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大厅的气氛忽然就变了,本来还不太紧张的男人瞬间绷紧了神,原本以为男人在这里占优势,现在却不然。
而且这里坐着的七八十个人,女性占的有一半。
每一个人都有继承的权利,这让男人们绷紧了神经,也让女人们有了期待,这里面并不缺乏有头脑有学历的女人。
谁不想坐上去呢。
在老者话语落下之后,有人眼底燃起火焰,也有人当场表明退出。
有人站起来表示对这些不感兴趣,被通知过来谁知道是这件事。
一个人退出,也有人思量之后决定退出。
这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
比起尔虞我诈,还是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比较安心。
其他的人是感觉自己没机会,这么多的人,个个充满野心,就算最后他们赢了也没有能力管理,得不偿失。
这样稀稀拉拉的走了四五十个人,刚刚还坐满的会场现在只剩下了八个人。
男女比例3:1。
其中包括刚刚那个看上去很精英的男人和翻杂志的男人,他们并没有被吓退,表情毫不掩饰,野心勃勃。
只留下了2个女人,其中一个是刚刚提问的女孩,她不安的捏着衣角,低着头不承接任何人的扫视,脸颊通红,男人们扫了一眼就离开了。
这样的女孩子不足为惧。
让他们警惕的就是另一个了。
格外漂亮耀眼,背脊挺直的坐在那里,同样势在必得。
老者很明显对这个女人有好感,因为她那无所畏惧充满自信的样子,还真是像白总裁。
老者道:“已经通知好你们了,明天公司会召开一个会议,然后告诉你们一个问题,想出最好方案的人获胜。”
底下的人有些惊愕。
有人忍不住问道:“就这样?”
老者看他一眼,“之前也说了,从各方面考察。可能你们会觉得很荒谬,但是这却是最直接的方案,学历可能为你们提供了台阶,但不是学历就可以让你有这个头脑。”
“对于我们商人来说,方案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个商业圈子里,你想不出来应对方法就只有被吞食。”
老者淡淡的看着他们,“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坐上那个位置,是因为我不想吗?不是。是因为我担不起这个责任。我也无法解决现在白家的困境。”
“所以才要交给你们之间的某一个人。当然,要是一个人都没有能力的话,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者慢慢的走下台阶,身旁站着的律师轻轻的搀扶着老者,走到门口回头道:“各位好好加油吧。鄙人很高兴为未来的总裁提供财产转移。”
门被轻轻关上。
里面的男人却没有一个松了口气的。
倒是漂亮的女人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刚做的红指甲,不以为然,“就这么简单?”
看上去很精英的男人瞥了她一眼,“夜郎自大。”
“没错。”翻杂志的男人表示赞同,“这位小姐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为好。毕竟女人嘛,终究是不如男人来的好。”
漂亮的女人吹了一口指甲,看都没看说话的男人,她身上穿的衣服和周围的气度都放佛在昭告自己的身份,“不是我自大,而是我们这一群人里面,恕我直言,除了我之外我真是想不通还有谁。”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又看了一眼除了她之外的女孩,眼底的轻蔑更重了,“说实话真是不想和你们共同竞争,”她有些嫌恶,“什么人都有,连这么贫穷的都放的进来。”
女孩子脸更红了,她的指尖在颤抖,一声不吭却没有落荒而逃。
男人看着女人满脸的傲气,有些不以为然,“你好意思这么说?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你和我们一样,只是个有一点点血缘关系而已。另外,”男人笑了笑,“你好像还不姓白吧。你这一身行头只能说男人愿意给你的小三妈钱多,还真以为自己是流落在人间的凤凰了?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德行。”
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没反驳。
这个女人的确是让人不爽。
“况且,你这么明显的缺陷,”男人笑的阴险,“我们好歹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这么说话,连基本素质都没有,怕是第一项都过不了。”
女人脸色一变,她沉下眼帘,“哼,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可能让的。”她带着名贵包包离开,特意离女孩子远了一点,绕着离开。
“还真是傲慢啊。”男人靠在椅子上,有些无趣,“真是什么人都有。”
其他人没有说话,默默无言,也相继离开。
实在是没有什么好交流的。
都已经是敌人了。
到最后只留下了三个人,精英男,杂志男,还有一个贫穷女。
男人拉直自己的西装,整理好领带,道:“你怎么还不走?”
“用你管?”男人把杂志装好,没好气道,“你走你的就是了。”
精英男不爽的瞪他,“我走之后还要管家来接你?你烦不烦。”
“不烦。要你管。”男人将杂志捏在手里,“真是唠叨的弟弟,我付钱了还不能来接我吗?”
低着头的女孩睁大了眼睛,感觉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这两个刚刚还在争锋相对的男人,是兄弟?
“呵。”男人冷笑着走出门,“能不能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杂志男无语,“求求你赶紧滚吧。”说着也准备出去,停在门口忽然顿了顿,他回过头,看着依然坐在原地的女孩,道:“你不回去吗?”
女孩子抬起脸,有些尴尬,“我……我再等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他会回头看她,女孩的脸更红了,她看上去更加不安了。
男人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加上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自然也能理解到,他考虑了一下,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女孩子瞪大眼睛,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了,谢谢您。”
男人也不强求,没必要一定损伤人家的自尊,他点点头,“再见。明天见。”
女孩子点点头,露出洁白的牙齿,眉眼弯弯,“谢谢您,先生,您是个好人。”
男人摆了摆手走出去,看到车子里的坐着的另一个男人,笑了,好人么。
不见得。
男人坐在后座,安静的把杂志放在一边,凌乱的发丝挡住了眼睛。
车子慢慢发动,坐在副驾驶的男人,道:“你在里面磨蹭什么?这么慢。”
“只是多呆了一分钟而已,不算慢。”
男人冷笑一声,“白皓,别以为爸爸认你你就可以这么跟我说话。”
白皓:“…………”神经病。
他闭上眼睛,“别吵了,我想安静的休息一下。”
“喂!”
“得了,白宇,别露馅了,”男人微微勾起唇角,“你这幅样子被别人看到可不好。”
白宇脸一僵,他回过神在位置上坐稳,怎么想都感觉气不过,“我和你这个私生子坐在一辆车被别人看到才不好。”
白皓点点头,“说的就好像你不是一样。”
白宇的脸色更难看了,“白皓!”
“叫哥哥!”
“滚!”
两个人争吵的时候,白皓睁开眼睛,刚好看到倒车镜里远远倒映着一个女孩子,他微微思索,果然是这样吗?
因为没有人接送害怕被那些人看到,便在最后走吗?
真是可笑的自尊心。
白皓想笑又笑不出来,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没必要嘲笑。
他闭上眼睛,准备在回到那个所谓的家之前好好休息一下。
前面的男人还在不停的说。
“白皓,你是争不过我的。”
“我跟你说,总裁只位肯定是我的。你听到没有?”
“你聋了不是,睡什么睡,你有没有认真听?”
………………
聒噪。
白皓把杂志撕了一个角,用力团成团塞进耳朵里,一点都不避讳面前的男人,也不嫌弃纸团的硬度。
挺满意的。
虽然没有遮挡住白宇的脏话,但是还是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态度。
“你给我等着!”
留下这个战术就不说话了。
白皓比较舒心,可以好好休息了。
车子绝尘而去。
女孩子的身影慢慢被抛在远处。
她慢慢的走在路上,总算感觉松了口气,也没有这么放不开了,她呼吸着空气,身旁没有那些异样的眼光。
也不再拘谨。
这下她才有那普通人的气质。
虽然身上有着布丁,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快乐,她慢慢的走着,走出繁荣的街道,走过沸腾的小巷,朝着里面最深的弄堂里走去。
“喂!小心啊啊啊啊!”
女孩子睁大眼睛,扑面过来的是一个自行车,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骑着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大吼着,“让开啊啊啊……”
看样子是刹车不灵了,女孩被撞倒之前这么想着。
“砰——”
两个人一起载倒在地上,身上全部都是泥土和水渍,自行车翻倒在地上,轱辘还在转。
“喂,你没事吧,”男人刚站起来就蹲下身看躺下的女孩子,他满心满眼都是担心,伸手把女孩子扶起来,“真是不好意思。”
他很愧疚,“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看。”
女孩子茫然的站起身,任男人为她温柔的拍落身上的灰尘,她回过神才看到眼前的那张俊脸,瞬间又失了神。
“喂?”男人道,“你真没事?”
女孩子回过神,脸颊通红,使劲摇摇头,“真的没有事情,你不用自责。”
男人不好意思的摸着头,“我刚刚准备骑着过来的,谁知道刹车坏了,我控制不好……对不起。”
“也是我的错,我听到了却没有及时避开。”
“不不不,”男人小心翼翼,“我送你回家吧?”看女孩子看过来,他立马道,“我真的怕你现在没事情,过会儿就身体难受。”
“真的是小事啦。”实在拗不过男人,只好让她送了。
男人扶着破旧的自行车慢慢的走着,和身边的少女有说有笑,两个人的影子被夕阳拉的老长,然后进入幽暗的弄堂。
可能谁都不会意识到,这个繁华的都市里还有着这么肮脏的一面。
这里的男男女女表情都一脸麻木,从旁边经过听到刚刚卖菜回来的大妈和另一个大妈争吵,嫌弃人家多卖了一毛钱。
两个人就这样穿过阴冷潮湿的弄堂,朝着最深处的地方走过去。
女孩忽然站住脚,有些不好意思道:“接下来我自己走就好了。”她抬起脸,清秀的脸上扯出浅浅的笑意,“谢谢你。”
男人一愣,话不经大脑思考,“你……”
“……”女孩有些拘谨,“接下来我自己走就好了,很快就到晚上了,不要担心,我真的没有事情。”
男人依旧愣神,道:“你好漂亮。”说完他自己忽然意识过来了,非常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白皙的脸上染上一片红晕。看样子非常想逃离这个地方。
女孩也瞬间立在当场,然后她转身就跑。
“喂——”
男人有些犹豫,清朗的嗓音还是响了起来,“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明天还可以再找你吗……”
女孩子站住脚,背对着他脸颊绯红,她顿了顿小声道:“我叫白乔。”说着就跑了,跑进幽暗的路口,穿着裙子的身影渐渐消失。
男人站在路口,推着自行车,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笑着离开,走的时候慢慢推着自行车走,他缓缓勾起笑容,眼角的一颗泪痣衬得更加妖娆。
他在夜色中归来,一身破烂的白衬衫硬生生穿出了阴冷的感觉,男人把自行车推到弄堂中央,刚刚还在吵架的大妈们立即停止,所有都在做事的人们都停止了事情。
立即有人过来帮他推走自行车,男人耸耸肩膀哼着小调离开,“帮我看好哦,这可是要用来接女朋友的~”
人们默不作声的将自行车放好,待男人离开,重新恢复本来的样子。
“喂,姓宋的,你怎么回事?老枪我的客人。”
“得了吧,老太婆,就你那人老珠黄的样子谁看谁不作呕,人才不愿意买你那朵烂菊花。”
“我呸,张彪子,你以为你上的有多好?整天凭借这下贱的话引诱。”
………………
两个人吵来吵去,这个夜。
依旧是和以前一样。
男人走出弄堂,高高的个子立在路灯前面,冷风吹起他凌乱的发丝,妖娆的眼角闪过冷意。
慢慢的有水滴落在他脸上。
他伸手接了一滴,在手心里揉捏了一下,直至干涸。
雨下的很快,水滴很快就打湿了他整个人,头发上的水顺着头发往底下流,差点流在眼睛里。
“滴滴——”
来往车辆打着响声,在红绿灯的照射下溅起一道道水痕。
人们都在追抢着回家。
男人站在雨幕中,茫然了一会儿感觉现在自己应该要去某个地方。
但是自己等的人还没来。
他来的时候应该会狠狠抱住自己的腰,粉嫩的唇咬上来,尖牙磨过他的唇,会有些小抱怨的说哥哥你竟然不来接我。
想了一会,男人又笑了。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望了一会儿,无趣的走了。
雨还在下。
像是在哀悼某个人,大雨持续了三天三夜,整个城市的污渍似乎被冲刷了干净,但是也给街道带来了无数的鲜嫩的叶子,清洁工多了起来。
很奇怪的,在这座工业发达,绿化排行前五的城市,能听到鸟鸣的也只有墓地一个地方。
人们都知道白氏总裁死在大火中。
他们口口相传,说了一个又一个故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烧毁的酒楼里捞出来的尸体,除了那个女人之外,还有一个。
男人紧紧将女人抱在怀里,尸体严重损害,DNA库也没有相匹配的资源,这个人,这个城市找不到。
知情的只有当时的人,却不到一天就传遍了整个圈子。
宋文自然也听到了,他看着面前即将下葬的骨灰,想,程渡可真是心狠手辣。
他真的杀了那个男人,包括白萱萱。
还是用火烧这种令人生不如死的手法。
他侧目看向站在自己前方右边的男人,男人穿着黑色西装,面色沉沉。
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来参加对方的葬礼。
宋文搞不明白,难道有钱人家的公子哥都是这样?
