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和手掌喷火的托尼飞过了街道上的车辆残骸，钻进了对面的小巷，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群人之间的战场，他们正打得热火朝天。
有那么一瞬间，托尼都差点觉得自己的青春回来了，这里的情况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年轻时去过的那些垃圾酒吧，里面的嬉皮士和醉鬼们总是这样某名奇妙地撕扯在一起。
托尼立刻认出了一个人，那就是不久前曾被自己打飞的惩罚者，但如今穿着骷髅T恤的壮汉正被一个穿着全身白色的蒙面人缠住，两人用匕首进行着惊险的格斗。
在以他们为中心的巷战战场中，还有好几个戴着或者没戴面具的人，他们都在捉对搏斗，不少人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喔！喔！放松一点朋友们！”托尼立刻飞了起来，用掌心炮对准了所有人：“我才刚到你们的派对现场，有聪明人能给我讲讲这里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让我把你们都送到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冷静一下？”
“钢铁侠？！你可以过来搭把手，这个人是被通缉的杀人犯！”
正在和惩罚者肉搏的白衣人躲过了对方的匕首横挥，同时用自己的匕首发动了反击，却被惩罚者挡住，他不光没有停手的意思，还邀请托尼一起抓人。
钢铁侠在那次重击惩罚者之后就被弗瑞抱怨过了，说惩罚者是他的老朋友，他的事情里面有蹊跷，被通缉可能是敌人的阴谋等等。
总之，就是告诉托尼，弗兰克不是坏人，甚至还曾经帮助培训过神盾局特工，是坚定的爱国者，你上次打错人了。
托尼一个字都不信，因为他早让贾维斯看过惩罚者杀人的诸多现场，能把尸体都打得像破布那样，这是典型的反社会精神分裂者的表现。
但弗瑞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也许惩罚者还有什么特工的秘密身份呢？
只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看到了活蹦乱跳的的惩罚者，原本托尼还以为上次之后他至少会瘫痪好几年来着。
“先等一等啊，大家先停手，我们做一下自我介绍如何？”托尼保持着双手武器充能的姿态：“就比如我，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英俊又多金，爱好是科学，讨厌别人给我递东西，你们就这样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他朝空地上开了一炮，掌心能量炮的冲击波推开了所有人。
弗兰克也借机用匕首逼退了白色的斗篷人，他察觉到钢铁侠这次的态度改变了，所以立刻打算从铁人那个方向走掉。
但托尼想要知道弗瑞说的那些关于惩罚者的事情究竟有多少是真的，于是盔甲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你不能走，我们一会需要谈谈。”
惩罚者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已经停止混战的人们，背靠一侧墙壁以戒备的姿势停了下来。
穿着一身白的人首先回答了钢铁侠的问题，他雪白的打扮在夜晚显眼得要命，他回答道：
“我是月光骑士，既是超级英雄也是赏金猎人，如果我能抓住这个通缉犯送到警局去就能换到奖金了，我怀疑大厦的爆炸就是他搞的鬼，我一赶到这边，就发现他鬼鬼祟祟地躲在黑暗中。”
“哼，交给警察？你是打算拿我的头去换道上的悬赏吧？”惩罚者拆穿了对方，气势汹汹地说道：“从你的身手我看出来你以前也当过兵，招式全是奔着杀我来的，你还自称什么英雄？呸！”
白衣人耸耸肩，从腰带上摘下一把怪模怪样的枪来：“那你死了么？如果不是你先对我下杀手，我会拿出武器来跟你打么？乖乖配合我束手就擒不就没有这些事了？”
托尼赶紧举起双手对准两个人：“先停一下，我先声明一点之后你们再决定要不要换到郊外继续打，到时候你们就算都开着坦克对轰我也不管。首先，有一些证据表明惩罚者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其次，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们的地球有麻烦还急需我解决。”
月光骑士歪着头想了一下，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武器：“钢铁侠作证不是恶人么？这么说来就不能杀了，拜拜！”
“等......”
托尼还想说不是自己担保啊！是弗瑞的说法啊！别拖自己进去啊！
可是月光骑士的动作奇快，他在腰带上一抹，拿出什么看不清的东西往地上一甩。
白光骤然亮起，甚至连托尼的钢铁战衣都被强光和电磁影响了一瞬间，当白光消失后，骑士就真的像是月光一样消失在原地了。
托尼又叹了一口气，今天晚上他就一直在叹息了，很可能比去年一年的叹气总次数还多。
这样会掉头发的，他有些哀伤地捂住了面具的额角位置，那滑溜溜的手感仿佛在昭示他未来脱发的命运：
“行了，战斗的引发者走了一个，剩下的人应该也把误会解开了，你们说说自己是为啥和人打起来的吧？”
“他一路跟着我，但我不认识他。”
惩罚者从人群中指出了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红色裤子的亚裔，那人长得有些像是当年的李小龙，从发型到各方面都有些像。
混血的亚裔男人转身离去，像是料定了托尼不会对他后背开火：“我叫上气，来美国找我母亲的，今天既然是误会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本来也是想抓个通缉犯做好事的。”
托尼沉默不语，他转而面向刚才和上气对打的中年男人：“你呢？又为什么打架？”
穿着棕色长风衣显得有些油腻的男人摊摊手，手里拨拉着一叠扑克牌，笑道：“我是变种人，路过这里看个热闹也不行？你是不是歧视我？”
“你可不像是被歧视的样子，更像是以自己的变种人身份为荣。”托尼懒得和对方掰扯：“军方很快就会来这边，如果你不想被抓进实验室，我建议你现在立刻走人。”
“呵，那后会有期了，钢铁侠，如果你想要找人打牌，或者有些想要的东西搞不到手，可以来地狱厨房的玛格丽特姐妹酒吧找我帮你取，我叫牌皇，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对方转过身举起手向身后晃晃，拿着一根长铁棍离开了。
托尼算是明白了，这牌皇是个贼，来这里很可能是想趁乱混进巴克斯特大厦，顺手牵羊一番的，但很明显没有成功。
算了，犯罪未遂可不是什么罪名，最多以后多盯着些就是了，托尼把目光投向了还留在原地的最后一人，那是个穿着黄色紧身T恤，肌肉都要把衣服撑爆的黑人大个子。
“大块头，其他人刚才都趁着闪光弹溜了，你怎么还留在这里？刚才又是为什么和别人打架？”
“我是来找他的。”黑人指了指惩罚者，步步逼近：“我叫卢克·凯奇，是夜魔侠的朋友，他让我帮忙盯着点惩罚者，避免他乱杀人，或者被人杀。”
在几年前被丧钟丢到马达加斯加之后，夜魔侠患上了一些受害妄想症，他现在出外巡逻都疑神疑鬼，就担心丧钟突然从黑暗中跳出来。
不过他也交了几个新朋友，比如说全身都硬邦邦的年轻小黑人，卢克凯奇。
弗兰克丢给托尼一个一次性手机，转身就走：“我的事情不要他管，拼图必须死，法律审判不了的人自然由我来审判，钢铁侠，我知道你是神盾局的顾问，我先离开这里，有事你可以通过那个电话联系我。”
说完，惩罚者跑出了小巷，从垃圾堆里变魔术一样取出一辆摩托车来，跨上去就跑了。
黑人卢克翻了个白眼，他跟钢铁侠做了个拜拜的动作，迈开大步去追惩罚者了，他有超强的身体素质和耐力，徒步追摩托？他觉得可以试一试。
巷子里原本有十多人，最后被托尼搞清楚身份的就这么几个，其他人都溜了，托尼确实不想跟他们打，自己还有正事呢。
他想要叹气，却愣是憋了回去，最后只是轻轻从鼻孔中喷出些气息来，自言自语道：
“现在超级英雄这么多，我是不是应该成立个协会什么的？要不然遇到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误会，都是不安全的因素啊......”
