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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北才推开靳司枭办公室的大门,立即被里面的冷气冷了一个哆嗦。

    之前的气温是挺高的,可现在不是下暴雨了吗?温度骤降十度不止,这货居然还把温度调这么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苏北一边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边抱怨:“干嘛把空调调这么低,不觉得冷吗?”

    办公室里面寂静无声。

    人呢?

    突然,大班椅转了个圈,苏北看见深陷在里面的人,心里没由来的一个咯噔!

    此时,靳司枭的背景是巨幅落地窗外整个被暴雨淋湿的世界,身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的身体陷在大班椅里面,或许是大班椅太大的缘故,平时看上起颀长骄傲的身子显得有些单薄。

    那张如玉的俊脸被身后铅灰色的雨幕衬得有些脆弱,美则美矣,却总有一种易碎的感觉。总是犀利的眸光也掩去了一切光芒,仿佛不经意间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感情流露……

    苏北突然有一种错觉,这一刻,靳司枭在她面前是完全不设防的,褪去那层坚硬的外壳,他柔软而脆弱。

    仿佛只要她一个指头,就能将这个男人完全击碎……

    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过来!”靳司枭向苏北招了招手,苏北浑浑噩噩地走过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到了靳司枭的大腿上。

    这是什么状况?她怎么跟这男人这么亲热了?她不是过来申诉的吗?

    靳司枭拉起了苏北的几根手指,语调有些凄凉地说:“你知道我们靳家的情况吗?”

    苏北注视着男人那张美得让人心痛的脸,摇了摇头!

    她对他了解又不深,哪里知道去?

    靳司枭道:“我母亲在我五岁那年就去世了,原因是我父亲将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靳申泰带了回来,并想让他认祖归宗。”

    苏北的心脏一瞬间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紧紧抓住,靳司枭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靳司枭继续娓娓道:“我爷爷兄弟姐妹五个,其他的旁支数不胜数。虽说从我爷爷到我爸爸再到我,是靳家血统正宗的接班人,但是靳家发展到这种程度,并不是血统就能解决一切的!家主之位的争夺,一直很激烈!”

    话题有点沉重,苏北好像不能不配合。“你爷爷不喜欢你吗?为什么不保护你?”

    靳司枭将自己的几根修长的指头插进苏北的指缝了,和她十指交握,凄然笑道:“我爷爷奉行‘有能力者居之’,靳家后面有你想象不到的实力。他自然不能给靳家留下一个无用的家主,不然就算推上去了也会被别人拉下来!”

    “比能力也不怕吧,你不是很牛逼?”华尔街的金融天才耶,不依靠靳家已经成就高卓!据苏北这几天的观察,她还真没看出靳家有什么其他的族人比靳司枭还有才干的!

    靳司枭轻笑了一下。“能力方面,当然不光光是指经商,要管理这么大的企业,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但是要管理这个家族,没有点特殊的手段可不行!”

    “特殊的手腕是指什么?难道你没有?”苏北秀眉轻蹙,靳司枭怎么突然跟她说这些?搞得她既无所适从又无能为力好吗?

    “看过宫斗戏没有?大约就跟皇帝的儿子抢皇位差不多吧!”靳司枭仿佛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继续道:“我大哥这个人,虽然无才无德,但是他背后的势力却不容忽视!他在国内经营了多年,别的没有继承权的人正好需要一个可以操纵的棋子,而我十多年来一直在国外发展,在家族里面,我处于弱势。”

    这话题就有点伤感……

    就好像一位惊才绝艳的皇子被那些馋臣斗死了一样……

    苏北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她跟靳司枭不过是挂名夫妻而已,认识的时间总共还不到一个月!可是看到男人深深蹙起的眉头和眼里那股浓浓的担忧,她有一种感同身受为他心痛为他担忧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

    “你准备怎么办?”

    靳司枭道:“今天早上,我大哥突然把原来的总裁秘书都调走了,这是他给我的第一个下马威!”

    苏北正是来说这事的,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是老板,他说调就调吗?你不同意他能有什么办法?”

    靳司枭略带讽刺地望了苏北一眼,自嘲道:“可是,我要一些对我不忠诚的我不信任的人在我身边,有什么用?万一她们阳奉阴违把我卖了呢?”

    “那我呢?你就这么信任我?”她跟他根本不熟!

    靳司枭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你会把我卖了,我自插双目!”

    说着,用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

    苏北听了心脏狂跳,她何德何能啊!虽然她从来没想过要背叛靳司枭或者将他卖了!

    “可是,这样我们人手会不足啊,你也知道的,我并不擅长这个!”苏北说话开始有点支支吾吾了。

    “是工作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吗?”那一瞬间,冷酷无情的男人居然给人一种体贴入微的错感。

    苏北绞着手指道:“也不是我不想做好,就是我已经很认真了,但是却没有那个能力……”

    靳司枭仰头叹了一口气道:“去把文件搬过来吧,我亲自教你!”

    “嗯?”亲自教啊,这太让她受宠若惊了!

    “怎么?难道我不够格做你的老师吗?”靳司枭挑了挑眉峰,脸上再次恢复自信的笑容,幽深的眸底某种微妙的暗芒一闪而过!

    “当然有资格了,你没资格还有谁有资格!”苏北咕哝,直到她出了靳司枭的办公室大门,她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不是来抱怨工作量巨多并且准备撂挑子不干的吗?

    怎么莫名其妙地听了一个家族故事,非常意外地多了一个老师,然后那些工作就顺理成章地落在她身上了?

    救命啊!

    她脑袋一定是被驴给踢了吧!

    “苏助理,老板怎么说?”欧阳明珠看了看一脸泄气的苏北,抽了点时间八卦。

    苏北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要她怎么说啊!

    难道说靳司枭在她面前卖了个惨,然后她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此行的目的都给忘记了?

    苏北叹道:“老板说,不会可以学,想要偷懒是不行滴,他亲自监督我!”

    “他亲自监督你?”欧阳明珠惊得瞪大了眼睛。

    想当年,她一个华清大学的高材生因爱慕靳司枭的美貌,飞跃万水千山过去应聘,挤得头破血流才抢到一个职位!熬了一年,才从一个普通的文员成为他的文案秘书,然后又一年,才从一个普通秘书成为贴身秘书。

    期间,多少血泪多少辛酸已经不足为外人道,没想到苏北一来,就成为了首席助理,还能得到总裁的亲自指导,这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那你快过去吧,总裁不喜欢等人的!”这么多年来,欧阳明珠早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失落的心情不过是一闪而过,立即又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而莫庭举则是给了苏北一个多此一举的眼神,早说了,总裁不会因为你是块烂泥就不拿你来糊墙的!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做事,这半个小时他又完成了不少工作!不过靳司枭会亲自教苏北,还是让他有点吃惊!

    看来总裁对这女的真的很特别!

    苏北在两位同事复杂的目光中,把自己的工作分量搬到了靳司枭的办公室。

    “哪里不懂做!”靳司枭看了看苏北抱进来的巨高文件,也有些被惊到。

    苏北闷闷道:“我都不懂啊!”

    靳司枭便不再多说,拿起文件,从第一步开始指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人的声音磁性温和,还是他认真的样子导致苏北也不敢分心,苏北学得很快,一会便能上手了。

    但是她本身所固有的思维能力并不快,打字也不快,又过于细心谨慎,每一个数字都要反复核对,虽然没有出错,但是仍旧拖了团队的后腿。

    莫庭举于六点半完成,中途还去处理了一点别的事情,而欧阳明珠矜矜业业,也是六点半准时完成。

    苏北嘛,六点半的时候,她才做完了一半……

    后来,在莫庭举和欧阳明珠的援手下,终于在八点钟把文件工作给处理好了。

    苏北的脑袋重得像是灌了铅,脖子僵硬得无法扭动,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八点啊!她除了中午的时候啃了一块三明治,以及中途上厕所的时间,整整一动不动地工作了十个小时!

    连考研究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拼命过,这果然是你要老板的钱,老板就要你命的节奏!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欧阳明珠伸了个懒腰,因为刚刚加班完,精神松懈,她一时间也没那么注意形象。

    “这么晚了还去哪里?不应该是回家睡觉吗?我都困死了!”苏北打着哈欠说,她现在只想回去泡个澡,然后睡觉,还是不要自己动手,由别人抱进抱出的那种。

    “怎么睡那么早!苏助理,可能你还没有适应我们的工作吧,像这种加班对我们来说是常有的事!在我们这里,有一条铁律,就是当天的疲倦必须当天释放掉,这样才能以最饱满的姿态迎接第二天!老板,你说是不是?”欧阳明珠语调舒缓,神情温柔,却很有说服力,仿佛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苏北蚊香眼,“怎么释放?”她确实挺疲倦的,如果能舒缓掉当然好了!

    “当然是去饱餐一顿,然后再去唱K啦!吃饱了心情就会好,唱唱歌,能调动心情!”欧阳明珠满眼期待的样子。

    苏北回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摆POSS的两个男人,莫庭举跟他的老板一样,一脸冷酷。

    莫庭举冷酷中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也忙了一天,到现在晚餐还没有着落好吗?

    靳司枭的冷酷中却带着点期待,好像很希望苏北同意的样子。

    难道靳司枭也想出去玩吗?

    想来也是,靳司枭今天的心情应该很抑郁,被迫取消了所有工作,被迫调走了身边的人,还被她弄得闹了一天的肚子……

    而苏北呢,不仅工作没有完成,还拖累了人家所有的人陪她加班,现在人家不过是想出去玩一下而已,如果她不配合,也显得她太自我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了吧!

    最后,苏北自然是同意了。

    四个人开着靳司枭骚包的布加迪威龙去了一家平价的火锅店,时间虽然已经差不多九点,但是火锅店的生意依旧热火朝天。

    四个人的颜值都很高,坐大厅肯定是不行的,靳司枭做主要了一间包厢,各种菜肴流水线一样送了上来。

    苏北一闻那香喷喷的麻辣油汤,精神果然好了。

    “哎呀,欧阳秘书,你这个建议太对了,我现在已经不瞌睡了!”苏北勤快地将一盘盘菜肴倒进去,期盼它们煮熟的样子。

    “对吧!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吃到了!自从去了M国,每天都是咖啡汉堡,吃得我都快未觉失调了!”欧阳明珠说着,幽怨地瞥了靳司枭一眼。

    “呃,那个,你们不是已经回来好几天了吗?难道一次都没有出来吃饭吗?”苏北还挺同情她的。

    欧阳明珠眼里的幽怨更甚,抱怨道:“哪有时间啊……”

    正在端着茶杯喝茶的靳司枭云淡风轻地瞄了欧阳明珠一眼。

    欧阳明珠突然语调欢快起来,“多亏了加班的福,加班万岁,加班有火锅吃!”

    苏北:“……”

    看来某人对员工的压榨情况很严重嘛!

    “阿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看人家欧阳秘书,年纪轻轻的,成天都在加班,连个吃火锅的时间都没有,万一你耽误了人家的终生大事怎么办?”苏北一边帮靳司枭布菜,一边絮絮叨叨,态度非常自然家常,就好像在家里吃饭的小妻子数落丈夫一样。

    欧阳明珠筷子上的肥牛片啪嗒一声掉在碗里,她刚才听见苏北喊靳司枭什么了?