毫无人性。
杀了绿了自己的人情有可原,要是他他也会这么做,可是为什么要连白萱萱一起杀呢。
宋文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和当初参加夏睿的葬礼一样,默默无声。
面前有不少人都在抹泪,宋文有些无聊的看着他们做戏,而且还多了不少没见过的生面孔,和他搭讪的男人也不少。
宋文笑了,这就是大家族的血亲吗?
男人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宋文,宋文面无表情。
程渡朝他勾起唇角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宋文没有表情。
这湿漉漉的空气真让人感觉压抑。
他看着骨灰慢慢下葬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感觉一直萦绕在他心上。
他知道自己并不爱白萱萱,白萱萱对他的感觉他也能感受到一点。
可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捏的自己喘不过气。
这样的事情,总是让他回忆起很久以前。
李鸢。
那个自杀的女孩子。
白萱萱就这么死了。
在最美好的年龄。
她还没有嚣张跋扈的告诉他这个月收了多少钱,还没有因为他说利益他七她三的时候撒泼大叫,还没有来参加他的婚礼当薇薇的伴娘。
她就这么死了?
死了。
骨灰都放在墓穴里了。
那个叫裕之的男人,本没有资格葬在这里,却因为白家的人一致认为那个男人死之前在保护他们的总裁,所以执意葬在她旁边。
宋文唇角有些讽刺,万一是他连累你们总裁呢。
程渡第三次转过脸看宋文的时候,他依旧是那副表情,放佛一切都事不关己。
这可不算是事不关己啊。
毕竟宋文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是凶手的人了。
他会出卖他吗?
程渡很好奇。
宋文感受到了男人的视线,他没有心思应付,他看着那骨灰放入墓穴之后,不顾礼节转身就走了,他并不想被那些所谓的白家继承人讨教。
程渡看着宋文离开,挑了挑眉到底是没有跟着离开。
宋文不感兴趣,不代表他对那些人不感兴趣。
要是能找个共同盟友也好,毕竟谁都不像白萱萱那样软硬不吃。
………………
有女人站在最前面,面前的黑纱挡住了她的脸,因为身形不像,宋文也没有注意到,很久没有见的人也出现了。
蔡依琴看着玫瑰花滴落的水珠,有些恍惚。
“你是在为白总难过吗?真是稀奇。”
蔡依琴回过神,下意识道:“白总忽然离世我也很遗憾。”
身后的人笑了,“那可真是莫大的讽刺,她的死不是你一首促成的吗?”
蔡依琴彻底认出身后的人了,她没好气道:“你还有空跟我调笑,我可没想过让白萱萱死。”
“哦?”身后的女人似笑非笑,“真的吗?难道你不是因为同是情敌,就连她一起除掉了吗?啧啧,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蔡依琴不可置否,“随便你怎么想,你就这么出来了,不怕别人怀疑你。”
女人脸上同样带着黑纱,当然不忘记抱着一个小熊玩偶,她嘻嘻笑道:“出来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要怀疑都怀疑好了。”
“接下来呢?”
“当然是按照远计划了。”韩可看到蔡依琴面无表情,稍稍皱了皱秀气的眉,“你该不会是在为那只鸭子伤心吧。”
蔡依琴伸手抚掉玫瑰上的水珠,她没有说话。
“拜托。”韩可真是无语,想了想她忽然奸笑道:“难不成,是他那活很好?让你念念不忘?你早说嘛,我那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你想要的话,随便挑。我免费送给你。”
蔡依琴垂下眼帘,“小孩子不要讲成人故事。”
韩可挑眉,“我可是成年了哦。”
“我可不是谁都要的。”
“是吗?”韩可笑嘻嘻道,“那长得跟宋文一样的呢?”
空气忽然沉默了。
良久,蔡依琴转身,“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只剩下韩可一个人,她默默地回头,看到刚刚玫瑰花绽放的地方只剩下了一根花径。花朵落了一地。
“啧,真是容易发怒的女人。”韩可耸耸肩膀,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玩偶熊,“你说是吧,贝西。”
………………
宋文坐在车上,看着依旧阴沉沉的天空,心里依旧笼罩着阴霾。
“叩叩叩——”
宋文侧脸看过去,男人的俊脸贴在窗口,他挑挑眉,摇下车窗,道:“有事么?”
男人西装穿的笔挺,眉宇间丝毫不见疲惫,他看着宋文笑,“宋总,好久不见。”
“我们刚刚还见过。”
“…………”
“别废话了。”宋文把脸转回去,“我要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吗?”
程渡顿了顿,有些意外宋文的爽快,他道:“不知道宋总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凤凰酒楼说的话。”
“不记得。”
程渡弯起唇角,“什么都不记得。”
宋文转过脸看他,眼神冷漠,“记得什么?记得你杀人的事实吗?”
程渡的唇角一顿,他看着车里的男人,语气淡淡,“宋总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宋文笑了,“我说了又怎么样。不说又怎么样。”
程渡沉默了一下,“我想你是个聪明人。”
宋文开车离开,“我从来都没有聪明过。”
车子离开没有荡起一丝灰尘。
程渡看着车子离去,眼神冷漠。
“你的确是不聪明。”
“你老婆叫你回家。”
宋文刚把车子停在路边就收到了来自王景的消息,他刚想问怎么不亲自告诉他就看到了无数个未接电话。
他一愣,去参加葬礼的时候关机了,还真是没有收到她的电话。宋文往下滑,抽了抽嘴角,十几个未接电话。
他立马打回去,等对方接通,响了一会儿没有人接,宋文皱眉,立马打车拐弯回去。
车开的很快,他很快就到了。
大门打开,宋文从车上下来,走的飞快,“小姐呢?”
身旁跟着的管家拿着车钥匙,等着宋文脱外套,“应该……在厨房。”
“应该?”
管家扯扯嘴角,他那么多事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女主人,人家想去哪里他管不了,但是他当然知道上一个管家是怎么被辞退的,连忙道:“夏小姐刚开始说是要去厨房,然后让我去忙自己的事情,现在应该还在那里。”
要是不在那里我没有看她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宋文在门口停下,他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管家立马转身离开。
宋文踏进去在鞋柜旁边顿了顿,还是径直走了过去,大厅一如他走时那般,没有丝毫改动。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
夏薇一向不喜欢佣人在没有主人的时候踏进去。
“薇薇?”
宋文试探的喊了两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荡,没有人应。
他转身走出大厅,旁边来来往往的佣人,之间没有熟悉的人影。他来到厨房门口,听到里面哼着淡淡的歌,是熟悉的声音。
宋文一顿,慢慢的走进去,如眼是娇俏的女人,穿着厨师装在案板上切着菜,不成调的歌曲嘴里溜出来。
宋文不知道什么感觉,有些难以抑制的欣喜,他慢慢走过去,刚踏进内屋面前的女人忽然停住了歌,她淡淡道:“谁准你进来的?”
宋文眨眨眼,想笑又笑不出来。
因为这声音极为冷漠,他从来都没有听过夏薇这样的语气。
哪怕是面对周祈的时候也没有。
他立在当场,忽然有了想要逃离这里的感觉。
女人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她回头看到的是,熟悉的脸。
“阿文?!”夏薇惊讶的放下刀,转身跳到宋文身上,欣喜大于惊讶,“你怎么回来啦!我刚刚还在想你呢。”
宋文下意识的抱着她,道:“我手机关机了,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对不起。”
夏薇抱着他摇摇头,“没事,你能回来我好开心。”
宋文感觉意识稍稍回笼,他感受着女人近在咫尺的体温,有点想笑自己,最近真是疑神疑鬼,竟然感觉自己的爱人很不对劲,万一只是她不喜欢别人在她做饭的时候踏进来呢。
他松开女人,捏捏她的脸,“怎么了,这么着急叫你老公回来,莫不是煤气炸了?”
夏薇翻了个白眼,“老娘的厨艺一流,怎么可能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做不好?”
“哦?是吗?”宋文斜眼笑,“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说吧,叫我回来干嘛。”
夏薇转过身切菜,翻了个白眼,“叫你回来吃屎。”
“大小姐可不能这么粗鲁。”
“要你寡,与你无寡。”
“噗哈哈哈,”宋文站在她身后笑喷,“是是是,与我五寡。”
夏薇回头瞪他一眼,千娇百媚。勾的宋文心一痒,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不自觉的环住女人的腰,眼神幽暗。
夏薇正在熟练的切菜,忽然感到脖子上湿润的触感,她一抖,说出的话不自觉带着颤音,“阿文……你干嘛……”
宋文迷离的吻着女人的脖颈,呢喃道:“我想你了……”
他好久都没有像这样抱着女人狠狠地亲吻,感受她的温度了。
“啊,是吗?”夏薇的语气不变,顺从的被男人压在身下,眉宇间是掩盖不住的冷漠。
“是啊。你不想我吗?”宋文微微有些喘息,没有察觉丝毫异常。
女人勾起了唇角,“我想啊。当然想你。”她环住男人的脖子,热情的回应。
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没有任何人进来打扰。
以至于宋文换完了睡衣道:“饭呢?”
夏薇坐在沙发上擦头发,睡衣遮盖不了身上的痕迹,她没好气道:“本来要我亲自做饭让你回来吃饭的,谁知道……”说着她不说了。
宋文眼角带笑,他坐到女人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腰,轻轻的捏了捏,“知道什么?嗯?”
夏薇脸一红,伸手张牙舞爪,“给老娘放开你的狗爪子!”
宋文像是猫逗老鼠,伸手来回窜着挠她痒痒,“你说什么?嗯?”
夏薇叫苦不迭,她睁大眼睛,泪眼汪汪,“老公……不要……”
宋文只感觉某个地方一热,有种忍不住的沸腾,他微微勾起了唇,靠近女人 ,轻轻的叼住她的唇研磨,手自然而然的贴上女人的丰盈,正准备压上去的时候。
“stop!”