“什么协会？你在说什么？”
一只红色的手套搭在了托尼肩上。
转过脸来，钢铁侠看到了美国队长，他还带着鹰眼和黑寡妇一起来了，此时三人都很好奇托尼在自言自语什么。
托尼沉默了一下，随后掀起面具认真地看着史蒂夫：
“复仇者联盟，我认为我可以重建它，刚才我遭遇了一群蒙面人因为误会导致的混战，这可不是好兆头，科技进步了，超能者会越来越多，必须有个让大家能够心平气和交流的平台。”
“我不看好那样做的后果，如果你把所有超能力者团结起来，让他们听从神盾局的安排，很可能一段日子后你就会发现他们变成了世界强国的统治工具。”
哪怕身后还跟着两个神盾局特工，美国队长依旧直言不讳，他当然想过用复仇者联盟来保护地球，但同时也不愿意这个联盟被任何权利机构掌控。
不能低估任何政客们的野心，高估他们的节操，否则只会制造另一场独裁。
托尼眼珠一转，笑道：“这个没有问题，我可以从神盾局把这个‘牌子’买出来，我和你，我们自己成立一个独立的机构，在法律道德的允许范围内行动，不听任何人的指挥，这个联盟内部人人平等，遇到事情我们可以举手表决。”
“这可是一项很大的工程啊。”
娜塔莎趁机暗示了什么，她支持重启复仇者联盟，毕竟要是能混进超级英雄们的圈子，这无疑会让自己对老板更有用。
钢铁侠拍拍胸口，小胡子一翘后露出自信微笑：
“大了才好，我家里的老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可以拿出来作为大家的行动基地，同时我还很有钱，而在人类社会中没有钱办不到的事。”
主维度的托尼只是渡过了闹心的几分钟，而负空间里的丧钟一行人，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
此时他们已经完成了对狮王的拜访，拿到了更加完整的星图，至少已经完整到足够让杜姆测算出大黑洞所在位置的程度。
巴鲁利安人，也就是兽人们，多多少少都沾了点原始习性，他们十分好战，对于外来者的态度并不如预期中那么好。
好在丧钟一开始就有以武会友的备用计划，赤手空拳地打躺了一条街的各种兽人后，进入王宫见到狮王，对方的态度就好多了。
于是双方谈了个条件，苏明用几箱辣条交换到了狮王手中那军用级别的星图，在对方急着要去放鞭炮的目光中离开。
“杜姆觉得，目前为止我们在负空间遇到的势力都很有意思。”
回到了真仙子废墟浮岛上的几人又飞向了新的航程，站在休息室桌边的杜姆此时手里拿着一瓶大力汽水，吸管塞进了他铁面具的嘴缝里。
看似文明，自称是神的永恒族们进入了亚空间，依旧维持着不知几百万年前的原始公社制度，也就是以物易物，种粮的用粮食去换工匠的艺术品什么的。
而兽人们看似野蛮，但人家出门有车坐，吃饭有餐馆，使用的还是电子货币，整个国家都已经摆脱了现金社会，出乎意料地高端。
杜姆倒是觉得回去之后，可以在拉脱维尼亚试试电子货币体系，更清洁也更方便。
“ZBC！”一旁的韦德比出个大拇指，表示他也喜欢电子货币，因为网络洗钱就容易多了：“阿杜你脑子挺灵活的嘛，就比我差一点点了，当然，你可能不如我英俊，但也算是很帅了。”
一旁端着罐装咖啡的苏明点点头，韦德和杜姆两人都是毁容脸，确实不相伯仲。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时候，私下里偷偷摘下面罩和面具比较过？
杜姆有点被逗笑了，他是不知道死侍哪来的自信，能觉得那像是稀牛粪摊在烂西瓜上一样的脸称得上英俊。
见到同样被毁容的人都这么乐观，维克多倒是觉得自己也有信心了，死侍在无意中刷到了一波杜姆的好感度。
毁灭博士一撩披风坐了下来，没有继续纠缠于死侍的笑话，而是跟丧钟商量起了正事：
“如今我们知道了大黑洞的所在位置，可是它周围被三伙虫族势力包围着，我们该从哪边走？今天就该决定航线了。”
“走直线就行，区区虫子还不到需要我也绕道的地步，更何况我们还有真仙子血池这个护身符。”苏明喝了一口咖啡，几根手指轻轻点着铁罐，发出叮铛响的声音，仔细一听就能发现，他演奏的居然还是将军令。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热血。
如果将大黑洞视作圆心，那三个虫群文明就像是围绕着圆心的扇形，想要进黑洞，那必然要经过三个文明其一的地盘，那走谁家有什么区别么？
还不如走直线，距离最短。
直穿敌国的计划也符合杜姆的脾气，他没有什么意见，苏珊则很好奇：“你们说的虫子，就是我经常见的那种虫子吗？更大更强版本的？”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恶心，像是十分讨厌虫子。
丧钟转了一下手中的易拉罐，像是在思考，随后回答道：“看样子你和托尼·斯塔克一样，不太喜欢生物学，你们好像对虫子能进化到什么地步有些理解上的偏差，实际上有些虫群比人类还要更加文明，更加有秩序。”
苏珊摸摸自己的脖子，将金色的发丝从领子里挑出去才没有了浑身发痒的感觉：“所以我才选了物理学，我不喜欢任何多足的，在地上爬来爬去的东西，蟑螂，蜘蛛，蜈蚣，呼！”
她猛地吹出一口气，翻了个白眼念叨着，一副受够了的样子。
丧钟理解她的选择，毕竟相较而言，女性的生物学家确实数量较少，而且她们往往都是研究植物、微生物或者病毒方向的，真的和各种爬行类或者昆虫打交道的则多是男性。
漫威宇宙中，地球生物除了古神之外都是天神组搞出来的试验品。
在这种大环境下研究生物学，说白了就是在用科技的手段去逆向破解更高层级文明的造物编码，纯粹是在跳黑科技，一个玩不好就会出事。
人类其实连对自己的身体都没了解透，何谈其他生物呢？
美国队长，死侍，卢克凯奇等等科技改造人，都有或多或少的各种后遗症，毕竟人类具有无限的可能，针对某些方面进行改变，则必然会在其他方面失去些什么。
这大概也是代价的一种吧。
“这样，反正路上还需要些时间，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们讲讲负空间虫族们的事情吧，但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至尊法师！”
苏珊果然还想问这个问题的，结果提前被丧钟堵住了，就很难受，鼻子上的皮肤都皱了起来。
“要说不同宇宙中的虫群，就要从地球上的群居性昆虫说起。”苏明抱着咖啡有条不紊地讲了起来，他虽然不是什么科学家，但作为雇佣兵，其实能沾上‘科学’两个字最多的，应该就是生物学了。
在荒郊野外行动，什么动物可以吃？跟班受伤感染了，什么样的草药可以拿来治疗？钻下水道了，究竟哪几种霉菌会破坏呼吸道？
几乎所有荒野求生的知识都会和生物学挂上边，而昆虫恰好是地球生物中种类最多，数量最庞大的一个分支。
丧钟在科研方面比不上专业的生物学家，但要说理论知识和分类归纳情报的能力，给苏珊和杜姆讲讲课还是没问题的，谁叫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负空间的许多情报呢？
而韦德......算了，他听了也白听，只要让他知道负空间的虫子不能吃，也不能发生肉体关系就行了。
看表弟那像猴子一样坐在原地抓耳挠腮的模样，还发出猥琐的笑声，估计是对虫子又有什么大胆的想法了，得给他提前把这念头掐掉。
在地球上，最著名的群居昆虫当然是蚂蚁和蜜蜂，除了它们之外，还有某些黄蜂和白蚁也是群居性的。
很多人会以为白蚁也是一种蚂蚁，只不过颜色不同？就跟黑蚂蚁红蚂蚁类似？
可实际上，白蚁是昆虫纲‘蜚蠊目’，蚂蚁是昆虫纲‘膜翅目’，这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不要太大，因为这样算来，相较于蚂蚁，白蚁跟蟑螂的亲缘关系倒是更近一些。
地球的环境得天独厚，任何宇宙中的怪异生物，都能在地球上找到类似的‘亲戚’，虫族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也有些细微的差别，比如地球上的群居昆虫有三大特性。
首先是灵活性，巢群可以适应随时变化的环境。
可能是外在环境，比如什么山洪海啸，火山爆发之类的事情。也可能是内部的变化，比如蚁后突然死亡，巢**生态危机爆发等等。
但一个成熟完整的巢群，总会有办法应对这些情况，它们的社会性弥补了个体力量的孱弱，能免于对大多昆虫来说是灭顶之灾的环境变化。
第二，是巢群的稳健性，即使个体失败，整个巢群仍然完成任务。
还是蚂蚁的例子，它们有时候会捕食一些大号的昆虫作为食物，比如蝎子之类的玩意，单独的蚂蚁对于蝎子来说不值一提，随便就能弄死一大片。
可是当成千上万的蚂蚁前赴后继的涌上去后，蝎子最终也会被咬破甲壳的关节薄弱处，最后死于蚁酸中毒。
也许有人见过蚂蚁过河的场景，它们会团成一个‘蚁球’，将蚁后和卵包在最中心，外面一层层的工蚁包上来形成一个保护层，这种蚁球可以渡过大江大河，在非洲草原那种季节性洪水泛滥的地区更为常见。
外层的工蚁最后肯定都是死翘翘了，但内层的那些蚂蚁都会被保护下来，让巢群继续前进。
