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这是葛震的态度,因为他压根就是为了征战而来,怎么可能跟伊万学习?
再说了,虽然暂时双方的关系处于蜜月期,但那是国际形势所营造的氛围。
实话实说,美利坚不可怕,日本也不可怕,最可怕的则是北面的这头熊,他们侵吞我国的领土才是最多的。
现在是朋友,谁知道哪天就会变成敌人。
“你要跟我战斗?用战斗的方式学习?”伊万一脸惊讶。
“是的,用战斗的方式学习,当我用SVD赢你的时候,意味着我已经把你超越。”葛震盯着对方说道:“你对狙击的领悟应该留在你的祖国,不应该教给我。但我会让SVD的传奇一直延续下去,恕我直言,你把自己毕生的领悟教给一个外人,心里会舒服吗?我们都是军人,军人带兵,只想为自己的祖国,为自己的部队多留下几个真正的好兵!所有的作战技能也只想留给自己的兵,你是一个带兵人,也拥有工匠之心,你很难选择。”
这番话说的非常中肯,也非常到位,任何一名带兵人都想把自己的东西留给部队,留给自己的兵。
葛震清楚的懂得,因为他也是一个带兵人,你让他把绝对防御教给其它国家的兵?把兵者的作战理念教给外人?不可能,就算他带着所有的作战技能睡进棺材里,也不可能把这些东西教给外人。
所以当伊万说出要把SVD狙击步枪操作的魂教给他的时候,首先的反应就是质疑。
虽然后面的交谈让葛震清楚伊万的确拥有工匠之心,可依旧存在质疑。
什么是工匠之心?可以野蛮的剖析成完美主义者,这种人会对一件事拥有偏执的精益求精,掌握的是谁都不具备的唯一技术特征。
他们想找传人,但是太难了,一旦找到,就会想方设法要把自己的这一切传下去。
就好比传宗接代似的,具有工匠之心的人把自己的手艺或技术当成孩子,希望永远传承,永传于世。
“我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非常纠结,甚至说在你还没有来到的时候,我还在琢磨是把这一切教给你还是用合乎情理的方式把你干掉。”伊万直言不讳道:“站在祖国层面,我的东西绝对不能留给敌人,可站在我自身的层面,我渴望把这门战斗技巧传下去。你说的很对,我就是拥有工匠之心,可偏偏我还是一名军人,我的一家都拥有无上荣耀。”
这的确是他的真实想法,不停的站在工匠之心跟军人的身份立场上转换,在见到葛震的狙击意识之后,工匠之心占据上风。
可在冷静下来之后,军人的立场又推翻工匠之心,他认为葛震说的很对,虽然年轻,却已经是军中老鸟。
“所以我说的比较靠谱。”葛震笑笑。
对方说用合乎情理的方法干掉自己肯定不是开玩笑,因为自己用SVD狙击步枪完成的精度狙杀,已经让伊万觉得出现威胁。
“能掌握SVD的灵魂,就等于掌握狙击手最有效的训练方式,可能你对这一点还不是太了解。如果你真的了解,怕是根本不会应邀而来。”
伊万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他太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它可以毫无偏差的去培养出更多狙击手,让这个兵种变得强大起来。
谁都清楚狙击手这个兵种的可怕之处,哪怕许多国家都在说未来战争绝不是单兵的战场,可战争的本质不会改变,还是人与人的厮杀,只要是人与人的厮杀,狙击手就是战场上最可怕的敌人。
“我的确不了解,但就算我了解也会来。还有,我清楚你们如果想合乎情理的干掉我并不难,但我觉得没有到达这个地步。”葛震笑道:“想法是想法,实施起来太困难。”
来到这里被干掉?有可能,但几率微乎其微,虽然干掉自己之后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可终归是邀请而来。
“你觉得我说的提议怎么样?我在你眼中充满威胁,你有干掉我的想法,可同时你还想把自己的技能传下去。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之间进行战斗,你把我干掉,威胁消失;我把你干掉,会把SVD的灵魂传承下去,让这份传奇永远不会消失。”
这是葛震的提议,他满足了伊万双重立场的难以选择。
“你确定?”伊万幽幽的问道。
“确定!”葛震笑笑说道:“伊万阁下,难道你不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吗?我赢了,以SVD向你致敬;我输了,你用SVD为我埋葬。算是我向你发出的挑战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资格。”
“能以SVD机械瞄准具在八百米的距离上完成精度狙杀,你当然有资格,但我想问的是你所在国家的态度。你要知道,向我进行的挑战一旦开始就停不下去,最终只能变成你死我活。”
“当然知道,你看我的样子也不像开玩笑。”葛震收起笑容,盯着对方认真的说道:“我向你发出挑战,生死由命,跟我的祖国无关,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你这么有自信?”伊万眯起眼睛。
“没有,但我得征战。”葛震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矿泉水瓶,拧开盖子之后仰头喝了一口。
酒香味四溢,这是他从家里带来的干酒,虽然烈的不得了,但那味道确实香的让人发醉。
“好酒!”伊万说道。
“来一口?”葛震把矿泉水瓶递过去。
伊万也不含糊,接过来之后仰头喝了一大口。
“咕咚!”
“嗯!……嗷……”
一口下去,他感觉到喉咙如同刀割一般,整个胸腔似乎燃烧起熊熊火焰,不由自主的发出痛苦而又畅快的声音。
“爽!”脸颊瞬间被酒精烧红的伊万发出低吼声,冲葛震大声说道:“那就来吧,我接受你的挑战!”
也许是烈酒的原因,也许是他站在军人角度的思维,现在决定接受葛震的挑战。
“但是有一点——你请我喝酒,我不占你便宜,我会带你练出真正的意识,然后我们公平决战。”
“好!”
“……”
拥有工匠之心的人向来大气,伊万如此,他不愿意占葛震的便宜,如果要占,以现在葛震对狙击的了解,必死无疑!
……
“砰!”
“砰!”
“砰!”
“……”
靶场响起枪声,葛震趴在右边,伊万趴在左边,锁定两百米外的靶子进行射击。
他们在校枪,要校出一把用起来特别顺手的SVD狙击步枪,以准备接下来的对战。
这是真枪实弹的对战,葛震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来到这里本身就是征战而来。
伊万那边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厉害,对于一个来挑战的无名之辈来说,几乎可以看到这个不自量力家伙的死亡。
“这个家伙是来找死的吗?”站在后面二十来米处的契科夫说道:“本以为是来交流的,没想到是来找教官进行挑战的。他不要命了?中方怎么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怎么知道?”拉尔夫皱着眉头道:“很显然,这个家伙的实力很强,我都有点佩服他了,真不知道以他的身躯怎么撞开那堵墙。按照他的实力来说,他的国家不可能轻而易举让他毫无价值的死去。”
对于葛震,虽然输掉的拉尔夫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厉害,甚至真的升出钦佩。
倘若是跟他体积差不多的存在,自然没有什么,可问题是葛震的身体看起来是那么单薄,相对于他拉尔夫的体型来说。
“所以想不通。”另外一名队员摇摇头道:“能够受到邀请来到我们这里交流的中国特种兵,就算不是红色尖兵成员,也应该是规格相当的反恐部队成员。这样一名战士非常宝贵,来到这里死掉已经不是可惜了,而是浪费,难道中方已经富成了这样?”
信号旗的这些战士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都说飞行员宝贵,每一个飞行员的培养相当于身体体重的等量黄金,可契科夫他们却知道飞行员根本就不贵,相对于他们来说。
飞行员能做的事他们能做,坦克驾驶员能做的事他们也能做,甚至潜艇舰长能做的事他们同样可以做。
太宝贵了,死掉一个都是国家的重大损失。
“砰!”
