没法坐下,懊恼的用力拍着自己脑袋。
不停在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陈虎会对付张哥?
徐有才的死是因为我把许睿带到了祠堂,导致茅山鬼道追了过来,而这次张哥的死,也是因为我和王昊杰之间的过节仇恨。
我把自己两个好师父,都给害了!
这时候,徐子宣的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按在我紧捏的拳头上,轻皱眉头的说道:
“你先别着急,也许张伯没事呢。”
刘阳已经拿起桌上的烤串吸溜吸溜的啃了起来,还一边喝着可乐,一副美哉享受的表情。
他抽空也对我说道:
“恩恩,我看到他们抬老头出来送的是急救车,护士还在临场抢救呢……没想到你真认识他啊。”
听了刘阳和徐子宣的话,我拿起背包就走。
徐子宣跟在我身后问道:
“李晓,你准备去哪儿?”
我焦急的头也没回,说道:
“去医院!”
徐子宣也没有再说什么,应该是扛起包跟在我身后了。
只听到那刘阳还在桌前喊着:
“喂喂喂,你们咋都跑了?……这……钱付了没啊……”
……
我快步走到路边搭了辆出租车,徐子宣默默的坐在了后排上。
咱们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医院,还是县城条件最好的,所以张哥肯定是被送到了哪里。
在医院找病人并不难,报名字就行了。
值班小护士多看了我几眼,问道:
“你是病人的亲属么?”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
“是!“
小护士随即亲自把我往走廊办公室里带,并在途中告诉我道:
“病人现在情况还不太乐观,正在手术室抢救,刚刚太紧急也没时间联系亲属,既然你来了,就去主任哪儿签个字吧。”
我连连点头,不敢耽搁时间。
签完字后,我和徐子宣就被带到了手术室边的休息室等待消息。
刚坐下没多久,又来了一名男医生,他拿着单子,看了我和徐子宣分别一眼,最后对我说道:
“你就是李晓?”
我站起身,点头说道:
“对。”
男医生抿了抿嘴,说道:
“还在手术的张先生是你亲属对吧?他还有一名徒弟叫张大力,你认识么?”
直觉告诉我,又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忐忑不安的点头,问道:
“认识,他怎么了?”
男医生低了低头,拍了我肩膀一把,随后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不停的在咬着牙,好让自己冷静些。
身后的徐子宣握住我的手,两人跟着男医生沿着冰冷的医院走廊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尽头,推门而入。
率先进入视线的,就是一张被白布遮着的床,床上躺着一具尸体。
男医生解释说:
“因为联系不到张大力的家属,警察只查到张大力和他师父相依为命,两人是一起发现的,警察赶到现场时,张大力已死。”
“由于是牵扯到凶杀案,张大力的尸体要暂时在医院停放,配合警方调查。”
……
医生说完,就安静的退到边上站着。
我失语一笑的抽了抽鼻梁,看着不远处张大力的尸体,却没勇气走上前去查看。
此刻,我除了失去朋友亲人的悲痛,更多的愤怒!
我总是觉得人与人之间应该善之以待,但现实给我的耳光,却抽的啪啪直响。
或许,这个世界,在我加入微信群的那一天开始,已经变了。
面对所有的欺人太甚,我只想以牙还牙!
我红着眼眶,异常冷静的转过了身,慢慢的沿着医院过廊往前走。
最后坐在了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徐子宣默默的陪在我身边,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手术室里的医生还在忙碌着,徐子宣轻轻按了按我的手,说道:
“李晓,我们该走了,11点多了。”
我抿了抿嘴,最后看了眼手术室的门,只能转身跟着徐子宣往楼下走去。
我拿出银行卡,帮张哥支付了前期的医疗费用。
这次一回学校就是七天的时间,也不知道张哥能不能挺过来,我叮嘱小护士,张哥醒来一定要短信通知我。
处理完医院的事后,时间也所剩无几,我们赶紧搭了个车往学校赶去。
凌晨十二点的校园,却是难得的灯火通明,所有教室,办公楼,操场的灯都亮着。
同学们也懂得了抱团取暖的道理,三五一伙的背着大包小包往校园里走。
我和徐子宣刚下车,就看见远处向我们跑来的刘阳。
真不知道每次怎么这么巧,总能碰上这二货。
刘阳还提了个袋子,里面冒着热气儿,他跑过来后就咧嘴笑着说道:
“急匆匆的跑了,没吃饭吧?喏,给你们带的,一人一份啊,别说我小气。”
我心想这二货还挺够意思的,刚刚在烧烤摊把他一个人甩下,还知道帮我和徐子宣带点儿东西回来。
在医院没食欲,现在确实是有点儿饿了。
我接袋子的时候,突然看到前面有个熟悉的人影,正独自一人的往学校里走。
我顿时眉头一皱,把袋子往前一推,迈起步子就向那人冲去,半途中已经把腰间的戒刀给抽了出来。
口中愤怒的喊道:
“陈虎,给老子站住!”
在我心目中,陈虎就是杀害张大力以及重伤张哥的凶手。
只是我在医院时就在想,他为王家卖力,既然能轻易的打败张哥师徒,那其实力肯定不在我之下,为什么等了这么久还不对我动手呢?