    阿司?

    这个称呼也太亲密了吧!

    欧阳明珠垂死挣扎给莫庭举投去一个眼神:求确认?

    莫庭举将一个肉丸塞进嘴里,翻了个白眼,回答:无聊!

    欧阳明珠没找到同盟,自己上阵,假装吃惊地问:“对了,苏助理,你怎么叫老板叫得那么亲热,你们是朋友吗?”

    “呃,这个……”苏北在私下已经跟靳司枭很熟了,刚才一时没注意,叫漏了嘴,她为难地看了靳司枭一眼。

    靳司枭一脸淡然地坐在座位上,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嗯,很熟!”

    哇,老板被亲密了居然还露出笑容,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直接给女人飞机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老板,您能多说一点吗?很熟,是熟到什么程度?”欧阳明珠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想她身为一个老板的贴身秘书,如果连老板身边的人物关系都搞不清楚,以后会很难做的好不好?

    可靳司枭可没有义务满足她的好奇心,说了两个字后,又一脸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优雅用餐。

    欧阳明珠终于发现,最折磨人的不是加班,而是靳司枭说话这有上半没下半的态度!

    听故事让人知道上半没下半,这很让人着急啊!

    苏北料想靳司枭不肯说,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毕竟他们俩个关系是建立在“催眠”基础上的挂名夫妻,要是贸然说出来,以后可能会影响他娶妻生子什么的,形象也不好了!

    心情突然有点不太美妙!

    最后,这一顿饭在奇怪地沉闷气氛中过去了。

    欧阳明珠受到打击,连唱K都没心情去了,和靳司枭说拜拜后,由一晚上比靳司枭更惜字如金的莫庭举送回了单位提供的公寓。

    -

    龙城市第一人名医院。

    夜已经深了,付茗蕊正靠在床上发泄似的撕纸,专门负责照顾她的护工一进来看见就不太高兴了。

    “我说这位小姐,你又发什么神经,这一天我光是帮你扫垃圾就已经扫了五次了!”

    付茗蕊气不打一处来,都看她虎落平阳了是吧,连个护工都敢给她摆脸色!“我们给你钱,本来就是让你工作的,你要不乐意,就不要接这个活!”

    “你们是给我工资不错,但是我只是个工人,不是你家的佣人!昨天晚上你一晚闹腾,每半个小时叫我一次,我一晚上都没睡!今天你又闹了一天,就算我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你要再这样,我就辞工了,你们爱请谁请谁!”

    付茗蕊正要发火,病房的门口突然打开,两三个粗糙的汉子走了进来。

    靳申泰看见一房的乱纸,也有些不高兴。“这里怎么了?”

    之前靳申泰来看过付茗蕊,护工知道他是付茗蕊的家属,发牢骚道:“你们这病人太难伺候了,成天无理取闹,不是乱扔垃圾就是乱叫唤!我从昨天到现在,一秒钟都没有休息,就算你们给太多的钱,我也不是机器人,我身体也吃不消啊!”

    “行了,我知道了!”靳申泰胡乱塞了一把钱给护工,把她打发了。

    “三叔!五叔!大哥!”付茗蕊看见联袂而来的几个人,心里有点发怵。

    她在靳家无权无势,还需要依靠到这些人,现在两个长辈一起到来,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付小姐,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靳炳云将脚下的一堆乱纸踢开,犀利的眸光直射过去。

    如果付茗蕊真的已经外强中干,那他们也不必要在她身上花太多的心思了,万一计划施行到一半她死翘翘了,岂不是浪费他们的时间和精力。

    “我很好,之前是假装出来骗阿司的!”付茗蕊在护工面前的气势全无,手指在被子低下悄悄揪紧床单,要是让他们知道她真的发病,那就太糟糕了!

    “这样就好!”靳炳云和靳炳义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靳炳云完全没有顾忌到这里是医院,自顾自地在口袋里掏出香烟吸上了。

    付茗蕊看着他那张老脸,敢怒不敢言。

    靳炳云抽了几口烟,才不满地开口:“你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好好跟阿司相处吗?怎么被赶出来了?”

    付茗蕊立即否认道:“三叔,你听谁说的啊!我怎么可能会被赶出来,都是阿司,太担心我的身体了,怕在家里会照顾不周,所以才特意让我在医院里住几天!”

    靳炳云不动声色,定定看了付茗蕊好几秒,直看到付茗蕊心里发毛,他才平淡地说:“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我要告诉你,不管你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现在都不能离开阿司的身边,你明白吗?”

    付茗蕊小心地瞄了这个一直让她有些怕怕的长辈一眼,嘀咕道:“三叔,我知道的,只是阿司那边……”

    靳炳云道:“阿司那边你放心,等下我和你五叔亲自送你回去,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我们的!老五,你说是吗?”

    靳炳云看了一直不吭声的金炳义一眼,仿佛在征求他的意见。

    金炳义肥头大耳,坐在单人沙发上,硕大的肚子将沙发塞得满满当当。看见靳炳云看他,他“嗯,啊”了两声,什么都没发表。

    靳炳云也不指望他真说什么,全当他同意了,转过来对付茗蕊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自己回去也要激灵点,三叔只能给你铺铺路,至于能不能顺利做上我们靳家的当家主母,还得看你的表现!”

    付茗蕊既兴奋,又有点紧张。兴奋的是没想到又能回到靳司枭身边了,紧张自然是因为靳炳云给她的压力也很大的。

    这时候她必须表态,如果这回还不能收回靳司枭的心,她在靳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付茗蕊暗自握了一下拳头,给自己打气道:“你放心吧三叔五叔,这回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良久,靳炳云叹道:“但愿如此吧!”却给了付茗蕊一个不太信任的眼神。

    当初靳鲲鹏为了表示对付茗蕊父亲的歉意和感谢,给了她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但这股份必须要她能嫁给靳司枭才能生效。

    付茗蕊无依无靠,自己身体也不太行,如果她想在靳家站稳脚跟,就必须要依靠他们。

    如果多了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他们手上的砝码就更大了。

    不然,他怎么会看上这个无权无势又没什么大脑的女子!

    靳炳云想着自己的心事,付茗蕊惴惴不安,金炳义又万事不关己的样子,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

    靳申泰受不了这种气氛压抑,站出来道:“三叔五叔,现在的问题不是出在小蕊身上,而是阿司已经被那个女人迷得团团转,我看要改变他的主意,很难!”

    靳炳云毫不客气地看了靳申泰一眼,语调波澜不惊,确实质问的口气:“熟话说,人无完人,难道那女的就没什么弱点吗?你调查过没有?”

    靳申泰不服气道:“当然调查过了,那女的家里出现过问题。他父亲原来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一个医生,但是因为用假药,搞得很多家庭家破人亡,现在也不知所踪。这十年来,她一直寄养在她舅舅家,好像她舅舅对她很有保护欲,情况有点不正常……”靳申泰说到这里,突然恍然大悟!

    “三叔,我懂了!既然阿司不怕众人的反对,硬要把那女的留在身边,那我们就把那女的搞臭!就不信,他敢为了一个女的犯众怒!”

    靳炳云看靳申泰终于悟了,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既然找到了方法,还不快去办!”

    “是,我这就去!”靳申泰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兴奋得满眼放光,靳司枭,这回你还不死!

    付茗蕊有些担忧地望了一眼他的身影,唉,这人真是没脑子,被人当抢使了还不知道!

    到时候,要是被靳司枭查出来,搞事情都都是靳申泰,跟他靳炳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靳炳云看重的是她手上的股份,也不是对她真好,可她如果想要上位,又必须依靠他们!

    想到这里,付茗蕊立即朝靳炳云投去一个弱弱的眼神:“三叔,我也没什么亲人了,以后我的事情,就全指望你了!”

    靳炳云躺到沙发上,莫测高深地吐了一个烟圈:“希望如此吧!有三叔的一天,就有你的一天!”

    顿了一下,他一边做手势一边道:“我看,你脑袋也要灵活一点,阿司他还这么年轻,嗯?关键时候,用点特殊手段,可能会事半功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付茗蕊愣了一下,随即耳根微红起来。靳炳云那意思,分明是叫她近水楼台先得月!

    既然有了家长的支持,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付茗蕊假装害羞道:“三叔,我知道了!”

    整个过程,向来喜欢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的金炳义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在靳家,势力不如靳炳云大,野心也没有他大,靳炳云喜欢权力,而他只喜欢金钱,不管两拨人谁斗赢了,都少不了他的好处,他只要不站错队伍就行了。

    -

    苏北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靳司枭回靳家大宅。

    今天晚上靳司枭的状态有点不对!

    一会儿,他深情款款地望着苏北,薄唇轻启,仿佛要说点什么的样子。

    一会儿,又突然别开眼,扭到窗外去看风景,好像是生闷气。

    这一番折腾下来,搞得苏北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不就是一不小心在外人面前喊了他的名字吗?有必要搞得这样隆重,连心理战都用上了吗?

    “喂,你到底怎么了?”在靳司枭第N次貌似要吻苏北然后又突然别开脸后,苏北终于耐不住戳了他的软肋一下。

    靳司枭身子轻微一抖,望着外面连成一条线的路灯,却不说话!

    “靳司枭,靳大总裁,靳老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给个准话行不行?您这样,我心里压力很大,知道不?”苏北决定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然今晚上失眠的人可能就是她了。

    靳司枭又顿了几秒,才不情愿地扭过身来开口说:“你怎么没事?”

    “啊?”苏北瞪大眼睛,“我怎么了?你希望我有什么事?说话别说半截好吗?”

    靳司枭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又扭过头去,又不吭声了!

    苏北真是败给他了,难怪今天欧阳明珠走的时候,看着靳司枭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这货,跟他说话能把活人憋死!

    “靳大总裁,阿司,我求求你了,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求求你告诉我吧!”苏北使劲去摇靳司枭的手臂,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怨啊!

    或许是那句“阿司”发挥了作用,靳司枭终于慢慢转过头来,探寻地看了苏北几秒,才十分不乐意地说:“你不也喝了饮料吗?你怎么没事?”

    苏北顿了一下,恍然大悟!

    原来靳司枭闹了一晚上的别扭,就是因为她喝了半身不熟的番薯汁,结果没有像他一样,放P!

    “喂,我说你一个大集团的老板,不关心怎么赚钱,心里想的居然是一个女孩子有没有放P这种事情,你不觉得这太叫人幻想破灭了好吗?”

    “这么说,你对我是有幻想的咯?”

    “是又怎么样?你这么高,又这么帅,我天天在你身边,有点幻想不是很正常吗?”

    这么高,又这么帅……

    靳司枭别扭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被捋顺了一点,刚凑过来想跟苏北说些什么

    苏北肠子一顿蠕动,然后她一个不小心——

    “呃——”那一瞬间,苏北脸上的表情跑马灯一样变化,有点无地自容。

    司机默默地升上了汽车挡板,靳司枭非常嫌恶地看了某人一眼,立即把车窗开到最大,心情却出其不意的好了……

    “喂!”苏北恼羞成怒,“不是你觉得没有报复到我心里很不爽吗?现在证明我已经被整到了,你不应该欣喜若狂?现在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她内心也很崩溃,拜托就不要再给她心里压力了好吗?

