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和法师以及琴酒汇合，两人对于他为什么从天上回来，稍微有些意外。
刚才传送门被墨菲斯托调动地狱力量关闭，摩纳克还慌张了一会，差点就要联系古一想办法了。
不过琴酒相信自己的老板早就知道会这样，他应该有准备，而且他在她面前突然消失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示意法师安心等待。
事情就像她说的那样，苏明降落的时候就连盔甲都修补好了，和毁灭侍女们战斗中受到的创伤也已经自愈完毕。
琴酒的眼睛看着他，等待下一步的行动，而摩纳克也松了口气，重新将兔子装回上衣的胸兜里：
“我以为你和墨菲斯托打起来了呢。”
苏明看了他一眼，感觉有些莫名奇妙，自己在法师眼里很无脑吗？
“在他的地狱？”
地狱领主在自己的位面中那就是神，如果他不愿意，别人一根指头也别想碰到他，打中的只会是空气......
之前他已经用马头人做过实验了，墨菲斯托确实拥有这样的能力，未来的马面雷神只是在地狱拆迁了一会，就被毁灭侍女击退了，墨菲斯托本人毫发无伤。
地狱领主在各自的维度中，有着各式各样的加成，但有一点相同之处，那就是都拥有不断复活的能力。
比如说塞拉托克，深红暴君原本就很强，而在他自己的深红地狱中，他就是地狱本身，除非你能抹掉一个位面，否则根本不可能消灭他。
苏尔特尔也是一样，在他的地狱中就是无敌的，当年奥丁和他的两个哥哥，菲力和维一起去对付火巨人，却发现根本无法杀死他。
不管被打倒多少次，苏尔特尔都会在下一秒从熔岩中复活，继续战斗，仿佛打算和三兄弟打上几万年。
菲力和维就死在了这场战斗中，为了让自己的弟弟能逃跑，他们主动断后，让奥丁逃回了阿斯嘉德。
他们在死前将自己的神力转送给了弟弟，奥汀森三兄弟的力量合在一起，三份天父级的力量，这才是如今奥丁之力的真面目。
而后奥丁经历了一长串的事情，成为神王，瞎眼，喝泉水，获得符文力量，他在最强大的壮年时期，实力全开才打败了苏尔特尔。
通过给火焰地狱灌输海量的奥丁之力，暂时转变一整个位面的属性，才暂时延缓了火巨人的重生。
但哪怕是奥丁，都无法在地狱中杀死一个地狱领主，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火巨人封印在火山里，抢走了永恒之火，和他谈了个条件——“除非有人邀请你，否则你永远不能踏入阿斯嘉德。”
苏尔特尔同意了，他耐心地等待着诸神黄昏的到来，他知道未来肯定会有人邀请他的。
目前这个时间段，能对付地狱领主的只有其它地狱领主，通过地狱位面间的互相吞并，吞噬对方，可不论地球还是阿斯嘉德，都没有地狱这个属性。
当然，还有别的办法，那就是引诱领主离开他自己的地狱，也许有一线机会。
电影宇宙中的多玛姆就是吃了这个亏，为了吞噬地球，他将自己的地狱打开了口子，结果奇异博士就钻进去了。
结果大家都知道，多玛姆的真身被奇异用时间宝石彻底缠住，无限谈条件，斯特兰奇也是聪明人，他很清楚即使有时间宝石在手，多玛姆依旧是杀不死的，只能谈条件。
最后故事就以多玛姆暂时撤退而告终，但那可不是大结局，那位以后必然还会回来......
墨菲斯托实力不如多玛姆，但他可比黑暗维度领主狡诈多了，他前往地球或者其他地方做生意的时候，从来都不用真身。
一般只是派出一个会说话的幻影，除了通话器一样的功能，只有一点点地狱之力，能应对一些小危险。对付个抢劫犯，或者街头混混什么的，而遇到强者，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分身，变成一股黑烟散去。
“我只是以为你不知道，你进去之前我忘了提醒你了。”
摩纳克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有些浮肿，就像是桃子一样。
苏明笑了一下，他知道摩纳克是好心，尽管自己是一个魔法都不会，但关于魔法界的一些隐秘他还是知道的。
地狱领主们大多数都是在为‘死亡’打工，他们是这个世界灵魂循环体系的一部分，死亡不点头，他们谁也死不掉。
对付地狱得不偿失，恶魔就恶心在这里了。
也正是如此，苏明才选择和毁灭侍女们战斗，展示一下实力，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地狱里根本碰不到墨菲斯托，甚至和他对话的那个，可能都是分身或者幻象。
苏明看穿了墨菲斯托的计划，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丧钟避战，他就会宣传地球主维度未来的虚弱，给古一和地球找麻烦。
可如果丧钟对地狱魔王本人动手，墨菲斯托肯定会弄出一个真实幻象‘惨死’的戏码，等丧钟离开后，他会用鲜活的影像记录去说服其他地狱领主结盟。
平时地狱位面之间纷争不断，地狱领主们互相倾轧吞并，但一旦真的有外部危险来临，他们也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而至尊法师的继承人主动对地狱领主动手？
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理由了......
当领主们都团结起来，那是整谁谁死，原本漫画中就算强大如天津翁星，也被他们算死了。
看似苏明只是和墨菲斯托简单地聊了几句，但是花的心思一点也不少，没有给墨菲斯托任何把柄，还探查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全身而退。
墨菲斯托想要掂量的，不是丧钟的个人武力，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个。
他只是想看至尊法师的继承者对于魔法界了解多少，会不会冒失地踩进陷阱，如果古一的继承人和奥丁的继承人一样鲁莽，那他以后就有好日子了......
苏明打破的，就是老墨的这个幻想，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地狱领主，他对于魔法界事物的了解不比任何法师差。
展示一些实力，露出一些底牌，反而有时候是威慑力，对于聪明人的威慑力。
就像是在DC那边，苏明为什么要把十戒大大方方地亮出来？他如果只想救人，从外太空给大章鱼来一下不是更简单？
以为是给蝙蝠侠看？才不是呢，蝙蝠侠从来都不是阻碍。
苏明亮出实力，是给卢瑟和狂笑看的，他知道那两个家伙一直在监控整个战场，黑蝠鲼当时的情况至少说明了卢瑟在监视。
如此一来，在他们没有完全把握克制丧钟的灯戒之前，这两个聪明人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这些时间是苏明给下次行动预留的准备时间。
等敌人们重新出现，自以为做好了完全准备时，苏明才会拿出真正的底牌对付他们，那就是颠倒人的契约，他亲手造出来的魔法概念。
敌人以为要对付的是个灯侠，必然会为此准备，但实际上他们的对手是个至尊法师......
.............
地狱之旅，苏明是奥丁进去，丧钟出来，暂时摆脱了那个身份，金蝉脱壳。
就让海姆达尔对着地狱望眼欲穿吧，苏明之前用奥丁的身份免去了琴酒的罪责，那么瓦尔基里如今就能带着丧钟自由在九界行动。
只不过原本的嫌疑目标如今全部洗脱了嫌疑，事情的复杂程度再次上升了。
大蛇是怎么出来的？目前位置在哪里？他准备干什么？这三个关键问题不解决，就很难找到幕后之人。
如果所料不差，冬之锤应该在大蛇的跟班手里，这个跟班是谁，同样也是疑问。
不过，先准备对付大蛇的办法，总是没有错的，这办法就是预言中提到的，奥丁之子。
奥丁实际上并不是只有托尔一个儿子，虽然有一个他们以为死掉了，但实际上依旧活着的。
光之神巴尔德，此时他在哪里，苏明也许可以尝试去找找。
在漫画故事里，被洛基用榭寄生标枪阴死之后，巴尔德的灵魂落入了海拉的手里。
冥界的女神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奥丁肯定会来找她索要，她不想巴尔德复活，因此几乎是立刻就把弟弟的灵魂丢出了冥界。
奥丁扑了个空，巴尔德并不在冥界，不知道去了哪里。
海拉算是地狱领主之一，在冥界是无法被杀死的，因此奥丁也拿她没有多少办法，鉴于他失去了一个儿子，更不想再失去一个女儿，只能悻悻离去。
巴尔德被丢出冥界，作为灵魂的归宿必然只有其它的地狱。
他在各大地狱中被不断周转，作为一个特殊的有价值产品，地狱领主们用他作为货币或者娱乐工具，神王之子的灵魂就像是有趣的玩具。
几乎所有苏明能想到的地狱位面，巴尔德都去过，他受过的各种折磨可以说是最全的。前几天还在老墨那边当人形乐器，过几天就到了眼魔那边被触手撕扯，然后再过几天再换地方。
奥丁一直想要找他，但是找不到，地狱领主们心照不宣地玩着捉迷藏游戏。
可惜，总是有出纰漏的人，地狱领主们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在无尽的各种折磨中，巴尔德不光没有失去神智变成一个空白灵魂，反而恢复了生前的记忆，偷偷重塑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他逃跑了，从魔王贝拉斯科的手里。
从魔王的监牢中逃离，他却依旧无法离开那片地狱，只能和魔王的军队展开游击战，在荒芜的大地上东躲西藏。
现在应该已经三百多年了吧？
巴尔德所在的地狱，名叫地狱边境（limbo），在DC也叫做灵薄狱，不过是概念完全不同的东西。
此时的地狱边境，领主是贝拉斯科，而在几十年后，地狱边境会更换新的领主，一个曾经被贝拉斯科捉进地狱的小女孩，她叫做莉亚娜·拉斯普廷，代号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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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斯科曾经是个人，他成为地狱领主的经历和多玛姆有些相像，他们曾经都是地球人类。
他最早闻名于诗人但丁的长诗中，虽然有一些人对此有质疑，他们无法确定诗中是不是有贝拉斯科，毕竟《神曲》中出现的恶魔太多了。
据记载，巫士贝拉斯科生活在13世纪的意大利佛罗伦萨，凭借他的炼金术和黑色艺术知识意外联系到了古神（Elder gods），他被那恐怖的力量折服了，与它们谈了个条件，使地球的人们能够通过法阵以及特殊的仪式召唤古神和旧日支配者......
事情被当时初出茅庐的古一给搅和了，但盲目痴愚的古神根本没有生气或者失望的概念，它们反而赐予了贝拉斯科庞大无匹的能量，将他从一个街区级的普通巫士，瞬间拔高到天父级。
只不过这些能量的属性是荒芜与寂灭，巫士也被这份力量扭曲，变成了一个新的恶魔种族地居魔（earth-delling），人类和上古黑暗力量结合而成的怪物。
获得了无尽的寿命，贝拉斯科大喜过望，他根据古神的指引，寻找到了失落的盘古大陆，在古神的帮助下将盘古大陆概念从地球切离，形成了一个新的地狱位面，这就是地狱边境。
古神的力量在地狱边境中肆意传播，那里最常见的怪物就是各式各样、不可名状的触手生物，剩下的才是贝拉斯科的邪教徒，一些已经被能量扭曲变形的怪人。
贝拉斯科依旧进行着古神的研究，在无尽的低语和梦魇中，不同的古神们把贝拉斯科的脑子搅成了一锅粥。
这种发狂的状态，贝拉斯科称之为混沌灵感，他就照着古神提供的办法一阵胡捣腾，还真的搞出了一种不得了的东西。
由鸡血石作为主材料，添加一大堆的异维度材料，再加上不明所以的咒语和仪式，他制造了‘血石’（bloodstone）。
这种东西能够和人类的血肉结合，赐予力量的同时改造成异形魔怪，批量化地生产强大怪物。
首先他就给自己植入了一块，尽管本已是怪物的他没有再次突变，可这一举动让他更疯狂了，他的神智受到了不少的影响，比如有时候就会幻想自己是巨龙，去地球抢公主什么的......
