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引擎轰鸣声响成一片，漫天的黄沙被车辆扬起形成了沙尘暴，那不远处的流沙黑洞中，间歇性地喷射出红色的电光，发出刺耳的鸣叫。
在追赶他们的车辆中，有一辆红色的蝙蝠车冲在最前面，尽管轮廓还是蝙蝠车，但上面布满了红色的肉块和经络，显得血淋淋的。
一个穿着红色盔甲的人坐在车内，一边追赶他们一边发出怪笑。
他的盔甲看起来就像是从血海中捞出来的一样，红色的陶瓷装甲覆盖了他的全身，胸前有一个白色的蝙蝠图案，一道红色闪电贯穿其上，就像是一道裂纹把蝙蝠生生撕成了两半。
苏明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那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前方，红色的神速力闪电从他身上喷涌而出。
他就是红死魔，另一个黑暗多元宇宙的疯狂蝙蝠侠。
那是发生在黑暗多元宇宙负52的故事。
.........................
“一如既往，你早已迟了一步，该把神速力交给别人了。”
那时的负52蝙蝠侠已经全副武装，并拿着冷冻枪指着负52的闪电侠。
这个地球发生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但可以知道的是，这个地球的蝙蝠侠的家族被屠杀了，整个蝙蝠家族除蝙蝠侠以外.....皆被杀害。
蝙蝠侠企图抢夺闪电侠的神速力，以完成他一直渴望的心愿——快到可以在事情发生前便阻止它发生......
与闪电侠的战斗，他即使全副武装也仍旧被打倒在地，但此时的布鲁斯已经不在乎什么友情了，他所在乎的只有神速力。
他利用巴里的同情心，在巴里伸手扶起他的同时，蝙蝠侠往巴里的腿部插入了一枚急冻人制作的超低温药剂，瞬间巴里的腿部被冰块包住，他计算出巴里只需3秒便会用他的神速力弄掉这些冰块，但三秒对蝙蝠侠来说......足够了。
当巴里从昏迷中醒来，发现布鲁斯将他捆在了一台由宇宙跑步机为引擎的蝙蝠车上，企图撞进神速力以获取能力。
转眼间画面便回到了哥谭市，这里罪恶丛生，稻草人企图杀害一个人，但在此时，一个红色的身影直接凭空出现，掏出了他的心脏。
“我的名字是布鲁斯韦恩，我即为复仇，我即为正义，我是——蝙蝠红死魔！”
这个蝙蝠侠并没有完全获得神速力，神速力不可捉摸地把他和地球负52的巴里合为一体，他掌管着力量和身体，而巴里就像是个幽魂一样，寄居在他脑海的深处。
红死魔转瞬间便杀死了困扰蝙蝠侠多年的所有罪犯，此时被神速力和他糅合为一体的巴里还在劝着布鲁斯不要越陷越深，但在同时，天空红了下来，这个地球要毁灭了......
布鲁斯还是没有快到拯救所有人.......他又失败了.......
但此时一个声音传来，告诉他可以找到新的家园，获得新的生命。
是狂笑之蝠借助巴巴托斯的力量在黑暗多元宇宙中穿梭而来，这里的动静太大了，布鲁斯对神速力的滥用完全改变了时间线，一场赤红色的闪电盛筵，毁灭了他自己的世界。
世界毁灭的瞬间就像是在夜空中燃放了烟花，吸引了巴巴托斯的兴趣。
脑海中的巴里劝阻布鲁斯不要听他的，但布鲁斯仍旧还是被拉拢进了黑暗骑士团。
来到主世界的中城后，在城市里引发了神速力风暴，大量民众都丢失了时间，急速老去，而主世界的巴里赶来和他战斗，引他离开了城市，在郊外大战。
他们的速度太快，郊外的草地，每一寸都被瞬间踩过数万次，以至于全被都被踩成了沙漠。
巴里不是他的对手，第一次战斗就被打败，险些被杀死，是命运博士救走了他。
在永恒酒馆的正义联盟碰头会后，巴里带着超人去孤独堡垒启动宇宙调音叉，送超人去黑暗多远宇宙解救主世界的蝙蝠侠，之后他与赶来的黑暗骑士团再次战斗。
他不能以寡敌众，只能先撤退，但红死魔跟了上来，他们回到了变成沙漠的中城之外，红死魔引发了神速力风暴，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一切都往地下卷入，形成了巨大的地下空洞。
红死魔掌控着神速力，他已经不再需要策略和战术了，他从黑暗多元宇宙带来了他的玩具，无数加装了宇宙跑步机的神速力自动战车，一起追杀巴里。
巴里不得已进入神速力位面和他赛跑，却意外撞上了什么东西，掉入了地球负11，这就是之前故事的由来。
.............................