    “我还不会因为一个女孩子在我车里投放有毒气体而欣喜若狂,下车!”

    随着靳司枭的话音,车子很配合地在半路上停下来。

    “喂,你这有点小题大做了吧!”苏北看了看周围的黑暗,这个时段不太好打车,而且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

    “下去!”看见女孩子还是无动于衷,靳司枭薄唇一掀,冷笑道:“必须给你一点惩罚,你才会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万一我被人绑架了怎么办?”不就是因为昨天晚上她被狗吓到了,又气他的言而无信,才恶作剧了一下吗?至于记仇这么久吗?

    “这种事情在我这里不可能发生!你坐那辆!”靳司枭手指往外指了指,苏北这才看到,原来一直还有另一辆黑色的车子跟着他们,现在车已经在路边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聂风和聂云从车窗力量探出头!

    好!够狠!

    她这是被红果果地嫌弃了!

    苏北瞪了靳司枭一眼,气恨地摔上车门!

    居然敢这么恶整她!

    难道还真觉得她已经奈何不了他了吗?

    走着瞧!

    车门关上以后,司机袁成明立即把车间的挡板降下来,靳司枭立即换了一张严肃的脸,问道:“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袁成明道:“根据刚才阿远发过来的信息,他们果然去找付小姐了,而且准备从苏小姐身上下手。”

    “有视频吗?”

    “有的有的,靳总,还是你聪明,知道他们一定会去找付小姐,早就在那个房间安装了监视!”

    “少废话,赶紧将视频发给我!”

    “好的好的!”

    袁成明一阵操作,将那段视频从一个特殊的的手机上传给了靳司枭。

    靳司枭看罢,暗沉的眸子里滑过一丝极不易察觉的冰冷暗芒。

    想从他身边的人下手,看来他还低估了靳炳云那只老狐狸。

    “你通知晓鑫,手上的事情先放一放,现在全力去查苏北父亲的事!”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哎!”袁成明一边开车,一边立即将靳司枭的最新命令发布了下去。

    -

    靳家大宅。

    靳司枭一进门,毫不意外地看见靳炳云和靳炳义以及付茗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付茗蕊看见他,有些忐忑不安,站起来低声叫了一声:“阿司……”

    靳司枭将手上的公文包递给了迎接出来的向伯,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三叔,五叔,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吗?”

    靳炳云磕了磕手上的烟灰,道:“刚才我们去了躺医院,见小蕊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把她送回来了,你不会怪三叔吧!”

    靳司枭冷笑了两下,拉长了语调说:“怎么会呢?三叔和五叔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靳司枭疲倦地在沙发上瘫下,向伯很快给他送来了茶水,然后安静地退下来。

    靳司枭端起来喝了一口,才说:“三叔和五叔大半夜地在这里等我,不会仅仅是送人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靳炳云道:“是有个事,你跟小蕊的年龄都不小了!当初定亲的时候,是我们所有家长都看见了的,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小蕊结婚?”

    果然是为了这事!结婚是假,觊觎付茗蕊手上的股份才是真的吧!

    靳司枭心里冷笑了一下,脸上却假装出一副有点难为情的样子。“三叔,五叔,你们也太心急了吧!我爸这里,才过了头七,现在办喜事,是不是有点不妥?”

    靳炳云一听他没有断然拒绝,也不要把他逼得太紧了,赶紧笑了一下:“这是当然的,不过我们靳家办喜事,那当然要隆重,没几个月功夫是准备不好的!你看,我们一边准备怎么样?”

    靳司枭点了一支烟,面色寒冰道:“我随意啊,三叔帮操办就可以了!”

    靳炳云得到这个结果,已经十分满意!“那我就去办了,你就准备着当新郎官吧!”

    什么华尔街经融天才,还不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只要他略使手段,就不信他不会就犯!

    靳炳云离开后,苏北从门口的阴暗里走了出来。

    她不过是后靳司枭一点点到家,刚才他们在客厅里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几个月以后,靳司枭就要结婚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这个挂名老婆就要退位让贤了?

    那也还有几个月吧!

    几个月之后,她应该已经找到爸爸了,到时候再跟靳司枭两清!

    苏北这样想着,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欢快地走进房子。

    “阿司,事情谈完了吧,谈完了回去洗洗睡觉,我困了!”苏北打了一个哈欠。

    “苏小姐,等等!”付茗蕊望了靳司枭一眼,才说:“苏小姐,你去哪里?”

    苏北压根不想理她,可是既然已经被点到名了,又不能完全不回应。“没听见我说话吗?回房洗洗睡觉!”

    付茗蕊像是鼓足了勇气,又有些为难地说:“你的房间在那边,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一个新的客房……”

    苏北:“安排新的客房,为什么?”

    付茗蕊再次看看靳司枭的脸色,可是想要在一个面瘫脸中看出表情来,那也是相当难的,她只好继续说:“你跟阿司这样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对大家都不太好……”

    “没名没分?付小姐,你当我跟阿司的结婚证是摆设吗?阿司,是你让付小姐帮我安排房间的?”

    靳司枭眼中有些诧异,摇了摇头!

    苏北又去问向伯:“向伯,你帮我另外安排房间了?”

    向伯有些为难,实际上,他的确安排了。

    付茗蕊管这个家已经好多年,刚才靳炳云和金炳义也在,他又不能及时联系靳司枭,所以只要先按照他们的吩咐做了。

    向伯脸色涨红,什么都没有说,但苏北看他那表情,已经知道了答案。

    苏北包包一甩上肩膀,冷笑道:“我看你们都没有把你们的家主放在眼里吧,靳司枭明明已经撤销了付小姐的职务,向伯你仍然听她调遣!还有,付小姐,我现在才是靳家的当家主母,想要安排我的住宿,你还没有资格!”

    苏北说完,牵起一旁看好戏却嘴角忍不住上挑的男人,走了。

    付茗蕊看着两个消失的背影,气得修长的指甲直接掐进肉里。

    这个女人,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当面怼她!

    真以为自己已经坐稳了靳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了吗?

    就算靳司枭一时昏了头,但是所有靳家的高层绝对不能容忍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身上又有污点的女子。

    想到这里,付茗蕊掏出手机,给三年前就患上渐冻人阵现在正在M国疗养的靳家家主靳铨发去了一则微信。

    “爷爷,早上好!最近身体还好吗?”

    现在M国那边正是上午十一点左右,这个时间段,靳铨应该是刚刚做完早锻炼,坐下来喝茶,他一定会看手机的。

    果然,那边的回信很快传过来。

    靳铨:“我很好,今天怎么想起给我这个糟老头子发信息了?”

    付茗蕊:“谁敢说爷爷是糟老头子,爷爷一点都不老,人家虽然身在国内,不能跟在爷爷身边伺候,但是人家很想爷爷的!”

    靳铨:“哈哈哈,小蕊就是嘴甜!”

    靳铨:“不过对我这个糟老头子嘴甜可没用啊,你得到阿司那里做功夫才可以哦!”

    付茗蕊心里一喜,这靳铨就是上道,才三两句话就扯到靳司枭身上了。

    付茗蕊发过去一个娇羞的表情:“人家有好好照顾阿司的,而且今天晚上,三叔还做主,让我在近期内和阿司把婚礼办了呢!”

    这回靳铨的消息稍微久了一点,付茗蕊正等得心里七上八下,消息终于传过来了。

    靳铨:“那臭小子怎么说?”

    付茗蕊:“阿司当然答应了!只不过……”

    “只不过”发过去半天,靳铨也没有回,付茗蕊只好自己说出来:“只不过,最近阿司身边跟了个女孩子,阿司很喜欢她,还让她做了靳宅的当家主母……”

    良久,靳铨大约嫌打字麻烦,发过来一条语音:“胡说!现在靳家的家主还是我,他哪来当家主母?小蕊,不是爷爷说你,这么些年来,你在我们靳家,可一直是按照当家主母来培养的,自己不要自乱阵脚!这男人在外面有些花花肠子,很正常,你既然是正房太太,就要有容人之量,不要跟外面那些野女人一般计较!你手上有我们靳家的股份,这是外面的女人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自己动点脑筋,要是能先怀上阿司的孩子,这事不就铁板钉钉了吗!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跟你二叔公打高尔夫球了!”

    付茗蕊听完语音,气得快要发疯,这靳家的所有男人,除了靳司枭,几乎全都风流成性!

    这靳铨,现在已经七十了,都快半身不遂了,身边也不会缺少十八岁的小嫩模!

    靳鲲鹏也是,明明都不行了,还每天服食大量猛药,最后精流不止,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在他们眼里,靳家的男人有多几个女人,那是太合理了!跟他们求救,简直是自取其辱!

    付茗蕊气恨地扔掉电话,看来想要获得当家主母的地位,还要她自己想办法才行!

    -

    靳司枭和苏北一路回到房间里,门刚关上,靳司枭突然把苏北壁咚了。

    身上的所有感官都被男人身上的气温侵略,苏北一瞬间懵了。“老板,你干哈?”

    “干哈?”靳司枭眼睛里气息凛冽,“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苏北没反应过来,难道刚才她做得不对吗?大BOSS心疼了?

    多余的废话靳司枭是不会说第二遍的,只是身体逼得更近,身上的寒气更重!

    苏北被冻了一下,乖乖地说:“我说大少爷,难道我说错了吗?我现在可是你名正言顺的老婆,你答应我的事情,一件都还没有做到!而我答应你的呢,我每天晚上都在履行!我履行了义务,也要求有相对的权利,不是你们家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给我下命令的!我是你的合作伙伴,不是你的下人,你同意吗?同意我们再继续!”

    阿猫阿狗?下人?这个定位非常合适。

    靳司枭顿了一下后,那张被冰雪覆盖的脸出其不意地露出一个笑容:“干得好!继续!”

    说完,竟然拍拍手,就这么飘飘然走了!

    虚惊一场,苏北差点脱力。

    不过想想楼下的付茗蕊,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靳司枭对她根本不感冒,她竟然还不知道刷好感,还三番两次地作死,这智商,嫁给靳司枭?她也真靳司枭着急!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有多少豪门的婚姻是因为爱情存在,而不是因为利益存在的?

    靳司枭既然已经答应跟她结婚,看来,三四个月以后,她这个挂名老婆就该下岗了吧!

    到那个时候,靳司枭好与不好,都与她无关,她父亲应该也有消息了……

    本来,寻找父亲是苏北回国的首件大事,现在就快要有结果了,苏北却有点意兴阑珊,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她太累了吧,身体里的兴奋因子无法调动……

    一定是这样!

