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地洞之后，一切都仿佛变得暗淡了，不是单纯的黑暗，而是眼前都仿佛被笼罩了一层黑色的雾气，你甚至可以用手去搅动它们，然而它们无穷无尽。
地穴里没有风，但这些漆黑如墨的雾气在自发不断流动，那冻得犹如钢铁般坚固的通道，已经结冰凝固在头顶的水滴，以及一路上随处可见的各种尸体，如果普通人来到这里，第一选择肯定是立刻尖叫着逃离。
而苏明只是把巨剑抗在肩上，一路向下。
通道是笔直的，甚至还能看到周围铁掀挖掘的痕迹，一个一个小切割面重叠铺陈，就像是龙的鳞片。
“还真有他们的啊，在冻土层上用人力挖掘出一个隧道，这可是水磨功夫。”苏明伸手摸了一下墙壁，随后像是赞赏一样地点点头，这让他想起了地道战的老电影。
小王没有夜视能力，所以他现在手上举着一个光球当作照明手段，在地面上的怪物尸体间蹦蹦跳跳地行走。
“这些尸体全部死于枪伤，而且就在不久前，越往地下温度越高，它们的血没有凝固，这些是大老鼠吗？”
他注意到至尊法师好像没有看那些尸体，就主动解说了一番。
苏明对于王的表现还是满意的，见到这么多尸体丝毫不慌，对于恶心的抵抗力也很强，这就是未来呀。
他拍拍王的肩膀，走到了一个稍微开阔一些的地方，手中巨剑上的银色星光更加闪耀：“出现在西伯利亚可能是河狸？无关紧要，我们现在已经走到地道的尽头了，你看，穿过冻土层，人工挖掘的通道已经连接到了天然形成的地下岩洞，这才是游戏开始的地方。”
是的，随着越来越深入地下，人工的痕迹就越发减少，接触到岩石层的时候，这条隧道就和地下的天然岩洞系统对接了。
“地下世界么.....我们可能会在那里接触到地底种族，他们基本上都是不友好的。”王叹了口气，地下种族，基本上就是最早一批恶魔们在地球的后代。
当年蛇神赛特选择吞噬同类走上超越之道的时候，他手下也有不少小弟，就算他后来跑路，这些原初恶魔也并没有被完全消灭干净。
它们躲入了地下深处，在那里繁衍生息，后来再加上天神组实验产生的部分‘异族’躲入地下，两者通婚混血，这就是如今地下种族的由来，经过数万年的发展，它们几乎遍布全球的深层地下空间。
这也就是地球地下为什么会有传统的恶魔，也有牛头人以及蝎狮这类神话生物的理由。
苏明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三条岔路：“你说的没错，不过也有些地下种族是稍微温和一些的，比如在纽约地下的‘怪物大都会’（Monster Metropolis），而且西伯利亚还有一个永恒族的超级英雄，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进行过活动，我们可以先暂时认为这里的地下环境比较安全。”
怪物大都会就是夏坷垃家里的地盘，一个魅魔，也是韦德将来的老婆。作为一个恶魔，她也就比死侍大个三百来岁，可以算是年轻了。
现在这个时候，怪物大都会的当权者还是她的父亲，那座雄伟的地下城也还没有和纽约下水道彻底合并。
它们还躲在更深层的地方，不会上地面来，只是偶尔吃一些被丢进下水道的尸体，大多数时候是自己搞养殖业，养些触手或者史莱姆之类的东西吃，自给自足。
王鼓起嘴来吹了口气，他稍微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涉及到时间或者异维度能量的事，从来都不是小事。
不过他还是收敛了心神，把脸上的面罩捂得更严实了一些：“好吧，老爷，现在我们面前有三条路，我们该选哪条？”
“无所谓，三个岔路都有黑暗能量涌动，想必不管走哪条，最后都是殊途同归，你看地上的足迹，三伙势力选择了不同的路，这就很有趣了。”
苏明在每个洞口都站了一会，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头，伸出来感受了一下风力，结论是都一样。
而整个地下系统中都是血腥味和黑暗能量，浓郁得像是麦片粥一样，绞杀和斗篷能够提供的帮助也变得有限了，这种时候还得看自己的经验。
王点点头，充满童真的大眼睛在魔法光球下显得一闪一闪：“我知道它们都通向地底，可选哪条路，也应该听老爷你的。”
苏明低头在地上看了看，选择了其中一条地面上有丝丝血迹的路，笑着赞许道：“好，懂事，如果偶像练习生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不该碰的东西就别碰，当什么代言人？”
年轻的小王一脸黑人问号：“？？？”
丧钟收起了夜幕巨剑，有着血迹的岔路是三条路中最狭窄的，他换出了弑神者，短弯刀在狭窄的地方更好用一些。
他抓着小王顺着通道飞了很长一段，才把人放下来，慢慢走着：“我们走的这条路，这血的气味是人血，血迹在这里中断了，我们看看能不能弄个活口。”
“这些嗜血的变异生物在我们之前就追进去了，现在洞穴里这么安静，恐怕想找到活人很难了。”王跟上了至尊法师的脚步，他侧耳倾听，面前漆黑的弯曲地道里，根本没有开火抵抗的声音。
苏明扭头看了他一眼：“你不会用枪，对吧？”
“呃，热武器在法师之间并不是很流行，作为守护一族的后代，我只要会挡子弹就行了。”小王拿着之前丧钟给他的手枪，在手里比划了一下，可是他连枪支保险都没有开。
黑暗中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苏明能够感觉到随着温度的升高，脚下的岩石开始变得有些湿滑。
“有种东西叫消声器，而且在这种狭窄的地方面对行动极快的敌人，能用冷兵器就用冷兵器，不行再考虑魔法，最后才是枪械。”他很有耐心地给小王教学，给他培养一些地道战思想：“当然，如果你手里有霰弹枪就另当别论。”
“我记住了，老爷以后能教我用枪么？”王乖乖地点头，把至尊法师的教导记在心中。
苏明看了看周围，新选的岔路进来后像是蚂蚁洞一样，在本就狭窄的通路上，不断出现更多的分支岔路和猫耳洞，坑坑洼洼一点也不平整，声音在这里的折射很不规律：
“当然，多练练枪法总是有好处的，你想想会用枪的魔法师有多强，近战有巨剑，远程有重机枪......”
“呃？那魔法呢？”王歪歪脑袋，他好像觉得哪里不对。
“点个照明术就行了。”苏明回答，快步向前走去，绞杀闻到了活人的气味，而且是带有粉脂香气的活人气味：“这边，这条岔路中有活人，看我能不能给你捡个媳妇。”
“媳妇什么的......我有个未婚妻来着。”小王涨红了脸，十分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嗯？娃娃亲吗？”苏明闻言不由地看了看还稚气未脱的小王，他自己都是个孩子：“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还年轻，不要着急。”
王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对爱情表现出什么向往来，也许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话说回来，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在拥有漫长寿命的同时，也基本上都是没有家室的，哪怕是古一的大弟子德鲁伊大师，胡子头发都全白了，也连老婆都没有。
“是家里长辈订下的，对方家就住在卡玛泰姬山下的村子里。”王见到至尊法师对此不知情，赶紧解释了两句。
苏明表情奇怪地点点头，可不么，哈米尔的交际范围也就那样了。在纽约的时候他全天宅在办公室，除非苏明叫他，否则根本不出门。
而在卡玛泰姬，除了偶尔回家浇花，他也是根本不离开藏书室的，这样能认识外面的人才有鬼了呢。
“女方家里也是法师么？我闹不好认识她家的长辈呢。”苏明用手中的弑神者照路，搂着小王的肩膀打听八卦。
“不，她家是农民，依靠种地为生，名字叫张爱梅。”王开口说道，他此时明显还没有认识到普通人和法师之间的寿命差距。
苏明抿了下嘴，还是没有提醒他这点，以后他总会知道世界的残酷的，所以他摸摸王的脑袋：“天朝人吗？听名字应该是老实人，也不错。”
“是的，我们家祖上那些事您肯定也知道，天朝血统对我们很重要。”王点了点头，没有太详细的解释。
苏明确实知道，王的祖先其实是个和尚，俗家姓‘坎’（kan），只不过有一次探查一个寺庙的时候，被庙中的魔法阵直接送到了宇宙的另一头，一个叫做席瑞达（Siridar）的世界，遇到了那里国王吉安（Jehan）和他的妹妹夏尔玛公主（Shialmar）。
他当时那是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简直就像是唐三藏一样，人家公主捡到他，立刻就看上他了。
而那时他虽然是出家人，但都被扔到外星球了佛祖也没来救他，他也认识到所谓诸天神佛的虚妄，天上没有神仙，反而只有外太空，外星人。
加上外星公主美得冒泡，他十分快乐地当起了外星国王的妹夫。
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年，国内爆发了叛乱，宫廷魔法师靠上了异维度魔王尼加莱（N’Garai），把所有人抓了打算玩血祭。
夏尔玛公主为了救大家，和其他的魔王做了交易，虽然镇压了叛乱，但是她丧失了所有感情作为代价。
于是坎以及他和外星公主生的孩子，都被无情地丢回了地球。
坎认识到了异维度魔王的危害，为了不让后人遭遇到他一样的痛苦，决心遍访宗师，成立守护者一族，而他刚好遇到了当世最强的法师古一，被她收留并且教导。
两人对于守护地球的理念都是一样的，于是他加入了卡玛泰姬，向维山帝发誓家族世世代代都作为家仆和弟子辅佐至尊法师。
但是为了怀念外星公主，他们一家虽然是天朝人，名字却一直都奇奇怪怪，走的是外星风格。
比如王自己叫作Wong，哈米尔也不姓哈，只是名字叫Hamir，他们全家都是天朝人和外星人的混血，这也让他们比一般人更耐揍些，没了，那个外星血统就这点好处。
“话说如果将来你有了孩子，打算叫什么名字？”想到这家人祖祖辈辈都不同姓氏，苏明有些好奇地问小王。
生孩子这种话题对于王来说还是太早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揉着自己的衣角，但至尊法师询问就必须要回答，以前没想过，现在立刻想一个。
“叫亚历山大怎么样？”
他说出了灵光一闪想到的名字，还用心虚的眼神看着丧钟，好像准备接受反驳一样。
只见丧钟整个人像是憋笑一样抽了两下：“压力山大？好吧，你喜欢就好......”
