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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内危情txt下载

    陶馨中途则返回家中,取遗落的手机。

    她绕过大厅直达二楼,廊道上散落了一地的男女衣物。

    半掩的他们婚房内,却传来了一阵阵脸红心跳,男女火热的叫.床声。

    而这次里面传来的一声声女人酥到入骨的变成了:“姐夫,我爱你……你爱我,还是爱姐姐?”

    男人等不及的沙哑声回道:“妮儿,我当然是更爱你!”

    “姐夫”那两字瞬间令她的脚步一顿,脸色急剧煞白,死死咬着红唇,试图平复自己紊乱不堪的呼吸。

    如果说刚刚陶馨还打算麻痹自己,这刻她再也按捺不住,那股心神俱灭的绝望感。

    她颤抖着手以身撞开房门的时候,床上的男女正在进行着如火如荼的运动。

    由于她的无端闯入,稍稍受到了点惊吓,男人扫兴地翻身而下。

    那刚被压在身.下的女人露出了真面目,伴随着一惊一乍的呼声:“阿,姐姐你怎么会现在回来的!”

    陶妮顿作惊恐与害羞状,赶忙拉了拉被单,半盖住了某些欢.爱的痕迹。

    “妮儿,别怕,有我在!”盛锦皓大手一摊将她搂入怀里,一脸保护的欲.望。

    陶馨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一年多以来的隐忍,居然会换来了老公更无情的背叛与羞辱。

    积压在胸腔内的滔滔怒火,一瞬间仿若火山轰然爆发,在身体各处奔腾开来。

    “盛锦皓,陶妮你们俩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一个是我的老公,一个是我的亲妹妹呀!”她攥紧了双拳,哑着嗓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了出来。

    陶馨一张娇美如花的小脸早已被怒火与屈辱侵蚀,澄澈的美眸变得黯淡无光,空洞而寂寥,只剩下了无尽的悲哀。

    “既然被你看到了,我和妮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比起陶馨的满腔怒火与痛苦难耐,老公盛锦皓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开口的语气更是淡然到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真的很爱姐夫!”陶妮掩饰着心底的得意之情,垂着眼帘,乞求一般地悲切开口。

    陶馨看着他们俩这一副一唱一和,无比恩爱贴心的画面,像是自己反倒是被人挤兑的小三一样,而他们俩人却是正大光明的关系。

    她沉沉地吁出一口气,敛去了眸中的一波湿意,即使再屈辱与愤怒。

    陶馨,你也不能在一对毫不知羞辱的狗男女面前哭。

    转而,她轻笑了几声,强忍住没有让眼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咬了咬唇近乎平静地开口:“陶妮,原来你还知道身旁的人是你的姐夫,我还以为你是被猪油蒙了心的婊.子呢!”

    说这话时,陶馨的脸上带着笑意,嘴角弯出的弧度依然那般雅致,她还是一如既往那般美的让人自行惭愧。

    即使面临如此之大的打击,丝毫无损关乎她的美丽与雍容华贵的气质。

    而反观半卧在床上的陶妮,整个脸都挤皱在了一起,难堪至极。

    她气呼呼地咬着唇,拼命隐忍住了要反击的冲动。

    “姐夫,是我不知廉耻,不敢妄想你!”陶妮兀自扇了几下自己的巴掌,边打边嚎啕大哭起来,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丝毫没有半点羞耻之心的盛锦皓,忙化作深情款款的样子,将她心疼地搂至怀中,软声细语地安慰着。

    再而抬眸时冷漠地刮了一眼陶馨,字字珠玑地怒嗔道:“陶馨,你别太过分,这儿是你该撒野的地盘吗?”

    这一句彻底震得陶馨对于这个男人绝望了,再无顾念半点旧情。

    陶馨稳了稳摇摇欲坠的身型,挺直了脊背,轻蔑地瞟了一眼那一对男女,斩钉截铁地道:“盛锦皓,我受够你了,我要和你离婚!”

