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实情
言谨看了一会儿就无趣的放下了。
他忽然不想管这件事了，这个时候，要是子意在就好了。
想着，他就给苏子意打了个电话，电话不是苏子意接的，叶柔接到喂喂了两声，言谨就给挂了。
子意没接，可能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言谨靠在真皮椅子上，心里无端烦躁。
又有电话打过来，言谨接起来。
“犯人有新消息提供！”
言谨挂了电话立马往医院赶。
周祁歪着头看着眼前气不喘一声的言谨，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毛，“言警官，来的很匆忙吧。”
周祁是享誉中外的名医，自然能看出来言谨来的匆忙。
这摆明是在嘲笑。
言谨面不改色，“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说，我没有心情陪你废话。”
“欸，这么不客气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言谨转身就往后走，“我们海底监狱见。”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海底监狱不是一般关犯人的监狱，顾名思义建自于海底，美国政府花了大笔资金特地建了这座监狱，里面特地关押罪大恶极却拥有超高智商，或者拥有各种各样有特意功能的人。
将这些人关押在一起，服务于这个国家。一旦被关进去，这辈子都不可能出来。
周祁显然也知道这个监狱，他微不可及的僵硬了一下，然后扯嘴笑了，“我开玩笑的言警官，这么好的洗清冤屈的事情，我怎么会不做呢。”
言谨停住脚，转头看他，“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
周祁微笑道：“当然。”
言谨转过身，往周祁那里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周祁正准备说话，就感觉额头碰到了冰凉凉的东西，抬头一看是黑黝黝的枪口。
周祁难得冷了脸，“言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言谨面不改色，“当然是为了防止你耍花样，放心，我的枪绝对不会走火。你可以放心的、慢慢的是、仔细的说。”
周祁笑了笑，“你这样我忽然没什么话想对您说了。”
说完感觉枪口往里边摁了摁，周祁往后挪了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可以承认克莱秋是我杀的，但是我只是杀了她而已，”周祁或许是感觉脖子不太对劲，有点难受。
他歪了歪头，不知道有意无意，刚好避开言谨的枪口。
言谨看了他两秒，然后收起了枪。
周祁满意的笑了，然后继续道：“因为那个女人，总是缠着我，，想让我上她，身为男人你应该懂，一个漂亮的女人向你表达这种思想，这是拒绝不了的，我当然不是性无能，我只是不喜欢这款的女人，但她一直缠着我，还用举报我性骚扰来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就假装上她，然后在过程中捅死了她哦。”
言谨在听到他说捅死了克莱秋之后也面无表情，又不是他的亲人。
“所以呢？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我想你应该知道最近风靡这座城市的恐怖杀人案件。”
周祁眯着眼睛，“你说这件事我的确是知道一点，刚好从海上旅游回来。顺便还救了隔壁病房的那位。”
“宋文还是夏薇。”
“雄性。”
哦。
“继续。”
周祁却停下了，瞄了一眼言谨，“身为一个华人能在FBI里行事，你应该有某方面过人之处。”
“少废话。”
“所以你应该看过密封档案吧。”
密封档案，关押海底监狱犯人的机密档案。
言谨当然没看过，只是他才不会告诉周祁。
言谨道：“看过，怎么了。”
周祁笑了，“你在说谎，看过的话你应该知道里面有个犯人有这种喜欢把人碾平的爱好，即使逃出去了，销声匿迹一段时间还是会恢复习惯。”
“像我们这种人，不杀人的话，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言谨冷笑，“真是变态。”
“多谢夸奖。”
言谨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周祁，“好自为之。”
“承你吉言。我肯定会的。”
言谨走出病房透过窗户看周祁，周祁朝他一笑。
言谨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这个笑容他很久很久以后都还记得，这张类似哭和笑混合在一起扭曲的表情。
.......