这就是巢群定下集体目标后，个体的死活就已经置之度外，只为一个目标而集体努力。
第三点，则是地球群居生物和外星各种虫族的差异所在了。
地球群居昆虫具有‘个性’。
你不可能从一个蚂蚁窝或者蜜蜂巢中找出两只一模一样的个体来，尽管工蚁和工蜂都是连繁衍能力都没有的‘工具人’，可实际上只要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它们的外表都有差异，而且如果取出它们的基因送检，每一只都是不一样的。
地球上的群居昆虫是有思想的，它们用信息素和肢体动作来进行交流，听取命令，协同行动。
巢群是它们的服务主体，每只虫子存活着都是为它而工作，个体不值一提，包括蜂后都是可以置换的，因为它只是生育机器，是种群的一个重要零件而已。
可这些特点放在外星虫族上不成立，就像是有什么人嫌麻烦一样，它们中的大多数工蜂类的底层，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没有任何区别，就是单纯的血肉复制。
这些‘流水线’上走下来的虫子外表一样，气味一样，基因一样不说，它们甚至很可能没有独立的思想。
有些虫族连大脑都没有，头壳里只有一个接收器，它们可能通过科技或者心灵能力被一个‘虫巢思维’统治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意志而服务。
“负空间中的三种虫族，你分别可以理解为蝗虫、蜜蜂、蚂蚁。”苏明放下了手中的空罐，将它在桌面上来回滚动着玩，引得表弟的眼珠随着它转来转去。
“蝗虫？”杜姆重复了一个在意的单词：“我不记得蝗虫是群居性的昆虫。”
“实际上这叫做环境‘胁迫型群居’，蝗虫本来是散居型的昆虫，但当环境不适或一个区域内种群密度过大，它们的CYP305M2基因就会激活，使它们突变出分泌出信息素的能力，从而转化为群居形态，亚洲飞蝗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苏明解释了一句，说到这里他难免想到自己的前世，还有些想笑。
因为前世的时候上网，有段时间爱看历史类的，说是有人穿越回了古代，正好遇到蝗灾，于是给皇帝出主意让老百姓吃蝗虫灭灾之类的。
还说什么蝗灾像乌云一样，脱鞋下来朝空中一兜就是大满贯，老百姓们吃肉吃得都胖了之类。
有了主角‘妙计’，古代人几天灭了蝗灾，然后主角被皇帝赏赐做大官，迎娶几个公主，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
每次看到类似的情节，苏明就会毒发身亡，因为成群的蝗虫是不能吃的啊。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过，零星的蝗虫看起来是翠绿色或者有点发黄的，但成群的蝗虫是‘黑化’的，这是因为它们因为群居产生信息素后，体内化学环境发生变化，也相应地产生了另外两种物质。
苯乙腈和氢氰酸，这就是为什么蝗灾不能吃的原因，前者只是有刺鼻的难闻气味，让鸟雀等天敌不再吃蝗虫，而后者则是剧毒，对人体的致死量是每千克体重0.4毫克。
那些里吃了蝗虫的古代老百姓倒是真可能胖了，但那是中毒后，血液循环系统被破坏导致的皮肤浮肿吧？
只不过过去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只剩下怀念，苏明自己都穿越了，也许人家那些古代穿越者的宇宙里人人都抗毒MAX呢？
“咳咳。”
苏明清了一下嗓子，把空罐子丢给表弟去玩，韦德立刻像是猫一样蹲在地上用手拨拉那个罐子滚来滚去，他自己则继续对杜姆说道：
“负空间中的湮灭虫族其实就像是蝗虫的模版，它们原本是阿格隆星球（Argorr）星球上的孢子进化而来，并不具备什么群体性，但当空间有限的星球上汇聚到了足够多的湮灭虫族后，它们形成了巢群，而拾取了宇宙控制棒的湮灭虫王成了它们的领袖和统治者。”
毁灭博士放下了汽水瓶，抱起了自己的胳膊，他在思考，随后铁面具下传来他的声音：
“这么说来，它们中的个体实际上是能够思考，并且有独立意识的对么？”
“是的，湮灭虫族不是三大负空间虫族中最危险的，但确实是最狡诈的，它们科技发达，单兵能力也强，有着海量的生物战舰，无穷无尽的兵源，还有个单体宇宙顶级实力的王。”
“请继续说另外两种，杜姆想要知道你的看法。”
毁灭博士点点头，他们这次选定的路线，并不会经过湮灭虫族的地盘，只需要稍作了解就好。
“也对，湮灭虫王虽然强，但只要不去入侵它的地盘，它们现在和其它虫巢的战争都忙不过来呢。”苏明摸出一根烟来点上，轻轻吐出个烟圈：“第二种就是歼灭虫群，它们更像是蜜蜂，喜欢搞建设，喜欢扩张，蜂后统治着它们。”
“又是蜜蜂么？”苏珊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她光是想一想地球蜂巢内部的照片，密集恐惧症就要复发了。
苏明耸耸肩，负空间的虫子又不是他搞出来的，要怪就怪泰雅纳人吧，它们的孢子最后就进化出这么些玩意。
“其实歼灭虫群算是三种虫族中最温和的了，就连扩张都是周期性的，它们最大的爱好就是盖蜂巢大楼，挖蜂巢地道，搞各种星球基建，只有当目前掌握的星球都被盖满了，它们才会向外发起扩张战争，一圈一圈向外圈地。”
之所以叫歼灭虫群，因为这些虫子其实十分环保，打起仗来也是只杀人不炸星球的。
雇佣兵弹弹烟灰，翘起了二郎腿：
“但歼灭蜂后是个超强的心灵能力者，所有的工蜂和兵峰都没有自我意识，是被她远程操控的工具和兵器，如果打起来就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就像是蝙蝠侠的经典表情是嘴角下弯一样，毁灭博士就喜欢抱着自己的胳膊。
思考的时候要抱着胳膊，高兴的时候要抱着胳膊，装B的时候也要抱着胳膊，这就是他的招牌动作。
杜姆此时完全是学习的心态，听到这些虫族的存在并不会让他有什么额外的情绪，他早有准备，反正如果打起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剩最后一家了，也就是我们此行要穿过其地盘的毁灭虫群。”他说，同时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丧钟。
苏明点点头，这次的航线确实就是直接从毁灭虫群的版图中直接横穿的，打起来也是必然的了，所以他回答道：
“毁灭虫群有点像是蚂蚁，但却由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虫巢意志所统治，至少我不知道有哪个强大的个体能够拿来做它们的代表。不过你知道的，蚂蚁的领土意识非常强，而且十分地好战，我们哪怕有真仙子的血池作为威慑，可是蚂蚁在抵御外敌的时候，从来不在乎敌人有多强大，它们只需要知道敌人在哪，然后前赴后继地扑上去。”
这就是蚂蚁和蜜蜂之间的区别，蜜蜂会因为种种原因放弃自己的蜂巢进行搬家，比如种群扩大了，原本的地方不够住；或者是附近的花都死光了，食物断绝了；或者附近出现了天敌，生存环境不太妙了等等原因。
它们都可能因此集体搬家，寻找新的地方筑巢，审时度势，并不会跟差距太明显的入侵者硬碰硬。
然而蚂蚁则不同，他们除非遇到天灾级别的变故，否则不会放弃自己的蚁穴，哪怕被穿山甲掏了老家，它们也会和穿山甲战到底。
简单来说，它们除了大自然之外谁都不服，毁灭虫族就是这样的货色。
当然，负空间里还是湮灭虫王和歼灭蜂后比较有名，毁灭虫群因为没有个体强者，不算太有名。
而且苏明比较担心的其实是第四家虫族势力。
负空间三大虫族其实有四家不是很正常吗？就像是四大天王往往有五人，北斗七星其实有八颗一样。
第四家是寄生蛳一族，别以为是大田里面能吃的那种螺蛳，寄生蛳这种虫子的外形更像是长满触手的赤眼蜂，它们喜欢给其他生物的尸体内产卵。
但不像是异形那样，让幼虫孵化吃光对方的内脏长大后破胸而出。它们是通过寄生的幼虫重建尸体的神经反应，奴役并且控制这些尸体。
被寄生的尸体甚至能够继承生前的记忆，进行完美的伪装，同时寄生蛳能够抑制尸体腐烂，从而长时间潜伏在各个文明之中，等到时机一到，比如负空间大战什么的，它们就会冒出来大肆发展自己的族群。
不过虽然它们都被寄生蛳王用灵能统治，但因为是寄生虫的‘无形帝国’，所以也没有什么固定的领土范围，平时也无迹可寻。
只是苏明可以肯定，它们在负空间内几乎无处不在，任何疑似在战场上失踪却最终回到家中的战士，很可能就是被寄生蛳控制的躯壳。
要说起来，这种虫子要是进入了主维度，那毫无疑问就是人类的灾难了。
人类对于生死特别看重，如果有机会让自己死去的亲人复生，估计很多人巴不得让寄生蛳来那么一套服务呢，哪怕做人奸也在所不惜。
把该讲的事情讲了讲，还说了点额外的情报，苏明就停止了科普，转而听起了死侍在一旁的碎碎念。
“今年打榜的日子又要到了，想要涨人气还是要打榜啊，老铁们，你们知不知道我该怎么抬自己一手？我这边没法充值，不如你们谁替我充点，将来等我过去了必有厚报......”