他也是所有地狱领主中，唯一一个背着强奸犯名头的，他有段时间不知道受到了哪位古神的影响，非常沉迷于和女性人类诞生后代。
那些女人都因为难产而死，正常的人类是无法活着产下恶魔的。
尝试了几十次后，贝拉斯科发现这些混血儿并不强，相反还因为混血变得很弱，他就放弃了这种做法，将这些弱者全部杀了。
而后他依旧把变强的希望放在了古神身上，不断尝试联系以前未知的古神，获取更多的能力。
同时他开始用血石改造人类，希望培养出自己的‘女妖’来，秘客就是一个试验品。
如果算上背后的古神们，他的力量在地狱领主中首屈一指，只可惜古神绝大多数古神都永远处于混沌的盲目之中。
它们不光会给于贝拉斯科力量，也会坑死他。
贝拉斯科几百年来一直在一个怪圈里打转，举行仪式——被古神弄死或者获得新力量——复活——准备新的仪式。
作为地球人，他回家的愿望一直很强烈，入侵地球的频率也非常高。
但是他的战绩并不是很好看，第一次入侵被但丁一个诗人挫败，血石也被毁掉了。
第二次他造了新的血石，再次入侵，却被卡·扎尔打败，扎尔也是个普通人，相当于漫威版的人猿泰山，只不过他是老虎养大的。
第三次是穿越时空的电索，第四第五次都是乱玩时间线的X战警，之后他还会输给奥创，秘客......
是的，他虽然曾经是魔法师，但是他不喜欢和其他法师交手，他跟魔法界的关系若即若离，算是中立态度。
他是地狱领主中双手战斧用得最好的，他有一大堆的黑魔法以及能量放射手段，但他想不起来用，就喜欢用斧子砍人。
巴尔德能从他那里逃走，就是因为他没有用领主的能力和威权，反而和光之神赛跑，结果就没追上。
他也没有用地狱能力搜索自己的位面，反而选择了派出大军用原始手段搜捕巴尔德，所以巴尔德才能捉迷藏几百年。
如果换成老墨，凭借领主对于自己地狱的法则掌控，直接就能把巴尔德传送到面前。
但贝拉斯科不用这种方法，他的行为方式有很多时候是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就连其它地狱领主也看不懂。
..............
现在的行动计划，就是想办法把光之神从地狱边境捞出来，让他去对付大蛇，苏明是知道诸神黄昏的预言会应验在托尔身上，可是别人不知道。
预言中，大蛇会和奥丁之子同归于尽，严格来说，巴尔德才是长子，是奥丁和弗丽嘉的亲儿子，救出光之神，吓唬人就足够了。
如果巴尔德真的对上大蛇，结果只会他是再死一次，可那关苏明什么事？
他只要保证在未来，诸神黄昏正常发生，并且不要危及到地球和华纳海姆就行了，暂时性地吓退大蛇也是解决办法，奥丁过去的封印手段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大蛇的问题，看似是苏明和奥丁谈的条件，实际上古一才是真正的雇主，就算奥丁一毛不拔，苏明为了保证地球安全，还是得对上大蛇。
关键是古一太大方了，她的报酬苏明根本就不敢接，卡玛泰姬，时间宝石，至尊法师之位......
只能顺便从奥丁那里敲点好处，看看能不能一货卖两家。
但他一共和奥丁说了五句话，其中有三句都是试探，奥丁的反应却不是很正常。随着获得的线索越来越多，苏明察觉到的不对劲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过去的事情，有些地方不对。
具体说不上来，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征服者康插手时一样，总有些细节上显得毛毛糙糙......
因此苏明判断金宫内可能存在一个时光旅者，甚至可能是异世界穿越者，修改过的时间线总是会出现纰漏。
只不过这次不同，他感觉好像有个阴谋是直接冲着他来的。
毕竟在仙宫的这一天里，苏明还跑了其它几个地方，目前来看，阿斯嘉德的防御完备，军力充足，就算完全没有召回瓦尔基里的必要。
那么为什么众神之母们之前会做出召回的决定？除了引起苏明和高天尊的注意力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一个人做出行动，必然存在动机，布伦希尔德告诉他，全面召回是因为众神之母们看到了一个预兆，但了解情况之后，苏明发现此举根本不必要。
如此一来，就代表她们动机不明，弗丽嘉、绮瞳、该亚三人中至少有一人说了谎。
不过这件事暗中留心就行，表面上要表现得轻松，并且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才行，一贯战术都是以玩世不恭的态度掩盖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地狱边境，有办法带我们过去吗？”
思考只消耗了短短的一会，甚至法师和琴酒都没有察觉到，丧钟的面具下就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这个问题是给法师的，通向地狱位面，如果手边没有空间宝石，魔法就是比较容易利用的手段。
尽管炼金术和某些科技也行，但既然摩纳克在这里，就一事不劳二主了。
他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法师，否则如果知道通向地狱边境的空间网络节点连线，用魔浮斗篷过去更快。
可惜空间节点坐标传送是观察者们的技术，常人根本无法理解。
摩纳克用力揉了一把脸，他稍微有些担心被海姆达尔察觉到异样，目前看来没有问题，但在他视野中暴露越久，事情越麻烦。
于是法师没有犹豫，忍着腹胀和头疼再次开始施法，依旧是鲜血布置的法阵，只不过这次施咒过程中要搭配一些奇怪的肢体动作，就像是肚皮朝天做拱门一样。
琴酒看了一眼老板，鼓起嘴吹了口气，她一直担心摩纳克的大肚皮会因为这样的动作爆开来。
不过血腥的场面没有出现，传送门顺利打开了。
“你们一起来。”
苏明说完，不光带着两人，就连八足飞马也扯着进了传送门。
被称为小八的飞马满是抗拒，但被弑神者抽了两下之后，它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好像明白了之前都发生了什么，温顺地跟进了门里。
地狱边境是个不毛之地，真的，地上一棵草都没有。
墨菲斯托的地狱至少还有些黑乎乎的枯树枯枝，海拉的地狱还有死亡孢子花，这边则是一望无尽的土黄色。
地面和天空全是黄色的，其中点缀着一些黑色的巨大岩石，丧钟的盔甲到了这里反而成了保护色。
着就像是到达了美国科罗拉多的大峡谷地带，到处都是梯田状的山崖，还有数不清的岩洞和隧道。
这些隧道是这里的一种巨型昆虫钻出来的，人类可以在里面通行，十分宽敞。
只不过如果在隧道里遭遇那些虫子，你就会发现这种巨型蠕虫在洞穴中的移动速度比火车都快，整个头部只有一张大嘴，里面一层层的牙齿就像是花瓣一样。
巴尔德就是借助这些隧道，无师自通地专精了地道战技巧，贝拉斯科的大军就是抓不住他。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钻下水道更黑暗？还是钻虫子挖出的地道更黑暗？
光明之神在地道系统中生活了几百年，狭窄幽闭的环境因素不说，就是没人能交流、时刻有追兵的生活也足以逼疯任何人。
更别说不是被虫子吃，就是吃虫子的强迫选择题了。
在这里不想吃恶魔的尸体，那么食物的选择不是蠕虫就是各种各样的触手怪物，而且得生吃，因为任何地狱都没有水源，就算阿萨神族体质超强，食物和饮水也是必要的。
血液是很不错的饮品，不光能补充电解质，还挺有营养，就是容易造成心理变态以及染上寄生虫病。
所以苏明稍微有些担心，巴尔德如果处于疯狂状态怎么办？
在漫画中是魅惑魔女阿莫拉找到了他，她的能力对于男人有奇效，而且如果光之神真的疯了，恐怕假扮奥丁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我和马走最前面，法师中间骑马，.”
在峡谷的地步，几乎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洞口，苏明挑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安排了任务。
这里的地貌应该就是虫子生成的，也许一开始只是坚固的岩石地面，但虫子在上面打洞，随着时间流转，岩石洞顶风化塌陷，虫子们就继续往下挖。
一层层塌陷下来，就形成了今天断壁犹如梯田般层次分明的峡谷，峡谷底部地面上都铺满了像蛋壳一样粉碎的风化石片。
脚下的岩层不知道坚不坚固，不小心踩穿了洞顶掉下去也是可能的。
苏明带着马来，因为马的听力远远超过人类，对声音有着非常敏锐的反应程度，马能辨别频率最高到1025次左右的振动波，亦即1／8音符左右，长在头顶上可以旋转的耳朵，就像是定向的收音装置。
在弯弯曲曲的地道中行动，听力是最重要的洞察手段，密闭的管道会把声音传出很远很远，不论是预警还是追踪都很方便。
绞杀在听觉方面存在弱点，共生体们听力一般，因为听到太大的音量或者特定的频率就会痛苦不堪，它们在这方面退化了不少，基本都依赖宿主的听觉器官。
苏明曾经和小表弟说过，超级战士都有超级听力，其实也只是相较于普通人来说，丧钟的听力是不错。
但如果和超胆侠那样专精于听觉的人来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此时将天马带上，就是为了这马形的**收音装置，如果需要撤退，让法师和琴酒骑马也能跑得快点。
“为什么每次和你一起行动，都要往地下钻？”
摩纳克骑上了马，头顶的黄色天空渐渐被岩壁取代，黑暗渐渐吞没了几个人，他一边吐槽一边用魔法手势变出了一个光球，漂浮在他的头顶上作为照明。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难住了苏明，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像是巧合一样，每次他的目标都在地下，这能怎么办？
“因为我是丧钟。”
他算是体会到了蝙蝠侠的那种痛苦，有些事情确实不需要解释。
法师听了这个不算是回答的回答，无奈地耸耸肩，伸手去摸天马的鬃毛。
他倒是发现了战士们都很喜欢在地下行动，丧钟这样，美国队长这样，巴尔德也是这样，地道真的能带来那么多战术优势吗？
然而还不等他思考得更多，走地道会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来了。
他们遇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在一个能容纳虫子转身的大型地下空洞中，上上下下都布满了通向不同方向的洞口，而此时根本不知道该走那条路，去哪里寻找巴尔德。
手里没有巴尔德的物品或者身体部件，摩纳克的追踪魔法无法使用，现在就全看丧钟的决定了。
“绞杀，探查气味。”
在昏暗的光源下，一个黑色的液态生物从他肩上冒出头来，就像是黑色的肿瘤。
这个肿瘤沿着他的身体四处流动，将四周墙壁和地面上的洞口都闻了一遍，然后人性化地左右摆摆，像是在摇头。
除了己方的人，它没有闻到任何气味，虫子们的隧道中非常干燥，而且这里太靠近出口了，异味都被气流吹散了。
“小八，你有听到什么吗？”
天马的理解能力就差一点了，但看它非常平静的表现，说明周围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苏明想了一下，掏出打火机来，在每个洞口处都停留了几秒。
“是通过空气流动判断出入口吗？”摩纳克俯下了身子，看着那火苗。
不过这里的洞口太多了，至少有二十个，空气流动情况太复杂，原本在地球上的技巧应该行不通。
苏明摇摇头，没有开口说话，他的注意力并不在火苗上，而是盯着地面在看。
虫子挖掘洞穴的原理他大概能猜到一些，它们又没有胳膊没有腿，唯一可以利用的工具就是大嘴，追踪他们很难。
而地下系统内不是只有虫子和巴尔德，不少触手生物也会在这里活动。
和它们的造物主一样，这些怪物也充满了混沌，它们之间也会自相残杀，留下一些痕迹。
出于合理性的考虑，手无寸铁，只有石斧和石矛得巴尔德如果需要捕猎，他会选体长超过三十米的大虫子？还是体型和人差不多，长满触手的怪物？
如果苏明落到这种状态，他肯定是会选能够轻易解决的猎物，毕竟身后还有追兵，战斗过程越快结束越好。
章鱼乌贼似的东西，至少比虫子好下口一些，得益于哈米尔的‘厨艺’，他现在也是吃过触手的人了。
而作为软体生物，从地面上不论是自己爬行，或者被拖行，都会留下神秘的粘液。
近距离的火光能分辨出干枯粘液留在地上的反光，从而帮助苏明找到触手怪物们最密集的地方，而找到猎物密集的地方，就有可能在茫茫的地狱中找到巴尔德。
只是有可能找到。
在一个位面中找人，就像是大海捞针，如果几个小时内找不到，苏明就会立刻撤离止损，转而回金宫去另想办法。
时间现在很关键。
不过如果能找到贝拉斯科的恶魔军队，就能极大地缩小范围。巴尔德逃了几百年，他们就追了几百年，他们才是专家。
这些军队在地下抓人，他们的食物来源也和巴尔德一样，触手生物。
作为古神塑造的世界，这里的生态环境非常简单，那就是任何生物都可以吃其它的生物。
触手怪物们会被恶魔们吃掉，而恶魔也可能被更强大的触手吃掉，这里的所有生物都是顶级掠食者。
因此苏明对于找人的前景还是乐观的，不管是直接发现光之神的痕迹，还是找到了军队的痕迹，都可以用来跟踪。
有粘液痕迹的洞口有好几个，这就没什么可纠结的，随便选一条向下的就是了。
..............
