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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当警察的日子txt下载

    美国蒙大拿州,佛拉黑特河以北,阿斯拉古猛小镇旁边的七号公路。

    从早上八点等到下午五半,九个小时,一根毛都没捞着。

    王灯明的车藏在公路右侧一处茂密的白橡树林中,过往的车辆若是不仔细看,没人能发觉树丛里躲着一辆吊诡的福特警车。

    顶头上司巴拉克警长要他这个月完成一百单的超速罚单,若是不达标,这个月的奖金就铁定打水漂。

    为什么要开一百张,那是巴拉克在整他,原因:他看巴拉克不顺眼,巴拉克看他更不顺眼。

    今天是6月23号,离月底没几天了,他才开出二十一张罚单。

    七号公路上的车流量本来就少,现在的老司机又貌似个个都那么遵纪守法,贼精贼精。

    看来,幽灵警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西沉的阳光下,矗立在地平线的巍峨罗乞力石山主峰,散发着谜一样的神秘。

    吐掉刁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擦擦酸疼发胀的眼睛,喝完矿泉水瓶子里的最后一滴水。

    今天,就这样吧,该收工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Jeep-大切诺基从前方唰的一下,一闪而过,车载测速仪嘀嘀嘀的报警声随即响起,哎嘢,你二大爷的,终于逮着一个!

    他按下车顶警灯的开关,一脚下去,油门几乎踩到底,伴随着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警车像匹发疯的野马,嗖的一下,窜出树林,冲上公路。

    来吧,亲爱的,跑吧,看谁跑得快。

    警车迅速追上了前方的超速车。

    在国内,追赶飙车党时,警察叔叔会通常会拿着一个大喇叭又吼又叫:谁谁谁,靠边停车。

    这边不是,按照美国交通法,只要警车亮着警灯在后边一直跟着你,你就得乖乖的靠边停,不要下车,静坐在驾驶位置上,等着警察大佬的盘问和罚款。

    吉普车看见警车后,转向灯亮起,减速,向路边靠去,停车。嗯,一切都是正常的,今儿个总算可以突破零蛋,有个安慰奖也好。

    王灯明来到那辆车跟前,驾驶员是个四十岁上下,穿着白色T恤的中年男子。

    他边写罚单,边笑道:“朋友,我都等了你一整天了,知道不?”

    车停了,但没熄火,照程序,司机是要将车熄火的,王灯明顾不上了,罚单要紧。

    司机笑答:“是嘛老兄,知道你在这里等,那我也是飞快地赶过来的。”

    王灯明停下笔,将鼻梁上的太阳镜往下扣了点,扣在他长了一颗青春痘的鼻头上,露出两只眼睛,他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

    忽然,手机响起。

    电话,是警局的同事卡丁雷打来的,声音很急促。

    “王,巴拉克被人干掉了,就在刚才,疑犯驾驶的是一辆黑色的吉普车,车号xxxxxx,正朝着你那个方向去了,注意拦截,注意拦截!”

    黑色吉普车,车号,刚写完,不就是眼前的这台车!王灯明还没回神,司机不做任何声色,手一伸,端着一把手枪就朝着他就是一枪。

    我操!!

    就在鞭炮一样的枪声响起的瞬间,王灯明整个人闪电般的一扭身,顺势往地面倒,倒地的瞬间,他还击了,

    一颗子弹,打中了疑犯的太阳穴。

    疑犯可能到死都不明白,这个警察的身手居然如此的灵敏,这么近的距离居然也能躲得开,他更没想到,这个神兮兮的抄牌巡警的最快拔枪速度为0.30秒,比赛经常拿第一名。

    而王灯明的枪法,那是正儿八经的神枪手,可不是那种只会趴在车后乱射的警察。

    二个星期后,市警局对王灯明的英勇机智的行为做出了特别嘉奖,任命他为阿拉斯古猛镇警局的警长,镇子的最高治安官。

    今天,是王灯明担任警长的第五天,他惬意的躺在办公室的鳄鱼真皮椅子上,椅子真好,舒服,柔软,带着点爽滑的凉意。

    换句话说,在美国当警察三年,他从一名普通的警员,终于成为一名警长,他升职了。虽然这样的升职心里有点疙瘩,终究是他是顶替巴拉克上去的,但也算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正事不干,最喜欢抄牌挣外快的巴拉克走了,从今往后,阿拉斯古猛镇就是他的地盘。

    我的地头我做主,他需要将小镇的治安面貌,警局规矩彻底的改一下,然而,计划还没开始,他就觉得头晕。

    阿斯拉古猛镇,位置太偏,就像个被人遗忘的角落,整个镇的辖区内,人口还没到一万人。镇子有很多布局奇特,粗狂耐用的木质结构老房子,说是当年西部牛仔淘金时盖起来的,镇上的常住居民,据说有很大一部分也是那时候的野蛮牛仔的后代。

    而他的这个警局用来充门面的办公楼,就是这样一栋老房子,屋顶尖尖的,但内部改建过。外表没变,看上去很有格调,时代符号特别重,但规模和路边一间藏野鸡的小客栈没啥分别。

    若不是房顶上高高的飘扬着的美国国旗,门口木牌上歪歪扭扭写着警察局的几个英文字,没人相信,这就是镇子的警察局。

    正因为位置偏僻,人口又少,整个阿斯拉古猛镇警局,只有三个警察。

    如今,巴拉克被人做掉了。

    干掉巴拉克的人,就是朝他王灯明开枪的那个超速男子,一个越狱犯,叫莫里皮。

    莫里皮犯盗窃罪,是巴拉克亲手将他送进监狱的,越狱出来的莫里匹在巴拉克从一家电器商场出来的时候,对准巴拉克就是猛射,打死巴拉克,他仓皇而逃,恰好撞上了抓超速的王灯明。

    卡丁雷,一个老警员,就在巴拉克被干掉的第三天,又光荣的退休。

    目前,警局就剩下王灯明一根独苗。

    作为一个相当于派出所所长的警官,下边没一个兵,那肯定不行。

    于是,他向市警察局申请调拨两名警察过来,磨了两天嘴皮子,市警察局勉强答应,但又说,警力实在紧张,先调一名来。

    王灯明说,没问题,既然是一个人,就的派一名干将来才行,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很低,来人必须具备的条件:不喝酒。

    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上边说,木有问题,亲爱的警长先生。

    今天,是新警察前来报道的日子,本来,市警局那边打电话来说,来人会早上八点准时前来报道,都到了十一点,还不见人影,王灯明觉得这样的警察肯定不是什么好鸟,第一次就给上级摆架子,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中午十二点十五分,都过了下班时间,看来,新警员是不会来了,是不是中途变卦了,不来了,他准备打个电话问问。

    突然间,他的房门被嘭咚的一声撞开,吓得他一个激灵,右手都放在了枪套上。

    一个拎着黑色皮箱的警察出现在他面前。

    “您是王警长吗?”

    “是,你是?”

    “王警长,市警察局实习警员琼斯梅迪,编号xxxxxx,奉命前来报道!”

    来人两腿刷的一下并拢,一个标准的警礼,目光平视,等着他发话。

    王灯明眼睛眨巴了几下,说道:“女的?我没叫女的啊。”

    “警长,是您自己说,要找一个不喝酒的,所以,市警局就派我来了!”

    王灯明挠挠头,又道:“就算给我一个女警员,也不能来一个实习的,我这里是警局,当我这里是警校,训练基地?”

    此时的琼斯梅迪满脸的大汗,鼻尖都是汗,气息都还没调匀,胸部剧烈的起伏着,显然,她是匆忙飞过来的。

    听了王灯明的话,琼斯梅迪深吸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些,说道:“警长,我为我的迟到表示歉意,但是!”

    ‘但是’之后,她停顿了一下。

    王灯明歪歪头,示意她说但是后边的话。

    “但是!您不该怀疑我的能力,其实,我个人认为,我的能力和这样的小镇是不成比例的。”

    “嗯哼,比例?”

    琼斯梅迪第一眼给王灯明的感觉就是迷茫。

    无需鉴定,靓妹一枚。

    娇美的脸庞,碧蓝的双眼,白皙粉嫩的皮肤,怎么看,上下左右看,都不像警察。

    尤其是她高挑匀称,丰满健美的身段,站着不动,都给人一种野性的腾飞感,那比列,恰到好处,黄金比例。

    她是不是走错地了,这不是模特公司,也不是电影公司。

    但眼前之人分明穿着灰黑色新警服,头戴八角警帽,一种毫不掩饰的凌厉气场,正飒爽的扑面而来。

    好吧,就冲着这个气场,我承认,你是个让我分神的警察。王灯明这么想着。

    “你叫什么?”

    “琼斯梅迪。”

    “好吧,妹子....”

    “警长,您叫我什么?妹.....”

    “抱歉,你的名字有点绕口,本人有轻微的健忘症,你叫什么来着?‘

    ”琼-斯-梅-迪。“

    ”嗯,琼斯梅迪,你不想来,那你怎么又来了?’

    “市警局的命令,我必须服从!当然,警长,如果您不愿意,您可以将我马上调走。”

    琼斯梅迪说完,身子还是笔挺笔挺,收腹挺胸,目光水平向前,瞳孔定着不动,根本不看王灯明一眼。

    “好,我当然可以将你调走,我现在就打电话。”

    王灯明的手伸向了电话机,手指拨着号,眼睛,却斜斜看着琼斯梅迪。

    琼斯梅迪的瞳孔终于转动,向下,盯着那部红色的话机,等到电话刚响了一下的时候,她伸手,一只手指将电话掐断:“警长,您难道真的不想听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迟到的原因?”

    两个人的双眼,斗鸡一样,互相盯着看,最终,王灯明先眨眼,伸出了宽厚有力的右手:“好,你赢了,欢迎来到魔鬼天堂的阿斯拉古猛镇。”

    琼斯梅迪稍带紧张的脸顿时露出了笑容,伸出白皙的右手,说道:“有人说,警长是搏击高手,真的吗?”

    她的手放在王灯明的手里,越发显得小巧玲珑。

    王灯明微微一笑,松开她的手,说道:“你打探过我?”

    “不,在市警局的过道上听说的,说你那晚上为了救费德利警监,一个人制服了五个持枪的歹徒,那是五个,您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意思是,你仰慕我,是吗?“

    琼斯梅迪想笑。

    王灯稍沉吟了一下,“好吧,换个说法,那你相信,还是不相信。”

    “不知道,我没看见,很多人都持怀疑态度,说法有很多,有人说,是谣传,费德利警监也没说明,见到您这个当事人,我......”

    王灯明嘴角露出点自嘲的笑容,说道:“是有点不符合正常的逻辑,一个对五个,连我自己都觉得是谣传,你认为呢?”

    琼斯梅迪虽然迟疑了一下,但她继续追问:“警长,从您的脸上,您看上去并不兴奋,更没有半点自豪,事情的真相或许是....”

    她说到这,带着笑容,不敢说下去。

    王灯明鼓励她:“继续。”

    于是,琼斯梅迪上下大梁了一下王灯明,毫不客气的坏笑道:“嗯。据说,那晚上的人都是悍匪,是职业杀手,您,肯定是您被人打趴了。”

    王灯顿时瞪大了眼睛,琼斯梅迪于是纠正:‘您带着费德利警监逃跑了,对吗?’