    许是这一句起到了些作用,床上的男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放开了怀中的陶妮,迅速下床赤身裸.体地朝她奔来。

    结婚一年多以来,这是陶馨第一次看到盛锦皓毫无保留的身体,只是当下却觉得无比的恶心,她背转过身去。

    疯狂急奔而来的盛锦皓,见陶馨不看他,还想逃。

    大手一出倒扣住她的肩胛骨,将她反过来迫使她面朝着自己。

    陶馨只觉得身体受制于一股蛮力,她就被迫一个大幅度的转身,后背重重磕在冷硬的墙壁上。

    “盛锦皓,你混蛋,快放开我!”陶馨愤怒地挣扎着,漫天痛骂开来。

    见她的挣扎与躲闪,那双漂亮的眸中晕染出清晰可见的厌恶,盛锦晧的满腔怒火再次被激发了出来。

    他粗砺的大手,在她光滑细嫩的脸上细细摩挲了几下,惹得陶馨几乎欲作呕。

    “混蛋,你别碰我!”

    盛锦皓黑色的瞳孔蓦地一紧缩,脸部的表情变得狰狞。

    无情地掐住她的喉咙,恶毒地吼道:“陶馨,你以为你是谁,我还没嫌弃你是个烂.货,想离婚下辈子!”

    还在床上的陶妮眼见他们这番动静,忙跟着滑下了床,只随意披了一件衣物。

    声情并茂地启唇:“姐姐,是我做错了,你千万不要和姐夫离婚,其实姐夫只是一时错把我当做了你……”

    “锦皓,求求你别生气,一切都是我的错!你看姐姐的脸都变红了,她现在一定很难受!”陶妮又凑过去贴心地拉了拉,盛锦晧过于用力的臂膀。

    眸中暗光骤闪,内心里却在思虑着那“烂.货”二字是何意。

    “今天看在妮儿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暂且绕过你!”盛锦晧眯着冷眸看着在他手下,那张精致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冷漠地掀动了薄唇。

    被他终于松开大掌的陶馨得到正常的呼吸,贴在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的脖子很痛,窒息的感觉好痛苦。

    可远远比不过她的一颗本是活蹦乱跳的心,被一个侩子手无情地撕裂开来的那种痛,鲜血淋漓,痛到无以复加。

    而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面前这2个曾经她最挚爱,最亲的人。

    陶妮化作温柔如水的样子,在那细语呢喃地安抚了盛锦晧一番。

    只是她想不通姐夫明明讨厌姐姐,可为什么不愿意与姐姐离婚呢!

    不行,她好不容易爬上姐夫的床,怎么可以让这一切落空了。

    思到此,陶妮直起身来一步步向着陶馨而去,脸上噙着一抹痛心疾首的表情。

    后知后觉地娓娓道来:“姐姐,你也不能全怪姐夫,当初在大学期间你瞒着姐夫,老是与别的男人厮.混。甚至还带到家里过夜,让我一直帮你隐瞒此事!”

    “万万都没想到,连婚后你都没收敛!”她说到最后一句轻叹了一口气。

    “陶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还是我的亲妹妹嘛!”陶馨瞪大了美眸,显然无法相信自己的妹妹,居然会无耻到这般田地,声音微颤,死咬住了双唇才能如常开口。

    由于实在太气愤,而陶妮靠得很近,她没有任何犹豫扬起手来给了她一巴掌。

    陶妮顿变哭状,大声地叫嚷着:“唉呀,姐姐你不要打我,我不应该不帮你保守秘密,我错了!”

    “贱.女人,你竟然还有脸打妮儿!”本是坐在那的盛锦晧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再次狂奔而来,周身携带着狂风暴雨狠狠地扑面袭来。

    陶馨看着他完全入了魔般的嗜血神情,本能地觉得很害怕。

    而后回以她的是一个又痛又狠的巴掌,“啪”一声清脆而响亮。

    陶馨只觉得面颊上一阵火.辣的刺痛,耳边“嗡嗡嗡”直作响。

    盛锦晧居然打了她,听信了妹妹的肆意捏造,乱泼脏水。

    如果她说没有,这一切都是污蔑,他会相信她吗?