“砰!”
“砰!”
“……”
沉闷的狙击步枪声此起彼伏,趴在那里的葛震扣动一下扳机校一下机械瞄准具,努力把瞄准具校到最佳。
伊万也在校他的枪,但几乎没有去动瞄准具,而是不断的调整肩膀与面部的位置,达到对枪支的熟悉。
一个是调整瞄准具,一个是调整射击姿势,两者的效果看起来差不多,却又天壤之别。
葛震是枪随人意,伊万是人随枪动。
如果说这里需要划分境界的话,葛震根本不如伊万。
“你这样是错误的,你得跟着枪走,你得去熟悉枪,而不是让枪按照你得意愿来。”伊万一边锁定自己的目标,一边对葛震纠正道:“你得狙击意识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的,可你却把意识扔掉。如果你处于一个困难的狙击角度,让你无法充分利用瞄准具,那你会怎样?”
“不知道,因为我没有遇到。”葛震一边校枪一边回道:“你有你的方法,我有我的方式,虽然不太一样,但目的相同。我们的总设计师说过一句话,黑猫白猫,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伊万选择尊重,他装上瞄准镜,开始对装上瞄准镜的狙击步枪进行适应。
枪口微微一斜,镜头里出现的是葛震的靶子。
一点钟方向、一点钟方向、一点钟方向、一点钟方向……
在心里,伊万说出葛震每一发子弹的弹道方向,确定对方的射击习惯:一点钟,偏右。
没错,葛震的弹道几乎全都是一点钟偏右,所有打在靶心内的弹头都呈现出这种弹道趋势。
而这,就是一个人的射击习惯,一旦染上,几乎永远不可能改变。
“嘿,葛震,你可以冷静一点,没必要这么快寻死。”拉尔夫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这个家伙忍不住了,实在忍不住了,虽然打赌输了,可人的确非常耿直。
葛震依旧趴在那里,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根香肠。
拉尔夫闭嘴,一个字都不说了,这跟香肠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
“伙计,你为什么非得跟伊万教官交手呢?”契科夫走过来劝道:“你得清楚伊万教官的实力,使用SVD狙击步枪,没有人可以从他的枪口下存活。”
也许是不想看到葛震就那么死掉,契科夫也上来规劝,告知对方伊万的恐怖之处。
葛震还是趴在那里,再次晃晃手中的香肠。
“想死就死吧,没人会再劝你!”契科夫怒了。
他们还真的是好心,虽然之前搞了一些不愉快,但他们也见证了葛震不菲的实力。
强大的人都值得尊敬,这是强大的人圈子里的通则,再说了,他们不是敌人。
开玩笑归开玩笑,下马威归下马威,非得搞到你死我活就没必要了。
“我的枪校好了。”葛震歪头对伊万说道:“你怎么样?可以开始吗?”
“可以开始。”伊万放下枪转头凝视葛震的双眼:“我尽最大能力给予你相对的公平,我手里的枪不是我的,我跟你同时熟悉新枪。所有的装备任你挑选,我们全部一样。”
“可以,非常公平。”葛震点点头。
“好,准备出发。”伊万起身。
两个人向后方走去,那里摆着许许多多的装备,包括战术背心、山地战术靴、防滑手套、吉利服、伪装风衣、伪装头套、湿度计、风向仪、红外望远镜,甚至还有热成像仪等等。
伊万选装备,他选择了突击步枪、两把手枪、手雷、烟雾弹、强光爆震弹等等,都不是狙击手的专业辅助装备。
葛震看了他一眼,跟对方选择一样的装备。
“我选择这样的装备是因为我不需要辅助装备。”伊万笑道。
“我选择这些装备是因为习惯。”葛震意味深长道:“至于狙击手的辅助装备……我就是。”
伊万盯着他看了两秒,掏出地图。
“西面是山地,这里是武装组织的布防区域,而我们战斗的地点需要穿过武装组织的布防区,路程为36公里。”
“穿过武装组织的布防区?”葛震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
“是的,如果你连他们的布防区都穿不过去,也就没有机会跟我进行战斗。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你需要意识,而意识需要战斗,需要继续杀人,当你穿过布防区之后,状态会达到极致,毕竟我希望看到的是在G国的你。觉得怎样?公平吗?”
葛震笑了,冲伊万伸出大拇指。
公平,非常公平!
……
作为拥有匠心的伊万,他的确为葛震提供了相对来说最公平的方式:装备任选,还给你足够的热身时间,还可以在热身的时间里进一步的提高。
如果你连热身都进行不下去,那就确实没有战斗的机会,不仅失去机会,而且会死。
速度很快,两个人乘坐吉普车离开三方军事基地,沿着山路向西面驶去。
这里是俄实际控制区域,大概有十公里的山路,再往前的话就脱离实际控制区,进入武装组织的控制区域。
这里的武装组织也就是车臣,它是一个国家,但在二次车臣战争后,这里的武装力量被定性为恐怖武装。
现在他们到达的就是恐怖武装实际控制区,三方军事基地就是为此而成立,随时观察,随时出兵,随时作战。
两个人在这里下车,前方是连绵的山,有光秃秃的,还有适应这里气候的针叶林,恐怖武装的布防线就在山里,也许隐藏在山洞中,也许隐藏在针叶林中,又或许隐藏在每一个可以成为掩体的背后。
36公里,伊万要穿过去,葛震也要穿过去。
“伙计,你不要想着悄无声息的穿过去,因为那是不可能的。”契科夫对葛震说道:“这些恐怖武装非常厉害,我们每次出动也需要计划周密,甚至说在计划周密的情况下也未必能够全员而退。这,就是我在那里留下的伤。”
契科夫指着他的肩膀,向下拉扯衣服,露出肩膀向下的半胸口上碗口大小的枪伤。
这是狙击弹头造成的,哪怕已经好了,弹头伤处也向下凹进一片。
“你太幸运了。”葛震点点头道:“真是幸运之子。”
“没错,但我已经无法长时间持枪。”契科夫笑道:“但总算捡回来一条命,非常值。”
这的确是个幸运儿,遭到狙击步枪击中没有死,并且手臂也没有废掉,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多少阴德。
“怎么感觉你们的态度不太一样了?”葛震突然问道。
“哈哈哈……”契科夫大声笑道:“我们的态度本就如此,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耿耿于怀。”
他们不是态度转变了,而是不跟死人一般见识,在他们眼中看来,葛震已经是死人一个。
“呵呵……”葛震一笑,转头看向拉尔夫:“等我回来,我得看着香肠怎么被你用下面的嘴吞进去。愿赌服输,你们信号旗言出必行。”
“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拉尔夫笑道:“希望你能明白一点,当你开始用这种方式跟伊万教官战斗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十死无生。”
没人看好葛震,这是他自己找死。
“准备好了吗?”伊万抱着狙击步枪说道:“你还有机会放弃,我真不希望看到你死去。”
“我会用SVD向你致敬。”葛震把狙击步枪扛在肩膀上笑道:“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
伊万没有说话,抱着狙击步枪快速向前跑去,脱离俄实际控制区域,在钻进山中的那一刻,冲葛震做出一个手势,示意不同的方向。
葛震也没有废话,扛着狙击步枪向西北方向跑去,很快进入山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到两个人离去,契科夫一行人眯起眼睛,脸色变得相当严肃。
“消息确定吗?”契科夫问道。
“确定,就是他没错。”一名队员说道:“缅国三角城,一人战上千毒枭武装;G国,以一把SVD灭掉这个国家最好的狙击精锐。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作战记录不清楚,但这两次的作战没有任何问题。”
“没想到红色尖兵的人如此强悍,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可惜……”契科夫一脸可惜道:“我们的计划被打乱了,还没有来得及看看他的战斗技巧。”
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充满煞气,每一双眼睛都漏出老谋深算的光芒,他们压根不是故意欺负葛震,而是采用激将的方式。
信号旗部队从克格勃体系抽取出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能够成为信号旗的一员,每一个人都不简单。
他们在葛震刚来到的时候就采取激将,其根本目的是要让对方毫无保留的在这里为国争光。
想要挽回尊严,就得拿出真才实学,只要拿出真才实学,他们信号旗就能摸清葛震的战斗技巧,然后推断出其背后的战斗模式。
“他似乎不是红色尖兵的人,应该是……兵者。”一名满脸大胡子的队员双眼半眯,露出跟他粗壮外形所完全不同的精光。
“不管他来自哪支部队,只要他能引出对方的精锐,就是我们的切入点。”契科夫下令道:“所有成员做好准备!”