夏薇气喘吁吁的推开他,把浴巾整理好,狠狠地瞪他,“不准再来了!”
宋文眉眼都在抽搐,他看着不断后退的女人 伸手,“过来。”
夏薇道:“不要。”
宋文挑眉,他站起身,浴巾从身上滑落一半,露出男人健硕的身体,夏薇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瞬间又睁开眼,她随手扯起沙发上的抱枕撞过去,“不要了!”
软绵绵的抱枕摔在身上没有一点杀伤力,反而有种轻飘飘的触感,就好像女人的身体一样柔软。
宋文走过去把她拦腰抱起,两个人的浴巾一起滑落在地上,宋文裂开嘴角,眼底情欲翻腾,他道:“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夏薇脸颊红的要滴出血,贝齿紧紧咬住唇,睁开眼安静了两秒钟,就在宋文再次吻上去的时候,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鼻子。
这一口完全没留情。
宋文啊了一声,头往后靠靠,往后退后一步,两个人差点摔在地上。
虽然没看到,但是他感觉的出来。
宋文拉下一排黑线,“宝贝你咬的太重了,快看看我是不是流血了?”
夏薇哼了一声,很是傲娇,“谁让你不听我的。”说着偷偷瞄了一眼。
有点心虚。
男人挺翘的鼻梁上冒出了两个清晰的牙印,还冒着血珠。
夏薇有些抱歉的亲吻上去,舔掉那些血液。
宋文叹了口气,还是把女人放了下来,他轻轻的亲了一下女人的脸颊,“好吧,不要就不要。可怜我自己,还要去解决。”
夏薇抿着唇笑了,“今天是有点累啦,不过,等明天,等明天我们在好好大战几场。”
宋文摸摸鼻子,“希望你明天不要咬我就好。”
夏薇脸一红,有些呐呐的转过脸。
宋文挑眉,凑上去,“怎么,不反驳我了。”
夏薇青筋暴起,狠狠地锤了一下眼前忽然放大的俊脸,“你再给老娘嘚瑟一下?”
宋文哎呦一声立马认错,他点头哈腰,“我错了,给皇后娘娘道歉,小的知错啦~”
拉长的尖细嗓音一下子把夏薇逗笑了,她咳咳两声,伸出纤纤玉指,道:“那还不赶快抱着本宫回沙发。本宫看的电视要更新了。”
“喳。”
宋文一把把女人抱在沙发上,很自觉的转身去洗手间解决自己的某个部位。
夏薇听着浴室哗啦啦的声音,有些无聊的托着腮,不知道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眯着眼睛笑了。
宋文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看来那些减肥专家说爱爱有助于减肥还是真的,他是真的饿了。
男人走出来,“薇薇,我好饿。想吃饭了,你吃什么?”
夏薇道:“这个时间点,厨师都睡了。”
“外卖安排一波。想吃啥,说吧,老公请客。”
夏薇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人家到了你去门口拿吗?大晚上的还是不吃了。”
宋文:“…………可是我真的好饿。前胸贴后背。”说着捏着女人的手往上面摸,“不信你摸摸,肋骨都看到了。”
夏薇抽回手,有些头疼,“冰箱里还有一块蛋糕。”
宋文表示什么都可以,他转身打开冰箱门,里面安静的放着的蛋糕,抹茶味的上面装点着一颗樱桃。
“喔。看上去很不错。”宋文关好冰箱门,“什么时候买的?”
夏薇看着韩剧里的男人帅气的脸,“我自己早上做的,没吃完放里面了。”
宋文插了樱桃送进口中,忍不住来了一段,“reoreoreoreo~”
夏薇听到奇怪的声音,回过头满脸黑线,“你在干嘛?”
宋文把樱桃嚼嚼咽下去,嘿嘿一笑,“我看的一部动漫里,我喜欢的一个就喜欢这么玩樱桃。”
夏薇:“…………”
宋文拿着蛋糕坐在她旁边,“啊——尝一口。”
“不要,”夏薇撇过脸,“减肥。”
宋文耸耸肩膀,“女人就是喜欢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这些美味的食物。”
夏薇无语,“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美。你说我要是胖了你还喜欢我吗?”
“当然。我爱你,不论你胖不胖。”
夏薇皱眉,“回答这么快,我要怎么相信你?”
宋文思考了一下,把蛋糕递给她,“要不你吃了,吃胖感受一下。”
夏薇拒绝,“不了。”
宋文美滋滋的吃着,夏薇美滋滋的看着韩剧。里面的男主角快死了,正温柔的看着美丽的女主角,伸手抚摸她的脸,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好感人啊……”夏薇有些羡慕道。
宋文瞥了一眼满脸嫌弃,“这什么?”
夏薇懒得理他,死直男。
宋文很快就把蛋糕吃完了,他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薇薇,你这是从哪里学的,比别家卖的好吃多了。”
他看不到女人的侧脸,只能听到她淡淡道:“好吃吗,好吃就好。”
宋文皱眉,“薇薇?”
夏薇转过脸,忽然笑了,眉眼阴冷,“毕竟是用安眠药做的,不好吃怎么可能呢。”
宋文张了张口,眼底满是惊愕。
在女人眼里慢慢的倒了下去。
“小姐。”门外传来声音,男人慢慢推门进来,腰杆挺直。
夏薇穿着浴巾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她摆弄着被宋文弄乱的头发,淡淡道:“把他搬过去。”
男人挑挑眉,弯腰把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拉起来,手不自觉的划过宋文的胸膛,夏薇看他一眼,眼底含笑。
男人打了个激灵,连忙拉着宋文离开,也不敢多看。看他准备捡起地上的浴巾,夏薇阻止了他,“直接放在那里。”
男人点点头,拉着宋文回到卧室那里,按了开关,地板开启一个门。他艰难的把男人弄下去,然后自己跳下去。
把昏迷不醒的男人放在冰凉的解剖台上,手脚都用镣铐扣上。
宋文躺在上面,健硕的身体让男人咽了咽口水,他伸手想要摸上去,忽然停了下来。因为面前的镜子里,清清楚楚的倒映着身后的女人。
披头散发,只披着浴巾,来回走动之间,身材更加引人注目。
她赤着脚走过来,拉住男人伸出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让他感受着冰凉的肌肤,看着男人额头落下的汗似笑非笑,“怎么,看上我男人了?”
男人立马摇头,熟练的环住女人的腰,讨好的笑笑,“怎么会,我最爱你了,薇薇姐。要不是您,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待着呢。”
夏薇笑了,她环住男人的脖子,来回摩擦间吐露毒蛇的芯子,她亲吻着男人的脖子,“是啊,我帮了你,你要感激。他不听话,你可要听话哦。”
男人点点头,任女人把他推倒,他躺在地上,微微喘息着,眼神渐渐迷离。
夏薇放肆的动作,两个人抵死缠绵。
解剖台上的男人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好像是窗户没开,风吹进来,男人的头稍微歪了歪,夏薇底下的男人瞬间紧绷,释放了出来。
夏薇嫌弃的站起身,“你在紧张?”
男人脸红了,他站起身拉起裤子,“被看到总归是不好。”
夏薇沉下眼帘,她靠近男人,狠狠地揪住他的领子,“我说了,你是我的东西,不必惧怕任何人。”
男人诺诺的点头。
夏薇抬脚离开,不忘记交代,“记得在我回来之前,把东西准备好。”她弯起唇角,“要新的。”
“是。”
当女人离开,男人明显送了一口气,他看了一下地上的浴巾,犹豫了一下还是捡起来放在了男人身上。他挑起手指,碰到男人的肌肤脸瞬间就红了,感觉蠢蠢欲动。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叹口气,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不舍,“对不起了……总裁,我还真的是不想你死的。”
男人看着沉睡中的宋文,下定决心般挪开视线,着手开始准备。
床上的男人头歪歪斜着,没有任何表情,冷风吹起他的发丝,遮住了眼角落下的一道水痕。
………………
程渡接到了某人的电话,显而易见的兴奋,“夏总这是想好了?我很乐意和你做朋友。”
夏薇刚从浴室出来,正在用毛巾擦身上的水渍,洁白柔软的毛巾拂过女人完美的曲线,宋文在她身上留着的印记也早就被男人的所替代,她随意的披着浴袍,坐在沙发上。
“朋友?”女人眉眼弯弯,“我想我们做夫妻更好。你说呢?”
不论任何方面。
“这就不必了。”程渡淡淡道,“我已经心有所属。也早就有了妻子。”
“诶?”夏薇拨弄着头发,“你都不嫌弃你的妻子给你带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吗?”
程渡没有什么表情,“你不是也早早给你老公戴了绿帽子吗?”
互相伤害,谁不会。
程渡在宋文忙着跟他打抢夺战的时候,准备拿他心爱的女人威胁他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
女人身上的另一个男人。可不是宋文哦。
程渡当时就笑了,但是当时夏薇也看到了他,两个人只有已一镜之隔,在这种尴尬的场景下,女人却缓缓笑了,甚至勾起手指让他一起来。
程渡是谁,他可以说这辈子除了戚嬛之外谁都不会碰。
但是夏薇的这个态度也就说明了她根本不爱宋文,或者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宋文,你可的确是可怜。
程渡笑着笑着又冷下脸,有一种莫名不爽的同病相怜的做呕感。
夏薇笑嘻嘻,“我和你不一样,宋文可不是我老公,我们还没结婚。”
“所以这就是你推迟婚礼的理由?”程渡觉得两个人的废话有点多了,“我们比较适合做朋友。对了。”他的笑意加深了,这个女人的残忍他可是有幸见到过,“记得把你的杰作让我看一下。”
“嗯哼,那你就会帮忙收拾烂摊子么?”女人的情绪很稳定,“我想你肯定会很乐意看到,但是不会帮忙是吗?”
“谁知道呢,不过你要是坐牢的话,我会暂时替你保管夏家的。”
“那我可真是要好好感谢你了,”夏薇挂了电话,“不过你不要忘记了,除了夏家之外,还有宋薇集团。”
程渡嘴角僵了一下,瞬间又扩大,他放下电话,低低的笑出声,“宋薇集团么,哈哈哈哈真是厉害的女人。”
也同样是愚蠢的男人。
这样想着又冷下脸,“或许让你去牢里坐几天也不错。”
程渡拿起手机,划开一个最近经常联系的女人,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眯了眯眼睛。
对面很快就接了,带着些刚刚睡醒的惺忪,“有事么……”
程渡弯起唇角,“你心爱的男人要死了。”
…………
“嘟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好——”
吧嗒。
王景看了一眼无趣的挂掉电话,“真是神经。”
当然说的是自己。
谁他妈知道自己加班到晚上饿了,翻开宋文的抽屉想找一找看有没有速溶咖啡,能意外的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的文件。
要是平时的他也不会拿起来看,谁他妈知道宋文在上面写了任何人不准看这几个字。
你他妈还有事情瞒着兄弟不成?
你不让看我偏要看。
于是就有了一时冲动打电话无人接通的尴尬场面。
仔细想想这个时候他都睡了吧,夏薇还特地叫他回去,估计又要甜甜蜜蜜了。
王景一想起这事就拉长了臭脸。
对单身狗最是不友好。
想了想,他还是将文件拿上了,只是看了个开头将夏家转让给宋文就合上了,仔细的还没看,本来想问问他怎么这么想不开之类的,谁知道忘记了时间。
就这样吧。
王景关灭最后一个灯。
吧嗒。
回去慢慢看。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
女人茫然的眨眨眼睛, 还没有回过神,“你说什么?”