    洗完澡后,苏北已经困到了坐着都能睡着的程度,却依然兢兢业业地给靳司枭催眠。

    “你的大脑在放松,你的大脑放得很松,你的大脑……”

    苏北打着瞌睡,手指一边在帮靳司枭头部按摩,嘴里一边碎碎念。念来念去,都是那两句,明显她自己的大脑更加凌乱。

    靳司枭睁开眼睛,看着眉目低垂正在吹泡泡的女人。

    因为是低垂着脑袋,原本俏生生的脸蛋上有点粉润的婴儿肥,睫毛又长又浓,给那张本来就够精致的脸上增添了点无辜,白天梳成偏分的平刘海也垂下来,这一副样子,把她衬得像是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一样。

    靳司枭看着看着,突然凑到苏北嘴上吻了一下。

    花瓣一般的气息,果然跟记忆中的一样甜美。

    其实,让靳司枭睡着的,不是女孩的催眠术,而是她身上的气味。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苏北在身边,他身体里那些狂乱的气息就会安静下来,让他变得无比的安心。

    这种状况,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事情以后,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苏北本来正低着头,嘴唇突然有点凉凉的东西,她以为是不小心睡着后口水流出来了。

    靳司枭的脑袋就在她脑袋下方呢,要是口水掉到他的俊脸上,那还了得?!

    苏北本能地用力一嘬——

    “嗯?”她不是在吸口水吗?为什么会有一个柔软柔软的东西?

    苏北脑袋还有点懵,下意识地一咬。

    “嗯嗯嗯,疼!”正在享受美味的男人无可奈何地发出一点惊呼。

    苏北完全醒了,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帅脸在她眼前放大了数倍,她吓得赶紧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你干嘛,我好好地给你催眠,为什么你的舌头会在我的嘴里?”苏北有点恼羞成怒!

    靳司枭也有点尴尬:“你还好意思说?你工作的时候睡着了,口水都流到我脸上了!”

    是吗?

    苏北将信将疑,不过这事两个人都有错,而且又挺尴尬地,苏北愉快地将这页翻过去了!

    “老板,我能不能跟您商量个事?”苏北狗腿地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

    靳司枭脸上微潮褪去:“说!”

    苏北道:“您看,今天晚上我也累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能不能换个方法给你催眠?”

    靳司枭:“比如?”

    苏北:“比如我也躺到床上,我给你数绵羊好吗?我数绵羊可好听了!”

    靳司枭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微勾了一下:“准了,但是不要数绵羊,数泡泡吧!”

    数泡泡?

    数泡泡也行,反正让她躺到床上就行!

    苏北将催眠用的东西撤开,一骨碌爬到床上,美滋滋地看着天花板,这床可真舒服啊!

    “一个泡泡,两个泡泡,三个泡泡,四个泡泡……”

    苏北无意识地数着,不一会儿,仿佛整个房间都升起了马卡龙色彩的泡泡,她渐渐睡了过去。

    靳司枭悄悄地拉起女孩放在他身侧的手,两个人十指交握,终于忍不住在苏北的颈侧亲了一下:“晚安,我的女孩!”

    躺下来,心无杂念,很快也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苏北醒来的时候,靳司枭已经晨练去了。

    早晨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帘照射进来,凉风习习,鸟语花香,尤其是身边还有男人留下来的清爽干净的味道,苏北伸了个懒腰起来,心情大好。

    “向伯,我起来了,今天早上吃什么啊!”苏北洗漱好之后噔噔噔跑下楼,却看见楼下站了一屋子的佣人,这是?

    “向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宣布吗?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

    向伯忠穿着一身得体优雅的燕尾服,对苏北恭恭敬敬道:“夫人,三天以后就是我们靳园一年一度的赏荷会了,您准备怎么安排?”

    “赏荷会?”什么鬼?

    向伯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院子里有好几个荷塘,现在正是荷花开得最好的时候。每年付小姐都会挑选荷花开得最旺盛的这几天,举行一个赏荷会,邀请我们龙城的年轻的富家小姐和公子们来热闹热闹。大家一起看看花,喝喝茶,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我们的赏荷会被誉为龙城的情人节呢,有不少人的姻缘都是这一天促成的,您看今年的赏荷会要继续吗?”

    赏荷啊?难怪今天早上她闻到空气中有一丝很好闻的气味,一时却又想不起是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荷花!

    这靳园还有好几个荷塘,她怎么一个都没有看到过?

    “往年你们是怎么办的?”

    向伯忠道:“往年都是付小姐主持的,老奴我不过是配合而已,但是今年少爷不是叫您管家了吗?所以……”

    唉,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烦心事!

    她能在靳园呆多久啊?一窍不通不说,就算是知道,也没那个心思!

    低下站着的人间苏北不发话,很快就议论开了。

    “夫人,你不会一上岗,就把我们延续多年的习惯给改了吧?”

    “是啊,夫人,没有那个精钢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你知道龙城有多少公子小姐们对我们这个赏荷会翘首以盼吗?”

    “以前付小姐当家的时候,都把这个赏荷会办得好好的,几乎所有人都以能收到我们靳园赏荷会的邀请卡为荣呢!”

    众人见苏北不吭声,越说越来劲,话语也越来越难听!

    妈蛋的,就算她只是几天的当家主母,那也是当家主母好吗?老虎不发威,都把她当hellokite啊!

    苏北等众人口水到一个段落,突然沉下了脸。“向伯,你们靳园里面的佣人都这么没规矩的吗?怎么主子要做什么事情,已经轮到佣人来指手画脚了?”

    向伯忠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站出来风度翩翩道:“并不是这样,不过园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正好趁此机会来考一考他们的忠心!”

    说完,向伯上前一步,转了个身,一张总是温文尔雅的脸突然收敛起来,对下面的人道:“刚才说话的人,都站出来!”

    这下,刚才还闹哄哄的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低下了头,谁都不肯说话了!

    “怎么,都哑巴了?”苏北一声娇斥,“那我换一个说法,刚才没有说话的人,都退到一边!”

    这回人群动得很快,几十个佣人如潮水般向后褪去,只留下十来个人站在原地。

    苏北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们一眼,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寒霜,冷笑道:“怎么,你们好像对我有意见?现在给你们机会,大家有什么意见,不防直说!”

    那些人彼此对望了一下,知道逃不过了,有一个长得特别粗糙的汉子梗着脖子道:“我们就是不服!你上任好几天了,啥事都没干,凭什么当我们主子?”

    苏北踱到一边,早餐桌上坐下来,喝了一口向伯已经准备好的咖啡,悠闲地问:“还有吗?继续?”

    那个说话的大汉叫李闪,是个花工,给靳园修了十几年花园了。

    平时付茗蕊喜欢逛园子,也喜欢养花,跟他接触很多,李闪收过她很多恩惠。昨天晚上付茗蕊受了气后,在园子里坐了一晚,李闪大胆上去问明缘由,知道靳司枭撤了付茗蕊的职,还娶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很为付茗蕊不值,所以带头闹事。

    其他人的身份跟李闪差不多,都是不太老实,平时又跟付茗蕊比较亲近的。见李闪开了声,大家七嘴八舌地道:“就是,我们又没有说错,付小姐在靳家十几年了,龙城的人谁不知道付小姐就是我们靳园的当家主母,你打哪冒出来的,算哪根葱啊!”

    “有本事你办好这个赏荷会,你要真拿得出本事,我们就服你!”

    “别以为有美貌就成了,靳家的当家主母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何小姐在这里十几年了,也还不敢对我们发号施令呢!”

    众人越说越激动,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倒!

    付茗蕊隐藏在大厅的一侧,得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不枉她平时收买这些低等下人,昨天晚上她只是故意出去哭了一哭,现在就收到成效了!

    苏北,我看你怎么办?

    “都说完了?”苏北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曲起,同侧的手搭在膝盖上,却不让人觉得粗鲁,反而给人一种洒脱随性的感觉。

    有人看得一愣,也有些不长眼的说:“看看你什么样子,坐没坐相!”

    苏北等他们再也说不出什么新意了,拍拍手站起来,对向伯道:“向伯,刚才他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向伯忠非常淡定道:“都听见了!”

    苏北问道:“在靳园的规则中,对当家主母不敬,是怎么处罚的?”

    向伯忠道:“这要看主子怎么判断了,有的罚工资,有的罚干活,有的直接开除,如果伤害了主人的切身利益,还可以通知警察,送去坐牢!”当然这都还是明面上的处理方法,如果主人气极了,还有的直接丢去喂狗的,只是向伯忠怕吓到苏北,没说而已!

    苏北大手一挥:“坐牢就不必要了,都开除吧!”

    李闪一听,立即暴跳如雷:“我艹你祖宗,你算那根葱,竟然敢开除老子,老子在靳园干活的时候,你妈都没谈恋爱呢!”

    苏北出其不意,反手一掌掴在李闪亮得冒油的脸上。

    妈的,手真痛啊!

    李闪头被打得歪在一边,睚眦欲裂瞪着苏北。

    苏北被他看得十分不舒服,反手又一掌!

    “我艹你姥姥!”李闪彻底怒了,想上去踢苏北,被不知道从哪闪出来的聂风和聂云一把拿住。

    苏北心里其实也有点紧张,好在聂风和聂云来了,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但果今天她不把这些人制服,可能就算是几个月,她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苏北忍住手上的痛,厉声道:“刚才这两巴掌,是我替所有靳家的主人打的!凭你们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质疑主子的决定?保安呢?这些人已经被我开除了?还不快点把他们轰出去!”

    保安队本来是不在客厅里集中的,但是大家都知道今天早上有事情发生,所以都聚集在门外看热闹。

    听苏北这么一喝,一伙人立即冲进来,但更多的人却是观望。

    “起来,滚,你们被解雇了!”其中一个人反应最积极,仅凭一个人之力,对四个家奴又推又拉!

    苏北认出来,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叫阿飘的。他也穿着一身黑西装,但那身衣服明显比靳家提供的工作服要高很多个档次,这也让他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去,阿飘,你发疯了,怎么能听她一个外人的命令,你忘了平时你的床单都是谁帮你洗的!”被驱赶的人有人反抗!

    阿飘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脚,将人卸下反抗力之后,他踩着人家的脊背,装逼地说:“就凭你帮我洗了十年的床单,就想收买我吗?我当初发誓,一定要对靳家家主尽忠!现在苏小姐是靳先生指定的夫人,我不管什么原因,苏小姐就是我尽忠的对象!”说完,一手一个,拎着旋风一样往外跑!

    苏北听得好感动,要是靳家的佣人都能有这种觉悟,那该多好啊!

    阿飘离开后,客厅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李闪还被聂风和聂云拿着,他们肩负着保护苏北的责任,自然不敢轻易离开。

    可是保安中,除了阿飘,其他人都在观望,没有人敢上来执行苏北的命令。

    向伯忠气定神闲地站在苏北身边,也不发话,好像打定了主意,要看苏北怎么处理的样子。

    从靳家主客厅到靳家大门,少说也有一公里的路程,阿飘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

    他一回来,拍了拍手,牛气轰轰地说:“你们这群人,是你们自己走,还是要我打晕了扔出去!”

    有人至今还不相信自己已经被解雇的事实,冲着阿飘吼道:“阿飘,你怎么助纣为虐?这样做你有什么好处?”

    阿飘说:“听主人的命令而已,无需好处!”

    苏北听得鼓起了掌:“说得好,会计在这里吗?”

    两位会计立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在的,夫人有什么吩咐?”