“是!”
“……”
这是一个套路,从一开始就是套路,信号旗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给人一种智商不够的感觉,他们充分利用外界对战斗民族的感觉,来达到伪装的目的。
比如那个不可能完成的战术,这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他们采取最野蛮的方式来实施营救,在任何人眼中看来都是力量型选手。
……
葛震已经进去恐怖武装控制区,并且还在深入,当他深入到可以随时遇到敌人的时候停下来。
“妈个蛋的,拿我当枪?呸!”葛震掏出矿泉水瓶,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干酒,瞳孔中散发出一抹浓浓的嘲讽。
“这里是车臣的控制区域,全都是正规军,而且全都是常年打仗的正规军,根本不是平常的恐怖武装。”被酒精燃烧鲜血的葛震骂道:“一群王八蛋,真当老子看不出你们套路我?如果这些恐怖武装好收拾,你们还能待在三方基地?呵呵……这些恐怖武装全都是常年征战的老兵,每一个在这里都TM是特种兵!”
这里是车臣武装控制区域,他们被定性为恐怖武装,但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恐怖武装。
每一个战士都是在血与火中成长起来的,而且对地形无比熟悉,哪怕世界上最厉害的特种部队进入这儿也得吃大亏——信号旗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特种部队之一。
“老子愿意上套!”葛震狠狠灌了一大口干酒咧嘴笑道:“我来这里就是征战扬名的!”
烈酒入喉,亡命之徒。
……
葛震趴在高处,前面是两块岩石形成的掩体,掏出望远镜观察下方的情况。
下面是两座山之间的山坳,到处都是石头,还有许多生在在寒带的杂草,呈现出枯黄色。
往前的山坡山也是有很多乱石,但在乱石中则驻扎着一支恐怖武装,形成一道天然的防线,因为这里是必经之地,恐怖武装只要守住这片山,就可以防止俄军向他们的内部深入。
“咕咚!”
葛震灌了一口干酒,享受那入喉之后的刀割感,以及酒精进去胃部瞬间升腾起的燃烧感,把他从上到下的鲜血烧的沸腾起来,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灼热中兴奋起来。
虽然脑袋有点晕,可身体的兴奋却足以盖过这种不适应,对于他来说,越是烈酒越是能对他起到最大的刺激,而最大的刺激则能保持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的敏锐,从而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
“一点钟方向三个,12点钟方向四个,11点钟方向六个……”趴在那里的葛震细数恐怖武装的人数。
这是必然经过的军事防线,当然,也可以选择绕行,但绕行就不知道多远了。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杀,一口气杀过去。
放下望远镜,葛震拔掉一根头发放在空中,对现在的风速与风向进行测算,而后用湿度计测算空气中的湿度,最后掏出一根消声器,慢慢的装在SVD狙击步枪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趴在两块石头之间,锁定十点钟方向的一名恐怖武装分子,直接扣动扳机。
“噗!”
瞄准镜中,这名恐怖武装分子重重趴倒在地,胸口遭到狙击弹头穿透。
后坐力袭来,镜头重重晃了一下,在恢复平稳的时候,再次锁定下一个。
“噗!”
又一名恐怖武装倒地,脖子下方的肋骨处遭到精准打击,爆出来的鲜血喷了一下,马上被身上的衣服所汲取。
镜头再次晃动,恢复平稳的那一瞬,又一次锁定下一名恐怖武装人员。
“噗!”
再杀一人!
他的动作娴熟无比,完完全全掌控了SVD狙击步枪的后坐力,每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后坐力会袭来,镜头会晃动,而每次镜头的晃动都被他控制在手中,并且落在下一个目标身上。
这是葛震的控制能力,这种强大的控制能力则是在G国杀人杀出来的。
也许,战场幽灵的控制力也不过如此吧。
瞄准镜中,遭到狙杀的恐怖武装成员顿时混乱起来,纷纷藏在掩体之后,判断狙击手所在的位置。
看到这一幕,葛震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提着枪快速向另一处狙击点窜去。
“哒哒哒……哒哒哒……”
完成狙击手位置判定的恐怖武装马上开枪。
“铿!铿!铿!……”
一颗颗弹头打在石头上,崩的碎石开裂,火星四溅,与此同时,四名成员在一处乱石掩体后方架起来无后坐力炮。
其中一人眯着眼睛蹲在无后坐力炮的后面,伸出大拇指进行丈量,让人对无后坐力炮进行调整。
“啾!——”
“啾!——”
两发炮弹打过来,在空中进行弹道轨迹飞行,发出尖锐的破风声。
“轰!轰!”
猛烈的爆炸声响起,葛震的第一狙击点被炸,一片硝烟,一片裂石。
“反应真快。”趴在第二狙击点,葛震发出赞叹声。
的确反应很快,遭到狙杀之后,这些恐怖武装没有乱,他们第一时间藏在掩体后方,以步枪对狙击手所在点实施火力干扰,后方则用最快的速度以无后坐力炮实施精准炮轰。
这是最有效的反狙击手段。
趴在第二狙击点,葛震再喝一口酒,轻轻吐出一口气,慢慢的把枪管伸出去。
与此同时,恐怖武装无后坐力炮方位,那个满脸沧桑,眼神锐利的战士示意转动炮口,伸出大拇指进行测量,让炮手继续调整,而后开炮。
“啾!——”
“啾!——”
两颗飞出的炮弹发出破开空气的声音,像是嚣张无限的催魂曲。
本来已经伸出枪管要进行继续狙杀的葛震面色微变,眼睛下意识的眯起来,毫不犹豫的离开他的第二狙击点,向一旁狂窜而去,在炮弹破空声达到最大的时候扑倒在地,进行规避。
“轰!轰!”
炮弹落地爆炸,它的爆炸点就是葛震选择的第二狙击点!