程渡现在很有心情,也很有时间,他再次重复,“我说,宋文要死了。”他沉吟一下,“可能是半个小时后也可能是下一刻。我也猜不准,毕竟不知道这个女人要砍哪里。”
“喂?”
对面忽然没有了声音。
程渡笑了。
他挂掉电话。
“亲爱的,怎么了?”帅气的男人被吵醒,伸手揽住女人的腰,裸露的肩膀上还存留着女人指甲长长的划痕,他半阖着眼,鼻子与某人几像。
女人不耐烦的甩开他的胳膊,一声不响的穿上衣服,立马转身离开。
只留下男人茫然的坐在床上。
王景翻开文件还没看两眼,就接到了电话轰炸,他不小心点了挂断,本来想着回过去,谁知道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同一个人。
他接起来,在灯光下开始翻看。
“谁?”
对面传过来的声音很是冷漠,连着声音传过来的还有车鸣,“阿文呢?”
王景奇了怪了,“找他打我电话干嘛?”
“宋文现在在哪里?!”
王景无语,“我怎么知道?这个时间点除了他家还能在哪?”
吧嗒。
电话利利索索的挂了。
王景抽抽嘴角,一把把手机摔在桌子上,“神经病。”
接着看文件。
“等等……刚刚那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而且这么晚了找阿文干嘛?!
靠,该不是追钱的吧。
王景一边想着什么欠钱了,一边立马翻看,来电没有备注,但是他可以找啊。
果然。
在以前的电话簿上找到了对应的关系。
看清楚了名字,王景眉眼都在抽搐。
靠。
这比追钱的还可怕。
谁特么知道蔡依琴半夜三更找阿文干什么。
王景也想越不对劲,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拿起刚刚脱下的外套转身就准备走,走到门口顿了顿,又回去把手机带上,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是言警官吗?”
………………
蔡依琴的车子开的飞快,一路上不停超车,因为闯红灯还被警察追,她眼都不眨,各种各样的鸣笛此起彼伏。
当然,警察也被她的人挡住。
跑车上的女人一个大拐弯拐进别墅区,长长的头发被风吹的高起,露出精致的额头,她的脖颈上还存留着男人留下的痕迹,她的唇刚刚还吻过别的男人跟别的男人说情话,甚至她的身上还占着别的男人的气味。
可这并不影响她现在为另一个男人披荆斩棘。
同理。
夏薇也不会因为身上沾着你的气味,唇上有你的痕迹,和你说过的各种山盟海誓,而放弃她想要拿的东西。
哪怕她要的东西。
是你的命。
窗户开的很大,不知道是不是夏薇在解剖的习惯,宋文从刚开始就知道她在美国学的是法医。
却一直没有在乎过。
因为夏薇没说过。
女人的浴袍松松垮垮,如果旁边的男人没猜错,她穿的应该是宋文的浴袍。
夏薇看着崭新的刀具,满眼都是欢喜,她亲了一下旁边的男人,“爱你哟。”
男人讨好的笑笑,不敢吭声。
“那个,”男人小心翼翼的道,“小姐,需要我在这里吗?”
夏薇点点头,锋利的刀尖调掉宋文身上的浴巾,她挥挥手让男人离开,顿了顿又道:“等等,你去换件衣服。”
男人站住脚,回头望她。
夏薇没回头,“就在卧室里,宋文的衣服,随便穿。”
“是。”
男人抿着唇,快步离开。
夏薇看着面前的安静的男人,手指划过温暖的肌肤,她有点兴奋的吻了一下男人英俊的眉眼,轻声道:“你还爱不爱我了?”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自顾自的笑起来,表情逐渐狰狞,眼里是宋文从没有见过的阴冷。
她一只手支着下巴,冷风吹起她的发丝。夏薇顺着男人的轮廓慢慢勾勒,“你真的是很好看啊,阿文。从以前就是。”
“不知道这层表皮里面也是否和你这张脸一样具有欺骗性。”
女人身后摆着刀子,在灯光下微微泛着冷光。她随手抽出一把,笑嘻嘻道:“可惜你现在看看不到,呐呐。这把刀可比周祈的刀锋利多了,我会完美发挥我所学的,切出你要给我的东西。”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最近在想什么,但是每次看到你就会很安心。”夏薇拿着刀在宋文头上摇晃,“可是呢?可能是很久都没看到你了,我不安心。”
“日日夜夜都能梦到这把刀。你说我以后把周祈切死的时候,这把刀会不会比他的刀更加让他痛不欲生?”
男人安静的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夏薇用两根手指把他的唇向上挑起来一点,刚放开手还没高兴一下,唇形又降了下去。她眉毛高高挑着,有些生气。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她自言自语,“也对,是因为在你面前我和别的男人上床了吗?”
“噗。”她咯咯笑起来,“这有什么,你不是也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上床了吗?只是一个在浴室,一个在地下室而已。”
“那是我新试的姿势,还没对你用过呢。”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问题,男人的脸更白了。他的头微微歪着,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睛。
夏薇看着他的脸,眼底微沉,她拿起手术刀,极其熟练的割掉了男人眼前的刘海,宋文英俊的脸并没有因为发型而改变。
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感觉不太对,有些烦躁的抓住男人的头发,从后往前,割了个干干净净,但是因为并不是职业的,又或许因为刀子的问题,男人的头发被剪的稀稀拉拉。
像是被狗啃了一圈,参差不齐。
就在夏薇皱眉的时候,刚刚出去的男人慢慢走进来。她回头看了看,稍微一愣神,就转回了头,“很适合你。那一柜子的衣服都是你的了。”
男人唯唯诺诺,“谢谢小姐。”
夏薇顿了顿,有些不爽的回头,“不准再说谢谢,”看到男人怯懦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些,“从你跟着我的那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男人点点头,“谢……,我们是一家人,薇薇姐。”
夏薇笑着朝他伸出手,男人顺从的弯下腰,她揉揉,像是曾经男人揉她头发的力道,“乖。”
“现在,站在一边。”夏薇玩弄着手里的刀子,“我叫什么就给我递什么。”
“我明白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事情,男人也很熟练的认识了各种器具,和面前的女人有了默契。
在她一次次用人做工具的时候。
解剖台上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以前的痕迹,宋文躺在上面,背后贴着手术台的地方渐渐变凉。
女人穿着宽大的浴袍,抬脚坐到了男人身上,她跪在上面,露出圆润的肩头,灯光照射之下,刀没入了男人的身体。
宋文歪了歪头,眼皮挣扎着想要挣开,狠狠地扭了扭,到底是无力的睡去。
夏薇看了一眼旁边吓得差点跪倒地上的男人,沉默了一下,“山泪。你已经不是他的助理了。不用怕他。”
男人站直微笑,表示自己没事,颤抖的手隐藏在身后。他眼神有些游移,飘忽不定。
“拿棉布过来。”
“哦哦……”男人回过神,立马将架子上的棉布拿了过来,因为太过于紧张,精神不集中拿棉布的时候碰倒了一个杯子,杯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落在了地上,碰撞出剧烈的响声。
他尴尬的站在原地,看夏薇看过来,立马慌张的弯下腰去捡起来。
因为泡在福尔马林里太久了,东西变得滑滑的,他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
夏薇皱眉,“你放下。”
男人站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把毛巾给我。”
男人走过去,把毛巾递给她,尴尬道:“不好意思……”
“你先出去吧。”夏薇道 。
“那这些东西?”
“等下我来收拾。”
山泪点点头,“那我就先下去了,您有事叫我。”
夏薇没理他,因为躺在身下的男人在大出血,她用毛巾堵住男人的腰,刚刚捅进去的地方是肚子左侧,抽出来之后血堵不住。
这和平时不一样。
看到毛巾湿透,鲜血浸出来,夏薇眨眨眼,手一松毛巾落在了地上。
盖住了一地的碎玻璃和眼珠子。
山泪规规矩矩的坐在门口,用着平时最熟悉的坐姿,可能是因为身上穿着价值几十万等我衣服,他感觉平时这么土鳖的坐姿在现在也像个大佬。
他抬眼看黑夜中闪耀的星辰,有点怀念乡下奶奶家门口的月亮。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想长大以后要去城里找到一份好工作,要去问问他的父母为什么一直留在城里不愿意回去看他。
可是山泪来到这座城市这么久也没有看到他的父母,也许是在哪里隐姓埋名。山泪有点想笑,他们那种小人物。有什么值得改头换面的。
也许早就死了。
这样想着,山泪还不是特别难过。
迎面走来几个女佣,山泪下意识的站起身就准备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停下来。
“先生好。”
“你们……晚上好。”山泪咳磕磕巴巴道,“要去哪里?”
漂亮的女佣眨眨眼,忍不住捂嘴偷笑,“当然是回去休息。”
山泪脸红了,“哦哦。”
女佣们姣笑着走远,山泪重新坐了下来,他一点都不关心宋文几十万的衣服是否坐脏了。
感受着屁股底下传来的冰凉,山泪有点恍惚的想,他现在已经不是走投无路蹲在路边哭泣的少年了,也不再是跟在总裁身边战战兢兢当个迷糊的小助理。
他现在只是里面女人的情人而已。
情人。
山泪托着腮,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个现代人任何人都唾弃的身份。
只是。
哭着吻上他唇的女人,真的是无法拒绝啊。
或许。
无法拒绝的是模糊不清的街道上,伸过来的那双手?
山泪不知道。
他一直都很迷糊。
本来以为自己会迷糊到死的。
冷风吹过来,男人打了个寒颤,却不感觉冷。
或许是因为这件衣服?
山泪微微勾起唇角,稍微紧了紧衣服。
其实夏薇小姐是知道他喜欢男人的,却还是要了他。他有点不明白,但是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
因为他穿上宋文先生的衣服,只看背影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他也实在是搞不懂。
明明很爱,却还是要做这样的事情。
到底是为什么呢?
山泪还没想明白,就感觉脖子一痛,被狠狠的勒住了。
“呃、呃、”他下意识的挣扎,手紧紧的扣着绳子。
身后的人贴近他的耳朵,“宋总裁在哪里……”
“呃、呃……”他说不出话,胡乱用手指着里面。
感觉绳子松了,还没喘过气就感到后脑勺一痛。
身后的人在松开手之后就给了他一榔头。
山泪软软的倒在了门口。
这个别墅被夜幕包围着,保安室里的保安安静的躺在保安室呼呼大睡,旁边还撒着汤汁,面前的监控漆黑一片。
女人穿着睡衣赤着脚,看着漆黑一片的别墅,眼底也漆黑一片。
狂风吹起她的长发,放佛暗夜精灵。
身后无声无息的站着几个人,她没说话,其他人也不动。
看到穿越灌木丛的红外线,她抿抿唇,随便穿着拖鞋进去,身后的人自动散开。
蔡依琴慢慢的走在别墅里,熟悉的像是走在自家花园里,她一点都不害怕前面的路,即使没有一丝光明。
得到山泪情报的男人进去看了一眼,轻轻踩到卧室里,看到了地下室。他没有在靠近,立刻转身出去发了消息通知蔡依琴。
然后当他再次回过头,就对上了黑黝黝的洞口。
“砰。”
很小的手枪,开枪没有一丝声音。
男人睁大眼睛,软软的倒在地上。
夏薇穿着睡衣重新走回去,没有关上地下室的门也没有立刻转移。她赤着脚走到解剖台旁边,看着男人笑。
“再等等。再等等,你就完全是我的了。”
台上的男人肚子上被开了一整个大洞,已经不是刚开始捅一刀这么简单了,血没有流在地上,被装在罐子里。
这样的罐子已经装了四五个,血液泛黑色。
男人躺在解剖台上,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微弱。
黄金比例的身材,要割开满是肌肉的胸膛比满是肥肉的要好的多。
夏薇在取材的时候,第一个瞄准的是个胖女人,结果肚子上的肥肉可是腻的她忍不住吐了。
“还是我家男人好。”
尸体也这么好。
她举起刀,慢慢的割下去。
蔡依琴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躺在门外昏迷的男人,还有一个熟悉的尸体。
她诧异的挑了挑眉,稍微有些慌乱。
夏薇有枪。
那个女人,在她记忆里一直恨得要死的女人,终于不再是小白兔了吗?