    这是两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在刚才那一堆没有说话的人当中。

    苏北看了看他们,笑道:“你们不是说我不管家吗?我本来想着,大家都各尽其职,相安无事即好,可是你们当中,就是有人皮痒痒!那么现在,我就来定一定靳园的新规矩!”

    众人都竖起耳朵,不知道苏北会定什么规矩,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利益。

    苏北道:“两位会计先生上来,把我说的话记住。”

    两位会计立即到一旁的餐桌上坐下来,掏出掌上电脑,开始记录。

    苏北先问了一句不相关的话:“阿飘,你身上的西装多少钱?”

    阿飘有些肉疼地道:“十五万,我一年工资呢!一年才买得起一套,等我攒够下一套,又该换季了!呜呜!”

    苏北忍住想笑的冲动:“赏阿飘十五万!另外,向伯,去靳总房间,取一套靳总的西装过来,一起赏给阿飘!”

    两位会计先生愣了一下,但是还是如实记录了!

    向伯却完全没有质疑,微微颔首,转身很快去取了一套靳司枭的衣服过来。

    阿飘捧着那套比自己身上那套不知道高档多少倍的西装,泪流满面:“夫人,你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以后我再也不用穿床单了!”

    人群中哗然,没想到苏北的赏赐这么重!

    十五万!

    他们在靳园的工资本来就比外面的高很多,即便是一般的佣人,加上年底奖金,也有十来万,可是这凭空掉下来的十五万……

    再外加靳司枭的一套衣服啊,那得一百多万吧!

    关键是,那是主人穿过的衣服啊,这种殊荣,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

    苏北看人群中明显意动的一张张脸,继续道:“你们是不是很羡慕他,只不过执行了我的一条命令,就得了这么多钱?”

    有人终于受不住金钱的诱惑,一个老大娘出声道:“是啊,夫人,平时我们也好好干活的,是不是也赏点给我们?”

    苏北笑道:“当然,大妈,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工作的?”

    老大娘说:“他们都叫我张妈,我是厨房里的杂工,平时帮洗碗洗菜的!”

    就怕你们不配合!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还不信你们就那么有骨气了,骨气能比得过花花绿绿的钞票有吸引力吗?

    苏北莫测高深,淡笑了一下:“会计,赏张妈一万元!”

    会计如实记录了。

    张妈差点栽了一个大跟头,跟旁边的人说:“你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旁边跟张妈一样工作的人嫉妒得发狂,死命在她大腿上拧了一下,张妈痛得大声“哎呦”了一下,“我去,这是真的啊!”

    勤杂工的工资是最低的,包吃包住,平时一个月六千,这就张嘴说一句话的功夫,就赚了一万?

    我的妈呀!

    平时把付茗蕊伺候得再好,能得这一万吗?

    这正房太太的魄力就是不一样啊!

    底下的人见苏北是真的赏,立即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

    “太太,您也赏我们一万呗!平时我们干活老卖力了!”

    “对啊太太,您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今天早上我们来,本来就是来听吩咐的!都是那些害群之马闹的,那可不是我们的意思!”

    “是啊太太,二少爷是靳园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既然他指定你做我们的主人,您就是我们的主人!以后你叫我们朝东,我们绝不敢朝西,您叫我们敲锣,我们一定不敢敲烂簸箕!”

    ……

    苏北视线神光电扫,平静地说:“很好,刚才说话的人,都赏八千!”

    她顿了一下:“也许你们有的人心中会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张妈也是说一句话,她得了一万,你们只得八千!区别就在于,她最主动,而你们不过是看到她得到了好处,眼红,才人云亦云!你们的心中未必服我!”

    众人面有愧色,却赶紧说:“不是的,我们心服口服!”

    苏北把笑容全收起来,脸上有一种很她本身形象完全不相符合的狠戾。“我现在初来乍到,我们相互之间都不了解,以前你们对我什么态度,我就既往不咎了!但是以后,你们都好好干活,不准乱嚼主人舌根子,像今天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出现。”

    “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苏北:“二少竟然叫我管家,就给了我绝对的权利!你们都好好看看你们身边的人,都好好记住!以后谁阳奉阴违的,心中不服的,乱说主人坏话的,乱把靳园里面的事情往外说的,都可以来我这里检举报告!只要查证属实,一句话的功夫,我都赏你们一万!反之,被检举出来的人,我也懒得管了,通通交给二少处理!”

    众人既兴奋又有点害怕,兴奋自然是因为只要撇撇嘴就有一万块可得!这些下人平时谁不搞点小动作,检举起来,不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害怕自然是因为这就好像布置了一个特务监视网,以往的事情就不说了,以后那还不得低着脑袋走路,夹着尾巴做人?谁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苏北见众人也被吓得差不多了,才缓了缓声道:“我也不以权压人,今天这条规矩就这样定下来,如果有人不服的,现在站出来,我立即叫会计给你们结算工资,走人!你们爱上哪上哪,我绝不强留!至于留下来的,我就当你们都同意了,以后就这么执行!”

    众人一阵畏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良久才有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

    “夫人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好好干活,服从命令,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

    “靳园给我们发这么高的工资,还包吃包住,离了这里这么好的工作我们哪找去?”

    “我在靳园都工作几代人了,从我爷爷开始,我们都是靳园的佣人,要是离开这里,连我家祖宗都不会放过我!”

    “我也没啥大的毛病,就是平时爱喝两口小酒,有时候偷偷懒,但是绝对忠诚,大不了以后我懒也不偷了,酒也不喝了!”

    众人正在自我反省,突然插进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一群傻逼,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们怎么不问问二少爷同意了没有?别到头来,只得了一张空头支票!”

    说话的人是还被聂云和聂风拿着的李闪,他可真是付茗蕊的死忠!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愕地望着苏北!

    也对,一直都是苏北在自说自话,除了赏给阿飘的那身衣服外,其他的都是数字,谁也没有看到现金!

    “呃……”苏北有点难为情,今天这一出的确没有跟靳司枭商量过!

    其实她心里想着,靳司枭同意最好,不同意好歹也能先唬住他们,反正她又不是真的主母,在这里呆不了多久。

    “她说的话,我都同意!”门口突然插进一个清雅的声音,原来是靳司枭晨练回来了。

    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二少爷,早上好啊!”

    “二少爷早!”

    “二少爷精神!”

    众人纷纷跟靳司枭打招呼!

    靳司枭缓步走到楼梯上,跟苏北并列站着。

    他回国的时间不短了,但是很多不能在主屋自由出入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星眸微敛,气宇轩昂,长身劲拔,尤其他正好对着门口,早上的阳光照射进来,把他衬得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不少人都在拿他跟靳申泰比较,果然正室所出就是不一样,底气十足!

    靳申泰也在靳家生活了十几年,荣华富贵享尽,身上却没有这种清贵摄人的气质。

    既然正主来了,苏北乖乖地退了一步,让靳司枭显得更加突出。

    靳司枭星眸扫视了底下一圈,先对两位会计说:“刚才夫人所说,你们都记好了?”

    两位会计站起来回答道:“记好了!”

    靳司枭问:“现在家里有多少现金?”

    其中一位会计答道:“因为马上要举行赏荷会,我们昨天才去提了两百万回来!”

    靳司枭道:“很好,去把钱拿来!”

    其中一个赶紧去了,不一会,提来一个铮亮的保险箱,打开来,里面全是粉色的钞票。

    众人都看得眼前放亮,这是要兑现了?

    靳司枭果然道:“按照刚才太太所说,先把钱发给大家!”

    一位会计帮发钱,另一位帮记录。

    “蔡建安,十五万!”阿飘乐呵呵上去领钱,原来他的大名叫蔡建安。

    “张想弟,一万!”那是张妈。

    “许要强,八千!”另一个工人,也乐呵呵的。

    两位会计做事一丝不苟,叫一个人的名字,发一个人的钱,果然把刚才说过话的人一个不落地记下了。

    看见身边的同伴都在数钞票,那些之前观望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他们怎么就不肯开口呢?

    平时付茗蕊虽然待他们也不错,很懂得笼络人心,可她没有实权!

    十几年来,除了闻言细语讲话,偶尔会叫厨房做点小点心赏赐外,啥也没有!

    谁还跟钞票过不去啊!

    靳司枭等发完了钱,凛冽地扫了下面一圈:“你们是不是很羡慕能拿到钱的人?这是太太心善,如果要我来处理,就今天你们这种表现,我要把你们全换了!”

    众人立即惊呼,没想到靳司枭手腕这么强硬!

    靳司枭不想说太多的话,挥手制止下面的议论。“既然我已经把这个家交给太太管了,就按照太太说的执行!没有领到钱的人也不用灰心,以后好好表现,少不了你们好处!”

    众人立即剖长刮肚表忠心,但是现在才说,已经没有赏了!

    靳司枭等他们稍微安静了点,突然沉下了脸,对身旁的向伯吩咐道:“把保安全都叫进来!”

    众保安很快在屋里排成了一排,各个虎背熊腰,却耸拉着脑袋。因为刚才只有阿飘一个人执行了苏北的命令,他们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靳司枭也不说话,只是身上的气势全放出来,屋子里的温度立即下降十度不止。

    众人仿佛听到耳边北风呼呼刮的声音。

    良久,保安一队队长受不住精神威压,站出来说话:“二少爷,刚才我们没有很好地执行太太的命令,请责罚!”

    靳司枭似笑非笑,眼底闪过一抹森冷的暗芒:“你想怎么责罚呢?”

    众保安当然是想随便训斥几句,或者扣点工资就算了,但是在靳司枭那双如有实质又目空一切的眸子下,愣是没敢说出来。

    一队队长看了看众人的脸色,梗着脖子道:“一个月后,就是保安队一年一度的考核,考核过关的人留下来,考核不过关的人直接外派或者开除!”

    靳司枭:“很好!蔡建安留下来,其他的人散了吧!”

    说完,这趟家事就算处理完毕了,他转身回房。

    苏北看了看还东歪西倒坐在地上最初说话的那十几个人:“那这些人怎么办啊?”

    保安一队队长立即下令:“还不把人轰出去!”

    这下,保安行动迅速,很快把已经吓呆了的众人清理了出去。

    苏北屁颠屁颠地追上靳司枭的脚步,狗腿道:“老板,今天的事情我处理得怎么样啊?”

    靳司枭:“很好!”

    苏北:“就这两个字吗,太敷衍了吧!”

    看靳司枭不说话,苏北又噔噔噔跑上去,拉着他的手臂撒娇道:“你多问一点嘛,人家很得意的!”

    靳司枭看着拉在自己衣袖上的莹白指头,非常漂亮的菱唇不自觉带出一点笑意。“那么,说一说你是怎么想到这条主意的?”

    苏北果然露出大大的笑容,非常骄傲自豪:“里学的啊,当时我看见的时候,觉得男主角帅极了,自己学过好多遍呢!怎么样,威风吧!”

    靳司枭:“挺威风的,什么?”

    苏北扶额:“呃,耽美的!”

    靳司枭皱眉:“耽美是什么?”

    苏北头顶锅盖:“就是男男恋爱,唉,你那是什么表情,不要歧视耽美啊!很多耽美作者文笔都很好的,那只是恋爱的一种形式而已,一点都不污!”