“哗啦啦……”
无数土石被炸开掀飞,朝着四面八方落去。
“靠!”葛震发出骂声,爬起来沿着山向前跑去。
他懂得面对的恐怖武装都是常年战斗的老兵,可依旧小看了他们,这些老兵很凶很猛,他们的作战经验丰富的无以复加。
哪里存在狙击点都搞的一清二楚,并且可以做出预判与推断,形成针对远程狙击手的致命打击。
说真的,不管哪支特种部队面对这种老兵组成的恐怖武装,可能都会选择避免接触。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常年进行战争,并且全都是正规军老兵的武装极少极少。
他们积攒的作战经验丰富到特种部队都自叹不如,尤其在他们经常作战的区域,即便是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打来,也可以应付自如。
这里的恐怖武装就是这种老兵,除了这里之外,还有就是乌克兰的一些武装,也是这样。
简单来说,现代战场上最怕遭遇的就是老兵,他们不是特种兵,但一旦完成集结,足以围剿任何一支特种部队。
其原因在于他们打过的仗,真的比特种部队出的任务多的多。
……
恐怖武装的阵地一片平静,所有人都隐藏在掩体后方,再用望远镜看去,能找到的只有石头。
对方很冷静很冷静,遇到狙击手之后保持防御状态,耐心等待,耐心寻求机会。
同样的,隔着也压制住酒精燃烧起来的热血,让自己变得冷静再冷静。
他有种感觉,这道防线会比自己想象的更可怕。
从山体来看,这片区域怕是经历过许许多多次的空袭,而空袭也没能让这道防线失守。
固若金汤,大概也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
葛震开始变得小心谨慎,身体也从攻击的意识变成绝对防御的姿态。
……
(本章完)
远处,契科夫一行人站在山顶,用望远镜向这里进行观察,他们清楚的看到葛震接连进行三次狙击,随即遭到恐怖武装防御线的炮火压制,然后再不敢轻举妄动。
两架微型无人侦察机从契科夫的后面升起,带着微弱的声音向前面飞去,实施侦查。
“葛震已经接触绝对防御线,就看他接下来怎么做了。”一名队员开口说道:“希望他能够带给绝对防御线压力,迫使这道防御线暴露的更多。”
“也许可以,据说兵者最擅长的就是攻击,每一个人都可以创造奇迹,一群人更是可以颠覆认知。”契科夫背着手说道:“当然,我们不能把希望完全放在他身上,成与不成也不损失什么。”
“没错,这个家伙还是年轻呀。”队员轻笑道:“士兵喜欢强大是好事,不过太急躁了就不是好事了。”
他们并没有太多希望,但可以看一看。
出动的人数不多,就只有他们十来个人,而且并不指望葛震破掉恐怖武装的防御阵线,只需要给对方造成压力,让其暴露的更多就好。
葛震是枪,成与不成都无关紧要,这个切入点能否为他们找到,只能先看。
找到了自然很好,找不到的话也没有任何损失。
“其实我们这样做有点不太地道。”契科夫耸耸肩膀说道:“但这也是对他实力的肯定,不是吗?我相信一个能单挑上千毒枭武装的人可以给我们带来惊喜,他正处于极限速度的上升期。年轻就是好,无处释放的荷尔蒙会让他们玩命的前行。”
很显然,这些人对葛震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他处于上升期,而处于上升期的职业军人,一定会创造奇迹。
除此之外,一个已经创造出奇迹的、以极限速度上升的职业军人,一定可以创造更多的奇迹。
“如果他活下来,会找我们麻烦吗?”拉尔夫问道。
“会,他会毫不犹豫的把香肠塞进你的肛里——”契科夫笑道:“你还担心这个?你觉得他在以后还能找到我们吗?呵呵,当然,必要的后续工作总得做,关系不能搞的太僵。如果他做到了,一定还会深入,在深入的过程中一定会遇到重兵包围,在那种情况下,我们只需要稍微施加援手,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他还得向我们表示感谢。”
拉尔夫挑挑眉毛,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战斗民族并非只有勇猛,在最具有欺骗性的外表下,这些家伙精明的可怕。
“砰!”
“砰!”
两声枪响,放出去的两架微型侦察机遭到恐怖武装狙击,在空中被爆成碎片。
听到枪声的那一瞬,葛震狠狠眯起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瞥到空中散落的无人侦察机残害。
这一刻,他的瞳孔里散发出愤怒之色,但只是一闪而逝。
“挺阴的,也挺黑的,把老子当成你们的枪,不错,不错。”葛震频频点头,伸出舌头重重舔了下嘴唇:“不过现在随你们怎么样,在我达成目的之前。”
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非常不好,但为了征战伊万,他必须得忍下去,突破这道防线。
当然,其实也可以回去,但这真不是他的性格。
在国内的时候,葛震很随意,无所谓颜面之类的东西,在自己兄弟跟前,更是无所谓。
比如上次被大表哥连续打了几拳他也没说什么,虽然他打胡海浪真没什么问题。
这是对内,一切都是小事。
可来到外面之后,他就在乎颜面了,并且睚眦必报。
在G国狙杀库尔,本来就是可以做可以不做的事,但他硬生生的趴了一周,完成狙杀,完成他的报复。
“中国陆军天下第一,这是从敌人嘴里喊出来的,不过那已经是从前了,你们许多人怕是都已经忘记。”葛震咧嘴露出嗜血的笑容:“既然我出来了,那就给你们长点记性。看看到底是莫斯科保卫战勇士的后代厉害,还是怕过雪山草地工农红军的后代更厉害。”
大概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两支部队,俄在二战的时候对抗德国,打的凶残无比,一场巷战最后打成一米一米的争夺,全部靠尸体堆积起来。
我们的战斗打的同样惨烈:卢沟桥事变后的淞沪会战,敌我双方投入兵力达到百万,它惨烈到什么程度?78师467团的一个连冲上战场,十分钟之内全部战死;88师一万五千人进入阵地,三小时牺牲一半,五小时牺牲五分之三,撤退时仅剩三分之一;8师御敌三周,八千人仅剩七百;201旅一个上午全部为国捐躯……
许多人忘记了,许多国家也忘记了,他们记得老毛子的凶悍,却忘记了中国军人的血性与强大。
葛震要给信号旗长个记性,让他们知道套路不能随便玩,挖的坑最后埋下去的也许是自己。
杀过防御阵地,前往汇合点,击败伊万,这就是他要做的。
……
防御阵地依旧静悄悄的,但刚才的两声枪响意味着阵地里藏着狙击手,而狙击手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因为对面的阵地到处都是大石头,到处都是石头堆构筑的掩体,可以说到处都是狙击点。
这会摆在葛震面前的第一要务是怎么把对方的狙击手干掉,只有干掉他们的狙击手,才能想办法继续前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趴在高处的他一直在观察,但一直都没有寻找到狙击手的身影。
不应该,这不应该。
葛震有些疑惑,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前面的阵地在面对狙击的时候,在拥有狙击手的情况下,一定会做出攻击的反应,可对方依旧按兵不动,把一股气沉的恍若泰山。
他开始意识到这道防御阵地的不简单,他也不知道这道防御阵地三方军事基地称为绝对防御壁垒,也正是这道绝对防御壁垒的存在,俄才一直进行观察。
在这片区域,在高加索这里的交战环境下,许许多多的人都知道这道防御线究竟有多么顽强。
他们承受住了最少三十多次的空袭,抵挡住不下五十次的强攻,也顶住了特种部队的渗透攻击。
也许对阵地里的这些老兵而言,这里就是寸土必争地。
……
(本章完)
南部,伊万压根没有动,他只是把自己潜伏起来,闭着眼睛像是冬眠一样,听到北面区域传来的枪声与炮声。
他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狙击,而是在等,等待夜晚的到来,因为他早就是战场幽灵,既然是幽灵,肯定夜晚会更好。
“有点急躁了。”闭着眼睛的伊万自语道:“狙击手永远是暗杀,如果采取强攻,那就失去狙击手的意义了。你的狙击意识的确很强,狙杀的人也很多,只是心态依旧不够沉。机会,是等出来的。”
可惜葛震听不到他的话,如果听到的一定会反驳,在葛震的眼中,防御是等机会,攻击则是创造机会,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怎么抓住机会。
狙击手藏的很深,葛震眯着眼睛盯着四百米外的半山腰,从后背拽下突击步枪,锁定其中一个点之后固定起来,然后在扳机上栓了一根绳子,攥在手中。
他向四米之外走去,趴在那里以右臂架着SVD狙击步枪,卸掉瞄准镜,开始采用机械瞄准具。
双眼是睁开的,右眼沿着机械瞄准具向前延伸,左眼则观察四百米外的半山防御线。
“啧啧啧……”
葛震发出啧啧声,在完成对狙击环境的计算之后,左手轻轻拉动绳子。
绳子一点点变紧,从扳机部位延伸到他左手,呈现出变紧的绷直,被固定的突击步枪结结实实,黑洞洞的枪口依旧锁定之前的点。
一点点用力,一点点用力,葛震的嘴型也跟着向后压动的扳机变化,带着一丝嘲讽,透着一抹残忍。
突然,他松开左手的绳子,拿出矿泉水瓶咬掉上面的瓶盖,一口气把里面还剩下的小半斤干酒喝的点滴不剩。
“呼!——”
一口气喝光,他张嘴吐出一大口气,一张脸呈现出烧灼似的通红通红。
酒精在胃部燃烧,窜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引燃本来就暴躁的鲜血,然后把每一根毛孔都刺激的炸起来,让所有的神经都呈现出极度活跃状态。
头,有点晕,可就是这有点晕,让葛震完成对身体的强烈刺激,感官无限放大,右手放在扳机上的食指亢奋的快速跳动,内心的勇气开始流淌……
不,不是勇气,而是那亡命之徒的气质开始暴增,伴随着鲜血的燃烧与酒精的刺激,而在这份炽烈之下,则是火海之中的极度冷静。
葛震要对付两名狙击手,甚至说可能是更多的狙击手。
当他以突击步枪声做出诱饵的时候,如果对方狙击手采取狙击的话,他可以完成击杀,但完成击杀之后自己的位置就暴露了,将会遭到第二名狙击手的狙杀。
这是在玩命!