苏明有点无语，表弟就算能翻墙，他也一定不会还钱的，凭本事借钱一定是不还的。
不过精神病人确实不缺乐子，他自娱自乐，不要来烦自己就行。
毁灭博士此时站了起来，他来回在房间中走动了几步，又放出小机器人来投影出外部环境看了看，说道：
“如果我们能先抓到一只毁灭虫，对它进行解剖和研究，我想我应该能发明出对应的杀虫剂来。”
苏明摇摇头，他否决了这个建议：
“我们只需要把虫巢杀个对穿，而不是彻底消灭它们，如今负空间的局势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但如果被湮灭虫王抓住机会发展起来，它很快就会入侵主维度的，我暂时还不想惹这个麻烦。”
一旁趴在桌子上的隐形女也在思考，她突然坐直了身体，举手发言道：“那么我们试试物理手段吧？光、热、电、声波，它们总该怕一样的，我的大学老师以前说过，不可能存在完美的物种，任何生物都有弱点。”
她现在已经完全摆脱里德的影响了，至少敢于主动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积极主动地出主意了。
这也说明了她真正走出了阴影。
计划成了，没有枉费这些日子苏明给她做了那么多心理暗示。
苏明看了一眼杜姆，小伙子以后有福了啊。
而铁面人明显被丧钟莫名其妙的暧昧眼神搞得有些懵，不过当他眨眨眼睛再看丧钟时，发现独眼的男人根本没有任何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就像是之前的那一眼是自己的幻觉。
丧钟不置可否地点头：“这就看你们两位科学家的了，先造些反物质氢弹试试味道吧。”
苏珊得到了肯定，很高兴地站起来拉着杜姆的手跑掉了，就像是重获了青春那般雀跃。
甚至苏明耳边响起了一首歌。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想告诉你，告诉你我没有忘记，那天晚上满天星星，平行时空下的约定......”
别说，看着毁灭博士和隐形女手拉手奔跑而去的背影，这歌还真有点应景，有那么些青春校园的味道了，那两人还真是大学同学，自己这也算是平行时空没错。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
他一拳印在了蹲在旁边唱歌的死侍头顶：
“闭嘴，韦德，你不知道自己有喉癌，现在五音不全么？而且现在里德还没死呢，我们要替这两人的婚外情保密。”
“哎嘿！”
表弟捂住了头吐出舌头，疼倒是有点疼，但皮一下就很开心。
“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巴克斯特大厦的火焰熄灭了，街道上的灾难也已经有消防局和医生们接手，托尼这才清静了下来，关注到了一个问题。
有些事情不太合逻辑。
纽约绝对是长时间有军事卫星监控的，如果布鲁斯·班纳或者绿巨人出现在这里，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那么军方应该比史蒂夫他们更早赶到。
霹雳将军罗斯可不是白叫那个名字的，他和手下的快速反应部队以往就凭闪击战而出名。
更何况进入了新世纪后，军方也搜集了很多科技人才，帮他们搞出了不少的高科技产品。
虽然不如托尼给神盾局造出的空天战舰之类，但是军方毕竟有钱，有钱就有人愿意卖命。
制造哨兵机器人的特拉斯克工业，表面上是卖健身设备和智能家电的，但托尼知道，它几乎就是军方的企业套了个壳，玻利瓦尔·特拉斯克说是董事长，可只不过是推到前台的挡箭牌。
但尽管如此，托尼也不得不承认，虽然那侏儒是个人格扭曲的疯子，但确实是疯子般的天才工程师，在巨型自律机器人这个项目上，他比自己走得更远。
还有托尼的老同学，在大学时经常被人把内裤套在头上的贾斯丁·汉墨，他继承来的汉墨工业一直都是军工企业，军方在其中大量持股，贾斯丁的许多发明可能是半吊子，但他手下确实还有些能人，在源源不断地给军方提供高科技装备。
接下来是讨厌的奥斯本集团，生物化学，又是讨厌的生化科技，托尼听说他们最近正在研究新型的超级士兵药剂。
更何况托尼还知道很多工程师都是单干的，他们有些不喜欢受到束缚，也有些是曾经有案底，所以这些天才科学家处于一种雇佣兵的状态，只要有钱他们可以完成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事情。
比如红鼻子、维修工、威胁夫人、甲虫、大轮子、锻匠等等，就仿佛几年前的白光事件过去后，这些人在新世纪里像是野草一样从地里长了出来。
他们各个都有一手过硬的科学专长，甚至并不比托尼自己差多少。
钢铁侠对他们的情报知道的不多，毕竟都是玩科技的，人家对自己信息的防御非常全面，而且这些人都讨厌托尼的‘超级英雄’身份。
没办法，谁叫托尼是蒙面界自曝身份的第一人呢？
这相当于是坏了规矩，跟他打交道，万一他顺便把你也曝光了怎么办？
好在钢铁侠还有些比较传统的消息渠道，那就是打败一些恶棍，从他们嘴里了解到一些这些工程师的信息，缴获他们的造物。
据说红鼻子是个老头，是和霍华德·斯塔克一个时代的老人，是曾经效力于英国特勤局MI6的首席科学家，退休后到了美国做起了这门生意，他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变故，如今变成了给钱就做事的科技佣兵。
只要钱到位，核弹都给你造出来，你就说要多少枚吧？
锻匠则更讨厌一点，他为军方秘密部门打造了全套对付变种人的工具。
从对付万磁王用的塑料步枪，再到牢房和实验水槽，乃至全自动的解剖台和焚尸炉，全都出自锻匠的手笔。
听弗瑞说，那台巨型焚尸炉全功率运转的话每天能烧三万具变种人或者人类的尸体，而且它还有烟气脱硫等一系列环保设计，以及骨灰自动装盒的配套流水线。
这可以称得上是恶趣味了。
不过托尼最讨厌的还是‘甲虫’，那家伙是个恬不知耻的剽窃大王，他剽窃了伟大的天才——托尼斯塔克的发明和创意。
托尼搞出了MK12装甲，还没有玩几天出够风头，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甲虫就山寨出了MH装甲，也就是马赫战衣。
性能方面，除了用微型核聚变反应堆取代了方舟反应堆，没有贾维斯这个人工智能之外，整套盔甲的战斗力水平竟然和正版相差无几。
就是马赫装甲外形看上去眼熟，有点像威尔逊娱乐公司出品的特摄片《假面超人》里走出来的......