当然苏明也不是真的闲得无聊和王扯淡。
走进这条岔路，发现接下来的岔路更多，呈现树木的枝杈状，还有不少可以容纳人类藏身的坑陷，一个个去搜有风险，毕竟还带着王呢。
小王还是个新手，没有太多战斗经验，需要慢慢养成。
带小号的时候不能光顾着自己冲，得留神有没有漏怪，免得出意外。
于是他有了个计划，就是堵住主干的岔路口，通过故意让对方听到己方的对话，从而让她们主动走到明面上来，就算偷袭自己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知道有人躲在这些岔路的某处，绞杀早就发现他们了，而且自己刚才和王交流一直在大声说英语，就是为了观察通道里躲起来的人有什么动静。
毕竟这里是毛熊国内，利维坦对于英语是非常敏感的。
然而藏在黑暗中的人，除了刚开始传来牙齿打颤的声音之外，听到英语后反而呼吸变得平缓了，还有悉悉索索的活动声，像是打算出来和两人相认一样。
只不过对方有两个人，另一个看来是拉住了想出来的人，接着就是无声的讨论。
看来是英语国家的人，那么应该可以谈条件。
“出来吧，我发现你们了。”苏明示意王用魔法保护好他自己，然后朝众多岔路中喊话。
牙齿打颤说明了害怕，那么先不下死手，看看怎么回事，现在地下的情报苏明不清楚，活口总比死人有价值。
声音在无数岔路中来回反射，但是没有形成回声，说明这些岔路并没有多深，应该都是死路。
然而喊话结束，并没有什么动静，对方还是心存侥幸。
黑黄面具下的苏明笑了一下，他故意大声说道：
“王，给我来个引信长一点的大炸弹，对，最大的那种。”
只不过他根本没有看身后一脸蒙蔽的王，而是继续盯紧了各个岔路口，然后......他从腰带中掏出一罐大力饮料摇了摇，把瓶盖打开一条小缝后，选了一个小岔路滚过去。
“呲.....”
二氧化碳带着饮料挤出狭小缝隙，发出了高速气流呲呲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就像是毒蛇吐信。
几乎是下一秒，然后苏明就看到两个人影在那岔路中跑得飞快，还做了个鱼跃的动作扑了出来。
“噗通！噗通！”
一男一女在地面上滑出一截，趴在他面前的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说呢，动作很规范，飞扑、卧倒、双手抱头，一连串行动行云流水，一看就是以前没少被炸过。
“咳咳！”苏明握拳放在嘴巴下面，轻轻咳嗽了一下。
抖抖抖，两个人还是在发抖，根本没有听到苏明的咳嗽，因为害怕被震破耳膜，他们把耳朵都捂上了。
看到他们的衣服，还有这一副怕事的样子，苏明大概猜到他们是谁了。
“王。”
小王心领神会，让手中的光球漂浮在头顶上，随后双手一起使用魔法，金色的光膜插到两人身下，随后缓缓把两人从地上掀了起来，立正站好。
然而他们好像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被立起来了，两人看起来就像是变形的举手投降，一边抱着头一边做鬼脸那种。他们此时的表情都皱成一团，像是吃了超酸柠檬一样，眼睛用力闭得死死的，在等着炸弹爆炸呢。
王歪着脑袋看了看他们，说道：“老爷，他们是傻子吗？”
苏明把弑神者变成一把超长痒痒挠，伸过去挠了挠男人的腋下：
“不，不光不傻，而且还是少有的聪明人。”
“别闹。”
男子原本抱着头，死死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但是被挠后他快速地伸手拍掉了痒痒挠，又捂住耳朵扭了扭身子。
苏明无语地看着王耸了耸肩，看来自己给两人开证明有些早了，他把弑神者变回原状，吩咐道：
“给他们洗脸。”
“遵命，老爷。”
王连魔法都懒得用了，从腰间摘下水壶，拧开盖子就朝着表情奇丑的两人泼去。
原本就在剧烈喘息的两人顿时吸到了水，呛得咳嗽了起来，折腾了好半天，又是抹脸又是打滚的，他们总算才意识到被骗了。
然而就在两人艰难地睁开眼睛，打算掏枪反抗的时候，才看到黑黄相间的盔甲站在面前。
对方手里的弯刀在不断掂量着，他们真的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丧钟？！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年轻的女人先沉不住气，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苏明收起了弯刀，他已经从对方最恐惧的下意识反应中了解到，这两人知道丧钟，却不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是40K的神盾小队无疑了。
不过这也正常，弗瑞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明显不会告诉其他人，只是当作自己的底牌。
外加科尔森是史蒂夫的小迷弟，根本守不住这么重大的秘密，弗瑞是不会告诉他的。
所以看穿了一切的苏明拿出了至尊法师的架势，稍显礼貌地朝两人点点头：“这问题应该我问你们，西蒙斯特工，菲兹特工，你们玩穿越时间秀恩爱的游戏，都不知道向至尊法师报备吗？”
一男一女对视了一眼，顿时都露出了心虚的尴尬笑容。
“里奥·菲兹以及珍玛·西蒙斯，科尔森小队中的‘连体婴儿’，私自穿越到1956年的通古斯，对上了鼎盛时期的利维坦，看来我得给尼克弗瑞说说你们的越权行为......哦，对了，你们工作没几年对吧？房贷每个月还多少？双双停职反省应该不会饿死吧？”
苏明作势要从腰包里掏东西。
“等等啊，丧钟先生，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啊！”菲兹激动地拼命摇头摆手，向前走了两步，却在红色独眼的注视下又更快退了回去：“我们真的有很重要的任务要来这个时代处理！”
“什么任务？”苏明偏了下脑袋。
“呃，根据神盾局超时空置换协议第357条，我们不能向过去的人透露任何关于未来的情报。”珍玛不敢看苏明，她低下头小声辩解了一句。
但她知道这样希望不大，他们都知道至尊法师是个什么样的恐怖存在，而现在偏偏落在他手里，这回惨了。
“哦，这样啊......”苏明无所谓地点点头，扭头朝身后说道：“王，把这两位丢到伦敦圣殿交给淘气大师，就说是两个能穿越时空和维度的试验品，他们的实验品编号该到多少了？”
王抬起手准备传送门，越来越耀眼的金色光圈在神盾二人组看来仿佛是末日的脚步。
“之前排到10086号了，老爷，如果女士优先的话，这位西蒙斯特工应该是10087号，马上可以安排解剖。”
单纯的王立刻回答了至尊法师的问题，殊不知这个答案更是让二人组狠狠咽下一口吐沫，发出咕嘟一声。
年轻的神盾局双人组此时内心充满了恐惧。
不光要给弗瑞告状，还要拿两人做试验品，而且听起来之前已经有一千多人不幸遇难的样子。
黑暗，传说中的至尊法师太黑暗了。
两人是科学家，以前从来不相信有什么魔法之类的存在，是遇到恶灵骑士后才知道魔法和恶魔的存在，科尔森见状，也只好把不是他们保密层级能获悉的情报告诉了他们一些。
两个五级特工，是不能知晓魔法界事务的，比如巫士，比如地狱魔王之类的，但黛西的安全级别很高，她也从来不在乎什么保密条例，告诉她和告诉小队所有人都没有区别，科尔森也只能灵活应变了一下。
结果这次穿越，二人组立刻就遭遇了魔法界中绝对不能惹的人。
尽管以前没有面对面的机会，但丧钟这个身穿黑黄装甲的形象，一直都以恐怖故事的形式流传在美国各地。
珍玛和菲兹在小时候也没有少被家人吓唬，比如什么‘不好好吃饭就让丧钟把你抓走’，或者是‘再不睡觉丧钟就来吃你了’，起到种种止小儿夜啼的作用。
结果就是没过几年，十来岁的时候，他们家里人就都死光了，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他们只能在神盾学院以孤儿的身份完成了学业，毕业就加入了科尔森的小队。
童年的梦魇不会消散，而是说不好什么时间就会冒出来。在历史上的地下坑道内遇到丧钟，估计就是这个时候了。
“别！我们说，请不要拿她做魔法实验！”
听到珍玛可能被放上解剖台，菲兹立刻举手投降，他和她相依为命，根本接受不了那种恐怖的可能性。
“呵呵......”苏明拍拍菲兹的胳膊，突然给他嘴里塞了根辣条：“就是嘛，想通了不就好了吗？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为了保护地球的时间线有序运转罢了。”
“菲兹？”珍玛有些担心地看着菲兹，如果造成了时间线的变动，那怎么办啊？
菲兹下意识地嚼着辣条，朝她隐蔽地使了个眼色，珍玛西蒙斯瞬间就懂了，她安静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了。
“我们是来找重力鎓的，它能够作为飞船反重力装置，降低宇宙旅行的各种消耗，但是在我们的时代，已知的重力鎓都被‘万力王’吸入了身体，随后黛西把他打进了宇宙......嘶，我们只能返回更早的历史，重新获取重力鎓，然后使飞船能够进入宇宙，去追查‘长生人’背后的线索，嘶......好辣，你有水吗？”
菲兹扭头看向珍玛，舌头耷拉在嘴唇外面，已经有些肿了。
因为地狱辣条的缘故，菲兹说话就像是在rap，语速连大多数拥有种族天赋的黑人都比不上，只不过他现在脸色通红，已经变成了‘红种人’，这不能算是白人的胜利了。
见到菲兹那么抓耳挠腮，珍玛同情地眨眨眼睛，他们身上都没有水壶，神盾小队和那些超级英雄们为了图好看，身上从来都不带那种玩意，而是选择体积更小的净水药片之类。
但是在这种地洞里，上哪去找水？
苏明变魔术一样又掏出一瓶汽水，拧开后拿在手里，让他们看小气泡在橙色液体中快速上浮爆裂。
“继续说，说完了我就给你汽水，吃了辣椒后来一口碳酸饮料，很舒服的，不过......你们还没有毁掉三块巨石么？如果毁了，你们又是怎么做到穿梭时间的？”
“让我来回答吧，你先把水给他。”西蒙斯挺身而出，因为菲兹像是金鱼一样不断徒劳张嘴，捂着自己的脖子好像呼吸困难了。
苏明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汽水递给珍玛：“你们平时一点都不吃辣吗？墨西哥辣酱？芥末？”
“不，我们是素食主义者，这么辛辣的事物也对健康没有好处。”珍玛赶紧把汽水瓶怼在菲兹嘴里，看着菲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她才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我们被那三块石头缠上了，时空悖论让它们永远存在，就算销毁，没几天它们又会出现在神盾局某个基地里。不过这次来到这里我们没有用巨石，而是使用了皮姆粒子，更加可控一些。”
“量子领域么？好吧，这次复仇者有人过来了吗？”苏明点点头，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先把问题都问了。