“哇......”法师坐在马背上，侧头向一旁吐出了一些胃酸，他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这都是什么鬼东西？”
此时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已经非常深入地下了，也如愿以偿地找到了一个类似触手怪物巢穴的位置。
一个庞大的地下空洞，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触手怪物，就像是不同的海草纠缠在一起，用鼻涕虫一样的身躯慢慢蠕动。
这个问题苏明也没法回答他，因为眼前生物都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你可以说它们长得像什么，却无法说出它们的名字。
它们原本生活在古神们的外维度，只是借助这里的地狱而具现化了，就像是世界的脓疮，正常人看到都会觉得恶心。
“你有密集恐惧症下次就该早说，我们被发现了。”
苏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抽出了大剑冲向了怪物堆，这些怪物移动虽慢，但触手的攻击速度却快得很，他大剑舞得像风车一样，才堪堪挡住面前袭来的部分。
一段段的触手就像是紫菜包饭一样飞出去，浓绿或者深紫色的体液四处横飞，而无声的敌人仿佛潮水一样连绵不绝。
战术目镜中的调查参数全部是问号，科学仪器无法分辨这些怪物是什么构成的，但还有老办法，那就是尝一尝。
巴尔德能活下来，说明这些玩意应该能吃，但味道想必不怎么样。
“绞杀，吃一截。”
一边挥舞大剑，他心中立刻给绞杀传达了命令，希望它能分辨一下这些怪物的结构。外星的液态生物看起来和这些东西还真有些像，也许绞杀能更好地理解这些存在。
正在用触手和怪物的触手扳手腕的绞杀，立刻就从触手顶部变出了大嘴，一口咬在对方的身上。
汁水四溅的场面又打断了法师的施法，摩纳克又吐了，好在琴酒和天马能保护他，没有敌人能靠近洞口的位置。
绞杀的情绪很快就反馈到了苏明的大脑中，沿着脊髓传递的电信号总是很快。
它的答案很简单真香。
这些触手怪物也许对于人类不适合作为食物，但是对于共生体来说，比以往吃的什么辣条或者方便面都要好吃。
苏明微微点头，共生体对于好吃的定义和人类不同。
作为战斗种族诞生的它们可没有味蕾，吞下去的食物全部是细胞内分解转化，如果一种食物能使它们增长能力，或者获取能量，那就是好吃。
相反的，不能让它们实力增长的食物，就是不好吃。
估计共生体和人类都觉得好吃的东西只有巧克力了，人类喜欢巧克力的香甜，而共生体是喜欢它含有某种神经递质，能加强与宿主的联系。
脑子则不行，共生体要吃鲜活的大脑才能获取神经递质，人类就算吃猪脑花都要吃熟的。
不过现在共生体好像很高兴，吞噬这些不可名状的怪物能够让它获得某方面的增长，那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让它多吃点吧。
收起大剑，苏明将弑神者变成双刀，斗篷带着他腾空而起，保持在一个不高不低的高度上，割韭菜一样疯狂收割怪物们，绞杀则不断探出自己的触手，将地上的‘肉段’塞进自己的无数大嘴里。
绞杀一直在传来愉快的念头，还有无尽的杀戮欲望，苏明不得不临时暂停了几次，平复下来才能继续工作。
而摩纳克看着丧钟身上的怪物把数百倍于他体型的生物吞噬殆尽后，吐得更厉害了。
作为一个法师，星界投影的时候他没少见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有很多人都会毫无所觉地被这些生物从另一维度依附。
在丧钟眼中古朴的伦敦街道，在摩纳克眼里就是五彩斑斓的丛林，人类从来都不孤独。
如果法师开着‘星界视觉’出门，他在街上就能看见许多人，顶着大蜈蚣或者是海星类似的异维度生物行走生活。
周围的建筑上都攀附着各式各样的异维度植物，来自于第三维度的物质寄生体，就像是海底的沉船那么斑驳。
这些异维度生物以吸取人类的情感为食，植物则会加快建筑的风化，但它们其中大多数对于健康没有什么影响。
它们之中只有少部分会伤害人类，普通人丧失一些情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情感是能再生的资源，而英国人本来就以客气著称。
以前和熟人聊天开口就说天气，被吸走一些情绪后，依旧还是聊天气，又什么差别？
大多数情况下法师不会理会它们。
此事关乎维度平衡，法师只会驱逐对人类有害的。
只不过难点在于说服普通人接受驱魔仪式。
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摩纳克年轻时还算是好一些，维多利亚时代之前魔法和巫术都有市场。
近些年随着科学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不相信神秘学了。
如果他在街上拦住一个人，说对方正在被看不见的异维度害虫附体，吸食灵魂和血气，谁会信？没有报警就算是好的了。
在很多人眼里，科学和神秘学是对立的，神秘学所有理论中，他们只相信上帝的存在，偏偏这个还没法证明。
因此摩纳克最近百年都是关门做生意，就是如果有人被寄生感到不适，专门找到摩纳克进行驱魔，他会收费进行一些仪式。
而如果没有这样的客户，他不会上街去做热心公益，毕竟他不可能用魔法对付警察，被抓住的话，一个不好就要进伦敦塔了。
但现在，哪怕他以往对付过的异维度生物种类繁多，却不像眼前这种，能直接影响人的心灵和意志。
他呕吐是因为在马背上都感觉眩晕，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拽着他的大脑疯狂旋转。
苏明觉得这些怪物非常安静，但摩纳克看到的世界和他不一样，为了行动中的安全，法师是一直打开灵魂视野的。
这些怪物的喧闹，以及死亡前的惨叫，每一声像是钻头一样钻进法师的灵魂里。
当绞杀把那些一段段的触手塞进嘴里时，法师仿佛都能看到那些触手段上长出无数的眼睛和小嘴，不停地尖叫着。
摩纳克神智很清醒，他清楚自己只是受到了灵视的反噬，他还撑得住，但他又一次深刻理解了，有时候无知才是幸福。
.....................
苏明对于法师的情况也关注了一下，虽然摩纳克看起来很狼狈，但是他面色红润有光泽，那么应该问题不大。
再说见到‘克苏鲁’体系的怪物，吐一吐不是很正常嘛？
所有的调查员都是一样，吐着吐着就习惯了，也许还能骤然领会到什么古神的智慧呢，古神可没有什么敌我观念，它们的力量不也是力量么？
贝拉斯科就遭遇过敌友不分的情况。
他绑架并强奸了但丁的女友，害死了她，但丁找他来报仇。
古神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者它们根本没有思维，在贝拉斯科向它们祈求力量的时候，古神把这份力量加在了但丁的身上。
昔日瘦弱的诗人几招就打败了地狱领主，古神们还非常贴心地帮但丁把魔王封印了，直到但丁老死的几十年后，贝拉斯科才被一场意外放了出来......
想一想就觉得憋屈，他还没办法找古神们算账，只能吞下苦果。
这只是单纯地运气不好，古神们不针对任何人，它们没有这个概念。
在对付其它地狱领主入侵的时候，贝拉斯科就手气很顺，想要什么力量，古神就会给他什么力量。
但如果他要对付地球来的英雄们，那他关键时刻骰子运就不好了，古神总是会背刺他，让他的愿望以相反的方式实现。
比如他**战警包围了，他又不想认输。
因此他布置了仪式，向古神祈祷，‘我不想眼前再有敌人了！’，意思是让古神帮他把敌人全杀掉。
古神们实现了这个愿望，实现的方式是——贝拉斯科被操控着去给英雄们赔礼道歉……
X战警们都有圣母病，地狱领主又杀不掉，救人或者拯救世界的目标达成，也没必要再敌对。
于是在地狱领主的恭送中，X战警高高兴兴地穿越回去了。
这么一来，贝拉斯科确实没有敌人了，愿望实现。
苏明其实对古神们的力量有些兴趣，毕竟它们是很多黑魔法的来源，只要别过份沉迷禁忌的知识，这种力量反而能用来做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
可惜，他自己硬件条件不够，不会魔法，心智**金属保护，那基本就和古神们绝缘了。听不到耳边的低语，也梦不到海底的拉莱耶，这辈子都当不了调查员的。
再说漫威的古神们多少有些似是而非，这也不是什么正统的克苏鲁世界。
漫威引入克苏鲁的概念只是充作背景板，如今依旧活跃的外神们非常非常少，除了‘大魔影’西索恩成为了古神的一员还算有点名气外，再比较出名的是奇异博士的宿敌舒马格拉斯，也就是眼魔。
眼魔是外维度神明之一，能玩得奇异博士无可奈何，最后不得不自杀以逃避现实。
而作为漫威外神体系中的顶点，阿撒托斯被死死刻在背景板上，扣都扣不下来，盲目痴愚的外神之首，永远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享受着摇滚乐。
........
“获取了什么能力？有没有学到新本事？”
苏明只是关注了法师一小会，看到摩纳克没有发狂他就放心了。
此时他正站在清洁溜溜的空荡地洞里，摘掉头盔抽烟休息，不得不说这些触手又滑又黏，武器砍上去不是很好着力，每一次攻击都要计算角度，几分钟内他计算了数千次，稍微感觉有些心烦。
他随手把武器插在地上，摸摸胸口询问绞杀，这种时候如果有收获，他的心情会好上不少。
绞杀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新获得的能力，只能演示给宿主看。
首先它发动了局部的变形能力，让苏明的一只手穿上了奥丁款式的金甲，然后它从金甲的表面上分泌出了神秘的粘稠液体......
“变相增强了一些防御能力么......好像没什么用，反而发动能力的时候显得更油腻了。”
苏明撇撇嘴，吐槽了一句。
绞杀和他自己都有自愈能力，如今圣像盔甲存在的意义只是免得被子弹打穿而已。
毕竟苏明不是韦德，不想每次出任务回来都显得破破烂烂的，就算能自愈，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或者被炸得衣不蔽体也不好。
绞杀再加防御力，只不过是它以后用触手勒人的时候更难被对方挣脱罢了。
共生体传来了一些委屈的情绪，被宿主嫌弃的新能力，看来确实不怎么好，于是它立刻展示了第二种。
它从地上抓起了一块石头，触手上长出一张嘴来将石头含住，几秒之后，它吐出长舌头来给苏明看，石头被它完全消化了。
“唔，吞噬无机物的能力么？以后再遇到需要挖山开路的情况，可以不用我自己用弑神者掏了。”
苏明点头肯定了它，这个能力不算是多有用，但至少比之前那个有用些，凡事总要比较着来看嘛。
绞杀白汪汪的大眼睛眯了起来，被夸奖以后很高兴，只不过它的演示还没有做完呢。
它伸出了另一条触手，像是变魔术一样地在苏明面前摆动几下，突然将触手变幻成了石头的模样，然后用它敲了敲苏明的胸甲。
“铛铛.....”