她会杀人。
那宋文?
蔡依琴抿着唇,慢慢走进去,她朝着卧室走进去,一眼就看到那到门。
越走近,心脏越是怦怦跳。
阿文。
她踩着冰凉的楼梯,不自觉的加快脚步,一点都不担心拖鞋发出的声音,身后的人自觉的跟着。
蔡依琴下了楼梯,如眼就看到了躺在解剖台上的赤裸男人,还有跪在他身上,眉目精致的女人。
蔡依琴停下了,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因为跪在解剖台上的女人撩开了脸颊旁的长发,露出了被遮挡的部分——她手里闪着冷光的手术刀正插在男人的肋骨,正准备在往上滑。
夏薇朝她转过脸,笑的温婉可人,“蔡依琴。”
蔡依琴扯了扯嘴角,不输夏薇一点,“夏小姐,好久不见。”
看她正准备走过来,夏薇低下头慢慢往上滑,“你也是准备过来给我抢东西的吗?”
蔡依琴一顿,夏薇抬眼,眼底黑雾翻腾,“跟戚嬛那个女人一样?”
蔡依琴看着她,没有再动一步,她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有些想笑,“你是看到了宋文出轨吗?只是因为一个视频就这样下定了死罪,未免也太不相信他了吧?”
夏薇歪头看她,落在背后的长发又重新散落下来,遮挡住女人的视线。
蔡依琴微微沉了眼帘,面无表情,“你这样做,他死了你也一样要偿命,两个人好好交流一下解开误会不好吗?”
“误会。”夏薇冷笑的看着她,手下用力,“你以为我是因为他和戚嬛的事情感觉背叛才把他放在这里的吗?”
蔡依琴挑眉,“不是吗?”
夏薇弯唇,她从男人身上下去,大大咧咧坐在解剖台上面,长腿从浴袍中露出来,束的冰不紧,女人丰满的胸膛暴露了一半,长发披散在胸前,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蔡依琴的目光却只集中到了一点。
夏薇坐下来之后就看到了身后的男人,她可以清晰的看到男人从腹部到胸部那里开了长长的一条洞,现在那把手术刀还插在身体里。
她稳住心神,看到这一幕手还是有点抖。
她没想过的。
真的没想过。
她只是想让他们两个分开,仅此而已。
才会特意把裕之送给戚嬛玩,特地引诱夏薇过去听到看到那一幕。
她真的真的没有想过的。
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你肯定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不然你为什么放任程渡烧死裕之。
你不就是想让这个人在世界上消失,然后让宋文再也洗不白吗?
蔡依琴眨眨眼,有些站不稳。
“总裁。”身后有人小声提醒道。
蔡依琴抿抿唇,看到男人还未僵硬的身体,只能先抱着好的消息。
夏薇肯定不会就这么下手的,毕竟她是爱宋文的。
她是爱他的!
蔡依琴呼出一口气,道:“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不是要杀他的话。”
“杀他?为什么?”夏薇手指无聊的卷着头发,“我只是想拿走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蔡依琴道:“你的东西?”
夏薇摇晃着腿,“比起这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深更半夜,带着一群人来到我家里,对我和我的未婚夫想要做什么?”
蔡依琴道:“我只是接到了报警,说是有人要杀人,我就来了。毕竟你现在那把刀插得还是我名义上的哥哥。你说我要不要来管。就算不是,是个人都会阻止你。”
“诶?”夏薇皱眉,“为什么要阻止我?我想拿到我的东西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说着她转手一手捏了捏男人的脸,笑颜如花,“是吧,阿文。”
这一声叫的缠绵悱恻。
蔡依琴诧异的看着她,心底忽然有些慌了,夏薇这个样子,她这个样子,根本不能说是正常人。
她是真的觉得宋文躺在上面没有问题,叫的名字也是真心实意,甚至觉得这样没有问题。
蔡依琴有冷汗慢慢下来,跟正常人有话说,可以轻而易举的劝服,但是精神病就不一样了。
而且精神病杀人可是不判刑的。
夏薇她,是装的吗?
蔡依琴站的笔直,“你想要什么。”
“与你无关。”夏薇下地,浴袍拖在地上,她摸着男人的脸,亲吻了一下他的唇,淡淡道,“倒是你,还是赶快离开比较好,我不喜欢别人看我们两夫妻亲密的事情。”
“哦?”蔡依琴笑了,打了个响指,身后拖来一个人,男人惊恐的看着她,刚刚还在昏迷中的山泪被人揍醒,本来就很普通的脸,看上去更加惨不忍睹了。
“那这个人呢?他就可以观看你们,做的事情了吗?”
夏薇回过头,没有什么感情的看了一眼惊恐的男人,居然有些愠怒,“山泪是我的人。放开他。”
蔡依琴观察着她的反应,饶有兴趣的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啪——”
男人脸上出现了一个红印子。
夏薇冷下脸,“蔡依琴。”
“我在呢。”
蔡依琴一手挑起男人的下巴,看着男人的脸挑起眉,她有些难以置信,“虽然我不知道你发什么疯,”舍弃宋文看上这个男人,“但是,”她轻笑一声,摩擦着男人的唇,
“你是叫山泪是吗?”
山泪抿着唇想要往后退,刚刚女人的一巴掌可是毫不留情,他感觉力道不比那些男人轻,他双眼含泪,委屈的要死。
打他干什么啊。
“砰——”
蔡依琴的脸上蹭过来一颗子弹,瞬间出血,脸上还残留着灼热的痛感,她惊愕的抬起脸,眼前是穿着浴袍的女人举起的手枪。
“砰——”
“砰——”
枪法极其准确,让蔡依琴有些无所适从,躲都没有地方躲。
但是也射不到她身上。
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她距离那个男人极其近,夏薇怕误伤。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个个的挡在她面前。
闷不吭声的倒地,却因为没有她的命令而不发起进攻。
夏薇按了两下手枪,皱起了眉。
蔡依琴看她的表情,立马冲过去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力道大的差点把女人打到地上,她一脚将夏薇落在地上的手枪踢得几米远。
双腿紧紧压着她的腿,一手撕掉她的浴巾,另一只手来回摸,确定什么都没有了才松开手。
抬眼看到女人漂亮的眼珠子里面倒映着她的身影,蔡依琴一僵,这才想起来,夏薇根本没有反抗她,任她胡作非为。
可是蔡依琴从她身上站起身,夏薇慢慢的坐起来,也不管身上是否什么都没有穿,对刚刚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着她笑。
蔡依琴警觉的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顺便回头了一瞬,看到自己的人架着那个男人松了一口气,这下夏薇就没有外援了。
也不怕那个男人偷袭。
夏薇把浴巾在身上套套,往蔡依琴这边走了几步,看着女人如惊弓之鸟的后退,咯咯的笑,“你的眼睛……好漂亮。”
蔡依琴一阵恶寒,因为她这诡异的语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让两个人过去看一下躺在解剖台上的男人,一边走向夏薇。
拉着她的手,腿部用力。
狠狠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噗——”
夏薇一下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张着嘴像是快要渴死的鱼。
蔡依琴稍稍冷静了下来,不管怎么说,夏薇不管在这么凶残,到底是个千金大小姐,不能和她比的。
这一下子足够让她起不来。
蔡依琴准备走向宋文,顿了顿,然后走到手枪那里,把枪拿起来。
“为了以防万一。”万一这个时候出变故岂不是要亏死。
“总裁,还活着。”
蔡依琴的心还没放下来,她早就看到了旁边放着的罐子,“把这些罐子还有人一起带进车里送医院。立刻马上。”
男人有些为难,“这样的话,或许人在车里就死了。”
宋文的腹部被开了超大的一条口子,伤口旁边的肉都开始泛白,也不知道感染了没有。隐约还可以看到里面露出来的一点肠子。
刀插在上面,不敢动手拔。
蔡依琴闭了闭眼,“很早就让你安排的医生呢?怎么还不来!”
“呃,他说他马上就到,因为考虑到病人可能会非常痛苦,手术巨大,所以在准备。”
蔡依琴冷着脸,“在准备下去就让他去死。”
“是。”男人挂掉电话,“他马上就来。”
蔡依琴看着男人泛着死气的脸,心里一阵一阵的惶恐,这样一下子放松下来,她才发现自己一背冷汗。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
蔡依琴软软的滑倒在地上,拒绝别人的搀扶。她摇摇头,“把他们两个捆起来。”
夏薇倒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发出小兽般的呜咽,腿间一阵阵的血液溜出来。
只是别人都没注意,捆着的男人注意到了也不在意,谁会在意这些。
万一是这毒娘们身上染的宋文的血呢。
医生终于来了,带着众多护士,上来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器具。
蔡依琴看着他们身上洁白的大褂笑的开心,“人要是死了。你们也活不长。我说的。”
医生一脸冷汗,“您放心您放心。”
因为也没有别的场地也没有时间,就在解剖台上做手术。
“幸好这里有血,也不怕输血困难了。”
“再废话就抽你的。”
“…………”
穿白大褂的将人密不透风的围起来,蔡依琴坐在地上不想起来,她睁着眼睛看着那里,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呵呵……哈哈哈……”
蔡依琴皱眉,回头看到被捆成粽子的女人在狂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蔡依琴懒得理她,刚刚只是因为宋文在她手里才勉强说几句,现在真的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要不是为了让宋文彻底断绝念头。
蔡依琴眼里闪过冷漠,夏薇就不能再活着了。
“你确定不来看看么?”夏薇咯咯的笑,本来娇俏的声音被病态充满,她双眼充满血丝,几乎是狠瞪着蔡依,,“你确定?”
蔡依琴回过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刚刚那个助理不小心碰掉了一把小刀,她啧了一声,到底没说话,这个时候可不能给他们带来太大的心理压力。
“哈哈哈——呵呵——”
身后的女人还在笑。
山泪被捆在她身后,可以感受到女人颤抖的身体,他张了张嘴,还是叫到:“那个……蔡总裁,可不可以麻烦你来看一下薇薇姐。”
蔡依琴冷着脸,“看她去死吗?”
“不是……薇薇姐,她好像,流产了……”男人的声音充满惊恐,“血一直在流,从刚刚就没停下过……”
“什么?!”蔡依琴挣扎着起身,看到女人洁白的浴袍下半身血迹斑斑,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粘的宋文的血,但是现在来看放佛不是,因为那血迹一直都没有干。
山泪祈求的看着她,“求你让那些医生看看她吧。”
夏薇对山泪的话没什么反应,她自顾自的笑着,眼底是遮不住的怨毒,“哎呀呀,你说宋文要是知道了你杀了他的孩子,会是什么感觉呢。”
蔡依琴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夏薇竟然坏了孩子!