    不会,因为他早就认定了她是不堪的女人。

    陶馨木然地捂着半边脸颊,没有再看房中的男女一眼,心死一般遁逃而去。

    “姐姐,你不要走呀!”而陶妮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却装作担心的样子追了出去。

    由于这一切对于陶馨的打击太大,她步履蹒跚在廊道上,很快就被心情大好的陶妮追上了。

    “姐姐,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争气!妈说了既然你留不住姐夫的心,不如让我正稳了盛家2少奶奶的位子。”陶妮面带微笑,冲着她身后善意地留下了几句安慰的话语。

    那一刻陶馨的情绪彻底崩溃了,泪水如同决堤了一般,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流过了挨打的面颊,咸涩而刺痛。

    一天当中,妈妈,妹妹,与她的老公全部背叛了她!

    陶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出了大门,出了院子她在外面的马路上狂奔起来。

    此时的天色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很可怕,像是连老天都在嘲笑她的可悲。

    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婆家与娘家她都归不得。

    她只能盲目地奔跑着,以此冲淡心中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直到她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辆车。

    当时她混乱不堪的脑海里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也许,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噪音,一辆黑色的豪车被迫急停了下来。

    正在开车的小张惊魂未定地开口:“大少爷,不好,我貌似撞到人了!”

    坐在后车座上的男人,事不关已的轻“嗯”了一声。

    车外的陶馨只觉得刚刚的一切太过于惊魂未定了,幸好她看到车子越来越近时,改变了寻死的想法。

    而正好车子也能及时刹住,要不然她现在真的被撞死了。

    “小姐,你要不要紧?”小张急忙推开车门,看到一个女人瘫在路边,很明显受伤了。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陶馨淡淡然启唇,她并不需要博取同情。

    “算了,我还是直接拨打急救电话!”小张看她推却,笃定了想法要施救。

    而这时陶馨却自己试图爬起来,露出了一张清秀而伤感的脸庞。

    本是欲拨电话的小张,惊呼了一声:“二少夫人!”

    陶馨没有想到会遇到认识的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车上迟迟不见小张返回的盛钧庭,一下子启下车窗,探出了半个俊美的脸来,语气不善地开口:“小张,怎么回事?”

    小张见自己耽搁得够久了,忙跑了过去告知情况。

    他气喘吁吁地回道:“大少爷,是锦皓少爷的夫人。”

    小张的话刚说完,他本以为大少爷只会象征性说两句宽慰的话,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直接推门而下。

    盛钧庭鲜有的不动声色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凝重,他大步疾走了过去,欲查看情况。

    而这时陶馨摇摇欲坠刚试图站稳,只恍惚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影子。

    身后莫名的就多了一股,厚实而稳健的力道,混杂着属于男人清冽的气息弥散而出。

    陶馨不知道为何这陡然的援手,这份踏实的感觉,让她千疮百孔的心,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暖意。

    “谢谢!”她站稳了身子,轻昵了两字。

    “你要不要紧,伤到哪儿了?”盛钧庭浓黑的眸子里,闪过了一缕慌乱。

    语气极其轻柔,透着可以察觉的关怀与紧张。

    还没容得陶馨回答,他猛地抬眸直视一旁的小张,厉声催促道:“还愣着干吗,拨打急救电话!”

    陶馨眉头一拧,忙出声阻止了:“别打,我真的没伤到!”

    这通电话打了还了得,肯定会通知到盛锦皓,她现在一想起他与亲妹妹滚在一起的画面,就觉得恶心至极。

    转而抬眸欲查看到底是谁在帮她,只一瞥,陶馨水眸中闪过了一抹惊艳的流光。

    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不可否认长得极为俊美非凡,深邃如海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刀削的下颌。

    浑身散发着成熟而矜贵的气息,足以让每个女人为之倾倒。

    她赶忙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她现在还是一个有夫之妇,怎么可以盯着一个男人看的出神。

    盛钧庭见她那双楚楚动人的眸子打量着他时,很少见的觉得自己长了一副好皮囊,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陶馨略显尴尬地垂下眼帘,见他的大手还丝毫未动挽着她的臂弯,她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也许是因为他可能也是盛家人,她试图向小张打探问一下情况:“小张,这位是?”

