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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军嫂有空间txt下载

    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北京城,这是夏至这辈子第一次来北京。

    上辈子夏至就是京城人,常年居住在首都,夏至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出车祸过世,是爷爷奶奶把她养大。

    夏家是书香门第,爷爷奶奶都是大学教授,一个在首都大学,一个则是电影学院。

    夏爷爷是经济学老教授,对于华国经济研究的十分透彻,所以在夏至小时候,为了能够让夏至从小衣食无忧,夏老爷子分出一部分精力投资炒股,赚了不少钱。

    后来,夏老爷子就用这些钱买了不少公司的股份,这些公司在未来潜力无限,每年的分红就有几千万,所以夏至小时候从不缺钱花。

    夏至上辈子刚上大学,她奶奶就有病去世了,夏奶奶去世后,夏爷爷心情一直不好,郁郁寡欢之下,不到两年也跟着去了,夏家从此就只剩夏至一人。

    夏奶奶临死的时候,把夏家的传家宝,一块上好的和田玉平安扣给了夏至。

    夏至偶然发现,这平安扣里面竟然自成天地,是一处空间。

    未来信息大爆炸之下,夏至自然也看过一些空间种田小说,以前夏至只以为那些小说是骗人的,娱乐而已,却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空间!

    这处空间大约有百亩大小,空间的中心处有一汪灵泉。

    这件事情干系太大,夏至告诉了夏爷爷,夏爷爷只觉这是缘分,让夏至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夏老爷子因为夏奶奶的去世,郁郁寡欢之下身体受损,夏至年龄也大了,又格外聪明,夏爷爷也放心了。

    为了能让夏至安稳的过一辈子,夏爷爷把夏家的字画古董都给了夏至,让她放入空间里。

    十几亿的存款,夏爷爷一部分给夏至换成了黄金珠宝,一部分则交给夏至,让她多买一些东西放到空间里,反正东西放到空间里也不会坏,以防万一。

    夏至听从夏爷爷的安排,从网上买了不少东西,涉及到衣食住行,还有一些书籍。

    为了更好方便的打理空间里的东西,夏至买了不少铁架子,如同超市一般,把东西分门别类,上百亩的地方几乎被夏至塞满。

    空间除了那一汪灵泉,几乎是静止不动的,也不担心那些东西会放坏。

    安排好夏至之后,夏老爷子再无牵挂,撒手人寰,也离开了夏至。

    整个夏家就剩下只一人,夏至虽然伤心,但她心性坚韧,大学毕业之后就去游历世界。

    在一次乘坐飞机之时,遇到了空难,再次醒来,就成了小柳村夏老婆子的孙女,夏至。

    夏奶奶年轻的时候就因为做秀活儿,眼睛不好,等到年纪大了,几乎成了瞎子,幸好夏奶奶有一个比较出息的儿子夏建业,早年参军,建国之后因抗美援朝立了功,成了一名干部。

    夏至的母亲是夏建业的第一个妻子,夏至的母亲与夏建业成婚不久,夏建业就又回到了部队。夏至的母亲生夏至的时候,大出血死亡,夏至从小就是夏奶奶养大的。

    夏建业在部队受伤,第二年就娶了战地医院的一名护士,名叫杨心怡。

    夏建业有了出息,有心想要接夏奶奶去首都享福,可夏奶奶在村里住惯了,不想离开家乡,夏建业只能罢休,每一个月给夏奶奶寄来20块钱,还有30斤粮票,夏奶奶带着夏至也花不了多少钱,还能存一些。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夏建业在部队里面忙碌几年,也不见得能来看望一下夏奶奶,夏奶奶眼睛不好,人也老了,更不可能去部队看夏建业。

    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个月邮来的20块钱渐渐变成了10块钱,30斤粮票也慢慢的变成了20斤,到最后则成了5块钱,10斤粮票,夏奶奶有些生气。

    5块钱,10斤粮票,养她和夏至实在不容易,夏奶奶就让村里人给夏建业写了信,可信却如同石沉大海,夏建业根本没回信。

    夏奶奶伤心之余,性子倔强的她也就没有再去叨扰他那个当了高官的儿子,而是带着小夏至在村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挣点公分养活她和夏至。

    夏至是个孝顺的,每天放学就跟着村里的姑娘进山,去挖野菜,找野果用来充饥,却不慎从山坡滚下,再次醒来,原来的夏至早已经死了。

    夏至得到之前小夏至的记忆,在床上躺了三天,夏奶奶被夏至快吓死了,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夏至心生感动,仿佛在夏奶奶身上看到了自家奶奶的影子,就安心的留在小柳村照顾夏奶奶。

    夏奶奶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加上夏至差点死了,夏奶奶哭了两天,眼睛彻底看不见。

    夏至空间里面有吃不完的食物,夏至从空间里拿东西,到也不用刻意的避着夏奶奶,只是有时候还要寻找一些借口才好。

    从空间里把食物拿出来,借口也是现成的,说是夏建业良心发现,给她们邮来不少好东西,夏奶奶这才高兴起来。

    有了充足的食物,夏奶奶的身体一点点好起来,夏至正好高中毕业,她考得的分数上首都大学也是绰绰有余,为了离夏奶奶近一点,夏至就选了本省大学,豫州大学。

    可惜刚上大二,就迎来了动乱时期,学校停课,有些老师则被下放到农场。

    幸好夏至本就是农村人,否则也要如她同学一般,去下乡当知青了。

    回到乡里,夏奶奶的身体也越发差了,就算夏至经常给夏奶奶喝灵泉水,但夏奶奶的底子不好,身子早就垮了,若不是有夏至的灵泉水,奶奶两年前就死了。

    夏奶奶死后,夏至就给夏建业写了一封信,一个月后夏建业才匆匆赶来,看着已经入土为安的母亲,夏建业在夏奶奶的坟前哭得如同孩子一般。

    夏建业心中万分愧疚,他之前在军队里有任务,一个月后回到家才得知消息,就匆匆赶来了。

    家里有三个孩子,杨心怡借口走不开就没来。

    嫁给杨见夏建业之后,杨心怡来小柳村的次数就屈指可数,三个孩子嫌农村脏,更是吵着闹着不要来,夏建业也没办法,打了三个孩子一顿,惹得杨心怡跟他大吵一架,自己就匆匆出来了。

    夏建业几年没回小柳村,看着面容姣好,亭亭玉立的夏至,夏建业没想到几年不见,自己这个大女儿竟然出落的如此漂亮。

    那张白嫩的小脸儿,比他见过的所有大院子女都漂亮,夏建业忍不住心中一动,开口让夏至跟他一起回首都,

    夏至本不想答应,可她也并不想呆在小柳村,夏奶奶走后,村子里的一些无赖二流子就经常半夜敲她家的房门,让夏至烦不胜烦。

    于是夏至考虑了两天就答应了,夏建业有急事,匆匆祭拜完夏奶奶,就回了首都,而夏至则在夏建业走后的一个月后,才到了首都。

    夏建业目前住在军区6号院儿,夏至一路乘车到了首都,又坐公交车到了军区6号院附近,没想到刚刚下车,就被一群言语轻佻的少年给围住了。

    这些少年不过十六七岁,每个人骑着一辆二八杠自行车,身上穿着干净的军绿色军服,看着夏至的眼中满是惊艳。

    这些一向大胆的少年们在四九城儿来去如风,是四九城内有名的顽主,经常调戏大街上的少女,此时见到夏至却有些不知所措。

    夏至今年20岁,1米6出头,身材不算高,但身材匀称,上身穿着一件长款黑色羊毛昵大衣,里面则是高领白色毛衣。

    现在人的毛衣都是鸡心领或者圆领,都是低领,但因天冷,夏至打毛衣的时候就打了高领,白色的毛衣领子衬托着那张嫩白的小脸儿,细如白瓷,越发娇艳。

    而身上这件儿黑色呢子大衣,这是夏至上大学的时候从纺织厂买的,夏至买的是一块布料,有瑕疵,不用布票,夏至买了不少,还给夏奶奶做了一件,只是夏奶奶舍不得穿,去世的时候,夏至给夏奶奶穿在了身上,让她带走。