    靳司枭脸上黑如锅底:“以后不准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苏北腹诽:你管我!

    靳司枭又补充了一句:“你想要看男人,看我就可以了!”

    这个嘛……

    苏北上下扫了男人的身体一眼,晨练过后男人身体颀长,微微散发出荷尔蒙的气息,是挺有看头的,但是光看身体美则美矣,能有恋爱的感觉吗?

    靳司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苏北色||情眼光的抚摸下,身体微微抬头……

    他一言不发,转身去浴室洗澡去了。

    -

    二楼左侧,付茗蕊房间里。

    付茗蕊气得将洗漱台上的一应物品全都扫到地上。

    她目眦欲裂地盯着镜子里面的人,镜子里的人也状如女鬼般盯着她!

    不可能的,苏北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手段?

    她好不容易才策动了这么一场动乱,想要借赏荷会和佣人们打击打击苏北,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家的女主人!

    没想到动乱不成,反而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全部被打乱,那些好不容易收买的佣人居然被全部铲除了!

    以后她在这个家更加没有地位了!

    不行,她一定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付茗蕊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打开来,嗅了嗅,看来只有走这最后一步了!

    三天之后就是赏荷会,到时候,会有很多她的好姐妹过来,金钱能收买佣人,但是能收买那些淑女名媛吗?

    她一定要叫苏北身败名裂!

    -

    靳司枭的房间。

    苏北正百无聊赖地等着,突然间门口被人“咚咚咚”轻敲了三下。

    苏北过去开门,却没有看到人,反而在地板上发现了一个信封。

    苏北捡起来看,里面一张A4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付小姐房中抽屉藏有不明药品。

    过了一会,第二封。

    何小姐和大少爷有染,幽会地点:靳园后面小湖的小木屋。

    再过一会,第三封。

    老爷疑似被害死,没有直接证据,但老爷最后几日,跟何小姐夜夜笙歌,每天不下十次,是被何小姐活活干死的,这点很多佣人都可以作证。

    呃,这个……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吗?这才多大点功夫,这靳园什么阴暗旮旯里的事都被翻出来了?

    可这些人只敢检举,却都是匿名,这叫她找谁赏去?

    靳司枭洗好了澡,一边擦着头发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苏北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

    “哇,BOSS,你身材好好啊,这是给我的福利咩?”

    “如果是呢?”

    苏北吞了下口水,“我看看就好了,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靳司枭邪恶的眸光睨过来,“这个可以有!”

    苏北一声嗷叫,捏着鼻子倒在床上,BOSS大人太坏了有没有?

    她也很想将BOSS大人扑倒啊,但是他们只是挂名夫妻,三四个月后,她还要走的!

    万一不能全身而退,这叫她以后怎么嫁人?

    良久,靳司枭终于穿好衣服,捡起苏北刚才扔在地板上的纸张看了看,随口问道:“这些是什么?”

    想到那些惊天大八卦,苏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跳起来,兴奋道:“看看看看,这都是你们家的大秘密哦,没想到这些佣人们这么积极!你不是一直怀疑你爸是被人害死的吗?这回有证据了!”

    靳司枭看到何小姐和大少爷有染以及付茗蕊藏药那两张,眸色一暗,表面上却没什么反应。“这些顶多是提供了调查的方向而已,还不能成为证据!”

    “那要怎么办?他们又没有留名字?”

    靳司枭道:“这还不简单,你把每个人都挨个找来问一遍,他们自然会告诉你的!”

    “这倒也是哦,现在人人背后有人说,人人背后都说人,我把每个人都问一遍,具体是谁说的,除了我自己以外,就没有人知道了!”

    “阿司,你说我这招是不是很厉害,以后大家都怕自己会被别人投诉,都不敢乱来了!”这有没有一种古代皇帝广开言路监视大臣的即视感啊?

    “是不错,想要什么赏赐?”靳司枭拍了拍膝盖,示意苏北坐上去。

    苏北磨磨蹭蹭靠过去,有点难为情,没有坐上靳司枭的大腿,只是靠在他的肩膀上。“真的什么赏赐都可以吗?”

    靳司枭扬眉,示意她有话直说。

    苏北吞吞吐吐道:“我最想知道的,当然是我爸爸的消息啦,你不是说人手不足吗?我已经尽力帮你分担了……”

    靳司枭道:“已经派人去查了!”

    苏北眼前一亮:“真的?”

    靳司枭伸手将女人的纤腰圈过来,“当然,我答应你的事,绝不对会执行的!”

    “也不要那么急啊,你先办你的正事!”苏北听得心惊肉跳,她虽然很担心爸爸,但是也知道靳司枭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只是随口问问,这人说得这么信誓旦旦让她突然好有压力!

    “你的事就是正事!”现在他们正想借苏北的事情来打击他呢,所以查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变成当务之急。

    靳司枭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苏北跟靳司枭来到靳氏大楼的时候,苏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苏北掏出电话一看,秀眉蹙起。

    靳司枭见她面有难色,问道:“怎么?”

    苏北道:“我叔叔的电话!”

    她跟苏志远平时根本没有联系,上次勒令苏志远搬离老宅过后,她回去看过一次,房子已经搬空了,而她一直跟靳司枭在一起,也没想过要搬回去住,这会苏志远找她,会有什么事呢?

    靳司枭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暗,“接吧!”

    苏北疑惑地滑开电话,那边苏志远吼道:“苏北,你在哪里?马上来医院一趟,现在医院里都乱套了!”

    苏北:“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十年没回国了,医院乱套跟她有什么关系?

    苏志远吼道:“都是你爸干的好事,你自己来看!”说罢,气恨地摔了电话!

    她爸?

    难道她爸爸有消息了?

    想到父亲,苏北立即激动起来。“阿司,我能不能请个假,苏志远说我爸有消息了!”

    刚才苏志远吼得很大声,靳司枭听了个八九不离十,他才不觉得是苏浩德有消息这种好事呢!

    “你先等等,我打个电话!”靳司枭面沉入水,说着,给赵晓鑫拨去电话。

    赵晓鑫不等他询问,直接道:“老板,出事了,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

    靳司枭:“直说!”

    赵晓鑫:“也不知道从哪里走漏的消息,十年前医疗事件的那些受害者知道苏家的大小姐回国了,现在都聚集在济仁医院门口闹事,要起诉她,要求她对十年前的医疗事件负责!”

    靳司枭:“当时这些人是怎么处理的?”

    赵晓鑫:“一开始的时候闹得很凶,甚至也闹上了法庭,但是后来受害者纷纷撤诉了,可能是进行了庭外和解!”

    靳司枭:“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有消息直接向我汇报!”

    靳司枭说罢挂断了电话。

    这件事情他昨天晚上才布置下去,赵晓鑫能调查到这些,已经难得。

    赵晓鑫汇报的声音不大,靳司枭又言简意赅,苏北啥也没听到,着急!

    “怎么样啊,我可以过去吗?”

    靳司枭直接拉着苏北的手,将他往靳氏大楼里面带。“不可以,现在济仁医院门口集中了很多当年你父亲医疗事件的受害者,你叔叔想让你过去背黑锅!”

    苏北听了有一瞬间的懵逼,十年前的事,现在突然爆出来?

    要是没有幕后推手,才怪!

    看来她叔叔对她真是狠毒啊,她都还没有出手,他们为了怕她抢家产,已经要赶尽杀绝了!

    “阿司,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知道我爸爸一定不是个会用假药的人,你一定要帮我!”苏北哀求,这件事情背后的水;很;深,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肯定不行的,现在也唯有指望靳司枭了!

    靳司枭道:“我知道,已经布置下去了!”

    两个人一个着急,一个面如寒冰,都没有去注意大厅里那些看着苏北的异样目光。

    来到了办公室,苏北心绪不宁,首先上网查看消息。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济仁医院又是个大医院,事情如果真被闹出来的话,网上一定会有报道的。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网上铺天盖地的舆论还是吓了苏北一跳。



    一篇文章以《出售假药,济仁医院真‘济仁’?》为题,阐述了十年前医疗事故的来龙去脉。

    “这家医院十年前出售假药,造成近百名病人出现异常症状,于是病人联合上述,将济仁告到法院,医院的院长承诺对病人负责到底,赔偿了数百万,病人家属才签署了庭外和解。后来市卫生局介入调查,撤换了当时的院长苏浩德,停顿整治了大半年,医院才开始重新运营。”

    故事简单十分明了,让人一看就懂,但是下面的评论却尖锐得多。

    “既然是十年前的事故,现在又闹什么?难道是医院赔的钱不够多?医闹医闹,不管你有没有理,闹大了就成无理方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年事件的那位院长失踪了,谁知道其中还有没有内情?这年头医生无医德,用错药、开错刀的事情屡见不鲜,如果不好好整顿一下,医闹是不会罢休的?”

    “普通老百姓无权无势,不闹一闹怎么能够引起媒体的关注?媒体不关注,管理当局就不会纠正残缺的制度。”

    “病人现身说法:当年医院曾经保证过,将对用错药的后果负责到底,结果那位院长被撤职后,人就彻底失踪了。这十年来,病人的旧疾反复发作,医院的那点赔偿金早就用完了,但我们找不到人,没法说理,济仁医院的现任院长也不负责任,病人和家属又能怎么办?”

    之后,不少病人家属纷纷上传了当年签署的和解协议,以及苏浩德签字画押的保证书。

    至此,网络舆论一边倒,原本想帮医院开脱的中立派也无话可说了。

    苏北看得眉头紧锁,其实当年的后续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事情一发生后,苏浩德就将她强制送出国,后来便失去了联系,现在更是连苏浩德在哪里都不知道。

    可是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父亲做的,他为什么要签字画押,担负责任呢?

    爸爸啊,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是在某一方躲避,还是根本就已经被人害了呢?

    苏北正苦恼着,电话再次响起来。

    这次来的是一个陌生电话,苏北才一接通,苏茜便在那边厉声斥责:“苏北,你怎么现在还没到?这件事情是你爸爸做的,我们都给他擦了十几年屁股了,你既然回国了,自己来处理!不要想着当缩头乌龟!”

    苏北:“真是好笑,现在医院在你们手里,十几年来和我毫无关系,出了事就想让我顶缸,真是异想天开!”

    苏茜:“怎么跟你没关,父债子还!你爸爸签字画押的文件现在都在网上挂着呢,你还想逃避责任吗?”

    苏北:“我逃避什么责任,我凭什么出去负责呢?我连医院的医生都不是,你们把医院还我,我来负责!”只要医院落到她手上,她就一定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即便她父亲真的用了假药,那也一定是遭人陷害的!

    苏茜嗤笑:“你说得可真好笑啊,这十年来我们赚的钱还不够赔你爸造成的损失,你还想把医院拿回去,有本事也把我们害死了再说!”

    苏北:“我爸爸现在在哪里?”

    苏茜:“我怎么知道,事情发生后,他就畏罪潜逃了!总之,给你十分钟,你来医院跟病人家属面谈,不然我就公开你的联系方式!”

    苏北:“你敢?”