“跑吧！继续跑吧！小姑娘！我会追上你掏出你的肝脏！”
此时身后的红死魔，驾驶着喷发红色闪电的蝙蝠车对他们穷追不舍，神速力风暴形成的黑洞正在吞噬一切，世界都变得扭曲。
苏明把油门踩到底，尽力向洞口行驶。
红死魔并不着急，尽管他的车也是只能吊在后面，但周围有着他无数的玩具，那些车上装满了各种的杀人工具。
巨大的，沾满血迹的工具。
有连接在自动机械臂上的超大圆锯，还有铁锤、锁链、战斧等等，无一例外，它们全部都闪耀着赤红色的光芒。
“不得不说，你之前没有闪电车的时候，逃进神速力位面是个不错的选择。”苏明看着后视镜里的情况，那些改装的自动战车因为负重较轻，已经从各个方向渐渐逼近了。
“多谢夸奖，可你现在有办法么？我的神速力不能维持太久。”巴里脸色惨白地往引擎里灌输金色的闪电，但汗水正从他头上滚滚留下。
在漫画中，这场战斗巴里还是失败了，被红死魔带回哥谭绑到黑暗尖塔上去当人形电池，可以说大事件巴里又成功打了酱油。
不过之前产生的意外，让世界变动了，苏明最终得以来到这里。
黑暗骑士团的战术，就是分割正义联盟，不让他们聚集在一起，通过单挑击败几人。
现在问题来了，红死魔预想中的单挑变了，多出的苏明，恰巧是熟知他弱点的人。
“逃避不是解决办法，而且我们现在其实占有局部优势，现在就先解决了他。”苏明按下几个按钮，蝙蝠车向外喷出了烟雾，这是布莉丝分别前教给他的一点简单应用。
抵消流沙的速度后，两辆车看起来速度很慢，但实则现在的速度已经无法用仪表显示了，在目前神速力的灌注下，每秒时速都在上千公里以上。
红死魔的车还能更快，但他现在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巴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苏明：“说吧斯莱德，我听你的，假如我们死了，还能在伟大彼岸做个伴。”
苏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首先，假如真的挂了，我们肯定不同路，你去天堂我去地狱。其次，作为人类虽然终究会死，但一定不是今天。”
蝙蝠车喷出的烟雾和扬起的黄沙混合在了一起，遮挡了后面所有的视野。
也就是这时，车子终于缓缓从地下冲了出来，可以看到远处的中城，以及渐渐变得昏暗的天空。
现在的时间是白天，但巴巴托斯的黑暗力量正在侵染这个世界，从美国开始，整个天幕都在渐渐地阴沉下来，直到永暗。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失败，我们最好的下场都是变成电池。”苏明看着后视镜里穷追猛赶的车流，同时平静地对巴里说，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他经过头盔处理过的沙哑声音显得非常遥远。
“变成电池？”巴里摸不着头脑，自己的电量这么惹人觊觎么？
苏明没有详细解释，变电池的待遇目前还只有超人和蝙蝠侠享受到了：“如果我的记忆没错，两种含有神速力的东西相撞，神速力作为一种能量是会相互抵消的对吧？”
巴里点点头，他的兜帽下流下了汗水：“是的，我和很多极速者战斗过，我们在神速力加持的状态下战斗，只能加快我们的反应速度，却不会使我们获得额外速度带来的冲击力。”
“含有不同个体神速力的物品无法互相穿透对么？”苏明又问。
“没错。”巴里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踩住油门。”苏明在控制台上按下了一连串的按钮，一排排的小灯亮了起来，传来了‘自动驾驶已启动，雷达接入，路线制定完毕’这样的语音。
“什么这样啊，你倒是说明白一些啊。”巴里无奈地低下了头，神速力带着他的体力像是漏水一样消失，他连吐槽都不犀利了，但低头他倒是看到了控制面板上规划好的路线：“等等，你是要......”