    王灯明两只手指托着下巴。

    琼斯梅迪再次纠正:“一定是警长您挡着歹徒,做费德利警监的掩护,警监脱离危险后,您被打趴了?”

    王灯明忍不住嘿嘿嘿笑道:“想象力实在丰富,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刑侦专业。'

    “难怪了,事实的真相是,我怎么可能会被歹徒打败?”

    ”您说了,等于还是没说,您现在入了美国籍吗?”

    王灯明想了一阵,回答:“好,我告诉你,几年前,费德利警监去芝加哥出差,遇到麻烦,就是你说的五个持枪歹徒,我刚好从中国来到来到芝加哥,看见他处境不妙,就救了他。正因为救了他,费德利警监是个特别热情的人,知道我想当美国警察,就帮了我很多忙,包括申请绿卡之类的,可有人说,没有费德利警监,我根本当不了警察,连绿卡都未必能拿到。”

    “我明白了,您是凭着实力当上警察,而不是靠费德利警监,别人这么说,因此您不高兴,是吗?”

    “当然不是,顺其自然就行,有些事情,天注定。”

    “你是说,上帝决定的,上帝派来你来这里的?”

    王灯明只能无语,天注定这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翻译。被琼斯梅迪听成了上帝注定。

    王灯明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琼斯梅迪的问题又来了:“你为什么来到这个镇子当警察呢,在芝加哥呆不是更好?”

    这妞儿,一见面,怎么就这么多事。

    他笑答:“如果你这么感兴趣,你可以去问费德利警监,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琼斯梅迪自然不好再问下去,笑笑,摇头。

    ”我先给你安排一下,我们的宿舍就在警局的后院里,房间有六间,除了我住的,你自己挑一间吧。”

    二十分钟,琼斯梅迪整理好了自己的房间,来到王灯明的办公室。

    王灯明正在收拾东西。

    琼斯梅迪问:”警长,现在是....“

    桌上电话响起。

    王灯明接了电话,说的是中文,琼斯梅迪虽然听不懂中文,但她听到话筒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灯明将电话挂了后,琼斯梅迪随口问:”警长,是报警电话吗?”

    王灯明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为表示我的歉意,我打算....“

    王灯明打断了她的话,笑道:“现在是午饭时间,吃过中国菜吗?我请你吃中国菜。”

    琼斯梅迪由衷的道:“很少,吃过包子,煎饼,但是很好吃!”

    “好,对胃口就行,你初来乍到,就算是为你接风洗尘,走吧。”

    “谢谢。”

    两人开上那辆已经有近十年的福特警车,出了警局。

    小镇本来人就少,来这里的中国人更少,半年前,来了一对年轻人,自称是夫妻,在镇子里开饺子馆,一直很少吃家乡饭食的王灯明,就成了这里的忠实客人。

    饺子馆的老板姓刘,叫刘鸿盛,他的老婆叫陈青。

    刘鸿盛长得不咋地,性格内向,不怎么说话,和哑巴区别不大。但他的手艺相当的不错,尤其是他弄得那些小吃,这些日子,把王灯明都养的长膘了。

    陈青,做饭的手艺不行,但人长得实在的粉嫩水灵,婀娜多姿,比花还美。

    都是中国人,加上年龄与陈青夫妻两又差不多,王灯明自然喜欢跟他们交往,他逐渐了解,陈青和刘鸿盛都是大学生,毕业时间不长,都喜欢清净的地方,志同道合,就跑来这里开饺子馆。

    王灯明当然相信陈青的话,但总是觉得这两口子,不像两口子,看着老是别扭,为什么别扭,王灯明到现在都没整明白。

    可有一点,王灯明察觉,这对夫妻似乎有意无意的在掩饰什么,他不好问,那是人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最让他奇怪的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饺子馆的时候,刘鸿盛看见他的那一刻,脸上居然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是陈青上前招呼,才避免了尴尬,所以,刘鸿盛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胆小怕事。

    饺子馆的名字叫四海为家,门口挂着两个红色大灯,在镇子上的最主要干道的中段,这条街叫约翰尼可大街。两人一进去,也许是物以稀为贵,镇子上就他一家中国餐馆,所以,他们的生意还不错,今天也是一样,位置几乎都坐满了。

    陈青看见王灯明来了,跑出门口,上来迎接。

    王灯明用家乡话低声说道:“还在里边不?”

    陈青轻声说道:“在,按照你说的,只要他们再来,就打电话给你。”

    “很好。'

    “可他们今天人很多,我很后悔,不该给你电话.....”

    “没事,做你的生意就是。”

    王灯明刚说完这句,带着琼斯梅迪走进了饺子馆,他正找人,猛听到嘘声忽然响起,口哨声此起彼伏。

    “我要挖掉他们的眼睛,一群恶棍!”琼斯梅迪怒气冲冲。

    嘘声,口哨声是从临街靠窗边的一张桌子发出来,那些人个个粗壮结实,穿着古怪,打扮也是古怪,发型更古怪。

    “嗨,灯警长,真巧,来,来我们这里。”

    饺子馆的里端,有个人站起,挥着手。和王灯明打招呼的,一个黑大个,叫格雷川。

    王灯明和琼斯梅迪来到他们跟前。

    “新来的?哦,天哪,是天使给上帝请假了,允许你来到这野蛮人住的地方吗?“

    琼斯梅迪回道:“你的小嘴真甜,谢谢。”

    格雷川说话的时候,虽然带着点调侃的意味,但很和气。他的那张桌子有四个人,手臂上都绣着一只蝎子,这几个人是镇子里蝎子帮的人,格雷川是这个小帮会的头儿。

    这家伙不叫王灯明为王警长,因为王灯明名字里有个灯字,所以,不知道哪天起,他就叫王灯明为灯警长。

    王灯明道:“川爷,介绍一下,这是警局新来的琼斯梅迪。”

    “你好,琼斯梅迪。”

    “你好。”

    格雷川伸出了右手,琼斯梅迪也伸出了右手,算作礼貌。但她的眼睛却死盯着窗边的那张大桌子,那里有七个人,块头个个结实粗壮。

    领头一人,络腮胡子,一对突出的牛眼,永远都带着点猩红。他那隆起的胸肌的上端,看上去完全可以放的稳一个装满水的纸杯子。

    他叫屠戈登布,也是王灯明的熟人,绰号,野熊,打黑拳起家的拳击手。

    就是这伙人吹口哨,发出阵阵嘘声,明目张胆的盯着琼斯梅迪的屁股和胸脯看,就差用上手了。

    这伙人和格雷川他们有点类似,手臂上,胸口处刻着纹身,纹身标记为半个血红的月亮,大概一年前来到镇子里的,这个叫血月帮的帮会在镇子里开了一家娱乐会所。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们和格雷川的关系很紧张,暗地里火拼过一次,格雷川的人根本不是对手,格雷川被打得喝下屠戈登布的一泡尿才逃过一劫。

    屠戈登布没来之前,格雷川是这个镇子的最大刺头儿,被王灯明收拾了,镇子的治安基本正常。

    可屠戈登布来了之后,更加的刺头。

    而巴拉克随着警龄的不断升高,都四十多了,已经没了当年的锐气,只顾着挣点小钱,拿点工资,只要不出大事,有些小事情是不了了之,就如屠戈登布吃霸王餐,巴拉克也不怎么管。

    巴拉克不管,王灯明管。

    王灯明曾经抓过屠戈登布的小弟,还不止一次。因此,两人的梁子越结越深,屠戈登布数度公开扬言,一定要给王灯明一点颜色瞧瞧。

    因为王灯明管的太多,巴拉克不高兴,说他没事找事,有损他的权威,为此,他与巴拉克的关系也有点紧张。

    巴拉克被人干掉后,屠戈登布的俩个小弟在大街上,对着王灯明的警车撅屁股,王灯明火气大了,拎着警棍冲上去,将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噼里啪啦的一顿暴揍,还将他们扔进了监狱。

    这下,屠戈登布和王灯明的仇怨又上了一个台阶。

    于是,屠戈登布开始找机会主动挑事。

    在美国,招惹警察,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屠戈登布他不在乎,他进过监狱,对警察,他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巴拉克还没翘的时候,警局有三个警察他都不怕。现在,警局就王灯明一个人,势单力孤,还是个华人警察,他更不怕。

    按照他的话说,他是在大都市混过的强人,一个华人警察,一个还是地方招募的乡镇小片警,更不是什么联邦调查局,司法部,禁毒署,法警署等等大部门的警察,王灯明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为此,跟着他的小弟是越来越多。

    膨胀心一起,屠戈登布觉着,在阿拉斯古猛镇这样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才是大哥大。

    但屠戈登布不是个单纯的莽汉,他是个狡猾的家伙,不会蛮干,诡计不少,什么叫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他貌似还有研究。

    对付王灯明,他都是叫自己的小弟出马,让王灯明着急难受,自己藏在后边操纵,呵呵笑的看着王灯明气得哇哇叫。

    而王灯明一时间拿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要抓他,得拿出证据。

    王灯明刚升职后,屠戈登布憋不住了,现在整个镇子就他一个警察,虽然王灯明荣升警长,下边没一个兵,那是他屠戈登布立威的最好时机,他想着趁王灯明还没立稳脚跟的时候,他要亲自出马,让王灯明臣服。

    王灯明当然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屠戈登布的挑衅,而这正是王灯明希望的,狂妄终究忘形,迟早栽跟斗。他不急,等,等待你犯事的点。

    新官上任三把火,收拾屠戈登布,是王灯明众多计划中的首要事情,正如屠戈登布想的,他也得立威,他得镇得住屠戈登布,否则,他在镇子里就没法混了。

    如此,一个黑老大,一个白老大,都想着找个的机会教训一下对方,看看这个镇子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两个人心里的火都大,都憋着同样的一句话:我忍你很久很久很久了。

    今天,王灯明感觉这个点到了,等着,看老子怎么修理你!

    但他口里还是说道:“琼斯梅迪,别理他们。”

    “可是警长....”

    “美国总统被人骂,他都没办法,你被人说点什么,你现在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现在还不算犯法,坐下吃东西吧。”

    格雷川点头哈腰的说道:“是啊,灯警长说的没错,两位,餐厅都坐满了了人,要不和我们一起吃吧,我请客!”

    “好啊,难得你川爷这么大方,那就不客气了。”

    警长发话,琼斯梅迪的鼻子里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带着点看不起的眼色,扫了一下王灯明,王灯明知道她什么意思,不就是以为自己怕了,对对方低头呗。

    果然,屠戈登布愈加的兴奋,那肆无忌惮的样子,就像他们是警察一般。

    王灯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点菜,点饺子,点小吃。

    东西上齐后,王灯明吃的是津津有味,琼斯梅迪却吃的是一肚子火,邻座的几个人对她评头论足,还笑出声来,她几次想拔枪,但都被王灯明眼色制止。

    琼斯梅迪本来就不会使筷子,心情又烦躁,吃着,吃着,将筷子往桌上使劲的一拍,说道:“警长,我申请调离!”

    王灯明听了后,嘴巴里塞进一个饺子,吞下饺子,才道:“等吃完饭,你真的想走,我会让你走的。来吧,我教你,怎么使筷子。”

    琼斯梅迪听后,耐着性子,让王灯明教她怎么用筷子,不过,她的眼睛依然火呼呼的瞅着隔壁的那一桌,可她越这样,隔壁的那桌就越高兴。

    格雷川于是劝道:“琼斯梅迪,好好享受您的午餐,您运气太好了,刚来到,说不定就能欣赏到一场精彩免费的好莱坞动作大片。”

    琼斯梅迪鼻子耸了耸,什么话都不想说,气头上的她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小镇,一刻也不想呆,他没听懂格雷川的话,也没仔细听。一个这么窝囊的上司,根本不配做她的上级,他在市警局听说王灯明的有关传闻,那都是假的,这实在丢人!