是的，那个家伙不光剽窃了托尼的创意，连电视剧都要剽窃！
托尼一直和对方隔空较劲，MK12被人抄袭了，他立刻搞出了MK13。
但是新衣服还没穿几天呢，人家甲虫也搞出了MH2，又一次山寨了托尼战衣的新功能和创意。
钢铁侠这能忍？他立刻研发了可以空投组装的战衣MK14，可前不久甲虫也弄出了功能一模一样的MH3战衣来，还是那昆虫外型的死样子。
除此之外，山寨货的价格还非常便宜，和一艘海岸警卫队的鱼雷艇差不多，就那么随意地挂在网络黑市上大肆出售，用比特币隐秘交易再通过未注册的某平台洗钱，根本无法查找。
这一系列盗版产品给铁人添了许多麻烦，因为马赫系列还剽窃了托尼经典的红金战衣配色，只不过头盔看上去是有复眼的昆虫头，这就导致很多坏人买了一套马赫装甲去作恶，目击者却因为种种原因把账记在了钢铁侠身上。
托尼面临了很大的舆论压力，甚至有人指控他在演戏，试图同时扮演好人和坏人，以此来操纵美国。
这就很气，所以他这些日子把这些麻烦事都推给了公司法务部和小辣椒，自己一直在潜心研究以纳米变形材料为主体的MK15，就不信这次甲虫还能跟得上。
当然，气归气，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想要邀请这个讨厌鬼进入斯塔克工业工作，他认为对方的科研天份不该浪费在造山寨货这条路上。
总而言之，结合这些情报后，托尼认为自己现在本应该在糊弄火速赶来的罗斯将军，而不是在这里和美国队长大眼瞪小眼。
该出现的人没有出现，这就不对。
史蒂夫还没有明白托尼说的是什么，他还在思考之前托尼要把祖宅捐出来的事情，霍华德还在的时候史蒂夫也经常去那里做客来着。
想起霍华德这位死去的朋友，就难免想起自己死去了的教父，那扯掉人家胳膊的噩梦又一次回到了美国队长的脑海，让他不由地颤抖起来，自然也没办法对托尼的话做出什么反应。
托尼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队长神游天外，而黑寡妇和鹰眼两人还在一旁讲笑话，像是还没进入状态的样子。
没人接话，场面就很尴尬。
他下不来台！
不过好在，贾维斯永远不会背叛他，在没有人可以说话的时候，托尼还有AI做伴。
“贾维斯，帮我锁定班纳博士身上追踪器的位置。”
是的，托尼不再是毛躁的年轻人了，他可以相信班纳的话，却不会完全指望对方能控制住自己情绪。
‘前女友’卡珊给托尼上了好几课，他从她那里学会了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
而为了漂亮的女人，很多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也包括以前他自己。
用这个理论推理一下，贝蒂就很漂亮，班纳现在正在为了她努力治病，这就是隐患。
所以托尼在之前对方高兴地和自己拥抱时，偷偷在博士的口袋里塞了个定位追踪器，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知道布鲁斯从自己这里离开后都去了哪里，或者在哪里失控了。
如果不出事，托尼自然不会出卖班纳博士的位置，他挺同情人家的。
但如果出了事，他立刻就会通知神盾局采取预案中的手段，黑卤蛋早些年在见识过绿巨人的威胁后，就制订了分别为抓捕、控制、放逐、杀死这一系列层层分级的应对计划。
是有点黑暗，托尼本身反对杀死另一个科学家，但却并不排斥对失控后的班纳实施保护性的监禁，这对大家都好。
头盔中的投影显示出了纽约市的地图，而一个绿色的光点正在一闪一闪，托尼眯着眼睛看了一下，认出了那里正是距离这里不远的ESU，也就是帝国州立大学。
也对，也只有那里的生物学实验室符合标准，能够有充足的仪器设备来制备抗辐射的药品。
“史蒂夫？”托尼碰碰队长的胳膊让他回神：“我们得动起来了，我怀疑班纳博士正在走向一个陷阱，军方也许正在埋伏他。”
美国队长猛地睁了下眼，他听到这句话了。
而作为曾经和绿巨人正面交战的人，他知道那家伙的破坏力，如果军方围捕班纳博士很可能就会再次放出浩克来。
“我们得快去找他，不能让军方下手。”可是说到这里，史蒂夫又想起了什么，抓着托尼的胳膊：“你那个空间裂隙的事情解决了么？”
听到这个问题，铁人也抬头看了看天空，然而今天的火星依旧还是那个红色的小点，夜风吹来了街道上焦臭的气味，他叹了口气：
“贾维斯正在计算和模拟实验结果，我想要用罗森桥虫洞理论来闭合连通两个空间实体的节点，但现在还没有结果，就算有了结论，我也需要等到丧钟他们把理查兹夫人救出来后才能动手，这是我答应了石头人的事情。”
“......为什么是本？理查兹博士他自己没有让你救她么？”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娜塔莎发现了盲点，她提出了疑问。
托尼露出个古怪的表情，指了指史蒂夫：“好问题，不过你怎么不问问队长，就问他那个女友到哪去了，要我说啊，里德也是一个毛病，那就是他和苏珊过的日子平淡到不想一起过下去了。”
这下史蒂夫也叹了口气，面对娜塔莎探询的目光，他耸耸肩：
“跟平淡无关，经历过世界大战后，我更喜欢平静的生活。而我和佩吉确实决定分开一段时间，但只因为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有些陈年往事上我们都有错，可现在我们见面就会因为这些往事争吵。”
娜塔莎扁了扁小嘴，同情地拍拍队长的肩膀：“我猜你现在宁愿去再打一次二战，也不愿意面对分居的前女友？”
“差不多，她一直对我很好，我永远都欠她的。”
史蒂夫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盾牌，那白色五角星泛着淡淡的夜色：
“可她那一年没有参加我教父的葬礼，更没有任何解释，这让我无法原谅她......当时我不小心扯掉了遗体的胳膊，觉得天都要塌了，但那时她不在，身边只有巴基能安慰我，你也许难以理解那是什么感觉。”
黑寡妇有些想笑，你那教父现在活得好好的，比任何人都滋润呢。
但红房子的训练十分全面，她不光没有表现出任何幸灾乐祸的神情，反而脸上全是母性的同情：
“听起来真可怜，但我从小就是孤儿，唯一还活着能算上亲人的只剩下小叔叔金刚狼。可他又死不掉，我没办法对你的遭遇感同身受，倒是托尼应该可以理解你的心情，所谓亲情什么的他肯定懂。”
话题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托尼头上，想起自己父母都等于是被自己变相害死的，他也自闭了。
“咳，虽然我也是孤儿，不该加入你们那什么亲情讨论的话题。”鹰眼干咳了一声，挠着自己的头发：“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找班纳博士吧，那边应该更重要一些？”
鹰眼他的眉毛变成了八点二十的方向，脑门上挤出了皱纹，显得很愁苦。
队友动不动就聊天去了，忘记了任务，这很要命啊。
托尼咂吧嘴，对弓箭手点点头：“你说的对，克林特特工，我们复仇者联盟的茶话会可以往后推延一下，现在行动吧，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有什么交通工具？”
“昆式战机就隐身在那边居民楼的楼顶上。”史蒂夫指了下街角处的六层楼：“你是一个人先过去还是和我们一起？”
“我......”
然而还没有等托尼说完嘴里的话，他们目的地的方向就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炸，冲天的火光腾上了夜空，随后变成暗红的蘑菇云不断翻滚和扩张。
“看来我们都晚了。”
铁人摊摊手，贾维斯已经发送了刚才爆炸发生的坐标，而定位器的信号也刚好在那里消失了。
这说明浩克已经出来了，军方在班纳博士约了人见面的地点埋伏了他。
ESU就在曼哈顿区的西北角，西南角则是地狱厨房，而如今四人所在的巴克斯特大厦和斯塔克工业大楼一样，都位于曼哈顿的中心位置。
在纽约曼哈顿搞出浩克来，损失过百亿只不过是个小目标而已，也许刚才那一次爆炸已经到这个数了。
“怎么过去不重要了，队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铁人捂住了自己的面具，他今晚已经遇到太多麻烦事，感觉心好累。
史蒂夫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硝烟，他举起了盾牌：“我们战斗，复仇者是为了保护民众而战斗！”
驾驶昆式战机，四人很快在保持隐形的状态下来到了帝国州立大学的上空。
整个校园有一半都变得破破烂烂，建筑废墟中的钢结构被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月光让它看起来犹如怪物在夜晚伸出的爪子，显得份外狰狞。
每处建筑废墟内外都有不少人，有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也有穿着花花绿绿的年轻人，他们都扑街在地，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在十分复杂的地形中，一个绿色的巨人正在和一个有点棕灰色的大块头肉搏。
他们用拳头彼此对轰，那拳拳到肉的声音就像是打雷，一圈圈的冲击波吹动着大量灰尘漫天飞舞，地面都在狂震。
“好吧，作战计划看起来得做些改变了，我们有了两只怪物。”托尼拍下了自己的面甲，头盔闭合时发出了一声脆响：“队长，你怎么看？”
昆式战机的舱门缓缓打开，史蒂夫走向机尾，他紧了紧盾牌后的绑带，看着那块贴胶布的痕迹：
“丧钟以前告诉过我，当力量足够大到能打晕浩克的程度时，猛击它的后脑就行了，我想那个灰棕色的巨人也应该是一样。”
托尼走到了他的身边，将铁手搭在队长的肩上，向下看着那片烟尘弥漫的战场：
“看样子等我有时间就应该开发一种反浩克装甲，更大的体型，更大的出力。对了，顺便研究一下反丧钟装甲以防万一，他上次变成我父亲惨死的模样差点没把我吓死，事后想想真丢人，唯物的世界怎么可能有死者复活那种事？所以我需要一种能监测心率，并且自动注射镇定剂的战衣。”
娜塔莎没有下去的意思，她才不想和绿巨人肉搏呢，所以她稳坐在战机的驾驶席上扭头道：
“你们小心一些，我在空中为你们提供火力掩护。”
鹰眼看看摩拳擦掌的托尼和队长，又看看自己的小身板，也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那个，我也留在空中支援你们。”
他摘下背后的弓箭比划了一下，决定搭乘战机将自己固定在后舱门向下射击。
座驾能够提供宝贵的移动速度，反正他两条腿肯定是跑不过绿巨人大长腿的，干嘛要放弃现在的优势？