“哦？模仿原子排列的能力吗？这个......用处就大了啊。”
以前绞杀的模仿虽然外形可以变化，比如变成西装，或者是盔甲，但实际上本质还是它，冰冷，柔软的共生体组织，任何人接触到都能察觉到不同。
但是现在，吞噬了石头之后，它再进行模仿，就能把自己的部分肢体转化为之前那块石头的元素构成，从而从材质上直接改变自身。
这个就厉害了。
苏明第一反应就是给它一块X金属吃。
可惜，X金属虽然名为金属，本质却是能量，绞杀根本吃不下去，它只是含住了一滴，过了一会就又给吐了出来，神经连接中传来一个做不到的情绪。
X金属吃不掉，那么原本是灯戒，目前是宝石的那些石头，它应该也吃不掉，可以不用试了。
含有能量的东西不行，它的能力就是模仿单纯的物质构成，而能量是不能平白产生的。
即使这样，绞杀还是获得了大幅增强，毕竟共生体的成长是无上限的，以后也许能更进一步呢？
“做的不错，等回去了带你去唐人街吃剁椒鱼头。”
苏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绞杀的触手，就像是撸猫一样，只不过手感一片滑腻。
绞杀传来了抗议的情绪，它要吃的是生鱼头，剁椒鱼头是宿主自己想吃吧？
“行了，在联通这里的其他几个洞口处我发现了恶魔军队的痕迹，一会追上去，让你吃几个恶魔头总行了吧？”
苏明把触手按回自己的胸口，无奈地说道，也不知道恶魔有没有脑子，如果没脑子共生体可是不会买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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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了共生体，夸奖了它一番并许以空头支票后，苏明开始给共生体投食。
首先是铜铁这样的常见金属，用途最广泛，也最可能用到。
一边沿着恶魔军队的痕迹追踪，有些类似于兽痕一样的特殊脚印，他一边实验着共生体的新能力。
吞噬了钢铁后，它能变形成为枪械了，但是它无法用自己的组织变成子弹。
实际上不是不能，而是它不想。
它曾经还用部分组织变成过蝙蝠镖来着，但当时只是企鹅人没有看仔细，那些蝙蝠镖上有一条细细的黑线连着‘蝙蝠侠’的身体。
但子弹，后面有火药爆炸推动才能发射，它怎么给子弹连线？
而没有连线的组织，发射出去就相当于分裂孢子，以后就会有后代来和它抢宿主了，这不行。
它宁可不用枪，也不会分裂繁殖的。
苏明不知道它的想法，自从买了丝绸小包之后，子弹的数量就不是问题了，这次出门之前他可是以对抗军队而准备的，不管是子弹还是爆炸物都带得很齐全。
绞杀能变成枪，而且是无数把枪，这是好事，提高了火力覆盖的密度，几美元一盒的子弹，还打不穷苏明这样的大老板。
而后他又撕了点衣服，给绞杀喂了一些布料，这样以后绞杀的日常伪装就不会显得油腻，真实性大大提高，就算白天出现在显眼的地方，也不用担心被路人注视了。
接下来给绞杀喂酒瓶，让它能模仿玻璃，给它喂辣条包装袋，让它能模仿塑料，总之不光是他自己身上的物品，摩纳克和琴酒带着的一些东西也被喂给了绞杀。
在几十次的实验之后，苏明正式确认这种能力非常可靠，没有别的缺点，甚至在模仿其它金属的时候，绞杀对于火焰的弱点也被弥补了不少。
至少对于明火是不怎么怕，变形成金属的部分躯体，只要火焰不到熔点，那么就没有问题。
绞杀目前还剩下一个弱点就是音波，也许找点振金来给它吃能补回来？毕竟振金别名吸音钢，应该可以吧？
可是瓦坎达到现在还没有找到，难不成要偷偷把史蒂夫的盾牌啃一口？
“唔，那就找机会咬一口吧，反正圆盾史蒂夫应该也用腻了，试试其它形状的盾牌也不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心中转过了这个年头，苏明给绞杀列了一个长长的食谱，按照元素周期表排列，所有的化合物都要有一份。
不过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东西需要喂给它。
“绞杀，吃了我的装甲。”
黑色的液体生物攀上了他盔甲的每一寸。
这件用钷金属和N金属合金打造的盔甲伴随了苏明经历了许多，很有纪念价值。
但它每次受损后都需要X金属修补，而且穿脱就算有绞杀帮助也略显缓慢，如今有机会，自然要用绞杀取代它。
短短几秒钟后，从外面看上去丧钟没有任何变化，但苏明知道他此时身上的盔甲已经完成了更新换代，以后这可以称为绞杀的圣像形态了。
而且不知道绞杀是如何做的，新的盔甲比以前更加贴身，活动性也更好，彻底摆脱了修理的烦恼。
其实最早的时候，苏明考虑过是不是从霍华德那里偷学些技术，或者是用副官的赛博坦技术来改造自己的装甲，但始终绕不过维修这个问题。
不用X金属修，那就得回DC去找合金，还要托关系，麻烦事一大堆。
现在它获得了模仿物质的能力，那么钢铁战衣MK1的计划直接就可以跳过了，直接上类似于MK46‘血边战甲’的新计划。
托尼的血边战甲是通过血液中的液态纳米金属实现的，防御力一般般，好处在于搭配了全套的电子系统，还有热武器。
苏明这里是通过绞杀的生物能力达成的，完全不带电，头盔上的数字目镜也报废了，好处是防御力并没有下降，以后还有升级的空间。
有得必有失，他早就考虑过了。
绞杀此时正在把过去的那些X金属‘补丁’吐出来，苏明又重新把它们按回夜幕大剑上。
不过稍微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它最后居然把完整的‘拉之眼’给吐了出来。
当初苏明是亲眼看到古一怎么把这玩意融合进头盔去的，这东西完全都变成金光了，而此时绞杀却吐出了一个完整的，这难以理解。
试图理解魔法的原理？那是白费劲，苏明是有些好奇心，但没有好奇到花好几年时间去研究魔法理论，就为了搞清楚什么‘零存整取’的原理。
只不过如今的目镜是绞杀模仿出来的，熟悉的信息界面没有了，夜视能力也是绞杀提供的，稍微有些不习惯，一会如果需要动手，得在战斗中赶紧适应一下。
而多出来的拉之眼，以后就当望远镜用吧，需要用到的时候让绞杀掏包里取，也不费事。
琴酒还是在队伍的最末位，也就是天马的后方几步，她稍微有些担心老板的状态，毕竟绞杀的外形实在是容易让人联想起刚才的那一堆怪物。
不过鉴于老板一直以来的胸有成竹，她还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其实苏明清楚地了解共生体的情况，如果他共生的不是绞杀而是毒液，他绝对不可能增强它的实力，并且让它了解这么多事情。
毒液更换的宿主太多了，脑子也被小表弟弄得不太正常，相信它还不如相信蝙蝠侠呢，至少蝙蝠侠不会杀人。
绞杀则单纯得多，而且跟着苏明也有几年了，算是通过了考验。
一行人经过一个个岔路口，地上的痕迹渐渐有了脚印的形状，追踪的速度也更快了。
脚印不算新鲜，因此需要赶路，苏明已经漂浮起来贴着地面飞行，而法师和琴酒都骑上了马。
漆黑无光的地方，会使人对于时间的流逝感觉不明显。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之后，琴酒突然看到天马的耳朵向后一翻，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固定不动了。
她以前也是骑兵，对于马是很熟悉的，这说明坐骑听到了一些人没有听到的声音，而且就在身后。
人形生物耳朵的形状，决定了对于身后传来的声音不敏感，而耳朵长在脑袋顶上能够旋转就是很大的一项优势。
“敌袭！后方！”
听到她的话，苏明立刻一个转身，从两人头上飞过，来到了队伍的最后方，目光注视着身后漆黑的隧道。
也许是琴酒的声音让暗处的捕猎者确定了几人的准确方位，刚刚落在地面上的苏明就能感觉到脚下有一种微微的摇晃感传来。
这算是绞杀成为盔甲带来的好处，感觉变得敏锐了不少。
很快，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具体，不是摇晃感，而是无数小脚有规律地在地面上摆动造成的震动。
在地下隧道里有如此大体型的怪物，肯定就是那种虫子了。
而几乎是下一瞬间，一张血盆大口就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就仿佛是从黑暗的海洋中跳出水面的大白鲨，能看到的只有一圈圈环形的利齿，还有它如同海参一样的体内腔室。
因为它顶穿了通道的地板，从下方突然破土而出，所以就连苏明也没有看到它移动的过程，只是知道和几十米长的体型比起来，这鬼东西移动的速度快得惊人。
之前说是像火车，有点不确切，这简直就是动车。
它通体呈现土黄色，身上还长满了黑色的纤毛，斑驳的皮肤上有不规则的深色斑点，而肚子里还能看到一些无法辨认的碎尸块。
在它硕大的身体下方，是几百对短粗的肢体，它们不光能支持它快速移动，甚至还能让这怪虫做出鱼跃和前扑之类的动作。
短短一瞬间，怪物的大嘴已经到了苏明的面前。
计算了角度和速度之后，他抬起胳膊和腿猛地发力，顺势将怪物的嘴巴撑开。
怪物的嘴张到最大足有五六米的直径，但这不是问题，绞杀也能伸长啊。
如今作为盔甲的它，像千斤顶一样硬生生地把虫嘴缓缓顶开。
不光它的四肢如同液体一样拉伸延长，身后还冒出一堆触手，扎进通道的各个方向，牢牢把自己和敌人都固定在原地。
苏明满意地点点头，可变形的装甲，而且和自己心意相通，还要什么电子系统？
“撑住，我进去找找线索。”
身前的装甲融化了，露出了里面只穿着短裤的他，脊柱上还有一条黑线联系着身后的盔甲空壳，显得非常惊悚。
他大大咧咧地光脚走进了怪物的体内，扶着还在蠕动的腔室内壁，慢慢往虫子肚子里的那些残尸身边走去。
这种虫子是直肠子，这很好，虽然消化液对于苏明造成了一些腐蚀，但自愈能力还顶得住。
绞杀和虫子陷入了角力状态，明显是绞杀更胜一筹，它此时伸出了越来越多的触手，穿过虫子的身体，将各个方向都和隧道固定起来。
然后它将这些触手全部转变为钷金属，这下就省力多了。
摩纳克叹了口气，扭过头去不再看了，这怪物对于丧钟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他还是不要看裸男和虫子内腔的恶心场面，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一开始，很多问题的答案，都是一个名字，洛基。
是谁将世界带到了毁灭的边缘，却又心血来潮拯救了它？
洛基。
是谁通过和地狱领主们的连环契约摆脱生死，将时间倒流故事改写？
洛基。
是谁开始了一场游戏，一场通过阴谋诡计将世界变得更好的游戏，以此来清洗那个受诅咒的命运？
洛基。
现在，游戏就要结束了，而一切事物的结束，往往伴随的不是轰然巨响，而是寂静无声。