    王灯明瞟了一眼格雷川,笑道:’川爷,吃菜吧,别胡说。”

    格雷川附身过去,悄声说道:“灯警长,大戏什么时候上演,我也等了很久。”

    王灯明用筷子敲敲他的筷子:”川爷,好歹你也是经常吃中国菜的,使筷子怎么比琼斯梅迪还差。“

    ”是嘛.....“

    格雷川说完这两字,又附耳道:”警长,该爆了,他们要走了。“

    果然,隔壁的要走了,起身就走,刘鸿盛拦着他们,屠戈登布凶眼一瞪,说道:“赊账,我们下次给。”

    刘鸿盛弱弱的说道:“你们,你们已经赊了四次了,这次是不是.......”

    屠戈登布眼睛一瞪,说道:“四次怎么了,加上这一次也就是五次,很多吗,你个小气鬼,我们没钱吗,我们有的是钱,下回,我们下回来了一定给!”

    刘鸿盛不由得朝着王灯明的方向望了望,王灯明默默的点点头,示意他答应。

    于是,刘鸿盛赶紧说:可以可以。

    屠戈登布得意的笑了一声,还特地朝着王灯明瞅瞅,见王灯明没反应,才带着人螃蟹走路一样的离开餐馆。

    琼斯梅迪蹭一下站起来,指着王灯明,气的说不出话来。

    王灯明知道她的意思,悠悠笑道:“稍安勿躁,在这里动手,打坏了餐厅的东西怎么办,去吧,去行驶你的权力,我随后就到。”

    琼斯梅迪先是一愣,拔枪就追出去了。

    格雷川笑道:“灯警长,看好了啊,他们吃饭不给钱,那是犯法的,你得一视同仁,你怎么对我的,你就得怎么对他们,否则,我找律师告你去。”

    王灯明刚要回答,猛听得外边砰的一声枪响。

    艾玛,我嘞他个去,王灯明吓得急忙飞奔出来。

    刚跑到门口,又是一声枪响,只见琼斯梅迪正朝着屠戈登布一名手下开枪。

    砰砰砰!三枪连发!

    那名受到惊吓的倒霉蛋像跳蹦迪一样,慌乱的跳着。

    刚才什么情况,王灯明不知道,估计是这个跳舞的是惹恼了琼斯梅迪,但琼斯梅迪没敢向目标的身上开枪,就是朝着目标的脚下开枪,那人自然乱跳,然而,有颗子弹打在水泥地上,反弹起来,打中这个混混的小腿,一刹那,这家伙捂着小腿,呼天抢地的哀嚎。

    屠戈登布见状,黑色的T恤一脱,光着膀子冲到了琼斯梅迪跟前吼道:“开枪,开枪啊,小美人,朝着这里打,朝我脆弱的小心脏打,当街杀了我啊.....”

    王灯明发现,屠戈登布的身上有伤疤,右肩部靠下位置,有个弹孔留下的疤痕,胸口的左侧有一条长长的,又深又宽的刀伤,从左肩胛骨的位置一直延伸到右腹部。

    王灯明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而琼斯梅迪被激的满脸通红,但不敢扣动扳机。

    王灯明吐掉嘴里的牙签,低着头,来到两人之间,站定。

    屠戈登布大骂:“你这个无能的杂碎......”

    屠戈登布的粗话还没骂完,王灯明突然一记右勾拳,击在他的下巴上,这一下,将这个家伙直直地摔出二米多远。

    屠戈登布咬咬自己的牙齿,托托下巴,看看有没有脱臼,还好,牙齿没掉,但松动的厉害。

    他听说过王灯明能打,但压根儿没想到这个华人警察居然这么能打,他懂得这一拳的分量。

    屠戈登布有些蒙。

    “婊子养的,你敢打我.....”

    “你不是一直说要给我点颜色看看,来吧,过来。”

    王灯明的手枪正冷冷的指着他,另外一只手,拎着手铐。

    屠戈登布朝着地面狠狠地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举着拳头骂道:“妈的,有种把你手上的烂铁扔掉,决斗!”

    王灯明潇洒地将手枪在自己的手心里快速转动了几个圈,唰的一下,插回枪套,手铐扔给了琼斯梅迪。

    ”中国佬,这才公平!“

    王灯明一句话不说,小尾指勾勾,意思是,来吧。

    屠戈登布显然愤怒了,低吼一句:妈的,我你要踢爆你的**!

    他挥着钵体一样的巨拳就冲上来。

    他敢打赌,这个警察绝对不敢跟他硬碰硬,他要像碾死一只蟑螂一样碾死这个可恶的,矮他大半个脑袋的中国佬,结果,他的这一当胸直拳,被王灯明直直的一拳迎来。

    嘭!

    两拳相撞,屠戈登布瞬间觉得自己的手骨就要断了一样,钻心的疼!

    反看这个警察,若无其事一样,带着微笑看着他,屠戈登布知道,遇上对手了。他是个久经擂台的人,知道其中厉害,再不敢狂傲。

    事实上,王灯明也觉得拳头疼,只是没屠戈登布疼的那么厉害而已,他能承受。

    吼!

    屠戈登布首先进攻。

    王灯明鼻子里冷哼一声,往前疾冲二步,像只燕子一样凌空飞起,顺势一脚,将屠戈登布踹翻!

    屠戈登布刚爬起来,又举着拳头扑上去,依然是直拳,这是他最强的力量!

    但是,屠戈登布还没看清楚王灯明的招数,又被放倒!

    当屠戈登布的拳头袭来时,王灯明用的是脚法和手法相结合的套路,先是身体往左侧一闪,顺势捉住对手的手臂往外侧一拉一扭,手肘朝对方的胸口一撞,右脚再斜插上去一绊,屠戈登布就倒下了。

    黑拳场上,那都是KO击倒,没有任何的花架子,一拳就是一拳,一脚就是一脚,屠戈登布还没见过这种击倒的方式,他有点呆。

    ”起来呀,老大。“

    王灯明的小手指又对着他。

    屠戈登布狂怒!大吼着,像只暴怒的狮子,全力出击!

    咚!

    屠戈登布的拳头还没有击中王灯明,脑门上又挨了一拳,直挺挺的往后倒。王灯明抢在他前边出拳。

    ”婊子养的!“

    屠戈登布这次是真的晕了,眼前出现了好几个王灯明,他使劲的晃晃大脑袋。

    “好了吗,等你呢!”

    吼!

    吼声中,屠戈登布不只是愤怒,是拼命的架势!

    王灯明听得懂,但这回,王灯明不想再给他机会,他出手了。

    屠戈登布当然不会示弱,两人撞到了一起。

    王灯明没有任何的保留,展开了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

    短短的二三十秒,屠戈登布猛然意思到,自己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单挑这个中国佬,什么叫隐藏实力,什么叫扮猪吃老虎,屠戈登布也是个高手。

    但今天,他失算了,严重失算。

    他惊疑的发现,在对手的狂攻之下,他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对方不但有无与伦比的出拳速度,鬼影般的步伐,而且,力大无穷,杀气腾腾,这和往日的那个笑容像姑娘一样甜蜜的小警察,那完全是两个人,两个有着不同灵魂的人。

    王灯明的每一拳,打在他身上,都是梆梆梆的响,一向以蛮力而著称的野熊,今天被打蒙了,居然让别人用蛮力暴揍!

    他第三次倒地,这回,王灯明没有暂停,也没翘自己的尾指,而是毫不留情。闷声不响的继续狂殴!

    琼斯梅迪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拉:“警长,快住手,你会打死他的!”

    王灯明这才停手,说道:“起来啊,老大,你不是一直想找我的茬吗?“

    屠戈登布的手下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乱哄哄的一窝蜂而上,想围殴王灯明。

    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啊啊啊的叫着首先冲上去,被王灯明直接一掌击在脖子上,顿时就软趴趴的倒地。

    “还有人上吗?”

    血月帮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再没人敢上去。

    琼斯梅迪神气起来,举着枪,喝道:“所有人,双手抱头,都趴下地下,趴好了!说你呢,还有你,你这个白痴!”

    于是,饺子馆的门口前,整齐的趴着一排双手抱头的强壮男人,被一个女警用枪来回指着脑袋。

    “琼斯梅迪,去问一下,这帮人总共欠饭馆多少钱?这里有我。”

    “是!警长!”

    一会,琼斯梅迪报告:“警长,九百美元!”

    王灯明蹲下声,拇指和中指之间搓了搓,发出一声漂亮的响哨,笑道:“现金,还是信用卡?'

    屠戈登布眼睛血红,想把王灯明吃掉的模样,可他没办法,只好叫手下给了九百美元现金。

    “先生,你涉嫌妨碍警务人员执法,以及有意向的猥亵女警察,亲爱的,你被逮捕了!”

    王灯明说完,将他的双手顺势一掰,就把他反拷起来,屠戈登布疼的嗷嗷叫,却拼命挣扎着:“混蛋,我已经给了钱了,你凭什么抓我,凭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不会放过你的!”

    “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荣幸之至。”

    琼斯梅迪指着抱着脑袋的那伙人问:“这些人怎么办?”

    “让他们滚,我们警局警力有限,不要把警力浪费在这群人身上,收队。”

    在屠戈登布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中,他被王灯明捉小鸡一样,塞进了警车。而他的一帮手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大被抓走。

    警车内,琼斯梅迪开着车,后排,王灯明靠在座位上,一只脚踩着屠戈登布。

    这东西,还是不老实,还想着反抗,被王灯明踩在脚底,只能嘴里不停的骂人。

    回到警局,王灯明将屠戈登布踹进了看押室,和琼斯梅迪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进来后,首先就是打电话。

    “喂,麻烦你转接一下蒙哥隶耀警督。”

    琼斯梅迪一听,赶紧问:“你打电话给警督干什么?”

    “你不是想调走吗?”

    琼斯梅迪一把就把电话给按下,说道:“警长,我就是开个玩笑。”

    王灯明笑问:“不走了?你刚才可是很认真的要走的。”

    琼斯梅迪也笑道:“在半个小时前,我就决定,我会愉快的留下......”

    ”愉快的留下?“

    “是的,警长。”

    两人正说着话,办公室右侧的关押室内,咚咚咚,喀喀喀的刺耳敲击声,一阵阵传来,那是屠戈登布在踹关押室铁栅栏的声音。

    “放我出去,我要告你,臭警察,我要找律师!我要见我的律师!”

    琼斯梅迪气恼的说道:“还不老实,我揍他去!”

    王灯明笑笑,从头到脚望了望她,说道:“我确实很想看看,一个白嫩嫩的美女,是如何暴揍一个匪徒的,你打得过他吗?”