“可以，我已经观察到残余的军队正在疏散人群和解救伤员了，你们就留在天空中支援。托尼，你去对付浩克，你们都是科学家，看看能不能唤醒班纳的人格，我来对付那个灰色的巨人，就这样。”
托尼吸了口气，他脚底喷火缓缓向外飞去：“我是没问题啦，不过老头子你真的能顶住另一个么？你看，他把坦克捏成铅球大小砸浩克呢。”
史蒂夫当然看到了，他心里有数，这个有点发灰的棕黄怪物一直在高喊浩克的名字，甚至还能说出通顺的英语来，应该是有自我意识的。
很可能就是罗斯将军的改造士兵计划又获得了什么进展。
如此一来这个黄色的怪物也许还有沟通的可能性，要说和大兵们如何沟通？那是史蒂夫在七十年前就最擅长的事情。
即便无法沟通，有盾牌在的话自己可没那么容易输，所以美国队长自信一笑，从后舱门直接跳了出去：
“我可以和他耗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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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杜姆和苏珊去造核弹，其实只是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是一个借口。
苏明相信只要有了对应的原材料，杜姆肯定也能造出克里帝国同款的负子炸弹，天才之名不是白叫的，毁灭博士可以按部就班地发展人类科技，也能凭其他能量体系跳出黑科技来，他是个全才。
但丧钟对付那些虫子并不需要核弹这种东西，他只需要把沿途经过的每颗恒星偷走就行。
隐形女之前的话里有一点是说对了，冷、热、光、声波这些常用的杀虫手段中，蚂蚁们最怕的是冷。
光是用来对付飞蛾的，声波是用来灭老鼠的，蜂类则会在超过35度的环境下流产。
负空间的几大虫族都能在地球上找到类似的原型，不光是外貌相像这么简单，而是它们连弱点都十分类似。
普通蚂蚁生活的环境最好是在零上10度到45度之间，再高或者再低，它们都没办法出门了，只能缩在巢穴里，出门就是死翘翘。
毁灭虫族的原型是蚂蚁，当然大体型也提供了它们对环境的耐受力，可它们毕竟还是生物，也没有掌握宇宙能量的顶级强者，没有恒星它们怎么活？
失去恒星带来星球温度骤降，最终变成太空低温，这会造成植物灭绝，生态链崩塌，什么样的蚂蚁都得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造核弹只是促成别人的婚外情？这大概也是多元宇宙独一份了。
这样一来，只要稳妥地把里德处理掉......嗯，‘越狱’就好了。
丧钟早有计划。
.....................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十几天过去，杜姆和苏珊两人果然变得如胶似漆，女人好像是彻底想开了，身心都是。
她的脸突然变得水灵了很多，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荷花一样娇艳。
吃饭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苏明观察到了这一点却并不点破，只是笑而不语。
今天的晚餐一如既往地丰盛，吃完了方便面加蛋加火腿肠的韩式部队锅后，那一对男女又搂搂抱抱地离开了。
丧钟深吸了一口气，距离抵达毁灭虫族的国境还要几天，自己还是继续去日常锻炼吧，身上的武艺一天不练可能就要荒废。
而这时韦德贼兮兮地凑了过来，从口袋中掏出一本‘小皇叔’来，递给了他。
“嗯？”丧钟后退了一步，有些疑惑。
韦德嘿嘿一笑，红黑面罩下勾勒出了嘴角猥琐的弧度：“表哥，漫漫长夜无心睡眠对不对？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今晚我把我平时用的‘配菜’借给你，你能借我点钱吗？”
“在这种鬼地方你要钱有什么用？”苏明没有接过那本上面有大片湿痕的杂志，总感觉有些可疑：“借钱没门，不过如果你要的是冥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个几百亿的。”
说着，丧钟在腰包里掏了掏，取出一张印着维山帝大合影的彩色纸来，上面写着五百亿的面额，丢给了表弟。
这正是他平时用来召唤老虎头霍格斯的‘施法材料’——纸钱。
死侍明显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接过冥币在手里摆弄：
“好像挺结实的，而且够大，多来几张嘛，我想试试在太空中能不能放风筝。”
“就这？为了放风筝？进了宇宙就是失重状态，你直接给我们所在的浮岛上牵一根绳子得了，这就是你的大风筝。”
韦德低头想了想：“好有道理的样子......”
丧钟挑起了一侧眉毛，把胳膊搭在表弟肩上：“我看你是闲得难受，放风筝其实不太好玩，我的妙妙屋里正好缺个沙袋，你跟我来。”
“牙灭碟！”
死侍想跑，但是脖子却被表哥卡住，他像是死狗一样被拖走，在那贱兮兮的哀嚎声中滑向了走廊深处。
负空间中，十几天后。
和料想中的场面差不多，一进入毁灭虫族的地盘，众人就遭遇了对方的殊死抵抗，疯狂的虫子们一波波地搭乘生物战舰向着废墟浮岛涌来，就像是海啸一样铺天盖地。
苏珊用她的能力遮蔽了通往地下的入口，这才算是保证了安稳的后方，然而地面上的虫族尸骸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堆成了山，将浮岛的体积扩大了一倍。
如果说以前的的浮岛就是像是个飞在太空中的平面，那它现在就像是盛得太满的饭碗，上面都冒尖了。
“弑神者，软剑。”
站在尸堆最上方的苏明命令手中的武器改变成数十米长的柔软形态，随后就将它像鞭子那样甩动，成片地清扫冲过来的虫子。
简单的甲壳无法阻挡神兵利器，武器穿过这些虫子的身躯时那手感就像是在切豆腐。
毁灭虫个体实力不太强，科技也在生物进化路线上不算走得太远，但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恐怕是三大虫族中繁衍速度最快的，这样杀虫的速度，也许还比不上人家大后方生产的快。
表弟就站在他的身后，端着两把突击步枪不断扫射四周，此时两把枪的枪口都打红了，他却十分放松。
“哥，你看我猛么？嘿嘿，这些虫子根本挡不住我的疯狂输出啊，它们就像是软壳蟹，虽然长得挺可爱的，但甲壳好像什么用都没有。”
也许是单身久了看蚂蚁都眉清目秀吧，反正苏明是无法理解死侍的审美观，以正常人类的角度来说，这些虫子完全可以说是噩梦里才会有的东西。
全身覆盖着黑色甲壳不说，这些壳上还长着小草一样的绒毛，那巨大的钳形口器中喷吐着酸液，就像是畸形的半人马。
腰腹两节上的四条腿用来奔跑，上半身直立着，有两条螯肢拿着各种锈蚀的武器，它们跑动时起来时会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浑身散发着一种酸腐味。
不知道韦德看上了它们哪一点？
“别放松警惕，事情不太对。”苏明再次一剑把几十只虫子分尸，看着它们的尸块挣扎着从尸山上滚下：“杜姆，你那边有结果了么？”
苏明从接触这些虫子时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它们太无序了，进攻行动上表现出了主维度布鲁虫族一样的混乱。
实际上蚂蚁类的生物进攻敌人时很有章法，首先应该是兵蚁从正面缠住敌人，然后其他蚂蚁发动侧袭和背后偷袭，从而切断目标的肢足，废除行动力，再注入蚁酸杀死。
不应该是这样一窝蜂地涌上来，兵蚁和工蚁混在一起，毫无章法地正面硬来。
不了解的人总会觉得蚂蚁爬来爬去好像很无序，但实际上蚂蚁们的社会有着非常强的秩序性，整个巢群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每只蚂蚁都是其中的齿轮，嵌合得近乎完美。
当类似蚂蚁的毁灭虫族表现出混乱时就说明事情不对，哪怕苏明故意站在一个容易四面受敌的位置上，它们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战术性来，就是不停地正面扑上来。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丢给杜姆一具尸体，让他脱离战场去进行研究，这些虫子肯定是出问题了。
“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它们在被你杀死之前就早已经死亡了，现在和你们战斗的是僵尸虫族，杜姆暂时还没有发现成因，它们体内没有真菌孢子，也没有魔法的痕迹，更没有寄生虫，我还没找到尸体活动的原理。”
头盔内的通讯器传来了毁灭博士的声音，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他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苏明一把拉住身后的表弟，两人腾空而起，在下方的尸山上那些古怪的虫子像是暂时失去了目标，开始茫然游荡了起来。
但于此同时，距离浮岛不远的生物战舰也动了起来，它们好像察觉到了有猎物升空，所以展开了攻击。
毁灭虫族的生物战舰是最弱的，就是大号的一种透明太空蠕虫，看起来像是一团鼻涕。
人家湮灭虫族的生物战舰体型比克里无畏舰还大，不光进化出体内的生物负子发动机，还有遥感技术控制的生物舰载机，生物AI等等东西。
毁灭虫子这边才进化出化学引擎的落后版本不说，战舰攻击手段也只有吐能量这一种，体型还只比篮球场大一点。
这何止差了一个时代？
“飞高点表哥，我感觉它们要咬到我的脚趾了，大左和大右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好吧？当小左和小右无法满足我时，只有她们能抚慰我空洞的心灵。”
韦德丢掉了两把枪，像是树袋熊一样抱住了苏明，说话间还向上蠕动了几下，十分恶心。
仿佛是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下方的虫子们向声音源头看了过来，那无数暗淡的红色眼睛同一时间望向了这边，但地面上没有生物，它们只是徘徊了一圈又散去了。
死侍还想要说个俏皮话，比如说不给追星族签名之类的，可这时生物战舰已经向着空中的两人而来。
“有趣，是陆地僵尸只管地面，空中僵尸只管空中？这种落后的战斗方式连空地协同都没有，倒是更趋近于本能么......”苏明一边小声跟杜姆交流，一边用空着的那只手把表弟从身上扯了下来：“韦德，接下来我要把你丢进飞行虫子的身体里，你感受一下温度，还有看看有没有心跳。”
“呃，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会不会......”