“这是神盾局行动，复仇者不能参与，局长总是讲究秘密，其实我挺希望惊奇队长一起来的，这样我们就不用受罪，被黑暗的巫士困在这里......”珍玛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抿起了嘴唇。
苏明又递给她一瓶汽水，示意她给菲兹续上，嘴里很轻松地说道：“惊奇队长来也没用，她的弱点一大堆，对心灵控制的防御几乎是零，思维方式依旧是士兵类型，魔法抗性也几乎没有，她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还认识她妈妈。”
“啥？！”就连菲兹都忘记了喝水，和珍玛异口同声地喊道。
苏明歪着脑袋看看他们，这两个年轻人还真单纯啊，倒是这心有灵犀的样子挺有爱的：“好吧，我摊牌了，其实我就是她爸爸。”
“什么？！”菲兹吓得手里的瓶子都掉了，而西蒙斯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又难以理解？”苏明十分平静背起双手，在两人面前稍微走了几步，一副回忆往昔的样子，见到两个人有些呆呆的点头：“你们觉得不能相信......那就对了，如果连这个都信，我就要怀疑你们是怎么从神盾学院毕业的了。”
见到两人用死鱼眼看着自己，苏明觉得舒服多了，就是要这种拿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才有趣。
“你们谁受伤了？”他欣赏了一下两人的绝望表情后，好歹还是记起来，自己是循着血迹找到这里的。
“菲兹的左小腿有一处外伤，是被野兽利爪攻击形成的，为了防止感染我留下来给他应急处理，但是地下通道太乱，躲避更多怪兽的时候我们和其他人失散了，就决定在这里等待，等他们完成任务回来。”
西蒙斯语速极快地说完了一大串话，中间连气都不喘，好像生怕丧钟又给他们打岔一样。
“王，去帮他看看，如果太严重就先用针灸恢复他的行动力，我们必须带着他们继续前进。”苏明向管家吩咐了一句，而小王立刻从腰包里抽出了一把比手掌还长的银针。
作为卡玛泰姬中比较信得过的人，他自然也从苏明那里分到了几个丝绸小包，此时在同为年轻人的面前当然要炫耀一下，他不光取针，还取出医用酒精和药棉来慢慢擦拭它们。
“他刚才还跑那么快，骨头和跟腱应该没事，我可以先给他止疼，至少让他能自如活动。”
“嗯，就这么做吧，正好，在王施针的时候我也有事给你们说说。”苏明点了点头，抱着自己的胳膊站在通道中央：“第一，你们来这里找重力鎓说不准会不会有收获，因为这里是零号元素所处的地方，不管你们的情报由何而来，可如今黑暗能量很可能已经将重力鎓拖进了多玛姆的维度。”
“不，我们是查询了长生人在历史上疑似出现的记录，然后专门选择跳跃到今天的，如果历史没有错，他们很快就会携带着重力鎓从地下出来。”
菲兹说出了自己等人在这里的原因，他偏过头去，不看王把那么长的针是怎么扎进自己小腿里的，他今天才认识到自己居然有尖端恐惧症。
“长生人之类的存在你们也别太当真，无非是一群科技树跑偏的外星人罢了，他们不是‘观察者’，只是自诩为观察者的人。”苏明摇摇头，纠正了他们的一个观点：“接下来是第二点，你们是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活着落在利维坦手里的吧？你们是选跟我一起行动，带我去见科尔森，还是我给你们一颗光荣弹，见到利维坦你们好自杀？”
“光荣弹？”菲兹有些疑惑，他没听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就是起到自杀作用的手雷，你们特工在未来都不配备氰化物了吗？”苏明真的掏出一枚手雷来，又掏出一根笔在上面写了光荣两个字。
珍玛和菲兹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我们小队都不用毒药的，神盾规章里也没有被俘需要自杀的条款，那是九头蛇才会做的事情。”
苏明装作打哈欠的样子拍拍面具的嘴巴位置，随便应付地点点头。
两人的话听个乐就完了，五级特工原本就不执行太机密的任务，自杀与否确实都不重要。弗瑞可是经历过二战和冷战的人，如果他没有给机密手下氰化物，那只说明他有更毒的。
“你们的决定呢？是跟我继续前进，还是留在这里看看运气？”
苏明把手雷丢给珍玛，看她手忙脚乱地接住，小心翼翼地捧着，又说：
“对了，地洞下面的零号元素正在不断吸引外界的变异野兽，就算你们死了，之后进来的野兽也会吃掉你们残破的尸体，你们可以祈祷被同一只吃掉，这样还能达成‘死能同穴’的成就。”
“别说了，我们跟你走。”
菲兹举起手在头顶狂舞，被他阻碍工作的王直接按住了他的肩井穴，两条胳膊软软地耷拉了下去。
“可是我们没钱，我知道你是要收费的。”西蒙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苏明无所谓地耸耸肩，缓缓走向更深层的黑暗：“那是我和科尔森要谈的条件，你们两个科研人员只要跟着混就行了，来不来？”
结束了治疗的菲兹爬了起来，一男一女又无声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我们跟你走，弗瑞曾经说过你是个好人。”
“不要说谎了，在说这话的时候，你眨眼速度加快及眼球向右上方转，还搓了三下手掌，你并不是什么合格的特工，你自己也知道吧？”苏明扭过头来，用红色的独眼盯着菲兹的脸：“如果不是我能完全确定你们的身份，光是你们说弗瑞那样夸我，我就可能判断你们是冒牌货，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
“呃......”
弄巧成拙大概就是这样，菲兹一脸尴尬，弗瑞确实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丧钟是这个世界最危险，最黑暗，以及最残酷的雇佣兵。
什么好人卡，不存在的。
“我们走，这就走。”
珍玛露出可爱的虚假笑容，赶紧扶住菲兹，两人小心翼翼地越过了苏明的位置，呲牙咧嘴地快速向下走去，只听到身后丧钟在和他的帮凶讲话：
“如果他们捣乱，就直接传送解剖台过来，我亲自动手，一直想研究一下未来人的大脑和器官来着。”
“好的，老爷。”
“既然一起走，那么就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明白吗？”苏明朝前走了几步，把两人挡在身后：“扶着伤员开路，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跟着我。”
西蒙斯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她肯定不能说是想保持和恶魔的距离啊。
“那个......我就是想先找到麦克他们，对，就是这样。”
“唔，那你们的通讯器材还能用吗？”苏明脚步不停，继续前进。
神盾小队和长生人是来找重力鎓的，但苏明的首要目标还是零号物质，带着‘苦命鸳鸯’两人，只不过是打算如果遇到科尔森，拿人质跟他交换点东西罢了。
反正大家都是往洞的深处走，虽然走了三条不同的路，但总归是能遇到的，遇到利维坦是杀无赦，遇到长生人倒是可以谈谈，看看他们想干嘛。
长生人，出现在mcu的一种外星机器人，喜欢满宇宙到处溜达，去观察别的文明的发展进程，地球自然也不例外。
他们不会随意插手人类事务，除非在灭绝等级事件才会出手干预，可以说是比较温和的一类外星人。
机器身体的基本构成是一种特殊塑料，外面套上高仿的人皮，通过模仿人体肉质的波长和电信号，他们就算在未来的高科技监控下依旧能潜伏于人类社会。
相较于高级AI来说，他们的行为模式化严重，有时候显得呆板又教条，但是他们有一定的学习能力，也有感情。
总的来说，除了掌握脑波干扰技术、时空传送技术外，他们和其他开着宇宙飞船满宇宙跑的外星人也没有什么两样，就是这次跑到40K宇宙来了而已。
和查尔斯的心灵异能依靠生物电信号不同，长生人扰乱人类脑波是依靠声音的，克制的手段有很多，比如震波女黛西，她就可以通过震动周围的空气来隔绝这种影响，或者更简单的办法——找两团棉花。
他们是在一个月前进入地下的，想必有些收获了，但身为外星人想带走地球的东西？
问过至尊法师了吗？
西蒙斯不知道丧钟在打什么算盘，她老老实实地从耳朵里扣出一个耳机，放在手心里说道：“它运转是正常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联系不到其他人。”
“菲兹呢？你们两距离这么近，试过通过耳机联系吗？”苏明快速询问。
“呃......还真没试过。”菲兹挠挠头，两人一直在一起，哪能想起来试通信范围。
“现在试。”苏明简单地布置任务，伸出手指把菲兹的胳膊从西蒙斯脖子上挑开：“也别老靠在你女人身上，你的伤只是皮外伤，我知道你想秀恩爱，但这样真的会死得快。”
菲兹和西蒙斯无奈地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殿后的小王。
小王此时手里一直掐着一个防御魔法，看到他们的目光后说：“别看我，至尊法师说你们这样会死，那么就是真的，我先和你们说再见，免得将来来不及。”
菲兹咧了下嘴，看小王面罩上方的双眼非常明亮，而且皮肤和体型都说明是个年轻人。
一般人在这个年龄是单纯的，但他却是天然黑。
西蒙斯没有思考那些，她是生物学家，而菲兹才是物理学家，她立刻把自己的耳机塞回耳朵里，按下通话键试了试。
耳机里有声音。
来回试验了几次，发现只有当两人间的距离达到30米左右时，信号才会被切断。
苏明拎着弯刀快步走着，没有看身后两人像小孩玩纸电话一样地试耳机，但他又仿佛不回头就看到了一切，用每个人都能听见的沙哑声音说道：
“很好，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半径三十米的雷达，可以用来搜索你们神盾的其他人。同时，造成信号干扰中断的应该就是零号元素，当空气中它的浓度升高时，这个通讯距离就会相应减小，而等到你们贴在一起也不能用耳机通讯时，我们就找到零号元素了。”
“零号元素......是佩姬卡特局长，从利维坦手里消除的那种零号物质吗？”
身为学霸属性的人，菲兹和西蒙斯几乎都是过目不忘的，而且作为科学家，这方面的资料对他们是开放的。
菲兹立刻想起了自己曾经看到过一份由霍华德斯塔克写成，关于佩姬卡特的行动说明，那里面提到了零号物质，一种能够产生诡异能量，并且排斥其他电子以及信号的物体。
“对，就是你说的那种东西，不过就算找到了，你们两人也别靠近，王，你给他们讲讲黑暗维度能量入体后人会怎么死。”
苏明丢下一句话就不再吭声了，只是偶尔看一眼‘小鸳鸯们’，看他们俩在王的实话实说中，脸色时青时白。
......................