苏明从巴里身边挤了上去，钻过之前切开的驾驶室舱盖，单手一拉自己就翻上了车顶，趴在上面和巴里说话。
“没错，我要玩碰碰车。”
“等等，尽管两车都包裹神速力相撞确实都会立刻原地停下，但你没有神速力的话可是会瞬间获得超过每秒3000公里以上的加速度，就算你是超级战士也会变成肉饼的。”巴里大惊失色，想要阻止苏明的疯狂想法。
苏明不以为意地向他伸出一只手：“烟雾的持续时间还有三秒，所以拉住我的手，持续分我一些神速力，我只要能撞上车里的他，就同样能抵消速度。”
巴里看了看倒车镜里的景象，身后那血红色的蝙蝠车在烟雾和沙尘中若隐若现。
赤红蝙蝠车的驾驶室不大，想要在两车相撞，自己被甩飞的一瞬间破开驾驶室并且撞上红死魔，绝对是常人不能想象的事情。
尽管巴里不是很看好这个计划，可木已成舟，烟雾的倒计时只剩下两秒。
他咬咬牙，伸手握住苏明的手，金色的电光再次蔓延在了苏明身上。
“你真的是疯了。”巴里无奈地叹气，说完却笑了起来，因为这尽管希望渺茫，但无疑是符合科学规律的。
苏明趴在车顶松开巴里的手，金色闪电在他的盔甲上蔓延。
目视前方的漫漫黄沙，他拉开了胸前的手雷引信，把火神剑双手举在头顶做好准备：“这不就是战士存在的意义么？一会用我抓住他，你用真言套索捆住我们，然后立刻去解决神速力风暴的黑洞。”
巴里还打算说什么，但苏明之前设定好的自动形式开始起效，布莉丝的黑色蝙蝠车在烟雾中瞬间完成原地漂移，转向180度。
两辆车面对面地开始行驶，中间是隔绝视线的黄沙和烟雾，说时迟那时快，甚至在没有眨眼的瞬间就怼在了一起，双双立刻停在原地。
而由急速直接变为静止的苏明，瞬间获得了一个恐怖的加速度，像是炮弹一样被甩了出去，好在有神速力的保护，否则就是这巨大的加速度也会让他当场昏迷。
太快了，快到无法反应过来。
苏明经过了大量计算，他早就在车顶摆好了姿势，此时就像马戏团里的人间大炮一样被发射了出去。
对方的蝙蝠车要略高一些，就是这个高度差给了他机会。
下一个瞬间，他就立刻感觉到自己贴上了什么东西，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坐在红死魔的怀里。
红死魔也没有反应过来，哪怕拥有神速力的他脑子也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明明开车追人杀挺高兴的，怎么瞬间自己怀里坐了一个人？
火神剑劈开了对方的驾驶室，也劈开了红死魔胸前的护甲，但不是‘金属’的它，无法伤到黑暗骑士。
不过这就够了。
苏明成功地让自己靠近了红死魔，并且两人同时处于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两人都有神速力在身，苏明牢牢抱着他。
他甚至都能闻到红死魔身上的血液和内脏的气味，那都来自于他曾经的受害者。
“该死，你不是闪电侠，你是丧钟？！”
红死魔和他三目相对，他发现面前不是之前他追着的主世界巴里，而是一个穿着黑黄盔甲的人。
原本他对于巴里突然多了一辆车并不在意，神速力之中什么都可能发生，可是多出一个人来是万万没想到的。
更别说借着烟雾掩护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是战术大师丧钟了。
苏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和神速力版本的蝙蝠侠战斗，时间是最关键的。他用双臂紧紧抱住了红死魔，强大的力量让两人的盔甲摩擦发出吱吱声。
红死魔当然发现了事情不妙，然而他在力量方面根本不是丧钟这种改造人的对手，加上巴里及时助攻，在跑向神速力风暴的过程中，用真言套索把他和丧钟紧紧固定在一起。
他无法理解，明明丧钟已经被骑士团联手击败，绑到了黑暗尖塔上，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丧钟？
黑黄色面具的人抱住了他，就连双臂也被固定住了，手雷就挤在两人的胸口，那面具上猩红的目镜直视他的内心，他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带你上天。”
“不！该死！”
他拼命挣扎着，击打着苏明的两侧软肋，但真言套索困住了两人，这光靠小臂发力的拳头威力非常有限，钷制的护甲抵抗这些冲击也丝毫没问题。
苏明能感觉到只是短短一瞬，他侧腹的位置就挨了数万拳，骨头和内脏都有受损，嗜血的欲望和大量的零碎记忆涌入脑海。
他也许事先做好了对付巴里的准备，可不是对付丧钟的，圣像盔甲的坚固程度非常高，想要掏出苏明的内脏还差得远呢。
钷就算不是DC宇宙最坚硬的金属，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其中之一，和隔壁的艾德曼金属有一拼，还更能抵抗魔法伤害，无数多元宇宙级别的大佬都用它制造道具或者飞船。
如果把红死魔换成达克赛德，苏明绝对不敢这么缠上来，可红死魔的身体只是另一个巴里，力量方面可以说是黑暗骑士团中最弱的。
他只是静静地抱紧红死魔，等待钟声的响起。
“轰！！！”