所以他需要以酒壮胆,壮的是亡命之徒的胆,壮完之后天知道得是什么样。
或许直接冲杀过去?说不准,这种事葛震干过。
左手开始拉线,一点点带动突击步枪的扳机向后压动,压到最底。
“砰!”
枪声响起,弹头拖堂而出,打破这份沉寂许久的平静。
几乎是瞬间,对面阵地响起狙击步枪声。
“砰!”
一颗狙击弹头横冲而来,精准无比的打在突击步枪上。
“哐!”
步枪向后倒飞,弹头的趋势依旧向前,如果是个人呆在这里,绝对会遭到狙杀。
机会!
在恐怖武装的枪声响起的那一瞬,葛震已经捕捉到狙击手所在的位置,看到了一根伪装精妙的枪管从石头的间隙中伸出来。
“噗!”
右手食指扣动扳机,狙击弹头窜出,在枪管膛线的作用下高速旋转,狠狠打进这个石头的间隙。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恐怖武装成员向后仰躺倒地,就像是被锤子硬生生的砸到后面似的。
狙杀成功!
而在狙杀之前,在他完成扣动扳机动作的同时,身体就已经开始向旁边滚翻。
“砰!”
敌方第二名狙击手捕捉到他的位置,马上实施狙杀,弹头几乎擦着葛震的脑袋打在岩石上,距离其头部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哐!”
遭到击打的石头碎裂,狠狠砸向他的脑袋。
“铿!铿!铿!……”
防弹头盔尽数挡住,可那带来的冲击力却透过头盔对他的脑袋施加力量,当他滚动过去的时候,碎裂的石头还在崩,好几颗直接崩在他的脸上,顿时血流满面。
但这时候葛震压根感觉不到疼痛,他锁定主第二名狙击手的位置,还没有彻底完成翻滚,就端起狙击步枪。
眼睛对狙击手的位置进行判断,大脑以极限速度转动,完成彼此至今的位置互换,然后确定自己在对方的位置会根据周边的环境呈现出怎样的战术规避。
枪口左移,锁定狙击手左侧两米的位置,果断无比的扣动扳机。
“噗”
“嗖!”
弹头飞出,一个全身披着伪装衣的狙击手被狠狠甩出来,暴露在葛震的枪口下。
这名狙击手做出战术规避,但他的战术规避却被葛震以位置互换的战术判断识破,大腿中弹,血水瞬间渗透裤子,因为疼痛,整个人佝偻成一团。
葛震再翻滚规避。
“哒哒哒哒哒……”
猛烈的机枪声响起,两挺重机枪同时向他所在的位置开火,弹头飞舞,以绝对的火力网将这片区域笼罩。
“铿铿铿!……”
石屑飞溅,尘土飞扬,意味着没有第三个狙击手。
这是机枪掩护,两名恐怖武装分子从掩体中钻出来,准备对这名狙击手实施救援。
“噗!”
一名恐怖武装成员刚向前跑出一步,就遭到葛震的狙杀,后背中枪,趴倒在地死去。
另外一个人刚要接触狙击手的身体,同样遭到狙杀。
“噗!”
鲜血溅出,这个恐怖武装成员也跟着躺倒在地。
“啊!——”
狙击手痛苦的撕叫声从四百米外传来,清晰的传到葛震的耳朵里,他抱着大腿不断向掩体爬行。
“噗!”
一颗狙击弹头打在他爬行的前方,阻挡其自我救援。
又一名恐怖武装冲出来,要把这名狙击手拉回到掩体,可刚刚接触其身体,再度遭到葛震狙杀。
“噗!”
恐怖武装成员的身体像枯木桩一样躺倒在地,胸口中弹。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爆裂的枪声持续响起,对葛震实施火力压制,制造出空间对他们的战友实施救援。
可惜这几乎没有多大的作用,葛震已经脱离火力网区域,选择一块岩石掩体半蹲在那里,充满冷酷的端着狙击步枪。
他没有杀这名狙击手,而是选择战场上最残忍的“钓鱼”战术。
对面的恐怖武装全都是老兵,老兵跟老兵之间的战友感情非常深,没人可以面对战友的即将死亡而无动于衷。
他们会想方设法救援暴露出来的狙击手,只要他们救援,出来一个杀一个。
这就是钓鱼战术,重伤的狙击手就是饵料。
没喝酒的葛震是亡命之徒,喝了酒的葛震是冷血、残忍的亡命之徒。
战场上喝酒,别人是找死,他是让自己越发亢奋。
……
(本章完)
残忍的钓杀开始,防御阵线的恐怖武装成员为了救狙击手,采取各种各样的方法,可全都不管用。
“噗!”
“噗!”
“噗!”
“……”
一个又一个躺倒在地,短短的时间里,这个狙击手的周围已经躺下了十几具尸体。
此时此刻的葛震变成彻头彻尾的杀手,不断的进行狙杀,不断的转移位置,眼睛里没有嗜血,也没有狂暴,有的只是冰冷。
杀人,对他来说太正常不过,并且也清楚这就是优胜劣汰的战场规则,要么你杀死别人,要么被别人杀死,没有什么对错,更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阵地无后坐力炮区域,那个面色沧桑的老兵眯着眼睛,不断的用大拇指进行测量。
“开炮!”
“啾!——”
“轰!”
“开炮!”
“啾!——”
“轰!”
“……”
不断的炮轰,不断的追击葛震,这个老兵的感知能力超强,好几次根本就没有发现葛震的位置,但他却能精准的做出判断,这就是战场经验。
炮弹落在山上,炸出一个个弹坑,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迫使葛震不得不放弃最好的钓鱼点,不间断的移动。
移动的过程中,他还在不断狙击,让出来营救的恐怖武装接二连三的躺倒在地。
“啊!!!——”
防御阵地上,那名狙击手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离这么远都能听到他声音中的极度痛苦。
“全都滚蛋,全都滚,离我远点,离我远点!”狙击手竭嘶的吼道:“不要靠近我,全都滚蛋!!!”
他拔出手枪指着自己的脑袋,直接扣动扳机。
“啪!”
