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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

    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见“何大师”从里头冲了出来,从上到下就跟在血水里泡了一圈似的,半边脸已经被咬烂了,颧骨处露出森森白骨,手臂上也被撕下了一大块血肉,浓重的血腥味在他出来的一瞬间就弥漫在了房间里。

    吴雪害怕,下意识的躲到了谷涛的身后,但却被六子生生给挤开了,而谷涛倒是没有关注六子护食的举动,全神贯注看着追出来的李老爷子。

    现在的李老爷子上半身赤着,露出如同干柴一样的肌肉,虽然已经干瘪,但就像腊肉一样,十分结实,而肌肉的坚硬也造成了他动作的不连贯,但超强的爆发里让他的速度还是飞快。

    “至亲躲开,血亲千万不能被咬到,大罗神仙救不回来的啊。”

    何玉祥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提醒了一句,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包零食不动声色的吃了起来,仿佛根本不在意面前有个僵尸似的。

    而受伤的何大师到底还是有一些血性的,到底是没有中途逃跑,而是指挥着那两个健壮的徒弟冲上去试图束缚住李家老爷子,但让人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疯跑进客厅的李老爷子居然切换目标了,朝着李少爷的爹就冲了过去。

    “嗯?”何玉祥仰起头看了一眼,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你嗯什么?”

    “奇怪啊。”何玉祥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个人在客厅里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其实僵尸是一种非生非死,介于生死之间的东西。他们很大一部分是会保留作为人的记忆,但根本控制不住对生人气息的渴求才会追逐人类,而一般情况下一旦僵尸见了活人血,就会变得特别疯狂,不死不休。可是它已经咬了何大师,为什么还会切目标呢?”

    何玉祥抛出一个问题之后,略微思考了片刻:“有一种可能,李家老爷子被人控住了。”

    “是这样啊。”谷涛拿着小本本记录下何玉祥的话:“僵尸都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我不是说了嘛,僵尸是非生非死的东西。高级僵尸其实和人类没有太多的区别,强大的力量克服了肌肉的僵硬之后,他们的行动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而且因为腊肉保质期长啊,所以他们的生命也是近乎无限的,所以一旦僵尸开了灵智,很容易就可以修炼到很高的等级,近乎神一样的存在。比如传说中的魃就是那种存在。”

    “那这个呢?”

    “这个就简单了,这才是刚成型的小僵尸,别看很多恐怖里把僵尸写得那么恐怖,其实他们就比人强点有限,泰森巅峰时都能干赢这种僵尸。”

    “叶问是不是能打十个?”谷涛笑着问道。

    “你怕不是疯了。”

    何玉祥摇摇头,叹了口气:“这种僵尸啊,在神诡异事录里叫行尸,属于最低级的僵尸。至于里说的红毛、白毛、绿毛的,那都是霉菌啦。根本就跟僵尸等级没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那再高级的是啥?”

    “僵尸咯。”

    而吴雪躲过了飞来的一个杯子,躲在了谷涛的身后弹出个脑袋:“那那些穿清清朝官服蹦来蹦去的呢?”

    “那么蠢的设定,我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正说话间,李家老爷子突然转过了个头,冲着李少爷就过去了,他被吓得大喊一声,然后朝谷涛的方向喊道:“救命……”

    “知道啦。”何玉祥站起身:“价钱不变啊。”

    他走过去,从裤兜子里拿出一个丝绸锦囊,把一根手指探了进去抠了抠,接着把黑漆漆的手指拿出来走到李老爷子面前,往他的额头上一抹,接着在他的眼睛上一拍,李老爷子当时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李家几个人包括何大师都蒙圈了,他们费尽全力都没搞定的东西居然被这个小家伙一抹一拍就给搞定了?这种事情是不是有点颠覆世界观啊?

    何玉祥走上前用茶几上的一个毛巾包住一块木头绑在李老爷子的嘴上,然后用烟灰缸里的草木灰堵住了他的耳朵又打火机把一截红蜡烛烧融,用融化的蜡封住了李老爷子的鼻孔。

    “这叫封七窍,对所有僵尸都有效果,哪怕是旱魃,不过前提是你能进旱魃的身。”何玉祥笑了起来:“僵尸所有的感知都靠七窍,身体是没有知觉的,所以如果不把七窍封住,身上被打烂了都没关系。而封住了七窍的僵尸哪怕是有通天彻地的能耐都没办法取出堵住他蹊跷的东西,除了有圣母婊给帮忙解开不然就只能永远这么躺着。后来这个方法就成了殡葬学里很有名的七窍塞的来源,其实没那么多名堂,就是防止尸变。”

    “那个小兜子里是什么?”谷涛指着他的小锦囊:“黑漆漆的那个。”

    “这个啊,是胎毛灰,完美克制阴邪物。”何玉祥晃了晃小锦囊:“我收人家小朋友的头发,几百块钱一两呢特别贵,一两烧出来才不到半钱。”

    他们的对话让旁边老李家四个人一愣一愣的,不过也终于相信这几个年轻人是有本事的了,而何玉祥处理这东西也算是专业对口,所以根本没什么难度,只是即使是谷涛都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不然要多复杂,如果我修行这么多年,连这个初成的僵尸都搞不定,那是不是代表我这辈子基本上就废了?”何玉祥面对李家几人惊诧的目光,十分潇洒的笑了,然后指着谷涛:“更厉害的在这呢。”

    “不敢当不敢当。”谷涛连连摆手:“我在这行里还真的是个小学生。”

    “对了,僵尸怕太阳么?”

    “不怕。”何玉祥摇头:“但阳光会削弱它们对阳气的感知,所以白天他们基本上都跟瞎了一样。晚上就不一样了,灵活的很。”

    在李家人把老爷子小心翼翼的搬到沙发上之后,何玉祥开始仔细的检查起李老爷子的身体来,而旁边的何大师已经开始脸色发青浑身颤抖了。看到这一幕,何玉祥终于反应了过来。

    “我都忘了……再等会第二只就得出来了。”

    谷涛听到他的话,在旁边笑得开怀。

    “家里有没有大吸力的东西。”何玉祥想了想,然后又摇头:“不行,这时候用大吸力的,非吸死不可。屋里有酒吗?”

    “有有。”李少忙不迭的跑进厨房,不多一会儿就拎出了一箱。

    “你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何玉祥上下打量着李少:“我要酒,你给我拿一箱rio?”

    “可……家里就只有这个了。”

    李公子的愚蠢行为被他伯伯和爹爹狠狠的瞪了一眼,最后还是李家三叔从自己屋里拿出了一瓶没喝完的茅台走了出来放在桌上:“这个行不?”

    “行。”

    把酒倒出一部分在杯子里,何玉祥把小兜子里胎毛灰全倒进了酒里,然后分出两个部分,接着他把一部分黑漆漆粘糊糊的液体倒进了何大师的嘴里,剩下的一部分则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混合物接触到伤口时,顿时冒出了恶臭的青烟,何大师冷不丁被刺激一下,浑身颤抖了起来,脸色苍白的他死死咬紧牙关,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革命烈士般的坚韧不拔,饶是伤口上的东西已经开始翻滚冒泡了,他却仍然没有昏厥过去。

    “大师,别硬挺着,该昏迷就昏迷。”何玉祥用干净的纸巾擦掉他伤口里流出的恶心的绿色的粘液:“这个疼可不是一般人抗的下来的。”

    “没……没事……”何大师喘着气:“我能行。”

    “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要强。”何玉祥叹了口气,然后又拿出了刚才那段红蜡烛,点燃之后开始把蜡烛油滴在他的伤口上:“等会就好了。”

    “这个蜡烛只有半截?”谷涛好奇的问道:“看上去有点年头了。”

    “这叫冥婚蜡。”何玉祥一边处理着何大师的伤口一边解释道:“现在冥婚不多了,冥婚蜡也就少了,用一点少一点。这冥婚蜡啊,横跨阴阳两界,不管是封住阳气还是锁住阴气都特别好用,现在这就是封阳,把尸毒逼出来之后,用这蜡烛封住所有阳气,等伤口愈合一点之后基本上就没事了,不过身体可能会虚弱个一年半载的。”

    在尸毒入体这种情况下能保住小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虚弱什么的到底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哪怕是让他截肢保命他恐怕也没的说。

    好不容易处理了何大师,何玉祥去厨房洗了手走了出来,坐在谷涛身边,带着笑容说道:“几位,你们也看到了,老爷子已经成这样了,你们留着他也没有意义了,趁着这个时间送他走吧,火葬最好,千万不能土葬啊,土葬会害人害己的。”

    “真的没其他办法了吗?”李家大伯点上烟,握着自己老爹僵硬的手,半晌才说出一句话:“能想想办法吗?”

    “人早就没了。”何玉祥叹了口气:“你们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而这时,从刚才开始一直蔫了吧唧的李家三叔这时却突然张开了眼睛,咬牙切齿的说:“刚才是不是你说的我父亲是被人控制了?”

    “其实也不算控制,就是一种摄魂术吧,邪门但不高深。”何玉祥点头道:“不过用这招真的伤天和,也真是不怕天打雷劈啊。”

    “能帮我找出他么,给多少钱都行。”

    何玉祥回头看了一眼谷涛,谷涛轻轻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这两件事一码归一码,这次可也是要现结的。至于后期的事,一定能给你解决,这次么其实我们也没能救下老爷子,李少爷说一个亿的事也就算了,随便来个两千万打发一下吧。”

    谷涛本着做生意要讲良心的原则把价钱压缩了十分之九,而这个价位显然人家大佬根本没当回事,李家三叔当时就拍板了,说这个钱他来出,而如果能把幕后那个把老爷子弄成这样的黑手抓住,一个人一个亿绝对一毛不少。

    而他旁边两个哥哥显然都开始犹豫了,毕竟两个亿的现钱,那可不是轻而易举能拿出来的,虽然这只是首富们眼里的小意思,但对于大部分的公司来说,账面上的流动资金真的不会太恐怖,那些动辄提着几个箱子说十个亿的人一定要搞清楚一点,以人民币计算,一亿块钱纸币一吨多重。

    “行啊。”谷涛抱着胳膊:“不过现在既然要开始调查了,那我有个要求。”

    “你说。”

    “想不想跟官方合作?”谷涛突然笑了起来:“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哦。”

    跟官方合作?一个物流快递公司?这能跟官方合作什么?东风快递吗?

    “明天来这个地址吧。”谷涛把基地的位置告诉给李家三叔之后拍了拍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李少:“明天钱能到账哦?”

    “能。”

    “那就行,我们就不打扰了。”

    他说完就带着六子和吴雪往外走,而何玉祥走到门口时还特意回头说道:“记住啊,封住的地方不能解开,还有就是明天火化的时候,老爷子会剧烈挣扎,你们一定要跟火葬场那边联系好,而且呢……家人里有属鸡、狗、猪、羊的,不能在场。不然随机带走一个哦。”

    离开李少三叔的家,六子突然凑到谷涛面前问道:“为什么啊,为什么那个看上去最没精神的老三会那么认真的想要给他爸报仇啊?反而那个看上去最正经的大伯一点表示都没有,老二也是犹犹豫豫的。”

    “一家如果有三个儿子,小儿子得到的爱是最多的。而且你没发现么,这是小儿子的家,他把这个不正常的父亲接到自己这来住,代表他们父子两个的关系是正常亲情,而其他两个多多少少有点生意的成分。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三叔啊,是最没本事的那个,但却是最有钱的那个。为什么?老爹照顾啊。”谷涛揉了揉鼻子:“我们怎么回去啊?”

    “几位,等一下!”

    突然,身后响起了李少的声音:“我送你们回去。”

    而就在他喊完之后,李少突然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然后开始毫无预兆的吐气了白沫。

    “这家人到底惹了谁?”何玉祥走过去看了一眼:“中毒了。”



    毒,这个东西啊,其实很有意思的,并不是那些肠穿肚烂、嗅之立死的东西才能被称之为毒。它可以说是存在于生活中的每个角落,墙角的狗尿苔、冰箱里的花生米、烧焦半截的电线和变质的猪肝,而想要辨识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这个难度之大,几乎是覆盖了整个化学领域,即使是在谷涛的母星,也只能通过排除法来确定各种奇怪的毒素。毕竟科技越发达,那种没有被人辨识过的毒素就越容易在无意中被发现和利用。

    “生物毒素。”

    重新坐回李家大宅里的谷涛慢慢把一根针从李少的身体中取了出来,探针的分析结果也显示了出来,的确是生物毒素,不过这种生物毒素同时影响人的神经系统和感知系统,这就很奇怪了,而且谷涛可以肯定这种毒素并没有被他记录过,甚至至今世界上都没有关于这种毒素的概念,它的性质就像是毒蘑菇混着蛇虫鼠蚁一大堆东西产生的新产品。

    而这种毒素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强度这么高的毒素居然惰性的,这完全相反的性质的把谷涛都弄蒙了,而弄不清到底属于什么种类的毒素就无法解决血清的问题,那么只能靠泛用性解毒剂来治疗,可是没有针对性的解毒剂是没有办法完全清理掉身体里毒素的,而如果毒素有残留,那就一定会有后遗症。

    “从毒素蛋白质的特性来看,这些毒素进入他的身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发作?”谷涛的目镜里显示出毒素的描绘特性之后,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会不会是今天他接触了什么平时他不会接触的东西?”

    “我想想啊。”何玉祥坐在旁边沉思了起来:“今天能有平时没有的……”

    而这时李少的老爹满脸憔悴的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手上提着一大堆食物,他看着躺在沙发上生死不知的儿子,长长的叹了口气:“真的能治好吗?”