    这时候的毛呢大衣都是短款,样式也看着有几分土气,从后世而来的夏至有些看不上,于是就把毛呢大衣做成了中长款,在这个年代并不算出格。

    毛呢大衣做成了宽松款,只是在腰间稍微的掐了一点腰,稍稍显一点身形。

    下身则穿了一件自己打的毛裤,外面穿了一件黑色条绒裤子,黑色的裤子并不如别人那般又宽又大,虽然依然宽松,但却并不显得肥胖。

    夏至有心想要搭配一双小皮鞋,但此时正是大动乱之机,夏至也并不想太突出,就穿了一双比较厚的黑色棉鞋。

    很平常的打扮,在夏至看来甚至有些土的打扮,在这个年代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虽然夏至空间里有更好更贵的衣服,但却不能穿出来,这些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或许一般,但夏至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长长的头发被她梳成了两条大辫子,又黑又亮又长,是这个年代少女们最常见的发型,但夏至长得漂亮,一双杏眼又圆又大,加上经常喝灵泉水,使得她肌肤瓷白如雪,瞳孔黑白分明,樱桃小口不点而朱,一双弯弯的柳叶眉,更给她增添了一种娴静的气质。

    空间里,夏至以前世界环游的时候,买了很多国际知名的化妆品,彩妆虽然不能用,但夏至一直用着护肤品保养皮肤。

    虽然喝着灵泉水,皮肤本来就好,但是冬天天气干燥,皮肤容易生冻疮。

    夏至抹的那些护肤品味道很淡,抹在脸上滋润的肌肤,她若不说,别人也看不出来她用的是什么化妆品,只觉得一张小脸晶莹如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格外引人注目。

    领头的少年在朋友的起哄之下,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姐姐,漂亮姐姐,认识一下呗!”

    “对呀,姐姐哪儿的呀?”

    “看姐姐拿着行李,上哪儿去呀?这四九城没有我们兄弟不熟悉的地儿!您说个地儿,咱们送你去!”

    看着这群少年稚嫩的面庞,却努力摆出一幅纨绔子弟的嘴脸,夏至心中好笑,忍不住轻声道,“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

    夏至声音很轻,语气很柔,嗓音很甜,听在这些少年人耳中,仿佛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看着夏至眼睛都直了。

    顺着夏至的视线,这些少年看向夏至所说的地方,军区6号院。

    其中一少年一拍大腿,双眼亮晶晶的问夏至,“这,你住在这儿呀?我怎么从来没见到你,我也是6号院啊!”

    这少年得知夏至要去军区6号院儿,高兴的快疯了,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姐姐是6号院的人呢!”

    然后冲着他的那些朋友,挥手如同挥苍蝇一样,“这没你们的事儿了,这位姐姐可是我们6号院的人!你们跟着掺合什么呀?赶紧走!赶紧走!”

    其余少年见此,忍不住一脸愤愤道,“铁蛋儿,过分了啊!咱们可是兄弟!”

    那少年闻言恼凶成怒道,“谁叫铁蛋儿啊?我才不叫铁蛋儿!”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看了夏至一眼,脸色通红,大叫道,“我叫冯铁柱!不叫铁蛋儿!赶紧给我滚蛋!”

    这些少年自然不愿意,不满道,“冯铁柱,过分了啊!这位姐姐又不是你亲姐姐,你急什么呀?”

    “没错。”

    夏至看着这群争执不休的少年,不禁扶额,不是都说这个年代的人很淳朴吗?这群少年是怎么回事儿?

    夏至却是不知道,在这个动乱的年代,这些少年几乎都是大院儿的子弟,有些是父母被隔离审查,无人管教,有些则是父母忙,加上学校停课,这些半大孩子就在整个四九城游手好闲,被人称为顽主,这些热血少年经常打架斗殴、拍婆子,人憎狗嫌。

    就在这些少年争执的时候,一辆军用汽车从远处而来,看见这群少年骑着自行车围着一名少女,司机小李就忍不住道,“团长,那些混小子又在干坏事儿了!”

    顾北城大喇喇的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听到了小李的话,脸上神情依然冷漠,只是缓缓睁开眼,朝窗外瞟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顾北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小李见团长没有要停车的意思,叹口气继续开,却没想到顾北城突然开口,“停车!”

    小李下意识的就踩了刹车,车子还没停稳,顾北城就大马金刀的从车上跨下来。

    一双大长腿结实有力,身上穿着军装,戴着军帽,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特别是他的一张脸容貌俊美,剑眉星目,眼神凌厉。

    那少女一脸无奈的拎着箱子,被那群少年围在中间,顾北城鬼使神差的大踏步走了过去,见那群少年在争吵,就忍不住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这群少年刚想开口骂,“关你屁事儿?”

    看清来人的长相后,之前还一个个如同炮仗般的少年,却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男人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心虚和畏惧,如同鹌鹑一般听话。

    夏至闻言也忍不住看向顾北城,只见面前的男人一身军装,容貌俊美,肤色比这个时代普通人的肤色要白皙一些,那双眼睛更是让人过目不忘,凌厉的像是一头豹子,仿佛随时都会向敌人发起攻击。

    在这双眼睛望着你时,这让人觉得头皮发麻,手足无措,夏至只看了两眼就垂下了眼眸。

    顾北城也终于看清了夏至的容貌,面前的少女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娴雅气质。

    姣好的容貌,雪白的肌肤,就如同白瓷娃娃一般,让顾北城见了都忍不住心脏慢了两拍。

    顾北城深吸口气,想揍死这群少年,“你们在干什么?”

    那群少年看着顾北城,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一个个心虚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其中一个少年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三哥,我们,我们没干什么就...就出来玩儿。”

    顾北城还不知道这些小兔崽子什么德行,当即道,“还不快滚!”

    这些少年听了顾北城的声音,如蒙大赦,匆忙骑上自行车,看向夏至的目光中虽带着几分不舍和留恋,但也一窝蜂的跑了。

    等这些少年走个干净,夏至也轻轻舒了口气,抬脚走了两步,在距离顾北城一米远的位置停下,轻声道谢,“谢谢。”

    少女的声音柔柔的,甜甜的,一直暖到了顾北城的心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这少女的第一眼,他就不想再移开眼睛,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跟平时不一样。

    虽说他刚刚被老婆戴了绿帽子,离完婚,但是看到这少女,那些糟心事仿佛被他一股脑的抛到了身后。

    顾北城轻咳一声开口,“你要去哪?我送你。”

    夏至弯了弯唇角,伸出细白修长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军区6号院道,“我要去那里,多谢你的好意,我们下次再见。”

    夏至说这,对着顾北城微微垂首,表示感谢,而后拎着自己的包,就往军区6号院走去。

    夏至手中拎的布包,跟农村那种用一块床单随手包裹的不同,它是用一块黑蓝色的布,缝了一个长方形的布袋子,就跟未来那些手拎包一样,虽然没有拉链,但却在上面缀了几颗扣子,拎着不费力,也美观大方。

    顾北城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名少女,进了军区6号院,也舍不得移开眼目光,直到那少女的身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司机小李似乎察觉到自家团长的不对劲儿,嘿嘿一笑道,“团长,那姑娘长得真漂亮,比我见过的那些文工团的姑娘们还漂亮!”