清脆的枪声响起,弹头穿过他的脑袋,带出一股鲜血之后撞在不远处的石头上。
狙击手选择自杀,他不愿意在看到战友为他死掉。
这一幕被葛震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他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冲这名狙击手的石头重重点了下头,以示致敬。
这才是战士,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宁愿选择自杀,也不肯拖累身边的兄弟。
防御阵地再次陷入寂静,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呈现出半凝固状态,缓缓向低处流淌。
“这道阵地攻不下来。”葛震眯着眼睛自语道:“除非把阵地上的人全部杀光。”
如果说之前他还认为可以尝试,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俄方无论如何也攻不过去,那是因为驻守在这里的根本不是普通的恐怖武装,这儿是一群兄弟。
如果是一个连的兵力,那么这里就是兄弟连;如果是一个营的兵力,这里就是兄弟营!
你可以攻城拔寨,但遇到这种防御线,想要拿下的话必然损失极为惨重,得不偿失。
炮声也停歇下来,葛震抱着狙击步枪坐在那里,抬头看向开始有些发暗的天空,躺在地上开始休息,等待天黑的到来。
虽然他对这群兄弟老兵充满敬意,但也阻挡不了他要做的事,毕竟在他眼中,这些恐怖武装唯一能跟他扯上关系的就是挨自己的一颗子弹。
天黑了,风大了,高加索特有的寒冷来临。
葛震睁着双眼趴在山头上,右手端着狙击步枪,左手拿着热成像望远镜,对着恐怖武装阵地一点点的搜索,捕捉对方身体发出的热源。
他很小心很小心,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也有热成像装备,可能这个时候也在搜寻自己。
不光如此,他对下午钓鱼的事还存在疑惑,在那种情况下,这种作战经验丰富无比的老兵应该使用烟雾弹,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完成对战友的营救。
现代战争中,烟雾弹必不可少,哪怕在这种开阔地,必要的时候使用烟雾弹也会起来非常好的视野阻隔作用。
但恐怖武装没有使用,所以才导致葛震的钓鱼成功。
没理由呀?
这是葛震最疑惑的地方,因为他们都能让三方军事基地难以前进半步……或许在隐藏力量!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还在隐藏力量,不到真正的战斗不会使用。
没有热源,所有的恐怖武装都躲藏在冰冷的岩石后方,岩石形成热源阻隔,热成像装备无法捕捉任何热源。
“唰!唰!唰!唰!……”
葛震在奔跑,在山上狂奔不已,开始绕向山的另一边,然后继续用热成像装备搜寻恐怖武装的踪迹。
一个明显的热源出现在视野中,他马上端起狙击步枪,锁定热源扣动扳机。
“噗!”
人形的热源躺倒在地,很快变淡,最终消失。
继续奔跑,继续搜寻。
整个晚上,葛震都在快速移动中搜寻热源,一旦发现,马上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噗!”
“三个!”
葛震吐出一个数字,移动到两座山夹着的山沟,开始悄无声息的向对方阵地靠近。
这是仰角,但来到仰角位置以后,终于能够搜索到更多的热源。
“噗!”
“噗!”
“噗!”
“……”
一个又一个恐怖武装的老兵遭到狙杀,黑暗中他们根本不知道狙击手藏在哪里,只知道这个杀手已经锁定他们。
反反复复,葛震不断的进行狙杀,在黑暗中游走不停,彻底变成战场上的幽灵。
突然,一个又一个热源出现,足足得有二十多个。
陡然间出现这么多,让葛震下意识的紧张起来,他把自己的身体藏在岩石之后,仰头端着步枪指着上方。
“我们投降!”阵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投降?
葛震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在夜视装备下,他清楚的看到这些走出来的恐怖武装全部把手中的枪扔掉,并且跪在那里。
投降?!
怎么可能投降?
如果是之前是有些疑惑,那么现在就是想不通了,这个防线绝对足够强悍,这些老兵的作战经验也足够丰富,顶得住三方军事基地的攻击,顶得住信号旗的攻击,可这会去要投降……
“我们投降!——”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弹尽粮绝没有补给,我们投降…………投降啦,不打啦……”
这是绝望的嚎哭声,传到葛震的耳朵里是那么的悲凉。
葛震眯起眼睛,慢慢的从岩石后面走出来,他不相信眼泪,但他相信声音中无法伪装的真实心情。
……
葛震走出来了,真的走出来了,恐怕也只有他这个亡命之徒敢走出来。
盯着上面二十多个恐怖武装,这个亡命之徒光棍的扛着狙击步枪,大步走上去。
在这过程中,他连周围观察都没观察,因为只要走出第一步没有遇到攻击,那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路不会存在任何问题。
二十六名恐怖武装成员跪在地上,低着头,承认自己已经投降,是个不折不扣的战败者。
只有一个人抬起头,是个满脸沧桑的中年老兵,他那张满是硝烟的脸被泪水冲刷出几道白痕。
他的眼睛里充满疲惫,眼球上全都是血丝,嘴唇干裂出一道道血口,身上也有好几处伤。
这就是指挥无后坐力炮对葛震实施轰炸的老兵,他是这里的头,现在带着所有人扔掉枪选择投降。
“喝口水?”葛震掏出水壶递给对方。
看到水壶,这个老兵的眼睛放光,他一把接过来,喉咙重重做出吞咽动作,却又强忍住,把水壶递给身边的战友。
“传着喝。”老兵发出声带嘶哑的声音。
旁边的恐怖武装分子接过水壶,看看这个老兵,又看看旁边的人,慢慢的用同样干裂出血口的嘴唇堵住水壶口,然后仰头喝了一口传给下一个人。
下一个接到之后也喝了一口,又传给下一个……当所有人全都喝了一遍之后,水壶才传到老兵的手里。
这个老兵捏着水壶愣住了,继而捂着脸大哭起来:“兄弟们,是我没把你们带好……”
葛震伸手抓过水壶,发现水壶里的水几乎没少,他的眼睛里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投降的老兵们。
这些人压根就没喝,他们只是润了一下嘴唇,唯恐自己喝了之后身边的兄弟就没了,所以传到老兵手里之后,水壶的水几乎没动。
这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事,可带给葛震的却是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说明什么?说明眼前这些投降的人根本就是亲兄弟,他们紧紧抱成一团,时时刻刻为对方着想。
团结才能出战斗力,现在葛震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三方军事基地怎么也攻不下这片阵地,因为这里的恐怖武装……不,他们压根不是恐怖武装,这些全都是真正的战士!
你见过恐怖武装如此团结吗?只要遭到猛烈攻击,抵挡不住的那一刻瞬间溃散。
只有真正的战士,一起经历过腥风血雨的手足同袍才会如此,他们是用团结捍卫阵地。
这里压根没有什么高科技装备,全靠团结一致的一口气,把这变成绝对防御阵线。
“幽灵,放过我的兄弟可以吗?让他们回家去,我留下。”老兵仰头露出充满希冀的目光:“有我一个人的脑袋,就可以给你们最好的说法。我是黎明权杖克鲁夫,你们悬赏两百万美金取我人头的克鲁夫。”
“黎明权杖?”葛震的瞳孔收缩,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这个投降的老兵。
克鲁夫这个名字很普通,但黎明权杖这个代号却一点都不普通,虽然在国际上没有什么大的名头,可在这里却是充满传奇色彩,而又骁勇善战的死神。
他是最底层出身,从小就表现出极大的军事战斗才能,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在战乱里带着十多个儿时的伙伴踏上战场,迅速崛起。
在二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出了一支部队,名字就叫黎明权杖。
这个称呼所代表的含义是掌控黎明的到来,带领所有的人走向自由的民主道路。
黎明权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作“死亡旅”,而在车臣这里,还有一支部队叫“死亡营”。
死亡营是政府军的特种部队,死亡旅是反叛军王牌中的王牌。
在常年的征战中,死亡旅成为让车当局最头疼的存在,也给俄带来重大伤亡,经历了数次围剿,却依旧脱困而出,所以克鲁夫被悬赏两百万美金。
“你们是死亡旅?”葛震难以置信道:“早TM说呀,要是知道你们是死亡旅,老子说什么都得绕路走!”