“我们急行军一样走了一个小时了，能稍微休息一下吗？”西蒙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不过她担心的是菲兹的腿伤。
苏明伸手敲了敲身边的岩壁，又把脑袋贴上去听了听，手指竖在面具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人都安静下来了，隔着石壁，对面有簌簌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不断摩擦岩石。
他让几人后退，自己则把手中的弑神者插向墙壁，在快若闪电的一瞬间，画出了一个圆形，随后一脚踢了上去，一大块石壁连带着对面的什么东西都远远飞了出去。
在半米厚的岩壁另一边，是非常宽敞的地下空间，上下粗中间细的石柱不规律地分布于各处，支撑着这沉重的顶部。
没有什么蝙蝠，也没有小鸟，只有单纯的石头和黑暗。
当然，现在不一样了，在丧钟爆炸性的一脚过后，烟尘渐渐落下，对面的人群也回过神来，拉栓的响声连成一片。
“乌拉！”
伴随着敌人乱七八糟的喊叫声，如同暴雨般的子弹打在了苏明的身上，密集的火花从身体各处绽放，他整个人在黑暗中亮了起来。
不过他依旧很悠哉地站在刚刚砸出的捷径中，扭头朝身后几人说：“躲好，神盾局的二位建议不要乱跑，这种数百人的战场上很容易死掉的。”
“呃，呵呵.....放心吧，我们就留在这里。”菲兹拉了西蒙斯一下，把她搂在怀里，两人顺着原本地道的墙壁缩了下去，坐在地上非常老实。
“接下来的场面不建议你们年轻人观看，对心理健康不太好......”
丧钟的身上骤然冒出了无数触手，而这些漆黑触手又从他腰间的小包里掏出各种重武器，熟练地装弹上膛，然后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丧钟一个人顶着数百人的火力压制，一手一把巨剑发动了反冲锋。
靠在墙上的两人，很快在种种不同枪声中听到了屠夫剁馅一样的声音。
“进来吧。”
片刻之后，丧钟又一次回到了岩壁的洞口上，语气依旧是那么沙哑低沉，身上的盔甲也依旧光洁如新。
但是之前的惨叫声，枪弹声，种种本不该地下出现的声音，此时已经如同曾经的幻觉般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一片寂静。
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神盾二人组，在小王注视囚犯一样的目光下站了起来，穿过洞口走进了隔壁的广阔空间中，只不过和他们预想的情况不同。
他们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残肢乱飞，血浆内脏到处泼洒的场面，但实际上他们睁开眼睛，发现可见范围内的尸体都很.....安详。
是的，菲兹和西蒙斯只能想到这样的词汇了，这些利维坦的军人身上穿着黄色的军装，往往就是胸前或者脑门上有一道刀剑的致命伤，但是几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神秘的微笑。
在黑暗之中，他们只能依靠王的照明术来观察，但是这些笑容出现在每一具能够看到的尸体脸上，真的太诡异了。
菲兹用手肘捅了捅西蒙斯，她心领神会地去检查尸体了，而苏明也没有阻止，任由她把尸体反过来倒过去地看，只是抱着自己的胳膊静静等待。
几分钟后，西蒙斯摘掉了自己的手套，白净的小脸上满是奇怪的神情，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显得很是费解。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了吗？”
苏明淡淡地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真的还是人类吗？”西蒙斯回到菲兹的身边，她作为生物学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像是人的人类：“虽然从种种方面来看，他们符合人类死者的标准，可是他们身上少了一种感觉，就是人的感觉。”
“人的感觉？”菲兹挑起一边眉毛，他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西蒙斯捏着自己的鼻梁，她低下头组织了片刻语言：“是的，人的感觉，你知道的，我虽然也经常验尸，但是对于同类后死亡的遗体总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会难免去思考他们是什么人？生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死后家人会怎么样之类。就算是敌人，但依旧是同类，当你杀死并且解剖一个同类的时候，作为正常人总会有些不自在的生理反应。”
“这个我也有，但是我们是外勤特工，这些感情和想法都是被必须克服的。”菲兹很点点头，他下巴上的胡子毛茸茸的，这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明明年龄不够，但是硬要装得成熟的大孩子。
然而事实上，神盾小队最成熟的人是没有胡子，只有笑容的。
珍玛掏出湿纸巾擦手消毒，大眼睛显得有些茫然：“可是看到这么多同类的尸体，我没有感觉，没有恐惧，也没有遗憾，什么都没有，就像是看到了一地的树叶或者稻草垛一样自然，我感觉他们不是我们的同类。”
“说的没错。”
苏明打断了她的猜测，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具面带笑容的尸体，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那尸体的眼窝周围是一圈漆黑，同时还有大量细密的裂纹出现在脸部皮肤表层，尤其是眼角嘴角这些地方。他的脸看起来就像是干裂的果酱面包，露出了里面的深色填馅，和苍白的面孔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就是人类被零号元素入侵身体，转换到一半的产物，不是人，但同样也不是黑暗物质，如果硬要说是什么，可以视作多玛姆还未成型的细胞。”
苏明把尸体像是木偶一样在手里抖了抖，尸体胸前的伤口出流出了黑色的粘稠物质，像是沥青一样缓缓蠕动。
神盾二人组都皱起了眉头，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菲兹首先举手提问：“如果零号元素会入侵人类的身体，那么我们这样无防护进入这里，是不是一样存在被转化的危险？”
“要不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含笑九泉’了？黑暗物质能够让人觉得充满力量，提供种种的虚幻快乐感，如果你什么时候开始总觉得莫名其妙想笑，我建议你立刻自杀，给朋友们省点力气。”
苏明把尸体一丢，那微凉的尸体像是麻袋一样滚到了二人脚下，撞上脚尖，然后死不瞑目地看着黑乎乎的岩洞顶端。
菲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两人说的都是对的，在尸体滚过来的时候，他也发现了不正常。
如果以往有人朝他们滚一具尸体过来，他们肯定会躲开，有多快跳多快。
但是现在，就算看着尸体被丧钟丢过来，看着它撞上自己的脚，但就像是看着对方滚过来一捆地毯一样，速度和力量没有威胁，那么就没有必要躲，大脑本身给出了这样的判断。
哪怕这卷地毯有四肢和五官，而且死得很惨。
自己的大脑出问题了，它没有把尸体当作人看，而是当作物品，偏偏这是和常识冲突的，古怪的错乱感就是由此而生。
菲兹陷入了思考。
“我们必须得快些通知我的队友们撤离，防毒面具有用吗？”珍玛则选择询问丧钟，他既然把一切都展示给两人看，那么肯定不会是毫无目的的。
“这个不用担心，黑暗物质转化人类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这些利维坦的士兵不知道在天坑附近留守了多久，所以才被侵蚀成这个样子，不过这也解释了他们为什么被长生人定在室外一个月也没死的原因，他们不需要食物，也不畏严寒，正是因为他们体内有了更强大的能量。”
苏明好心地掏出弑神者，变了一把太刀，走到两人面前把尸体剖开给他们看。
虽然尸体还是热的，也有人类的温度，但是胸腔腹腔里的器官大多都泡在黑水里，显得腐败又苍白。
“可如果长生人比我们先下洞一个月，他们会不会......？”珍玛睁大了眼睛，她没有在意眼前被肢解的尸体，她的大脑让她忽略了那种东西。
“这个我也说不好了。”苏明捏着下巴想了想，扭头朝小王吩咐：“记一下，提醒我抓个活的长生人，看看黑暗物质对于机器人的影响，这是个新课题。”
“那你给我们看这些尸体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想要让我们重视起来，我们早就足够重视了。”珍玛迈过了地上的尸体，跟着丧钟向地下空间的另一端走去。
“我的意思是，除了我和黛西，你们其他人都没有有效手段能够处理这些感染体，子弹无效，我试过了，手雷也没有用，必须通过一些特殊手段。”
苏明招手示意其他两个人跟上，没人注意到他手甲露出了一个指关节，而一枚黑色的戒指发出了淡淡的光。
“对了，为什么没有任何资料记载你是共生体宿主？”珍玛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情，作为神盾特工，她对共生体这种外星生物一点也不陌生。
丧钟突然从身上爆出一丛触手，这些触手还能灵活使用各种武器，并且其上还有小小的月牙形眼睛，满是尖牙的小嘴......
她立刻就认出了那是个独特的共生体，和神盾局掌握的那些完全不一样。
只不过后来因为尸体带来的错乱感，她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差点把这疑问忘了。
苏明无所谓地继续前进，小王还是像海豹顶球一样头顶自己的照明光球，这种默默充当人形灯柱的表现非常符合管家的定位。
“就算知道我是共生体宿主又能怎么样？指望黛西的震波能克制我吗？说实话，就算不用共生体，让她双手双脚我也能赢。”
“吹牛，让了双手双脚还怎么打？”珍玛下意识地反驳道，但是菲兹赶紧拉了她的手一下，珍玛才反应过来，自己两人其实是人质来着。
她露出了小兔子一样惶恐的神情。
苏明并不生气，年轻人还是少了些见识：
“很简单，我变形成你们小队中任意一个人的模样，陪她喝酒聊天就能搞定她，她心里一直充斥着各种痛苦，而这就是弱点。”
珍玛撇撇嘴，她确实知道黛西内心有多痛苦。
黛西的母亲死了，和她本人脱不了关系；她父亲终生监禁，也有她的功劳；谁和她走得近，谁就得死，简直就像是东方所说的天煞孤星。
珍玛扪心自问，如果黛西那些遭遇放在自己身上，恐怕早就崩溃了。
可即便这样，珍玛还是小声嘀咕道：“你还能变形成我的模样？可这一点都不光明正大，你不是强大武者么？怎么就没点荣誉感，像阿斯加德的王子托尔那样，多man啊......”