    琼斯梅迪顿了一下,说道:“在警校,许多男警员都被我打的屁滚尿流,但这个,像只暴龙,我承认,打不过。”

    “有自知之明,很好。”

    “我可以用电棍,您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还在为饺子馆的事情生气那。”

    “这是对我的羞辱,对警务人员的羞辱,警长,出了什么事,让他告我就行,和警长没关系。”

    王灯明微笑道:“你长得确实漂亮,也很性感,我是实话实说。”

    琼斯梅迪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

    她顿了一下说道:”警长,我看出来了,你和那个坏种子好像有很大仇恨?“

    “是的,镇子上很多事情,都是他那伙人弄出来的。”

    ”警长的意思是?“

    王灯明狡黠的一笑:“你如果真的想揍他,我不反对。”

    “警局有电棍吗?”

    “有,给你,电压很高,德国产,够胆吗?”王灯明在办公桌侧边的一个杂物箱里掏出了一根黑黑的电棍。

    “哼,我的愤怒不是警长可以理解的!”

    ”好,那我们就好好地侦讯一下,出问题了,和你无关。“

    ”收到!我会很严格的执行你的命令。“

    琼斯梅迪凶神恶煞的拎着电棍蹬蹬蹬的就去了四号看押室。

    王灯明不放心跟了过去,屠戈登布虽然带着铐子,脚还能打人。只见琼斯梅迪拿着电棍,往屠戈登布的身上一捅,那家伙却更加的暴躁!

    口里还不停的骂人,骂的更难听。

    琼斯梅迪用钥匙打开看押室,冲进去,挥着警棍对着屠戈登布一顿狂揍,王灯明双手抱胸一边微笑着看热闹,也防止屠戈登布伤到琼斯梅迪。

    结果,琼斯梅迪给了屠戈登布一二十下,那家伙愣是没倒下,像只发疯的狮子一样,死都不示弱,还咬牙切齿的说,等着吧,等我出去,弄死你们两个,我让你们五马分尸。

    侦讯暂时停止,看押室外。

    琼斯梅迪捣鼓着警棍:“警长,是不是没电了?”

    “应该不会吧,你打我一下,我就知道了。”

    “打你?”

    “轻轻的,别那么重。”

    ”确定?“

    ”打吧,轻点就是。“

    “好吧,警长。”

    啪!

    琼斯梅迪对着王灯明的手臂还真的来了一下,一刹那,王灯明哎哟一声,弹簧一样的跳起来。

    “警长,youok?”

    王灯明龇牙咧嘴的笑道:‘妈的,有电啊,那混蛋不怕电?“

    琼斯梅迪说道:”警长,今后你可不能干这样的蠢事。“

    ”我蠢吗?嗯,好像有点。“

    琼斯梅迪发笑,问:”警长,这个人还是那么狂妄,那只能让他坐牢了。“

    “不,他的那个律师好厉害的,他现在就是吃饭不给钱,你关不了多久,弄不好交点罚金就没事了,你让我想想.“

    ”警长,他袭警,那是很严重的罪行!“

    “袭警?他手上可是没武器的,法官不好判,判了也不会太重,不要着急,他本来就是个黑拳手,皮厚,耐打,我低估他了。”

    “那我们该怎么教训他?”

    王灯明想了一会,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脑袋甩甩,说道:“进去。”

    看押室里边,屠戈登布被揍得坐在地上,口中依然大吼大叫,看见两人再次进来,爬起来后,还想来揍人。王灯明闷声不吭,趁着他冲上来的时候,一只手指朝着他的肋骨某个部位点了一下,一瞬间,屠戈登布先是打了一个喷嚏,随即,脸上居然露出笑容。

    屠戈登布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为什么我要笑,我应该很愤怒才对,但他控制不住脸上的肌肉,笑一下,憋着,肌肉抖一下,又笑,如此不停的循环,他的样子就像是个舞台上逗人发笑的马戏团小丑。

    而王灯明早已退出看押室,锁好铁栅栏。

    屠戈登布终于感觉不对劲,冲到铁栅栏边,暴怒的吼道:”混.....蛋,你,你对我做什么了?“

    他吼叫的时候,口齿已经不是那么顺了,像个结巴,但行动还是很暴力,拇指粗的铁栅栏被他摇的哐哐响。

    王灯明捏着下巴,不表态,看他的反应。琼斯梅迪好奇:“渣滓,居然还笑!警长,多关他几天。”

    七八分钟之后,屠戈登布从发笑,到狂笑,最后整个人笑的手舞足蹈,抽风一样。再没力气摇晃关押室的铁栅栏。

    琼斯梅迪感觉有些惊悚了:“警长,他怎么了?”

    王灯明用手指挖了挖耳朵,说:“可能在怀疑人生吧,我想睡午觉,你也去休息吧。”

    屠戈登布为什么不停地笑,那是王灯明戳中了他的笑穴。

    人的身上有几十个死穴,很多搏击高手都深谙其道,还能让敌手一招毙命,唯独对传说中的笑穴,哭穴的运用,偌大的世界,没几个人会,这是一门濒临绝迹的奇术。

    王灯明算是其中的一个,这是他的独门秘诀,可惜,他今天破戒了。

    他的师傅一再警告他不要轻易使用,今天手痒,不知道怎么回事,是想在琼斯梅迪面前显摆一回,还是对屠戈登布确实憋了一肚子火,反正用上了,首次使用。屠戈登布很幸运的成了他的第一只试验小白鼠,至于效果,王灯明很不满意,起效太慢了。

    原因,王灯明分析,也许还没练到火候,制敌肯定不行,但用来审问顽固不化的疑犯,倒是个不错的阴招。就像是屠戈登布这样的家伙,相当的合适,身体棒,结实。师傅告诉他,这两个穴位,身体弱的人,千万不能乱点,很容易出问题的。

    琼斯梅迪当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就看见屠戈登布就像是吸了笑气不受控制的狂笑。

    王灯明若无其事的起睡觉了,琼斯梅迪很好奇,没走,她就想看看这人笑到什么时候。

    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推移,里边的这个人还在狂笑,两个小时后,疑犯脸色开始发红,发白,发青,最后,开始翻白眼.....

    琼斯梅迪被吓住了,赶紧去敲王灯明的房门。

    王灯明打着哈欠,淡淡的说道:“什么事?”

    “屠戈登布他,他......”

    ”我还以为是他的律师来了。“

    ”可他,他.....“

    “他,死不了。我昨晚熬夜了,还没睡醒呢,六点半,你再叫我,记住,不到点,不要打扰我。”

    王灯明说罢,房门嘭的一声关上,又去睡觉了。

    琼斯梅迪忐忑不安的又去关押室盯着,还问他要不要喝水,哪知道,屠戈登布想说话,就是说不出来,一直笑,笑的喘不过来,笑的嘴唇都是青黑的。

    琼斯梅迪看看手表,现在是三点半,离六点半还有三个小时,她真的有点怕这个流氓顶不住,若是翘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那她和王灯明肯定会惹上麻烦的。

    好不容易等到六点半,琼斯梅迪飞一般的将王灯明叫醒。

    “警长,快,犯人好像不行了,喘不过来,有窒息的危险。”

    “大惊小怪,你大笑一个下午,看看你会不会窒息?”

    一会儿,王灯明进了关押室,在屠戈登布的胸口戳了一下,他顿时不笑了,然而整个人瘫在地上,老牛一般呼呼呼的喘息。

    足足五分钟,这家伙才算是调匀了气息,王灯明又蹲下身,笑问:“先生,知道你为什么被关进来吗?”

    屠戈登布一回神,一对牛眼凶光四射,骂道:“婊子养的,你记住了,这事没完!”

    王灯明叹息的摇摇头,手指又是往他的肋骨一戳,顿时间,这家伙像是变得冷静下来,六七分钟的样子,屠戈登布开始时不时的抽泣一下,跟着小哭,渐渐变成哇哇大哭,暴哭,眼泪鼻涕一起来。

    琼斯梅迪都被吓住了,赶紧问:“警长警长,你对他又做什么了?”

    “没什么,这是个感悟能力很好的人,他对人生的理解又进了一步,他已经感悟了,所以在忏悔人生,没事的,让他宣泄一下吧,我今晚要去一下塔齐木阁镇,去办点事,警局就交给你了。”

    “可是,他在哭哎!”

    “哭一下,有益健康,我明天早上就回来了,哭不坏的,另外,任何人来保释他,包括他的那个该死的八婆律师,都不行,就这样。”

    ”八婆?“

    王灯明走后不久,屠戈登布的律师还真的来了,一个白人女律师。被琼斯梅迪毫不客气的赶走了。

    这夜,琼斯梅迪无法入睡,那个哭泣的人,哭的是鬼哭狼嚎,惊天动地,幽怨凄厉,总之,琼斯梅迪从来没听过这么惊悚,这么长时间的哭!

    她急盼着警长赶紧回来,再不回来,她都顶不住了。

    谢天谢地,第二天清晨,王灯明回来了。

    “上帝啊,警长,警长你终于回来了,那,那个蠢货快没气了!”

    王灯明嘴角翘了一下,走进了关押室。

    琼斯梅迪不看屠戈登布,就盯着王灯明的那只右食指,然而,王灯明这回没用手指,在屠戈登布背上拍了一下,屠戈登布顿时就不哭了,而是傻傻地看着王灯明,那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惧怕。

    琼斯梅迪试着叫他:“先生?”

    “给我水,我要水,我要水。”

    琼斯梅迪于是赶忙给他倒了一大杯水。

    屠戈登布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后,摸着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喘气,他对样子就像是一个根本跑不了马拉松却死撑着跑到终点的人一样,惨兮兮的。

    王灯明和颜悦色的问:“服气没,屠戈登布.....”

    王灯明刚念出他的名字,屠戈登布就慌张的道:“服了,服了,我认错,请警长您原谅我一回.....”

    王灯明点点头,对琼斯梅迪道:“他,终于感悟人生了。”

    “警长小姐,我下次不会这样了,请您给个机会.....”

    屠戈登布可怜巴巴的样子,和昨天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琼斯梅迪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帝,请原谅我的疑惑。

    王灯明没收拾他之前,恨不得立刻将他送进监牢,关他一辈子!可现在.....

    “警长,您看?”

    屠戈登布又开始对着王灯明:“警长,我服了,我再不给你找麻烦了,我发誓,绝不!”

    琼斯梅迪道:“要不,把他送进去吧,让法官对付他。”

    王灯明没表态,想了一下,对屠戈登布道:”你,真的投降了?“

    ”投降,投降,我投降,我们不打了,我打不过你。“

    王灯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点点头,笑道:“警告,你今后要是再敢挑事,可就不像这次那么幸运,你想出去,你要问琼斯梅迪警员,如果她同意,我就放了你。”

    屠戈登布苦着脸,向着琼斯梅迪:“琼斯梅迪警长,我我我.....'

    “让他滚蛋吧,我不想看见他这幅怂样!”

    王灯明于是让屠戈登布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入了一份口供,让他签字后,笑眯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送到门口,看到他的领子皱巴巴,准备给他弄平一下,这屠戈登布像是触电一样的跳起来,像个娘们尖叫着说:“不!不不!不不不!该死的!你别碰我,别碰我!”

    说完,踉踉跄跄的,不顾一切的逃出了警局。

    琼斯梅迪见状,笑的哈哈哈的。

    屠戈登布走了,琼斯梅迪走到王灯明的办公桌前,说道:“警长,能告诉我,你对这个恶棍做了什么,一会笑,一会哭,是巫术,还是妖术?”

    “巫术,妖术?我无法在短时间内跟你解释清楚。”

    “警长,你让我很....”

    “很什么?”

    ”我信了。'

    “你信什么了?”