    顾北城冷眼扫了眼司机小李,小李立刻挺直腰背,不敢再多话,顾北城当即大踏步,重新坐回车里,开口道,“走。”

    军区6号院,大门口有守卫,看到夏至,守门的士兵立刻开口道,“哎,这位同志,这里不能随便进,你要找谁?”

    见只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守门的士兵说话都客气了许多,夏至对着士兵笑了笑,开口道,“我是夏建业师长的女儿夏至,我是来找爸爸的。”

    守门的士兵恍然道,“夏师长啊,不过...”

    士兵疑惑道,“夏师长是有三个孩子,不过好像并没有你这个女儿。”

    夏至也不恼怒,开口解释道,“我母亲是夏师长的原配妻子,我一直养在乡下,因为奶奶过世,这才来找爸爸。”

    守门的士兵恍然,而后看夏至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怜悯,真是没想到夏师长的妻子竟然是后来娶的,眼前这个小姑娘被夏师长养在乡下,想来不受夏师长的喜欢。

    士兵开口道,“那你等一下,我给夏师长家打个电话。”

    夏至点点头,乖巧的站在大门一侧,没有挡在路中间,士兵对夏至印象更好了,面前这个女孩子,看着很乖巧,长得更是漂亮。

    士兵很快就拨通了夏家的电话,“喂,请问是夏师长家吗?门口又来了个女孩子叫夏至,说是夏师长的女儿,来找夏师长...”

    电话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士兵连忙点头,而后挂了电话,对夏至道,“进去吧,一直往里走,第二个路口左拐,你就看到夏师长家了。”

    夏至点头道谢,然后就走了进去,军区大院人来人往,特别是一些少男少女,见夏至长得漂亮,又从来没在大院里见过他,就忍不住好奇,低声议论。

    “那个女孩子是谁呀?长得好漂亮!”

    “看她拎着东西,是来咱们院走亲戚的吧?”

    “我不记得谁家有这么个漂亮亲戚啊!”

    “走跟上去看看。”

    这些不嫌事儿大的男孩子,悄悄跟在夏至身后,看着夏至敲响了夏建业家的大门,几个男孩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奇,竟然是夏爱国他家的亲戚。

    夏爱国是夏建业的儿子,今年16,刚刚初中毕业。

    “我听夏爱国说:他有个被他爸爸养在乡下的土包子姐姐,不会说的就是这女孩吧?”其余男孩子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这女孩子通身的气派,跟土包子可沾不上边儿了。”

    “对呀,这女孩子不像是农村来的呀!”

    “我们家那些农村亲戚来的时候,一个个的跟饿死鬼投胎似的,身上穿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就没一件完好的,你再看这女孩子就跟那大家闺秀似的。”

    “是啊,这女孩长得太漂亮了!比我见的所有女孩都漂亮!”

    “等见到夏爱国,问问他。”

    “怎么?你想拍她姐姐?”

    “他姐姐这么漂亮,我要是能拍下她,我也不吃亏呀!”

    “那倒是。”

    夏至敲响了夏建业家的大门,门卫刚刚打个电话,大门就被打开,一个看起来约莫40岁的中年女人笑盈盈地打开门,看着门口的夏至,愣了一下神儿,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杨心怡看着面前的漂亮女孩子,有些不敢置信,面前的女孩子就是夏至?

    杨心怡五年前还去过乡下看望夏奶奶,见过夏至一次,那个时候的夏至给杨心怡的印象就是一个害羞,面儿嫩,长得有些黑瘦的农村小姑娘,跟面前这个举止落落大方,面容白净,容貌姣好,气质娴雅的女孩子,判若两人。

    夏至看着面前的女人,笑吟吟的开口道,“您好,您是杨阿姨吧,我是夏至,好久不见了,您身体还好吗?”

    夏至一开口,杨心怡这才回过来神儿,连忙笑着,“好好好,我一切都好,这一路走来累了吧,快进屋歇歇脚!”

    两人笑的都很温和,你来我往,不知情的还以为夏至和杨心怡的关系多好,却不知道,夏至在杨心怡心里,就恨不得从来没夏至这个人。

    夏至的存在就像是无声提醒着她,她不是夏建业原配老婆的事实,夏至是杨心怡这辈子难以忘却的污点。

    而夏至也早已猜到,夏建业每个月给夏奶奶的钱和粮票逐年减少,一定跟面前这个女人有关。

    夏建业虽然不经常回老家看望夏奶奶,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孝顺的,肯定不会故意克扣夏奶奶的钱和粮食,那么唯一能做这件事的,只有面前这个女人。

    更何况夏奶奶曾经给夏建业写过信,而那些信,想必也没有到夏建业的手里。

    看着面前盈盈玉立的女孩子,杨心怡笑道,“夏至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我已经在二楼给你腾出来了一间房,虽然有些小,但是这家就这么大,你可不要嫌弃。”话中并没有多少诚意。

    夏家是栋二层小楼,屋内面积却不大,屋内的摆设也比较简朴,屋内没生火,有些冷。

    夏至轻轻笑了笑,“麻烦杨姨了,我不会嫌弃的。”

    杨心怡笑着点头道,“这就好,来...我领你参观一下,先把你的东西放到房间,饭菜一会儿就做好了。”

    紧接着杨心怡就领着夏至上了二楼,在二楼最里面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杨心怡笑着打开,一股霉味儿就弥漫了出来。

    夏至面色不变的走进去见这房间,大约十平方左右,角角落落里还堆着一些杂物,想来以前应该是一间杂货间,里面的东西被收拾出来,一个角落里摆放的一张行军床,床上铺了军绿色的床单。

    房间里有些潮湿和阴冷,和整栋楼的明亮不同,这个小房间仿佛被隔离在外,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夏至直接把东西放到床上。

    杨心怡看到这一幕,心头就忍不住一跳,直觉告诉她,面前的女孩子不简单,这么简陋的环境,都能面不改色的接受了,看来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杨心怡眼珠子转了两圈,又忍不住笑着开口道,“夏至今年20岁了吧,这在农村也是个大姑娘了,你奶奶在农村就没给你定下亲事?”

    夏至面色不变,看着杨心怡,缓缓道,“奶奶这几年身体不好,每个月都吃不饱,穿不暖,村里的日子不好过,奶奶也就没有心力给我定下什么亲事。”

    杨心怡听夏至说夏奶奶吃不饱,穿不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之前还带笑的脸,此时却多了几分尴尬。

    因为没有人比杨心怡更清楚,夏奶奶为什么吃不饱穿不暖?

    夏建业每个月给夏奶奶的钱和粮票被她扣下了一大半,每个月五块钱十斤粮票只能让夏奶奶和夏至吊着命,不饿死罢了,不过...

    杨心怡看一下夏至,只见夏至身上穿着毛呢大衣,下面穿着黑色条绒裤,衣服上不见一块补丁,按说那些钱只能让夏至和夏奶奶吊着命不饿死,生活上肯定没那么宽裕,那夏至身上这套衣服,是谁给她买的?

    杨心怡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夏至身上这衣服挺漂亮,奶奶给买的?”