夏薇咯咯笑,像是在下最怨毒的诅咒,“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就算我不在了,也不可能……永永远远……”
蔡依琴眨眨眼,抬起脸看他,甚至有些天真无邪,慢慢走过去,看着女人得意的近乎狰狞的脸,笑了,“我是真的很开心~是真的开心。”
她半弯下腰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认真的看着她的脸,认真道:“夏薇,你知道吗?你现在很丑。”
夏薇脸上的笑容渐渐下去,她道:“你说什么?”
“噗。”蔡依琴松开她的下巴,心底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你肯定没有发现,你现在的那张脸,和你以前比起来,真的是差的很远。”
夏薇一僵,她茫然道:“你说什么?”
“看来你没有明白啊,”蔡依琴挥挥手,“去把那里的镜子拿过来。”
等人将镜子给她,蔡依琴靠近她,伸手死死掰开夏薇的眼睛,“呐呐,你看……你仔细看看……”
一开始女人还是挣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停住了。
蔡依琴观察着她的反应,眯起眼睛笑了,“你是不是发现了?你早就没有了当年见你的优雅与自信,你看看你的脸,被怨气和恨意搞得狰狞,这样的你,别说阿文了,我看了都倒进胃口。”
“你不是觉得阿文出轨么,我可以告诉你,”蔡依琴嘴巴不停,“要是他出轨也是因为你,你看看你每天的怨恨,要是我是他我也爱上别的女人,你看戚嬛就很漂亮。”
“闭嘴!”夏薇尖叫一声扔了镜子,“帕啪——”
“滚啊啊!”
她急剧呼吸着,双眼瞪大。
蔡依琴抿着唇,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么狼狈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放佛感觉是无聊了,她慢慢走上前,蹲下身,“要不然,你去以死谢罪?”
听到这句话,刚刚还似疯魔的夏薇顿住了,放佛是被一棒子打醒,她现在忽然冷静了下来,“不。我还要和阿文一起养育我们的bady呢。”
“不。”蔡依琴站在她面前,高高的俯视着这个女人,“你的确是怀孕了,但是谁能证明,这孩子是阿文的呢。”她歪歪头,笑的甜美可爱,“毕竟你的男人还在你身后捆着呢,孩子是谁的还真不好说。”
夏薇道:“你想干什么。”
蔡依琴笑了,“什么干什么,”她遥遥的看着夏薇,回头看了一眼宋文的地方,顿了顿,又回去了。
她重新盘腿坐下来,看着医生忙碌。
“总裁……”主刀的医生气喘吁吁的回头,满脸大汗。
蔡依琴冷着脸等他开口,眼神赤裸裸的在告诉他,要说好消息。
医生咽了咽口水站直,非常自豪,“您放心,宋总裁心跳已经稳定,身体也在逐渐回暖,多亏了您啊,来的及时……”他妈屁的话还没拍完,就看到女人跌跌撞撞的走上去。
蔡依琴一手推开一个护士,到底是留下了些理智,没有直接上前按上去。
面前的男人闭着眼,头发完全被剪掉,沉静的像个死人。
她看到微微起伏的心脏感觉眼角有些湿润。
身后的医生跟上来,结结巴巴,“总裁……总……”看到蔡依琴瞪过来加快语速,“现在还不可以碰这里有非常多的细菌,无论您有多担心宋总,还是不要碰他为好。”
“我当然知道。”蔡依琴道,“现在立刻送到医院护理。”她看着面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杨医生,我是听到有人推荐你,加上你的各种证明才愿意让你来这里,要是你成功的完成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想要的都不会少。我知道你以前做的事情,那些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能不能治好他。”
顿了顿,她抬眼,眉目冷淡,“当然了,要是你没有完成。我发誓,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什么了。”
面前的医生愣了愣,庄重的点了点头,“请您放心,我一定尽力所为。”
“那么,我就送宋总去医院了。”
“等一下。”蔡依琴忽然道。
“怎么了?”
“你带来的小助理们,谁有学过解剖学的吗?”
杨涛愣了一下,条件反射道:“我学过。”看蔡依琴没反应,又对那些学生道:“你们之间谁学过解剖学?”
助理们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慢慢的举起了手。只有一个没有学过,看起来还很稚嫩。
蔡依琴挑眉,“你过来。剩下的都可以走了。杨医生时刻注意着宋总。”
“是。”杨涛等人准备带着东西离开。蔡依琴特地让他把止疼药也带走。他脸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
等他们都走了,地下室里只剩下了一个小助理还有蔡依琴带着的保镖们,当然,还有夏薇和山泪。
蔡依琴指挥那保镖把夏薇和山泪分开,把夏薇放在了解剖台上,用手脚铐紧紧拷住。
夏薇冷漠的看着她,“你想要干什么?”
山泪先染病不够镇定,他看着这样的架势,眼泪差点被吓出来,他哆哆嗦嗦道:“要复仇的话就让我来吧……薇薇姐肚子里还有孩子……”
夏薇面无表情,蔡依琴也没理他。
她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女孩子,大概十八九样子,浑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不安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蔡依琴道:“你确定自己不会解剖学吗?”
少女点点头,“我没学这个。”
“挺好的。”蔡依琴弯起唇角,“我就是需要你这钟人才。那么现在,去把那个女人肚子里等等死婴给我弄出来。”
助理显然是没听过这种话,她抖着唇,表情惊骇,“我、我……”
“不用怕。”蔡依琴眉眼弯弯,“就当是给你当个实验场地。”
助理哆哆嗦嗦,“总裁、对、对不起……我做不到……请您换杨医生来。”
蔡依琴觉得优点无趣了,她道:“谁取出来谁明天见就可以入住文虎小区。获得别墅一套。”
助理一惊,抬起脸看着蔡依琴,然后转身就往夏薇那里去,没有丝毫犹豫。
蔡依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扬起又讽刺的落下,她特地站在夏薇眼前的位置看着她痛苦扭曲的脸。
夏薇嘴唇有点抖,“你想要干什么!”
蔡依琴歪头,笑了一下道:“加油,给你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
助理有些为难,“半个小时……”
“不用害怕,直接把里面的了孩子孩子给我取出来就好了别的需要管。”
就这样,是否那种;之后,蔡依琴提听到了女人惨痛的尖叫,山泪颤抖着后退,眼泪鼻涕一起流,他咬着唇,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女人的惨叫很快就结束了,蔡依琴走上前去,躺在解剖台上的女人肚子上班被开了一个大洞,可能因为开洞者对刀的不熟练,开的洞坑坑洼洼,不点都不美观。
夏薇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小助理抱着一团血浑身颤抖。
等蔡依琴亲手接过去才松了口气,“总裁,按照您的吩咐。”
“干的不错,”蔡依琴弯起唇角,“那套房子,是你的了。”
助理一喜,“谢谢总裁!”
“不客气。”蔡依琴安排了一个人去送送她,“安排一下。”
助理走了,蔡依琴看着自己手里的肉块,取了一点点放在了仪器上面,进行对比的当然还有其他两个男人的血。
“总裁,”有人上前,“止血吗?”
蔡依琴转动着仪器,淡淡道:“不用。”
就让她也感受一下被剖开肚子躺在手术台上的感觉吧。
验证结果还要等一段时间,蔡依琴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男人,笑了,“看起来你还是很有义气的?和我们夏总是两禽相悦?”
她故意说错的字,男人呜咽着求她,“不要这样对她……求你……”
蔡依琴站起身,看着他,眼底逐渐翻腾起来厌恶,“毙了他。”
“是。”
“等等,”山泪还没有叫出声,就看到原来准备要离开的女人回过头,蔡依琴道:“看着他,还有点用。”
虽然死了的血也能用,但是这个人的存在才可以让阿文相信吧。
蔡依琴弯起唇角,看着山泪的目光更加和善,“好好看着他,别死了。”
“是。”
她接到了来自杨涛的电话,听到宋文已经送入加护病房稳定下来之后才放下心,好好交代了几句,她挂掉电话。
蔡依琴看着躺在解剖台上血淋淋的女人,笑了,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她走过去,如眼的女人一脸死气,腹部开了一个洞。
蔡依琴轻轻道:“你知道吗?夏薇。从我知道你存在的那一刻,就在期待这一刻。”她眉开眼笑,“每一次看到你和宋文在一起的样子,我都想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你不是很会笑吗?继续笑给我看。”
夏薇躺在上面,身体因为疼痛颤抖,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肚子上的洞被小护士缝了起来,她目光渐渐灰暗,却在看到蔡依琴的时候聚焦,她扯起嘴角,苍白的唇裂开,露出阴森森的牙齿。
夏薇就这样对着蔡依琴无声的笑,因为疼痛她说不出来一句话。
蔡依琴仔细的盯着她,她不笑了,她看着夏薇,认真的道:“你真的丑。真的。”
夏薇依旧在笑,她眼珠子转着,看都没有看旁边放着的肉块。
蔡依琴嫌恶心了,她转身过去看结果。
DNA完全一致。
和宋文的。
夏薇怀的,是宋文的孩子。
蔡依琴脑海里清晰的显示出这个信息,让她一阵反胃。
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竟然怀了阿文的孩子?她怎么可以?她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有什么资格?她配不配?
各种狠念在脑海里翻腾,她甚至都想出来了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场景。
让她恶心的想吐。
蔡依琴猛的回头,狠辣的视线看向躺在上面的女人,女人侧脸看向她,扭曲的脸对着她笑。
她忽然就不生气了。蔡依琴余光瞥到不锈钢盆子上的血块,刚刚泛起的恶心感瞬间就消失了。
就现在夏薇的那个样子,她有什么资格还站在宋文身边。
她那个奸夫还在呢,宋文是肯定不会在接受她。
至于孩子。
蔡依琴弯起唇角,反正都掏出来了,完全可以当没有这件事。或者,是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也可以啊。
这样一想,围绕在心里的郁结就没了。
“叮铃铃——”
蔡依琴抬眼,一手接起电话,“喂——”
“总裁!有警察来了!请您立刻离开!”
蔡依琴皱眉,她的人警察都可以拦下,除非是真的拦不了,看来会是个有身份的人,会是谁呢?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是这个时间。
但是现在明显想不了这么多,她挂掉电话,指挥人不要动原地的东西,也不要搬弄外面的尸体。
所以当王景和言谨,还有其他警卫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如眼所见就是一片血腥。
到处都被鲜血染红。
别墅外面看不到一点异样,卧室却躺着个死人。
王景感觉大脑停机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准备往前走一步却没有站稳,差点摔倒,多亏旁边的男人拉了他一把。
王景回头勉强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他蹲下身,手指颤抖的把男人翻过来,看清楚脸的时候,霎时放松起来。
他一屁股坐地上,大口呼吸。
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抽着烟,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别这么容易放松小子,这个不是那个垃圾,说不定下一个是他。”
王景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绷紧了,他有些不爽道:“言先生是没有学过说话吗?”