巨大的气流瞬间在两人之间爆开，苏明借助真言套索就是不撒手，于是爆炸的气流只能向下排出，两人就像是坐火箭一样直直被送入了天空。
钷金属的护甲没有损坏，只是胸闷得厉害，这近距离的连续爆炸让他受伤不轻，他能感觉到内脏受损了不少，眼前一阵发黑，但同时引力渐渐作用在自己身上，两人已经飞到了最高处，开始下坠了。
两种颜色的闪电都开始在他们身上消退。
苏明挣扎着从身后小包中掏出蝙蝠金矿石，红铜色的金属晶体闪耀着微光，他握住金属簇，小臂反转挤进两人之间，用自己受伤的胸口使劲往前一顶。
红死魔胸前的护甲在爆炸中完全碎裂了，此时全无防护，瞬间就被尖锐的金属簇贯穿了胸口，一口血喷在了苏明的面具上。
丧钟巨大的力量，配合着克制黑暗能量的金属，顿时毁掉了他的心脏。
苏明用他当做肉垫摔落在沙漠中。
苏明带着红死魔摔在了地上，滚烫的金色沙粒像是发生了爆炸一样冲天而起，又像是下雨一样纷纷落下，盔甲的缝隙处钻进了大量的细沙，两人又都同时吐出一口血。
苏明伤势不轻，钷制装甲减震性差了些，自愈细胞现在就像疯了一样在狂叫，高喊着让他立刻吃掉眼前这个人，大量的记忆也同时涌入他的脑海，他回忆起了斯莱德的家庭生活，他的战友和熟人。
在一片雨林里，还没有穿上黑黄盔甲的他在和一群皮肤黝黑的人激烈交火，树枝上有一条大蟒蛇在盘曲着，冰冷地看着下面的人类。
在无尽的沼泽地里，满身弹孔发着高烧的他被冬青扛着跑向来接应的直升机，远处一群打扮怪异的土著人手持自动武器正在追杀他们。
在一个昏暗破旧的实验室里，穿着军绿色T恤的他被固定在一张手术台上，散发着璀璨光芒的透明液体被注射进了他的胳膊。
类似的画面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最早只像是一张张静止的照片，之后它们活了起来，像是电影一样开始播放，最后，视角改变了，变成了第一人称。
这些眼前的景象太清晰了，这是他自己的记忆，甚至其带来的头疼已经压过了嗜血的欲望，让他处于一种诡异的平静状态。
他松开了手，解开真言套索，看着红死魔的血液染红了一片沙漠，又飞快地渗入地下。
“咳咳.....呸.”苏明摘下头盔，吐出一口血沫，手雷弹片尽管被制服抵挡，但爆炸引起的震荡是切切实实地全收了，肋部也不停地传来痛感，他的眼中血红一片，只能喘着粗气维持着自己的理智。
不过计划成功了，红死魔焦黑一片的胸口上，蝙蝠金就像是钉死吸血鬼的木桩一样，贯穿了他的心脏。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尖锐的蝙蝠金原矿更加深入了红死魔的胸腔，他归根结底依旧是个普通人，哪怕神速力使用者恢复速度比较快，却远远不能避免心脏被刺穿带来的死亡。
他还没有死，但蝙蝠金正在引导他体内的黑暗能量排出体外，当能量丧尽，这种伤势足以要了任何一个人的命。
巴里带着一道红光出现在他身边，神速力风暴已经被他通过逆向奔跑停下，其它那些自动杀人战车，也因为丧失了神速力驱动停在了原地。
“你成功了，斯莱德。”他看着地面上静静躺着的红死魔，剧烈喘息着，以一种复杂的语气和苏明说道。
他不想杀人，也不想看到有人死去，但之前的状况假如换了他，他想不到什么和平解决的办法。
“你最好离远点，我担心你会给他充电。”苏明挣扎着坐起身来，伸手扒掉了红死魔的面具，确认完成击杀。
红死魔看起来非常消瘦，这是因为神速力使用过度而营养不良造成的，他此时七窍流血，目光呆滞地望着天空中渐渐变暗的太阳。
红色的闪电流出他的身体没入地面，从蝙蝠金的创口出冒出的黑烟也几乎不可见了，苏明预计他还有十几秒的时间。
有虚幻的影像在他脸上闪过，像是一个灵魂脱离了身体，他的面孔原本是一张布满了疤痕的布鲁斯蝙蝠侠模样，但随着一阵扭动而改变了，他身上布满血肉的红色装甲也随之变化，变成了金色。
巴里正准备离开远一点，但是看到这景象之后，他有些愣住了。
“等等......他好像有些像我。”
苏明擦了擦红死魔脸上的血迹，扳过来看了看，红死魔眼中的天空，也变成了黑黄两色。
“没错，这身体是地球负52的你，你以后要记住‘撞衫’不可怕，谁制服薄谁尴尬。”
“可是......”巴里歪着脑袋，伸出一只手示意暂停：“他不应该是布鲁斯么？”
“也没错，神速力非常任性。”苏明忍耐着胸前的疼痛，坐在一边的沙地上，慢慢地摸出一根烟来，叼在嘴上点燃：“红死魔就是地球负52的蝙蝠侠与闪电侠的合体，你知道的，神速力几乎不可能被普通人掌握，那个蝙蝠侠想要神速力，神速力就把他们糅合在了一起，他可以是两者中的任意一个人。”
“......”巴里凑近了一点，看着地面上的人慢慢走向死亡，他有些于心不忍。
苏明轻轻吐出一口烟，胸口火辣辣地疼，他思考了一下：“扭曲的蝙蝠侠灵魂随着黑暗能量的消散而死去了，你可以凑近点了，那个巴里也是个好人。”
“.......他还能活多久？”巴里沉默了一下，蹲在了苏明的身边。
“以这个失血速度来看，最多还有10秒。”苏明说出了一个推断的数字，原本立刻就会致命的伤势在神速力和黑暗能量的抵消下，让红死魔能多活那么一小会，但他已经彻底没救了。
疯狂的布鲁斯离开了，他的身体渐渐被另一个巴里掌控，他一直以来只能寄居在脑海的一角，看着红死魔使用神速力做出种种恶行，而他无能为力。