    “我相信你救费德利警监是事实,不是谣传。”

    “谢谢,在你的眼睛里,我看见了,满眼都是崇拜。”

    “警长,你是个厚脸皮的人。”

    “我从来没说我是个谦虚的人。'

    “好吧,我觉得作为一个长官,是有义务帮助,提高一个实习警员的能力,能否告诉我,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那么残忍的笑,那么残忍的哭,告诉我,以后,我也对着罪犯那么点一下,多省事,能满足一下我这个崇拜者的好奇之心吗?”

    王灯明喝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说道:“好吧,你听说过穴位吗?”

    “穴位,好像听说过,但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穴位,那都是你们中国人编出来的。”

    “那就没得说了。”

    “不,我认为,你一定是使用了妖法,就如墨西哥尤卡坦半岛上古代玛雅人的巫术,我听说过你们中国的太极,还有神秘的妖术,你是一个会使妖术的警察,能教我吗,警校没这门课程。”

    王灯明无语,只好道:“好吧,就妖术,独门绝技,你确实学不来。”

    “我学得来!我相信我的领悟力。”

    看琼斯梅迪兴趣这么大,王灯明琢磨了一阵,说道:“点穴,知道什么意思吗?”

    说到这,他停下,笑道:”你连穴位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说了,你也是云里雾里,我的英文不是很好,你别考我的专业词语,点穴,就是我们的专业用语,解释起来很复杂,要不这样,你可以试一下。”

    “我可以试?“

    ”当然。“

    ”好,我试一下!”

    “确定?”

    “确定!”

    望着琼斯梅迪认真的模样,王灯明只好站起来,让她平举双手,在她的腋下戳了一下,琼斯梅迪立刻有种想笑的冲动,但她憋着,使劲地憋着,咬牙憋着,最后,憋不住,哈哈哈哈的大笑不止。

    王灯明也笑了,说道:“这回,你是否相信?”

    琼斯梅迪拼命点头,示意赶紧停止。

    王灯明于是去解穴,忽然间,他忘记了,解穴的位置是在胸部,那波涛汹涌的地方,他只好道:“嗯,咳咳咳,不是有意的,请原谅。”

    他说完,朝着那高耸的地方轻轻的点了一下,琼斯梅迪立刻就停止了笑。

    她的眼睛瞪着王灯明,也不说话,就是瞪着。

    “这可是你主动申请的.....”

    琼斯梅迪的脸有些红,先是有点不好意思背过脸,随即,转过身子,口气坚定的要死:“现在,我现在要学你的这个神奇的制敌招数!”

    王灯明哼哼一声,说道:“琼斯梅迪,你的上进精神让我深表佩服,但是,你不可能掌握这种技术,相信我,不可能。对了,有件事,需要离去处理一下,林肯街18号的撒达林两夫妻吵架,前两天,他妻子报警了,说撒达林揍她,你再去看看情况,看他们和好没有,可千万别弄出人命来。”

    “警长.....”

    “听着,琼斯梅迪警员,这是你来镇子里的第一件事差事,可别搞砸了。”

    “是。”

    琼斯梅迪很不乐意的走了,王灯明坐在办公椅子上,望着自己的右食指,半响,扑哧一声笑出来。

    半小时不到,琼斯梅迪又回来了。

    “你怎么就回来了?”

    “不用去调解了,那两个正手拉着手逛超市呢!”

    “这么快就和好了?”

    “是的,我亲眼所见,没看错。任务完成,警长,你那神奇的招数,教我一下?”

    王灯明皱眉头了,琼斯梅迪一直背着的手一伸,一罐咖啡在她手里。

    “什么?”

    “咖啡,送给你的,雀巢咖啡。”

    “你这是在贿赂我。”

    “没超过25美元,构不成行贿的嫌疑。”

    “好吧,我收下,但我的绝招,你真的掌握不了。”

    “你的话,带着明显的偏见,我在警校的时候,擒拿,刑侦,跟踪,心理等等都是名列前茅,市长都接见过我的,我相信,只要我想学,没有学不会的事情。”

    “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学点穴?”

    “警长先生,在我的生活中没有‘不’,这是我的格言,亲爱的警长先生,你的格言是什么?”

    王灯明想了一阵,认真的说道:“好吧,亲爱的琼斯梅迪小姐,我的格言就是,我是从来,永远都不会收一个女的当徒弟,明吧?”

    “徒弟?”

    ”你可以理解为学生、“

    “明白,我还有一句格言,不说了,我给你煮咖啡吧,我看你喜欢喝咖啡。”

    “不,你错了,其实我不喜欢喝咖啡,那是因为我的茶叶喝完了,镇子里买不到好茶叶,我才将就着喝咖啡。”

    “哦,原来是这样,我煮的咖啡,很不错的,你可以试试的,也许,你会忘记你的茶叶,警长先生。”

    “是嘛,我试试。”

    琼斯梅迪为了拍王灯明的马屁,咖啡煮好后,特地多加一块糖,随即想想,又加了两块。

    “来,尝尝我的咖啡,你肯定满意。”

    王灯明接过咖啡,用嘴轻轻的嘬了一口,随口吐掉,说道:“谢谢,我喝咖啡,从来不加糖,你自己喝吧。”

    琼斯梅迪小嘴一张。

    “来吧,先把你的上帝忘掉,上帝没空搭理你,这里有很多文件,你整理一下,分门别类,放好,注明顺序。”

    他从办公室的一侧,打开了档案柜,档案柜,比人还高两个头,这里,文件如山,乱七八糟,很明显,已经被干掉的旧警长巴拉克是个懒虫,但王灯明也不是个勤快的人,刚好,来了个女警,天意,就她吧。

    琼斯梅迪的小嘴张得更大。

    “很好,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很乐意帮我整理这些垃圾,谢谢。”

    琼斯梅迪总算回神,说道:“我不是你的助手,更不是你的秘书,我是个警察!我只抓贼。”

    “贼,你是抓不完的,不着急,你是我的下属。是不是,现在我命令你,这是命令!understand?整理好这些文档,顺便,我说的是顺便,假如你勤快的话,将办公室打扫一下就好了,回见。”

    他说完,戴上警帽,墨镜,大摇大摆的走了。

    警车冲出了警局的围栏,扬长而去,琼斯梅迪气哼哼的,抱起一大叠文档,狠狠地摔在地上,跟着踩上几脚,她端起咖啡,猛地喝一口,烫的她的直跳。

    王灯明出了警局,开着警车,一路来到加油站,加满油,他往佛拉黑得河方向去,那边有个农场,农场主报警说,他的农场的奶牛又被人牵走了一头,他需要跟进一下。

    刚出加油站,车速刚刚加速阶段,六七十码的样子。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从左侧经过,半开的车窗忽然伸出半截闪亮亮的枪管!

    王灯明右手闪电般的一拉,座椅往后而倒,他整个人跟着座椅往后仰,而左手方向盘一扭,尽量让车屁股对准那辆奔驰车。

    几乎同时,枪响了,那是自动步枪的声音。

    砰砰砰,玻璃稀里哗啦的纸糊的一般四散飞舞,子弹击在车上猛烈的撞击声,整个警车都在抖动。

    嘣!

    警车撞在一颗大树上,恰好,主驾驶位置的车门被撞开,他迅速松开安全带,两脚先落地,顺势一溜,就地一滚,滚下车,躲在车头后。

    手枪已经举起。

    操蛋的,敢打老子,老子打爆你!

    砰砰砰,对方的子弹更加的密集,三支枪管一起出来,不但有自动步枪,还有两支冲锋枪!

    来人不管打得准,打不准,一边啪啪啪的狂射,一边猖狂而逃,而王灯明被对方的火力压得头都抬不起来,等他站起后,奔驰车已经远去,顺着七号公路跑了,他连车牌号都没看清楚,想追,警车撞在树上,引擎盖都翻起,启动不了。

    窝囊!真他娘的窝囊!王灯明只能对着眼去的奔驰车气急败坏的竖着中指。

    五分钟后,他拦下一辆私家车,气冲冲追了一段,哪里还有奔驰车的影子。

    小镇位置偏僻,呼叫警力,最近的,那只能呼叫自己,远的,只怕来到后,枪匪都逃出美国了。

    是谁敢这样做?

    王灯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屠戈登布,他本以为,这小子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居然敢要人命,老子整死你!

    他立马去找屠戈登,屠戈登布不在他的会所,他的小弟说,警长,他住院了。

    “住院了,稀奇,他怎么可能住院?”

    那名小弟老实的说道:“是的,被警长吓得住院的,莫诺克医生说,老大的神经末梢受到了严重刺激,需要留院观察。”

    他妈的胡扯!

    他二话不说,让他的一个小弟带路,来到镇子上莫诺克医生的私人诊所,果然,这东西趴在病房睡觉,猪一样。

    “你他娘的!”

    他用中文骂了一句,一把揪起屠戈登布,吼道:“蠢蛋,你还想杀我?”

    屠戈登布一见王灯明就慌,瞅着他火爆爆的来,更加的发慌。

    “警长,我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为什么?我找不到杀你的动机那?”

    王灯明正想说是不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可转念一想,不对,刚才冲动了点,没这么笨的人,屠戈登布不是一个笨蛋,不会想到昨天警长弄了你,今天就派人来报复,他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是他派得人,这小子,应该不会那么平静躺在这,就算他演戏,王灯明从他的眼里倒看不出作假的成分。

    他的手,渐渐的松开。

    屠戈登布终于缓过气来,小心的问:“警长,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要杀你,在你的地头,谁敢杀你?”

    “关你屁事!”

    他拍拍屠戈登布的腮帮子,若无其事的走了,剩下屠戈登布一个人在病床上发呆。

    差点被人干掉,年车牌都没看清,这他娘的是够窝火的。他考虑了很久,他没将事情上报,他并不指望上边的那帮子老爷能有多积极,他要自己查。

    阿拉斯古猛不知道什么时候,定下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小镇发生的大案,要案,比如凶杀,枪击,涉及到人命案子,或者是其他的重大案子,是让县警局的刑侦队来处理,原因,说是镇警局的破案率太低。

    这个规矩到了巴拉克的时候,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这点,王灯明实在看不惯,难道镇子上的警察就不会破大案?

    巴拉克的说法是,镇子上根本不具备破大案的条件,比如,没有法医,没有技术科,没有信息科,没有一切支撑破大案的基本条件,那么你的尸检报告,指纹对比,DNA检测等等都需要去找县警局协查,既然这样,不如请县警局的刑侦队破案子,人家就是干这事的。他还说,镇子的警察就三个,本来就是治安警,不是刑警,人数又少的可怜,干好治安就行了,抓抓超速的,逮逮胡搞的,协调协调街头斗殴的,不让未成人进酒吧之类的事情,于是,镇警局警察一天下来,就是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

    巴拉克说的客观条件是存在的,人数少,没错,但这不是理由,王灯明几次为这个事情和巴拉克吵,无奈,巴拉克是警长,长官,他说了算,你是警员,只能服从命令。王灯明不服气,悄悄干,为此和巴拉克闹得很僵。

    现在,王灯明说了算,他需要改变,再不用遮遮掩掩,就从自己开始。

    但他又觉得搞笑,上任后,第一件枪击案就是自己被人突突,这不是好兆头,案子要查,邪气要除,他琢磨着,有必要弄一尊关公爷来镇镇邪。

    他打电话给国内的哥们,哥们说,没问题,将关二哥给你寄过来就是。

    当王灯明灰头土脸的回到警局,琼斯梅迪正在老老实实的收拾文件。

    “给我来杯咖啡吧,谢谢。”

    “警长,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没事。”

    “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包扎成这个样子?”