黑色的喜鹊在天空中飞舞，向着一个远离仙宫的地方而去。
洛基紧紧地跟在它的身后。
他需要答案，这只鸟不知道在将他引向何处，但他相信自己能够全身而退，他需要一个答案。
那黑色的小小身影就像是一块碎布，时不时的还会在空中翻滚，像是在享受被追逐的乐趣。
在一片平静的池塘边，它突然一头钻进了水里。
洛基皱了一下眉头，但他很快辨认出了这片不大的池塘只是幻术，一切都是假的。
他跟着跳了下去。
如同想象中的一样，下方是个不大不小的空洞，就像是平民家里的酒窖。
空气浑浊，一片漆黑。
而黑色的鸟儿已经消失在这片空间中了。
“黑鹊先生？”
洛基直起身来，四处环顾着寻找小鸟的身影。
就在此时，他身后的远处亮起了一片火光，墨绿色的火焰凭空从地面窜出，缓缓向两侧蔓延，一个火圈将他包围了起来。
而在火焰继续向上升腾，一个身影渐渐出现在火焰的上方，他看起来是透明的，就像是一个鬼魂，或者是一片烟雾。
他穿着绿色的长袍，头上戴着金色的长角头盔，脸上有着浅浅的皱纹，那是岁月的痕迹。
洛基心中不由地颤抖了一下，这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装扮，那头盔的长角上还有他留下的刻痕。
那么眼前这人......？
“时间到了，小洛基。”
人影以一个尖锐的音调回答他，那声音仿佛有着质感，如同蛇一样沿着洛基的双腿爬上。
不止是答非所问，人影还以促狭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可笑的动物。
“你......？”洛基飞快地转身，眼中看到的事物让他疑惑。
“尽管我还想玩猜谜游戏，但只要你见到我，就已经看到谜底了。”人影双手抱臂，以一个松垮垮的姿势漂浮着，他就像是一团青烟。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洛基皱了下眉毛。
“啊，这个倒是不错，不如猜猜我知不知道呢？”对面的人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多了：“但我得先提醒你，我是你最不能相信的人，只因为我是你。”
洛基猜到了这个答案，是啊，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呢？
他是洛基，而对面也是洛基，只不过是更苍老的自己，也许是来自未来？
“够了，苍老的我，你为我准备了什么样的刑具？这些火只是幻术，而这困不住阿斯嘉德的王子！”
“阿斯嘉德的王子？哈哈哈哈，这是你给我讲过最好的笑话。”老年洛基仿佛被触及了笑点，他笑得前仰后合，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擦擦眼泪：“真可惜，我本以为要有一场公平的游戏了，但你让我想起了我们曾经多么愚蠢。”
洛基将手搭上了腰带，他站直了身体，冷冷地看着未来的自己。
“你像是幽灵一样回到现在，不会是只想听笑话吧？”
“我可以说，但要不要相信我，则是你的事了。”老年的他举起一直手，捏了捏自己光洁的下巴：“为了向有心之人掩盖事实，七只黑鹊开始了它们的旅程，他们带着我计划的一部分去见了不该见的人，最后一只则找上了你。”
那只洛基追寻着的黑鸟，不知从何处飞来，落在老年洛基的肩膀上，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它用那黑溜溜的眼睛看了青年洛基一眼，仿佛目光中充满了不屑，然后它如同一颗小石子一样，没入了老年洛基的胸口，消失不见。
他一直小心地遮掩着，用这样那样的花样，用东一句西一句的描述，让任何人都无法看清这整个故事。
他是谎言之神，欺诈者，但那都是以前的名字，现在的他，则是故事之神。
在他想编故事的时候，能确保任何人，即使是多元宇宙的观察者们，甚至于更高层的存在，也只能看到一个丧钟东奔西跑的诡异故事。
而在无人能见的角落中，宇宙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其他人都做了什么，无人可知。
那发生的一件件事都没有直接联系，是他把它们硬生生地凑在了一起，但陷入故事的人，谁还顾得上怀疑故事的合理性呢？
他们只会沉迷其中。
可是洛基太了解丧钟了，能短时间瞒过他的人不少，能永远瞒住他的人却不存在。
整个九界，整个故事都变得摇摇欲坠，丧钟很可能已经察觉了他的存在，甚至下一秒就可能举着大剑从洞口跳下来。
谁说得准呢？
故事因为一个角色不断改变，这种情况老洛基早有预料，他知道丧钟从来都不是故事中的人，他不受任何的干扰。
不过还好，不论是故事还是骗局，在这个时间点上丧钟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会被骗过去一段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了。
老洛基会用自己最擅长的手段达成目的，那就是欺骗。
关于这剩下的六只喜鹊都去了哪里，洛基不惜扭曲故事本身究竟为了什么，在他的剧本里，有一段小小的倒叙。
第一只喜鹊去了故事上方的揭示者那里。
他是个干瘪的老年光精灵，他本不存在，是洛基在未来塑造了他，然后将他送到了多元宇宙诞生之初，让他开始讲述洛基写好的故事。
这个瞎眼的老精灵和观察者们一样，他没有多少力量，唯一的能力就是成为‘永恒’中的一个‘谜团’，用洛基的故事遮掩原本的故事。
当喜鹊抵达他由卷轴和书籍堆成的城堡时，甚至连时间都还没有确切的概念。
他幽白色的双目看到了停留在问号形窗棂上的喜鹊，这全是洛基的恶作剧，他没有给这个光精灵瞳孔，却让他拥有了视力。
一个瞎子能看到一切，难道不好笑吗？
看着骨瘦如柴的鸟儿，他摊开了手中里的卷轴。
“你带来了洛基的消息，而你又是谁呢？”他用鸟类的语言询问道。
这让黑鹊很不高兴，因为它不是信使，正如乌鸦不是食腐动物一样。
食腐动物是指主要靠进食腐肉维生的动物，如秃鹫、秃鹳、鬣狗、狼獾、豺。
但乌鸦是杂食性的，它的食谱是谷物、昆虫、果实、其它鸟蛋等等，就算很多人以为它是食腐者，但它不是，更多时候它是掠夺者。
不过黑鹊还是张开了嘴，用鸟类的语言回答了揭示者。
“看着洛基，等待下一次的九界战争，他制造了一件足以毁灭多元宇宙的道具，而他现在暂时让自己认为这东西是安全的，你来写一封契约，以这件道具的消息和墨菲斯托达成协议，署名记得写上‘你亲爱的老朋友，洛基’。”
“那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呢？”揭示者面无表情。
“你喜欢故事，那就留着这个吧，这是洛基编织的故事，而且很长一段时间内只会有你知道。”
黑鹊说完，再次从窗口飞了出去，消失在一片白光的未来之中。
而当这一切协议达成，一本从来没有写下的书，突兀地出现在了揭示者的手中，他用尖锐的指甲掀开书页，看向其中的内容。
出乎意料，书的主角不是洛基，也不是托尔，甚至不是揭示者知道的任何人。
而是一个名为丧钟的凡人。
洛基自己也并不了解这个人，但他让整个故事充满了乐趣和恶作剧。
他只要了解自己就够了，故事中，所有人能看到的只是一个披着丧钟外壳的洛基。
揭示者第一时间就怀疑洛基想要取代这个人，通过编造故事的手段欺骗整个世界，但他很快发现这个故事并没有结局，在几百页的故事后面，只有洛基留下的恶作剧涂鸦，掩盖了一切。
甚至，这个故事只算是一个开头，而这个开端在1925年，也就是揭示者如今所处时间的200万年之后......
揭示者转而想要用这个故事为自己捞取好处，可他很快就放弃了，因为他能想到的东西，洛基肯定早已想到，而故事之神必然早有准备。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那永远白茫茫的环境，没人知道他无光的双眼究竟看到了什么。
枯骨般的手指合上了书，而书皮上渐渐浮现出了墨迹，并不是书名，而是一长串的话。
‘《神秘之旅》，一出三十幕的喜剧，或者是三十一幕的悲剧？或者是三十二幕的连续剧......嘻嘻。’
这就是洛基的风格，让人琢磨不透，他连自己编写的故事都不知道如何结尾。
是不想？还是不能？
揭示者默默地把书收好，放进自己的胸腔之中，紧接着开始用旁白一样的播音员声音朗诵起一份契约，给某位地狱领主的契约。
黑鸦总有一天会回来，即使不愿意，它仍旧是信使。
而不知过去了多久，像是几秒钟，也像是数百万年，他刚刚念完最后一个地狱音节，甚至还来不及抿抿嘴唇，他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从窗外飞来，如同上次一样。
“我带来了消息。”
黑鹊用鸟类的语言说道。
“你带来了洛基的消息，而你又是谁呢？”揭示者用鸟类的语言反问。
这让黑鹊很不高兴，因为它不是信使，正如乌鸦不是食腐动物一样。
与揭示者见面的黑鹊是不是之前那一只？这个答案只有洛基知道，但他是不会说的，他更喜欢别人猜。
有没有人愿意猜他并不在乎，但是谜语多准备一些，总是很有意思。
不过当如今时机到来，揭示者按照命令开始揭示洛基自己的故事时，这些文字才得以呈现于纸面上，被不知什么人的旁观者看见。
因此，如果洛基所说的旁观者们真的存在的话，他们能看到第二只黑鹊去了哪里。
它去了墨菲斯托的地狱，带着署名为‘你亲爱的老朋友，洛基’这样一封融合了时间、故事、地点、人物等概念，像剧本更甚于契约的信件。
这个概念不是单纯的文学因素，而是和世界产生了联系的世界概念，这个世界的规则溶于这封信中。
在将信件交予了一个恶魔后，第二只黑鹊仿佛飞蛾扑火般一头扎进了地面的岩浆中，它变成了一团绿色的火苗，一闪即逝。
当恶魔将这信件交到魔王手中时，鲜红的魔王看着信中的条件，感受着上面蕴含的力量，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哦？不是很有意思吗？’
魔王是这么说的，自称为老朋友的洛基，送上了毁灭侍女作为订金，而又许诺会帮助墨菲斯托获取一样东西，这件东西在未来能帮助他成为撒旦。
撒旦是个称号，任何地狱领主或者魔王都想要，它代表着掌控所有地狱规则，直达更高阶段的阶梯。
墨菲斯托不相信洛基，在他的印象中，那只是一个阿斯嘉德的小崽子，不，冰霜巨人的小崽子。信任是愚蠢之行，相信别人在这个世界是死路一条，尤其是对于魔鬼来说。
不过出于某些原因，魔王还是毫不犹豫地下场了，他的军队无穷无尽，也正好有些事情他需要验证。
比如毁灭侍女是不是真的，洛基究竟有什么底气和他谈条件，以及至尊法师的继承人为什么会前往天界。
地狱的生活很无聊，就算是再惨的惨叫，也总会有让魔王厌倦的那一天，而一个神秘的交易？墨菲斯托喜欢交易。
.................