他还正想问杜姆会不会额外给点报酬，可是丧钟的飞行速度多快啊？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黑光一闪，表哥已经拎着他来到了一只飞行的大虫子身旁。
手中利剑一挥，怪兽的身上就是一条大缝，随后另一只手一甩，韦德就像是薯条扎进番茄酱那样冲进了伤口。
这种飞行的虫子有些像是蚂蚁没有蛹化前的幼虫，是通过变态发育增加了体型，获得了飞行的能力，节肢舱室一样的长长身体中充满着气体让它们漂浮，同时能够定向喷出气体选择行动方向。
这个气体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好不好闻，所以丢表弟进去探查就是最优解了。
韦德好像也挺高兴的，只见他在半透明的虫子身体里以狗刨的姿势遨游着，气体正在从伤口处溢出，气流一次次将他推回。
但他把自己幻想成了逆流而上的鳟鱼，奋勇地和无形的气体搏斗，终于抱住了那颗比小轿车还大的白色心脏。
双手摸了摸，把脸贴上去听了听，随后他掀开面罩用舌头舔了舔。
他扭过头来，奋力游向虫子的腔体壁，把脸凑近后隔过虫子半透明的身体，向飞在外面的表哥做口型：
“没，有，温，度。没，有，心，跳。”
“你可以直接说的，气体是声音的导体，固体也是，咱们距离这么近，超级战士都有超级听力。”
苏明踢开了大虫子扭过来想要朝他喷射能量的脑袋，有些无语地捂住了额头，你这跟我玩什么呢？
“这就有些尴尬了，就像是穷到在晚上七点去超市买打折蔬菜，结果遇到了开超市的初恋情人一样尴尬。”
韦德的脑袋扭向了一边，朝空气的方向解释了一句。
实际上他不会感觉尴尬，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如果他表现出惭愧或者害羞之类的情绪来，那必然就是装的，毫无疑问。
果然他很快就贱笑起来，松开了抓着虫子肉的手，任由怪虫体内的气体把他从伤口吹了出来。
苏明接住了他，拎在手里。
“这只虫子软软的，凉冰冰的，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韦德的一只手做了个抓的动作，就像是在捏一颗看不见的球体。
然而表哥没有给他想的机会，绞杀从宿主肩膀上冒出，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拳头，一拳就把还纠缠不休的虫子打爆当场，变成了漫天的碎片和粘液。
丧钟把表弟挡在身前，各种虫子的碎屑糊了他一脸，黏糊糊地朝下流淌着。
“还想么？”
苏明一边移动一边询问。
不远处源源不断的飞行虫正在飞来，第二波攻击也到了，它们嘴里吐出的密集光线就像是下雨般笼罩了上一秒两人所处的位置。
韦德歪了下脑袋，随后摇摇头：“算了，我不喜欢水太多的，这些虫子还是杀了吧。”
丧钟这才点亮了自己的宇宙能量，七彩的霞光从他身上喷薄而出，犹如一道光柱般直冲天空。
他的宇宙能量形式和行星吞噬者无异，毕竟那是人家给的种子，这些天他在锻炼中进行过一些小规模的尝试，发现这种能量更像是中性的，并不会造成湮灭现象。
只不过一开始的战斗只是试探，在确定对方连神智都没有后，才能安心拿出来使用，而不用担心牌被过早打了出来。
单手出拳，保持能量的放射横扫过整片宙域，在一连串气球爆开的声音之后，韦德再看周围，就已经能看到负空间那绚丽多彩的宇宙底色了。
“欧巴，撒浪嘿！快拿那边的星球试试，看看能不能打爆它。”
他又指着这些虫子们来的方向，那里有一颗黑乎乎的行星，甚至都看不到自转的那种。
“说着棒子话你就当宇宙能量是大白菜么？打爆一颗星球容易，可我也是要消耗体力的。”苏明敲了他的脑袋一下，随后话头一转：“不过我可以给你看个更好玩的。”
韦德嘿嘿一笑，面罩上的小白眼眯了起来：“更好玩的？难道表哥你也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确实很大胆......我是说我们的敌人！这些虫子都是活动的尸体，攻击我们也不是为了捕食而来，更像是抵御外敌。”苏明发出了一声轻笑，把表弟换了个手，抖了抖他身上的碎屑：“所以我推测它们背后有一个拙劣的控制者，只要能找到这个遥控尸体的货，弄死他我们就轻松了。”
是的，这些虫族尸体给苏明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玩即时战略游戏的新手，兵太多了管不过来，只能打开兵种的自动攻击一样。
“不太懂，说实话，我感觉更糊涂了。”韦德摸着自己的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难道我们其实生活在《星际争霸》的世界里？”
“我也不指望你能懂，我们如今的对手他知道寄生蛳的存在，并且通过科技手段模仿了那种虫子操控尸体的手段。”苏明摊开了手掌给韦德看：“这是刚才绞杀打爆飞虫时在对方脑子里发现的东西，当然，尸体保存得不错，它还顺便读取了一些记忆。”
死侍双手揉脸，周围有些凉的空气让他抖了一下，因为表哥手里什么都没有。
该不会撞邪了吧？
“阿杜，你的实验室里造出STM了么？”苏明拖着韦德落在一处废墟中的大石柱上，这里恰好不是地面也不是空中，钻了虫子们的逻辑空子十分安全，他开始继续和博士的对话。
“扫描隧道显微镜么？杜姆进入负空间后制造了相应的盔甲插件。”在地下和苏珊在一起的毁灭博士从虫尸上抬起了头，其实丧钟一直没有切断通讯，兄弟俩的交谈他也一直在旁听：“但杜姆很好奇，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设备？”
“因为我是至尊法师，现在其他的检查都放一下，先检查你那只死虫子的大脑里有没有纳米机器人？”
苏明拿出了通用借口，他没有说其实南极至圣所如今也在研究科技和魔法结合的事情。
大概几秒之后，毁灭博士就给出了答案:“找到了，做工很不错，碳原子的排列很有意思。”
说着他还给丧钟发了个图片，果然，在他那里发现的东西和绞杀通过微观视角看到的东西一模一样。
“啧，这个没见过面的家伙有点意思，通过纳米机器人控制尸体，看样子已经悄无声息地把毁灭虫族全灭了么？”苏明看着远方的天空，负空间中的星云泛着五颜六色的光，他摇了摇头：“既然是遥感机器人技术，我想阿杜你应该能反向追踪到信号源。”
如果说托尼擅长的是工程学，里德擅长量子物理，那杜姆就是电子学和机器人方面的专家。
当然，毁灭博士的生物学和化学的成就也很高，他还有漫威世界顶级的医术。
“这对杜姆来说小事一桩。”毁灭博士甩了甩手上的脑液，他刚才通过一个小魔法定位，直接用手把微型机器人从虫尸脑袋里捞了出来：“给我一分钟。”
苏明摸了下腰包，取出烟来给自己和表弟一人一根，点上等待着。
天上的辉光照在两人身上，而下面的虫子们都像没头苍蝇一样来回游荡，倒是挺有趣的。
韦德面罩下的表情有些纠结，他深深吐了口气：“呋......斯莱德，你说我脑子里会不会也被人安装了看不见的小机器人啊？因为我经常能听到有人跟我说话，那个邪恶的声音一直在让我去杀人，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杀生的。”
苏明也喷出一口烟，翻了个白眼：“我猜你脑袋里的小人是某位美国总统，和美元一样的绿色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韦德吃了一惊，表哥果然无所不知，连自己脑子里都是钱也知道！
然而表哥已经懒得回答他了，哪个雇佣兵脑子里不都是钱？这是职业通病啊：“你的病其实是穷病，等你赚到大钱，那小人就消失了。”
韦德信以为真，他认真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那么以后你也经常雇我嘛，肥水不流外人田，是这么说的吧？”
“放心，我可是你哥哥，肯定会照顾你生意啊，以后什么趟雷区，自杀攻击，人体炸弹之类的活少不了你的。”