    没等小张开口,盛钧庭莞尔一笑,及时抢拍,低沉的嗓音徐徐划入耳畔:“为什么不问我,我就在这里!”

    他的嗓音极富有磁性,宛若大提琴的和弦缓缓拨动,格外撩.人心动。

    这话一出直接让一旁的小张瞠目结舌了,他家这位冷面的大少爷居然也会开玩笑了。

    “你是?”陶馨面上微微一红,毕竟对方都认识她,而她居然只有大概的印象,真的很失礼。

    “我是盛钧庭,锦皓的堂哥!”盛钧庭这才抽离开他的手臂,不温不火地介绍着。

    陶馨对这一个名字还是有点印象的,只知道他长期在国外,貌似就是一年前与盛锦皓的订婚宴上,有过一面之缘,至于后来连他们俩的婚礼都没出席过。

    “大哥,谢了!”陶馨微微晗首,再次表示了感谢。

    “我的车都差点撞了你,你却一直在对我说谢谢,这样我会忏愧的!”盛钧庭眸色微微一动,薄唇轻启,些许打趣的意味。

    听到这一句的小张直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实在是今天的大少爷太具有亲和力,有些不真实。

    盛钧庭眯了下狭长的凤眸,扫了一眼小张那,立马让他被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转过身去,干脆埋在了车子后面暂时。

    陶馨处在那,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生怕她这副样子,会不会通知到那边。

    “你先动一下如何,让我确定你安然无恙!”盛钧庭稍稍敛神,不着痕迹地从头到脚浏览了一番她。

    足见她的样子并不是像她说的这般轻松,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见她推却不愿意去医院,也怕她是不是在忍着而已。

    陶馨只能试图动了动腿,不过这一动倒是牵扯到小腿那蹭破的皮。

    她的眉心微微一拧,小嘴本想呼出的那个“唉约”及时被吞了下去。

    这一切全部看在盛钧庭的眼底,他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角,果不其然她在隐忍。

    “既然你不愿意去医院,那我直接送你回家!”他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

    “不……大哥……我自己回去就是了!”陶馨一听到要回去,情急之下立马有些支支吾吾。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这个小女人还真是倔强的可以!

    盛钧庭俊脸转瞬阴沉了下来,英气的眉峰紧蹙,看的出来他有些生气。

    陶馨也知道她这样有些奇怪,可是她有莫大的苦衷,又不能随便朝人嚷嚷。

    恰逢这时一道惊雷霹了下来,晃眼的白光划破了天际,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

    她被吓得捂着耳朵“阿”的惊叫了一声,她害怕打雷,从小就怕,这么大还是改不掉!

    盛钧庭见她做出如此可爱的动作,嘴角跃起了一缕浅浅的笑意,原来她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这场倾盆大雨终是降至,密集的雨点打落下来,陶馨下意识以手遮住了头顶,她思考着该找什么地方避雨时。

    盛钧庭再次向她走近,大手一捞这次直接一把抱起了她。

    如此亲密的姿势与其他男人接触,令她只想挣脱。

    “大哥,你真的不用管我,我没事!”陶馨既慌乱又觉得有点别扭,当下的气氛,贴的这么近。

    他的怀抱像是成了暂时的一个避风港一般,可明明这一切理所应当的那个人,却不在。

    “这么大的雨,恐怕再耗下去,要是出什么问题,我承担不起这个风险!”盛钧庭一张脸又恢复到惯有的静淡无波,雅致的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窝在他怀里的陶馨,透过雨幕扫了一眼他。线条流畅的侧脸透着冷峻,莹润的薄唇紧抿,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有点在生气。

    小张见状立马拉开后车门,盛钧庭抱着她直放在后车座上,而后他也埋身进来。

    “嘭”一声车门被带上了,还是隐隐能听到外面“啪啦啪啦”大雨咂落下来的声响。

    即使他们躲的够及时,但雨势太大,不可避免身上还是淋到了雨。

    陶馨禁不住“哈欠”一声打了一个喷嚏,她顿觉得有点尴尬。

    盛钧庭眸底的光泽微微闪烁了一下,勾唇缓声吩咐:“小张,打开暖气!”

