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父亲
韩可托着腮看她，“姐姐，你还是听听那位哥哥说的话吧，有点耐心对你我都好。”
夜十香瞥她，“不装了吗？”
韩可笑嘻嘻，“我是真的喜欢好看的东西。”
夜十香眯起眼睛，“包括危险的吗？”
韩可轻轻摸了摸怀中玩偶的耳朵，淡淡道：“不管什么样的，只要好看我就喜欢。不听话的掐死就好了，反正还可以换下一个。”她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姐姐还考虑吗？”
夜十香顿了顿，美眸盯着她，眼前的少女笑意盈盈，看不到一丝冷芒，她在椅子上靠直，“仔细说下你的目的和条件。”
韩可随意的晃悠着腿，“我注资，帮助你度过这次危急，然后——”
“然后？”
韩可坏笑，“然后你就帮助我联系宋文就好了，做一个称职的知心好友。”
夜十香皱眉，“你想要干什么？”
乖巧的女人跳下沙发，歪着头眨眨眼，她转身抱着粉红豹出去，“这就不管你的事情了，你能做的只有答应或者是拒绝。到时候，你回天乏力的时候我说不定会帮忙收购你的产业。”
她微微笑着，“这么美好的夜景我很喜欢。虽然奶奶并不喜欢。”
她轻轻关门出去了，男人从门后绕过来，并不清楚他听到了没有。
夜十香抬眼看他，紧紧抿着的唇表现着现在女主人心情的不爽。
男人摸摸鼻子，“看样子她是提了过分的要求，那么你答应么，我亲爱的女王大人。”
夜十香按住额头，挥了挥手，男人知趣的退下，带上门的时候没忘记提醒道：“十香，这是我们的唯一的援军了。毕竟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
跟靠山撕破了脸皮可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所有人都不会轻易得罪程渡，还是这个美丽的女人好对付。
夜十香也明白，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好吧。告诉她我同意了。”
男人弯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女人道：“不过，为什么你可以找到韩总裁这个援军呢？”
男人抬眼就看到女人冷漠的眼神。
不带一丝感情。
………………
“你是说，你是我父亲？”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看着面前坐着的男人，神色有些不安。很难说那是什么表情，有些惶恐有些不安又有些激动。
只是他一直往男人身后的窗户外面瞟。
窗户外面的男人帅气的抽了一口烟，在少年的目光中熟练的吐出眼圈，然后他弹弹上面的烟灰，回头瞄了一眼刚好看到少年偷偷看过来的眼神。
克莱德曼立马转回视线，看向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言谨在那天告诉他找到他的亲生父亲之后，特意跟克莱德曼好好商量之后才将他带来的。
让他们两个待在一个房间里，根本不用验证DNA，因为两个人极其相像。把空间给了这两个人之间。
让克莱德曼亲自去定夺。所以在他看到言谨之后，言谨就转身离开窗口了。
被他看到不合适。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克莱华仔细的看着他，随意的笑了，“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
克莱德曼看着他，“那你看完了吗？”
男人摇摇头，“没有。”
“呃，”克莱德曼还很小，脸上的心思一览无余，他显然不能应付面前的男人，他有些尴尬道，“那您继续。”
“嗯。”男人还真的观察起来他，认认真真的看着，放佛要将整个人看透，看进去里面的每一个毛孔。
克莱德曼有些毛骨悚然，不懂这个人的眼神，他有些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眼神乱瞟，尽量逃离这个空间。
明明是很平常的房间，平常到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它。
这个自称是他亲生父亲的男人身后挡住了苏哥哥刷牙的牙杯，因为言叔叔想要用他的他不准两个人争夺中还摔碎了一个角，一想到叶柔指着杯子骂他的场景，克莱德曼都想要笑出声。
永远在他面前威风堂堂的男人似乎摆在了这两个人之间。
克莱华看着与妻子眉眼极其相似的少年，盯着他唇角弯起的弧度，“很开心吗？”
“诶？”少年回过神，有些茫然，唇角的弧度还没下去，“什么？”
“没什么，”男人摇摇头，“我记得，你叫德曼是吗？”
克莱德曼并不介意面前的男人看样子不太记得自己的名字，很可能是他抛弃了母亲，但他怎么说呢，可能真的是有些无情吧，心底翻不起任何波澜，他点点头，“嗯。”
克莱华垂下眼帘，指尖下意识的敲击着桌子，发出哒哒哒的响声，他道：“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克莱德曼点点头，看着这个房间发自内心的小，“嗯。他们对我很好。”
下意识将潜台词说了出来。
说完这句话，克莱德曼放佛是被烫到了一般，他抿抿唇，脸色发红，“我不是这个意思……”
克莱华没有什么表情，“嗯，没事。我并不在意。”
克莱德曼看着男人没有波动的眉眼，愣了愣，他好像差不多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无情了。
因为他所谓的父亲，也是一样的啊。
克莱德曼道：“言叔叔是在哪里找到你的？”