现在，尽管即将死去，但他终于感受到了自由和解脱，当自己成为威胁的时候，也许自杀才是一个超级英雄该做的事情。
“丧钟......谢谢你。”穿着红死魔盔甲的闪电侠说话了，随着他的开口，大量的鲜血和内脏碎块从嘴里涌出。
苏明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拍拍自己的屁股，扭头走向掉落在沙漠中的火神剑：“你们聊吧，时间不多。”
红死魔看着另一个巴里，艰难地转动着头部，他看到了熟悉的红色紧身衣，还有巴里胸前的闪电标志。
他渐渐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和巴里的一模一样，但神速力的流逝让他显得苍老数倍。
“主世界的闪电侠，对不起，我做了错事。”
巴里往前爬了一截，在染血的红沙中划出两道痕迹，把红死魔的手抓在自己的手中，金色的闪电从他的身上蔓延到破碎的盔甲上。
“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你只是......身不由己。”
“神速力......已经没用了，我现在就像是漏水的木桶，你的力量在白白散溢。”
红死魔平静地说着，他已经接受了这一切，他的所有亲人和朋友，早在地球负52被神速力毁灭的时候就已死去，他现在就走在去向他们道歉的路上。
“不，你和我一样，我相信你是个好人，这些都怪那个疯狂的蝙蝠侠。”巴里摇摇头，身上的神速力闪电更加密集，但他能感觉到灌入红死魔体内的神速力就像石沉大海。
“布鲁斯是我的好朋友，他只是......”红死魔闭上了眼睛，艰难地说道：“他受了欺骗，可惜我嘴太笨，没办法说服他。”
“你已经尽力了。”巴里气喘嘘嘘，他先是穿越了维度，又和红死魔飙车，后来还通过逆向奔跑停下了神速力风暴，他的体力严重透支，神速力的闪电在他身上断断续续。
“我做得还不够，很抱歉，另一个我，我们损坏了你的中城。”红死魔咳嗽了起来，他已经看到了，看到他的亲人在神速力中向他招手：“咳咳.....小心巴巴托斯，他太强了。”
巴里身上的神速力还是最终断开了，他无法支持下去，他只有抓住红死魔的手，用力握紧表示自己的决心。
红死魔睁开眼睛望向了远处的中城，城市在之前的战斗中损毁了一部分，但依旧有着很多完好的建筑，此时在昏暗的阳光下，就如同夕阳西下，高楼上的玻璃反射着七彩的光晕，恰如中城的别名宝石城一样。
他露出一个笑容，不知道究竟是在描述什么：“真美......我回家了......”
覆盖着陶瓷装甲的手掌从巴里手中滑落，巴里的体力透支太严重，甚至于无法握紧那只手。
红死魔静静地躺在了中城外的沙漠中。
苏明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火神剑早就被捡回来背在身后，微风卷起的沙粒撞击在他的盔甲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他拿着自己的头盔，重新扣上，头盔内目镜上出现了一些数据，他试图找到一辆新车，现在两人的情况都不太好，必须进中城去稍微休息一下。
这种准备不完全的战斗，不是他喜欢的方式。
他先是走到看着尸体发呆的巴里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紧接着弯腰把蝙蝠金矿石从红死魔的胸膛中拔了出来。
“走吧，黑暗骑士团还有其他人需要解决。”
巴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其实就算布莉丝没有变成溺亡，还会有别的黑暗宇宙中出现溺亡，黑暗骑士团还是有七个人，对么？”
红死魔的尸体渐渐变成了电流，消散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一个人型的凹陷，渐渐被黄沙填满。
他迎来了所有极速者最后的命运，回归神速力。
“没错，狂笑之蝠只是需要对应正义联盟的每一个人搞出一个类似的来，这是他的游戏，所以黑暗骑士团必然是七个人。”苏明擦了擦矿石上的血迹，重新把它小心地收好，这是他当前唯一能用得上的武器。
巴里叹了口气，难得他的脸上也出现了愁容，他明白几人就算救了地球负11，还会有另一个黑暗地球因此倒霉，一切仿佛都没有意义。
绝望，压抑，多元宇宙的主基调就是这样，从来不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但为了拯救更多的世界，战斗还必须进行下去。
“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我自愈需要一些食物，你神速力耗尽，我们得短暂休息一下，接着去应对那些梦魇蝙蝠侠，集合正义联盟去对付巴巴托斯。”
“我们需要情报，现在大半个地球都陷入了战火，巴巴托斯召唤了来自黑暗的怪物。”巴里说出自己知道的事情，在他离开前事情已经开始恶化了，正义联盟情况不明。