看着身边的珍玛露出了向往的神情，眼睛仿佛还冒出了小星星，菲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托尔有什么好的？就因为一身肌肉？
于是菲兹决定这次要是能安然脱身，回到自己的时代他就要开始疯狂健身，每天把蛋白粉当饭吃，练出一身肌肉来。
络腮胡子他有了，只需要留长些就好，再留个披肩长发，从工作间借个大锤子来，到时候珍玛就会天天围着自己，再也不看别的男人了。
想到这里，也许是梦到了未来的前景，菲兹一个人傻笑了一下，而这让珍玛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他的眼眶。
苏明依旧是那么沙哑低沉的音调，但是语气中充满了玩味：“是武者又怎么样？武术能杀人，枪支、魔法、计谋同样能。相信我，如果哪一天连我都遇到了没有别的办法，非得肉搏缠斗才能拖住的敌人，那么就代表地球离毁灭不远了。”
各有心思的科学二人组思绪回到了现实，随后就沉默不语，这都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自身的眼界限制了认识。
在他们被丢进‘框架’之前，甚至无法理解电子维度；在被丢到未来之前，也不相信什么逆转未来。
但是，经历过后就不一样了，他们前两次兴冲冲地回到自己的时代向弗瑞汇报，弗瑞都表现得很平淡。
对于黑卤蛋来说，他们经历的事情并不稀奇，‘框架’内的第二世界，根本比不上佐拉博士的‘Z世界’，那才是复仇者联盟级别的事件。
而通过穿越时间改变历史走向，塑造出一个平行世界，更是X战警早就玩过的，人家拯救地球多少次了，X教授都懒得说。
所以弗瑞给小队每人发了几千块奖金就算是打发了，他还要忙着在外星球建安全屋呢。
神盾小队除了科尔森以外，其他人因为获得临时权限，从局长那里得知了复仇者以及X战警过去做的事，顿时也蔫了。
本以为自己立了大功，但是和超级英雄们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巨大现实落差。
“真的会有那种敌人吗？”珍玛有些呆呆地问道，她知道丧钟很强，复仇者联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他手里坚持太久。
如果真的有什么存在能逼得丧钟都不得不近身缠斗才能拖住，那究竟是什么级别的怪物啊？
苏明叹了口气，眼前的地下空间另一个出口处明显出现了人工挖掘的痕迹：“有，但是战斗力强大，不代表他们强，你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就在苏明打算仔细看看这通向更下层的隧道时，突然间传来了剧烈的晃动，几人头顶开始落下不少的碎石和尘土，那光线照亮的范围里更是明显的一缕缕尘埃。
他只能无奈地拍拍肩上的灰：“好吧，看来黛西打算活埋我们所有人，我们得去劝劝她了。”
不知道神盾小队的其他人是遭遇了什么危险，使得黛西像是不要命一样地在地下使用了异能，要知道自己等人头顶上是数万亿吨的泥土和岩石，在这里引发地震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她这么做了倒也不是没有好处，因为这让苏明直接锁定了她所在的位置。
绞杀作为共生体，对于各种声波和震动都非常敏感，它立刻把震源的距离和方向都传递到了宿主的脑海。
空气中没有什么血腥味，但是黑色的雾气随着不断前进，渐渐变得浓重，甚至从红色目镜看出去，能够偶尔看到一些电视机雪花状的颗粒感。
看起来这个方向是对的，而且零号物质也在这个方向上。
只不过现在四人高速运动在新的通道里，墙壁明显不是人类工艺了，更像是虫子洞，内壁异常光滑，就连脚下也一样。
如果不是不够陡峭，也许能够作为滑梯来玩。
“准备战斗吧，我现在就开始安排战术目标，因为一会需要所有人把耳朵堵上。首先是神盾局小队的其他人，都是人类，目前是盟友，我们尽力保证他们的存活。”
坐在斗篷变成的飞毯上，这里比较狭窄只能四个人前后排成一队，斗篷不时需要根据通道转弯或者上下浮动，所以四人看起来像骑着一根油条。
菲兹和珍玛松了口气，他们之前暗戳戳地计划利用丧钟帮忙，可现在甚至不用提出，人家就主动做了。
这让他们总有种自己变得很黑暗的错觉，甚至有些惭愧。
然而还不等他们表示歉意，丧钟的第二句话又让他们翻起了死鱼眼，因为丧钟是这么说的：“震波女黛西最有价值，下来是科尔森特工，其他人实在救不了就算了。”
“可我们还有其他十几个人呢。”
珍玛有些不甘心，她从来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合格特工，她有点心软，还有大量的感性思维。
“你当我是谁？美国队长吗？再废话我就把你卖到柬埔寨去。”红色的目镜转了过来和珍玛对视，其中根本看不到一丝感情。
珍玛缩回了菲兹的怀里，恐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要是不听话，恐怕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
菲兹快速地摸着她的头顶给她顺毛，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两人缩成一团。
苏明没有在意，他继续对坐在飞毯尾端的王说话：“如果敌人是长生人，保证堵住耳朵的前提下，使用虚空传送门配合我的时间宝石。如果敌人是利维坦的黑暗转换者，交给我和黛西来对付，你用魔法盾保护重要目标。如果有意外情况......我会应对，你先带神盾小队撤离。”
“明白了，老爷。”王一点也不含糊地答应下来，他反手紧了紧脸上绑着的面巾，只露出显得有些跃跃欲试的双眼。
听到这里，科学二人组又抬起头来，丧钟自己殿后都要让法师带着自己等人撤离，难道之前是误会他了吗？他其实是超级英雄，嘴硬心软的那种？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二人的脑海，他们两个的脑袋就不约而同地拨浪鼓般狂摇，像是打算把这念头甩出脑门之外。
根据历史资料来看，丧钟绝对不是什么超级英雄，而是一个立场永远不明确的怪人。
“堵耳朵，三秒内接触，三，二，一！”
伴随着烈烈风声，眼前豁然开朗。
斗篷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里，如今四人下方完全是一副前所未见的城市样貌。
一座地下城，通过那条蜿蜒曲折的地下通道，在无数岔路中选择正确后，进入了地壳深处的地下城。
黑色未知材料构成的方形建筑鳞次栉比，密密麻麻无序地堆砌在一起，像是一层层鞋盒般构成了高高的塔式建筑，而简陋的吊桥或者绳索，构成了联系这些高塔的渠道。
古怪的发光植物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空间的穹顶，将一切都照得五彩缤纷。
黑色的一座座高塔，围绕它们的是杂乱无章的石质棚户，海量长相古怪的地下恶魔族穿行于城市之中，不时能看到窗口和门口闪过它们的影子。
地底种族围绕着支撑天穹的巨大石柱修建自己的建筑，随后纺锤绕线般一圈圈扩张，再通过种种手段和其他石柱联通，最终形成了一大丛悬浮在无尽深渊之上的悬空城邦。
这是自然和文明交汇的地方，就仿佛是放大了无数倍的白蚁丘内部，而且那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下，没有人知道都还有什么。
“绞杀，震源位置呢？”
进入了空旷的空间后，苏明只是看了一眼下方乱糟糟的场面，不知道几个势力彻底打成了一团，他决定先找到科尔森他们，了解情况再说。
于是他用思维询问绞杀能不能定位。
伴随着斗篷高速飞行，穿过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岩柱夹缝所带来的气流，他的肩甲上冒出一个小鼓包，随后变成了一棵豆芽状的小触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它能够提供给宿主360度无死角的全视野，配合丧钟顶级的空间思维能力和图像式记忆，再加上魔浮斗篷的能量感应能力，现在的至尊法师称为宇宙级的活体探针也不为过。
在绞杀指路之后，苏明让斗篷调整了方向，这里的黑雾浓度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高，他很快看到了神盾小队的一行人。
只不过他也不由地感慨了一下，整个地下城的布局如果从高空来看，如果说近似于一张残破的不规则蜘蛛网，那科尔森他们刚好在网子的最中央。
他们切断了众多通往中央高塔的吊桥，仅留下一条路进行防御，也多亏现在城市中多方混战，他们倒是还守得住阵线。
恐怕是他们被折返的长生人、以及追来的利维坦包了饺子，又引起了地下城原住民的注意力，所以打成了这幅模样。
只不过，除了这两家之外，在场的还有其他势力，苏明暂时没有办法辨认他们的所属。
一片混乱的各方战场上倒是什么武器都有，从弓箭长矛，到枪支大炮，再到能量枪和能量剑，这简直是军事科技历史的博物馆。
“有点意思。”
面罩下的苏明笑了一下，摸摸斗篷，它会意地以一个俯冲动作，把四人送到了掩体后科尔森的身边，静静悬浮在半空中。
而原本有些愣神，还拿着枪指向从天而降之人的科尔森，脸上立刻露出了那熟悉的营业笑容。
穿上一身帅气西装，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不，科尔森不需要怎么梳头，因为他的发际线都是微笑的形状。
听着各种子弹乒呤乓啷地打在掩体上，还不时有羽箭和能量光束从众人头顶划过，再看科尔森此时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苏明多少还是有些佩服的。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面对这种近乎绝境的情况，见到丧钟还能立刻找到状态假笑出来，真的不容易，苏明喜欢敬业的人。
至于科尔森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像苏明前世看的那么多里一样是个老好人......