    苏茜:“我有什么不敢的,狗急了好跳墙呢,你想拿回医院也算无所不用其极了,竟然把十年前的老案都翻了出来!不是攀高枝了吗?有本事就把我们赶尽杀绝!”

    苏茜说完气恨地挂了电话!

    苏北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凝思。

    怎么苏茜会冤枉是她爆出来的呢?原来她还猜想是苏志远为了对付她在扯出这幢老案,看苏茜现在的态度,那应该不是!

    想来也是,现在医院在苏志远手中,他爆出这种丑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那会是谁?

    难道是宋君颐?为了逼她回M国,不择手段?

    正想着宋君颐呢,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苏北本来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系的,可是这种情况下,却很想听听他说什么。

    “喂,小舅舅?”

    宋君颐道:“你现在在哪里?”

    苏北警惕地问:“你想干什么?”

    宋君颐着急道:“不管你在哪,马上收拾东西,跟我回M国!”

    又来!

    苏北:“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向来文雅的宋君颐也忍不住有些焦急,叹道:“现在不是你肯不肯回去的问题,刚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网上公布了你工作的地方还有你的联系方式,现在那些受害者家属正在往你那里赶呢,还有大批的记者,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苏北惊诧,这么猛烈吗?

    苏茜刚才说过会在网上公布她的联系方式,不会真是她干的吧?

    苏北不想跟宋君颐多说,直接挂了他的电话,然后去找靳司枭。

    靳司枭的办公室里,他也正在浏览网上关于此次医疗事件的最新动态。

    他的周围好像被一层黑色的雾气密不透风的笼罩着,苏北本来很急的,看到他这个样子,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阿司……”

    靳司枭向她招了招手,沉声道:“过来!”

    苏北靠过去,看到页面上又有了最新动态,那条公布她工作地点的信息过后,又有了大批的回应。

    “什么,靳氏集团竟然招这样的员工,对老百姓太不负责任了,以后再也不上他们家买东西嘤嘤嘤……”

    “靳氏集团旗下也有医药机构,我们是不是可以怀疑以前的事件跟靳氏集团有关?”

    “我是靳氏员工,我爆料:此女子什么都不懂,却能空降到总裁助理的位置,怀疑她跟老板有不正当关系,伤心ing……”

    苏北看得头大,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牵扯到靳氏来。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要不,我辞职吧!”

    靳司枭玩着几根苏北的手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说不定是我连累你呢!”

    苏北问:“怎么说?”

    靳司枭薄唇掀起,嗤道:“知道这些消息是怎么来的吗?”

    苏北疑糊道:“我曾经猜想是我叔叔或者是我舅舅,但好像又不是!我舅舅还有可能,但我叔叔绝对不会,因为现在医院对他们来说就是只会下金蛋的凤凰,把医院搞臭了,对他们来说活绝对没什么好处!”

    靳司枭眸底波涛暗涌,思量了许久,才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我大哥那边放出的消息!”

    “为什么!”苏北气得跳起来,大家往日无仇今日无怨的!

    “大约,是因为你是我老婆吧!”靳司枭清新淡雅地说了一句,眸中还有点戏谑。

    你是我老婆!!!

    苏北被这个称呼烫了一下,虽然,事实上也是,但是这句话从靳司枭的口中说出来,怎么会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想搞臭我,让我没资格做你那啥……”

    靳司枭道:“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他们也想逼迫我娶付茗蕊……”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想到昨天晚上听到的消息,苏北突然变得有些焉。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昨天晚上啊……”苏北下意识地绞起手指。

    靳司枭看见女孩那又纠结又委屈的小样,突然把她的下巴抬起来,黑阗阗的眸子注视着她,“吃醋?”

    “哈?我吃什么醋啊,你爱娶谁娶谁去,我们只是交易,我负责帮你催眠,你负责帮我找爸爸,总之,等我找到爸爸之后,我们就银货两讫,互不相欠了!”苏北望着天花板说了一通,思维有点混乱,怎么心里还失落算是什么回事?

    靳司枭听完苏北的话,脸色完全阴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爸爸永远没可能找到了!

    正僵持着,欧阳明珠的内线电话突然打了进来。“靳总,刚才大厅前台打电话上来说,广场门口聚集了一批人在闹事,好像跟什么医疗事件有关!还来了好一批记者。”

    苏北扶额,她来找靳司枭本来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的,可一看当时靳司枭那个情形,她给忘了!

    靳司枭似有所料,沉声道:“叫保安部和公关部去应付,一切都说不知道,不要放人进来!”

    “是……”

    挂了电话后,苏北心有凄凄然,挨到男人是身边问:“现在怎么办?”

    靳司枭道:“正常工作,攻破谣言的最好武器就是找出真正的凶手!”

    “好,我相信你!”苏北强打精神挥了挥拳头,不再打扰靳司枭,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工作了。

    现在担心也无济于事,反正下面闹得再凶,这里他们有上不来,这就是特权的好处!

    尽管是这样想的,苏北一早上还是心绪不宁,工作效率惨不忍睹。

    而靳司枭昨天推了那么多个会议,今天早上则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中午,苏北也没能再跟他单独见上一面。

    广场上的记者已经被驱散了,但是受害群众却还在烈日下静坐示威。

    这会正好是下班时间,这样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坐在那里,又拉着横幅,很快引起了旁人围观!

    “哇,这是怎么了?靳氏旗下有医药集团吗?”

    “怎么没有?只不过不是主要产业罢了!”

    “用假药,靳氏生产假药了吗?”

    “这谁知道啊,连靳氏集团的公关部门都赶不走,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你上网查查不就知道了!”

    来人立即在网上查了起来,然后便看到了济仁医院十年前假药事件的案子,然后又是如何牵扯到靳氏集团的。

    这一幕在路过的许多群众身上发生,也就一个吃午饭的功夫,苏北在公司白领阶层中几乎被传成了祸国妖妃,而靳司枭则是那个不明就里被美色误国的唐明皇!

    对着一切,苏北毫无所知。

    中午靳司枭带着莫庭举出去应酬了,她也没心思出去,跟欧阳明珠约了,一起到公司食堂吃饭。

    公司食堂向来是八卦的聚集地,苏北和欧阳明珠这两个大美人一进去,立即受到了特殊对待。

    “切!”有人撞了苏北左边一下!

    “不要脸!”有人撞了苏北右边一下!

    “对不起,请让一让,好狗不挡道!”有人直接从苏北正面直直撞过去,期间还撞翻了她餐盘上的汤。

    “小北,你没事吧!”欧阳明珠紧张地用纸巾帮苏北擦衣服上的水,下午还要开会呢,穿着脏衣服怎么行?

    “这些人都吃错药了啊,我又不认识她们!”苏北也很生气,没想到躲在公司里面也不得安生。

    欧阳明珠帮忙把苏北的餐盘也端到一个角落里的餐桌上,坐下来。

    她一边喝汤,一边两眼亮晶晶地问:“小北,你跟靳总真的是那种关系啊?”

    “什么关系?”

    “你还不知道啊,现在网上都传遍了,都说你是靳总包养的小三……”欧阳明珠一边说着一边翻出龙城商业圈内网给苏北看。

    “噗!咳咳咳!”苏北听得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怕喷到欧阳明珠,又勉强咽下去,导致一阵咳嗽。

    “什么商业圈内网?”

    “你不知道吗?这是我们龙城一个小网络公司自己开发出来的,专供我们这些小白领交流八卦的地方,你自己看看。”

    苏北哗哗翻了几页,果然,上面占领了头条的就是她和靳司枭的消息。

    上面传言说她是一个空有美貌没有智慧的草包,因十年前苏浩德假药事件逃去M国。十年间不学无术,啥也不会,但是长得很漂亮,凭借一身美貌和床上妖术,勾||引到华尔街金融天才靳司枭。

    靳司枭对她很是迷恋,甚至这次回来奔父丧也带着她。

    可是好景不长,苏北回国的消息很快被当年的受害者知道。当年苏浩德跟受害者签订的赔付协议是终身负责治疗,但是医院却并未履行,只给了一笔赔偿金了事。

    至于医院那边,已经撤换了院长,老院长不知所终,新院长不承认老院长的条约,受害者投诉无门,来找老院长的女儿,又被靳氏集团强势驱逐……

    苏北看得一愣一愣的。“明珠,你不会也相信上面所说的吧,你很明白,我是回国那天在机场上才遇见你们老板的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欧阳明珠收了手机,八卦的眼睛亮晶晶,“但是你和老板的关系真的很好啊,昨天晚上,连老板都承认了,他和你很熟!”

    “我和他很熟,是因为我是一个医生,而不是一个草包!你的老板有失眠症,这你总该知道吧!”

    “我知道啊,三年前,老板曾经经历过一次非常恐怖的绑架事件,从那次以后,老板就患上失眠症了!以前在M国的时候,请过很多权威医生,都没有治好呢,你不知道以前老板的脾气有多么恐怖!我说嘛,最近老板的精神状态不错,也没有乱发脾气,原来是你治好的啊!”

    “三年前啊……”三年前她好像也大病过一场,当时发高烧发到四十二度,不过抢救过来后,又没事啦!

    “老板现在的睡眠状况好不好?”

    苏北随口道:“还行吧!”

    欧阳明珠立即抓到重点:“这么说,你的确跟老板住在一起了?”

    “喂,你到底是来关心我的,还是来打探八卦的?”苏北瞪了瞪眼,无奈欧阳明珠是她在公司里交情最好的人,平时两个人又是同一个办公室,苏北咧咧嘴道:“我的确跟你的老板住在一起,不过是病人跟医生的关系……”

    苏北话还没有说话,欧阳明珠已经做晕倒状。

    “天呐,我们老板这朵花果然被你摘掉了,羡慕嫉妒恨,空虚寂寞冷……”

    苏北比欧阳明珠还要更晕,手握着勺子猛敲桌面道:“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说话?现在我被外面传言成小三啊!想我堂堂一个医学硕士,莫名其妙成了你们老板的助理,莫名其妙被人说成草包,现在还成了小三了,这怎么都应该同情,而不应该羡慕吧!”

    欧阳明珠吐血三升,喝了口冰水压惊。“你就知足吧,你知道觊觎我们老板的女人有多少吗?远的不说,就说以前的曲助理吧,跟在老板身边十年,别说老板的一个手指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这才越来越变态!还是老板英明神武,驱逐了她,不然迟早有一天她会把我们的带歪!”

    苏北没想到欧阳明珠会突然说起曲燕,这曲燕吧,不管怎么说,她的离开都跟她有一点点关系。

    苏北犹豫了一下,问道:“她后来去了哪里?你们还有她的消息吗?”

    欧阳明珠道:“我不知道,我跟她关系不好!她丫的跟总裁身边的每一个女性关系都不好!不过,我猜她跟赵助理应该还有联系,你如果想知道,可以去问问赵助理。怎么,你跟她很熟吗?”

    苏北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下。”

    两个人吃完饭,走回办公室。

    他们前脚刚离开饭堂,饭堂里面立即议论开了。

    “你们看看她那个得意的样子,灰不溜丢的,也不知道总裁看上了她什么!”

    “就是,我在靳氏上班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们居然上内网热搜了,真是丢死人了!”