第三只黑鹊去找了小泽莫，在洛基的故事里，老泽莫死得很早，死于红骷髅的死亡孢子炸弹。
而小泽莫早日出山，才是洛基想要的发展。
年少聪慧的复仇者，虽然俗套但是经典的剧本，这样的人更好控制。
因为小泽莫在过去没有故事，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过去的性格，曾经的思想，更加容易塑造人物。
洛基甚至不用动脑子就能编制好之后的故事，让他沿着既定轨迹自行发展。
但这时候还不行，黑鸦通过语言暗示和催眠，向小泽莫灌输了大量的思想和知识，它变相地操纵着他的躯体，取得了早就被未来洛基送过来的命运之石，而后又让泽莫出面，联系了红骷髅的女儿。
那个疯狂的女人释放了大蛇，按照泽莫告诉她的方法。
接下来就是泽莫带着军队进入了仙宫，黑鸦，或者说洛基，才是真正的带路人，他做过阿斯嘉德的国王，在未来的其它故事里。
因此他甚至可以无中生有地塑造出种种密道，搭配莲花夫人的能力，处处通行无阻。
只有当小泽莫铸造完成命运之石后，洛基才能在未来将这些石头送往上古时代，被奥丁在世界树下发现，从而成为仙宫的传家之宝。
直到某一天到来，这些石头会救下托尔一命。
因此当乌鸦脱离小泽莫的身体，化为一缕青烟消散的时候，小泽莫只发现一直在和他说话的‘心之声’突然消失了。
接着他才感觉到脸上的刺痛，捂着脸坐在树下思考，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没有印象了？
过去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恍然如梦，他如同在梦游中带着军队来到了仙宫，事情都是他做的，他记得，但是却好像又不是出于他的本意。
他第一时间就认识到自己大难临头，开始思考如何补救，幸亏之前莫名奇妙地喝了一种泉水，他现在的脑子很快。
第四只黑喜鹊去找了苏尔特尔，火焰地狱的烈焰让它的羽毛都腾起了焦臭味。
不过它告诉了苏尔特尔，老朋友洛基会将托尔带给他，只需要火巨人派出炮灰去阿斯嘉德以及华纳海姆做些事情，用人质就能胁迫奥丁邀请苏尔特尔去仙宫，从而发动诸神黄昏。
火巨人同意了，他的信心来自于力量。
因此在之后，洛基突然救走了托尔他们一行人后，苏尔特尔才会如此生气，诅咒洛基，因为他感觉被欺骗。
不是因为幻术，而是因为谎言。
殊不知年轻的洛基一无所知，而黑鸦则是年老洛基分离的灵魂，它从遥远的未来而来，诸神黄昏之战之后而来。
当苏尔特尔陷入被欺骗的狂怒，失去冷静之后，才能更好地吸引各方注意力，这也是老洛基的计划之一。
第五只鸟，去找了征服者康，给了那个自大狂一个时间的坐标，一个诱惑。
而康不过是暖场的演员，洛基要给出一点提示，给故事里唯一不受控制的丧钟一个思考方向。
是的，谜语和时间有关，一直都有关。
而第六只黑鹊的任务很简单。
它一直跟着弗丽嘉，老去的洛基想要多看看妈妈，年轻时候的妈妈对年轻的自己是多么好。
“刚才书中写的，你都看到了吗？”
年老的洛基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像是翻动书页一样拨动着，向年轻的洛基展示着故事。
可惜，如今的洛基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对方那枯枝一样的手指凭空舞动，仿佛是对于他的无声嘲笑。
“......”
老洛基的游戏早已开始，事到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再改写故事，而是得亲身参与其中。
因为有个人，他的故事无法彻底改写。
洛基能让丧钟身边的人天天如同宫廷小丑一样活着，引诱丧钟吐槽或者做出种种恶作剧行为。
他也能安排一些戏码在丧钟身上，但好像总会被摆脱。
他无法改写丧钟的黑暗人物内核，这个人仿佛总是会自我修正，变得黑暗。
洛基明白了，丧钟和他是一样的人，是拥有‘故事’的人，不管他怎么给丧钟加戏，往往只演到一半就会清醒过来。
在一些敏感的时刻，丧钟甚至直接会脱离这个宇宙，前往全能宇宙之外，让洛基的计划一次次搁置。
而为了将来，洛基在此时必须亲自下场，他需要一个‘身份’，才能和丧钟对话。
他知道丧钟的底细，丧钟也知道他的，一个年老的洛基出现，总不如年轻的洛基容易取信。
洛基之前还给年轻的自己安排了一些傻子戏码，为的就是给丧钟留下洛基很傻这种印象，而下一次见面，事情就会突然改变......
“年轻的我，回答我，你爱你的哥哥托尔吗？”
绿色的火焰中，老年洛基的身影随着火苗飘动，犹如鬼火，他尖锐的声音刺入了年轻自己的耳膜。
“他？蛮横，自大，愚蠢，仿佛任何性格缺点都能在他身上找到影子，但他是我哥哥。”年轻洛基看着他的脸，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他烦死托尔了，但那是他哥哥。
“巴尔德。”老洛基说出了神之长子的名字。
“不一样，巴尔德勇敢，善良，温柔，坚强，他是个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切都那么完美......”
“所以他必须死。”年老的洛基点点头，巴尔德的死亡只是逃避，年轻的洛基以为巴尔德死透了，但年老洛基给巴尔德安排的故事可不是这样的。
他知道年轻的自己会如何回答，故事很多时候只需要写下开端，这个世界会自动续写下去。
而他只是想听现在的洛基亲口说出。
老洛基只是想让巴尔德受尽折磨，错过一个机会。而且在现在，将丧钟引去地狱边境，让他离魔法界越来越近，这才是目标。
“必须死。”洛基看着老年自己脸上的笑容，也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容：“巴尔德是我杀的，这件事我只告诉了托尔，他自然很生气，但是为了保护我，他向奥丁隐瞒了一切，他说自己失去了哥哥，不想再失去弟弟。”
洛基说话时的脸色不停变幻，托尔虽然很讨厌，毛病一大堆，他不是合适的王子或者国王，但是个不错的哥哥。
“呵呵呵......年轻的我啊，难得的天真，你真以为奥丁不知道吗？他确实不是全知全能，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他知道一大半.....包括你和托尔的小秘密，以及巴尔德没有死亡的真相。继承人之争，在哪个王朝都无法避免，他只是允许巴尔德暂时退场罢了，巴尔德本人也从来没想过和你们争夺。”
年老的洛基收起了看不见的书，再次双手抱胸，轻飘飘地说道。
年轻洛基皱起了眉头：“该死。”
“没错，该死，但不能死，他的戏份还没演完呢。”
“你到底想要和我说什么？我们已经兜了太多的圈子了。”如今的洛基闭上了眼睛，绿色的火焰让他感觉很不好，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过去的事情，可是那不是他的过去。
老年洛基的影像缩小了身形，地面升起了一个石台，他将自己头上的角盔取下，放在石台上，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
“诸神黄昏我们能避免，你想不想让母亲活下来？让托尔活下来？除掉讨厌的奥丁？自己登上王座？”
“你想要现在的我做什么？未来的、邪恶的我。”
“未来没错，但是邪恶？就因为这些火焰？这可是我们最喜欢的颜色，和莉亚的裙子颜色一样。”
“莉亚是谁？”
“我们的爱人，母亲的侍女，冥神的右手，地狱的领主，我们的姐姐，你猜猜她是其中哪一个？”
“我猜全不是，你只是在干扰我的思维。”
“呵呵呵......”
狭小的地下空间中，空气发生了微微的震荡，老年的洛基好像很高兴，他好像把这又当成了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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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火焰晃动着，让两个洛基的脸色都显得惨白又狰狞，年轻的想要提问，而年老的已经知道了问题是什么。
甚至他也知道，另一个自己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因为正是不断地选择，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成为故事之神。
那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一段神秘之旅，在死去与活着之间不断流转，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
成为好人或者坏人都不再重要了，他就是洛基，而他为过去的自己准备了一个陷阱。
“宇宙的毁灭却近在眼前，也许是有人告诉了墨菲斯托恐惧王冠之事，他很快就会得到它了，就在今晚。”
年老的洛基看着站在下方的另一个自己，看着那年轻的脸上充满了费解，他回忆着过去。
恐惧王冠由‘噩梦’铸造，而其原料是‘洛基’的思想和情绪，是他将它带到了这个时代，自然也是他将其存在的消息告诉了地狱魔王。
一个交易。
而如今的局面，只有洛基自己可以解决，他算准了墨菲斯托获取王冠所需的时间，毕竟故事是他编写的。
尽管接下来的文字中，只有涂鸦和玩笑。
“一顶王冠？它有什么用？”
“用处很多，但最主要的是收集恐惧化为力量，地狱的撒旦之位空悬已久，而当墨菲斯托戴着王冠坐上去的时候，诸界都将化为炼狱。”
“恐惧？那接连不断的入侵，世界树的起火，就是为了获取阿斯嘉德的恐惧？诸神黄昏只是错觉？”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从来不恐惧的人们，产生的第一次恐惧才更为甜美呢？”
年轻的洛基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年老的洛基似笑非笑地回答了他。
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是最不可信的人，这些答案中大概只有十分之一是真相，可年轻的自己根本无从分辨。
小洛基目前能够从自己的知识中能确认的唯一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让墨菲斯托坐上‘撒旦’的王座。
地狱领主们的实力相差不大，所以如今的地狱位面之间处于漫长的平衡状态中，但任何额外的力量都可能让这个多方天平失衡，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而掌握恐惧的力量，意味着很可能获得七位恐惧领主的效忠，这可不是什么稻草，这是在天平上加了一座山。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你有办法对不对？”
年轻的洛基扯着自己的头发，白皙的额头也被他抓出了红印，他扭头看向火焰中的身影。
老年洛基摊开手，向洛基展示自己半透明的灵魂：“我只是一段故事，如今的我无能为力，但你能阻止他，也只有你能。”
“如何做？”
“那王冠由‘你’的思想和梦境所铸，如果它们不再存在，王冠也就不存在了。”
称自己为故事的人影，轻飘飘地说出了解决办法，而这个答案让年轻洛基一时难以抉择。
如何消除一个人的思想？
剥夺个体的生命却无法毁灭思想，需要将个体的存在从历史和故事上抹去才能做到。
洛基在考虑其它的方法，他不是什么英雄，他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和存在去交换什么宇宙的存续，他想要逃跑，跑到别的宇宙中去。
“他今晚就会登上王座，成为新的撒旦。”老洛基平静地说。
“让我想想，还不太晚，我能想到其它的办法。”年轻的洛基撑着自己的额头，皮肤的紧绷让他的眼睛仿佛都要掉出眼眶。
“也许对于最终的胜利不算太晚，可是对于母亲和托尔都太晚了，你也许能找到独自逃生的办法，可是你带不走他们。”
年老的洛基目光向下，他的长袍随着火焰摆动，仿佛与之融为一体。
“让我想想......”
“你脑中保留着‘我’的一部分，那并不是你，让它覆写你的灵魂，改变你，那么你的思想就不会再存在，王冠也一样。”
“为什么不是用我的思想来覆盖你的？”
“因为你做不到，就像石块可以压住一只蚂蚁，一片树叶却盖不住大海。”两个洛基隔空对视，年轻的脸上透着烦躁和疑虑，但年老的十分平静。
“不，一定有别的办法。”
“也许有，但你没有时间去找了，母亲和哥哥也没时间去找了，死亡是早已注定的，阿斯嘉德人从来都没有什么选择道路的权利。”
“死了的我还是我。”
“嗯，至少不是死在诸神黄昏里，这是新的故事。”
“这么说你是想改变？从未来而来，就是为了扭转阿斯嘉德的命运？”
“当然，不过首先得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否则所有人都没有等到诸神黄昏的机会了。”
在地下的密室中，两个洛基以相同的声音交流着，甚至无法分辨出谁在讲话。
而黑鹊不知从何而来，它降落在火圈中的石台上，用细枝般的爪子立在黄金角盔的其中一角上。
鸟类的眼睛分布于头部两侧，因此当它横在两人中间时，尽管双眼中的洛基一个年老一个年轻，可它只看到了一个洛基。
年轻的洛基陷入了沉默，他在取舍，别人的死活他一点也不在乎，但是母亲和托尔......