    “还好你没坚持送医院,如果送医院的话。”谷涛一遍在看晚上所有关于李少行为的无人机录像回放一遍说道:“死定了。”

    说着,他仰起头对何玉祥说:“记一下。从晚上七点十五分开始,他吃了一份蛋糕,然后对厨师说不如昨天好吃,蛋糕可以排除。七点四十五时,他喝一杯红酒、八点十分,他吃了一点蔬菜沙拉,包括紫甘蓝、玉米粒、小西红柿、胡萝卜、秋葵、苦苣,没有加沙拉酱,用的是橄榄油和盐。嚯,这么年轻就懂养生了,六子这个食谱你记一下啊。九点过五分时,他喝了酒,还是红酒,和之前一样的品牌,应该是每天都要喝的。九点三十左右,当时我在变魔术,有人给了他一点来源不明的食物,他没吃扔掉了,他很小心啊,来路不明的东西应该是不会入口的。九点四十分……等等!”

    说到这里的时候,谷涛突然停住了,他开始往后倒了几分钟,然后眼前的画面定格在了九点三十九分:“有个人在他的酒里扔了一点白色粉末,速度非常快。”

    “是谁?”

    “等我查一下。”

    谷涛锁定了放粉末的那个人,然后调出了他的面部特征,然后开始和整个聚会里的人进行比对,经过一轮比对,这个人的身份立刻就被确定了起来,谷涛沉吟片刻之后对旁边不明所以以为谷涛在玩通灵术的李少的父亲说:“你来确认一下这个人的身份。”

    说完,谷涛张开手,一个成年男子的全息投影就出现在了他的掌心,细节清楚明确,甚至连当晚的衣服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认识他,他是小满儿的好朋友,叫孙……孙明?或者是鸣叫的那个鸣。”

    “好嘞。”谷涛从口袋摸出一排拇指粗细的小铁管,拔下盖子上头露出了一个尖锐的小针演示一番后,全部放在何玉祥手上:“三十分钟给他扎一针,我现在去抓这个家伙。”

    李少的父亲迷茫的看着谷涛:“你们几位是……”

    除了吴雪之外,包括何玉祥和六子,他们全都是有正式身份的人,这个时候亮身份最棒了,所以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把自己那个带有国徽钢印的小本本亮了出来,这个东西一出现,李少的爹爹顿时没有了问题……

    “借一辆车。”谷涛从茶几上拿起一把车钥匙:“哪辆是你的?”

    “那辆辉腾……”

    “好的。”谷涛起身:“六子,雪姐我先送你们回去。”

    “我不回去啊。”六子连忙摇头:“好不容易有长见识的机会,我不回去。”

    “我……”吴雪打心眼里不想回去,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谷涛,希望能获得跟六子一样的待遇。

    “哦,雪姐你想回去是吧,那我先把你送回去。”

    “啊……”吴雪愣了一下,然后长叹了口气:“好吧。”

    当然,谷涛哪里不知道吴雪的想法,但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了,没必要说明白,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而且她一个完全没有能力的普通人,既没有何玉祥那样的佛光万丈也不是六子这样位面之子,按照谷涛的思维模式,那种什么都往最坏方向考虑的方式,吴雪随行是很不安全的,而且……有时候适当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想法。

    把万般不情愿甚至带上小情绪的吴雪送到了家门口,谷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方形的东西递给她。

    “又是打火机啊?”吴雪哭笑不得的问道,语气里显然带着一股子幽怨。

    谷涛摇摇头,轻轻按下了这个长得像打火机的呼叫器的按钮,他的手表立刻就亮了起来,并显示出定位距离和危险等级。

    看到这一幕,吴雪撅起嘴看了他一眼,刚想要说什么,突然不远处的六子从车窗里探出身子大力拍着车门:“走不走啊,是不是还要来个吻别啊!”

    “来了。”谷涛回头应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吴雪手上的警报器就匆匆跑向了六子。

    上车之后谷涛发动汽车,六子坐在副驾驶看着他笑。

    “笑啥?”

    “雪姐姐好温柔哦,雪姐姐好可爱哦。”

    “又犯什么毛病了?”谷涛看了六子一眼:“你是不是也回去啊?薇薇一个人在家呢。”

    “在基地怕什么,难得这么好玩的事。”六子抱着胳膊:“你老实说,是不是对那个老姑娘有兴趣?”

    “我?”谷涛手把着方向盘笑了一下:“其实你真的是误会我了,一开始我喜欢的只有薇薇。”

    “我都没有?”

    “没有。”

    “死东西!”

    六子顿时就勃然大怒,但谷涛下一句话就让她平息了怒火:“但是啊,虽然你一身的臭毛病,脾气又暴躁、又公主病、又喜欢作死,但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你。”

    “真的啊?”六子突然变得像个小女孩一样:“有多喜欢?”

    “大概就像喜欢自己那么喜欢你吧。”谷涛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和薇薇给我一种‘啊,其实我也是有家的人’的感觉,所以你问我是不是对学姐有兴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家的感觉,我不会对任何人有兴趣。”

    “算你会说话。”六子哼了一声,虽然看上去很傲娇的样子,但捂住嘴偷偷笑的她,笑意却满满的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城东,一个低调而奢华的小酒吧中,一个男人正坐在那喝着小酒,他的身边则坐着一个挺漂亮的姑娘,他们两个人坐在那里都没做声,直到第三杯高度鸡尾酒下去之后,那个女人突然仰起头:“谢谢。”

    “说什么谢谢呢。”孙鸣有些颓废的笑了一下:“能帮你做点事,也只能帮你到这里。李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当然不会,他能有什么问题,我就想让他感受一下被人背叛的滋味。”那女人喝下了最后一点酒,软软的靠在孙鸣的肩膀上:“谢谢你,我没想到最后一个帮我的人是你。”

    “我……我们是好朋友嘛。”孙鸣说话的时候,明显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强颜欢笑的说:“不过我还是特别好奇,那到底是什么?”

    “蛊,我很早就给他下了,今天他喝下去的是引子。”

    “蛊……真的有吗?”孙鸣笑了一下,犹豫几次之后,还是用手搂住了那个女人的肩膀:“要回去休息吗?”

    “不用了,让我靠一会就好了。”说着,她竟然低声的哭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谷涛和六子突然出现在这两个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确认之后,谷涛从腰上掏出手铐,而六子也从包里掏出手铐,一个人拷一个,直接给拷了起来。

    “现在给你个机会,我让你拷一晚上。”六子笑着对那个一脸茫然的女人说:“走吧。”

    “你们是什么人……”孙鸣的话还没说完,谷涛已经一个肘击打在了他的胸口,然后把证件掏出来:“你有权一句话不说,但是你要反抗,我就击毙你。”

    两个人被拷走上了车,酒吧里倒是起了一阵小骚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老板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说酒钱是拿不到了。

    在他们被拉上车之后,谷涛坐在了他们中间,六子开起了车。谷涛把他们拷在扶手上,一边咀嚼着一根香烟糖,一边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抓你们么?”

    孙鸣默默抬起头看着谷涛,半天没有说话。而那个女人却轻轻点头:“李凡死了对吗?”

    “嚯,你还真是敢直接说出来啊。”谷涛呵呵一乐:“不巧,他没死。”

    “他为什么不死!为什么!!!”

    那个女人突然像暴怒的狮子一般激动了起来,声音嘶哑的就想要去拽谷涛的衣服,但谷涛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头也不回的一个肘击就打在了她的脑门上,这个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姑娘二话不说当即就晕了过去。

    “箬琴!箬琴你怎么了?”

    孙鸣在旁边看到姑娘被打晕,立刻就张嘴了,而且激动的不行,不过这次回应他的是一根闪烁着电弧的高压棒捅在了他的手臂上,他立刻剧烈痉挛了起来:“了了了了了……”

    “你这是滥用私……私私私私私私……”

    “我会告……告告告告告……”

    一连电了六次,谷涛都忍不住的看着他说到:“你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让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说,让你闭嘴的时候你没完没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

    这一次谷涛索性就不把电棍拿下来了,反正这东西不会对人造成实际伤害,顶多抽筋,法医验伤都验不出来,顶多检出个缺钙之类的。

    就这样,电了十分钟左右,孙鸣彻底老实了,而这时旁边的箬琴也幽幽的醒了过来,当她看到快要吐白沫的孙鸣之后,第一句话却是:“带我去看看他……”

    谷涛叹了口气,把电棍拿了下来,指着这娘们对孙鸣说:“我说哥们,你是不是瞎了?你为了她都违法乱纪了,正在受刑的时候,她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要见李少爷,你说你何苦呢?”

    开车的六子在前面终于忍不住了,张嘴问道:“我能揍这个臭婊子吗,我作为个女人都看不下去了。”

    谷涛想了想:“好的。”

    车吱嘎一声停在了路边,然后六子从车上下来打开后门,打开箬琴的手铐把她拖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然后还揪了一大团卫生纸塞住了她的嘴,接着上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别看了。”谷涛看到旁边的孙鸣眼神里又是心疼又是绝望:“成年人呢,要为自己干的事负责,这个道理你懂的吧?”

    “嗯……”孙鸣低下头:“别打她了,打我吧……”

    “打可怜人有什么意义啊。”谷涛叹了口气:“放心吧,她手下有轻重。”

    这正说着话呢,六子从旁边回来了,接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刀,谷涛一看连忙按住她的手:“别闹啊!”

    “放心,我手下有轻重。”

    她走过去没多久,就听见绿化带那边传来一声近乎绝望的惨叫,谷涛连忙下车去看,发现六子正踩着箬琴的后背揪住她的头发用小刀一点点的在割她的头发,一边给她剃度一边还说:“小姑娘,老子劝你善良知道吗,你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事,老子今天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恶人。”

    谷涛耸耸肩,返回车里对孙鸣说:“还好,没事,不过这个女的肯定跟你说过他是个天真烂漫没心没肺的人吧?等你出来了,再碰到说这种话的女人,就直接一巴掌过去,这就是欠教育。兄弟,老哥告诉你,宁可找个对所有人都凶巴巴的,也不要找个对所有人都软绵绵的。你的爱真的是太廉价了。”

    孙鸣没有说话,只是靠在车上,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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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女人其实也可以非常狠的,比如六子。

    她把孙鸣的箬琴打得鼻青脸肿不说,那一头的秀发也变成了毛茸茸的板寸,坐回车里时,箬琴嘴角流着血,面无表情呆滞的坐在那里,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和她的小毛寸十分搭调,果然六子的品味还是很棒的,即使把人都折腾成这样都不忘记给她来个小搭配。

    不过之后的路上就安静了许多,孙鸣心如死灰而那个箬琴也魂不守舍,女的不记得发疯、男得忘记发情,世界突然就变得美好了起来呢。

    他们拖进基地,然后谷涛先是把被爱蒙蔽双眼的孙鸣给扔进了小黑屋,接着连夜紧急审讯许箬琴,说实话一般的小姑娘谷涛是不忍心下死手的,但这种毒蝎一般的女人,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孙鸣也许不知道,但谷涛可是清楚的很,这个娘们可是要把人往死里折腾的,而且还是常规手段无法检测出来的毒物,甭管是不是因爱成恨,光这个手段就已经足够拉出去枪毙了。

    但是呢,谷涛认为自己并没有资格给人家判刑,可他能给人上刑。不过肉体折磨太下作了,谷涛打算直接让她经受一下心灵爆震,所以在把箬琴扔进审讯室之后,他什么都不干,只是把仪器固定在了箬琴的头上,接着开启了一段对于她来说的恐怖之旅。

    谷涛坐在那看着箬琴的身体变得紧绷然后看着她失禁又看着她发出濒死一般的惨叫,而他则全程没有表情的坐在那盯着萨塔尼亚收集到的记忆数据,这些数据根本无法作假,因为是从箬琴记忆最深处挖出来的最新鲜最真实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信息,所以里头有太多无关紧要的内容,即使在萨塔尼亚的运算能力下也用了好几分钟才把相关数据筛选了出来。

    这些碎片汇聚成了一系列的文字内容,其实倒也不是谷涛不想把记忆碎片转化成图像模式,毕竟记忆信息是可以在多重模式下互相切换的,只是因为如果全部处理成影像数据的话,工程量太大了,就像谷涛最开始看到道祖的那些画面,短短一瞬就已经庞大如斯。于是文字内容会相对简单很多也快速很多。

    在得到自己所需要的数据之后,谷涛看了一眼凳子上已经昏厥过去箬琴,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走了出去。

    这次出门六子没有跟着,她揍人揍得很过瘾,内心的火焰已经熄灭,所以现在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家洗澡睡觉,所以谷涛又变成了独行侠,开上了自己的面包车冲出了基地。

    “萨塔尼亚,那个女人记忆里的蛊术是从哪里得来的?”

    “已呈现在了导航上,追击者进入自动驾驶状态。”

    谷涛慢慢松开手,拿出全息地图拉开看了几眼,然后就切换到了成分分析界面,基地里的分析器比便携式的分析器强大许多,在谷涛审讯的时候,分析器就已经将李少的血液样本分析完毕了,详细的成分表格已经陈列在谷涛面前。

    在看完成分分析之后,他开始吩咐萨塔尼亚制造解毒剂,不过解毒剂的生成需要大概三十分钟时间,如果他没计算错时间,何玉祥那里的稳定剂还剩下最后一支了,也就是说在解毒剂制作完毕之后,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投送过去,在解毒剂的制造过程中耽误了一会儿,基本上李少就凉了。

    “萨塔尼亚,完成之后直接使用无人机投送,千万不能耽误。”

    “明白,舰长。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您,在早些时候公孙秀发出消息,说他们已经开始追击那个不明身份者,如果没有意外今晚就可以将他捉拿归案。”

    “很好啊,双喜临门。”谷涛把椅子靠垫放平:“我眯一会儿,到了提醒我。”

    “预计到达时间二十三分钟后,请您安心休息。”

    虽然很多时候无法在实际问题上在这个助手身上得到实质性意见,但这种线性的处理能力却是人类望尘莫及的强大,在某些时候它绝对是能让谷涛安稳睡上一个觉的。

    预计时间到了,追击者果然按时的停了下来,谷涛也从小憩中幽幽醒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充满科技感的高档大楼,嘴里啧啧有声:“现在连个下毒的都知道在这上班了?”