    夏至柔柔笑了笑,语气却坚定,“不是,我自己买的?”

    “哎呦。”杨心怡捂嘴而笑,亦有所指,“刚才你还说奶奶吃不饱穿不暖,怎么一转头你就给自己买这么漂亮的衣服,不会...”

    杨心怡的话简直扎心,“不会是...你爸爸给你奶奶吃的粮食和粮票,都让你给买衣服了吧?”

    听了杨心怡的话,夏至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冷了,一脸正气看着杨心怡道,“杨姨,有些话可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

    杨心怡见夏至冷了脸,脸上笑容也就不再掩饰,轻哼一声道,“你做得出来,还怕我说出来不成?说不定你奶奶之所以死了,就是被你这个臭丫头给饿死了。”

    此时,杨心怡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在她知道杨夏建业打算把夏至接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杨心怡的心里就已经压着火了。

    杨心怡和夏建业闹了两次,夏建业不松口,杨心怡闹得再凶也没用,就故意给夏至难堪,把家里最简陋、最潮湿、最阴暗的杂物房,收拾出来给夏至住,言语间颇为讽刺,在门口之所以那么热络,也是给别人看的。

    这小区就这么大,每天军人家属那么多,她要是敢露出一点不悦,明天她的闲话就传得满大院儿都是,在别人面前,杨心怡还得维持住自己慈母的面子,不想让人说闲话,可既然到了屋里,没了外人,杨心怡也就懒得再装了。

    夏至冷冷盯着面前的女人,意味深沉道,“我奉劝杨姨还是不要太过分的好,想必爸爸并不知道他给我们每个月的生活费越来越少,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情后,会有什么反应。”

    杨心怡当即大怒,指着夏至,厉声道,“小丫头,你敢威胁我?”

    夏至只是冷漠的看着杨心怡,眼神并不退让。

    杨心怡仔细想了想,恨恨的瞪了夏至几眼,甩袖子走人。

    看到杨心怡离开,夏至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把杂货间的门小心的锁起来。

    夏至并没有在夏家长住的打算,夏至之所以答应夏建业来夏家,是想要把户口落在京城。

    夏建业是京城户口,而夏至是夏建业的女儿,夏建业在这次浩劫中能够安然无恙,想必是有这个能力的。

    之后,夏至就想着在京城某个厂子里找个活干,她虽然大学没毕业,但也是大学生,想要在京城厂子里找个活干还是不难。

    杂货间阴冷狭小,面积不过十个平方,一半的地方还堆积着整个夏家的杂物,只有一张小床孤零零的紧挨着冰冷的墙壁,凉飕飕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汇聚,夏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张床是一张铁架子床,窄小不说,下面也只铺了一条薄薄的铺盖,夏至伸手摸了一把,军绿色的棉被潮兮兮的,盖在身上,恐怕第二天就在这得重感冒。

    夏至就从空间里拿出一条厚厚的棉被,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柔软暖和的棉被把那些凉飕飕的寒气隔绝在外,也让夏至有些苍白的小脸上多了几分红晕。

    天色很快就黯淡了下来,杂物间虽然狭窄潮湿,但总算还装有一个小电灯泡,灯光有些发黄,但可比乡下的煤油灯强多了。

    夏至也隐约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夏至下床穿好鞋子,整了整有些发皱的衣服,打开门。

    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除了夏至现在所居住的杂物间,还有三个卧房,那三个卧房无论是面积,还是朝向,都比杂物间要好得多。

    夏至还留意到,那些房间都上了锁,似乎在防备什么人,夏至唇角微勾,不甚在意。

    下楼刚走到楼梯,夏至就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夏至抬眼就看到楼下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军装,戴着一条红色围脖的少女。

    这少女大约十七八岁,面容姣好,只是一双眼睛挑剔的上下打量夏至,隐隐传来的敌意让夏至明白,这个女孩应该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夏玲,今年18岁,高中刚刚毕业,据说夏建业正托人找关系,想要把她塞到军医院的部队里,等军训过一段时间,就会直接分配到军医院,成为医生或护士。

    不过她们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所以也只是跟随在一些老医生旁边学习,等她们出师之后,才有给病人看病的权利。

    夏玲看到夏至的长相和穿着,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因为夏至和她脑海中的农村土包子,形象差别有些大。

    “你就是夏至?”夏玲毫不客气的开口,微微蹙眉,“你是来我家打秋风的吗?不过...”

    夏玲视线在夏至身上扫了一圈,似笑非笑道,“我看你穿着也不差嘛,想必在农村过得也不错!”

    夏至并没有因为夏玲的冒犯而生气,反而会微微一笑道,“你若是觉得农村生活好,可以回农村长住。”

    夏玲当即撇嘴,“谁喜欢住那旮旯地儿啊!”说完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夏至。

    夏至看了眼厨房,隐约可见杨心怡正在厨房里忙碌。

    夏至走进厨房,看着正在切菜的杨心怡,开口询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杨心怡诧异回头,继而眼中闪过一抹防备,冷着脸道,“不需要。”

    “哦。”夏至也只是客气的询问一下,而后转身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报纸。

    夏玲看着夏至安静的坐在那里看报纸,眼中闪过不屑,“你上过学吗?报纸看得懂吗?”

    夏玲也就小时候回过一次小柳村,之后再没回去过,和夏至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却彼此陌生的很。

    夏至懒得搭理她,果然夏至不说话,夏玲也感觉没趣,悻悻的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大门口传来开门声,只见咚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一个小孩的身影如炮弹般闯得进来,口里大喊道,“妈!妈!我饿了!我饿了!”

    这是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容貌与杨心怡有几分相似,长得瘦瘦的,却不难看,身上斜挎着一个军绿色书包,夏至猜测这应该是夏建业的二儿子,夏爱党,今年十岁。

    不过,在夏爱党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瘦高的少年,这少年与夏建业长得十分相似,应该是夏建业的大儿子,夏爱国,今年16岁,初中毕业。

    夏建业长得不差,浓眉大眼,夏爱国遗传了夏建业的这些优点,穿着一身军装,身上也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只是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和桀骜不驯。

    与夏爱党不同,夏爱国刚进门就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人,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唇红齿白,容貌姣好,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恬雅娴静感觉,让人心生好感。

    夏爱国眼中闪过诧异,随即想到什么?微微开口道,“你是?”

    夏至站起身,微笑道,“你好,我是夏至。”

    夏爱国眼中闪过了然,果然没错,还是道,“大姐,你好。”

    听到夏爱国叫夏至大姐,不等夏至回应,夏玲就忍不住‘噌’的一下站起来,怒视夏爱国,大声指责道,“夏爱国,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大姐!她不过...”

    夏玲瞪了一眼旁边的夏至,“她不过是个乡下丫头罢了!”

    夏爱国却不认同,不满的看向夏玲,“姐姐,夏至姐姐也是爸爸的女儿,她的年龄比我们大,我们应该叫她大姐。”

    夏玲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夏至罢了,更不喜欢叫夏至姐姐。

    站在一旁,满脸好奇的夏爱党,看了看众人,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夏至身上,好奇道,“这个漂亮姐姐是谁?”

    夏爱党疑惑的看向夏爱国,“你为什么叫她大姐?”