    随手拿过后座位上的一件他的西装外套,递了出去。

    陶馨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也没矫情接过了外套。

    坐在驾驶位上的小张,默默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这次回来的大少爷,有些变了。

    竟还会关心人了,而且还是异性,夫人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

    他润了一下嗓子询问:“大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此时的盛钧庭侧着脸,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他才闷声闷气地回答了一句:“不要问我!”

    陶馨顿时小脸一僵,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这一句是冲着她来的。

    没等小张再三开口,她斟酌了一下:“小张,麻烦找一个能避雨的地方,放我下来就是了!”

    她跑的太急连手机都没拿,一时真不知道该去哪儿。

    “这个……”小张有点为难了。

    接下来盛钧庭坐正了身子,清冷低沉的嗓音响彻在耳畔:“原计划,去兰亭雅苑!”

    陶馨挪了挪身子,欲开口反驳时,刚好触及男人探视过来的一双深沉如墨的眸子,莫测高深,令人望而生畏。

    她那些绕在唇舌间的字眼,全部被吞下了肚去。

    她匆忙避开了视线,扭头望着别处,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在他面前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兰亭雅苑”是城区的一处高档住宅,好在不是她压根不想去的那三个地方,所以随意了。

    也许是因为暖气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她身心俱疲。渐渐的她靠在一侧,眼皮越来越沉。

    车子在原地点停了下来,大雨还是没有停的迹象。

    小张本想说些什么,被盛钧庭一个禁声的动作所阻止。

    “你先下车,打伞候着!”他淡淡地陈述着。

    小张听从吩咐下车做好了准备,此时的车内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他的手轻抚了过去,刚搭至她的肩头,这时睡梦中的陶馨翻了翻身。

    巴掌大的小脸就很自然的呈现在了他的眼前,她的睡颜还真像个天使一般纯净而美好,让人不忍打破这份静谧。

    只是他的目光偶一触及那羊脂玉一般的肌肤上,很明显有抹痕迹,本以为会是擦伤。

    他眯着眼俭又凑近了一点观察,居然是清晰可见的手指印迹。

    他黑色的仁瞳倏地一紧缩,脸色亦阴沉了下来。

    小张在外候了好一会,见车门被打开了,赶忙将伞高高举了过去。

    见大少爷看起来神色不善,不过却把二少夫人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赶忙陪小心顾不得自己后背全淋湿了,将伞全撑了过去。

    终于抵达了屋檐下,他顿觉大大松了一口气。

    盛钧庭背对着他站定:“小张,你先回去,今天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提!”

    如果起初还有点温情的感觉,后一句急转直下,令人感受到了浓烈的压迫感。

    小张忙点了点头:“大少爷,我明白了!”

    盛钧庭避免吵醒怀里的小女人,一路上尽量都是小动作,直至顺利抵达家中。

    将她脱手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拿抱枕围了一圈后。

    他起身去楼上,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则返楼下。

    陶馨朦朦胧胧转醒时,揉了揉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完全是陌生的环境。

    她一个机灵立马转醒,警惕地留意着周围。

    简约却不失典雅的装修风格,大体是黑白色系,很像是一个独居男人的家。

    她回想着这里是哪儿,这时内里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穿着家居服的男人,依然不失风度翩翩。手上貌似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款款向她而来。

    陶馨不自觉挠了挠头,有些迷惘地看着这一切。

    反观她的拘谨犯傻状,盛钧庭慢条斯理地把碗搁置在茶几上,直起身定定地扫视着她。

    嘴角挑起了一抹玩味儿,薄唇轻启:“怎么,换了一套衣服,就不认识我了!”

    陶馨略显无措,嘴角扯了扯,轻言出声:“大哥,我没有,只是我怎么会在这儿……”

    余下她的诸多疑虑,却被盛钧庭连声打断了,“先喝一碗姜汤。”

    陶馨探头望了一眼面前泛着袅袅热气的碗,原来是姜汤,淋过雨喝碗这个还真的很不错。

    陶馨伸出小手去端那个瓷碗,一时太烫,她的小手又倏地缩了回来。

    “当心烫!”盛钧庭瞧见她这冒失的样子,温馨提示。

    陶馨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脸上沁出了两抹弯弯的月牙,温温柔柔的嗓音:“大哥,有劳了,不过这个是你煮的吗?”