    说完,副驾驶突然躺倒下去,接着一个箱子翻了上来,等箱子打开之后,里面装满了各种武器装备,谷涛从容不迫的从里面拿出一把短柄镭射和一把冲击霰弹轻巧的放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咳嗽了一声:“战甲的武器整合计划要加快了,总不能老让我跟人跟人近身短打啊,我不擅长近身。”

    “舰长,您应该练习。”

    “我练习你奶奶个腿,我再练习能打得过辛晨那个水准的吗?有点自知之明好吗,近身就是人家的天下,现在还都只是一些小虾米,等以后大鲨鱼出来了,光靠护甲厚有什么用?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我需要即时远程能力来牵制敌人,不能每次都靠天上的脉冲打人。”

    “明白了,我会尽快整理出整合系统。”

    谷涛的战甲的确是有快速反应功能,能在微秒级的时间里做出防御反应,但防御到底是防御,如果一味的防御,再厉害的战甲也有被打算的一天,如果真碰到了个具有高速高攻特性的人,那么自己的甲再后也不过是个沙包,怎么?最后要靠疲劳干掉对手吗?

    面前的楼是商住两用,商用电梯可以直达各楼层,但居住区却要靠居民卡才能进入,但谷涛根本不在乎什么居民卡,他把手表靠在感应区上刷了一下,就听见滴的一声的电梯大门缓缓打开,他走上电梯,按下了十九楼的按钮,然后就想一个很普通的等电梯的人似的站在里头。

    不过没多一会儿,电梯就在四楼停了下来,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婆婆。她仰起头看了谷涛一眼,然后缓缓开口道:“小伙子,几点了?”

    “凌晨三点二十分。”谷涛看了看表,告诉她时间之后,就继续站在那默不作声。

    那老太婆也没按下电梯按钮,就这么看着电梯门关上,而从关上的电梯门的反光上谷涛并没有看到这个老太婆的影子,谷涛也没在意,反正这种事都已经习惯了,早些日子他看到这些东西还会觉得有点怕,但现在习惯之后却已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只是疲倦的打着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而到了八楼时,电梯又叮的一声打开了,刚才那个老太婆又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还是像刚才那样看着谷涛问道:“小伙子,几点了?”

    “凌晨三点二十一。”谷涛继续回答了这个问题:“下次你要再问,我会给你个惊喜的。”

    老太婆照例在进入电梯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一直到十三楼时,电梯再次叮了一声,这个老太婆居然再次出现了,她还是跟之前两次一样,一边看着谷涛笑一边走进电梯。

    “小伙子,几点了。”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小丸子缓缓滚到了它的脚下,随着一阵白光闪过,那个老太婆当场就消失了,而在之后六个楼层里也没有再次出现,而终于谷涛来到了他所要抵达的十九层。

    走出电梯之后,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十九层,然后从怀里摸脉冲霰弹枪,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心戒备着,在一次来回观察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电梯正像是被卡住了一样,开开关关的,也不上也不下。而每次开合的瞬间,谷涛都能看到一双眼睛透过狭小的缝隙看着他。

    他转过头走向电梯,从腰上的战术包里摸出一把阳离子手雷,顺着电梯缝扔了下去,接着刺眼的白光让整个昏暗的十九层都猛然一亮,等亮光暗淡之后,电梯里充斥着一股臭氧的味道,其余什么都没有了,然后就看到电梯门缓缓合上,虽然还悬停在那,但已经不会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还有没有?”

    谷涛手里捏着一把阳离子手雷:“来送人头啊。”

    没有任何东西响应他,于是谷涛笑了出来:“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没有了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谷涛背着手朝锁定的方向走过去。其实有些商住楼的格局是很有意思的,有一部分商住楼特别高端,里头什么都有,就像是那种集成式的住宅下去,而有些商住楼简直是噩梦,就如同香港的笼房,房东们把大房间隔离成一个个的小房间,分开租给城市里游荡者们,他们无法承担高昂的房租,只能蜷缩在这样的地方苟且度日,大概就是低配版的胶囊旅馆。

    而这里,显然是第一种。一进去整个空间就非常宽广,两边空出了大量的空间供这里的住户休闲,地上铺着地毯,而落地窗户也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座城市的夜景,沙发的旁边还有自动售货机和简易的娱乐设施以及一个小吧台,里头是自助式的酒水,应该是为了用来应付中大型聚会用的。

    这里的住户大概就只有四户,一层楼只有四户人家,这在寸土寸金的城市的寸土寸金的CBD区域中是难以想象的,这个概念就好像是在西单CBD区域的银泰商城里的二楼住着几户人家一样,这简直就是闹中取静的经典。说这样的房子得多少钱一平方,在一线城市二十万都得是成本吧,最少要五十万起,小城市估计也得要个二三十万起,而且一定是把公摊面积算进去,大抵就是那种中彩票两个亿买了一套房子还得借钱交物业费的水准。

    “你们这些狗大户们,就恨不能革你们命啊。”谷涛拍了拍真皮的沙发,然后看了看全息地图,发现目标已经离自己非常近了,他也顾不上调侃了,拿出另外一把武器慢慢走向其中一户人家的大门。

    轻轻敲门,里头却没有一丁点动静,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伸出手让战甲只出现一只手臂并从手指上喷射出炙热的白色喷射式火焰,沿着门开始切割。

    很快,厚厚的钢板门被切出了一个大口子,他从口子里走进去,手持双枪开始在硕大的屋子里搜索起来:“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手表显示自己与目标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了,谷涛判定方向之后,用霰弹枪指向墙面:“我给你三秒钟考虑,三秒钟之后,我就开火了。”

    “一。”

    房间里寂静无声,根本没有回应谷涛。

    “二。”

    谷涛已经不打算等待回复了,直接开始调整霰弹枪的充能等级。

    “三!”

    他读完之后,端着枪对着大门直接轰了一枪,房间门直接被崩飞,他也冲了进去,可当他进去之后,却只看到床上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尸体上爬着各种毒虫,地上也是满满都是毒虫的尸体,可能因为太久没有喂食的原因,虫子们早就开始互相吞噬,而它们主人的尸体已经被啃咬得如同三流野鸡大学发的棉被,破破烂烂。

    “死了?”谷涛眉头一皱,再三确定光点之后才真的确定,目标是真的死了。

    “操!”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看着满屋子的毒虫,他默默的叹了口气:“老子真的是跟你们有仇啊,真的不打算留一点线索给我?”

    其实他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可是现在让他很惶恐的是,那边为什么每次都会提前知道自己的行动?除了有内奸之外,恐怕就只能说明对方的决策者真的是特么个人才。

    内奸可以排除,因为这件事除了萨塔尼亚之外,谁都无法出卖他,而且床上的尸体看上去已经死了有两天了。意外?不可能是意外的,住在这种地方而且在不久前还做成一笔买卖的人,哪里那么容易就挂了?这显然是被人干掉的啊。

    谷涛认为,干掉这个人的人应该是早有预谋,就是为了防备着自己通过这个毒人揪出他们背后的那条利益链。

    一脚把一只蜘蛛踩爆出墨绿色的汁液,房间里立刻弥漫出了怪味,而那蜘蛛的汁液触碰到的地方立刻都会被腐蚀出一个小坑,看上去霸道无比。谷涛穿上战甲,站在尸体前面仔细看着这个残破的尸体:“老子真是服了你,老兄。”



    “怎么样?这首歌怎么样?”

    “好!再来一首!”

    在水晶监狱里,谷涛已经喝得有些多了,他坐在地上手里抱着那把破吉他,边弹边唱,笑得像个孩子。而他为数不多的听众也都是水晶监狱里的囚犯,他们面前也放着小菜啤酒,每一个都醉醺醺,听着谷涛唱一些奇怪的歌,动情处还会扯着嗓子一起高歌一曲。

    “那边那个小女鬼!过来过来!”谷涛指着那个鬼娃娃:“过来,倒酒!”

    关押着鬼娃娃的水晶栅栏慢慢打开,鬼魂尖叫一声,直奔门口而去,可就在触及大门的时候,突然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了回来,而它试着穿墙,但墙壁却比水晶壁垒还要细密坚硬,根本无法穿透。

    “老子让你倒酒!”谷涛把杯子往地上一放:“你跑?你跑哪去!”

    几次尝试之后,女鬼慢慢飘到谷涛身边,拿起瓶子给他倒了一满杯,而笼子里的高义和猪头人也开始起哄:“来来来,倒酒!”

    除了那个粘糊糊的黑影怪物没有被放出来之外,其他人的牢笼都被打开了,他们围坐在一圈,中间是用离子发生器模拟出的篝火,甚至还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火焰的温度以及那种烟熏火燎的味道。

    “肉,还是得自己烤着好吃。”谷涛靠在巨大的骨架上,一边烤肉一边醉醺醺的笑道:“老子就不信了,他妈的,他就是挑衅老子你知道吗?”

    “哥,别激动。”高义端起酒杯跟谷涛碰了一杯:“要不你学我,去杀两个人。”

    “杀,杀你妈个头。”谷涛伸手一脚踹在他胸口,然后指着自己衣服:“看看老子的身份,老子能跟你一样吗?滚。”

    谷涛的头歪到一边,显然喝高了,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手上还握着半杯啤酒,而高义凑上来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之后,然后自顾自的把谷涛烤的肉拿在手里吃了起来,然后搂着猪头人的肩膀指着谷涛说:“这家伙的唱歌真他妈难听。”

    “嗯,难听。”猪头人正在铁格子上烤着肉,滋滋响:“还非得让人给他叫好。”

    “臭傻逼。”高义骂了一声,然后看了看门口,小声的对猪头人说:“咱们跑吗……”

    “不跑。”猪头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他抬起头一扬手:“倒酒。”

    小女鬼委委屈屈的飘到他面前,给他倒上了一杯,他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然后揉了一把花生米到嘴里,吃得唇齿生香:“先不说你能不能跑,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地方咱们根本就别想着跑,铜墙铁壁。而且就算能跑出去,咱们去哪?被黑白两道追杀吗?我告诉你,对于咱们来说,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说着,猪头人靠在自己水晶壁垒外,打了个酒嗝,拍了拍日渐肥硕的肚子:“就我看,这挺好。”

    “妈的。”高义也是一口把酒喝干,他的眼睛盯着谷涛的脖子:“真不甘心。”

    “我劝你别动手。”猪头人翘起二郎腿:“不然我连个聊天的人都没了。”

    说了这句话,高义浑身一哆嗦,眼神里的杀气慢慢褪温,他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呼呼大睡的谷涛,慢慢把视线转过来,拿起烤盘上的一整只兔子:“吃肉!”

    “其实这种人也挺不容易的。”猪头人扯下高义手里的半只兔子:“外头人五人六的,私底下恐怕连个喝酒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不是有女朋友有兄弟么?”

    “你这种孤儿知道个屁,有些事根本就不能跟家里人说。”

    “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句孤儿试试。”

    “哟?孤儿,你想怎么着?”

    高义浑身开始覆盖上金属,二话不说一拳就擂在了猪头人的脸上:“干你!”

    猪头人也不甘示弱,瞬间变成了那个巨大的样子,提着高义就扔了出去:“老子让你见识见识!”

    而就在他们乒乓乒乓打得昏天暗地的时候,谷涛却翻了个身,用手当枕头,睡得香甜。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看到猪头人和高义都是灰头土脸的靠在墙边,高义金属身已经凹陷扭曲了,猪头人则是鼻青脸肿的,看上去都伤得不轻。

    “嘶……”倒吸一口凉气,宿醉的感觉让谷涛头疼欲裂,他按着脑袋看着面前的两个家伙:”你们打架了?”

    “你问这畜生。”高义用已经弯曲的手指指着猪头人:“个王八蛋。”

    “老子打的就是你。”

    “行了。”谷涛挣扎着起身:“自己回去吧,我该走了。”

    “常来啊。”高义靠在那看着谷涛的背影:“我腿被掰拧巴了,不送了啊,哥。”

    “不送就不送吧。”谷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下次别想着杀我。”

    高义当时就吓出一身白毛汗,却只能干巴巴的笑着。

    谷涛走出去,天上的大太阳差点晃瞎了他的狗眼,他走到超市里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冰水一仰头吨吨吨吨全给灌下去之后才感觉肚子里那股火烧火燎的感觉稍微好了点,抬起手看了看手边,发现已经过了午饭点了。而刚睡醒浑身没劲儿的他也懒得走路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靠在那用力的揉搓自己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

    “舰长,何玉祥与徐梦梦双方都已返回基地。”

    “知道了。”谷涛甩了甩脑袋:“徐梦梦那边怎么样?”