克莱华挑眉，“他没有告诉你吗？”
因为女儿的死亡而和言谨相遇，在刚来中国的时候碰见，不久之前在买菜的时候看到了这位中国警察领着一个小男孩。
长相和他八分像。
不，是年轻的他才对。
他在言谨开车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西红柿掉进了车轮地下，车轮粘上了红色而粘稠的液体，帅气的警官抬眼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克莱德曼摇摇头，“没有。他只是告诉我碰到了我的亲生父亲。然后。”他有点犹豫道，“就，安排了今天让我跟你见面。”
克莱华点点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克莱德曼呼吸一窒，他张了张口，下意识的拒绝，“不了，我在这里很好。”
说完抬眼看着男人，看到他没有露出伤心的神色松了一口气。
克莱华并不强求，毕竟养了这么长时间的确是比他这个亲生父亲有感情，他道：“你是什么时候跟言警官在一起生活的？以前在哪里？”
克莱德曼回忆着，“我几年前跟着言叔叔的，至于以前的事情，”他低着头笑了笑，“我不记得了。实在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是么？”克莱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那……你见过你母亲吗？”
终于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克莱德曼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一下道：“我最早的记忆在孤儿院开始，多亏了言叔叔将我领养，我一直以为我是没有父母的。”他这话没说完。
以为没有父母，那就是没有见过母亲了。
克莱华沉默了一下，朝少年伸出手，快要碰到少年，少年就往后挪了挪，有些不安的看着他，手脚都不知道在哪里放。他叹了口气，执拗的伸出手，在少年不能在往后靠的时候碰到了他柔软的发丝，他轻轻的揉揉，低声道：“抱歉，德曼。对不起，现在才找到你。”
克莱德曼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口，说不出来话，眼泪却瞬间掉了下来。
不同于言叔叔的霸道，苏哥哥的温柔还有叶姐姐的宠溺，这是属于父亲的暖心，带着这温柔的对不起瞬间软化了他对这个陌生父亲的警惕和不安。
这是亲情的力量，这个时候他感受到了血脉的力量。
克莱德曼咬着唇，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他泣不成声，有些怨恨道：“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我根本没有父亲……也没有妈妈……”
为什么现在才来？
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么多事情？
为什么不要他？
克莱华很抱歉，他任由少年在怀里哭泣，也没有这个时候告诉他男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掉眼泪，眼泪是女人的武器，是男人的软弱。
他只能安慰似的拍着少年的肩膀，一声一声的说着对不起。
与此同时。
有双眼睛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场景，看到少年声嘶力竭的哭泣，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在还是大晴天的天气，男人还穿着极厚的外套，似乎感觉不到热，他站在水池旁边，看游来游去的锦鲤，蹲下身用手滑水。
言谨站在他身后，“子意？”
苏子意蹲在水池旁边，“阿谨，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德曼走了？”
言谨沉默了一下，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这要看他自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真是的。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这死小子。”
苏子意闷闷的笑了，“说实话我还舍不得他。”
言谨随意的嗯了一声，看了一眼葡萄架下郁郁寡欢的女人，道：“不仅是你，连那个叶泼妇都冷静下来了，还真是没想到这个小屁孩这么有本事，早知道那年就不该把他带回来。”
“你又开玩笑。”
“哈哈哈。不要太伤心嘛。他又不是要死了。”
“也对。我们可以去看他。”苏子意站起身，“那要是他走了，就把锦鲤捞两条让阿柔做给他吃吧，带来好运。”
言谨不爽的哦了一声，“这是老子花大价钱买的!说给就给啊!”
苏子意走在前面，“给你也做一条。”
“好。”言谨表示ojbk。
叶柔躺在椅子，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葡萄，脸上一片落寞。
苏子意从旁边经过去房间顺便给她打了个招呼，言谨对她裂开嘴一笑被叶柔追着打。
“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吓人?”
“咋了，长的丑还不能笑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