此时此刻,他浑身的汗毛都炸开,因为眼前的人是黎明权杖,他所带领的部队叫死亡旅。
这支部队能征善战的最核心就是团结,每个人都有信仰,而这信仰从上到下全部一致,为了车国的真正独立而战斗。
一个人有信仰不可怕,一群人有信仰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支武装力量拥有了坚定不可磨灭的信仰。
但凡拥有信仰的部队,全部是王者之师。
如果葛震提前知道这是死亡旅在扼守,他说什么都不会正面相战,原因很简单,绝对打不过。
“没有死亡旅了……”克鲁夫转过头把目光从二十多个老兵脸上扫过,充满自嘲的说道:“只有我们二十六个人了,哪儿还有死亡旅?哦……有,他们都在这。”
克鲁夫手指向一处乱石坑。
借助微弱的月光,葛震看到那一大片乱石坑里全都是尸体,一个摞着一个,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
这些,全都是守防线战死的死亡旅老兵。
“拿了我的人头,不管对俄还是对车,都有一个最终的交代。”克鲁夫充满无奈与不甘的笑了:“死亡旅是他们的心头大患,我们这边不被承认的政府跟我们谈判的最终结果是让死亡旅消亡;俄那边也是要让死亡旅消亡……我没有等来补给,也没有等来支援,我们已经坚持了整整两个月,我们……被抛弃了。”
葛震终于明白一切的不合理根本,他面前这个能把这里扼守成为绝对防御阵线的老兵被出卖了。
车国战乱,一支为俄所支持,另一支为反政府武装,后被定性为恐怖武装。
这是反抗,反政府武装想要建立的是真正主权的国家,而不是一个附庸的存在。
为了自由战斗,成为自由战斗下的恐怖武装。
长期动乱,两股力量可以坐下来谈判,在上层谈出结果的时候,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死亡旅消亡。
“蠢货!”葛震摇摇头说道:“你们消亡了,政府军还有顾忌吗?”
死亡旅是王牌,死亡旅现在只剩二十六人,只要克鲁夫一死,将代表死亡旅的彻底消失。
这位黎明权杖的上面的确愚蠢,他们完全没搞清楚死亡旅在这场持续战争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
每一名战士都面黄肌瘦,眼睛里布满血丝,但瞳孔深处依旧充满不屈。*随*梦*小*说 .lā
葛震看到了他们吃的是什么——腰带!
牛皮腰带,没有水煮,只能硬生生的用牙齿干啃,然后努力嚼碎梗着脖子吞下去,所有人的腰带都没了,随便用一根绳捆上。
至于水源,这里压根找不到水,在后方补给断掉的情况下,克鲁夫带着死亡旅还能撑两个月,还能继续坚守,已是奇迹。
“你们不是还有炮弹吗?”葛震问道:“不是还有武器吗?哪怕带着武器离开这里也可以,起码能够重新来过。”
听到这番话的克鲁夫苦笑:“我开始还抱着希望,但现在知道根本没有可能。炮弹……今天打光了,子弹也只剩下几百发。我只剩下最后25个人,我选择投降,用我的命换他们的活。他们只是服从命令而已,只要我死了就能保全他们。”
这是没有办法了,到了绝望的最边缘,要么全都死掉,要么选择投降以一个人的命保存二十五条命。
所以克鲁夫选择投降,也许这压根不是他的风格,但是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当到达这个地步的时候,创建死亡旅的黎明权杖不会选择独活,他只能去死。
荣耀的带着最后的人全部死掉,跟屈辱着死掉自己保存仅剩的兄弟,他选择后者。
或许这就是克鲁夫的死亡旅团结的根源所在,也是他能带着兄弟们扼守住这里的原因。
这是个枭雄,哪怕已经穷途末路,浑身上下依旧散射着枭雄气质。
“你们走吧。”葛震对克鲁夫说道:“我喜欢钱,但我也不会取你的人头拿赏金。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老兵,你们全都是值得尊重的老兵。快走吧,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svd之王也在这里,后面还有信号旗随时观察,随时出击。”
“你不接受我们的投降?”克鲁夫盯着葛震激动的说道:“用我一个人的命换我二十五个兄弟的命,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他们可以回家,我死了之后没人会追究他们!”
“这个……我压根不是这里的人,我是中国人,来到这里只是要跟svd之王进行一场对决。”葛震耸耸肩膀说道:“你们在这里挡住了我的路,又实在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所以我只能硬闯。我杀了你们不少人,对此只能说抱歉。毕竟这是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两百万美金呀!
其实葛震非常心动,但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不是因为他的节操很高,而是因为很不爽信号旗对自己的套路。
所以他才不会帮信号旗拿到克鲁夫的人头呢,不光不拿,还得让对方离开,并且给对方做思想工作,让这个穷途末路的老兵重燃希望。
“老兵,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放弃。我们国家的部队在工农红军的时候进行两万五千里长征,完成长征之后由十九万人变成三万五千人,可最后依旧打下新中国。”葛震感慨道:“你还有翻身的机会,你不能为了二十五个兄弟放弃信仰。你觉得这是对他们好?不,他们恐怕也不会同意。”
“将军,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不同意!”一个老兵发出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并非只想安逸的活,我们想要的是真正的自由独立!”
“我也不同意,我们说好一起点燃自由的火炬。”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
声音此起彼伏,所有的老兵其实都不同意,他们有信仰,他们跟着克鲁夫南征北战为的就是建立真正自由独立的国家。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怎能追随到最后?
“你们……”克鲁夫眼含热泪,再度哽咽。
“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葛震对他说道:“带着你的兄弟离开这里,没有必要做无畏的坚持。为自由,为独立,为信仰!”
说完这番话,葛震扛着狙击步枪扭头就走,他可没有时间再跟对方废话。
这些人很可怜,但又很可敬,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武装组织十恶不赦。
正义与邪恶早就混淆不分,你没法说受到另外一个国家支持的政府是好的,同样也没法说一直对抗政府的武装组织是坏的。
就好比南苏丹的鬃狗,他在某些人的眼中很坏,可在某些人的眼里又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战争,可不就是这样?没有正义邪恶,有的只是谁会成为最终的赢家。
“我要怎么感谢你?”克鲁夫捏着水壶说道。
临走前,葛震把水壶留给他们,之所以留下,是因为被他们兄弟间的情谊所打动。
“感谢我……把你部队的名字改一下,死亡旅有点不太吉利,改成黎明师吧。走了,我不接受你们的投降。”
葛震背对他们摆摆手,走进黑暗之中。
说真的,他本以为这是一场硬扛硬的战斗,却不小心成为压垮克鲁夫他们最后的一根稻草。
投降,弹尽粮绝时遭遇葛震这种狙击手陷入绝望之后做出的选择。
对于这种投降,葛震在固有的观念下持着鄙夷的态度,但这是没法改变的。
欧洲、美洲、非洲……这些地方的国家拥有投降的传统,他们并不觉得投降是耻辱。
打得过就打,实在打不过只能投降。
而中国不一样,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打到弹尽粮绝也会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子弹。
永不投降,这是中华傲骨!