    “活捉一人,正在审讯。”

    “你协助一下就行,这种小事以后不用告诉我了。”

    “知道了,舰长。”

    谷涛如果没有出现昨天那一幕,谷涛可能还会去了解一下这个被抓的家伙到底是跟谁接头,但自从发生昨天的事之后他才发现,那帮人的反侦察能力强到让人发指,根本就是不讲道理的严谨,哪怕只是可能会暴露身份的目标都会被干掉,这种会被轻易抓到的,一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的,就像昨晚上跟他一起喝酒吃肉的住在水晶监狱的那俩孙子。

    “舰长,那两个普通人怎么处理。”

    “出具一份调查结果,然后以故意杀人扔出去吧。”谷涛仰起头:“只要交给检察院就行了,李家不会放过他们的。”

    “明白。”

    说实话,谷涛现在心里真的是憋着一股劲,他真的是想现在就出去把那个什么狗屁红魔扔进水晶监狱里,然后把水晶监狱塞进火箭里让后让他飘出太阳系,那家伙已经不是说单纯的犯法了,这简直就就是在挑战谷涛的极限。

    “萨塔尼亚,跟六子他们说一下,我出去逛逛,心烦。”

    “收到。”

    谷涛拔腿往外走,身后的小面包就这么跟着他,走到基地训练区时发现午休的学员们正三三两两的游荡着,唯独蓉蓉单腿站在一根柱子上,浑身颤抖。而辛晨则抱着梦熊靠在旁边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差不多就行了,别太严格。”

    谷涛走上前,拍了一下辛晨的肩膀,这让他的碎碎念戛然而止,随着他的口诀停止,蓉蓉也终于站立不稳从柱子上摔了下来,谷涛连忙冲上去抱住她并把她轻轻放在地上,接着满脸嗔怪的对辛晨说:“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还往死里折腾?”

    “不。”蓉蓉已经站不住了,但仍然倔强不扶任何东西:“是我要的。”

    辛晨睁开眼看了谷涛一眼,然后轻轻摇头:“这是我徒弟,我比你心疼多了,可要是连这个都撑不住,修行就是玩玩而已。”

    “对。”尹蓉也点头:“我还行。”

    “行吧。”谷涛摇摇头:“量力而行。”

    “师弟,你去哪?”

    “出去逛逛,最近有些累。”

    辛晨哦了一声,然后拍了拍蓉蓉的肩膀:“先休息半个时辰,下午继续练。不要喝碳酸饮料,我再说一次,不要喝碳酸饮料,只能喝水。”

    “是,师父。”

    两个人结伴走出基地,辛晨就拍了一下谷涛的肩膀:“师弟啊,不要有压力,师兄会帮你的。”

    “那个红魔,让我头疼。”

    谷涛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辛晨这么一说,特别是昨天晚上的那个死尸的事情,辛晨立刻就陷入了沉思,两个人默默无语的走了一阵,然后辛晨一拍大腿:“师弟,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真知道!”

    “知道什么?”

    “这个红魔。”辛晨满脸神秘的说道:“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跟几年前一起地仙被杀事件有关。”

    “哦?”谷涛立刻来了精神:“说说。”

    辛晨把谷涛拉到基地旁边的一个休息用的长椅上,把梦熊放在腿上之后,开始了叙说:“当年,老头子还没去世的时候,曾经在西南边陲出过一件事,一个地仙死在了自己镇守的地区。整个圈子当时都很震惊,甚至昆仑都下来人了,但查来查去只查到是死于剧毒,这种剧毒只属于蛛魔。”

    “蛛魔?”

    “对,就和你的桉一样,曾经也是镇守一方的神兽,但后来一夜之间屠杀了镇守门派131口人之后,消失无踪。那个门派只留下了一个活口,还是因为当时在外云游而逃过一劫。那是差不多一百年前的事了,从那以后就没人知道蛛魔的行踪,直到上次剑仙被杀它才重新浮出水面。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那个被杀的用蛊人应该是蛛魔一系的,杀他的一定也是蛛魔。”

    “你怎么能肯定呢?”



    “因为你说你踩爆了一只蜘蛛,那只蜘蛛能把地板烧个窟窿,那不是一般的蛊物,而是蛛魔子嗣,我们叫它绿灵蛛,除了蛛魔授魂,否则不吃不喝,三日必死。虽然剧毒无比,但根本无法入蛊。不但不会去吞吃别的蛊物,甚至别的蛊物吃了它也会被毒死。而你说那个地方有绿灵,我就可以断定一定是蛛魔了。而至于我为什么说一定是蛛魔干的,那就是蛛魔可以出现在每一个绿灵所在的位置,只要它感觉不对,就会出现。它不会允许自己的子嗣被人轻易踩死,说不定当时它就在当场,只是你没发现。”

    谷涛皱起眉头:“蛛魔就是红魔?”

    “不一定,相传蛛魔的毒液混合某种灵宝之后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当时蛛魔失踪就是因为与人私奔了。”

    “看不出来,还是个痴情的孩子。”谷涛把手搭在椅子背上:“也就是说,这个蛛魔是个娘们儿?”

    “对,这么看的话,红魔就是蛛魔的男人。”

    辛晨的话让谷涛顿时有了自己的方案,而且也不再那么失落了,想想自己毕竟是和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精怪在打交道而且自己这边还有来有回,这足够说明他们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怕。

    “为什么要杀那个地仙?”

    “谁知道呢。”辛晨摊开手:“悬案。”

    这时谷涛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响声,辛晨低头看了他一眼:“没吃啊?”

    “睡过头了。”谷涛叹了口气:“昨晚上喝多了。”

    “行吧,师兄带你去吃个好东西。”说着,他拽住谷涛的胳膊,对他的手表喊了一声:“萨塔尼亚,来接。”

    滋的一声,手表亮了起来,萨塔尼亚用从来没出现过的甜美声线回答道:“好哒。”

    不多一会儿,追击者缓缓开出基地,停在他们的面前。

    “握草。”谷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刚才那个动静是你的?”

    “舰长,你说什么?我不明白。”萨塔尼亚一贯的冰冷声线传来:“请再次叙述一遍。”

    谷涛倒吸一口凉气,他抬头看着辛晨:“我的通讯器只能我使用的,声纹不匹配开启不了的,你怎么做到的?”

    “我不知道啊。”辛晨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我一直都是这么跟萨塔尼亚说话的啊。”

    “它到底是你的助手还是我的?”

    辛晨挠着下巴:“它是你的助手,是我的小伙伴啊。”

    他这句话说完,追击者的几个灯闪得不停,就像是小狗欢快的摇尾巴。

    谷涛上下打量着辛晨:“你要不介意有三个女朋友的话,我给你想办法。”

    “不了……”辛晨掀开袖子,上头一块青紫格外明显:“梦熊给掐的……我已经是极限了。”

    “哈哈哈哈哈……”谷涛放声大笑:“六子比梦熊可温柔。”

    “这个么……”辛晨低头看了看梦熊,然后深吸一口气:“你胡扯!梦熊最温柔了!”

    谷涛朝他竖起大拇指:“年轻人,求生欲格外强烈。”

    在辛晨的引导下,小车来到一个脏乱差的巷子,两个人下车之后又走了大概二十米才进入到一个没招牌的小门面里,里头就有两个老夫妻,锅里熬着猪骨头、猪杂碎,还有一口大锅里的卤水里上下沉浮着猪耳朵、猪肘子之类的东西。

    “老板,一份大碗猪杂面、单加一份猪杂再来一份猪耳朵。”辛晨往桌子前一坐,抽了几张卫生纸用力的擦拭着桌面:“对了,卤蛋两个。”

    谷涛竖起一根手指:“一瓶啤酒。”

    辛晨看了他一眼,也竖起一根手指:“再加一瓶。”

    不多一会儿,东西上齐,虽然这家店不起眼还脏兮兮的,但味道真没的说,一大碗劲道入味鲜香辛辣的猪杂面一下子就被消灭掉了,然后两个人就坐在这里就这小菜喝着啤酒。

    “怎么样?味道正不正?”

    辛晨把一截脆骨放进嘴里,嚼得吱嘎吱嘎响,然后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啤酒,发出爽快的“哈”,接着又把卤蛋整个塞进嘴里,鼓鼓囊囊的咀嚼着,满嘴都是卤汁,看上去哪里像个剑仙的模样。

    这时,外头慢慢走来两个姑娘,大的二十岁左右,小的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两个人的衣着打扮都很贵气,手上也都捏着最新款的手机,一万多的那种。她们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当看到这家小店的时候,那个小姑娘突然激动的叫了出来:“掌……姐姐,就是这里就是这里,XX点评上五颗星的店!”

    她们走进来时,谷涛正叼着一根鸭脖子正往下撕肉,而辛晨则在专心对付面前的一个肘子,两个人都是满嘴油花,吃相极不雅观。

    “姐姐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次终于不用看到师……哥哥那张臭脸了。”那个小姑娘坐在位置上,看着菜单:“老板老板,我要吃雪莲粥。”

    雪莲粥……辛晨的耳朵唰的一下就竖起来了。

    那个大点的姑娘用手敲了一下可爱的小妹妹,笑着说:“哪里有什么雪莲粥,你是不是笨蛋。”

    “没有吗?那我们吃什么?”

    大点的那个姑娘左顾右盼,然后盯住了谷涛和辛晨那一桌,悄悄的对小丫头说:“我们按照那两个傻子的东西来点,你是不知道,傻子最会吃了。”

    辛晨翻起了白眼,而谷涛也咳嗽了起来……

    很快,这两个漂亮姑娘的东西也上来了,但到底是清淡习惯了的人,而且还是姑娘,当他们看到那些油腻腻的内脏、肘子还有猪耳朵时,顿时有一种无从下嘴的感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

    “姐……这个能吃吗?”小姑娘的夹起一截猪肠子,满脸厌恶的表情:“好恶心啊。”

    “我……”大点的姑娘摇摇头:“我不知道。”

    谷涛看了辛晨一眼,两个人同时坏笑了一声,动作整齐、步调一致的把凳子挪到了这两个小娘皮的旁边,谷涛一脸贱人般的笑容看着那个大点的,而辛晨则是搓着手看着小点的。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是外地人吧?”辛晨从她们的盘子夹起一块大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这个啊,叫猪肠子。你们知道猪肠子是干什么的吗?”谷涛也夹起一截猪肠,在筷子上抖了抖,然后看着那颤颤巍巍的肠子笑盈盈的说道:“这上好的猪肠啊,里头会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会吃的人就是追着这个味儿来,那是大肠液的味道,洗的太干净的猪肠根本就不好吃。”

    说到这,那个大点的姑娘已经变了脸色,而小丫头甚至已经开始干呕了。可这还不算完,辛晨一口把筷子上的猪肠吃掉,然后从另外一个盘子里拿出一块圆乎乎、黑漆漆的东西:“这个啊,叫黄狗肾。”

    谷涛立刻点头:“黄狗肾,特别好,补身体的。知道黄狗肾是什么吗?”

    没等她们说话,辛晨立刻也贱兮兮的笑了起来:“就是狗狗尿尿的地方哦。”

    还没等他们说完,这两个姑娘突然站起了身,掏出两百块钱拍在桌上,然后恶狠狠的瞪了谷涛和辛晨一眼,冷着脸转身离开了,没走两步谷涛他们还听到了一阵阵干呕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两个臭男人在店里笑得跟什么似的,然后辛晨把两百块给老板,接着把桌上的下水、狗宝什么的全都放到了自己桌上,然后对谷涛说:“师弟,有人请客,吃!”

    “吃吃吃。”谷涛一抹嘴:“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而那两个姑娘走出巷子之后,脸色都不好看,小点的那个女孩都快哭了,她扬起可怜巴巴的小脸看着旁边的大一号的妹子,带着哭腔说:“掌门师姐,这世上怎么如此险恶。”

    “唉……世恶道险。”大号的姑娘蹲下身子擦掉师妹挂在眼角的眼泪:“师妹,你还小,以后要远离这些恶人。别让他们的污浊气沾染到你了。”

    “掌门师姐,我饿……”

    “走,师姐带你去吃饭。”

    而谷涛吃到一半,突然仰起头:“为什么听到雪莲粥你就反应那么大?”

    “雪莲粥啊。”辛晨正往饭碗里浇汤准备拌饭:“是昆仑山的门派才有的吃食,他们的雪莲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只长在昆仑山长生洞里,摘下来一刻钟就干瘪枯萎,是有名的灵物。而且那两个小娘皮身上灵气充沛、轻盈剔透,一看就是长期在雪山上清心寡欲才能练出来的,而且大的那个啊,能耐不小呢,要是你没给我把梦熊强化,恐怕我对付她都吃力的很。”

    “还有这种说道啊,我没戴目镜,看不出来她们战斗力。”谷涛摸着下巴:“长得还不错哦?”

    “嗯,据说啊,昆仑上的女修,都是一等一的美女。”辛晨摸着下巴:“但是我说的那个头发沾着屎的女修,也是昆仑的。所以……有阴影。”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好好吃饭。”谷涛夹起一截大肠塞进嘴里。

    “不过师弟啊,她们来这干什么?从昆仑山到这,何止万里啊。他们那可是在克什米尔高原。”

    谷涛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应该是毕业旅行吧。”

    “嗯。”辛晨点点头:“有可能。师弟,我跟你讲,不要招惹昆仑的人,他们事儿多。”

    “没兴趣招惹他们。”谷涛摇头:“我对这种常年躲在山里的没兴趣,可能未来等这边都搞定了之后,可能最后才会折腾他们。”

    “嗯。”辛晨想了想,然后夹起一块猪肺塞进嘴里,喝了口酒:“真香。”



    “师姐师姐,这个好好看啊。”

    “经芸!说了在尘世不要叫我世界,要叫姐姐。”

    “真麻烦。”经芸噘着嘴:“在山上要叫你师兄,在下面要叫你姐姐,你本来就是师姐嘛,为什么老是要用不同的身份呐。经缘师姐!”