    脸,是被子弹划过时,擦伤的,右手是他滚下车时,撑在地面被玻璃刺伤的,当时,满手都是血。

    “没事,被人袭击了。”

    “被人袭击了,谁!?”

    “不知道,跑了。”

    “跑了?怎么跑的?”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给我倒杯咖啡!”

    “好好好,警长,马上,对,不加糖,不加糖的。”

    半杯咖啡下肚,王灯明的火气基本平息,他将事情的经过跟琼斯梅迪说了一下,琼斯梅迪也说,不应该是屠戈登布干的,不太可能这么干,这太明显。

    琼斯梅迪的分析是,王灯明抓的人也不少,被他送进监狱的人也是比较可观,人家来报复,那很正常。

    王灯明却想到了两年前他破获的一档子贩毒案,也许,跟这个有关。只是,他没跟琼斯梅迪说。

    自然了,琼斯梅迪的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这几天,王灯明右手掌受伤,虽然都是皮外伤,但也不是很方便,琼斯梅迪很乐意照顾他的起居,勤快的不得了。

    他受伤了,很多人都来看他,最搞笑的是,屠戈登布居然来了,鬼鬼祟祟的,笑呵呵的来,一脸的诚意,还破天荒的买了点水果来,说了些请笑纳,多关照之类的话,王灯明想笑,他估计,这家伙是专门学了咱们兔国探望朋友时,该表达什么语法才来的。

    最后,镇长也来了,一看见镇长,王灯明头立刻就大了。

    “王,不得不说,这段时间,镇子里,不太平,很不太平。”

    镇长一进来,看见桌上的咖啡,不管是谁的,端起就喝。

    镇长叫威呐逊,是个脾气不太好的高大老头,曾经打过橄榄球,球队的主力,年轻的时候是个顶尖的帅哥,他老是这么跟人说。

    如今,他现在老了,身体发胖了,秃顶了,连引以为傲的巨大鼻子也有了小水沟一样的皱纹,他的情况很不妙,胖的像是相扑手,走一小段都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他重达三百九十磅的身体,进来就坐在王灯明的警长位置上,那结实的椅子,顿时发出可怕的嘎吱嘎吱声。

    这可是本警长的位置。

    王灯明笑而不语,望着他的椅子,那张钢架结构,外表蒙着真皮的宽大椅子。

    镇长意识到什么,笑道:“啊对的,对的,你现在是警长了,是警长了。”

    他想站起来,但过多的,抖动的,下坠的脂肪,就像一堆吸水的海绵一样,看上去,他好像被椅子的两个扶手卡住了,起不来。

    “不不不,镇长先生,您坐,您下。”

    “谢谢,王,你真是个聪明的小伙子,很聪明的,我看得出,你的伤没事吧?”

    王灯明挥挥拳头。

    “很好,你现在是警长了,警长的责任就更大了,真是,这到底是怎么啦,接二连三的出事,巴拉克刚刚被出事,你又被人枪击,案子进展的怎么样,有进展吗,谁向你开枪?“

    王灯明摇头:‘还没有。“

    ”上报县警局了吗?“

    ”上报也没有用,我还活着,活得蹦蹦跳跳的,他们不着急,再说,县刑警队的处事风格您是很清楚的。“

    “你说的不错,那是一群拖拖拉拉的饭桶!”

    “镇长,只有您敢说句公道话,那些人是太拖拉了,我也是个警察,我自己会查。再说,警察受到袭击的事情,经常发生,巴拉克不就是这样遇袭的。”

    “不要提巴拉克,不要提他!该死的,他不是个好警长,什么事都不管,你不能像他一样,他就是个笨蛋,一个窝囊的大笨蛋,我支持你的决定,你绝不能....”

    他开始喘气了,只要他喘气,王灯明就瘆得慌,那是痨病一样的喘,忙道:“镇长先生,我知道你这次来是想说什么,我们真的是已经尽力了,那个窃贼实在太狡猾,在你别墅偷东西的时候,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我们只能等他再次作案,才能抓住他,镇长,他,是个高手,你知道的,流窜作案,难度很大,我们镇子里不会有这样的贼,所以,镇长,这件事.....”

    威呐逊立刻粗暴的打断王灯明的话:“这件事,我就找你了。'

    ”但是,这件事是巴拉克警长经手的.....“

    ”不要说但是!他是死了,可这个案子你也参与了。“

    威纳逊的瞳孔开始内缩,那是发飙的前兆。

    “好吧,镇长先生,您别生气,别生气,这样吧,我正式接手,您得给我时间,一个月时间,怎么样?”

    “十天,多一天我都不给,不给!这可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不会再让步,不会的!”

    威纳逊攥紧拳头,嘴唇上漂亮的八字白胡子都高高的翘起来。

    “好好好,十天,十天,就十天,,镇长,您,还有其他事情吗?”

    威纳逊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下,说道:“王,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你在镇子里的表现人人皆知,若不是你,镇子上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这件事,不要像巴拉克那个死鬼一样,那个死鬼...”

    在威纳逊絮絮叨叨中,王灯明将他从椅子中使劲的拽了出来,好话说尽,将他打发走。

    镇长一走,琼斯梅迪就取笑道:“警长,你好像很怕这个臭老头,不该啊。”

    王灯明端起咖啡,马上放下,说道:“你不懂,你要是把他气着了,一旦抽搐,得用吊车将他送他进医院,那是个大工程,懂吧。”

    “哦,我的上帝。”

    “拜托你不要说上帝好不好?”

    “不说上帝,我会死的。”

    王灯明只能摇头。

    “警长,他的别墅都被偷什么东西?”

    一说这事,王灯明就道:“丢了其他什么东西,镇长没有明说,就说丢掉了一副名画,荷兰画家梵高的什么画,梵高,我知道,他的画相当相当的值钱,所以,他都快急疯了。”

    “小偷真的没留下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有的话,早就把他给抓着了,我们在现场勘察了所有的一切,就差没将地皮反过来,那个贼肯定是有备而来,事先踩好点,肯定是个职业惯偷,听说,镇长还准备请私家侦探插手呢。”

    “真的?”

    “是真的,老年痴呆了,我都没抓着人,他请谁都没有用。”

    “警长,你好像在吹牛。”

    王灯明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吗,我吹牛了吗?”

    琼斯梅迪幽深的蓝眼睛饶有兴趣的瞅着王灯明,说道:好吧,我相信你的确是个福尔摩斯一样的大侦探!”

    “你,到底想说什么?”

    琼梅迪很老实的笑道:‘好吧警长,我承认,你是个中国娘炮,很帅的娘炮。”

    “很帅的娘炮?我什么地方像娘炮了?”

    “因为你老是故作神秘,过分的做作,像个站街的女人。”

    “站街的女人?”

    “对,昏暗灯光下的站街的女人。”

    王灯明吭哧吭哧的笑。

    “你看,这就是娘炮的典型案例,你那个神奇的点穴什么的妖术,到底能不能教给我?只要你教我,我去给你找茶叶,好的茶叶。’

    王灯明被她弄得实在是哭笑不得,伸出两只手指,右手的食指,中指,放到她的鼻子跟前。

    “这是什么?”

    “我不是盲人,我的视力很好。”

    “好,看着。”

    王灯明扯掉手掌上的绷带,两只手指撑地,身子一发力,整个人靠着墙壁,笔直的倒立着,两只手指也是笔直笔直,一点弯曲度都没有。

    琼斯梅迪像个小孩一样,趴在地上,从下往上看,从手指一直望到王灯明的脑袋,嘴里咋呼呼的叫:“哦,上帝,妖术!”

    王灯明简直被她弄的啼笑皆非,从墙壁上下来,说道:“如果你能像我一样,坚持十秒钟,我就教你。”

    “好,我一定做到!”

    “好,只要你能做得到,我一定教你。”

    他说完,准备去看看自己的警车怎么样,警局内,总共三部车,一部押解犯人的防弹车,一辆破旧的不能再破旧丰田车,最好的警车,就是他开的那辆福特车,可现在坏了,正在修理厂修,市警局又不给他配新车,只能将就着。

    正当他出门的时候,忽听得办公室传来一声惨叫。

    他急忙跑进去,只看见琼斯梅迪坐在地上,捏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可怜兮兮的,眼泪像是要流出来了。

    “发生什么了?”

    “手指,骨,骨折了。”

    “怎么会骨折?”

    王灯明一说到这,立马想起刚才的事情,这个洋妞肯定是学着他想用两只手指倒立。

    他将琼斯梅迪送到医院,一检查,不是骨折,关节错位。

    这样的结果,也是王灯明的预料之中,没断就好,他就是觉得新来的傻妞,有时候脾气犟起来,还真是拉不回。

    好有性格的笨美女,可惜,这么漂亮的身材,脸蛋,一流的,怎么这脑子就是没流的。

    出了医院,两人去了修理厂,他可不想开着那辆老掉牙的丰田车。

    修理厂的老板告诉他,警车撞得太厉害,至少一个星期才能修好,不得已,王灯明只能等。

    琼斯梅迪以为自己的手指断了,结果没什么大事,又不消停了,嚷嚷着说要去镇长的别墅看看,顺便将偷东西盗贼的线索挖出来,王灯明可没那个闲工夫,镇长下次再找他,大不了再来个十天半个月的期限。

    他首先得把想干掉自己的那些人挖出来。

    上午十一点,他们从医院回到警局,王灯明想从那些档案中找到点线索,袭击他的人没抓着,只能从过往的档案中,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他抓的人可不少,尤其是两年前的贩毒案子,还打死过几个毒贩。

    王灯明的屁股还没坐热,手机响起,是县警局的皮埃罗警长打来的,说话很急促,说,有一辆可疑的车辆,车号xxxxxxxx,白色箱式小型货柜车,车上有三个人,极有可能朝着他们这个镇子方向而来,皮埃罗说,车上的人,有大问题,危险分子,发现后,跟着就行,我们随后就到。

    危险分子?

    琼斯梅迪听后,却兴奋的要死,这是她第一次执行实战性的任务,以前都是模拟,现在不同,来真的了。

    她急匆匆的穿上防弹背心,检查武器,一副嚯嚯磨刀的模样。

    “琼斯梅迪,你看上去很激动。”

    “警长,我这样可以吗。”

    王灯明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武装到牙齿,就差一个防弹头盔了。”

    “谢谢。”

    哪知道,王灯明的脸色忽然一紧,说道:“听好了,琼斯梅迪,我们的任务是:发现可疑的车辆,跟着就行,别胡来。”

    琼斯梅迪依然在亢奋中:“是!车上的人是不是劫匪?”

    “你很希望那上边是劫匪吗?‘

    ”我希望是,我可以锻炼一下我的枪法,实战中的枪法,这很重要,教科书上说的,“

    王灯明盯着她的右手食指,包着绷带呢。

    琼斯梅迪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说道:“我的左手手指一样能开枪。”

    “琼斯梅迪!”

    “到!”

    王灯明冷不丁的厉声叫名字,琼斯梅迪吓得下意识一个到字,身体也呈立正的姿势。

    他围着琼斯梅迪转了一圈,说道:“警校难道没告诉你,我们做警察的,第一条,首先要保护好自己,难道你的教官没教你?”