年老的洛基用平静的语气催促着他：“你每拖延一会，事情就越发难以挽回，不过看到整个宇宙的亿万万生命生灵涂炭，自己的母亲和哥哥在地狱烈焰中灰飞烟灭，对于你这样的坏坯子来说，也许是一种乐趣？”
“闭嘴！你知道这不是！”
老年洛基露出一个笑容：“追求改变就是我全部的目的，而我猜，洛基只会为了拯救洛基而牺牲。”
牺牲，陌生的词汇，以前从来不在洛基的字典上。
但是当它突然成为了唯一的选择时，年轻的洛基也能坦然面对，他是阿斯嘉德的王子，这个看似陌生的词汇从来都不遥远。
他想通了一些事情，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如同以往一样狡猾的笑。
“奥丁在上，我才知道我自己在玩文字游戏的时候这么讨厌，你想要取代我，就是为了我的好名声，你需要干净的王子身份去做一些事情。”
“唔，我倒还真没考虑过呢。”
“别撒谎了，我们都是洛基。”
“呵呵，好吧，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真正的告别，那么就当做我最后的礼物吧，你可以找三个人去私下交谈，但是关于这里以及未来的一切必须守口如瓶。”老洛基也笑了，也许是历史，也许是故事，但一切都该如此。
自己当年就是答应了未来自己的条件，甚至找了哪三个人他都记得很清楚。
他追求改变，但现实一点也没有改变，这种反差，让他除了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表情。
“我答应你。”
年轻的洛基点头应允，下定决心后就要立刻执行，时间紧迫。
身后的火圈出现了一个缺口，年轻洛基转身离去，而之前还是幻象的绿色烈焰，不知何时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它就是确确实实的冥界之火，深绿色的地狱。
如果洛基不相信未来自己的话，无法达成协议，那他根本无法离开。
而现在老洛基在协议达成后允许他离开，则说明了之前老洛基说的事情是真的，他可以任由年轻洛基去查证。
只要他不在乎耽误时间，让母亲和哥哥死掉......
洛基能感觉到火焰冰冷刺骨，但已经无心再理会老洛基的恶作剧了，他要去找自己的哥哥。
他不相信年老的自己，至少不能完全相信，他必须为将来留下一道保障。
..................
“别追我了，你个蠢货！”
“你别跑，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
在阿斯嘉德的一个角落，这里是被战火波及的一处花园，诅咒战士几乎将这里所有的建筑都拆掉了，只剩下残垣断壁中粗大的树木以及一块块破碎的花坛。
洛基之前用分身引开了托尔，一路上还领着托尔掉进了泥坑，扎进了干草垛，撞掉了蜜蜂窝，跑进了女厕所。
而托尔现在非常狼狈，满身黑泥不说，稻草杆将他变得像是刺猬一样，蜜蜂和那些女人将他的脸弄得又红又肿。
托尔又羞又气，他就想把洛基抓住打一顿。
不过突然间，眼前的洛基消失了，一个新的洛基从一颗树后走了出来。
托尔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这个是不是真的，被幻术坑了几千年，他稍微有些经验了，他第一时间就看向两人中间的草地，猜测会不会有个粪坑或者尖刺陷阱。
但是洛基突然跑了过来，抱住了他，切切实实的触感，让托尔更加疑惑了。
“洛基？怎么了？”
他手里的雷神之锤被放下了，洛基好像在哭，他的身体在颤抖。
洛基确实在哭，他没有托尔那么高，所以在仰起头的时候，托尔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泪痕。
洛基不想死，不想连存在都被抹消，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托尔，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变得邪恶了，你一定要杀了我。”
“......”
托尔皱起了眉头，他把雷神之锤扔在了一旁，看着弟弟奇怪的样子，为什么好好的突然说这样的话？刚才不是还玩得很高兴吗？
“洛基，我.....绝不。”
“托尔，你不了解......”
“我不需要了解，你是我弟弟，我会保护你。”
托尔打断了洛基的话，把大手搭在洛基的肩上，用力捏了捏，像是想要给洛基传达信心。
“我们都知道故事会怎么结束，诸神黄昏中，我会害死你们全部。”
托尔的手在洛基头上拍了拍，他果断地说：“我不会允许故事那样发生，你也不会，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洛基揉了揉眼睛，他的目的落空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很高兴。
“托尔，你真是九界中最大的傻瓜。”
洛基流着眼泪和他拥抱，拍打着托尔的盔甲，看着他的脸和胡须，像是要把一切都记在心里。
然后他突然掀起了托尔的斗篷，包住了他的头，从托尔怀里钻出来，一个水系魔法把托尔变成了落汤鸡。
湿漉漉的斗篷和长发纠缠在一起，托尔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脑袋解出来，他看到洛基一边扭头做鬼脸一边飞速逃离。
“哈哈！上当了吧？来追我呀！”
“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托尔怒吼一声，他的鼻孔里喷出了液体，不知道究竟是水还是鼻涕，他抄起地上的妙尔尼尔，奔着洛基追了过去。
在两个人影越来越远后，真正的洛基才从树后走出，他扶着断裂的枝干，任由眼泪从脸上滑下。
“再见了，哥哥......”
之后的洛基，又去金宫见了弗丽嘉。
母亲抓着他的手，跟他说了很多的事情。
但洛基的全部心力，都用来让自己忍住别哭，他甚至记不清弗丽嘉究竟和他说了什么。
“我想见见父亲。”
洛基低着头，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的决心就要动摇了，他不能在这里久留，也不能说出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更别说是所有人都可能化为灰烬的结局了。
“他......不在。”
弗丽嘉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因为假的奥丁去地狱了。
“不，我是说真正的奥丁，不是之前那个，我已经明白了。”
在生命的尽头，洛基算是明白了很多，如果将一切都和诸神黄昏联系起来的话，奥丁就应该是在沉睡才对。
之前那个到处乱跑，还用世界树烤肉的那位，更像是未来的老洛基。
也许是老洛基的幻术？
不过洛基有些羡慕未来的自己了，他也想当用世界树烤肉的第一人，却从来没有勇气付诸行动，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弗丽嘉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像是思考了片刻，而古尔薇格只是在一旁静坐，偷偷把笔记本电脑藏了起来。
不会是因为这个让洛基发现了吧？
“你今天有些奇怪，不过既然你都已知晓，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带你去奥丁之眠。”
“好。”
洛基跟古尔薇格也很熟悉，但进门之后他甚至没有看过她一眼，他看过房间里的桌子，看过窗帘，却没有看那个女人。
他不知道古尔薇格在老洛基的剧本里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弗丽嘉拉着他的手，就像是过去无数次做过的一样，那么温暖，她带着他走进了奥丁之眠。
而奥丁依旧捧着长枪，躺在金色的长船之上。
洛基本来想要和奥丁说些什么，但是真的见到之后，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尽管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但奥丁知道这件事吗？知道自己的儿子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吗？
他看了看奥丁，伸手摸了摸奥丁的胡子，又摸了摸自己拿不起的永恒之枪。
他讨厌奥丁那永远是一家之主的作风，但是一遇到事情，洛基还是很容易就想要找奥丁解决。
虽然每次奥丁都会在解决问题后关他禁闭，但这次不会了，没有机会了。
这是只有洛基自己才能解决的问题。
未来的自己太强大，甚至强过如今的奥丁，并不是指力量方面，而是让人无法逃离的布局。
“没事了，母亲，看到你们都好我就安心了。”
“哦，那你去找托尔玩吧，记得吃饭。”
“我会的，母亲，我告退了。”
洛基满脸笑容地鞠躬行礼，转身离开了奥丁之眠，但走出门口他就发动了隐身能力，向着地洞所在的位置狂奔。
他已经进行了全部的告别，该去面对自己的命运了，而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在金宫中流泪。
...............
“你确定这样是对的吗？”
两只乌鸦从门外飞来，落在弗丽嘉的肩膀上，向她诉说着仙宫中的事情，床上的奥丁正在坐起来。
一阵彩虹般的光彩退去，起床的奥丁变成了弗丽嘉，而刚才领着洛基进门的弗丽嘉才露出了真容。
独眼的老人，他一直都在，他是个变形者，模仿熟悉的妻子更是拿手好戏，不光是外形，就连思想和言语都能模仿出来。
直到现在，不用再遮掩下去了。
他走到长船的边上，跟永恒之枪说了一个词，将它拿回手里，然后他向着一旁的空气询问。
弗丽嘉不知道奥丁为什么要让她假扮自己，而且还要应付丧钟那么可怕的家伙，那个凡人就像是强盗一样。
可就在她打算回答的时候，一扇金色的漩涡状传送门突然在床头打开，一个陌生的女人从中迈步走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奥丁询问的人并不是众神之母。
“我检视了未来数百万条时间线，而这是唯一的选择，如果想要在多元碰撞的未来保存我们的世界，洛基和丧钟，都必不可少。”
奥丁从船上拿起了自己的头盔和斗篷，恢复了往日的气概，不过开口却是认输一样的话语。
“以天地为棋盘，检视未来所有的可能？古一大师，我可再也不会和你下棋了。”
“你应该是在更早的时候就这么想吧？”
古一向弗丽嘉微笑着点头示意，但是随即就是一连串的魔法甩出，清洗记忆，身体控制，维度探查屏蔽。
没有任何光影，寂静无声。
弗丽嘉的那点魔法水平，在古一面前什么都不是。
奥丁看着被控制的弗丽嘉梦游般走出奥丁之眠，还替两人将门关上，他只是沉默，而古一也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
奥丁和古一，其实才是一直都知情的人，这一直都是一个交易。
古一放任洛基在时间线和地球布局，而奥丁则放任丧钟在天界中行动，这就是交换。
甚至丧钟手中那个能屏蔽海姆达尔视线的护身符，都是奥丁本人让古一转交给他的，而将琴酒强行召回，同样是奥丁的授意。
为的就是让丧钟前往仙宫。
古一也顺着推了一把，给了丧钟一个任务，一个名为诸神黄昏与大蛇的假想敌。
也不能算是假想敌，大蛇确实跑了，可古一并不是毫不知情，地球上能瞒过她的事情还不存在。
古一没有说谎，只是有些事情她没有说。
丧钟她也看不清，控制不住，一些事情隐瞒了更好。
未来的洛基想要释放大蛇把水搅浑，这不错，大蛇的实力不强不弱，刚好卡在丧钟能对付的程度上......
至尊法师和神王，两个人都不存在于未来洛基的故事里，因此这也给了他们机会。
奥丁是因为被洛基讨厌，所以在故事中根本没有他的角色，而如今还活着的他成为了局外人。
古一是因为洛基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时间宝石能让她避免被任何人安排命运，她也是局外人。
作为旁观者，他们是清清楚楚能够看到未来洛基手中那本书的，在揭示者开始揭示整个故事之前，在未来洛基书写故事的时候，古一用时间宝石早就看完了全书。
计划由此而来，至尊和王者一拍即合。
他们一个希望洛基成为阿斯嘉德的救世主，另一个希望丧钟能保护整个宇宙，干脆就借势编织了一个大大的局，把所有人都装了进去......
只不过为此，奥丁必须在以后也对洛基态度恶劣，才能保证今天自己不会被装进故事书里。
而古一也必须让丧钟成为至尊法师，才能保证未来的至尊法师不会改写今天的历史。
这就是两人的代价。
“他是我的儿子。”
“他是我的继承者。”
“他们如果知道真相，肯定会恨死我们的。”
“无论是编剧还是演员，身处故事中时都很难跳出剧本之外，目光的局限使他们无法看见，也许某一天洛基走出故事能够看清，丧钟能从其它世界会获得验证，但在洛基的故事之上还有故事，他本身的故事也是由另一维度的存在而谱写。”
“呵，我们全部是被无形之手操纵的可怜玩偶......不过就这样吧，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洛基从未来而来，追求改变，其实这才是最大的不变......洛基还是洛基，这就是他会做的事。”
两人又平静地交流了几句，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沉默。
古一不能出面，而奥丁则在思考如何将戏演下去。
尽管两人的立场稍微有些不同，但一个是为了阿斯嘉德的未来，一个是为了保护主维度，但他们可以合作共赢。
一个保护者和另一个保护者交易，总比和什么恶魔或者邪神谈交易要容易得多，为了保护两人熟知的世界，他们都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这才是至尊法师和神王应该做的，这件事无关对错，这世界从来都和善恶对错无关。
壁炉中的火焰还在燃烧，两人只是坐在船边上，静静看着火苗翻动。
....................