    经缘微微叹气,走上前捏着经芸的小马尾:“你啊,就是不听话。”

    “我才不听话呢,师姐这个好漂亮,我想买。”

    经芸指着橱窗里的一顶帽子,粉亮粉亮的,完美贴合小女生的心性,而被她称为经缘的大姐姐则一脸宠溺的牵着她走了进去,没过多久,再走出来时,这顶价值不菲的粉红色小鸭舌帽就已经戴在了小美女的头上。

    当然,光说小美女是不合适的,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漂亮姑娘,大的那个上神穿着一件T恤配着简单的牛仔裤把身材勾勒得近乎完美,清清爽爽的长马尾扎在脑后,即使露出了脑门子也绝对是清秀靓丽到可以引来众人回首的,而小的那个虽然才刚开始发育,但那股子属于这个年纪姑娘的活力在她身上彰显无疑,两个人往那一站绝对是靓丽的风景线。

    “经芸啊,你这样以后谁敢要你啊。”

    “可是师姐不也没人要吗?”

    这句话让经缘脸色一黑,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不太好,她咳嗽了一声说道:“师姐可不能嫁人。”

    “为什么啊?就因为继承了掌门之职吗?大不了不要好了嘛,不就是一个破掌门吗,师兄不是眼馋的很呢。”

    “不能胡说八道。”经缘在师妹的脑袋上敲了两下:“你刚才不是喊着饿么,到底想好了要吃什么吗?”

    经芸噘着嘴,满脸不高兴的看着师姐:“我虽然饿,可是吃不下去了。都怪那两个坏人,现在我一想到吃的,就会想到那个什么猪的肠子还有那个那个……”她一激动,甚至连话都说得有些语无伦次:“那个狗狗尿尿的地方,真是恶心。不过,师姐,牛鞭是什么啊?师姐,当时你那么生气,肯定是知道的吧?”

    哇,妹子。你这个问题就让姐姐很尴尬了,虽然姐姐平时也会用手机下一点小黄书来看,可是你这么直接的问出来,这就跟你姐姐我小时候问母亲大人自己是怎么出来一样啊,非常尴尬的好吗。

    经芸的声音不小,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当发现是两个漂亮的妹子之后,大多数人选择莞尔一笑,而有些猥琐点的还会露出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看得经缘满身的不自在。

    拉着师妹跑了好远之后,经缘才停了下来,这时她们也刚好停在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餐厅门口,而从门口的标牌来看,这里应该是不会出现肠子牛鞭这一类的东西,所以经缘很果断的带着师妹走了进去。

    “师姐,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什么啊?我只觉得应该是不好的东西。”

    面对少女旺盛的好奇心,经缘几乎要绝望了。她虽然自小在门派里也顽劣的很,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被师父也就是她爹当成掌门培养的人,加上又是个没出阁的闺女,所以即使她知道牛鞭到底是个啥,她也实在张不开这个嘴去给小师妹解释啊。

    “就是……”经缘咳嗽一声,小声说道:“就是牛尿尿的地方。”

    “啊!”经芸愣了一下,然后捂住脸:“那师姐,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人的不就是人鞭了?”

    她的话让旁边一个正在点菜的男食客当时就喷了出来,而经缘基本上已经快用菜单把自己的脸完全遮住了,实在是太羞耻了,羞耻到她真的后悔钦点这个小师妹跟着自己跑来城市。

    “经芸,不要胡说。”

    “师姐……”经芸撇撇嘴:“你又不是不尿尿嘛,我们都有人鞭吗?”

    经缘的视线越过菜单,看着旁边食客绷着笑导致肩膀一抖一抖的样子,她感觉这跟公开处刑没有区别,所以她才迟疑了很久之后,决定直接绕过这个低智商的师妹,直接开始点单。

    “两位小姐,需要什么服务?”

    服务员走过来之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经缘,发现她的侧脸漂亮得让人惊奇之后,连服务态度都变得好了起来,经缘看到服务生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她仰起头:“两份黑松露蛋糕,两份芒果布丁,再来一份意大利肉酱面。”

    可好死不死,这时候经芸突然拽了拽服务员的衣角,扬起精致的小脸满脸天然的问道:“哥哥,你有人鞭吗?”

    “噗……哈哈……”

    隔壁的食客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经缘的脸上滚烫如火,如果不是在城市里,她现在肯定一个缩地术就跑了,而服务员则满脸惶恐和无辜的看着经芸,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好。

    “就……就这样,给你添麻烦了。”经缘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我妹妹不懂事。”

    “哦……好……”服务员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两个漂亮姑娘,哭笑不得的走了。

    他走之后,经缘向前探过身子:“经芸!”

    “师姐。”

    “你再胡说八道,我今晚就把你送回昆仑。”

    “哦……”经芸显得特别委屈,她想辩解,但看到师姐严肃的表情,就又把张开的嘴闭上了,不过没多一会儿,她突然又张开嘴:“师姐……”

    “闭嘴!”经缘黑着脸:“再问家法处置。”

    “哦……”

    不多一会儿,他们要的东西都来了,女孩子本身就吃得比较少,再加上甜食本身就容易吃饱,所以即使是一份意大利面都还剩下不少,反倒是一个人又叫了一份冰激凌。

    吃完一顿尴尬无比的饭,经缘拉着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师妹就跑了,而在他们身后,刚才吃饭的那个食客一直从橱窗里盯着她们,一直到消失无踪,然后他抬起头:“再来一份跟那两个姑娘一样的冰激凌。”

    而他转过脸之后,赫然发现身边遗落着一个钱包,他连忙拿起钱包追出去,可街上哪里还有人。

    再说师姐妹这边,为了避免尴尬,经缘拉着师妹狂奔了好几百米才停了下来,她低着头嗔怪的看了小师妹一眼,长出一口气:“差点被你这个小东西害死。”

    她说着,伸手展开一把冰肌玉骨的琉璃扇毫不顾形象的扇了起来。

    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师妹啊,真的是年纪小呢。而也就是这种情况,经缘才决定带她一起出来见见世面,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啊,越来越多的传闻那些宗门的女弟子跟着奇怪的尘世男子私奔,她可不想自己这个晶莹剔透的小师妹也这么被不明来历的臭男人给拐了出去。

    但……长见识不代表要让她了解什么是人鞭好吗。

    “师姐啊,咱们下来是干什么呢?”

    “当然是看看热闹啊,看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灭了太虚舫一门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三头六臂。”

    “万一他特别帅呢?”

    经缘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师妹会这么回答自己,有些茫然的站在那:“再帅恐怕也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了。”

    “不一定哦,师姐。万一是个又高又帅的大帅哥呢,你去找他,他却一把把你按在墙上,凑到你耳边说‘我看上的人,就跑不掉了’,然后还会用嘴巴吸你耳朵。”经芸说的时候,仿佛自己已经进入了那个画面,脸色绯红。

    而经缘茫然了片刻,本能的感觉这个桥段好熟悉,仔细一想,这不就是自己手机里那些到处都是星号的小黄文么……

    “经芸!你偷看我手机!!!”

    “没有啦,就是那天你去沐浴的时候,手机没有关,我就看了两眼。水银色的飘逸碎发,前面那几道刘海随着微风轻轻吹动着,一双浅金色的眼眸隐约地透露出一些霸气,耳垂上戴着海蓝色的耳钻,高挺的鼻子,完美的五官简直像雕刻出来的,唇形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浑身散发出君临天下的王者气概。”

    啊啊啊啊啊……经缘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经芸这个小混蛋,什么都不好,又没天赋又懒又滑头,但是她那过目不忘的本事和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句子绝对是她最大的亮点,可偏偏这个亮点在现在却简直是掌门师姐的刑具,没说一个字都好像有一把刀在一刀一刀刮着经缘的肉、经缘的心、经缘的五脏六腑,啊大脑在颤抖……

    顷刻间,多年辛苦营造的冷面师兄形象崩塌了,整个门派里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只有经芸和经河还有老爹老妈,但老爹老妈两年前就结伴云游四海当神仙伴侣去了,经河是个迂腐的笨蛋,而这个经芸死丫头却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真的……磨人的小妖精。

    “经芸!”

    面对张牙舞爪的经缘,经芸尖叫了一声拔腿就跑,经缘在后面看着她,冷笑一声:“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她也开始奔跑了起来,没过多久经芸就被自己这个体力强到变态的师姐给拎在了手里,就像拎一只小鸡。

    “啊,师姐,我不敢了。”

    “气死我了。”经缘放下她,双手叉腰:“你真是气死我了。”

    而就在这时,经缘发现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一抹口袋,发现手机没了。

    “唉?经芸,看到我手机了么?”

    “没有啊。”经芸也摸了摸自己的裤子口袋:“呀,我的也没了。”

    经缘一愣,领着师妹返回头找了起来,可找了半天却没有任何收获:“算了,不找了。”

    到底是当掌门的人,大气的很。她伸手去摸钱包:“我们买新的。”

    而当她的手摸到装钱包的那个口袋时,脸色顿时苍白了起来,而经芸歪着头看着她,接着轻轻的点头,幸灾乐祸的说道:“师姐,你是不是把钱包也丢了啊?”

    经缘如丧考妣,她没想到第一天到城市里来就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好了……两个身无分文人站在陌生城市的街头,入眼都是陌生。

    “师姐,我看你还是回去吧,跟师兄认个错。这不就没事了么。”

    “不回去!”经缘眉头一皱:“我身为掌门,干些什么事还要通过他吗?岂有此理。”

    “可是师姐,你想过我们回去之后师兄会怎么嘲笑你吗?”

    这个问题让经缘浑身一哆嗦,她眼前甚至都出现了师兄那幸灾乐祸、满脸鄙夷的样子,甚至他面目可憎的脸都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找!”

    一个找字,两个人就开始如同觅食的狐狸一般低头仔细寻找起来,可是这是城市啊……一分钟人流量几百几千的城市啊,而且他们的手机里除了拍了几张自拍之外没有存下任何人的电话号码,钱包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也就是说她们是没有身份证的。

    简单说就是,找不着。

    他们找了好几圈,吃饭的饭店他们是给了钱的,也就是说钱包肯定是那之后丢的,而在得到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服务员说有一个男人捡到了一个钱包然后走了。

    可是这个真的有用吗?有个屁用!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天空中的云层也越来越厚,冷冷的雨顺着秋风就飘荡了下来,姐妹俩坐在一栋居民楼的楼道里,抱着膝盖看着外头大雨,半晌没有说一句话,眼神里都透着绝望。

    “师姐,回去吧。”

    “我不。我是掌门,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经缘眼眶已经红了:“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当掌门。”

    “你本来也没资格当掌门,要不是大师兄走火入魔……”

    “闭嘴。不许说浩哥哥。”经缘嘴巴一撇,眼看是要哭出来了。

    而这时候反而小师妹经芸却更加冷静一点,她开始用地上捡来的废电线编绳,反正自己这个废物师姐逞不了多久的强,过一会儿就会带她回家,所以她一点都不急,只是看到师姐的那个怂样,她感觉好开心啊。



    “师姐啊,天黑了呢。”

    躲在黑漆漆的天桥下,经芸抱着腿看着外头淅沥沥的秋雨,无不惆怅的叹了口气。

    经缘在旁边,手上的扇子摊开这,发出莹莹亮光,大概相当于五瓦节能灯的亮度,不算很亮但黑漆漆的桥洞下还是足够用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四面透风的桥洞都是很让人难受的,特别是对于两个女孩子来说,虽然不怕什么恶人,但有些事情到底不方便。

    “是啊,天黑了呢。”

    师姐双眼无神的看着外头,秋天的雨是很愁人的,她女孩子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一整个晚上都在唉声叹气,现在唯一能够温暖她的东西就是手里这把名为金骨玉肌的宝扇,毕竟不管怎么样,宝扇是不会丢的。

    “师姐呀,不如我们去打劫吧。”经芸把玩着自己的韦陀伏魔镯,一本正经的说:“抢上点酒肉钱。”

    若是以往,碰到小师妹说出这种狗屁的话,经缘这个掌门“师兄”是会打人的,但今天她实在没有心情跟这个奇怪的师妹废话了,更何况她都有点想要出去打家劫舍了。

    “师姐啊,要不这样吧。你去路上搔首弄姿,等着那些好色之徒上前轻薄,这时我就跳出去,一镯子打得他们脑浆迸裂再把他们身上的钱搜刮一空。”经芸继续毫无自觉的继续哔哔着:“然后再用你的宝扇毁尸灭迹,这就神不知鬼不觉。”

    经缘慢慢侧过头看着这个宛如智障的师妹,然后长叹一口气,决定不跟她置气,更不跟她一般见识,这个连只耗子都不敢杀的小屁孩,还敢脑浆迸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是怎么办呢,这个宝贝师妹天生就是这个破德行,从小就口无遮拦,揍也揍过、骂也骂过、罚也罚过,过后依旧、屁用没有,老爹老妈都对她无可奈何,整个门派上下一百七十号人,更是对她忌讳的像是个瘟神。

    “师姐啊,那里有一只蛤蟆呢。”

    “师姐啊,我肚子饿了呢。”

    “师姐啊,如果大师兄还活着多好啊。”

    “师姐啊,你说师父跟师娘现在是不是在夏威夷晒太阳喔?”