被悲痛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我,再次遇到他时,已经没了忍耐性。
我抡起早已唤出刀身的戒刀,咬牙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
陈虎比我想象中要冷静,他听到我的声音和脚步后,缓缓的转过身,和之前在走廊和我说话时的调调一样,无比的淡定。
眼见着我举起戒刀,直冲他脖子喉咙时,这陈虎速度极快的往边上一闪。
一刀劈空,我惊讶的赶紧站稳身子,同时再次把刀举了起来。
这家伙,速度竟然这么快……
此时,陈虎身后瞬间涌过来了四五名同学,都是以前王昊杰的小跟班。
“想干什么!李晓!”
“别特么不知好歹,杰哥的仇,这七天咱们在学校好好算算!”
“休想再走出学校……”
这几人围在陈虎面前, 举起手指对着我脑袋,骂骂咧咧,就差没抽我了。
我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快速弯身把手臂折于胸前,随后借着股冲劲儿,猛的往前一顶。
“咚!”的一声闷响。
是手肘撞击胸口的声响,离我最近最嚣张的那个,瞬间被我撞飞,还带着他身后一人摔倒在地。
其余的几人见我又动手了,赶忙抽出腰间的尖刀,迫不及待的向我围了过来。
这时候,徐子宣已经跑了过来。
她二话没说,也抽出了自己的黑色小弯刀,冷冷的盯着这几人。
眼见这场小规模的争斗一触即发,最先妥协的,竟是淡然站在人后的陈虎。
他抬手轻轻推了推挡在面前的几人,这几人似乎很听他的话,立马就让开了路。
陈虎走到人前,先是看了眼我手里的戒刀,随后语气缓慢的说道:
“刀不错。”
我气在心头,愤怒的质问道:
“有仇恨怨冲我来,为什么要对付我师父?”
陈虎侧头看了眼身边的几人,示意他们先走,这几个小跟班恶狠狠的瞪了我几眼,扶起被我打飞的那人,才逐个离开。
周边路过的同学们也懒得管我们打斗,都急匆匆的扛着大包往学校里走,毕竟在天狼的游戏里,打架杀人简直和吃饭般简单,他们见怪不怪了。
见人都走后,陈虎才说道:
“你实在是高估了我,凭我的本事,还不足以杀掉一名形意拳宗师跟他的得意门生。”
我有些意外的皱了皱眉,这陈虎竟然说不是自己干的,于是我问道:
“那你为什么问我师父的姓氏?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陈虎的双眼天然有些暗淡,或许是跟他早年在黑市当杀手有关,他依旧平静的说道:
“看你的态度,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是王家的人,做为王家的狗,为他们效力汇报消息,是我的职责。”
“杀你师父的主意是王家家主的意思,所派的高手,也不是我能比的。”
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里似乎透漏着许多无奈。
陈虎对我没有遮掩,还把自己说成王家的狗,证明他并不满意现在的处境。
而杀害张哥的凶手,也确实应该更强一些,现在想想,确实不像是陈虎。
他继续说道:
“当然,这不妨碍你继续提防着我,也可以把我当作仇家来追杀,我都奉陪。”
陈虎说完,便淡然的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我有些不太懂他的意思,皱眉问道: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虎停下脚步难得叹了口气,说道:
“被王家送到了天狼的游戏里,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能活下去。”
我没有再追问陈虎,和他的对话中,让我清醒了许多。
徐子宣这时候也说道:
”陈虎看样子是不准备对付你了,他想摆脱王家的控制。“
我长长深呼了口气,看了眼手中的戒刀后,默默的收了起来。
等到陈虎的背影消失于视线,刘阳才提着两个袋子小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
“这个陈虎,整天一张扑克脸,就是欠揍是不?”
马后炮是刘阳的专长,我和徐子宣谁也没把他当回事,相视笑了笑就一起也进了学校。
……
陈虎的事情,暂时埋在了心里,他的话是真是假,我都得留个心眼在今后观察着。
而天狼的这次游戏,看起来规模很大,没有宣布谁是游戏参与者,把所有同学都聚集在校内,甚至都没说一定要进教室。
每次凌晨来学校,都是寂静的漆黑一片,难得这次亮的刺眼,人多自然也热闹,到处都是同学们之间的交谈声。
因为每个人都背的有包,所以教室今天看来,显得有些拥挤。
好多爱吃的女孩子,都拿起了几包零食,待在座位上津津有味儿的吃了起来。
简单的扫了眼教室后,徐子宣便独自往座位上走去,我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瘦手,微笑着说道:
“坐我身边。”
徐子宣不是个话多的人,她顿了顿,在班上同学的注视下,还是有些脸颊微红,任由我拉着回到了座位。
我和徐子宣并排坐着,倒是把刘阳的位置给霸占了。
这二货脸皮厚,自觉的搬了个凳子坐在我身后,学着剧里的台词,笑着调侃道:
“哎,现如今,老夫的地位都不保了啊……”
……
刘阳的话音刚落,突然“噌噌噌”的教室所有灯光全都熄灭,不仅如此,学校内所有亮着的灯,也全都灭了。
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教室里乌漆抹黑,很快便重新被同学们的手机灯给照亮。
但毕竟是手机灯,在漆黑的环境里四处乱绕,人影子放大在墙壁上乱舞,配合上窗外的幽静黑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大家本来还在闲聊着,忽然之间的停电,让所有人都惊慌起来。
“怎么停电了?”
“会不会是天狼故意的,游戏还未开始就停电,这可是要待七天啊。”
“完了,要是一直没电,手机都玩不成了……”
这时候,大家手机里的微信群同时响起,天狼说道:
“凌晨十二点,所有同学已经到齐,游戏现在开始。”
“在未来的七天里,学校将不会供电供水,怎么生存,靠你们自己解决。”
“你们今晚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找到属于自己的栖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