    夏玲冷冷的哼了一声,气呼呼的坐下,不再开口。

    夏爱国解释道,“这是夏至姐姐,也是爸爸的女儿,只是以前养在乡下,你没见过,以后你要叫她大姐。”

    夏爱党似懂非懂的点头,而后冲着夏至甜甜一笑,喊道,“大姐。”

    夏至也回以微笑,“你好。”然后从兜里掏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夏爱党一看奶糖,眼睛就转不动了,直勾勾的盯着夏至手中的奶糖。

    夏家虽然不缺吃,不缺喝,可在这个物资匮乏,众人普通贫困的时代里,夏家人也不能经常吃到糖。

    夏至走到夏爱党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而后在他手里塞了两颗糖,夏爱党眼睛亮晶晶的,向夏至道谢,“谢谢大姐!”

    夏至随后又把手中剩下的两颗糖,递给了夏爱国,夏爱国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就不吃了。”

    夏至却笑眯眯的把糖塞到了夏爱国的手中,夏爱国羞赧地向夏至道谢。

    夏至看着夏爱国和夏爱党,她也没想到,杨心怡那个心思狭窄的女人,竟然有两个品性不错的儿子。

    随后夏至看一下夏玲,“你要吃糖吗?”

    夏玲刚刚还在针对夏至,虽然想吃,可她哪里说得出口,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夏至。

    夏爱党小心翼翼的拨开糖纸,把里面奶白色的糖块塞到嘴里,而后一脸满足,嘴里还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

    夏玲不要,夏至自然不会上赶着给她,就自己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剥开了糖,奶白色的糖块塞到了嘴里,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儿,夹杂着淡淡的甜味儿,充满了整个口腔,细腻的甜味让人心情大好,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

    杨心怡很快就做好了饭菜,走到大厅,冲着几个坐在沙发上的孩子,喊道,“吃饭啦,过来把饭菜都端到桌子上。”

    夏玲没动,爱党的年纪小,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在折纸飞机玩儿。

    只有夏爱国和夏至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往厨房走,夏爱国走到夏至身边,微微低下头小声道,“我妈脾气不好,大姐你别在意。”

    夏至微微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爸爸晚上不回家吃饭吗?”

    夏爱国稀松平常道,“爸爸经常在部队,不常回来。”

    夏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对于夏至来说,这些人都是陌生人,对于以前的夏至来说,这些人虽然是亲人,可更像是陌生人。

    杨心怡只要不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是不会和杨心怡一般计较的。

    两人走到厨房,杨心怡指着炒好的青菜和熬好的玉米粥,对两人道,“把这个拿到桌子上。”夏至走上前,端起那盆青菜,放到了大厅的饭桌上,这是一盆炒白菜。

    大冬天的,除了白菜、萝卜,也没别的青菜可吃,这炒白菜的汤里不见半点油腥,可见这夏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杨心怡虽然是护士,但是她出生并不好,也是农家百姓的女儿,只是当时部队在那里驻扎,因为有一些伤员需要照顾,就在当时的村子里招聘了一些女孩儿培训当护士,杨心怡就是那个时候遇到了受了重伤的夏建业。

    夏至曾听夏奶奶唠叨过,杨心怡的娘家人时不时的就去夏家打秋风,杨心怡每个月挣的工资大半都给了娘家,加上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夏家的日子自然并不是很好过。

    更不要说,每个月还要邮寄一些钱和粮票给住在农村的夏奶奶,整家人可不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柳条编织的筐子里放着七八个窝窝头,里面掺杂了一些玉米面儿,豆面儿,还有少量的白面。馒头个很大,夏至咬了一口,粗糙有些喇嗓子。

    夏至之前在小柳村,都是偷偷吃空间里的食物,不过这个年代食物金贵,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饿死,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夏至把手中的窝窝头吃个干净,炒白菜只吃了一口,杨心怡不但不舍得放油,连盐也不舍得多放,白菜没有一点滋味。

    夏家的几个孩子平静的吃着这顿饭菜,可见他们平时也都吃这些。

    夏爱国刚吃完饭,就往外跑,杨心怡皱眉道,“大晚上,去哪儿啊?”

    夏爱国‘嘿嘿’一笑,对于杨心怡的问话装聋作哑,跟没听见似的,几步就蹿到了屋外,夏爱党在后面紧紧追赶,“哥,哥,等等我!等等我!”

    夏玲吃完饭,把碗筷一搁,站起身也往外走。

    杨心怡这次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天这么晚了,外面不太平,别出去了。”

    夏玲却不耐烦道,“妈,你别管!”

    杨心怡叹口气,也就不劝了,想来这应该也不是第一次。

    不过在夏玲刚刚要跨出大门的时候,眼珠子一转,视线落在夏至身上,然后笑眯眯道,“你想不想跟我去玩?”

    夏至却头也不抬道,“不想。”

    夏玲被噎了一下,表情有些凝滞,她没想到夏至会拒绝,毕竟夏至这个土包子刚刚来京城,她晚上要带她去玩,普通女孩子都不会拒绝这个诱惑吧。

    夏玲脸色唰的冷了下来,低低说了一句,“不识抬举。”转身就离开了。

    杨心怡也跟着站起身,对夏至道,“把锅碗给洗了。”说完也跟着出去了,夏至猜测她应该是值夜班去了。

    家里没了人,满屋都上着锁,杨心怡也不担心夏至会偷拿家里的东西。

    见众人都走了,夏至站起身,把吃剩下的窝窝头放到碗橱里,把锅和碗洗干净放好,还用抹布擦了一遍桌子。

    倒不是夏至性格懦弱,而是夏至此时在夏家住不了几天,再说这饭也是杨心怡做的,她既然吃了杨心怡做的饭,那洗碗刷锅也不算什么,虽然她并不喜欢。

    首都的晚上路灯昏暗,天气寒冷,大街上没有多少行人,但是凉飕飕的北风挡不住少年人的热情,很多京城顽主耐不住冬天的寂寞,呼朋唤友出来玩耍。

    大街上时不时就见到几个聚在一起的少年,把自行车踩的跟风火轮似的,铃声摁个不停,一路上,还能听到他们的鬼哭狼嚎。

    夏爱国领着小尾巴夏爱党,也跟自己的狐朋狗友,同是大院子弟的朋友,聚在了一块儿。

    这些人刚聚到一块儿,就有少年忍不住问“夏爱国,我妈说今天看到一长得特别漂亮的女孩进了你家家门,那女孩是谁呀?”

    “对呀,对呀,我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也听我妈说了。”

    两个少年一开口,其余人顿时来了兴趣。

    不等夏爱国说话,人小鬼大,口风不严的夏爱党,想起那个长得漂亮,还给他大白兔奶糖吃的姐姐,就率先道,“那是我大姐!”

    “你大姐?”众少年不相信。

    “你大姐,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见众人不信,夏爱党急了,小脸上满是委屈,嚷嚷道,“那就是我大姐!”

    夏爱国连忙出声解释道,“那真是我大姐,她是我爸第一个媳妇生的孩子,之前养在老家,前段时间我奶奶去世,大姐在老家孤苦伶仃,我爸就让我大姐来我们家住。”

    众少年恍然,“怪不得。”

    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多了,倒也不算稀奇,他们在乎的是那个夏至姐姐长相到底有多漂亮,于是就有少年忍不住,嬉笑道,“爱国,把你家姐姐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呗!”

    “对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众少年轰然大笑。

    夏爱国想起静静坐在沙发上,安静看着报纸,容貌精致的夏至,忍不住严肃道,“行了,少打我姐姐的主意。在开玩笑,小心我跟你们翻脸!”

    夏爱国虽然和夏至不熟,但他们毕竟是姐弟,有血缘关系,在外人面前他们就是一家人,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众少年见夏爱国一副严肃的样子,也就闭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咱现在去哪儿玩?”