    琼斯梅迪的心还在扑腾腾的跳,刚才王灯明一声怒喝,气势庞然,弄得她真的有些紧张。

    “教了。”

    “既然教了,就得做好,看你,最重要的手指都受伤了,你怎么开枪?听好,一切听我的,我去借车。”

    “借车?”

    王灯明不说话,看着她。

    琼斯梅迪眨巴着眼睛,马上笑道:“我们是跟着那辆车,跟踪,怎么可能用警车,明白!去哪里借?”

    “跟着就是。”

    警车经过麦当劳的门口的时候,琼斯梅迪说道:“警长,你去借车,我在麦当劳等你。”

    “你去麦当劳干什么,肚子饿了?”

    “不是,我们是去盯梢的,还不知道得盯多久,我们应该做充分的准备,我去买二份鸡腿套餐。”

    王灯明笑笑:”好吧,想的很周全。“

    八分钟后,王灯明开着一辆崭新的凯迪拉克来到麦当劳,琼斯梅迪正等着他,手里一大包吃东西。

    “谁的车?”

    琼斯梅迪一上车就问。

    “镇长借给我的。”

    “镇长真是个好人。”

    “好个屁!这老家伙,把破案的时间又缩短了三天,说,我欠他一份人情。”

    琼斯梅迪说道:“你是个警察,不能老说粗话。”

    “我说,我们两谁是上级,谁是下级?”

    “你是警长.....”

    ”那就闭嘴!“

    十一点半,七号公路,王灯明将车停在了一片树林边,一手啃着汉堡包,一手拿着望远镜,盯着从县区那边来的车。

    “你说,他们会朝着我们这边来吗?”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六遍了。难道鸡腿都塞不住你的嘴?”

    王灯明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瞄着公路。

    “我请吃麦当劳,作为等价交换,你必须允许我说话。”

    王灯明终于将脸扭过去,望着副驾驶上琼斯梅迪。

    琼斯梅迪觉着王灯明的表情特别有趣,千言万语想说,就是不说。

    ”嘻嘻嘻,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我担心你的身体。“

    “小妞,我都说了,我们只负责跟踪,不是去打仗,你......”

    “我.....看!白色厢式车!”

    王灯明急忙扭头,拿起望远镜,只见一辆白色货柜车呼啸着,刷的一下,从眼前晃过,车号,很清晰的显现在望远镜了。

    他将还没吃完的鸡腿扔出窗外,抹抹嘴巴,说道:开工!

    凯迪拉克的发动机发出一声轰鸣,追了上去。

    “皮埃罗,皮埃罗,没错,它已经来了,我正跟着。”

    “跟着就行,跟着,不要跟丢了,到下一个镇子,有人会接替你们,不要惊动他们,记住,不要惊动他们。”

    “收到!”

    王灯明放下手机,保持一定的距离,远远的跟着。

    琼斯梅迪忍不住又问:“警长,我们就这样无聊的跟着?”

    “当然。”

    “好没劲。”

    王灯明想说什么,没说,端起可乐,使劲的吸了几口。

    十一点五十五分,忽然间,那辆货柜车转向了,下了主干道,开上了一条普通的柏油路,这条路,王灯明清楚,是通往山区里的盘山公路,不好走,这跟皮埃罗说的路线不一样。

    琼斯梅迪问:“还跟吗?”

    “当然跟。”

    凯迪拉克随即开上了那条岔道。

    “这条路上的车很少,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

    “发现也没办法,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现,跟远点。”

    他们跟了大概四十公里,前边的路段开始变得复杂,时而是断崖,时而是峭壁,时而又是阴森森的原始森林,在过了一个大弯转的山道后,那辆货柜车就停在路边,不走了。

    琼斯梅迪的两只手握着手枪,紧张的问:“他们,什么意思,不走了?”

    “不要紧张,情势不对,开枪!”

    凯迪拉克比没有停止,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车速向货柜车考过去,王灯明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拿着手枪。

    在经过货柜车那一瞬间,王灯明发现,货柜车的驾驶室内,没人!

    他在货柜车前方大约一百米处停车,车停好,他抓着枪,借着路旁大树的掩护,小心的靠近货车。

    确实是没人,驾驶室内,车底,没人,货柜车的车厢被一把巨锁锁住,到了这,手机的信号不是很好,很弱,一下子有,一下子没有,通话的时候,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琼斯梅迪也来到了王灯明的身边。

    “人呢?”

    “他们进林子了。”

    “我们怎么办?”

    “跟上去,顺着痕迹追,看,这是他们踩倒的草丛,折断的灌木枝条.....”

    王灯明说到一半,不说了,琼斯梅迪皱着眉头在查看四周的环境,这里,巨树遍地,地上,树根盘根错节,枯叶烂枝,厚厚的一层。头顶,枝叶遮天蔽地,炙热强大的太阳光在此处悄悄的遁行,只剩下阴森的暗黑,以及让人不安的气息。

    “你,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有什么情况,鸣枪示警。”

    王灯明改变了注意。

    “不,我才不怕,我们走吧。”

    琼斯梅迪说的虽然是斩钉截铁,但王灯明听得出,她的声音中还带着点别的。

    “好吧,跟紧我!”

    王灯明在前边探路,琼斯梅迪紧跟。

    偏离了公路,一进入原始森林,光线更加的黑暗,丛林里特殊的腐烂味,青草的清新味,树木的油脂味混杂着,扑鼻而来。

    两人走了一公里上下,两人的左下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右边,是半森林,半石林的地势。

    这个地方,像是不久前下过雨,地面,脚印非常的清晰,他们就在前边。

    王灯明也兴奋起来,目标并没有丢失。

    忽然间,琼斯梅迪一声惊叫!

    他霍然回头,只见琼斯梅迪一不小心,踩在了一块青苔上,两只脚打滑,蹉的一下,整个人往下滑,她的脚下就是那条河流。

    自然的反应,王灯明一个猛扑,整个人趴在地上,就在琼斯梅迪掉下去的瞬间,紧紧地抓着了琼斯梅迪的左手。

    “别松手,我拉你上来!”

    琼斯梅迪整个身体都在空中晃荡,下边,空空荡荡,翻腾的河水,在脚底下奔腾而去,王灯明估算,河面距离两人的高度,目测,差不多接近四十米左右。

    “不要乱动,不要乱动,我拉着你呢,掉不下去!”

    琼斯梅迪果然不动了,但是,两只眼睛却死盯着王灯明的脑后

    王灯明还没回神,一直硬邦邦的,冰冷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后脑勺。

    “别动,别回头,枪,扔进河里。”

    一个冷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王灯明犹豫了一下,他听到了手枪开保险的声音,那支枪管顶的更紧。

    “朋友,不要冲动。”

    “扔枪!”

    一只重物砸来,砸的他眼睛里金星直冒,那一定是枪托,什么枪,他不能肯定。

    他只能乖乖的将手枪扔进了河里。

    “松手,松开她!”

    王灯明没反应。

    “朋友,我不想杀人,别逼着我杀人,我数三下,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开枪了。”

    一....二....三

    王灯明没松手,而是顺着滑溜的青苔,哧溜一下,和琼斯梅迪一起掉进了河里边。

    这条河,很深,这也是王灯明希望的,太浅,他们不摔死,也够呛。

    然而,这条河过深了点,两人一落下,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秤砣一样往下沉,两人的手也分开了,万幸,王灯明摸了一阵,抓住了琼斯梅迪的肩膀。

    他明显感觉到,琼斯梅迪在胡乱的挣扎着往下沉,事实上,那么高的高处坠下,琼斯梅迪砸在水面的时候,就差点晕过去,入水后,情形变得更加的糟糕。

    黑暗中,琼斯梅迪感觉到了那只大手,顿时安静下来,随后,在那只强有力的大手拖拽下,她奋力划出水面。

    这条河的河水不是一般的湍急,两人露出水面后,还被冲出好长一段距离,在一处相对平缓的水面,两人才上岸。

    一到岸上,王灯明就问:“你的枪呢?”

    琼斯梅迪早就累趴了,气喘吁吁的说道:“掉河里了。”

    王灯明只能无语,没枪,怎么去追人。

    现在虽然是六月,但还没进入盛夏,蒙大拿州的年平均气温也不算高,被那奇冷的河水一泡,琼斯梅迪懂得哆哆嗦嗦,王灯明好很多,也是够呛。

    两人稍稍休息一阵,沿着河岸,往回走,等他们回到公路,来到凯迪拉克前时,已经花了整整三个小时。

    凯迪拉克的后边,有五辆警车,其中四辆,不是普通的制式涂装的警车,黑色的,很神秘的那种,那是联邦调查局的车,虽然也是警察,那比王灯明的警车级别高多了,警车的周围,有一大帮子警察,还有穿着便衣的人。

    皮埃罗,一个矮矮胖胖的警察,看见他们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名身穿黑色便衣的人来到王灯明跟前,直接就问:“人呢?”

    “跟丢了,你是?”

    这个便衣,眼睛锐利,就像老鹰的眼睛,内缩,闪着寒光。

    “跟丢了?你们的枪呢?”

    王灯明实话实说:“掉河里了,水太深,我们捞不着。”

    便衣带着黑手套,他指了指王灯明,又指了指琼斯梅迪,狠狠地骂道:废物,两个废物!

    “你他娘的,怎么说话?”

    皮埃罗知道王灯明的脾气,赶紧上前,将王灯明拉倒一边,说道:“王,不要跟那些人一般见识,安全就好,安全就好。”

    黑衣便衣人,用鄙视的眼光瞪了王灯明一眼,转进了警车,扬长而去。

    一个警察,枪丢了,那是大事,很大的事情。

    市警局严厉让王灯明写一份详细的报告递上去,在递交报告之前,王灯明自己掏腰包,火速找了两名专业的潜水员,愣是将手枪给捞起来了,当然,代价也不菲,美金三千刀,好心疼的说。

    枪找回来,市警局也不太好怎么惩罚,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王灯明觉得,事情还没过去,自从坐上这个警长的位置,似乎事事不顺,被人袭击,凶手连影子都抓不到,去跟踪危险分子,枪丢了不说,还被人用枪指着后脑勺。

    这不是什么顺心的节奏,该死的,得拜一下关公爷才行,可惜,他的关公像还没来。

    琼斯梅迪知道丢枪之事,主要责任是自己,要不是自己不小心摔一跤,事情也许就不会那么糟糕,可王灯明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她没啥事。

    从那条冰冷的河里回来后,琼斯梅迪打了一天的喷嚏,今天好多了。

    一大早的,她给王灯明买了早点,烘饼、土司和薄煎饼什么的,还亲自给他煎了两个鸡蛋。

    王灯明开玩笑问:“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长官,放松点,我们没闯大祸,不需要那么紧张,只是掉了枪而已,可你又把枪找回来了。“

    ”我紧张,你说我紧张?“

    “excuse me,好吧,不是紧张,是焦虑,轻微的焦虑。”

    王灯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笑问:“你从哪点看出我焦虑了?”

    “你的话,就说明你焦虑了。”

    “是吗?”