“我知道。”苏明扭头向着车子走去，看看布莉丝的蝙蝠车是不是还有修复的可能：“但中城暂时没有危险，狂笑之蝠和蹂躏者目前就跟在巴巴托斯身边，在哥谭。”
巴里点点头，现在丧钟同样需要为了活命继续战斗，立场没有改变，他也愿意继续并肩作战。
“行，我去看看车子。”
布莉丝的蝙蝠车，还有红死魔的蝙蝠车之前碰在一起，显然加持神速力并没有让它们变成彗星撞地球，只是同时熄火，也许修修还能用。
巴里拆掉了蝙蝠车上的宇宙跑步机，重新改变线路，又从红死魔车上拆下零件来更换坏掉的，大概十分钟后，蝙蝠车重新发动了。
“好了，斯莱德，我们进城。”巴里坐在驾驶舱里，对不远处抽烟的苏明喊道。
苏明丢掉烟头，扣上自己的头盔，走到蝙蝠车旁爬了上去，并没有进驾驶室，而是扒住一个凹槽，像是骑马一样骑在车上：“你不会是打算让我坐你腿上吧？开车。”
车子再次行进起来，没有神速力黑洞捣乱，很快就进入了中城。
道路两边都是损毁的汽车和建筑，一些像是木乃伊一样的尸体就倒在路边，他们是神速力风暴的受害者，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时间，直接死亡。
就连平时话很多的巴里现在也没有心情说话了，但好在随着车辆不断深入城区，破损的地方越来越少，还偶尔能看到一些人躲在建筑的阴暗角落或者自己家中，透过一些掩体或者是窗帘的缝隙，向外偷偷窥视着。
中城并没有修建黑暗尖塔，因为黑暗骑士团把中城交给了红死魔负责，他原本是计划用神速力风暴毁掉这里的。
“左转，下一个路口左转。”苏明敲敲玻璃。
“......”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巴里还是按照他的话在下一个路口左转了。
这是一条很平凡的街道，路边散落着人们逃跑时丢下的东西，一辆冰淇凌车撞倒了一个消防栓，里面的水还在汩汩地流出。
继续前进了不到500米，苏明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示意停车。
他首先从车顶上跳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稍微感觉有些闷。紧接着他走进了旁边的小巷里，推开一堆堵路的垃圾，地上出现了一个活板门，上面是个锈蚀了的挂锁。
苏明掏出枪来一枪命中，黄铜色的锁打着旋飞了出去。他来开门，很自然地走了下去。
“这里是哪？”巴里出现在了他身边。
“呼......我的一个秘密据点......”苏明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打开了灯，这里不是一个单纯的地下室，而是一个安全屋：“确切地说，是这个世界的斯莱德的据点。”
“嗯......薇恩大宅下面都有蝙蝠洞我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你们不同世界的丧钟安全屋也会在同一个地方？”
苏明反身关上了门，之后往房间内走去，这里不光有着充足的食物，还有足够的武器装备。
“这并不是巧合，而是计算。”苏明脱下了自己的头盔和制服，找到了一些止痛喷剂喷在伤处：“我自己的藏身点就在附近，却并不知道你们世界的丧钟会藏在哪，但我们的思维模式是共通的，只要把周围所有的建筑物纳入计算，综合考虑各种因素，隐蔽性，交通便利性，地下面积等等，自然可以推算出来。”
“好吧，我猜你大概可以算是半个主人，那么这里的东西都可以吃么？”巴里也扯下了自己的兜帽，喘了口气。
苏明耸耸肩，这些东西又不是他的：“当然，随便吃，喜欢什么你都可以拿走。”
“哦，你真大方。”巴里立刻出现在了椅子上，掀开一罐午餐肉罐头吃了起来，这里的食物为了便于储存，基本都是军用罐头，也只有斯帕姆午餐肉还有豆子罐头两种选择。
圣像制服没有受损，只是有些掉漆，苏明检查了一番后，重新穿上了它，紧接着打开旁边的柜子，开始补充热武器。
手雷，火箭筒，自动步枪，榴弹发射器全部被他拿了出来。
这些东西虽然无法直接对黑暗骑士和怪物造成伤害，但依旧有着它们的作用。
直到他彻底武装起来之后，他才晃悠到巴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深呼了一口气，同样打开一份肉罐头，静静地吃了起来。
灯光昏暗的地下室里，苏明随便填饱了肚子，他关键时刻吃虫子和腐烂动物都没问题，更别说是罐头了。
他看着一边白板上的地图静静思考。
这里离公路并不远，假如是平常的日子，一定能听到车来车往的声音，而现在只能感觉到外面一片寂静。
巴里满嘴都是肉末，他也看着地图，但并没有看出美国地图有什么新意：“你在想什么？”
苏明摸出一根烟来，轻轻叼着，在地图上用笔画了几个符号和线段。
“我之前说过，他们本质上都是山寨的蝙蝠侠，在疯狂之后，放弃了自己最大的优势，那就是蝙蝠战术，他们沉迷于新的力量之中......红死魔也完全没有发挥出正常极速者的能力，一方面是另一个你在他脑中骚扰，他用灵魂占据别人的身体不太兼容；另一方面是没有预料到我的出现，并且我们俩配合不错。”
“可是你的战术看起来也很疯狂。”巴里擦了擦桌面上的残渣，思考着下一罐是继续吃肉还是吃豆子换换口味。