……
绝对防御阵线随着死亡旅的崩溃而消亡,在这种对弈交换的大环境下,后面几乎可以说是一马平川。
黑暗中,葛震听到身后传来声响,站定之后转过身。
来人是svd之王伊万。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把恐怖武装分子放走了!”伊万眯着眼睛说道:“你知道这些恐怖武装做过什么吗?你正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是军人,却放走恐怖武装分子。”
“我只是不接受他们的投降。”葛震笑笑,一脸的无所谓。
“这是我们的敌人!”伊万咆哮道:“我会把这件事如实向上汇报,我想你会有很大的麻烦!谁都保不了你,你会被通牒罪论处!”
听到这番话,葛震的脸色瞬间变了,死死盯着黑暗中的伊万,杀心顿时暴起,他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自己在俄,对方说自己是通牒罪就是,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哪怕国家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办法。
伊万也盯着他,眼睛里喷出燃烧的火光。
突然,葛震端起狙击步枪指着伊万。
几乎是同时,伊万也端起狙击步枪指着他。
两个人相距只有十米,彼此用枪指着,形成对峙——不,他们这种人绝对不会出现电影中的情节,也就是绝不会形成对峙,只要端枪相对,下一秒就是杀。
“砰!”
“噗!”
两个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向对方扣动扳机。
对决开始!
……
“啾!——”
摩擦空气变得无比炙热的弹头擦着葛震扭动的脸颊飞过去,在他的右脸留下一道烧灼的痕迹。
耳朵嗡嗡作响,形成暂时性的失聪。
十米之外的伊万也好不到哪去,他避开葛震打出的子弹,同样受到弹头擦着脑袋而过的惊险。
两个人的战斗刚开始就充满凶杀之气,之前所有的温文尔雅,所有的客客气气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葛震要杀伊万,开始的时候没想杀,现在不杀不行,因为对方已经对自己构成了威胁。
把恐怖武装放走,这件事如果曝光出去,那他葛震连俄国的大门都别想走出去,就得遭到控制,然后遭到审讯,最后被扔进异国他乡的监狱之中。
如果运气好,他可能在国家的不断交涉之下蹲个十几二年返回家中;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会在这里蹲到垂垂老矣,等实在没有任何价值,反而还得付出医药费的时候,也会被放回去。
这是葛震无法接受的,他在短时间之内把后果考虑的清清楚楚,继而直接选择杀死伊万。
同样的,伊万也起了杀心,他本来就介于杀和不杀,当葛震放走他们的敌人之后,就有一万个理由杀死这个中国军人。
“砰!砰!砰!”
伊万侧身奔跑,一边跑一边用SVD狙击步枪对葛震实施近距离打击,每一颗子弹的弹道都在对方的左侧。
他向自己的右侧平移,也就是葛震的左侧,实施的打击也是葛震的左侧,这是他的战术。
作为SVD之王,作为端着一把狙击步枪,非常清楚的懂得要拉开距离作战,所以伊万的战术就是一边向自己的右侧快速移动,一边用弹头逼迫葛震无法跟自己同方向移动,以达到迅速拉开距离的目的。
“嗖!嗖!嗖!”
葛震想追,却清晰的感受到弹头擦着身体而过,那摩擦带起来的热浪让他根本无法跟随伊万进行同向运动。
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的反应就是相向而行进行反击,也就是在葛震的角度来说,他得朝自己的右侧一边移动一边开枪。
如果这样的话,距离马上会被拉开,尤其还是这黑暗之中,一旦拉出二十米开外,就再也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那么接下来就会成为中远程狙击步枪的对决。
“哗啦!”
葛震的身体狠狠向下顷倒,擦着地面朝自己的左侧滑去,也就是朝伊万的同方向形成低姿移动。
身体仰躺倒地借助地面的石头滚动滑行,双手端着狙击步枪向伊万扣动扳机。
“噗!噗!”
装着消声器的枪口喷出火焰,两颗弹头向对方飞去。
他的反应敏锐无比,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做出战术规避,同时进行攻击。
“铿!铿!”
弹头打在伊万脚下,崩起来的破片差点让他摔倒在地……确切的说是他在规避,在规避的过程中身体有些失去平衡。
葛震轰然跃起,朝他扑去。
伊万倒着后退,端着狙击步枪快速扣动扳机。
“砰!”
枪口火光爆出,直击葛震。
面对这个凶悍的SVD之王,葛震也没有丝毫含糊,同样开枪。
“嗖!”
“嗖!”
开枪瞬间的两个人各自向一侧进行规避,全部重重躺倒在地,清晰的感受到弹头飞过。
伊万躺倒在自己的右侧,葛震躺倒在自己的左侧,两个人面朝同一个方向,距离再次拉近到十米。
咬的太死了,这让伊万有些出乎意料,但他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快速翻滚,在翻滚中继续向葛震射击。
“砰!砰!砰!”
葛震也在翻滚,同样在翻滚的过程中朝伊万射击。
“砰!砰!砰!”
土石灰尘从他们两个人所在的位置升起,滚进中的攻击,把生死时速一下拉起来。
子弹没有。
“铿!”
伊万握着实弹匣狠狠磕碰枪上的空弹匣,在磕掉的那一瞬完成填装。
“咔擦!”
装上弹匣拉动枪击。
与此同时,葛震也在换弹匣,他的方法没有伊万那么粗暴,但速度差不了多少。
握着实弹匣的手直接撞向空弹匣,以伸出的大拇指完成按压,在空弹匣飞出去的那一瞬,实弹装上。
“砰!砰!砰!……”
两个人再次胶合战成一团,距离至始至终保持十米,葛震把伊万咬的太死,让这位SVD之王根本无法做到拉开距离。
突然,伊万放弃使用狙击步枪,他快速拔出手枪,朝着葛震快速射击。
“啪啪啪……”
清脆的手枪声响起,他终于把葛震逼退好几米,加上自己的快速移动,硬生生拉开二十米的距离,转身向黑暗中的山林冲去。
葛震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没有再追赶,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隐入巨大的岩石后方。
随着伊万把距离来开,充满刀光剑影的激战马上消失,以让人难以接受的速度恢复黑暗中的寂静。
“嘘~”岩石后面的葛震吹了一声口哨,冲已经退后的伊万说道:“这么赖皮,怎么用起手枪了?你这样是不对的,作为SVD之王,对决的时候一定要用SVD才可以。”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可以用手枪对不对?”
话音落地,葛震猛地从岩石后面冲出来,右手握着手枪,左手握着热成像望远镜观察,狙击步枪背在后面,朝着伊万撤离的方向狂冲而去。
这是吊到没朋友的操作,没有人敢在这种黑夜中面对世界排行第三的狙击手冲出来,而且还是左手捏着望远镜观察,右手握着手枪,就这么嚣张跋扈的冲出来。
热源,葛震发现了一丝热源。
“唰!”
他的身体向自己的右前方狠狠一拉,顺着惯性的力量扑倒在地。
“砰!”
沉闷的狙击步枪声响起,弹头窜来,却在葛震提前的规避下失去原本应有的结果,沿着特定的弹道飞出去。
“喝!——”
暴喝声从葛震口中发出,他整个人向前狂跃出好几米,依旧左手捏着望远镜放在眼睛上,右手握着手枪。
热源,又捕捉到热源!
虽然只是一丝丝,但却把伊万暴露出来,因为他必须要用眼睛进行瞄准,哪怕采用意识射击,也得露出一小部分。
而这一小部分的热源,就能让葛震完成精准判断。
“砰!”
枪声再度响起,葛震的身体猛地翻跃,右腿狠狠向一边打去,带着整个人形成在空中的侧翻,再度避开这一枚弹头。
“嘭!”
右脚砸在地上,左肘撑地,在完成接触的那一瞬,以左肘用力再度把自己撑起来,继续保持原有的动作向前狂冲。
“砰!砰!”
又是两枪无果,葛震已经把双方的距离再次拉近,甚至说近在咫尺。
此时此刻,不防御,唯进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