苏明猛吸一口香烟，露出了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找到了，控制者和微型机器人之间进行宇宙通讯使用的是反伽马射线通讯技术，而不是量子通讯，杜姆对这个神秘人的科技水平已经心中有了预估，成功截获信号，锁定了信号源。”
说是一分钟真的就是一分钟，毁灭博士就像是掐着表一样给出了他的结果，不光发送了丧钟一份星图坐标，还对敌人的实力做出了评估。
韦德没有再纠结钱的事情，他麻溜地爬了起来，从裤兜里掏出宇航服往身上套，嘴里还叭叭地说着：
“好了表哥，这次你看我表现嗷，等我抓住这个大坏蛋，就用火箭筒爆了他的菊花，让他螺旋上天。”
“螺旋升天还是免了吧。”苏明看着投影在目镜上的坐标，随后和脑中星图的记忆进行了对比，锁定了一颗行星的位置：“想要在一颗星球上捞出一个完全未知的敌人？太麻烦了，我有个简单的办法。”
死侍套上了衣服，正在被玻璃鱼缸一样的头盔往脖子上扣：
“那总得解决问题啊，这些虫子太TM多了，就跟闻到屎的苍蝇一样源源不断涌来，被它们缠着我们可没办法继续前进。对了，斯莱德，你说蛆和苍蝇是群居性昆虫吗？我经常在家里发现很多蛆，它们组团偷吃我剩下的玉米卷，可恶！明明卷饼放了三四天还能吃的。”
苏明撇了下嘴，他又没研究过苍蝇，还有为什么表弟把家里生蛆这种事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那你为什么不吃了它们呢？它们偷吃你的玉米卷，你吃掉它们，四舍五入一下后不就等于你把玉米卷吃回去了么？”
死侍用埋怨的小眼神看了他一眼，扣上了头盔：“我又不傻，在家蹲着又不是在外面出任务时那样没有条件，能点外卖谁吃虫子啊？其实是我不知道蛆该怎么料理，抹辣酱烧烤么？”
是的，他和凡妮莎都不会做饭，也学不会，两人同居以来都以吃外卖为生，女友喜欢披萨，他喜欢墨西哥卷饼。
有时候吃着饭呢，两人突然就激情燃烧了，随手把吃到一半的食物一丢，就急着滚床单去了。
那食物就滚到了沙发或者床底下，天热的时候，过几天就生蛆了。
韦德身上的味道和死尸差不多，凡妮莎则是久在鲍鱼之肆的人，别指望他们能发现哪里有腐烂的食物，只有看到苍蝇到处飞才能找到污染源。
“行了，不扯淡了，我们走着。”
和表弟逗了几句后，苏明让绞杀捆住了死侍的腰，拖着他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冲出了浮岛的大气层。
还有源源不断地虫子在飞来，挡在去路之上。
然而这道光飞过的途径中，所有的虫子都几乎在同一时间爆体而亡。
两秒之后，一颗星球的重力井之外浮现了两个人影，正是丧钟和表弟。
这颗星球同样是黑色的，上面有一座座看似火山的地形，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那就是毁灭虫族们的巢穴，这些出入口太密集了，看上去让整颗星球都像是带着诡异的花纹。
在绞杀的帮助下，苏明的视力能够看透大气层，看到那数量无穷无尽的虫群，它们正在像黑水一样从地壳下经由一座座‘小火山’流出。
每只虫子都做出了同一个动作，就是呆呆地昂首看天。
于此同时，大概数亿艘生物战舰也在同一时间挤出巢穴，开始升空。
“果然全都死了被变成尸体工具了。”丧钟摇摇头，从腰包中取出一颗银色的小球来，在手里旋转了一下：“原本还打算维持三大虫族的势力平衡，不打算搞灭族战的，可看样子我们是来晚了好几十年啊，毁灭虫族早就灭亡了，是有人在通过科技掩饰这一点。”
死侍飘在一旁，他能听到表哥通过宇宙能量震动空间所发出的声音，自己却只能打手语回应，一开始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号，代表着：“嗯？”
“你问这个？这是经过皮姆粒子缩小后的行星炸弹，现在也叫灭绝令，我以前救了一只外星人，这个是他给我的报酬，我觉得挺好用的，以后还打算再买点，就是它产量奇低。”
说话间，他按下了炸弹上的一个按钮，这看起来就像是纯白色精灵球的东西就翻滚着被他丢向了星球，并且在飞行过程中迅速地变大。
人们看到物体远去，总会看到它越来越小，但这颗行星炸弹却在韦德的视野里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不亚于月球大小的庞然大物。
几乎下一秒，被丧钟巨力丢出的它就和眼前的黑色星球相撞了。
“转身。”
表哥的声音传来，死侍觉得这时候还是听他的比较好，所以乖乖地转身，但仿佛活物一样的红黑面罩上表现出了好奇的神情。
“？”
“你想问为什么要转身？”苏明拖着他飞远了一些，背后强光一闪后他幽幽地说：“因为纯爷们从不回头看爆炸，爆炸过后嘛，现在可以看了。”
看个毛。
韦德转过头去，身后什么都没有了，虫巢舰队，虫子们，星球，全都不见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看，直接把这颗星球炸了，不就不用找躲猫猫的人了。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搞出这些事来？都和我们无关，直接弄死就完事。”苏明敲了一下头盔的耳朵位置：“阿杜，家里那边情况如何？”
少许的延迟之后，杜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虫子们全部倒下了，你的行动至少是摧毁了它们的控制中枢，至于控制者是否被消灭，目前无法论证。”
“这就够了，让废墟浮岛飞过来吧，我和韦德在这边等你，我们前方只需要直行就能抵达大黑洞，希望路上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
此时的地球上。
史蒂夫和托尼都陷入了苦战，不管是浩克还是憎恶，都完全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样子。
两人就像是在巨手间拍打的弹力球那样，一会这个被打飞，一会是另外一个。
托尼的盔甲内部已经开始闪红灯了，能量储备不足不说，破损程度也快要到散架的临界点了。
倒是史蒂夫的情况更好一些，憎恶那纯粹的蛮力正好被吸音钢盾牌所克制，所以他只是简单地吐了几口血而已，内脏受损这点伤势对于超级士兵来说不算什么。
又一次被同时打飞后，背靠背的两人看着再次纠缠到一起的两位巨人，托尼首先开口：
“老头子，我快没电了，最多还有胸炮的全力一击，你有备用战术么？”
史蒂夫看到了罗斯将军正在远处举着望远镜朝这边看，但他不打算让普通人掺合这些事，所以他又爬了起来：“附近的建筑物已经差不多都被夷为平地了，我们只要缠住他们两个，不让损失近一步扩大，等待支援就好。”
可是他话音刚落，就像是被憎恶听到了一样，屎黄色的怪物揍了浩克一拳后趁势拉开了距离，用大喇叭一样的声音喊道：
“浩克！我们去城里打，敢来吗？”
说完话憎恶就一个深蹲后猛然发力，像是火箭般冲天而起，瞬间跳出了两公里开外，站在一处天台上得瑟地扭头朝浩克举起拳头示威，随后跳进街道开始大杀特杀地开路。
浩克脑子里只有怒火和大块头那一个敌人，想也不想，也是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
他们这两个巨人一上街，托尼就知道有些公司的股票明天要跌了，希望不是斯塔克工业吧。
“队长？”
“嗯...这下麻烦了，等等，那是什么？”
史蒂夫本想回答，可这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了风雷之声，他于是不由地抬起头来，只见有一个穿着红色斗篷和复古盔甲，黑发披肩的女人握着一把锤子飞向了两个巨人的方向。
她飞得极快，一路上都拖着亮白色的闪电，那就是划破夜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