苏明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受着记忆的涌来：“那是因为他们是蝙蝠侠，逻辑思维的能力还是有的，有可能他们不用，但我不能不防。”
“所以你就用疯狂不可预估的手段和红死魔战斗？”巴里耸耸肩，还是吃肉：“就像小丑一样？”
苏明摇摇头，吐出一个烟圈，又继续在地图上画着，头也不回：“他那是真疯，没有人能学得像，我的计划看起来疯癫，但实际上有盔甲和自愈能力做保障，也就是演的。”
巴里费劲地吃下一大口肉，差点被噎到：“你有没有想过不干雇佣兵去做演员？”
“伪装只是特种作战的基本技能，他觉得我疯了，对他身体里的黑暗能量不知情，但他没想到我的情报多得超出他的想象，手里还有蝙蝠金，完全用信息不对等也能碾压他。”
苏明在地图上一顿乱画，不一会整个世界地图都变得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巴里看不懂的符号和简写文字。假如不是知道丧钟的思维能力远超常人，巴里肯定会觉得他是在拿地图发泄怒气。
“呃.....那我们下面怎么办？”
“接下来我们去华盛顿天眼会的地下仓库对抗无悯铁腕，把戴安娜从缠斗中解放出来。”苏明拍了拍地图，第一计划和备用计划都制定好了，可以按照这个来。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巴里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瞬间吃掉了几个午餐肉罐头，眼巴巴地看着苏明。
“唉......”苏明不由心中叹息，重新戴上自己的头盔，背上桌上的武器，开口对他说：“我还需要一些准备，无悯铁腕可是武器大师和战神，现在这样去就是给戴安娜添乱。”
“行，都听你的，我把你送到就是了。”巴里戴上了自己的兜帽，擦了擦嘴。
“走吧，先去埃及的胡夫金字塔，我得换把武器，这蝙蝠金虽然可以说是一寸短一寸险，但不管是像砖头一样砸人还是像匕首一样捅，对抗铁腕都不太够。”
.................
“到了。”
巴里再一次踏海而过，直接把苏明送到了一座漆黑的墓室里。
周围都是尘土的味道，墓室并不大，除了金棺之外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这里早就被埃及政府改成了博物馆，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搬走了。
“跑过了，倒回去点，回到上层展览区。”
苏明无奈地对巴里说，他好像有些积极过份了，跑得太快。
“呃.....不好意思......”巴里用手指挠着自己的眉毛中间，显得有些尴尬，再次扛起苏明回到博物馆里面。
“不要被急切或者愤怒影响思维，省点体力......找到了。”
胡夫金字塔和其他金字塔一样，埃及作为曾经的英国附庸国，里面的宝贝基本都被英国考古学家运回了大英博物馆，哪怕1922年埃及独立，直到现在英国政府依旧没有把文物还给他们。
但那些打着考古旗号的探险家们要的只是黄金和宝石，大量他们看不上的东西留了下来，苏明就是为此而来。
他驾轻就熟地掏出大量C4炸药，炸开博物馆的保险库，里面陈列着许多的古代兵器，但他的目标很明确，直奔角落中的一件武器而去。
苏明一肘敲碎了一个玻璃展柜，玻璃哗啦啦地摔了一地，他拿出了里面一把单手锤。
它看起来黑乎乎的豪不显眼，拿在手里的份量还一点也不轻，大概有个七八十公斤。它有些像是天朝历史上的流星锤，只不过锤头和握柄之间没有锁链，而是固定在一起的。
在欧洲这种武器叫做晨星锤，就是一个大圆球上面铸造着不规则的圆锥形尖刺。这是一代鹰人，胡夫一世的装备，但毫无疑问，它是由N金属构成的。
当年外星人的飞船就是他捡到的，发现的奇特金属被他用来制作装备。
钷制的盔甲在微微颤动，这是‘金属’之间的互相指引，苏明知道自己没有找错。
“你不是一直用剑的么？”巴里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警报声，神色有些紧张，这明显是抢劫，自己还是同谋。
“什么叫武器大师，就是不管任何武器都对我来说都一样能发挥出大师级的战斗力和技巧。”苏明把锤子别在身后，调整了一下背带：“保安很快就会赶来，如果你不想让我杀了他们，就赶紧带我去下个地方。”
“接下来去哪里？”
“影契小队现在在哪里？”
苏明他现在需要一些魔法方面的帮助，由几位强大法师组成的影契非常合适。
一方面他们都是超级英雄，比较热心，另一方面是影契是团队，人数多一些如果能拐来帮忙就会轻松很多。
巴里先是把苏明带出了金字塔，来到尼罗河的岸边，头顶上是满天繁星，两人面前是滚滚的河水，苏明敏锐地察觉到有鳄鱼在不远处游动。
“我之前被命运博士所救，从红死魔手里传送到了遗忘酒馆，可是在我们制定好计划后，黑暗骑士团也追来了......”巴里蹲下身体，看着眼前河水流淌：“影契的队长暗夜大师主动留下为我们正义联盟殿后，但之后很快黑暗骑士团就追上我们了.....”