那怎么可能？！他不光是神盾局8级特工，还曾经参加过陆军的游骑兵部队上过战场，更是尼克弗瑞手把手教出来的门徒，怎么想也不会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有些特工的武器是面无表情，比如尼克弗瑞和阿曼达沃勒，还有些特工的武器则是看似无比亲切的笑容，比如菲尔??科尔森和艾塔??坎迪。
这么一对比就可以看出来端倪了，神盾局和天眼会的头领都是面无表情的黑脸，而他们的亲信手下、徒弟，则都是始终微笑的白脸。
这就是好警察坏警察的把戏。
神盾小队就是受害者，他们对于弗瑞其实没有太多好感，更多就是执行上级命令，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卤蛋的命令太残酷而闹些小别扭。
这时候科尔森就会出场，先来上些‘推心置腹’的私下谈话，再来点‘家人式’的温暖，笑容一出，这些年轻人一个个都对他无比信任。
然后弗瑞那些各种各样的黑暗任务，就顺利执行下去了。
‘弗瑞让我去杀叛徒，那人是以前我很熟悉的，我本来不想去......可是科尔森说了那是为了大家好，那就杀了吧，下手快些对方就不会痛苦了。’
把叛徒震成肉酱的黛西如此跟铁骑聊天。
‘弗瑞让我们去白宫偷东西，我想这不合规矩啊，不该这么草率......但科尔森说是为了保护总统，那么就去偷吧，机密情报还是神盾来保管更好。’
得手后的仿声鸟如此和鹰眼说道。
但要说科尔森有多黑暗，倒也不见得，他只是规规矩矩地工作，特工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想骗敌人，首先要骗过自己人，更别提神盾局内部究竟有多少敌对势力的特工了。
至少科尔森从来没有让自己的队员去送过死，也没有给他们甩过锅，对于特工来说，他已经是非常好的指挥官了。
“下午好，科尔森特工，最近过得好吗？”
绞杀形成的耳塞缩回头盔里，苏明背靠着掩体，坐到了科尔森身边，像是老熟人一样拍拍他的大腿。
“迈克！梅！替我们争取时间。”科尔森朝另一处掩体后的两人下达了命令，黑人壮汉和亚洲少妇立刻点头，用所剩不多的弹药继续封锁唯一的吊桥。
见到几个敌人被从桥上打落，落入无尽的深渊，那惨叫声拖得长长的消失在耳边，科尔森才回头对丧钟笑着说：“如你所见，不算太好，你呢？最近在忙什么？”
“这是1956年，想必你肯定是看过历史了，知道我什么也没忙才来这里的不是么？”苏明笑着丢给他一支烟：“不用试探时间线的问题了，尼克弗瑞的超时空行动手册闹不好都是从我这里抄的，有话直说吧。”
“我不吸烟，医生说我的心肺功能不太好。”科尔森被拆穿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很礼貌地把烟递了回来：“现在我的小队被困在这里了，你能想办法把我们转移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吗？至少不是战场中心的地方。”
苏明收起了烟，没有露脸的意思：“怎么？打算撤退了？你们的任务我看好像没完成啊。”
“不，还不到撤退的时间，但是这场战斗的最后胜利者必然是长生人，我们只需要等到他们决出胜负，然后从长生人手中夺取重力鎓。”
科尔森十分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眼神十分真诚。
然而黑黄相间的佣兵摇了摇头，用手指敲了敲背后当作掩体的残破房屋：
“如果我是你，可不会这么肯定，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么？剩下的几个势力又是谁的人？”
科尔森并没有从掩体后探头去看，他早就不是毛躁的年轻人了，他只是笑着问：“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啊哈。”苏明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你现在的问题可是收费项目了，战术指导费，还有菲兹和珍玛的买命钱，我先报个价？”
科尔森深深吸了口气，想要通过转让指挥权从而免费蹭到助力的打算被识破了，他就知道会这样，不过，继续微笑就是了。
“你想要什么？”
“你们的那三块巨石切一点下来给我，还有你们的和风战机的引擎设计图让我看一眼。”
苏明毫不犹豫地开口，这算是一个共赢的条件，毕竟眼前这种情况，神盾小队明显没有获得重力鎓的实力。
“引擎设计图可以给你看，但只限于助推引擎。”科尔森先是同意了一半的条件，随后面露难色地又说：“但是巨石的问题，因为超时空置换协议，我没有权限允许你接触它们。”
神盾小队有三块巨大的石头，它们具有一些特殊的效果。
一块能够把人传送到宇宙中的一个荒芜星球上，另一块则是时间旅行，最后一块则可能牵扯到维度或者平行世界。
不需要完整的巨石，就算切下来一小块，也能用震波或者能量强行触发它们的效果，巴掌大的一块石头，搭配上科学设备，就能包裹好几个人一起传送，非常奇妙。
前两种没有多少诱惑力，苏明看上的是那最后一块，因为那意味着带其他人前往平行宇宙的可能，只需要调解它的可控性和安全性，同时，只要能研究出它们的作用机理，对于副官的科技水平会有很大的帮助。
苏明也笑了，他拍拍科尔森的肩膀：“现在是1956年，你是哪年加入神盾局的？”
“1991年，夏天，那时候我刚打完海湾战争。”科尔森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这样，巨石切一点边角给我，我也只是暂借，等到了1991年我亲自还给弗瑞怎么样？如果按照时间逻辑来说，你们甚至从来没有失去过它们。”苏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科尔森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肚慢慢摸索着手枪握柄上的防滑网格。
而刚刚和队友们庆祝完重逢的科学二人组，正偷偷朝科尔森摇头，示意他不能同意这样的条件。
“好吧，我同意，但只能是一点边角料，我想你也知道那些巨石意味着什么。”科尔森没有再犹豫，他和科学二人组不一样，那两人是理想主义者，科尔森更在意的是迈克和梅没有多少子弹了。
毕竟众人是特工，不是战士，不可能背着弹药箱出来执行任务，就拿他自己来说，一般出门只带六个弹夹，已经算是多的了。
如果被敌人的大潮冲破了方向，丧钟和他带来的助手毫无疑问可以全身而退，但神盾小队恐怕只有黛西能活下来了。
黛西的异能不是能无限使用的，强烈的震动对她的臂骨也有反作用力，虽然依靠珍玛的小发明能够减小不利影响，但那并不是完全免除。
她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掌握用双腿或者舌头发射震波的办法，只能用双手。
“没问题，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可比我表弟讲信用多了。”
苏明摸摸身边漂浮的斗篷，而听到丧钟提到死侍，科尔森只能露出苦涩的笑容。
“现在你可以说怎么办了吧？”
光是想起死侍科尔森就觉得胃部不适，他赶紧转移了话题和自己的思维方向。
苏明用弑神者在地面上开始画出刚才于空中看到的地形图：“当然，现在我们相当于所有人都困在汪洋中的小岛上，虽然有退路，可你们想要获取别的岛上的宝藏，可以这么说吧？”
科尔森笑着点头，这些纺锤状的高塔旁边就是万丈深渊，还不如大海呢。
“首先，你们可以肯定重力鎓在长生人手里，对么？”苏明确认了一下情报，战场中的长生人数量不多，但是他们穿着古怪的藏青色长袍，手里的武器搭配上种种古怪的科技，看起来很有实力。
但他们也没有杀人的意思，而是一门心思地想要离开战场，所以暂时被缠住了。
“不能完全确认，因为那是历史，而......”科尔森严肃了一些，但是眼角还有笑纹。
“而历史是可以改变的。”苏明接下了话头，他自己当然知道这一点了，自从看到了未来的数千万种可能性后，他到现在都没有消化完毕呢：“所以对于你们来说，首要目标是确认重力鎓在哪里，以及如何入手，入手后如何撤离。”
“就是这样，你有办法了？”黛西一个滑铲从一处掩体后闪进人群，顺势加入了讨论。
她手里没有枪，取而代之的是双臂套着一对银光闪闪的臂铠。
“嗨，斯凯，你父亲最近情绪怎么样？”苏明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还拿出一瓶大力饮料当作见面礼。
黛西干脆地抿抿嘴，根本不回答这个问题，她的父亲因为注射自己研发的猴版超级血清，情绪从来都没有好过。
暴躁，易怒，疯狂，都不足以形容他父亲的精神状况，海德博士除了肤色正常之外，脑子和狂怒的浩克没有什么两样。
不过不待见丧钟是一回事，她的身体还是很老实，小手一伸就把汽水抢走了。
‘啵’的一声，短暂的震动波直接把瓶盖震飞，她高兴地喝了一口，碳酸让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的样子。
“菲兹和珍玛，你们的枪应该还有子弹，去接替铁骑过来，能做主的人过来开会了啊，省得我还要重复命令。”
苏明支开了科学二人组，这两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坏人好事。
菲兹看向科尔森，科尔森微微点头，所以科学二人组也抽出了手枪，以熟练的鱼跃姿势跳过空旷的街道，从另一个掩体后换回了梅。
至于黑人迈克......他脑子不太好，还特别喜欢发表意见，苏明直接把他排除了。
苏明环顾了一下四周，在一处处掩体后，除了大众脸的路人杂兵外，还少了两个熟人。
“仿声鸟和悠悠呢？”他问科尔森。
“我安排她们去摧毁其他的通路了，马上就回来......来了。”
科尔森话音刚落，一道残影就半蹲在了他的身边，一个拉丁裔的女人，还留着小波浪长发，而另一个金发碧眼，前凸后翘的大美女则很自然地蹲在了苏明的身边。
正是悠悠和仿声鸟。
悠悠是个异人，异能是能够在心跳的间歇里高速移动一段距离，随后返回原地。
怎么说呢，可以说是削弱版本的快银，最大的弱点就是下一次心跳时返回原地这一点太麻烦，而且她的速度也到不了光速，远远不是巴里那种能够重启世界的速度。
芭芭拉·摩尔斯即仿声鸟（Mockingbird），昵称‘波比’，少女时期曾是体操冠军，也是一名学霸，是不亚于珍玛的生物学专家，她专精的项目是......研究史蒂夫的血液，也就是研制新品种的超级士兵血清。
不过随着她成为19号特工，她待在实验室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最后则彻底成了外勤，只有在珍玛不在的时候才偶尔顶替一下。
她和隐形女苏珊的关系不错，除此之外，她因为十分漂亮，很多男性超级英雄也对她很友善。
“好久不见，波比，最近你和鹰眼怎么样？”苏明也递给她瓶汽水，十分友善地问道。
他是不会错过探查未来情报的机会的，从侧面了解一些事情，有时候更加有效。
“哼，我怎么知道他的事？大概没死吧。”仿声鸟无所谓地接过汽水，看到科尔森点头后，才小心地喝了一小口。
苏明摸摸下巴：“奇怪，怎么感觉你有怨气一样，你果然把他杀了......”