    盛钧庭见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明媚动人,眼巴巴地瞅着她,他匆匆避过了视线。

    润了一下喉咙,有些生涩的语气,“不是,刚好是阿姨走时留下的,也许是看到外面下雨了!”

    陶馨小心地端起碗,将唇触了过去抿了一小口,辛辣的口感格外暖胃。

    她兀自想了想:都是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们,又怎么可能会弄这些东西。

    盛钧庭见她不急不缓地喝着,小脸上的表情有些满足,他幽深的眸子里燃起了丝丝缕缕的微光。

    他施施然转过身,陶馨抬头一瞥见不知道他又去干吗,等她一碗姜汤快喝完时。

    盛钧庭手上拎着一个小箱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次他直然地走了过来,挨着她而坐。

    陶馨知道他并无恶意,可心上还是止不住抖了一下,毕竟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

    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什么,盛钧庭清朗的嗓音徐徐萦绕在耳畔:“你腿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

    他边说着边熟门熟路地打开了备用医药箱,取出棉签与酒精什么。

    此时的陶馨显得既纠结又有点紧张,小声地嘀咕了一声:他怎么知道我腿受伤了!

    “不……大哥,我自己来处理就好!”胡思乱想之后,她快速敛了一下情绪。

    “处理伤口这种事,我比较上手!”盛钧庭见她谨小慎微的样子,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正了正声开口。

    “阿?大哥懂急救?”陶馨诧异地睁大了眸子,回望了一眼他。

    “恩,学过。作为伤患的你,得乖乖听话!”盛钧庭黑眸灼灼地迎视于她,一时间眼底如跃入光辉,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加上他此时手中的动作,亦是有模有样,专注的男人看起来格外有魅力。

    陶馨竟一时又看呆了,别扭地避开了视线。

    “好了,你可以把裤管撩上来!”盛钧庭已经准备妥当,朝她挑了挑眉,示意她做好工作。

    “大哥,这个伤,我自己处理就好!”陶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又重申了一遍。

    “不听话,可是我不想让锦皓对我有微言,要不这样,我现在立马打电话给他!”盛钧庭俊脸一沉,一板一眼地说罢就摸出了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

    陶馨一看这势头便急了,连忙出声阻拦:“别,大哥!锦皓工作太忙,别麻烦他,我照做就是了!”

    她下了下狠心,搁腿起来,慢慢地将裤管往上管。

    眼下的盛锦皓还沉醉在温柔乡里,打电话给他,还要以为她惺惺作态,她不想自取其辱!

    盛钧庭见她如此畏畏缩缩的动作,直接一把握起了她的腿,转而没有任何迟疑,搁置在了自己的大腿之上。

    如此亲昵的举动,令她的心弦被触动了起来,瞬间呼吸变得急促,真是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反观她的惊慌失措,盛钧庭清淡如流水的眼眸,扫了一眼她,淡淡地启唇:“现在在我看来你是伤者,不分男女与其他。”

    即使听到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在陶馨看来,他还是一个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且还是盛锦皓的堂哥。

    她试图抽离腿,耳畔传来了男人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语调:“别乱动!陶小姐,你这么执拗不肯医治的病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无疑的是这声“陶小姐”,让陶馨一刹那间耳根都红润了起来。

    也许人家只是因为差点撞了她,加上又是亲戚的关系,所以才会格外照顾一下,她如此矫情倒显得不近人情了!

    盛钧庭见小女人总算肯乖乖的不再乱动,他深吸了一口气,顺利掀好了。

    只是那本是白皙无暇的小腿上,布满了几处擦伤与淤青,隐隐还泛着血渍,格外触目惊心。

    他微眯了下眼眸,眸底掠过了一道复杂的流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伤处。

    陶馨见突然间他就沉默了,连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似是静止了一般。

    以为他是看她伤成如此,不忍下手。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坦然地开口:“大哥,我没事,不疼的!”