“那么，洛基，你结束了吗？”
年轻的洛基回到了池塘下的地洞里，绿色的火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低着头默默地走回老洛基的面前。
那个年老的自己还是在火焰中若隐若现，他双手抱臂，关切地询问道。
“彻彻底底......那么......接下来呢？”
洛基回答他，同时抬起头提出疑问，那和他隔火相望的自己。
老洛基低下头来，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剧终，如果你看过电影，知道电影是怎么拍摄的话，也可以理解成你的戏份已经杀青了，这可能会让你好受一些。”
“我没有看过电影，我也不是在询问这个，那只是我的终点，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洛基平静地把话题顶了回去，他关心的不是这个。
老洛基抬起一条胳膊，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洛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另一个自己的声音。
“啊，这个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冠不复存在，王座依旧空悬，墨菲斯托的尝试只是娱乐了大众......在世界之中，会有家庭重聚，有爱情诞生，那些消沉的将会崛起，那些高位者将会陨落，一段新的未来，并且有英雄守卫着它......你会在永恒的花园里，和熟悉又陌生的爱人相伴永远......”
老洛基流畅地说出了每一个词，确保洛基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就是全剧终。”
“.......”洛基深深吸了口气，他从鼻腔中挤出一个声音，像是在嗤笑：“那是一个美丽的谎言，但事实不会这样，我会永远消失，我们远远没有将故事那样进行下去的力量。”
“......没错，真遗憾，是时候了，咽下这条谎言吧。”
黑色的喜鹊飞向了年轻的洛基，落在他的双手之间，漆黑的眼睛盯着他看。
揭示者询问过它无数次，它究竟是谁。
那个老瞎子明知故问，它就是洛基，它就是谎言。
“我本以为会有一场游戏的。”年轻的洛基将它凑到了面前，他能闻到羽毛的味道，一种熟悉的感觉笼罩着他的全身。
“游戏一直都有，只不过不是在我们之间，我就是你，因此游戏被省略了，反正最后赢的总是庄家。”
老洛基好心地回答了他，刚才捏着下巴的手腕一翻，示意小洛基请用。
年轻的洛基一口咬断了黑鹊的脖子，而就在同时，周围的火焰开始扭动起来，年老洛基的影像如同轻烟般涌向了他的身体。
随着口腔中充满了血液和羽毛，洛基眼中的泪水渐渐干涸了，几分钟后，他吐出了喜鹊的羽毛，走向了石台。
这些羽毛仿佛急速风化了一样，落在地上的一些瞬间就变成了白色，被火焰搅起的气流吹得漫天飞舞。
他将自己的头盔丢进火焰中，摘下了石台上的那一顶戴上，用手背擦着脸上的血迹。
“呵，真该死，我连自己都骗！”
他厌恶地唾弃自己，但不止是年轻时的他，他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
年轻的洛基在最后真的看穿了他，他根本无法将故事完结，他没有那种力量。
故事之神只能谱下开头，却无法写出结尾。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知道该怎么办的人。
他整理了一下披风，缓步走出了火圈，那些墨绿色的火焰舔舐着他的衣服和皮肤，像是在庆祝新王加冕。
此时正在弯腰翻检尸体碎块的苏明，差点立足不稳摔倒。
不是因为虫子的挣扎，绞杀把它固定得动都动不了，就差在虫肚里给宿主铺上地毯了。
是一种从来没有的异样感觉，袭击了他整个人。
从不知何处而来，像是一道电流，也像是一道波纹，在掠过整个宇宙的时候，难以避免地影响到了所有人。
体内的X金属发出了蜂鸣，这强烈的共振差点让丧钟都无法保持平衡。
“你听到了吗？”
他第一时间询问对于震动最为敏感的绞杀，如果是X金属真的动了，那通过脊髓和宿主连接的共生体必然能感觉到。
但绞杀形成的盔甲头部摇了摇，它什么也没感觉到。
苏明不觉得自己之前是出现了幻觉，尽管见到了各种各样克苏鲁体系的怪物确实会让人发狂，但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既然震动不是发生在物理层面上的，那么会不会是能量层面？
“摩纳克？”
“这里，怎么了？”
“没事，接着。”
不用问了，法师更是没有任何反应，他骑在马背上看着通道的另一端，像是在思考地下深处还有什么。
虫子肚子里没有什么线索，苏明只能挑出了里面比较完整的恶魔尖角来给法师丢过去。
这是一种炼金材料，在魔法界有些价值，总不能让法师每次都白白出力。
苏明回到盔甲内，绞杀再次将他覆盖起来，他抽出武器随手就把虫子杀了。
浓浆一样的白色血液喷了他一身，但是绞杀很快就将其吸收，盔甲依旧光亮如新。
“我感觉不太对，刚才这个世界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们都没有察觉到，老板。”
“这才是关键。”
只有X金属能感觉到......作为DC世界本源和特异能量，X金属究竟能做什么，就连苏明也说不好。
他目前对于这种金属的使用还处于初级阶段，当做电池一样给各种道具充能，以及修补损坏的物品。
就像是给了原始人一把手枪，却被当回旋镖用一样。
“过去不对劲的事情太多了，我们可能都陷入了一个阴谋，提高警惕。”
三人停下了脚步，苏明看着虫子的尸体默默思考。
除了之前发现的敌人动机不明，他在虫子肚子里时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那就是奥丁当时的表现。
很不对劲，与其说是不想和自己交谈，那态度更像是在回避着什么，尤其是最后流出的一滴眼泪，让苏明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当时就察觉了异常，但是并没有说出来，他想要整理好所有的线索做到有备无患，而不是表明自己已经发现蛛丝马迹，提前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泽莫的行为也不对劲，他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掐命运女神的脖子，九头蛇中没有那么轻浮的人。
对于地狱之旅之后的金蝉脱壳，其实也是对海姆达尔的试探，奥丁失踪在地狱，海姆达尔居然没有询问法师和琴酒这两个知情者？他应该直接把他们都传送回彩虹桥，逼供或者质疑才是正常的吧？
太多太多了，一次仙宫之旅下来，苏明见到的大多数角色，都仿佛被脏东西附体了一样诡异。
罗南，马勒基斯，墨菲斯托，他们的行动倒是都符合苏明的预计，还有托尔和洛基这两兄弟，古尔薇格的行为也还算正常。
但这就是整个事件中存在的所有正常人了。
“琴酒？”
“我在。”
“阿斯嘉德以前闹过鬼吗？”
“呃......你说的闹鬼是什么意思？骚动灵现象？”
“比如发生一些不能理解或者是莫名奇妙的事情，表现出非常反自然的表象，甚至无法解释。”
“嗯，在我的印象中，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少，一大串莫名奇妙的谜题，一个个匪夷所思的传言......不过在阿斯嘉德，这种情况的出现和那种蒙着白床单的东西无关，而是往往和洛基或者阿莫拉有关。”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说得很好，琴酒。”
苏明闭上眼睛缓缓地摇头，他明白了，之前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方面，但琴酒说出的人名提醒了他。
琴酒不明白自己的老板懂了什么，但是看到自己对于老板依旧有帮助，她露出了矜持的笑容。
“撤离，再找巴德尔没有用，不能按别人的故事走下去了。”
苏明将弑神者变成了钻头，开始直接向上方挖掘，大蛇的问题只是一个幻影，他一直在追着假想中的任务目标在奔波。
古一隐瞒了一些事情，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自始至终都希望苏明成为至尊法师。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在纽约下水道时，那就是普通的维度守护者和非请自来的客人会面。
但是之后，古一的态度仿佛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在苏明带着霍勒威去卡玛泰姬的时候，古一直接钦点了苏明做继承人。
难道不应该是霍勒威吗？他是苏明能想到的，和奇异博士最相似的英雄。
纽约最好的外科医生，没有迂腐的道德观，以守护和帮助别人为人生信念，就连长相都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小胡子。
可是古一没有选中他，她甚至都没有和医生说话。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按照原本的历史，斯特兰奇前往卡玛泰姬，就被古一收为徒弟，成为了继承者。
和他条件几乎一模一样的霍勒威，却根本不受待见？
在苏明看来，霍勒威甚至在很多地方比斯特兰奇还要更强一些，尤其是勇气和信念方面，斯特兰奇很多时候都会自暴自弃，或者做一些不负责任的事情。
霍勒威是有魔法天赋的，苏明之后问过摩纳克和哈米尔，他们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如果霍勒威医生改修魔法，他的成就将远远高于他在医学领域的所得。
但古一好像就认准了丧钟，哪怕一个类似于奇异博士的人被带到她的面前。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古一检视了未来的时间线，通过时间宝石察觉了什么。
她曾经说过，在时间宝石里看不到苏明的命运，可如果她能看到苏明身边的所有人，那自然可以猜到丧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古一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苏明隐瞒事情了，而这和巫士们一贯的神秘主义作风无关，她不会做没有用的事情。
因为时间宝石的存在，她做事的目的性比任何人都强。
可是现在，苏明依旧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他成为至尊法师会对世界有好处？
他自己清楚，他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感，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利己主义者，这样的人能保护主维度，保护地球吗？
他回忆了一下DC那边的情况.....好吧，还真能......尽管出发点和动机都是为了捞好处，却在最后都保护了地球。
认识到这种现状并不会让他高兴，因为这看起来就像是死侍出门去超市，却一不小心拯救了地球一样。
充满戏剧性和故事性，但现在苏明最讨厌的就是‘故事’这个词了，而好像在每个世界都有人在给他安排剧本......
“......洛基究竟在想什么？”
钻出挖出的洞口，共生体弹开了身上沾到的碎石，苏明不由地叹了口气，如果过去自己的经历中有洛基的手笔，那发生在苏明身边的事物，就是洛基和康共同影响下的产物，一个彻底纠缠在一起的死结。
洛基和康不一样，康是在万千时间点上化身亿万的个体，根本就不怕死。
而洛基是就算杀掉也能无限复活的牛皮糖，他会继承‘上辈子’的记忆，将之前的计划继续下去。
有时候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使事态恶化。
苏明知道故事之神，这个洛基的故事在美漫圈子里流传甚广，只不过突然遇到却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时间线好像不对。
但是转念想想，自己不也是外来的影响因素么，这个世界早就不一样了。
一个死了活，活了又死，来回乱搞时间线，给别人安排故事的神，真的非常棘手。
想要对付故事之神，像是狗咬乌龟无从下口，你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有没有他的影响在里面，这个影响有多深。
抹掉如今的故事之神，会不会造成‘未来的他无法写出苏明之前经历的故事’，从而影响到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但故事之神将‘故事’作为棋盘，那就针对故事本身展开计划吧。
故事，在汉语中顾名思义，就是过去的事情，而英语中的故事和另一个词语‘历史’非常相似。
故事的构成需要时间、地点、人物、经历，这是其基本的四要素。
通过对于故事中四要素之一进行干扰，故事就会改变。
比如小表弟和电索，他们喜欢改时间线，区别在于一个改历史的时候嬉皮笑脸，另一个则是面无表情。
但他们做的事情都差不多，电索甚至还杀过不同时间线上的几十个自己，死侍则会穿越时间和自己对打，他倒是想杀自己来着，可惜杀不掉。
除了他们，X战警也是喜欢乱对时间线动手脚的人，这纯粹是X教授的教育问题。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觉得在一切发生之前去改变是一步妙棋，但事实证明，弊大于利。
虽然苏明不喜欢对于时间线产生干涉，因为它牵连太多，但是如今事情到了面前，他也不会退缩，他不想按洛基的剧本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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