宋文根本睡不着，他想着夏薇，几乎喘不过气。
店长和克莱华看过宋文之后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就不再来了，但是帮忙垫清了医药费，对于这点宋文非常感激。
他躺在床上，看自己身上各处的伤。
很疼，打了麻药还是疼。
宋文咬着牙翻身，疼的到抽一口气。
他忍着下床，冷汗已经下来了，他四处看了看，没有护士。
宋文挣扎着打开门，他还是想见见夏薇。
一步一步挪过去，慢慢的到了隔壁，一步比一步艰难。
但是等宋文到了之后，他透过窗户看夏薇侧躺在床上，看不清她的脸。
应该是睡着了，宋文想。
忽然感觉一阵悲哀。
夏薇自从认识他，受了多少的伤，他几乎都不敢想她清醒之后想起发生的事该怎么办。
可是幸好的是，她好像还没有醒。
宋文将手放在玻璃上，直直的看着夏薇，然后转身走了。
他没看到的是，夏薇侧躺着身子，睁大眼睛双目无神。
实际上，夏薇醒的比宋文要早得多，但是却神志不清。
她的思维有些混乱不清。
脑海里一会儿闪现高中的事情，幼年的事情，到被周祁凌辱的事情，脑海里的画面重重叠叠，逼的她发疯。
她紧紧咬着手指，有些崩溃的蜷缩着。
宋文那边也不好受，一墙之隔，他在那边。
人可能就是这样，总是思念过去，只会是现在没有以前过得好。
宋文躺在床上，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想起第一次在高中迎新晚会上见到夏薇，作为同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这个高中的新人而作为代表在台上发言，他和夏薇并驾齐驱。
那时候略显青涩的夏薇就已经很漂亮了，臃肿的校服也掩盖不了的美丽。
但那个时候吸引他的不是夏薇的美丽，而是在迎新晚会之后的第二次遇见。
第二次遇见可能夏薇都不知道，那个时候迎新晚会结束后被王景拉着去散心的他，就在校园里公然看到有一群男生围她。
哦对了，那时候大家都还不知道她是夏家千金，富家女。
当宋文准备去英雄救美的时候，亲眼看着夏薇打的那些人屁滚尿流。
直接踢裆的彪悍看的宋文和王景目瞪口呆。
最后夏薇潇洒离去，留下一堆男人捂着裤裆躺在地上呻吟。
那天晚上宋文做了一个梦，梦到夏薇一脚踢到他的档。
于是他开始注意这个所有男人心里的梦中情人。
越注意到越被吸引。
善良，美丽，优雅。
这些词放佛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也很不可思议，他竟然非常轻而易举的追到了夏薇。
那段日子是他最开心的时候，虽然中间也出了些不愉快，可是现在他仍然想的还是高中那段时间。
晚自习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在林间小路，看星星谈人生。
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在她泪崩的时候抱抱亲亲她。
或者在一起去旅游的时候告诉你爱她。
宋文越想越难受，他眨眨眼睛，心里闷闷的疼。
他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那个时候的夏薇会执意要跟他分手，因为他真的太没用了。
............
克莱华将手里的烟摁灭。
店长给她倒了一杯茶，“怎么了，克莱。你可是很久都没抽烟了。”
克莱华没正面回答，他将茶端起来吹了吹喝了一口，“我们真的不去看看文吗？”
店长也端起茶喝了一口，“他现在并不需要我们。这种事情需要他自己走出来。”
感觉茶有些烫，便放下了，“况且，心病还需要心药医。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抬眼看着克莱华，“那你呢。克莱。心病别人帮不了。”
克莱华沉默了会儿，又点了一根烟。
“店长，你觉得我是在伤心吗？”
店长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嗯？难道不是吗？”
克莱华抽了两口烟，随后站起身，“我只是，不太甘心而已，毕竟我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就这样被别人轻而易举摧毁了，总归是心里憋着一口气。”
店长叹了口气，把茶杯放下，“克莱，我以为，你早就放下了那件事。”
“放下，可能吧。可能是我嫉妒，也可能是我不甘心，时间太长了，连我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了。”
店长道：“你总是看不清自己。欧菲娜她........”
还没说完直接被克莱华打断，“别提她！”
转过来的脸面目狰狞。
店长沉默，“克莱........”
克莱华也知道自己失态，他把烟踩灭，“抱歉。”
“唉，克莱，你还是走不出来。”
“你觉得我该走出来吗？”
“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放下了。”
克莱华没回答，他看着天边的晚霞，“你看，这晚霞，多好看。”
店长的叹息只能被晚风吹走，“你这样做，真的不是因为秋与她的母亲长得太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