    “如果我给其他某个男士买早点,他们会说,荣幸之至,他们会受宠若惊,你不是,阴谋论。”

    王灯明一只手指扣扣鼻头,说道:“被你说中了,我第七感觉很灵敏,我感觉确实不是很好。”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你说的阴谋,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感激。”

    “谢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水里把我拉上来,知道吗,我差点就淹死了,你还帮我顶雷,谢谢。”

    “我是你的上级,不客气的,谢谢你的炸鸡蛋,挺好,谢谢。”

    “不,鸡蛋不算。”

    王灯明就问:”好吧,那你想怎么感谢我?“

    琼斯梅迪凑上前,说道:’我请你看电影吧。'

    王灯明顿时发愣,隔了一会,他道:”琼斯梅迪警员,一个女的请一个男人的看电影,代表着什么?“

    ”警长,你的话很直白,你是在暗示我吗?“

    ”无伤大雅的情调,就像是跳交谊舞一样。“

    ”没舞可跳,我的警长。“

    ”没舞可跳,你就别请我看电影,对了,我肯定不在你的舞伴名单中,是不是?“

    ”你已经超越了问题的界限。“

    “好,这个问题我不继续下去,那你为什么要请我看电影?”

    ”你的逻辑思维有误区,我请你看电影就是表示谢意,FBI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也是警察,我们也能破大案子,我们需要调节状态,那混球不是把我也骂了,你看,姑娘我就不生气。”

    王灯明问:“你真是这么想的?”

    “你希望我想什么?”

    王灯明双手抱胸,笑道:“你想什么,我等下猜,我想什么,你肯定猜不到。”

    “是嘛,你肯定在想,凡事都有例外,是不是?”

    王灯明咬着嘴唇,像个被人抓住的小偷。

    “警长,看你们中国电影的时候,知道我喜欢欣赏什么角色吗?”

    “什么角色。“

    ”配角。“

    ”为什么这么说?“

    ”轮到你了,猜!“

    琼斯梅迪含着笑意,看着王灯明。

    警长于是道:“不猜,费脑子,同意,今晚,我们看电影去。”

    夜晚八点,小镇电影院,规模可以想象,不大,但设施一流,3D,4D播映室,情侣温馨播映室都有,琼斯梅迪先买好的票,是普通票,有汽水,爆米花送。

    今晚,两人都没穿警服,琼斯梅迪穿着警服,那身材都火爆,今天穿着一件时尚的粉红连衣裙,那样子,进电影院的时候,迷倒一大片雄性品种。

    本来吧,今晚是个很适合调节心情的夜晚,偏偏的,两人刚坐下来,有人报警,说,电影院门口有人打架。

    王灯明哭笑不得,镇子就他一个警长,他进来的时候,有人都知道警长进来了,直接来放映厅找他。

    接下来的,不用说,调停吧,制止吧,哪知道,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双方打架的小痞子,打得太凶,伤人了,电影院的门口,血迹斑斑。

    王灯明只好将这些人全部带回警局,一一录口供,等到处理完这单子事情后,都已经是凌晨一点。

    第二天,琼斯梅迪一样,开开心心的为他准备早餐,那样子,王灯明觉得有些不妥。

    “以后,我的早点自己买吧。”

    “警长,你不要不好意思,警局就我们两人,别人不知道的,反正我自己要买,多买一份,顺手啊,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的女朋友知道的。”

    王灯明咧嘴笑道:‘本人,现在还没有舞伴.....’

    “你应该找个女朋友....”

    王灯明打断了她话,说道:“琼斯梅迪,我们这里人手太少,应该让市警局再派一个人来。”

    “警长,市警局的警力确实很紧张,再说,我们这个地方,不会有谁主动来的,你明白的,警长,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王灯明刚要回答,电话响起,有人报警:警长,我的狗狗被邻居踢了,你们快来,街道号xxxxxx。

    这样的小事,王灯明根本不想理。

    “琼斯梅迪,你去一趟吧,记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是邻居,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的。”

    “好吧,我会处理的。”

    琼斯梅迪爽快的答应,嘴里塞进一块蛋糕,匆匆的出去了。

    嗯,做事倒是很积极,值得表扬。

    半个小时后,又有人报警:警长,警长,你们警局的那个女警察打人了,将人都打得送进医院抢救了!

    神马?!

    下午二点,办公室内,王灯明捏着下巴,死盯着站在跟前的琼斯梅迪。

    他足足五分钟不说话,就这么瞪着琼斯梅迪,他真的被这个女警给气坏了。

    “警长,你就说句话吧,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这下怎么办,都捅到市警局去了。”

    “你还好意思说!捅到市警局那不是什么大事,你把人打伤了,人家要告你,要你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二十万美元,二十万!”

    “我,我那是正当防卫,他先袭击我的。”

    “你是说踢狗的那个人是吧,他是凶了点,但他没动手,是你先动的手。”

    “谁让他打那只狗的女主人,她是个女人,我就是那么推了他一下,他就袭击我,我当然得还击,就是,就是用力过度了,防卫过当了,警长,我不是有心的。”

    “好,就算你防卫过当,那个混蛋要二十万美金,你给吗?”

    “我没那么多钱,我哪有那么多钱。”

    琼斯梅迪说的理直气壮,没钱,也是一种骄傲。

    当然,她也很委屈,不就是防卫过当吗,怎么就被人讹了二十万?

    王灯明觉得牙根疼。

    按照美国警察完整操作的程序法,琼斯梅迪只要按照警察手册上的去做就可以了。

    手册上有很重要的一条,假如一个警察认为生命受到了威胁,你可以直接开枪。不会出现在警察在事发前判断后果来处置的问题。

    简单点说,一个人朝警察冲过来,谁他么知道他是要抢枪,打人亦或拥抱?所以,警察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来做相应的措施,开枪,他们有绝对的权利,这就是所谓的警察完全行使权,豁免权。

    但琼斯梅迪这个事情,又让王灯明头晕,你说那个踢狗的人袭警,琼斯梅迪可以开枪,然而,当时那个家伙身上,手上,没有任何的威胁凶器。

    琼斯梅迪说,是踢狗的人先动的手,可根据目击证人,也就狗狗的女主人说,没看清,好像同时动手的,又好像是琼斯梅迪先动的手,突然就干起来了。到底谁动的手,现场有没有监控,真相,只有琼斯梅迪和那位踢狗人士知道。

    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踢狗的人就有道理说了,我身上没有任何攻击**械,你警察打人,往死里打,那就肯定不对。

    琼斯梅迪吃亏就吃在没经验上,对方死咬着是琼斯梅迪先动的手,琼斯梅迪又拿不出什么证据说踢狗人士撒谎,那么等待琼斯梅迪的就是对方律师给她的传票。

    不过有一点,王灯明倒是比较惊讶,与琼斯梅迪对阵的那个踢狗人士,叫汤姆端克,身高马大,和屠戈登布差不了太多,居然被琼斯梅迪打得昏迷在地,在医院接受抢救后才醒来,王灯明事后才知道,她下手特别的狠,一拳,在太阳穴,一脚在那个人的裤裆上。

    狠!果然是个剧毒的媚辣娘。

    “警长,我也请律师,告他袭警!”

    王灯明摇头说道:“你告他,你都把人家打得进医院了,谁袭击谁,你老实告诉我,到底是谁先动手?”

    “我就是将他推开,推了一下。”

    “推一下,他就跟你玩命?说!”

    琼斯梅迪整个人抖了一下,低声说道:“我,我推他的时候,手肘上,有点,有点小动作。”

    “我明白了,你呀,你要不一枪把他崩掉,要不,就不要别动他,这下好了,赔钱吧。”

    琼斯梅迪小声嘀咕了一句:“动不动就开枪,那我在警校学那些擒拿术,那就浪费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手痒痒了是吧,我警告你,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人一枪爆头的,等着吧!”

    王灯明说罢,闷声不吭的出了警局。

    吃晚饭的时候,王灯明回来了,跟琼斯梅迪说:“汤姆端克这个人不是那么好说话,还有点背景,我找镇长出面了,汤姆端克答应不要什么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什么的,也不请律师,就要医药费。这个数,四万美金,你身上有多少钱?”

    琼斯梅迪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只有八....八百美金。”

    八百?!

    琼斯梅迪肯定的点点头。

    王灯明忍不住笑出声:“四万,你只有八百,怎么给?说吧,那家伙还在医院躺着,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你那一脚太狠了,那是断子绝孙的节奏,汤姆端克差点就进ICU重症监护室了,不需要那么狠吧?”

    “这点我失职,我没考虑他那么不经打。”

    “不经打?那地方经得起打吗?”

    王灯明有种无语的搞笑感。

    “好,是我没处理好这件事,警长,四万美金,对我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你,可以问朋友借一点。”

    “我的朋友都是穷人。”

    “那你家里人呢,问家里要。”

    “我,我家里,我家里.......”

    琼斯梅迪低着头,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下文。

    “美女,你要是不给医药费,人家可就真的找律师来了,到时,可就不是四万的啦。”

    “早知道,我一枪解决那个混蛋!”

    “现在说这个没有用,一句话,你现在就是没钱,没钱,对不啦。”

    琼斯梅迪点点头,说道:“是,我考虑找银行借钱。”

    “银行要担保人的。”

    “你做我的担保人吧,我保证,我不会违约。”

    “你为什么让我做的你的担保人?”

    “我在这镇子就认识你一人,你是我唯一能选择的担保人,换句话说,我没得选择。”

    王灯明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警长,能否表个态?”

    琼斯梅迪看上去真的慌了,她的样子有种楚楚可怜的味儿。

    王灯明挠挠头,扑哧一声笑道:“算我倒霉,上辈子欠你的,我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奇葩的下属,四万,我这刚好可以凑四万,与其找银行,不如,不如我借给你吧,说好了,你得还给我啊,你不会看着破产吧。”

    琼斯梅迪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说道:“警长,不,头儿,谢谢!非常的谢谢。”

    王灯明有气无力的回道:“别说谢,我就是不收你利息而已。”

    琼斯梅迪高兴了一阵,神兮兮的又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这么多钱?怎么来的?”

    琼斯梅迪的口气明显带着某种话外的内容,说白了,你是不是讹来的,还是捞外快来的。

    王灯明好想好想哭,说道:“琼斯梅迪警员,我们中国人不像你们美国人,提前消费,有多少花多少,这些钱,可是我三年攒下来的,省吃省喝攒下来的,你可得还我。”

    “好,我一定还你,可是,这么大的数目,我要好久才还得起的。”

    不管她要多久才还的上,就算她还不上,王灯明是个心软的人,很软,真的。阿妈老是教导他说:做人太心善,会吃亏的,吃大亏,你得长点心眼。

    王灯明老是记不住这句话,尤其是看不得美女受委屈。认命吧,这就是命,谁让他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下属,换做是谁,总会动点怜香惜玉的心,是不是嘞。

    但这回,算不算吃亏呢?

    第二天,王灯明将身上所有的钱,包括皮夹子里边的钱,凑到四万,给了汤姆端克,他身上,就剩下三百美金。

    琼斯梅迪身上有一千,两个人一千一百,得撑到发工资的那一天。

    这件事处理完后,琼斯梅迪看王灯明的眼光,又不同了。她对王灯明提出了一个问题:头儿,这钱我要是还不上,怎么办?”

    王灯明瞪着眼道:“怎么着,过河拆桥,现在就不想还钱了?”

    “不是,不是,头儿,我的意思是,万一我还不上,怎办?”

    “那就卖身还债!”

    “如果头儿乐意那么做,我没意见,一点都没有。”

    王灯明顿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