“我没必要杀他，还不是你的好表弟，上次韦德说要带克林特去过万圣节，但是两人出门要糖果要进了夜总会，两人叫了一百个小姐，玩到第三天他们连路都走不了。你知道克林特给我打电话，让我开车去拉斯维加斯接他们的时候我有多丢人吗？”
波比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韦德在这里，估计她都顾不上脏，肯定要咬他几口那种。
“等等，你是说他们要糖从纽约要到了拉斯维加斯？远了点......”苏明歪歪脑袋，这是什么鬼。
仿声鸟用眼罩后的死鱼眼看着他：“重点在这里吗？他难道不知道我们的手机全部是被局里监听的吗？现在好了，他和死侍在拉斯维加斯玩了两天两天两夜，又花了腐烂牛油果的上百万美元，如果我再去晚点，他们俩就要在汽车教堂领结婚证了......就算最后没有，可这消息大家都知道了，我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嘶！”听到鹰眼差点变成自己的弟媳妇，苏明打了个冷颤。
波比的肩膀耷拉了下去：“是的，很恶心对吧？”
“呃......鹰眼不是和你离了么？”苏明又安慰地给了她一根烟。
“是啊，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要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还能活着？”仿声鸟十分平淡地回答，自顾自地低头点烟。
鹰眼的武艺很好，基本和韦德在一个水平上，全部冷兵器的大师级，但是芭芭拉也不差多少，再加上作为顶尖生物学家和前妻，她想下毒的话，估计鹰眼中招的概率会非常高。
面具下的苏明咧了咧嘴，扭头看向一旁的黛西，震波女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她也知道这件事，尽管和波比关系不错，但那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
她曾经想过金刚狼或者蜘蛛侠这两人中可能和死侍有不正常关系，但万万没有想到是平时显得很酷的鹰眼。
鹰眼作为复仇者联盟的成员，又是神盾的特工，怎么说呢，那件事后他把两个组织的人都丢尽了，居然被死侍灌翻了，还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宿醉》。
虽然酒醒了之后，克林特追杀了韦德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死侍又死不掉，白白又浪费了不少钱的特种箭头。
“这样也好，特工嘛，结婚本来就是不必要的。”苏明叹了口气，难道两个特工还需要一纸结婚证来提供安全感吗？感情要是没了，那结婚证就算是丹书铁劵也没用。
黛西搂住了波比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当作安慰，随后向丧钟问道：“那你呢？有家庭吗？妻子孩子什么的？”
“没有，如果你说的是传统意义上的婚姻。”苏明摊摊手，他想和谁在一起，可不需要什么官府的证明信。
“你的资料太少了，我们都根本不了解保护地球的魔法界领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人类吗？女人呢？还是说更喜欢什么女神或者女恶魔之类的？”
黛西睁着大眼睛，露出猫一样的好奇表情。
仿声鸟也有些好奇样子抬起头来，韦德很少跟她或者鹰眼说起自己表哥的事情，死侍看似行事颠颠倒倒，但是有时候嘴巴也严得要命。
她只知道丧钟很强，还很有钱，手里有很多法师听命，除此之外任何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
“问这个？难道你们俩要毛遂自荐？”苏明好笑地问道，这算什么？套情报的美人计？
黛西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了看自己臂铠下汗湿的绷带：“算了，尽管知道你活到了我们的年代，可我不敢看你面具下的脸，即便不像死侍一样，但至少也全是皱纹和老年斑吧。”
波比也摇摇头，打了个冷颤：“你表弟长那种鬼样子，你估计也......我反正是接受不了，你呢？悠悠？”
在一旁当吃瓜群众的悠悠无辜中枪，用带有南美口音的英语说道：“死侍的表哥？我pass。”
“哇，这么现实的吗？你们难道喜欢雷神或者绿巨人那样一身傻肉的？”苏明干脆坐到了地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和她们聊起天来。
“找男朋友绝对不找超级英雄，英俊强壮的人就好了。”
“对，尤其不找小时候参加过马戏团的。”
黛西首先摇头，脸上满是沧桑神色，波比也立刻表示，再婚对象也不会找什么复仇者了。
随后两人叹息一声，目光灼热地看着丧钟，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看到两女的目光，苏明叹息了一声，气流在面具下发出嘶嘶的声音：“看来事到如今，我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苏明缓缓地举起双手，放在自己的面具上，就在她们以为丧钟要摘头盔的时候......
他突然！
双手飞快下滑，从腰包中抱出一个西瓜来放在三人中间的平地上......
“好吧，拉关系、美色诱惑、激将法全部来了一遍，但想看我的真实面貌？答案依旧是没门，吃瓜吧，吃点甜的心里就不苦了。”
苏明像是金将军一样拍手鼓掌，面罩下发出了恶魔般的笑声，看到两个女人呆住，随后露出了气愤的表情，他觉得女特工有时候也挺有意思的。
“咳咳，叙旧结束了吗？”
科尔森还是满脸笑容，只不过他的嘴角在微微抽搐。
震波女和仿声鸟明显是想要套取丧钟的真实身份，但很遗憾，被看穿了。
如果知道了丧钟的真实身份，就等于是破解了世纪谜团，这份情报告诉弗瑞后一定会立大功的。
可惜，她们不光没有看到丧钟的真实长相，还被耍了一通，说了一堆大关于未来的情报。这两人光顾着目标，又把超时空置换协议抛之脑后了，她们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个丧钟是1956年的丧钟吗？
说了那么多未来的事情，这下功劳没有，回去后先找弗瑞认错去吧。
心好累，队伍真难带啊。
菲兹和珍玛阻击敌人的火力正渐渐变得稀疏起来，他们的弹药也并不多，倒是黑人迈克因为身大力不亏，用的还是霰弹枪这种东西，他的弹药倒还有些富裕。
看着科尔森和周围几人仿佛被抽去骨头，一脸无奈的样子，苏明收起了笑意低声说道：“时间正好。”
“什么时间？”
一直没有跑偏的梅兰达此时可以说是最细心的人了，她细细的眉毛皱了起来，严肃的看着苏明。
而她不知道为什么，对于丧钟好像很是警惕，放在她面前的汽水连看都没看，是所有人中除了科尔森最警惕的。
苏明靠着掩体站起来，他缓缓从腰包中抽出弑神者，让它变成大菜刀的模样，甚至刀身上还刻着金色‘XX英雄’四个汉字，看得梅一愣一愣的。
她和斯凯这种混血儿不一样，梅琳达?梅是地道的华裔，小时候在广东长大，母亲早逝，家里除了她还有个哥哥，父亲带他们偷渡美国投靠了在旧金山开餐馆的有钱亲戚，日子也过得不错。
只不过好日子没过几年，有钱亲戚死了，餐馆也快倒闭了，他们毕竟是偷渡客，被移民局找上门来，父亲突发脑溢血成了植物人，关键时刻梅的哥哥表现出了超出凡人的冷静应对，居然在移民局面前争取到了几天时间，这被当时在餐厅吃饭的一个黑人看到了。
黑人没有说什么，但是他出了门后，没几分钟移民局就来道歉了，因为再看之前看过的情报时，梅琳达一家所有背景资料都像水洗过一样白，铁一般的证据表明她家在南北战争时期就是美国人了。
梅的父亲也被接进了高档的私人医院，接受顶级的治疗和陪护服务。
只不过几天后，梅发现自己的哥哥加入了一个神神秘秘的特殊组织，开始经常见不到人了，因为父亲也住院，她由一家叫做‘韦斯利’的人代为抚养。
那时候梅琳达才七岁，有一次偷偷藏进哥哥的行李箱里，居然让她混进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酒吧，她偷喝了酒，跑到舞台上疯玩，却不小心失足坠落。
有人接住了她，而那个人有一头漂亮的棕色卷发，她叫佩姬卡特，听说梅是来找哥哥的，也要当特工，佩姬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于是开始亲自教导梅琳达各种本领。
梅15岁正式成为特工，17岁获得‘铁骑’这个称号，各项技能都毫无疑问是特工业内顶尖，她的天赋很好，尤其是格斗。
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梅琳达陷入了深深的黑暗，她过去的历史被升级为8级特工才允许获知，变得和黑寡妇这种变节特工的‘过去’同一级别。
事后再谈梅的哥哥？抚养梅的家庭？梅的亲戚朋友？
战略危险干预与谍报后勤处表示，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人，至少在这个世界不存在......
“在我吸引你们所有人注意力的时候，就没有人发现其实我的管家不见了吗？你们啊，这特工当的真是不称职。”苏明看着身边出现的传送门，扬起了手里的菜刀。
其实也不怪他们，苏明一上来就是一通话术，不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且小王还是找了个拐角旮旯用传送门离开的，普通人上哪注意去。
在丧钟和科尔森说，不清楚敌人势力构成的那时，小王就去办事了。
至尊法师不清楚的那两家势力是从何而来，那管家就要解决老爷的问题啊，这种事情，有点眼力劲的管家都是不需要主人开口的。
小王一家可是传承了800多年的管家家族，这事情他是不用人指点的。
所以通过双传送门，小王在传送自己的同时，能够使用无底陷坑一样的布置，那身份不明的势力，只要有尸体研究一下不就明白了吗？
“嗵！”
身边的金色光圈里掉出一个人影来，啪叽一下摔在地上，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苏明一刀就把那家伙的脑袋剁掉了，就像是在案板上剁烧鹅一样。
顿时红色的血液溅了周围人一身，爱干净的波比立刻翻了个白眼。
“这是什么？”
她也蹲不住了，后退了几步，地上刚刚落下的人形生物看起来还没有死透，被剁掉了头以后还想是离水的鱼一样扑腾。
不过她看了一下对方的打扮，一身黑色紧身皮衣，穿得和街上的哥特青年一样，大晚上还戴着墨镜，此时那脑袋还在科尔森怀里呢。
科尔森也不知道丧钟是不是故意的，那一刀下去，敌人的脑袋就这么巧飞到他怀里？而且和他四目相对？
不过他有一颗大心脏，只是云淡风轻地笑着，把断头放在一边的地面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丧钟，你认出这是什么敌人了？”
“我不是把最关键的证据送到你怀里了吗？自己掰开他的嘴看看。”
苏明熟练地把地上无头尸体翻个面，把菜刀插在对方心脏上，快速地搜查对方的口袋，他在对方胸前的口袋里发现一朵干枯的玫瑰，像是书签一样压得扁扁的，因为刚才的坠落有些支离破碎。
一边的科尔森也不含糊，他拿起了地上的脑袋，像是检查牲畜牙口一样掰开了那张嘴。
四枚尖锐雪白的犬齿映入了眼帘，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好奇宝宝黛西立刻提出了问题：“为什么他说脑袋就是证据？”
铁骑和科尔森很有默契，见到科尔森一副头疼的样子，她立刻拉了一下黛西的手：“可能是你们保密级别不够，别问了。”
“不，不是这回事。”科尔森摆了摆手，他不会因为保密级别这种东西，在战场上向队员隐瞒情报，弗瑞也许会这样，但他不会：“我头疼只是因为这是吸血鬼，我们好像卷入全球地下战争了。”
“这种事情可以说吗？”梅琳达有些担心地看着科尔森，她们两人之间关系很微妙，简单来说就是一起工作了几十年，俩人一个单身一个丧偶，多少有那么点意思。
科尔森没有任何犹豫，只是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保密级别虽然是8级，可这里是战场。”
“......那我正好也听一听。”梅琳达干脆把身上剩下的弹匣全部丢给了菲兹他们，自己坐在地上等着听故事了。
科尔森清了清嗓子，用老爷爷讲故事的语气说道：“很久很久以前......”