    “去澡堂吧,好几天不洗澡了!”

    “行,走着!”

    少年们顿时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儿的向澡堂子而去。

    而夏玲也去找了她的小姐妹玩,和男孩子大晚上在外面闲逛不同,夏玲则去了吴家,夏玲与吴家的小女儿吴珍珍交好。

    夏玲走进吴家大门,看到吴家人正在吃饭,吴珍珍的妈妈连忙招呼道,“小玲来啦,吃饭了没?要不要再吃点儿?”

    坐在饭桌上的吴珍珍对着夏玲笑了笑,也招呼道,“小玲儿,过来一起吃点儿吧!”

    夏玲斜着眼睛,眼尖的发现吴家人吃饭的饭桌上摆着一盘儿西红柿炒蛋,这可是稀罕菜。

    夏玲只觉得自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眼睛不自觉的紧紧盯着那盘菜,嘴里下意识的道,“没吃呢。”

    吴珍珍的妈妈眼角抽了抽,很想给自己一嘴巴子,让你多嘴,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谁不知道谁呀!

    夏家的夏玲和自己女儿交好,但是夏玲这丫头每次来他们家,他们家都在吃饭。

    吴珍珍她妈妈又比较好面子,每次招呼夏玲,要不要吃点儿?她也就是客气一下,并不是真心想让夏玲吃,可惜夏玲是个厚脸皮,看到好吃的就走不动道,又自认为和吴珍珍真交好,是好朋友,从来就不客气。

    幸亏吴家四个孩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吴妈妈从小把吴珍珍就捧到手心儿里,她的三个哥哥都在部队,平日里吴珍珍的爸爸也不经常回来,饭桌上也就吴珍珍和她妈两个人。

    夏玲也没有丝毫不自在,也不用吴珍珍妈妈招呼,自觉的去了吴家的厨房,拿了个窝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双筷子。

    吴珍珍或许是因为上面有三个哥哥护着,从小性子柔弱,从来不懂得拒绝别人,她觉得自己和夏玲关系好,夏玲在他们家吃饭,也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珍珍的妈妈却受不了,暗示了女儿几次,可她这个女儿却像是个木头疙瘩,根本不开窍。

    看着夏玲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筷子夹了一大块儿黄橙橙的鸡蛋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吃的那叫一个香,红色的嘴唇上沾满了油,吴珍珍的妈妈心疼的倒吸两口凉气。

    西红柿炒蛋也就一小盘儿,吴珍珍的妈妈是特意做给女儿吃的,她自己都舍不得。

    那夏玲儿就跟饿死鬼似的,没几下,盘子里的西红柿炒蛋就少了一半,吴珍珍的妈妈眼明手快的给自家女儿捡鸡蛋吃,嘴里不停说着,“珍珍,你身子弱,多吃点儿。”

    夏玲见盘子里的鸡蛋都被吴妈妈给挑走了,嘴角撇了撇,眼中闪过不屑,心中觉得,吴珍珍的妈妈真是小气,不就吃几口鸡蛋嘛,至于嘛,小家子气!

    吃完了饭,吴珍珍的妈妈累的跟打了一场仗似的,忙不迭让夏玲跟珍珍去大厅的沙发上坐着,去说话,她麻利的开始刷锅洗碗。

    夏玲则开始拉着吴珍珍抱怨,“珍珍,你知道吗,我们家乡下那个土包子大姐,来我们家了!”

    吴珍珍立刻接话,“是吗?那你大姐性格怎么样啊?是不是跟我们家...”

    说到这里,吴珍珍脸上露出几分不堪回首的模样,“跟我们家那些从村里来的亲戚一样啊?”

    吴珍珍虽然性格软弱,但是她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特别喜欢八卦,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和夏玲交好的原因。

    因为夏玲也喜欢八卦,两个人凑一块儿一整天,东家长西家短,比那些大妈知道的都多。

    夏玲想起家里那个长得比她漂亮,气质比她淡雅的大姐,脸上不禁露出几分不喜之色。

    吴珍珍见此,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急急问道,“怎么了?难道你家大姐还不如我家那些穷亲戚?”

    夏玲虽然有些不喜自家那个大姐,但也实在无法,把夏至跟那些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亲戚相比...抿了抿唇道,“人长得还行,就是心眼儿特别多,不招人待见。”

    吴珍珍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同情之色,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夏玲的手,“那你以后可千万小心,别被她给占了便宜。”

    夏玲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吴珍珍接着又欣喜道,“对了,咱们明天去滑冰吧!孙娟他们也去!”

    夏玲眼睛一亮,当即点头,“好。”

    当天晚上,夏至早早就睡了,仔细插好门,就进了自己的空间。

    空间里有一栋精致的院子,房子虽然简陋,但却是夏至自己一点一滴搭建起来的。

    屋子里面放着一张大床,躺在上面好似陷入了棉花里,夏至满意的为叹一声,渐渐闭上了眼睛,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夏至就早早起了床,此时不过早上6点,夏至以为她是夏家第一个起床的,没想到了一楼大厅,却正好看到夏建业和杨心怡坐在餐桌上说话。

    夏建业手中还拿着一份报纸,听到响声,齐齐向夏至看过来。

    夏至脸上带上微笑,对着夏建业喊道,“爸爸,早上好!”

    而后看向杨心怡道,“阿姨,早上好!”

    杨心怡神色疲惫,眼下发青,昨天晚上值了一晚上的夜班,刚刚回家,正要睡觉,就碰见了刚刚回家的夏建业,杨心怡就直接去了厨房给夏建业和夏家的孩子们做早餐。

    夏建业看到夏至,满意的点点头,他是军人,喜欢勤奋的孩子,见夏至这么早起床,对夏至的印象更好,招手道,“过来吃饭吧!”

    夏至笑着走过去,坐在夏建业身旁,夏建业问夏至,“昨天睡的还好吗?”

    杨心怡闻言,立刻紧张的看向夏至,没人比她更清楚,杂物间晚上有多冷。

    夏至抿唇笑了笑,“还好。”

    杨心怡见夏至没有告状,暂时松了口气,看向夏至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满意,心中暗道,“还算懂事儿,没有乱说话。”

    夏建业对夏至道,“以后有什么打算?想不想去参军?”

    夏至摇了摇头道,“我想去京城附近的厂子找份工作。”

    夏至这话一出,夏建业还没说什么,杨心怡就忍不住道,“那厂子招收工人可是要文凭的!”

    杨心怡那略有几分轻蔑的眼神,明恍恍在说,你有文凭吗?

    夏建业不满的瞪了眼杨心怡,随即语气略显几分骄傲道,“夏至可是大学生,虽然没毕业,那也是大学生啊!”

    也是他们老夏家的第一个大学生!

    杨心怡脸上顿时露出错愕的神情,不敢置信的看着夏至,上上下下打量,怎么看也不相信夏至是个大学生,开口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什么时候考上大学?在哪儿上大学呀?”

    夏至神色不变,两年前考上省城大学,学的是外语专业。

    杨心怡神色复杂,本以为夏至就是个农村来的土丫头,却没想到这个土丫头长得漂亮也就罢了,竟然还是个大学生,这让杨心怡浑身的骄傲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儿了。

    夏建业看着白白嫩嫩的女儿,说道,“也好,你有想去的工厂吗?”