言谨拿着枪开始下地下室,“说话我不知道学过没有,反正我是没有跟人学过胆小。”
王景被噎的怀疑人生,他看着对方的背影,一阵茫然,他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他连忙跟着上去,推过两三个人跟上言谨,和男人站在一起看着面前的场景冷汗都下来了。
王景感觉大脑死机,眼前一片狼藉,血液到处都是,不知道是哪个人的。
不大不小的地下室里放着一张解剖台,解剖台上的女人他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现在看着他的眼神在笑,王景却感觉毛骨悚然。
底下躺着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包括刚刚给他打电话的蔡依琴。她安静的躺在解剖台旁边,额头角冒着血沫。
两三个看上去像是保镖的男人也昏迷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有一个看上去很小的姑娘清醒着,她看着面前的警察,抱着腿浑身颤抖。
王景看到夏薇那一瞬间腿一软,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差点摔倒,几步的距离感觉在跨越生死极限。
言谨看了他一眼,没有阻止他,他身后跟着的人全部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自觉的去找自己的工作,去采指纹,拍照片,勘察现场。
而他自己去看那些昏迷的人都怎么样了,顺便去看一下那个唯一“清醒”的人。
他并不担心王景弄掉了其他的东西,因为在他来之前,他特地逼着王景去换了新衣服,那件衣服粘上什么东西都可以检验出来。
王景越走得近越看的清楚,他刚走到解剖台就腿一软跪在了旁边,看着女人浑身的血指尖颤抖,他无从下手,哪里都不敢碰。
“夏大小姐,可以听到我说话吗?”王景喘息着,头痛欲裂,“你怎么样了,能呼吸吗?跟我说说你的伤势……”
女人只是盯着他笑,一句话也不说。
王景回头吼,“你不是带了医生吗?!过来看看啊!这里的人伤势很重啊!!”
“喊什么喊,”言谨看了一眼面前更害怕的女人,有些不爽道,“伤势重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门口还有死人呢。”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让医生过去看了。
王景打电话给救护车,言谨翻了个白眼,“要是你想起来打电话,车到了人死光了。”
王景正准备骂他就听到外面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他默默住嘴。
看着医生看夏薇心很急,他看着一句话都不说的夏薇,脑仁更疼了,他看向站在那里抽烟的男人,“问出来什么了吗?”
言谨突出一个烟圈,“问出来是问出来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王景更气了,他道:“是我通知你来这里的!”
“哦。”言谨道,“所以呢。”
王景冷下脸。
言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了,他弹了弹烟灰,“小子,”
王景打断他,“别这么叫我,我们看起来年龄一样。”
言谨挑眉,啧了一声,“你真烦。”
他转身离开,因为已经有警员过来给他汇报信息,“你可能会因为我不告诉你而感觉心底不舒服,我可以理解,毕竟是你的熟人。只是这是我的工作,你的确是没有资格知道。”
他稍稍回了一下头,眉眼凌厉,“你告诉我们这里可能出事也只是猜测,我因为你的一个猜测而冒险瞎跑一趟,虽然的确是发生了,只能说因为你的说法挽救了这些人的生命,你就算不说,第二天我也依旧会知道这件事。”
“区别只是你的熟人是死是活。你的确是有功,只是这功与我无关。你也别感觉心里不舒服了。”
王景冷硬道:“我也想知道我熟人的下落,你也可以告诉我他现在身处何处!”
言谨叼着烟,拧眉看着他,“你听不懂人话啊?”
王景硬生生给气笑了,他道:“我是听不懂狗话。”
言谨把烟拿下来,看那眼神是想要打一架,他气势汹汹的朝王景走过来。
王景一看那眼神就萎了,心里有点怂,又太担心宋文,到底是壮了壮胆子,和言谨一样的不爽脸,上面就差写了几个字。
“有本事打死我。”
言谨走过来,个头比王景高了一个头,看上去更具有气势,更别说结实的身体,和王景那纤细的小身板形成鲜明对比。
王景正在想言谨打了他之后要怎么讹他,就看到气势汹汹的男人走到他们面前,重新把烟叼进嘴里,道:“老子也不知道,我还想知道宋文那臭小子的下落呢,”他意味不明,“或许死掉了也说不定。”
王景还没回过神,听到这句话瞬间怒了,生气的同时又提心吊胆,“你少胡说!”
“是。”言谨翻了个白眼,从他身旁越过去,走到清醒的少女身旁,看她情绪好了一点道,“你说不说。”
少女:“…………”她哭丧着脸,感觉精神又不好了。
旁边给她做心理辅导的医生无语,虽然言警官的确是很帅气,当兵回来的男人,带着上战场的血性,眉目如刀锋般俊郎,的确是越看越有种想要看他在床上喘息的样子,可惜,,这种脸可不受十几岁满脑子都是白面小生的小姑娘啊。
你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家下吓哭。
为了办案效率,医生勉强鼓起勇气道:“言警官,还请您稍稍回避一下。等她好一点了我会告诉您。”
言谨:“哈?”
医生:……行吧您随意。
王景看着人将夏薇慢慢放进担架上,想说些什么到底是住了嘴,他没有问为什么夏薇会穿着宋文的浴巾躺在解剖台上,也没有问为什么卧室里会有地下室。
更不会问为什么旁边一排排的罐子里会放着一颗颗惊悚的眼珠子,还有她对着他笑。
王景不愿意想这么多,他的心脏怦怦跳,现在又不知道宋文的下落,感觉头晕目眩,这么多的事情混在一起,让他想要去死一死的感觉。
他只希望明天醒过来还是跟以前一样,会在办公室里看到男人朝他打招呼,然后女人像男人抱怨,搂在一起亲亲我我。
王景觉得这样挺好的,他不想改变。
可是人是会变的不是吗?
王景呜咽着,有点想哭。
“又见面了啊,”脸色苍白的女人穿着病服躺在床上,卷发遮住了大部分脸,衬得她越发娇小。
言谨随手拉过一个凳子,坐在上面翘起二郎腿,斜着眼看她,“你谁?”
女人还没到说话,过来给她换药瓶的漂亮小护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非常不好,“这位先生,请您不要再这里抽烟!我们这里明令禁止不准在室内抽烟。”金发的小护士指着旁边大大的牌子,觉得很生气。
言谨哦了一声,面不改色取下嘴里叼着的烟,然后掐灭扔进了垃圾桶里,“我知道了。”
小护士脸色好了一点,转身给蔡依琴换点滴,不知道有意无意,再次扎针的时候扎错了好几次,蔡依琴皱眉看她,意外的看到女人一闪而过的恨意。
蔡依琴:“……?”
仔细一看又没有了,她办好就出去了。
剩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蔡依琴也不奢望这位记得她了,其实不记得才是好事。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是面前这个男人身旁的那个警官在问她,不记得也理所当然。
言谨姿势不变,重新从口袋里摸出来了一根烟,准备往嘴里戳。
蔡依琴眨眼,“警官,这里禁止抽烟。”
言谨把烟塞进嘴里,叼着,看了一眼她,“我不抽,只是叼着。”
“哦。”
言谨道:“你为什么出现在别人家?”
蔡依琴很平静,“因为知道了宋文想要出事,我就去了。”
言谨挑眉,下意识的抽了一口才意识到没点着,他把烟拿出来,不动声色的皱眉,“你从哪里知道的?为什么你知道就要去?不要告诉我是你善良。”
蔡依琴垂下眼帘,“宋文是我的合作伙伴。而且,因为我想要去救他。”
“原因。”
“…………”
言谨:“不想说就算了,你从谁哪里知道的这件事情,那个时候可是半夜。”
蔡依琴平静的看着他,目光没有一丝闪躲,“我不想告诉你。”
言谨翻了个白眼,“随你便。”他没拿小本子,才不像叶柔那个艾斯比,还需要小本本。
他继续道:“你看到什么?”
“看到……”蔡依琴脸红了一下,她有点犹豫。
言谨平常最烦这种了,他到:“这个不想说也过不了,快点,不要浪费时间。”
蔡依琴闭上眼睛,脸颊绯红,声音呐呐,“我看……看到夏薇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蔡依琴舌头像是打了结,她咬着嘴唇,很害羞。
言谨秒懂,“那你为什么会晕倒?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依琴脸上的红晕退了下去,她害怕的瑟缩了一下,才慢慢道:“我刚看到这件事就意识到了危险,因为宋文是我的合作伙伴,他下午告诉我要回家,但是深更半夜我并没有看到他,而是看到了其他男人。当时我警惕的想要快点去找宋文,但是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了响声,就被她知道了。”
言谨不知道什么滋味,他第一直觉是不相信,他也是看到过夏薇和宋文两夫妻之间的互动的,两个人眼里闪着彼此的光芒,怎么可能会出轨。
但是又想起来了前段时候在网上大火的视频。
因为宋文出轨了于是就找个男人出轨吗?
言谨有些讽刺,爱情也不过如此。
可是面前的这个女人也可能在说谎。
“因为我带的有保镖,刚开始并不是很害怕,”蔡依琴不知道想到什么,瞳孔一缩,“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夏薇她居然有枪!”
女人靠在枕头上,一只手按住眼睛,要哭了,“他们为了保护我,有的人已经被夏薇打死了,我在慌乱之中被谁推了一把,感觉额头一痛就昏了过去。”
“醒过来就在这里了。”蔡依琴拿开胳膊,眼角通红,看着男人的目光充满了希望,“希望您可以为那些死去的人们伸张正义。不要让邪恶永远笼罩在他们的家人身上。”
言谨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看着女人的川剧变脸,有些作呕,他站起来抖抖,仿佛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随意的点点头,看着这么庄重的表情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还真的没应付过这种场景……
以前都是别人整得。
“嗯……”
也只能这么说了。
蔡依琴大眼亮亮,“还有别的要问我吗?”
言谨:“昏过去之后中间也没有醒过来了吗?”
蔡依琴点点头,眼里泛起点点泪花,“我好疼……”
言谨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忍住想要说,“关我屁事。去叫医生”的话,他道:“你旁边有按铃,不舒服就叫人。”
说完转身走了。
蔡依琴靠在枕头上,看着男人的背影意味不明。
言谨出去之后又去了那个少女那里,她没有什么事情就没有在病房,坐在凳子上什么都问不出来,看见言谨就要哭。
这怎么问?
让他怀疑人生,他什么时候这么不受欢迎了?
没办法,心理医生再次要求言谨离开。
言谨看着在他面前关上的门,陷入了思考。
“叩叩叩——”
十分钟后,心里医生的门再次被敲响,他只好停止对小姑娘的安慰,叹了一口气,言特警就是心急。
刚想好怎么回绝他,打开大门看到的是另一张温和的笑脸。
医生一愣,下意识道:“苏局长好……”话说出口才想起这位现在已经不是局长了,有点尴尬的笑笑。
苏子意眉目精致,他温和的朝医生笑笑,“我来这里看看那个小姑娘。”
“哦哦,”医生有点为难,“可是她现在情绪怕是不能接受审问。”
苏子意:“不是审问,我只是来看看她。”
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医生无奈,“好吧,您请进。”
他侧身让苏子意进来,然后就看到了苏子意身后的男人,高大的男人笑的很开心,“哟。”
“…………”
言谨跟着苏子意进来,然后极其熟练的,一巴掌把医生推了出去,“我们办案老头子就不要瞎参合了哈。”
医生:“…………”
苏子意刚刚还在家里美滋滋的喝茶,就接到了言谨的电话,听说他有困难立马就赶来了,谁知道是解决不了一个小姑娘。
苏子意都想嘲笑他。
他踏进病房就看到少女坐在床上,因为他们的闯入而有些手足无措和害怕。
苏子意慢慢走过去,将身后带着的一支百合花插到花瓶里,一举一动尽显优雅,男人插好花,坐到少女面前,温柔道:“你好吖。我是苏子意。”
少女愣愣的点头,“我……我叫锦怡。”
“很好听的名字,”苏子意看着她,略显棕色的眼珠在阳光下闪着稀碎的光芒,“你有受伤吗?”