    经缘在一连串的攻击之下终于忍不住了,她用力捂住耳朵:“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师姐啊,叫救命有什么用呢,你作为一个师姐,把该掉不该掉的都丢了,如果我们明天还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到田里抓蛤蟆吃了。”经芸丧气的叹了口气:“师姐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经缘用手在身后的混凝土上用力的挠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脚下胡乱蹬着,嗓子眼里发出怪兽似的吼声。

    “没有用的,你逞强不肯回山门又不肯拉下脸去打家劫舍,在这发脾气有什么用嘛,不如我们来想想明天吃什么东西嘛,我真的不想吃蛤蟆。”

    经缘深呼吸了好几下,然后渐渐缩成一团,抱着膝盖,满心的无力感。真的,她很后悔,她不该来的,特别是不该带身边那个东西来的,她明知道这个师妹在门派里已经是臭狗屎一般的人物,但还抱着拯救她的想法带她下来。真的是狗屎蒙了心,蒙了心啊……现在听到这个变态的小孩在自己耳边不停哔哔,她突然萌生出了好几个很变态的想法,比如把她卖给某个老男人当老婆、比如把她遗弃在地铁站。

    真的,好不容易能够有机会放飞自我一次,经缘认为自己就算没有手机也没有钱照样可以在城市里面混的不错,但带上了身边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如果不走犯罪路线恐怕真的是要去卖艺的,毕竟这个家伙喋喋不休就罢了,关键的是她喋喋不休的内容句句扎心,完全就是为了补刀而存在的。说她是个孩子吧,她明后年就能定亲了,说她是个大人吧,她却是个扁平身材,让正常人都看着没有任何欲念。

    所以,现在经缘好痛苦啊,真的好痛苦啊。

    “师姐啊,不如你把我卖了吧,换点钱。这样我就不用跟你这个拖油瓶到处跑了,毕竟我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总会过上好日子的,跟着你恐怕是逃不过吃蛤蟆的命运的。”

    “好。”

    经缘要紧牙关,斜着眼睛看着经芸:“你想把自己卖给谁?”

    “这个嘛,你在街上找一个顺眼的,然后就可以谈价钱了,到时候得了钱,咱们五五分账。这样我好过一点,你也能活下去。唉,没办法,谁让我有你这样没用的师姐呢。”

    她敢说这种话!她居然敢说这种话!!

    经缘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个除了在吃饭的时候会闭嘴的变态少女现在真的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难怪门派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容她一刻钟的,现在细细想来,恐怕爹爹妈妈匆忙间放下门派的事务云游天下恐怕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了。

    可是关键问题是,这个家伙是个半妖啊,身边无人看管是要出事情的。至于什么事……可能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吃个把人而已,伏魔镯不光是她的武器,还是她的禁制符咒,这个秘密是别人不知道的,就像知道自己的女儿身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一样,她的妖身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所以即使她再怎么没天赋、再怎么屁话多、再怎么懒、再怎么滑头,从老爹老妈开始一直到大师兄再到自己,一直都把她困在身边。

    这个家伙要放出去,玩意禁制松动的话……

    经缘不敢想,所以说要卖掉她根本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啊。”经芸突然仰起头:“说起来,不如我们去找今天那两个恶人吧,虽然讨厌了一点,但我能闻到他们身上香甜的味道,如果不是他们那么恶心的话,其实也不错呐。又俊俏、又迷人,味道还香甜。师姐啊,味道香甜的男孩子都不是坏人哦,坏人的身上有臭臭的味道。你看,你又不喜欢师兄,虽然师兄看上去不喜欢你,但实际上我能看出来他还是很喜欢你的。所以虽然他会嘲笑你,可是你就不能为了我们不吃蛤蟆忍一忍吗?”

    “滚。”

    “我是讲真的呢,我们去找那两个恶人吧,你选一个我选一个,然后他们给我们饭吃,我们陪他们睡。”经芸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用手拍了拍自己胸口:“嗯,小是小了一点,但是万一他们就喜欢这个口味的呢。”

    “你到底看了我多少……多少。”经缘的脸突然就红了:“你……”

    “都看了啊,我过目不忘嘛。你那本《姐妹奇遇》不就是现在我们这个剧情吗,姐妹两个悄悄的离家出走,被一个男人捡回去大被同眠,然后妹妹先怀孕。”经芸长出一口气,脸蛋红红的,语气却变得有些踌躇:“不知道我能不能怀孕哦,我还这么幼小,还没有发育好呢。恐怕怀孕这个事要交给你了,记得要生个女儿哦,师姐。”

    经缘闭着眼皱着眉,双手开始捏诀,嘴里振振有词,最后双手一合:“定~!”

    经芸手上的镯子闪了一下,她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经缘,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一头栽倒在了经缘怀里,呼呼大睡起来。

    “呼……”经缘叹气,轻轻摸着经芸的头法:“师姐知道你这样会很辛苦,但……你真的太烦了。”

    在把这个烦人的小师妹弄睡了之后,经缘手中的扇子轻轻一挥,一阵波澜泛起,接着两个人的身形就隐没在了桥洞下面,从外面看过去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样,十分方便快捷。

    雨下了一整夜,天色已经大亮,虽然云层还是很厚,天气也闷闷的,但至少现在是已经放晴了,经缘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之后,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腿上睡了一夜的经芸。

    说实话,如果小师妹不张嘴说奇怪的话,她真的是顶顶的美人儿,半妖的身份给她带来的除了有不可控的暴虐之外,还有就是超越人类极限的精致,虽然年纪尚小,但光是一个侧脸已经是美艳的让人不忍触碰了,可想而知她十年之后会是怎样的美艳绝伦。

    只可惜……她只要张嘴,所有的美丽立刻随风而去。

    要不,毒哑她?

    不行,毒哑了也没有用,她会写提词板的。

    “头好痛。”经缘欲哭无泪的把头靠在了混凝土墙上。

    大概半小时之后,经芸也幽幽醒来,揉着眼睛看着师姐,然后头往旁边一偏:“哼!”

    “好啦,师妹。”经缘到底心软:“是师姐不好,不该用符法让你睡下,可是小孩子不能熬夜的嘛。”

    “哼!”

    “行了行了,师姐今天去赚钱好不好?赚了钱,我请你汉堡好不好?”

    “你说的,要是找不到工作的话,就去找那两个香甜的小哥哥,你睡一个我睡一个。我要那个皮肤白一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那个,好不好?”

    “好好好……”经缘不想跟她争,站起身之后探出头看了看:“走吧,找工作去了。”



    “请问这里要不要短期工?”

    “请问这里需不需要前台?临时的。”

    “请问……变态,再碰我一下,断的可就不是手指头了。”

    “……”

    一天下来,经缘找了十几个招工的地方,但都无功而返,正规一点的她们没有身份证没有暂住证也没有学历证明,而且经芸一看就是未成年。不正规一点的地方吧,就是那种老是想着占便宜的老板,掰断了三根手指头之后,她们两个现在坐在护城河边上,唉声叹气。

    “经芸!不要捡东西吃。”

    经芸已经开始捡吃的了,一身名牌、戴着一顶五千多块钱的鸭舌帽、一万四千多块钱的鞋的经芸,已经开始在地上捡垃圾吃了。

    “师姐,你还不明白吗,如果我再不吃点东西,就可能要吃人了。”

    听到这句话,经缘浑身一哆嗦。对啊,如果饥饿持续下去,经芸的妖身就要出来了,她老爹是镇守昆仑的辉日玉狮子,虽说是半人半妖,但如果一旦饿急眼了,伏魔镯可压制不了她多久。

    “姐姐给你想办法。”

    经缘叹了口气,用尽全身的勇气和羞耻心,走到路边一个卖包子的小摊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笼屉里的包子,沉默了很长时间,直到周围排队买包子的人都走光了,她才终于有了勉强张嘴的勇气。

    “请……”

    卖包子的是一对老夫妻,老太太收钱老头卖包子,他们老早就看到这个漂亮姑娘站在那一动不动了,之前要不是忙不过来,他们早就问她要干什么了,而现在她用这语气一张嘴,见惯了三教九流的老太太就笑了出来,然后用塑料袋套了七八个包子递给经缘。

    “我……”经缘愣了一下:“那个……”

    “闺女肯定是没钱了对吧?离家出走的吧?早点回去吧,等回家拿了钱再给也一样。”老太太笑盈盈的说道:“去吧。”

    经缘当时没回答,但眼圈都差点红了,她深深的朝老头老太太鞠躬,然后拿着包子回到了经芸那边,可转脸一看却没有发现经芸,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这一下经缘可就着急了,抓耳挠腮一阵之后,突然听到不远处经芸的声音传来:“我这个姐姐虽然笨了一点,但长得还是很好看的,至于价钱的话,你先看看货,然后你出个价就行了。”

    不多一会儿,经芸就出现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而他们两个径直来到提着包子的经缘面前之后,经芸指着她说道:“喏,这就是我姐,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我觉得啊。”那人笑了起来:“八百?”

    “我师姐这么好看,你就给八百?不行。”经芸头摇得像拨浪鼓:“加点。”

    “那你说多少。”

    “怎么也得要八百五。”

    “行。”

    这个行字刚出口,经缘拎起经芸照着她的屁股就是一扇子,这一下打得实在,经芸嚎叫一声,隐约听到了野兽的嘶吼声,伏魔镯闪烁个不停,看上去十分危险。而经缘并没有在意,只是一拳打在旁边粗壮的柳树上,树干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十厘米的深坑。

    “滚。”经缘冷冷的看着那个年轻人:“打死你。”

    那人被吓了一跳,屁滚尿流的就跑了。

    经缘低头看着手里的小东西,冷笑着说:“你怕不是没挨过揍吧?”

    经芸就像只被拎住命运后颈皮的小奶猫一样静静的挂在经缘手上,但嘴上却没有停过:“师姐啊,我们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你又不肯去卖、又不肯回去,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为难个屁。”经缘把包子往她手上一塞:“吃你的。”

    有了食物,经芸终于清静了一会儿,看到经芸吃得狼吞虎咽,经缘也感觉自己肚子里火烧火燎的,今天一天除了在商场里的卫生间里喝了点自来水之外,粒米未进,着实是有些饿了。

    她现在突然感觉如果自己是活在的世界里该多好,那里修行的人都不用吃饭,什么辟谷之类的,可是这个能力是真的没有啊,谁也做不到辟谷,毕竟没有能量来源的话,该饿死就得饿死。

    “喏。”经芸吃了几个包子,递了个菜馅的给经芸:“我不吃素的。”

    经缘接过包子,三两口就吃了下去,有了个大包子的支撑,她感觉自己好了些,但随着夜幕降临,她深切的感觉自己突然陷入了绝望中。

    而此时此刻,在遥远的L市,一家坐落于环境清幽的庄园中的餐厅里各种精致的菜肴就像不要钱似的被端上桌,但满满一桌子菜并没有谁去动筷子,巨大的桌子周围坐了近四十个人,而坐在上座的却是一个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诸位前辈,今天请大家来这里没有别的意思。”

    他说话的时候,一个美艳无双的妇人领着人开始给在座的大佬们斟酒,而不少人已经认出这个女人了,脸色大变。

    “大家都是明白人,现在的情况你们也该清楚吧。蜀山那边的消息想必诸位都有了了解,青城山太虚舫可是标杆一般的门派,可如今说烧就烧了,门下弟子生死未卜,竟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虽然我不算什么正派人士,大家打心眼里都或多或少的看不起我这种人,但事到如今了,诸位还打算这么继续下去吗?”

    红魔说话很客气,他招招手,身后立刻有人递上了一个小册子:“我们整个中原,入世门派十七个、隐世宗门十九个,这还都是些能排得上号的大门大派,每一个都有上千年的历史。我说的没错吧,诸位前辈。”

    席间没有人说话,但气氛压抑的很。

    “诸位可能会以为我打算要你们什么,错了。”红魔笑盈盈的把一直放在他身边的金属手提箱拿了起来,从里头拿出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装着金黄色的液体:“想必诸位都听说过金丹玉露吧。”

    一提到这个名字,在场所有人无不动容,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见识少,而是这个金丹玉露实在是如雷贯耳。据说这东西是顶级的灵宝,一滴便可以疗伤驱邪、三滴功力大增。虽然这东西对在座的这些大佬来说并没有太多的作用了,但如果给门派里那些弟子用的话,那效果……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我已经成功的将金丹玉露配制出来了,虽然价格昂贵,但现在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东西了。”他把瓶子放在自动旋转的转盘上,随着菜肴一起转动了起来。

    这个动作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让这里的人都见识一下。

    所以最很快就有人拿起这个玻璃瓶打开了塞子,塞子一打开,屋子里顿时弥漫出一股奇香,这香味沁人心脾,哪怕是再昏昏欲睡的人也都感觉自己精神振奋,但如果光是有异香的话和令人精神振奋的话,这也不能说明这是传说中的金丹玉露,风油精其实也能做到差不多的效果。所以为了进一步验证,其中一个门派的掌门用手指沾了一点瓶子里金色的液体轻轻放进了嘴里。

    液体一进嘴,顿时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灵气就涌入了四肢百骸,那种感觉仿佛让他重新回到了一百二十年前自己还是个青年仔时的身体状况,而他满头银丝也居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黑色。

    而这……还只是一滴的效果。

    宝贝啊!至宝啊!这当真是至宝啊!

    这里坐的都是老人,年龄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特别是如今道门日渐式微,青黄不接的时候,传人有么?有,但是好么?其实大部分人只能说是资质平庸,别说跟门派鼎盛时期相比了,就连跟他们入门时相比都差了一大截。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在某一天他们熬不住归西之后,自己的门派就破落在了那些庸才的身上。

    而这个东西,虽然不能说长生不老,但至少能再延长百年寿命,再加上金丹玉露的条理作用,何愁不能让门派重现往日光辉?

    这一下,本来看不起红魔的名门正派的大佬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我没说谎吧?诚然,我曾经是做过不少荒唐事,可到底我也是道门弟子,不忍心看到那些歪门邪道毁我道门。你们想想,等南边那些人肃清蜀山、南海之后,下一步会是哪里?届时别怪我没提醒各位叔伯,灭顶之灾。”

    要说吧,如果是往常,他们没有人会相信的。但如今,太虚舫一夜之间轰然倒塌,门下弟子生死未卜,镇山神兽离奇失踪,这就不得不让他们仔细的想想自己的处境了,要知道太虚舫可是最强蜀山系的门派之一,不光有镇山神兽还有隐世高手青玉子,就这都被一夜之间拆了个干净。而中原大部分门派可没有这样的实力,该怎么办?坐以待毙吗?眼睁睁的看着山门被焚、弟子被屠戮或者是打开山门跪迎诏安?