    夏至摇头道,“目前还没有。”

    夏建业“爸爸帮你问问。”

    夏至当即笑道,“谢谢爸爸。”

    这个时候的工厂招工,招的大多都是厂内家属子弟或者亲戚,毕竟京城这个时候,高中初中毕业生很多,若是在工厂里找不到一个工作,就要去上山下乡当知青,所以这名额是很多人挤破脑袋也想得到一个。

    夏至不怕竞争,毕竟她也算是大学生,虽然还没毕业。

    但名额实在太少,加上这时候消息闭塞,若是连考试时间都不知道,又怎么去考试竞争呢?

    杨心怡吃完饭,就进房间去休息了,夏建业还有事情要忙,吃完饭又匆匆走了。

    夏至没事,就拿着一本书,在大厅里静静坐着看书。

    客厅里有些冷,夏至穿着很厚,里面还穿着保暖内衣裤,倒也觉得不是很冷。

    上午9点,夏玲姐弟三个,一脸没睡醒的样子从楼上下来,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摸着肚子,想来是饿醒了。

    看到坐在大厅里的夏至,夏玲轻哼一声,没有说话,去洗漱了。

    夏爱国和夏爱党,倒是礼貌的喊了一声姐,夏至冲他们笑笑,开口道,“饭菜都在锅里热着,你们快去洗漱吧!”

    夏爱国,夏爱党两兄弟应了一声,就打闹着去了卫生间洗漱。

    早饭很简单,三合面馒头,一碟儿萝卜咸菜,再加上一碗玉米碴子粥,没有半分油水。

    三个孩子倒也习惯了,哧溜哧溜的几下就吃完了,夏爱国和夏爱党吃完饭,把筷子一搁、碗一推,就站起身往外跑,嘴里说着:我们出去玩儿了。

    夏玲翻了个白眼也不管,吃完饭,拿起自己的军绿色小挎包,也往外走。

    走到大厅,看到夏至,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姐,你跟我一起去玩儿吧!你没来过北京吧,我带你转转!”

    夏至看了夏玲一眼,知道夏玲看自己不顺眼,不可能好心邀请自己去玩,就道,“你去吧,我不去。”

    夏玲撇嘴,冷哼一声,昂头挺胸的出去了。

    等夏玲走后,夏至坐在客厅,也自觉无所事事,就站起身走进自己房间,同样拿出一个军绿色的小挎包出来,虽然她觉得这军绿色小挎包儿实在显得有些土,不过在这个年代,这却是再时髦不过的东西。

    夏至收拾好就出了门,出了门,在大院里就遇到不少盯着她看的人,夏至不认识他们,就当没看到,直接出了门。

    京城冬天的空气干冷,此时没有工业污染,看着遥远的天空,却也给人一种雄浑壮阔之美,此时十年动乱刚刚开始。

    在这十年里,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被破坏,夏至想了想,向人打听了一下,坐上公共汽车,去了废品回收站。

    废品回收站很大,外面用铁栅栏围着,透过铁栅栏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废品。

    看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姐,屋内生了火炉,大姐正在织毛衣,夏至走过去,笑容灿烂的敲了敲玻璃窗,大姐打开玻璃窗,不耐问道“啥事儿?”

    夏至笑道,“大姐好,我妈让我来这找点儿废品,回去好好生火。”

    夏至也不过随口找了一个借口,没想到大姐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砰’的一声,就关上了玻璃窗。

    夏至没想到,这大姐竟然连盘查一声都没有,想来这种事情大姐应该不是第一次碰到。

    夏至走进废品收购站,看到里面竟然还有三四个人,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不缺少聪明人,那几个人看到夏至,默契的不做声,在废品里各自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夏至也没有和他们打招呼的想法,废品收购站很大,夏至就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看到有一堆书丢在那里,就走过去翻找。

    很多书上面都是繁体字,封面古朴,书籍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夏至的爷爷对古董感兴趣,研究过一段日子,夏至从小跟着爷爷也就学了一些,这些书籍虽然脏乱,但里面还真的有不少孤本,夏至趁人不注意就丢进了空间。

    夏至在里面甚至找到了几幅山水画,都是真迹,有些虽然已经破了,但若是修补好了,也是瑰宝,夏至全都给放到了空间里。

    夏至在里面还看到不少旧家具,雕工精致,所用的木材都是上好的,在后世价值不非,随意的丢在那里风吹日晒,让夏至看了心疼。

    周围没人,夏至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废品收购站实在太大,再加上京都是动乱最厉害的地方,城里有不少底蕴深厚的人家,着实搜查出来不少好东西。

    夏至还在废品里发现不少被摔碎的瓷器,有几件是明朝官窑出产的,都被摔得粉碎,着实可惜,眼看已经到了中午,夏至就随便捡了一些废纸,拎了出去。

    看门的大姐见了,称了一下,对夏至道,“五分钱,拿走。”

    夏至笑着点头,笑道,“多谢大姐了。”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塞到大姐手里,大姐本来严肃的脸瞬间绽放出了笑,满意的对夏至道,“你这小姑娘真是大方,下次若再想要,就来找大姐。”

    女人紧紧抓着那几颗糖不放,心中想着自家那几个小子见到这些糖,怕是乐坏了。

    夏至笑着点头,然后就拎着一摞书走了,大姐站在回收站门口冲着夏至招手,“大妹子,再来呀!”一幅生怕她不来的模样。

    夏至觉得好笑,冲着大姐摆了摆手,就走了。

    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夏至把书都扔到空间里,找到一家饭店,吃了碗馄饨,夏至就打算坐车回家,中途路过后海,就想到了滑冰场。

    反正回家也没事儿,于是就中途下车,去了滑冰场。

    此时的滑冰场非常简陋,一米多高的土墙围着,门票不过一毛钱,夏至换上滑冰鞋,就进了滑冰场。

    滑冰场的人还真不少,不过,这时候的人滑冰的方式很单一,最多也就速度快点儿,转几个圈,与后世的花样滑冰差远了。

    夏至喜欢滑冰,这是她的爱好之一,专门去学过一段日子,虽然比不上职业花滑,但比一般人确实强得多。

    夏至之前的几年都在乡下,没滑过冰,今天实在忍不住,不过她也没想过在这里拔尖,

    就安安静静的跟其他人一样,在场内飞速的划了起来,也就速度快点,动作娴熟,看起来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却没想到,在这滑冰场里,竟然遇到了夏爱国和夏爱党。

    夏爱国看着不远处那个身形瘦弱,身体轻盈的身影,觉得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随即高兴大喊道,“大姐。”

    还不等夏至反应,伴随着一阵凉风,一个少年就来到了夏至旁边,夏至一看,竟然是夏爱国,忍不住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夏爱国惊奇的看着夏至,忍不住道。“大姐,没想到你也会滑冰啊!什么时候学的?”

    夏至倒也不心虚,直接道,“我上大学期间学过。”

    夏爱国当即瞪大眼,不敢置信道,“大姐,你是大学生?”

    在夏爱国眼中,夏至就跟他母亲说的刚从乡下来,是个土包子,可能学都没上过。

    虽然见到夏至本人,夏爱国觉得他妈有些话说的不对,她大姐长得那么漂亮,穿的衣服更是不比夏玲差,哪里是什么乡下土包子?

    却没想到他这大姐竟然还是个大学生!

    看着夏爱国惊讶的张大嘴巴,夏至不以为意道,“我还没毕业,学校已经停课了,只能算是高中毕业。”

    夏爱党连连摆手,一脸崇拜的看着夏至,“大姐,你能考上大学,真是太厉害了!”