    “你是女人,疼完全可以喊出来!”盛钧庭猛地抬眸,那幽深的眸子猝不及防的与她一撞,眉眼清俊目光却如炬,晦涩难懂。

    陶馨随之这句似安抚的话语,心微微一悸动,氤氲起了一些不明的情绪。

    等她试图再三打量一下,盛钧庭已经垂下眼帘,熟练地在帮她处理了。

    见他先是用药棉沾了酒精,那清凉的触感如同羽毛一般,轻拭而过她的肌肤,痒痒的。

    令她不自觉脚趾头都动了动,抿着粉唇不语。

    盛钧庭继而又换上棉签蘸取了一瓶黑区区之物,在下手之时。

    他微顿了下,薄唇轻启,嗓音轻而柔:“这个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

    陶馨大脑有些懵懵的,为什么她有种错觉,他貌似很关心她。

    此时的他神情专注在她的腿上,浓密的睫毛安静地垂落,在脸上留下一道惑人的弧影。

    色淡的薄唇一张一翕的,煞是性.感。

    这个男人还真是长的很好看,会不自觉吸引人的目光。

    意识到自己又干吗了的陶馨,暗掐了一把自己。

    盛钧庭觉察到了她身子轻微的颤抖,眉心微微一皱,轻昵出声:“怎么,很疼?”

    陶馨头忙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小脸上还沁出了不一样的红晕。

    后来她再也不敢乱瞟乱看,规规矩矩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一般坐在那,任他所为。

    直到左腿那全部处理完毕,他把裤管给她理好了,温馨地嘱咐着:“恩,好了,今晚上不要碰水。这下换右腿伸出来看看!”

    “大哥,那个腿没有受伤,谢谢!”陶馨情急之下立马解释着,一条腿都让她承受不住了,再一条她真的会尴尬死!

    盛钧庭见她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眸,澄澈如水,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撒谎,也不强求。

    陶馨得以安稳地坐在那,见他貌似去内里收拾。

    她搓了搓手,缓缓开口:“大哥,谢谢你的款待,我看我该走了!”

    “外面还在下大雨,电闪雷鸣的,你打算去哪?”盛钧庭忽而眼神一凝,湛黑的眸子一下子擒住了她的视线,手中握着的之物攥紧了,一步步向她逼近过来。

    这样的他与刚刚帮她上药的那个人,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的感觉,忽冷忽热,诡异莫测。

    她无措地眨了眨眸子,迫于他的汹汹气势之下,不免开始结结巴巴:“这个……我要去……”

    她本就无处可去,再加上他眼下如此的严肃迫人,令她连撒谎找借口都忘记了。

    “既然没处可去,那就好好呆着,这个拿去!”盛钧庭轻敛了一下眼眸,将心底的那股莫名的烦闷压下,过于生硬地说着,便伸长了手臂。

    陶馨仔细辨别着他手中之物,竟然是一个鸡蛋,顿时心头一紧,才后知后觉自己脸上被甩的那巴掌,他发现了吗?

    她一时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在这一天她感觉遭受到了全世界的遗弃。

    妈妈的不待见,本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联手至亲的人全部背叛了她。

    瞬间她的鼻头有些微酸,深深压下了心中的一波酸涩。

    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接过他手中的那枚格外暖心的鸡蛋。

    交换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偶一触及她的掌腹,一阵酥.痒的感觉仿若过了电一般传染开来。

    盛钧庭随即一个转身,像是掩饰什么一般遁逃而走。

    直到他走至旋转楼梯那,似安抚的意思缓缓滑落:“在这儿你一切随意!”

    陶馨握着那枚还有余热的鸡蛋,如果说刚刚的姜茶,可能是阿姨留下的。那么这个时间段的鸡蛋,又是怎么说。

    他明明就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却什么都没问。

    这个男人她与他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好?