    “和这种人在一起上班,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人家床上功夫好呗!”沈红玉在一旁薄凉地说了一句。

    “对了,红玉姐,你可是靳总身边的红人,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内幕消息,说出来跟我们分享分享啊!”

    沈红玉非常享受这种被他人追捧的感觉,得意笑道:“说什么红人啊,我跟你们一样,不过是兢兢业业上班而已!”

    “红玉姐,你就别寒碜我们啦,谁不知道,你是靳总的掌中宝啊,他送你一个包包,抵我们工作几年啦!”

    “就是啊,那天我看见你戴的那条项链,还是这个季度靳氏出的最新款呢,靳总出手可真大方!”

    一番追捧过后,沈红玉心满意足,才压低了脑袋,慢悠悠地说:“据靳总透露啊,这个苏助理在商业上是个草包不假,但是人家可以有医学硕士学位的。”

    “医学硕士,不可能吧,看她年纪轻轻的,网上不是说她一事无成,是个有名的花瓶吗?”

    沈红玉道:“有医学硕士学位又有什么用,那也得用到正道上啊!”

    众人一听有内幕,立即兴奋起来。“红玉姐,怎么说?”

    沈红玉涂着鲜红的指甲剥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才说:“你们也不想想,咱小靳总是什么人,那是华尔街的金融天才,要是那狐狸精只是个草包,他怎么能够看上她?”

    众人纷纷附和:“也对,虽然大靳总对我们很好,但是小靳总也是一表人才,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草包呢!”

    “所以说嘛!”沈红玉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已经被高度集中起来了,故作神秘道:“实际上,小靳总之所以会这么迷恋那狐狸精,是因为那狐狸精利用职务之便,给靳总下药!”

    “下药!”

    “什么?”

    “她怎么能够那么歹毒!”

    沈红玉道:“你们不要紧张,此药非彼药!此药非但无毒,还能让小靳总每天晚上都欲仙欲死呢!”

    众人看沈红玉的脸色,恍然大悟。“红玉姐,你是说,她利用医学知识,给我们小靳总下春||药?”

    沈红玉赶紧撇清道:“这不是我说的啊,这是你们自己猜出来的。不过,我听靳总说,自从这个女人来了之后,小靳总的房间每天晚上都会发出奇怪的声音,靠近了一听,让人脸红心跳!尤其是有一天晚上,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还把干那事的节奏给数出来了,可浪了!”

    “数节奏,那怎么数啊?”

    “你们跟你们男朋友做的时候怎么数,那就怎么数啊!”

    “红玉姐,你好坏啊,人家怎么会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一帮人嘻嘻哈哈,又向往,又鄙视,离开了饭堂。

    沈红玉摆脱了小跟班,去卫生间补了个妆,然后扭腰摆臀地回到了靳申泰的办公室。

    “叫你办的事情都办好了吗?”靳申泰坐在大班椅上,手指有意搭没一搭地敲着。

    “当然办好了,你叫我办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办砸过?”沈红玉千娇百媚地说着,浑身好像没有骨头一样靠到靳申泰身上。

    “注意点影响,这在公司呢!”靳申泰下意识地往门口瞟了瞟,现在可是多事之秋,他可不想色令智昏。

    “怕什么嘛,反正又不是没在办公室做过?何况现在我只是要个抱抱而已!”沈红玉朝自己上司飞着媚眼。开什么玩笑,靳申泰身边的女人多得很,她要是不抓紧机会把他榨干,好处哪还有她什么份?

    靳申泰被沈红玉一提醒,想到了往日的荒唐时光,突然有点意动……

    他慢慢低下头,准备吻上那张红唇。

    “唉,何总监,您不能进去……”突然,办公室的门口被人从外面“哐”的一下推开,一身妖娆的何艳晴和有些气弱的小秘书琳达同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看见里面的景象,何艳晴一双眸子中燃起万丈火焰,几乎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而琳达则是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怎么回事?”被人打扰,靳申泰有些不爽。

    “靳总,我找您有事情!”何艳晴勉强压制住火气,虽然靳申泰跟身边的几个秘书都关系不清,这几乎已经是集团公开的秘密,但何艳晴依然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放肆!

    靳申泰脸色完全沉下来,阴云密布地看了何艳晴几眼,才不紧不慢地将沈红玉推开。“你先出去!”

    沈红玉百般不愿,红唇在靳申泰的白衬衣领上印了一个红唇,又挑衅地向何艳晴飞了一个不屑的白眼,才拉了拉超短裙,扭着离开。

    何艳晴收到那个白眼,气得快要吐血,偏偏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对靳申泰发作。

    等办公室门关上以后,何艳晴像一只母老虎一样扑到靳申泰的办工桌上,隔着一张桌子,一把揪住靳申泰的领带,怒目圆睁道:“你在搞什么!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自己身上拉!你知不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三叔他们已经对你不满了!现在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要注意,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所以你最好管好你的脐下三寸!”

    “说完了?”靳申泰顿了一下,冷冷地盯着何艳晴,直到何艳晴心里有些发毛,手指松动,他才一把挥开她的手,整了整领带。

    “不知道何总监凭什么身份这样跟我说话?凭你集团的财务总监?还是我小妈?”

    何艳晴被斥得脸色阵红阵白,知道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了点,现在她还需要这个男人,不然凭自己现在这个随时可以走路的尴尬身份……

    她缓了缓声气道:“我不是争风吃醋,只是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两个蚂蚱……刚才,阿司集团的人已经到财务部要正式查账了!”

    靳申泰点起一支烟,歪着一边嘴角喷出一口,才道:“查就让他查,我们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怕什么?”

    何艳晴道:“可是……”

    靳申泰立即打断她:“没有什么可是的,我们所有的账面调动都是符合公司规定的,就算他有意见,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你给我冷静一点!”

    “可……”何艳晴还想说什么,因为嗅到了烟味,一阵熟悉的恶心感袭来,她立即收下了想说的话。

    “你最好心里有数!”她说着想转身离开。

    “站住!”靳申泰叫住了她,何艳晴强压下不舒服感,勉强转过身来说:“还有什么事吗?”

    靳申泰的眼睛像两道射线一样盯着何艳晴:“以后,尤其是在公司的时候,我希望你注意一点分寸!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靳申泰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毕竟,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才是真正的禁忌!”

    “我知道了!”何艳晴的指甲掐进了掌心里,一个从来都没有满足过她的男人,凭什么在她面前摆架子?要不是两个人现在还相互利用,她早就……

    何艳晴想了想,将满腔愤怒都压下,然后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靳申泰突然发现何艳晴今天穿的高跟鞋比平常矮了三公分!这女人最爱美了,平时高跟鞋都是八厘米的,今天突然矮了点,看起来果然没那么漂亮了。

    -

    “叮叮叮叮铃……”苏北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魏楠打来的电话。

    “喂!”苏北接起电话。

    “妞,网上那些消息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闹得这么轰动?”魏楠的直性子导致她说话又直接又冲动。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苏北还没来得及跟魏楠说,没想到魏楠也关注到了。

    对于魏楠的关心,苏北默默感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一点。“事情很复杂,我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

    “那就长话短说!”魏楠才不会放弃,如果她不管,这丫头八成又要吃亏了!

    “唉!”苏北长叹一声,如果告诉魏楠实情,估计她更要寻根问底了。苏北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复杂的情况,只好将责任推到苏志远身上。“估计是我叔叔他们有危机感吧,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可以将我一网打尽!”

    魏楠果然没有多怀疑,骂骂咧咧了几句,等心情稍微平复点,才开始关心起苏北来。“那你现在怎么样?”

    “还好吧,他们在医院闹,我在靳氏上班,只要不去关注就可以了,还影响不到我!”

    “这样就好!”魏楠顿了一下,大约是判断苏北说话的可信度。突然间,她又拔高声调:“喂,你不是嫁了靳氏总裁吗?那男人难道不管你?”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苏北潜意识里怕魏楠深究这茬,闻言立即解释:“我跟他只是假夫妻好吗?他有失眠症,晚上需要我帮她催眠治疗才能睡着,所以有结婚证比较方便一点!”

    “他不是ED吗?怎么又失眠了?到底有多少病啊!”

    “他ED是假的,那是他爸爸的病例,我误会了!”苏北下意识帮靳司枭澄清。

    “那你们……”魏楠正想说些什么,她那边突然有人喊道:“医生呢?医生在哪?有人摔断了腿!”然后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

    魏楠大约是跑去看病人了,气息有点急。“行了,我这边有紧急事件,得空再和你说,有事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强撑着!”

    “知道了!”匆匆忙忙挂了电话,苏北对着窗外的一片空白发了一会呆。

    很快,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回打电话的人是莫庭举。

    莫庭举今天一天都跟着靳司枭在外面跑,这会突然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喂,莫助理?”

    莫庭举有些着急:“苏助理,你现在在哪里?”

    苏北说:“在公司啊,有什么事吗?”

    莫庭举好像松了一口气:“你现在立即下楼,乘坐总裁的专用电梯到地下车库,聂风在那里等你!”

    聂风和聂云是靳司枭的贴身保镖,一向都是随行的,怎么会突然派一个人回来?苏北拧起眉头:“有事?”

    莫庭举道:“也没什么,你过来就对了!但是要小心一点,别让守在外面的人看到你!”

    搞得跟做贼似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大明星或者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不过,如果那些病人的情况真的属实,她还真是……

    熟话说,父债子还,害得那么多人凄凄惨惨,父亲又不知所踪,苏北还真是不能置之不理。

    跟欧阳明珠交代了一声,苏北只好先解决眼前的事情。

    “小北,你真的要走啊!”面对难以完成的巨大文件堆,欧阳明珠有一种想长睡不醒的冲动。

    “没有办法,老板召唤!”苏北同情欧阳明珠一秒,事实上,她还愿意留在这里处理文件呢,因为听莫庭举的声音,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从总裁专属电梯下到地下车库,一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奔驰朝苏北闪了两下。

    苏北走过去,聂风已经发动车子,看了苏北,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总裁在哪里?找我什么事?”苏北心里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

    聂风简单地道:“总裁要到邻市出差,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交代你一起去!”

    就这样?

    苏北这几天虽然也在认真地学做事,但是对商业,还是知之甚少,靳司枭会叫她去,估计还是怕晚上睡不着吧!

    好吧,这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叫她一个医生去当助理,这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到了地点,苏北下了奔驰,正对面的是一辆迈巴赫!

    嗬!

    好家伙,平时靳司枭都是开悍马的,这回居然换了这样一辆车,看来这次的行程;真的很重要。

    开车的人是袁成明,聂云本来坐在副驾上,莫庭举和靳司枭在后座。

    苏北到来后,聂云立即下车,和聂风同乘奔驰,而莫庭举则到了副驾,将后排的位置让给了苏北。

    苏北跟着宋君颐的时候,也坐过不少好车,但是当她看见靳司枭座驾的内饰后,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这辆车的内饰布置得非常舒适。

    靳司枭一定经常出差或者长途乘车,看来为了有一个好的睡眠,他下过不少功夫。

    可是此时此刻,在这样舒适的环境里,这位大人一点放松的迹象都没有,反而阴沉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