    既然夏至是大学生,那么夏至会滑冰也就不算什么了,这个时候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两人正说得高兴,夏爱党也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夏至身旁,高兴叫道,“大姐。”

    夏爱党看到夏至脸上笑容灿烂,夏至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给了夏爱党一颗,夏爱国一颗。

    夏爱国双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的接了,夏爱党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拆开包装纸,把奶糖塞进嘴里,对夏至笑得灿烂,“谢谢大姐!”

    夏爱国的那群死党,见夏爱国和一个漂亮女孩子说话,那女孩肌肤如雪,笑颜如花,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大院女孩子都漂亮,忍不住好奇道,“那是谁呀?爱国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有人倒是见过夏至,就道,“据说是爱国他大姐,同父异母那个。”

    “哦,乡下来的那个。”

    “对。”

    “没想到长那么漂亮,走,认识一下!”

    一群半大少年,顿时脚下生风,一溜烟儿的跑到了夏至身旁,双目灼灼的看着夏至,嘿嘿笑道,“姐姐好,我叫孙红军。”

    “我叫王爱军。”

    见自己的这群发小死党围着自家大姐转悠,夏爱国哪能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过自家大姐可是大学生,可不是那些普通女孩子。

    当即挥手跟赶苍蝇似的,不耐烦道,“快走!我大姐不认识你们,别在这碍眼!”

    一群人笑笑闹闹,却不知道,暗中早有人盯上了他们。

    小混蛋儿领着他的几个手下站在滑冰场口,眯着眼睛,看着夏爱国几人,嘴角翘起,‘嘿’了一声,挥手道,“走。”

    小混蛋是新街口一霸,专门爱跟大院子弟作对,每次见到大院子弟,他都要拔份,这是一个敢拿刀子杀人的主,一般大院子弟还真不敢跟他对上。

    小混蛋经常在滑冰场里玩,脚下滑冰鞋玩得溜起,不过片刻就领着几个手下,到了夏爱国的身旁。

    孙红军最先发现小混蛋,面色当即一变,冲着几个发小使眼色,小声道,“别说话,小混蛋来了。”

    夏爱国几人听到小混蛋的名,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紧紧抿着唇,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夏至也听到了孙红军的话,也忍不住好奇望去,只见一个身材不高,长得瘦瘦小小,眉眼凶点的年轻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这边。

    特别是看到夏至的时候,眼睛一亮,忍不住调笑道,“小妞,长得真漂亮,认识一下呗!”

    夏爱国当即挺起单薄的胸膛,挡在夏至身前,虽然极力忍着,但夏至还是看得出来,夏爱国的腿有些抖,看来他是有些怕小混蛋的。

    夏至心中也闪过一丝意外,她没想到夏爱国竟然会主动挡在她身前,这让夏至心中微暖,有些感动。

    瘦弱的少年抿着唇,冷冷的盯着小混蛋,开口道,“我姐姐不想和你认识,你快走!”

    小混蛋微微仰着头,吊儿郎当的撇了撇嘴,不耐烦开口“孙子,老子找的是你姐姐,不是你,给老子滚开!”

    夏爱国顿时紧张的张开手,“有我在,你别想欺负我姐姐!”

    夏爱党紧张的躲在夏爱国身后,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夏爱国的衣角,偷偷的打量小混蛋,看小混蛋眉眼狠戾,眼中顿时流露出不安之色。

    孙红军也上前一步,“小混蛋,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只是不想惹事儿,并不代表我们怕了你!”

    小混蛋目光不屑的看了孙红军一眼,随即从横跨的军绿色包里掏出了一把刀子,指着面色发白的孙红军,嚣张道,“小子,你挺能耐呀!爷爷我专治不服!”

    看到小混蛋掏出刀子,孙红军一时间也不敢说话了,毕竟才是十几岁的少年,平时打架最多呼两块砖头,哪里动过刀子?

    这件事情是因夏至而起,夏至不可能置身之外,上前几步,夏爱国连忙拉住夏至,小声在夏至耳边道,“姐,你先走。”

    夏至安慰的拍了拍夏爱国,这些少年因为她和小混蛋而起了冲突,夏至做不出让这些少年为她顶缸,自己逃跑的事情。

    夏至眼神平静的与小混蛋对视,淡淡开口道,“你想干什么?”

    小混蛋手中玩着刀子,神情得意,自觉压了这些大院子弟一头,上下打量夏至几眼,嘿嘿一笑,“不想怎么样,只想跟你交个朋友,大家一块玩玩儿。”

    夏至抿唇,“我不想认识你,更不想跟你交朋友。”

    小混蛋面色一冷,觉得夏至是看不起他,声音狠厉道,“既然如此,那我的刀子可不认人了!”

    这边的冲突很快就吸引了滑冰场里的其他人,大院子弟经常在滑冰场里玩,大家有的虽然互不认识,但只看穿着,就知道是跟自己一个圈的人。

    虽然小混蛋让他们比较忌讳,但是看到自己一个圈的人受欺负,都忍不住围上来,有认识孙红军、夏爱国的人,张口问道,“怎么回事?”

    孙红军见来的是自己这一方的人,顿时气愤道,“小混蛋想拍夏爱国她姐姐,我们不同意,他就想动刀子!”

    大院子弟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还是比较团结的,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自然和小混蛋这些泥腿子不同。

    平日里,这些少年看起来一个个没个正形,其实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骄傲和桀骜不驯。

    “小混蛋,你别太过分了!”

    “对,咱们平时井水不犯河水,惹急了我们,你也没什么好下场!”

    滑冰场上热闹的气氛在这一刻降低到了冰点,剑拔弩张的气势如同火药桶般,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面对比自己多几倍的人,小混蛋怡然不惧,哼笑道,“怎么,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啊?”

    小混蛋目光寻摸一圈“还是以为我小混蛋是吓大的,惹急了老子,老子敢和你们拼命,你们敢吗?”

    小混蛋说着拿刀子就上前,大院子弟见此,本能的后退几步。

    小混蛋见了更是得意,“老子命贱,你们惹急了老子,老子拿命抵命,看你们敢不敢?”

    这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小混蛋一副豁出去拼命的架势,吓住了这帮大院子弟,众人不言不语,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至突然开口,看着小混蛋,“我看你滑冰滑的不错,那我们就比比看吧!如果你赢了,我就跟你去玩,如果我赢了,你立马带人走。”

    “哟呵!”小混蛋惊奇的看着夏至,似是没想到夏至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小混蛋笑嘻嘻道,“老子是爷们儿,和你个丫头片子比滑冰是欺负你。”

    夏至却迎着小混蛋的目光,毫不相让,故意挑衅道,“我看你是不敢和我比吧!”

    一旁的夏爱国见自家姐姐要和小混蛋比滑冰,顿时担忧起来,虽然知道姐姐是大学生,也玩过滑冰,但是小混蛋可是这滑冰上的常客,滑冰技术是真不错!

    夏爱国怕她姐姐吃亏,就悄悄地拉了拉夏至的衣角,小声道,“姐姐,你别和他比,小混蛋滑冰很厉害!”

    小小的夏爱党紧缩着身子,声音都有些哽咽,“姐姐,我们回家吧!”

    其余大院子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是夏至提出要和小混蛋比的。

    夏至却安慰他们道,“放心吧,姐姐心里有数,他绝对不是姐姐的对手。”

    小混蛋见夏至如此自信,想了想就道,“行,既然是你自己要和老子比的,老子就成全你。”

    夏至懒得理他,小混蛋觉得夏至不是自己的对手,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就故作大方道,“你先还是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