    一直逃离到二楼走廊上的盛钧庭,背倚靠在墙壁上,那颗心跳的很快,连带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上,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一向清冷自持的他,刚刚在她面前险先失态。

    一想起她脸上的那个巴掌印,他浓黑的眸中划过一道晦涩。

    本是温情脉脉的脸色再也不复见,变得寒风般冷凝。

    不加思考地摸起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冷言地吩咐着:“严律,速度帮我查一个人近一年的动态。”

    “BOSS,好,我明白了!”那头的严律微微一怔,没有想到他让他查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在国外这么多年,也从未见BOSS与任何一个女人,有过更进一步的接触,他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性倾向有问题。

    现在看来他还是有在乎的女人,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楼下窝在沙发上的陶馨有些百无聊赖,屋里很安静,除了隐约可以听见的雨声,别无其他。

    她缓慢起身,试图走一走。

    刚刚上药虽说有点疼,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她踱步至宽大的落地窗前,外面的雨还在下,天色都灰蒙蒙的。

    没带手机也不知道时间,望着外面的雨雾,日渐晦暗的天气。

    可悲的是,今晚她连一个安稳的落脚地都没。

    陶馨真是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怎么会变得这么一团乱,本是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认为一心一意对自己的男人。

    同学们都是一片艳羡,盛锦皓不但英俊潇洒,而且还是家世不凡。

    可他们俩结婚才一年就走到了这一步,相爱相杀吗,还是从来没有真爱过……

    盛钧庭从楼上下来时,就看到一个小小身影立在窗前,不知道在沉思着什么,只是那个身影看起来过于单薄而无助。

    这一年看来她并没有想象当中过的那么幸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那个巴掌又是谁打的?

    “你晚上想吃什么?”盛钧庭慢慢挪步过去,与她隔着有一段距离时,停了下来。

    “阿?晚饭。”陶馨的万千愁绪猛地被打散,错愕地转过身来。

    目视处是男人倚靠在一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姿态慵懒至极,又难掩那种与身俱来矜贵的气质。

    “你不用对我这么戒备,你该知道的我一年都难得回国一趟,而且这次回来不出几天还会走。”盛钧庭看着她像只小刺猬一般,冷不防要竖起尖刺来。

    兀自往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轻浅浅的声音里,完全猜测不透他的想法。

    陶馨一时间怎么有种小心思,完全被他窥探的错觉,她确实对他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明明觉得他貌似对自己还不错,可又怕她在这儿的一切,会被盛家那边的人知道。

    他这是以这种方式,来打消她的后顾之忧吗?

    “我已经打扰你好久了,不能再麻烦你了!”陶馨缓了缓心神,客套地表示着推却之意。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再说了今天是我的过失,要是锦皓不在A市的话,身为大哥照顾你理所应当!”

    盛钧庭捏起了桌上的一只杯子,浓密的睫羽之下,眸色魅惑而捉摸不定,盘旋其上。

    似在把玩着,又似在阐述一个不容置疑的决定。

    这样的他让陶馨不知所措,而且刚刚是她一直在推却着不回家,又说盛锦皓公事繁忙。

    眼下如果不应承下来的话,倒表明了自己一直在说谎,试图掩盖什么。

    深想到这儿,她的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眼前的男人很不简单!

    可以一会儿,让你置身于温柔缱绻的梦境里,也可以瞬间让你置身于刺骨的冰窖里。

    她的脸色由于紧张微微有些不自然,抿紧了唇瓣继而松开,低低声开口:“那么麻烦大哥了!”

    “想吃什么?”盛钧庭利索地搁下杯子,眸色微微一动,撇了撇唇角。

    “我不挑的,如果家里有食材的话我可以做!”陶馨看他这个打算应该是要叫餐了,与其下雨天等送餐,不如自己在家做。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原来你还会做饭,那么麻烦陶小姐了!”盛钧庭眉宇间晕染了丝丝缕缕的笑意,整个人的心情一瞬间都开始变得好起来。

    如果第一次听到“陶小姐”是她的错觉的话,那么此次又是这个称呼。

    作为堂哥的他,这么称呼她是何意?

    为什么有种在戏弄她的感觉,陶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到后来她开始安慰自己。

    也许是人家在国外呆久了,所以会不顾这些繁文缛节。

    “不麻烦,这是应该的,刚刚大哥一直在照顾我!”陶馨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客套的说完,连忙向厨房走去。

    她闪身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想查看都有什么食材,结果就只看到了面条,还有一些鸡蛋。

    所以眼前面临的问题是要出去采购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