    不,哪个选项都不好。

    “叔伯们,我其实也有些私心。”红魔的眼眶红了起来,他长叹一声:“当年年少时,一心叛逆,叛出了道门,这些年我就如同无根浮萍四处浪荡,如今也是百多岁了。就如各位叔伯一样,天命早已知,心中倒也没了欲念,就是担心无法落叶归根,终落个狐死首丘。”

    说着,他把几个箱子都拿了出来,依次打开,里面一瓶一瓶的金丹玉露如同黄金一样熠熠生辉:“这些本就是身外物,我此一生荒唐事做尽啊,做尽……只期望临老时,能得到一丝心安,能让叔伯为我正个名,不用带着那叛徒的身份作了古,我就已然心满意足。”

    “唉……”

    红魔说完,最开始被他杀了徒弟的那个老头突然长叹一口气:“谁人年少不荒唐,你啊……”

    他说着,还用衣角抹了把眼泪:“想到我那时候的荒唐事,细细想来,真是不堪回首。”

    接着,立刻就有几个人附和了起来,最后几乎所有的老头都开始回忆自己年轻时的混账行为了,整个豪华的包间里充斥着一股子懊恼的气味,聊到最后,一个席上辈分最高、能力最强的老头站起身,举起酒杯:“红玉,如今你也改邪归正,老夫托大,到时向祖师告罪一声,复了你的道籍便是,只是你山门宗派……已消散一甲子了。”

    “只要我没死,我宗门便不会亡!”

    “说的好!这才是我道家传人,浪子回头金不换!”

    红魔站起身,举起酒杯:“我敬各位叔伯三杯。”

    三杯酒下肚,气氛陡然活络了起来,本来死气沉沉的房间顿时充满了觥筹交错的声响,红魔放下酒杯之后,深深的朝屋子里的老头们深深作揖:“各位叔伯,小侄先将这些金丹玉露交于你们,当然这些肯定是不够的,只是提炼缓慢,等新的丹药出来,小侄第一时间奉上,力争在大难临头之前能为我中原一脉争下几分荣光!”

    “不急不急,红玉啊……你有这份心,相比你世尊在天之灵也倍感欣慰吧。”

    提到自己的师父,红魔长叹一声,突然就泪流满面、怆然涕下,接着大力的跪倒在地上,用力朝西方叩首,每一次都震得地面砰砰作响:“世尊,不肖弟子红玉,回来了……”

    “好了,好了。你这是何必。”一个老头过来搀起已经泣不成声的红魔:“回首往事,你诸多混账,可今天看来,你当真是留着那份赤子之心啊。”

    “各位叔伯,我红玉只要活着一天,定当为我中原一脉效死力!”

    “好!好孩子!来,不提那往事了,喝酒!”

    一顿酒下来,红魔哭了三次,不过看到这些老家伙们每个人都拿走了几瓶金丹玉露,他笑得灿烂。直到人群散尽之后,他坐在空荡荡的包厢里,自顾自的盛饭,然后小口小口的吃着饭,甚至还加了点盘底的汤汁拌着一起吃。

    “最开始人家叫你逆贼、后来人家叫你红玉、最后人家叫你玉儿,你到底是谁呢?”

    黑影中一个女人慢慢走出来,坐在红魔身边,用纤细的手给他盛了碗汤,笑盈盈的看着刚才的乖巧宝宝。

    “我只是你的红魔。”红魔头也没抬:“等我整合中原这一脉之后,你就能轻松一些了。”

    “没事啊,我也不累呢,不过我好像有了哦,你看着办。”

    红魔一听,双眼顿时充血:“真的?”

    “骗你的。”她抱着红魔的脖子:“那么想要孩子吗?”

    “嗯。”红魔点点头:“下次不能用这事开玩笑。”

    “知道啦。对了,这批货里,你放了几成极乐?”

    “三成。”红魔低头大口吃饭:“他们没救了。”



    “哈哈,这个你们就不懂了吧。”

    谷涛盘腿坐在天台的地上正低着头用地上的铝片在制作一架模型飞机,他的身边围着差不多三十个孩子,有尹蓉有那些流浪的孩子也有太虚舫里的小童子小童女,他们都穿着普通的衣裳,在旁边满是好奇的看着谷涛组装航模。

    “等会看我让它飞起来。”

    “吹牛皮。”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噘着嘴:“不过是一堆破铁片,哪里能飞得起来。”

    这个娃娃是太虚舫的小童女,全太虚舫上下对谷涛视为妖魔,敢怒不敢言,唯独这帮小孩子反倒是一副根本不虚的样子,而这几天谷涛刚好也没什么事,所以自然也就成了这帮孩子的头头,他倒也不觉得烦,有时候陪他们一玩就是一天,大部分时间自己也都会被弄得脏兮兮的。

    “要是能飞起来怎么办?”

    “要是……要是能飞起来,我就把小七嫁给你当老婆。”小姑娘指着旁边一个正坐在地上摆弄一个小玩具的更小的小姑娘:“怎么样!”

    谷涛斜着眼睛看了她一下:“我才不要。要不这样,如果等会能飞起来,你就用你的零花钱给我买薯片吃。”

    小姑娘犹豫了片刻,拉开口袋看了一下她口袋里昨天因为上课时表现好被谷涛奖励的十块钱,心疼了一阵之后,用力的点点头:“好!买就买!”

    其实这都不怪这帮小朋友没几个对谷涛有信心的,因为他摆弄的东西根本就是他们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东西,比如没用的自行车轮胎、废铁皮、旧钢管、普通的破布和一大堆零零碎碎的垃圾。

    他们虽然年纪小,但又不傻,这些破烂怎么可能飞得起来嘛。

    但谷涛根本不在意这些,盘着腿坐在地上,钳子、剪刀、锯子、小刀都用上了,零件该打磨的打磨、该塑形的塑形,反正即便是一堆垃圾,他对待起来也十分认真,手上也脏兮兮的,看上去就像路边修自行车的大爷。

    很快,一架老式的双翼机就在他手下成了形,破布变成了蒙皮、自行车钢条则变成了机骨,机身是用外头捡来人家不用的三合板做的,螺旋桨则是用一次性筷子和铁皮制作而成,机翼是可调的,他试着动了一下之后,发现效果还不错。

    “马上就好了啊,准备去买薯条吧,哈哈。”

    他在小姑娘面前露出猖狂的笑容,接着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小型的马达,这个马达是从一台快要报废的电动车上拆下来的,他费劲的把马达塞进了那个长达一米五的自制飞机里试了试尺寸之后,就开始魔改马达。

    在更换轴承、更换电容之后,这个破马达瞬间焕发了新生,最后他拿出一块废料电池试了试火力,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又把马达塞了进去,接通螺旋桨和胶皮链条,最后到了配重环节的时他却格外认真配重,跟设计重量相差不到零点三克,两边重量几乎是平衡的。

    在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他在驾驶舱里放了一个接收器来控制油门和方向舵之类的东西。

    “散开散开。”

    谷涛一身脏兮兮的领着一堆小朋友跑到楼顶的另外一段,然后按下了启动键。

    螺旋桨慢慢的动了起来,飞机也跟着一起缓慢移动了起来,他控制着飞机慢慢滑行上了那条用三合板制作的临时上翘跑道上,接着把油门拧到了最大,随着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飞机在跑道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所有的小朋友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盯在已经处于临界点的飞机上,突然之间飞机从上翘跑道上冲了出去,但却大头冲下直接落向了地面。

    虽然他们很多人认为飞机飞不起来,可到底是大家一起找的材料一起想的办法,现在看的飞机掉了下去,他们比谁都要紧张,一个个冲过去趴在围墙上朝下张望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伴随着螺旋桨的呜呜声,刚才大头冲下的飞机呼啦一声直冲天际并在谷涛的控制下开始在基地上空平稳的盘旋了起来。

    因为飞机的强度和构造问题,它飞得并不高也并不快,但却真切的飞了起来,那帮孩子都疯了,一个个就跟知道了暑假延长一个月的小学生似的,在阳台上跟着飞机盘旋的方向跑来跑去,几个年纪大点的甚至可怜巴巴的看着谷涛,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让我玩一下”。

    谷涛倒也不小气,玩够之后开始教这几个大孩子怎么起飞、怎么降落,然后还把注意事项告诉他们之后,就放手让他们自己去玩了,而他却拽住刚才那个羊角辫小姑娘:“买薯片!”

    “我都以为你忘记了……”

    “快去买薯片。”

    “哦……我去买就是了。”她满心不乐意的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回头对谷涛说:“我能吃一半吗?”

    “三分之一。”谷涛竖起一根手指:“只能三分之一。”

    “好吧……”她叹了口气,脚步沉重的走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她的面前突然冲上来一个人,神情紧张的跑到谷涛面前:“教官,王警官回来了,重伤。”

    谷涛一愣,嘱咐了一声:“韩超群,照顾好小的。”

    韩超群就是尹蓉带来的流浪孩子之一,算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人了,他听到谷涛的吩咐之后,重重的点头,然后就放下了手里的遥控器像牧羊犬似的开始盯着这帮撒欢的小东西们。

    当谷涛跟着这个学员冲进医务室时,发现王磊躺在床上,七彩他们正在对他进行紧急心肺复苏,而从仪器的显示来看,王磊的所有脏器都开始衰竭了。

    “什么情况。”谷涛皱起眉头:“昨天晚上不还是好好的么。”

    “不知道,我开车去接的王警官,在车上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这样了,我就直接把他带来了。”刚才那个叫谷涛的学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教官……”

    “没事了。”谷涛说了一句,然后走进了消毒室,在里头被喷了一头一脸并清理掉身上所有污物和细菌之后,他穿上了无菌防护服:“七彩,留下,去分析室。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很快,屋子里的人走光了,谷涛按了一下病床上的按钮,接着一个玻璃罩子就把王磊笼罩在其中,接着他们所站的位置开始下沉,就像电梯一样直接把人带到了地下三层的诊断室。

    “稳定剂。”

    谷涛解开王磊的衣服之后,朝七彩伸手:“还有探针。”

    几乎是瞬间,这两个东西就被递到了谷涛的手上,他先是给王磊扎了一针,然后开始用探针刺入了他的脊椎之中,很快他的身体状况就被完整的呈现了出来,谷涛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又是生物毒素。”

    “三号解毒剂。”

    七彩在一堆标号中拿出三号递给谷涛,谷涛再将这些东西注射进了王磊的动脉之中,但他的状况并没有好转,这就让谷涛有些诧异了,不过就在这时萨塔尼亚的声音从谷涛耳朵里传来:“舰长,侦测到他腹腔中有异常。”

    谷涛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取过激光刀戴上目镜开始给王磊进行手术,在划开王磊的肚子之后,萨塔尼亚的机械手臂立刻伸了过来,上头的工具开始配合着谷涛进行手术,最后根据扫描结果在王磊的肝脏上发现了一个直径大概十五厘米的黑色物质。

    “萨塔尼亚,这是什么。”谷涛的目镜锁定在那团黑色上:“为什么会有生物反应。”

    “未知生物,根据内窥扫描,未知生物的口器已刺入肝部,需要精密操作。”

    “你来。”

    谷涛放下激光刀,看着萨塔尼亚的机械手臂深入王磊的腹腔,接着通过摄像头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王磊的肝脏上有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而这个东西的口器和尾器已经和他的身体相连,看上去触目惊心。

    “舰长,肝脏、肾脏、脾脏和肺部以及整个腹腔、胸腔发现大量卵样物质。”

    “开始清理。”

    专门为微操作准备的纳米级出手开始从玻璃罩伸展开来并探入了王磊的身体中。

    谷涛皱着眉头看着那些出手不断从他的体内取出米粒大的虫卵放在储存器皿中,这些褐色半透明的虫卵数量之多,触目惊心。不多一会儿,一个两升透明器皿居然被虫卵装满了,七彩不得不重新取来一个,而这个很快也被装满了。

    难怪王磊会出现出现内脏衰竭状况了,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在他肚子里,他有现在的状态都只能说是他身体素质好了。

    虫卵一共装了两个半瓶子,大概有五公升……那些微微蠕动的虫卵重叠在一切,看上去非常恶心。而当萨塔尼亚告诉谷涛虫卵已经被清理干净之后,也就是到了开始清理那个母虫的时候了。

    这东西已经和王磊的身体连在一起了,硬来肯定是不行,所以谷涛决定先用强麻醉剂来麻醉这个玩意,至于有没有用,除非它不是碳基生物,只要是碳基生物这种强制降低细胞结构强度的麻醉药就一定有用。

    萨塔尼亚的触手刺入了虫子的体内,在不惊动它的同时,缓慢的注射了强效麻醉药,在注射完毕之后,谷涛用轻微电流刺激那个虫子发现已无反应之后,他命令萨塔尼亚缓慢分离这个虫子。

    渐渐的,虫子被剥离了下来并从王磊身体里被取了出来,在旁边当助理的七彩看到这个可怕的虫子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清秀的小脸上一片苍白,但捧着容器的手却没有一丁点颤抖。

    “七彩,继续三号解毒剂。”

    把虫子放到一边,谷涛再次给王磊进行了一次注射并开始一次全身性的扫描。

    “舰长,完全清除解毒剂也已经开始产生作用,可以开始修补和愈合了。”

    “你来吧。”

    在萨塔尼亚对王磊开始进行焊接式修复的时候,谷涛拿着那装着黑虫子的罐子走到仪器前:“七彩,去另外一台上,听我指示来对这些东西进行分析。”