少女摇摇头,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男人,又迅速低下头。
苏子意注意着她的视线,也跟着看过去,有些无奈道:“阿谨你吓到人家了。温和一点。”
言谨:“?”
苏子意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啦,他天生就这幅表情,不过不要害怕,他这人不坏。我可以把保证。”
锦怡怀疑的看着他,“真的?”
“真的。”
苏子意双手合十,“嗯……你现在心情好吗?”
锦怡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还好……”
“那好。”苏子意道,“我可以问问你案发经过吗?”
少女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一僵,脸色开始变坏,苏子意起身按住她的肩膀,然后吻了上去。
站在后面的言谨:“…………”
我操?
他立马上前准备把苏子意往后扯,刚踏出第一步在男人的目光下顿住了。
苏子意看了他一眼,然后放开了女孩子,少女脸红扑扑的,还没有回过来神。
苏子意笑了,亲昵的捏捏她的脸,“呐呐,锦怡,现在心情好了吗?”
少女终于回过来神了,她泪光点点,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俊颜,脸颊绯红,“流……流氓!”
苏子意温和的点头,“嗯,流氓。那么亲爱的锦怡小姐,愿意做我这个流氓的女朋友吗?”
言谨:?
???
你再说一遍?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苏子意!”
“我在。”苏子意并不理会身后男人明显的不悦,他只是认真的看着怀里娇小的姑娘,笑的很温柔,“我啊,对你一见钟情了呢。”
锦怡僵在他怀里,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别人拥抱也不是第一次被别人亲吻,这种感觉却是第一次。
她有点慌乱。
当然怀疑这个男人只是想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心底也在叫嚣,万一呢,万一他喜欢她呢。
锦怡心脏怦怦跳。
言谨僵在原地,张了张口感觉手指在颤抖。
苏子意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在一起这么久他一次听到愿意让人做他女朋友。
言谨第一次感觉自己做错了,他后悔了,为什么要让苏子意来!
他站在苏子意身后,目光撕咬着他抱着的那个女人。
身为这么多年的好友,当然第一感觉就是苏子意想让这个女人放松警惕然后套她的话,可是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苏子意会这么温柔的抱着一个女人,在她耳边说着情话。
锦怡轻轻的嗯了一声。
言谨炸了。
他立马拿出手机,照了一张照片发过去,照片里的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背影,怀里抱着一个长发女人。
收到消息的叶柔茫然的坐在电脑前,停止了思考。
两秒钟之后,她笑了,立马拿上衣服锁上门。
她立刻开车去医院,眼底冷漠,她到是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勾引他家局长!
言谨等他们抱完了,面无表情的拉着苏子意往外走,把他拉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先洗手。
洗完准备洗嘴巴。
苏子意打住,“你干嘛?”
言谨阴着脸,把毛巾按到了他嘴上,“你反抗一下试试?”
苏子意本来想反抗,不期然撞进男人眼里,眼里闪着压抑的怒气,他沉默了一下,任男人擦嘴,哪怕他力度没有把握好。
感觉嘴唇开始发热,男人才停了手。
苏子意抬眼看他,面前的男人看向镜子,里面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一样修长的身体,两张不同的面容。
苏子意抿了抿唇,低声道:“对不起。”
言谨有些烦躁的甩手,柔软的毛巾落在水池里,溅起几点水滴,他扶了扶额头,“为什么要道歉。”
苏子意伸手捞起毛巾,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里面的水挤出来,将毛巾叠整齐放在上面,没有说话。
根据他以前的经验,这个时候还是不说话的好。
言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是我冲动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苏子意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是感觉我不应该这么做,或者,是想不明白。”
言谨拧开水管,狠狠地洗了一把脸,他站直关上水龙头,任水珠从脸颊滑落,“我知道你是为了套她的话,但是做的太过了。你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全,我们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你就……”
他深呼吸一口气,想起刚刚看到的,心里的火又要起来了。
苏子意摊手,无所谓道:“没关系,一个吻而已。”
言谨扭头看他。
苏子意也看着他,道:“一个吻就能让她放松警惕,我来这里就是来帮助你的,阿谨。”
言谨烦躁的摸摸口袋,掏出一口烟点上,顿了顿又掐掉,“我不需要你这么帮我。”
苏子意失笑,“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言谨弹指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想说什么又停住,他看向外面,“叶柔那死婆娘,不是喜欢你吗,这样让她知道了,会很伤心吧。”
苏子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会在意这一点,”他顿了顿,垂下眼帘,“你知道我不喜欢她吗?”
言谨嗯了一声,“我知道。”
苏子意伸手拍拍男人的肩膀,“虽然我不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但是放心,我有分寸。”
“管你。”言谨打下他的手,“不要总是身体接触就行了。”
苏子意无奈,“只有这一次。”
“对了,”言谨斜眼看他,“第一次的味道怎么样?”
“什么第一次?”苏子意不懂。
言谨哼了一声,“那女的不好看,你要是真想找的话,不要她。”
“都说了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啧。”
两个男人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谈论。
女人站在卫生间外面僵住。
她手上还拿着刚刚拔下来的车钥匙,站在卫生间外面听着男人们说的话。
一动不动。
——叶柔那死婆娘不是喜欢你吗?
——那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欢她?
十几分钟前看到照片时候的气急,开车闯红灯时候的惊险,匆匆跑到医院到处找的气喘吁吁,全部的感情在这一刻化作无有。
叶柔以为自己会当场崩溃,但事实是她恍恍惚惚的转身,抬脚离开。
甚至放轻了脚步,不想让里面的人知道她来过。
女人慢吞吞的离开,里面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停止了交谈。
言谨看了一眼身后,“这样做真的好吗?”
以两个人的耳力当然能感觉到有人来了,高跟鞋哒哒哒急促的声音,加上刚刚言谨发过去的消息,一下子就知道来的是谁。
苏子意认真的洗手,“我不喜欢她这件事还是早点告诉她比较好,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那接下来怎么办。”
“看她自己怎么选择。”
有些淡漠的口气。
熟悉的让言谨心慌。
他一顿,立马看过去。
男人俊郎的眉眼依旧温和,对言谨忽然看过来有些奇怪,“怎么了吗?”
“没什么。”言谨别过脸,“那那个女人就交给你了。我暂时不会去找她。”
苏子意弯起唇角,“谢谢阿谨。”
“啧。麻烦。”
………………
苏子意回去跟自己新交的“女朋友”恩恩爱爱去了,言谨去别的地方转了一圈,看到夏薇的病房里坐着的男人,挑了挑眉离开了。
没想到王景竟然还会在那里。
在自己兄弟出轨的女朋友那里。
没错。
已经验证了,夏薇体内的某些东西的确是跟抓到的那个男人一致,男人战战兢兢的抬起脸,泪眼迷糊,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人,也很没有血性,犹豫都没有犹豫就说出了两个人的关系。
被夏薇包养的男人。
根据打听已经验明了身份,宋文以前开除的一个小助理,助理是夏薇推荐的。
言谨摇了摇头,只感觉贵圈真乱。
只是对于别的事情,咬的很紧,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宋文。
言谨翻了个白眼,艾斯比。
你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不说也得说,所以言谨已经打算用暴力手段了。
当然,是他私人的暴力。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王景那个男人还愿意去看夏薇就是了。
病房里。
坐在床边的男人脸色看起来比床上的人还要憔悴,王景已经几天没合眼了,宋文至今不知道消息,监控也查不到,只能在这里等着当事人之一醒过来。
他看到证明的那一刻的确是感觉脑子不够用了,他真的是没有想到,夏薇会这样做,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要和宋文分手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他真的不愿意相信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证据又不得不让他相信。
所以他坐在这里,等着她醒过来告诉他一切。
告诉他,现在宋文在哪里。
言谨越过夏薇的病房,还是在蔡依琴的房间停住了脚步,因为本来守在病房里的警察现在全部站在外面。
除了警察之外还有清一色穿着黑衣的保镖。
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可不像是保镖啊。
他快步走过去,看到门口那个大大的禁烟标志顿了顿,把烟扔到垃圾桶里,有些无语。
这标志刚开始还没有的,是特地让人拉过来警告他的吗?
言谨走到门口,刚准备打开门就被阻止了,头上有道疤痕的光头一只手伸在言谨面前,带着眼镜的脸看不出表情,“这里禁止进入。”
言谨顿了顿,抬起脸,眼神凌厉,“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
保镖看着他,言谨也看着他,两个人都不肯退一步,他这么说之后,其他的黑衣人也围了上来。
旁边的警察有些为难,道:“言特警,里面有人。”
言谨一看他们的表情就懂了,他似笑非笑,摇了摇自己肩膀上的军衔,咧开嘴巴,“看清楚了吗?崽种?”
保镖看着他,手依旧伸的笔直,“请您退回。”
“滚。”
“等等,”忽然从里面传来一道男声,男人清凉优雅,只是一句话就能让人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贵气,“让言先生进来。”
保镖侧身,一句话不说为他让开路。
言谨伸手打开门,随手关上门,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按住腰间的枪,这里面的环境让他本能的感觉到不安。
所有的光源都被阻挡,连灯都没有开,只能利用窗帘透过来的暗光看清楚。
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靠在窗前的男人,明明是夏天男人却围着狐狸毛裘,苍白的肌肤笑起来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穿着黑衣身姿修长,他一手拨弄着花瓶里的百合花,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来遮盖了眼里的神色。
抬起眼看着言谨的时候,略显暗红的眼珠子在这个气氛里更加的令人恐惧。
然而他一笑,却又奇迹般的将这些所有不安的情绪全部都抹杀掉。
上层社会的人应该都听过他,这极具标志性的模样,陆家总裁——陆浪。
出生的时候克死了父母,被佣人养大,陆家唯一的继承人,出生就有一双暗红色的眼睛,被家族的人恐惧,身体不好却又天资聪颖。
年少时期就轻而易举的掌握了陆家所有的资源,谁都知道,他很危险。
言谨也只是听说过,也还是第一次看到真人。
他来做什么。
日理万机的人也有空管这些小东西么。
男人道:“言先生,请坐。”
言谨面不改色的坐在他几十分钟前拉的椅子上面,翘起二郎腿,看着面前的男人不闪不躲,“不知道陆先生就这么闯进犯罪嫌疑人的病房,想干什么?”
陆浪弯起唇角,“言先生认识我?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言谨无趣的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也知道我是谁吗?我喜欢聪明人说话,客套话就免了,请你离开,在案子结束前不要过来了。”
陆浪点点头,含笑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不来就是了。”话音一落,男人真的拿起西装衣服,弯腰亲吻了一下女人的唇,很温柔道:“乖,下次来看你。”
蔡依琴眉目含春,不好意思道:“这里还有人呢。”
言谨想说你根本不是那个表情。
陆浪轻笑一声,“没事的,言先生不会介意的,”他凑上前,含住了女人圆润当然耳珠,轻轻的咬了一口松开。
女人惊呼一声捂住耳朵,控诉的看着他,“陆先生!”
陆浪站起身,好心情的看着上面留下的咬痕,拍了拍她的脸颊,“宝贝,想我了就跟我打电话。”
言谨看着他们两个亲亲我我,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陆浪站起身转身离开,路过言谨的时候脚步没有一丝停顿,唇角却缓缓勾了起来。
“我们走。”
“是,总裁。”
门被轻轻的关上,言谨晃悠着腿,看着面前面不改色不知道害羞的女人,有些好奇,“你和陆家少爷什么关系?”
蔡依琴似笑非笑,“跟您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