“暂停一下哈，今天才1956年1月9号，地下战争才刚刚开始，没有很久以前。”苏明插了句话，接着托起手掌示意新手村村长继续。
科尔森被打断了酝酿好的情绪，表情变得无奈了，干脆简单一句话概括：“好吧，地下战争就是一场吸血鬼与地下种族间的大战，战火遍布全球的地下世界，足足持续了50年，最后的结果是血族大获全胜，地下种族消亡了90%以上。”
黛西踮着脚尖，把脑袋从掩体上伸出去了一点，又看到几个身高三米多的牛头怪物被迈克的霰弹枪喷下吊桥的场景，她把小脑袋缩了回来，重新蹲了下来。
她还把地上的西瓜往身边拨了拨，免得沾上了吸血鬼的血：“可是我看到有类似牛头怪之类的东西，那是神话生物吧？它们怎么会输给吸血鬼？”
黛西以前只是听说过吸血鬼，并没有亲眼见过，因为血族、狼人、巨魔、龙族这些超自然生物出来搞事情，基本都是归卡玛泰姬管的。
此时难道见到一个，她就来了兴趣，她的好奇心十分旺盛，每当有秘密她心里就像猫抓一样痒。
这让她成为了一个优秀的黑客，却不会让她成为最顶级的特工。
“吸血鬼和人类的文化最接近，人类能用的武器他们几乎全部会用，牛头怪再强壮也挨不了几枪的，而且血族盛产各种生物学家，他们发明的各种生化武器，甚至在将来反过来推动了人类在这方面的发展。”
科尔森一边回答黛西，一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那是一只假肢来着，但是上面的通讯器现在没有信号，他依旧联系不上和风号。
“这么说来，地下空间至少还应该有一个入口，因为血族和我们不是一起进来的。”仿声鸟丢下了汽水的空瓶子，用手擦着身上的血迹。
“地下世界和地面世界一样宽广宏达，究竟哪里能通向哪里，直到我们自己的时代依旧是未知。”科尔森抽出自己的手枪弹匣看了看，里面没有几颗子弹了。
“你们看过凡尔纳的《地心游记》吗？主人公黎登布洛克教授他在1863年5月27日带了侄子阿克塞尔以及足够的粮食、仪器和武器，由冰岛的斯奈菲尔火山口进入地下，经过三个月的旅行，历尽各种艰难险阻，最后又从地中海北部的斯多伦波利岛上的一个火山口回到了地面。”
苏明看到芭比盯着西瓜在看，又递给她一瓶大力饮料，这次她没有什么防备心，拿过去就喝了。
很好，现在看起来黛西和波比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科尔森是表面客气，连烟都不抽，而梅则是明摆了的防范，科学二人组已经怕了自己，现在神盾小队中有话语权的人都在这里，掌握了他们的心理，接下来才好办事。
苏明一边举出了中的例子，一边心中暗自推敲这别的事，自己出门捡到了人手，这不用白不用啊。
“可那不是吗？”黛西歪了歪脑袋，她现在挑染了几缕金色头发，显得稍微有些叛逆气息。
“凡尔纳也没有亲口告诉你那只是吧？”
苏明轻飘飘地回答道，从尸体胸口抽出弑神者，而那尸体顿时又扭动起来。
他掏出打火机和烈酒把它点着，用脚一挑，踢飞数百米，看尸体像个烟花棒一样掉进深渊。
黛西快速地双手揉脸，露出难以相信的笑容：“等等，你是说里的事情都是真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在那留着披肩长发的壮汉从天而降之前，你们也不信北欧神话，对吧，科尔森特工？”苏明蹲下来慢慢擦自己的菜刀，看向了科尔森。
科尔森闭眼摊手，他当初第一次见到托尔，还以为是哪个精神病院里越狱的病人呢，但是见到毁灭者装甲以后，就不那么想了。
说实话，当初知道神话其实是真的时，他的世界观都有动摇了。
“这么说来，我们的地球其实像是俄罗斯套娃一样，是一层套一层的球体，而且每层之间还有能够容纳生物生物的足够空间？”黛西伸出手，用震波在墙壁上画了几个同心圆，看起来像是个靶子。
苏明走过去用手指在圆上点了几下，画出一些竖线：“差不多就是这样，但是每层和每层之间不是完全隔绝的，我们从地表能够进入地壳，而从地壳，也能找到通往地幔的路，在地幔里则有办法去往地核......”
“等等，地心的温度足有数千度，压力就更不用说了，什么生物能活在那里？”黛西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苏明摇摇头，蹲回地上开始切西瓜：“反正不是人类，地球的地下世界可是什么都有，亡灵、恶魔、外星人、虫子、古神、天神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的。”
听着丧钟说出的名词，黛西的眼睛变得越来越像是猫，手指甚至开始模仿敲键盘的动作，面对这些未知的秘密，她的黑客之魂觉醒了，她想要知道地球的秘密。
科尔森咳嗽了两声，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这些东西虽然我也想听，但直觉告诉我还是不听为好，我们可以把注意力放在当前任务上了吗？”
“这不是还少一家的情报么？等小王抓来人再说，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来吃瓜。”
苏明把一块瓜皮染血的西瓜放在了科尔森的机械手里，别说，菲兹做的机械臂还真不错，是防水的，这条情报可以记下来。
科尔森看着手里的西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真不知道丧钟为什么身上会有这种东西。
虽然丧钟和死侍一样，经常能突然掏出道具来，可为什么是西瓜？
见到除了正在和敌人交火的人之外人手一块，科尔森也没有什么想法了，他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先别吃，他先来尝尝。
但是黛西根本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在他动嘴以前，心思全在地球奥秘上的她已经拿起第二块了。
今天一早就穿越时间来做任务，都忙得没吃早饭，西瓜虽然不顶饱，但至少能垫垫肚子。
科尔森暗中叹了口气，他拿黛西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只好开口继续之前的话题：“地下战争是德古拉为了控制世界黑暗面的力量，从而发动的一场战争，在这场战争之后，血族基本上成为了黑暗中最强的一支力量。”
苏明没有说什么，只是不断地切瓜分瓜，十分平静。
实际上，他和科尔森不一样，对方不知道的消息和内幕。
他自己前些天却从卡玛泰姬听到一些消息，德古拉给他发了魔法信息来着。
说德古拉想要统治黑暗世界？不可能的，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他漫长的生命已经让他自己厌倦了，偶尔和超级英雄玩玩捉迷藏或者英雄救美的游戏那是无聊中的调剂，统一地下世界？就凭他一个光杆司令？
主要是他手下的那些公爵们，一个个都是嗜血如命的战争狂，见到自己积攒了几千年有了些家底，就觉得有了和人类叫板的底气，想要夺取地球的控制权。
德古拉没有那么昏头，不说原子弹那种东西有几个血族扛得住，就是紫外线这个最大天敌都没有解决呢。
但是贵族们对他进行了逼宫，非要用他的大旗起事。
德古拉想了个祸水东引的好办法，那就是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家族，去进攻地底世界的生物。
什么地下世界永远没有阳光，天然就适合血族生存；地下世界资源丰富有的是血，每个吸血鬼下去了都能吃饱；德古拉还拿出了最大的筹码，说谁能统一地下世界他就把‘始祖’这个名号让给谁。
种种好处都拿出来之后，血族们眼珠子更红了，果然把目光转向了以往没有注意过的地方，争先恐后地向地下城市开战。
只不过在全球范围内，即便是现在就有数百号公爵，指望这些人能同仇敌忾地做成什么事，至少要过几十年，而几十年后他们之间还要决出胜利者，那就更遥遥无期了。
德古拉的计划就是拖，拖到天荒地老，世界毁灭，反正他死不了。
而地下种族也不是白给的，这些原始恶魔和异类的混种生物虽然社会体系更加落后，科技水平也不如血族，但是人家遍布世界各地，就连海底的地壳下都有他们的城市。
再加上他们实际上比人类诞生还要更早，发展的时间更长，那个人口数量上的优势足以和血族抗衡，三四百人换死一个血族都是赚的。
当然，那只是在血族没有使用生化科技的前提下，总之到了战争后期，地下这些野蛮的生物最后还是败给了病毒武器。
但就算几十年后血族宣告胜利，地下依旧有数百万的地底种族存活，并没有全灭。
如今最不起眼的奴隶种族哥布林们异军突起，凭借魔法和科研能力，以及和人类做交易的本领，在未来成为了地下种族的大多数。
苏明把笑眯眯地看着波比吃西瓜，不断地点头，心里的情报更不会和这些人分享。
这件事的真相看起来神盾局的资料里没有，不过科尔森非要说是德古拉发动了地下世界大战，倒也没错，主意是他出的嘛。
不过血族始祖还是很客气的，冒着情报被截获的风险，把自己的计划先跟至尊法师报备了一下。
当时苏明还在索契度假呢，哈米尔也就简单地过来给他讲了一声，一般来说，战争这种事情卡玛泰姬是不参与的，所以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打去呗，卡玛泰姬中立。
不过如今丧钟意外卷入战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偶尔一次局部战斗也影响不到大局就是了。
吸血鬼的单兵能力不值一提，只要防备层出不穷的生化武器，苏明不怕那个，他是共生体宿主，绞杀从微观层面上能够克制宿主体内一切的病毒或者细菌。
但是在场的神盾小队，以及还年轻的管家，都没有这种抵抗力，中招以后很难办的。
好在现在还是战争早期，只要稍微用心防备一下，不会出太大问题。
血族们的目标是冲着地底人来的，当然，也别指望他们能对人类有好态度就是了，但不是首要敌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对方也不一定会追过来。
现在地下存在的势力有了神盾局，利维坦，长生人，地下种族，血族，就看最后一家是什么了。
如果也是一伙专门来打仗，不是为了零号元素或者重力鎓的势力，那么行动计划就能制定得简单得多，重力鎓的下落也会更明显。
血族不是没有敌人，不算人类的吸血鬼猎手，他们还有一个和他们纠缠了数千年的基友种族——狼人。
他们之间的友情简直就像金刚狼和死侍的一样，见面后不把对方变成碎肉或者干尸是不可能停手的。
希望是狼人，希望是狼人......
然而在小王拎着一具尸体出现的时候，所有人包括苏明都失望了。
新来的尸体被放在了瓜皮上，小王从至尊法师手中接过了留给他的最后一块西瓜：“幸不辱命，老爷，但最后一个势力的人我怎么都抓不到活的，只能带回一具尸体来。”
苏明叹了口气，拍拍王的肩膀，让他躲到掩体后面藏好了，免得脑袋中枪：
“没关系，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哪家来的人，对么？大家？”
科尔森和梅兰达对视一眼，默默点头，就连刚才吃瓜吃得最起劲的黛西和波比，此时脸色也冷了下来。
唯独从南美洲小国家来的悠悠，此时还没有搞清状况，她捧着一块咬过的西瓜自言自语道：“这领口一个骷髅吐出章鱼的徽章，我好像在‘框架’里见过来着......”
“九头蛇，他们是九头蛇。”黛西把西瓜皮在手里攥得粉碎，碎块和汁水从她指缝间流下，她的语气充满恨意。
“可是我没有见过这种款式的制服，全身绿色的大衣，黄色的携行具，他们首领的审美水平看起来不怎么样。”波比用短棍捅了捅死尸的脸，这个九头蛇成员一如既往地服毒身亡，从他的嘴角流出了白沫混合着的鲜血。
“巧了，因为这种打扮我也没有见过。”苏明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