    “好的,教官。”七彩脸都激动红了,她知道这是教官给她的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忙不迭的抱着瓶子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好了,教官。”

    谷涛嗯了一声,他调整了一下目镜:“戴上你旁边的信息目镜。”

    接着谷涛将容器放入一个透明箱子中,然后七彩也照他说的那样吧卵也放了进去。

    “记住,对待所有的未知,一定要十二万分的小心,不管你的能力多强、不管你的技术多好,他们能要了另外一个人的命就一样能要你的命。”

    “知道了,教官。”

    封死那个透明的隔离箱之后,谷涛一边跟七彩讲解各方面的知识一边开始利用机械手臂打开那个瓶子将那只粘糊糊的虫子取出来,在将麻醉解除之后,那只虫子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并展露出强烈的攻击性,它试图撞击隔离箱并不停的朝着谷涛探出口器。

    “萨塔尼亚,记录一下。体长二十七厘米、具有攻击性、身体柔软、口器长三十一厘米、尾部应该是生殖器,长三十七厘米、直径十六点五厘米,体重七点二五公斤、有视力。”

    谷涛用机械手臂按住这只奇怪的虫子,仔细的观察了一大圈:“雌雄同体、身体具有极高强韧度、能够分泌有毒物质、毒素可以破坏红细胞供氧能力同时还能使内分泌紊乱以及麻痹感官神经,复合毒素。”

    “舰长,未能匹配地球上已有物种。”

    “暂列为未知生物。”谷涛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七彩:“七彩,不要愣着,你现在开始利用机械手臂来分解虫卵,信息目镜会把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

    “明白。”七彩也开始忙碌了起来:“教官,虫卵开始孵化。”

    谷涛看了一眼:“大量幼虫吗?萨塔尼亚,冷冻其他的虫卵。”

    “了解,舰长。”

    剩下的两大罐虫卵被送入了冷冻室,而七彩那边的密封箱里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幼虫,四处蠕动。

    “教官!他们开始互相吞噬了。”

    “记录下来。”

    谷涛应了一句,然后专心致志的对付起面前的虫子,嘴里念念有词:“宝贝儿,让我剖开你,看看你里头有什么吧。”



    激光刀从那只像牛皮糖一样的虫子身上划过,这玩意切个特种钢板就跟玩一样,所以那虫子再厉害也扛不住了,当时就被切爆了浆,棕褐色的汁液被引流到了容器中。

    “这种生物的体液中有大量生物毒素并具有强腐蚀性。”谷涛用提取器吸了一点液体放到分离器中:“实验日志第二十七节,尝试分离。”

    所有的行动都是在密封容器中进行的,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谷涛从来不会装逼,不然万一感染呢?毕竟现在还不知道它是否会传染,如果能,传染媒介又会是什么?呼吸道传播或者是皮肤传播?总之很危险。

    “七彩,报告情况。”

    “教官,那些虫子在不断吞噬同类,现在数量已经减半了,但它们的体型却都增大了一倍。”

    “继续观察。”

    “明白。”

    在高速离心机运转了十分钟之后,提纯分离后的汁液被提取了出来,在将其坐了防挥发处理之后,全副武装的谷涛将这东西从密封箱里拿了出来,走到了实验室的另外一端,开始进行生物特性检测。

    “开始吧。”谷涛把试管放进了分析舱里,关上舱门之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萨塔尼亚,启动静电屏障,保证这里任何带有这些东西DNA的东西都走不出去。”

    “明白。”

    屏障展开,谷涛总算是可以放松一点了,不过他在短暂休息之后来到了七彩那边的操作台旁,看着那一堆正在互相吞噬的小虫子并开始指导起来:“取样了没?”

    “取样了,每个阶段我都取样了。”七彩很认真的点头:“我会分别检测这些样本的重量、长度、DNA并保留它们的数据样本然后建立模型。”

    谷涛点点头,搬过来一张凳子:“以后你要了解所有接触到的病毒、细菌以及特殊生物的数据,这些数据你那里要有一个完整的数据库。”

    “明白!”

    七彩窃喜,她哪能不明白谷涛的意思,作为后勤部队的总指挥,七彩当然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而现在自己几乎已经用不到原来门派里的知识了,所有的知识都是现在谷涛重新教给她的,而上次放假回去之后,她其实已经可以感觉到了,自己已经比那些同门师姐妹们强太多了。而临走的时候,大师伯还特意交代了一声,说如果有机会就直接拜谷涛为师,山门那边不用管,大师伯会给她协调,但是前提是学到的知识一定要回来教给同门的师姐妹。

    “教官……那个……我有个不情之请。”七彩红着脸:“那个……那个……”

    “嗯?”谷涛愣了一下,摘下目镜看着七彩:“别告诉我你怀孕了啊,那我出去就打死阿秀。”

    正在录口供的阿秀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颇为奇怪的,看了看四周围,诧异的挠挠头。

    “不是啦……”七彩傻呵呵的乐了:“其实就是,就是我能拜你为师吗?”

    “为什么?”谷涛提了个问题,然后指着器皿:“个体第三次成长了。”

    七彩手忙脚乱的将样本提取出来,然后一边盯着器皿一边小声说:“其实……是我师伯的意思,她说我们门派一直以来都依附在人家门派下面,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她……”

    “哦,她的意思就是你在这跟我学,然后你回去教她们对吧?”谷涛乐了出来:“计划的挺好啊。”

    七彩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她连忙摇头:“要是您……您不愿意就算了。”

    谷涛笑了笑:“你们那多少人?”

    “二十一……二十二个,算我。”

    “真是个小门派啊。”

    “嗯。”七彩的表情有些悲情:“因为我们都是孤儿,捡来的。这些年健康的女婴不好捡了。”

    “这样吧,你联系一下你师伯,跟她们说,如果愿意的话,全部过来一起学吧。”谷涛一边纠正七彩手上的细微差错,一边说道:“不过他们来的话,没有和你一样的正式编制,只能算是旁听学习。训练也可以一起训练,反正就是没工资,其他都一样。”

    “真的吗!”七彩立刻兴奋了起来:“真的可以吗?”

    “当然。”谷涛点头:“这个主,我还是能做的。”

    大概两个钟头,器皿中虫子已经互相吞噬到了只剩下两只,这两只个头差不多一般大,看上去实力差不多,所以战况特别激烈,几乎是分不出胜负的那种,看这个架势大概是因为之前拿走的那几个样本的细微差别影响了战斗结果,不过谷涛并不着急,反而让萨塔尼亚合成了一大堆具有它们特质的蛋白质块投入到密封容器中。

    那两只怪虫子很快就开始放弃了之间的战斗开始疯狂吞噬那些蛋白质,而它们越吃越大,眼看着就已经比从王磊肚子里取出的那个东西更大了,不过在蛋白质吃完之后,它们又开始互相攻击。

    “妈耶,你们攻击性这么强的吗?”谷涛看着这两只虫子,陷入了沉思:“萨塔尼亚,投入小分量蛋白质,等他们吃完之后再发生互相攻击行为时,就释放电流电击它们。”

    根据谷涛的指示,萨塔尼亚继续投放蛋白质,然后在那两只虫子吃完蛋白质之后再次开始互相攻击时,箱子中的探头释放出电流,电流显然能够让它们感受到痛苦,但它们仍然撕咬着不肯松口。

    “重复,重复到它们不再互相攻击为止。”

    萨塔尼亚是不会出错也不知疲倦的,但那两只虫子可不是啊,电流会对它们造成剧烈的疼痛和严重的伤害,所以在反复投食三十几次之后,它们终于没在第一时间扭打在一起,而是互相贴在密封容器中边缘绕着圈,互相之间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教官!它们不打架了。”

    谷涛点头,然后再次发出命令:“开始进行驯化处理。”

    所谓驯化,就是反复的电击,再施加外部刺激,基本就是三四十次一个循环,食物、电击、刺激,食物、电击、刺激,直到它们不再进攻机械手臂并任由机械手臂揉捏的时候,这种驯化就算是成功了。

    “教官,你好厉害!”七彩看到已经变乖的两只怪虫子:“这应该是蛊虫吧,蛊虫很凶很凶的,你居然都能驯服。”

    “哈哈哈,小意思小意思。”

    世界上最强的振奋剂大概就是一个漂亮并且不是笨蛋的姑娘对一个男人用崇拜的眼神和语气说上一句“你好厉害”了,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反正这个“好厉害”是真的很厉害。即便是谷涛都难以抵抗这种外部刺激,乐呵了老半天。

    “其实这种驯化试验越是低级生物越有用处,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这只是激活他们的本能罢了。”谷涛看着密封容器的两个大家伙:“居然能长这么大。”

    是的,现在那两只**蛊虫已经如同两只小狗般大小,体长最少有五十厘米,乌黑油亮。看上去有些狰狞但因为十分肥硕却透着一股子丑萌丑萌的气息。

    谷涛看着容器里的两个大家伙,摸着下巴问道:“萨塔尼亚,今天晚上就这样吧,样本分析尽快给我,我先把王磊送上去。记住,只要这两只虫子出现攻击性就电击它们,然后给它们植入基因炸弹,我不希望弄出两个哥斯拉,还有提取基因样本之后,开始尝试特殊进化方向。”

    在交代完之后,谷涛带着七彩和还在沉睡中的王磊回到了医务室,王磊的状况已经好多了,现在大概是因为之前给虫子注射凝滞药物时,王磊也不小心沾染上了,所以他现在睡得深沉。

    “召唤何玉祥。”

    何家三个奇葩,谷涛已经接触了两个,但从现在的观察方向来看,这两兄妹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有的只是长相都很精致,而从现在的观察来看呢,何三小姐个性要强、有点公主病、性子善良,调教一下会是个不错的姑娘,宜家宜室。而何家二少爷是个典型的神棍人才,他那好为人师的毛病真的是太棒了,现在只有三个正职教官,上瘾的就只有他一个,他现在可是牛逼坏了,云游也不游了、伏魔也不伏了,整天窝在基地里备课、上课、教书育人,从四书五经、历史、地理教到文学、美术和法典、政治,更是有各种法系教学,恨不得把自己那些底子倾囊相授。

    所以召唤辛晨可能很麻烦,毕竟他整天游离在世界的边缘,几乎是什么都不管。但召唤何玉祥基本上一召唤一个准。

    “什么事?”五分钟不到,何玉祥就出现在了谷涛面前:“我那边上课呢。”

    “坐一会。”谷涛看了一眼王磊,然后对何玉祥说:“这个你认识吗?”

    “王磊啊,当然认识啊。”

    “看这!”谷涛拉开显示板,上面是刚才那个蛊虫的样子:“这个。”

    何玉祥拿过显示板,仔细端详了一下:“乖乖,你从哪弄来的?这是蛊虫。”

    “哪一种?”

    “应该是后期改良的,但标志性的口尾是典型的寄生蛊,谁中了?”

    谷涛指了指王磊。

    “没救了,准备烧了吧,一定要烧,不然会害人的。”

    “你这人这么冷血的吗。”谷涛笑了笑:“我已经治好他了。”

    何玉祥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谷涛:“我从来没听说过谁中了寄生蛊还能活下来的,你是不是吹牛?”

    谷涛笑了,但没有去争,只是表情慢慢变得有些狰狞:“我这个人很懒的。”

    “你本来就很烂,两个女朋友不说,她们居然还不吵架,你就是个渣男,人间渣滓。”

    “啊?”谷涛一愣:“你特么……你把我装逼的思路都打断了。我口音很重吗?”

    “什么意思?”何玉祥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啊?”

    “我是个护犊子的人,现在有人惹到我头上来了。”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何玉祥摸着下巴:“不是被袭击过好几次了么。”

    “你能不能不插嘴。”

    “别的地方你让插哪里,你说吧。”

    “握草,你真是脏的可以,哪学来的毛病?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何玉祥么,玉公子啊。”

    “活跃一下气氛。”何玉祥再次拿起显示板:“据我所知,天下门派里能把蛊玩出花的,只有一家,云南米家。不过米家现在已经没落了,如果你真相报仇,我可以让我一个小朋友来给你看看这到底是哪家的手笔。”

    “不用。”谷涛指着王磊:“他去了p市回来就这样了,那么联系上下文。”

    何玉祥眉头一皱:“你是说……跟孙家那个老僵尸也有关系?”

    “我想,等王磊醒了就清楚了。”

    王磊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悠悠转醒,精神头还不错,在吃了一大盆面条之后算是正儿八经的活过来了,不过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自己虚弱的不得了,还做了个噩梦,梦里谷涛在用刀切他肠子。

    不过在谷涛把情况跟他说明之后,这个家伙那是真的害怕了,谷涛为了让他更难受一点,特意给他看了一下从他肚子里取虫卵的画面,这一下别说他本人了,就连何玉祥都快吐了。

    “这么多……”何玉祥干呕了一下:“拿走拿走,别客气。”

    “我还是述职吧。”王磊脸色苍白,他酝酿一下,然后突然抬起头:“取干净了么……”

    “干净了。”谷涛点头:“放心吧,你都被扫描三百多次了。”

    “呼……”谷涛说完,翘起二郎腿吹了吹保温杯里的热茶:“述职吧。”

    王磊的述职并不复杂,他离开H市之后,直接去了B市和T市,但是关于红魔的消息却是一点都没有,然后绕去了X市,发现也没有什么消息,接着转道去了P市,这一圈兜下来,他其实都已经绝望了,但没想到他在P市里居然还真找到了一点怪异的情况。

    “邪教?”谷涛依旧翘着二郎腿:“然后呢。”

    “对。”王磊皱起眉头说道:“我立刻开始调查,你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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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些时候还有一章,我从乡下回来了,白天睡了一天,那就再写一章吧,等不住的,明早起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