苏明整理着背着的武器，大量军火让他看起来像是刺猬一样，假如不是过人的身体素质，根本无法携带这么多武器：“暗夜大师已经牺牲了，影契小队不在主世界的话，可能是在魔法位面迈雅.....这我们就没法进去了，难道真要去找他.......”
“谁？不会又是女巫瑟茜吧？”巴里脸上写满了拒绝，之前地球负11的瑟茜看来给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不，女巫瑟茜的巫术太偏门了，只对奥林匹斯神系的魔法有效，我们现在要找的人.....唉，一言难尽，先走吧，英国伦敦。”
苏明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有可能，他是坚决不想去伦敦的，那个人太坑爹了。
巴里一听是伦敦，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作为正联的一员，他当然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
他就像是在厕所里遇到了困难一样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嗯——啊’，最后才带着苏明跑了起来。
苏明感觉他的脚步慢了许多，好像有些犹豫不决，就连身后扬起的沙子都没有那么高了，他只能先安慰巴里。
“放松，你是我的同伙，那个家伙如果想坑我们，我就把子弹送进他的‘小伙伴’里。”
“呃，不，最好不要......大家立场是相同的，我不希望发生流血冲突。”巴里也回过神来，开始狂奔。
丧钟的面具下发出哧哧的笑声：“当然，这只是个玩笑，因为这么想的人里我肯定不是第一个，而他绝对发明了对付这种想法的咒语，比如‘小伙伴’保护咒，‘蛋蛋铁甲护身咒’之类。”
“你知道在借助神速力奔跑的时候岔气会发生什么吗？不要在我狂奔的时候说笑话啊！”巴里兜帽下的下半张脸都憋青了，他拼命忍着不笑出来。
苏明赶紧举手投降，害怕巴里万一笑得腿软拐一下，自己就被丢进神速力了。
“好吧，以后不会在你跑步的时候说笑话了，不过我有一个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可能跟你很合得来。”
“？？？”
..................
英国，伦敦。
这座曾经代表着资本主义的城市现在代表着帝国迟暮，此时这里的时间是深夜，四处都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气。
巴巴托斯的入侵地点在美国，所以远隔着大西洋的英国还算是暂时安全，但每个人都在电视机上或者网络上看到了那边的惨状，在度过了最初的逃难大潮和人心惶惶之后，剩下的伦敦居民们选择躲在家中度过可能剩下的余生。
不知道会不会像是泰坦尼克号沉没时那样，老牌的绅士们穿着笔挺的礼服，听着古典音乐而死。
街道上并不零乱，苏明还能看到有警察在不远处的路口上执勤，但是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想必心情也不怎么样。
两人站在一条老街旁，周围一点灯光都没有，巴里虽然知道苏明是要找谁，但是具体地点并不知道，不过苏明倒是有主意，他立刻走向了路边，那里有一个红色的电话亭，沐浴在路灯的灯光之下。
温暖的黄色灯光像是热水一样洒下，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大大的圆形，而电话亭就在光斑的中间，特别的显眼。
它的四面是格子窗，整块玻璃被木质窗栅分为数百个小小的格子，在顶端写着的‘电话’单词的灯箱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王冠形镂空。
苏明大步走过去拉开门，走了进去，狭小的空间里面有一种尿骚味和香烟混合的味道。他拿起了电话簿，开始翻找上面的信息，搜索关键词是‘黑暗艺术大师’还有‘驱魔大师’。
在英美都是这样的，公用电话簿也被称为黄页，上面不光有比较常用的电话号码，也同样有着一些非常不起眼的小广告，就像是天朝的电线杆一样。
作为一个魔法师，康斯坦丁不喜欢在电脑网络上发布广告，因为那东西无法被魔法影响。
不像在这种简单的黄页上，只需要半夜溜进印刷厂放一个小魔法，他的广告就会免费出现在全伦敦的数万个电话亭里，还有很多公司企业也会获赠黄页。
没错，康斯坦丁很缺钱，虽然都是雇佣性质，但他的日子比丧钟过得差远了，丧钟服务的是高收入人群，而他的客户多是被脏东西逼得走投无路的人。
“咳，来点神速力。”苏明对巴里提醒道。
巴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你需要赶时间，就不要那么积极地钻进电话亭里，直接让他来查找不就好了么？
尽管如此，他还是把手搭上了苏明的肩膀，他觉得这个异世界斯莱德绝对曾经成为过极速者，神速力在两人间流通毫无阻碍。
“唰......”只听到密集的，像是据木头一样的声音响过，苏明合上了书：“找到了，你有30便士吗？”
“呃.....便士？50美分行吗？我可以回家去取。”
“算了，有那力气还不如自己赚钱呢。”苏明摇摇头，从腰间取出了消音器拧在自己的手枪上。
接着，他对着电话机连连开枪，银白色的各种硬币就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感觉像是在拉斯维加斯玩老虎机一样，他弯腰从里面挑出几枚，收在腰带里：“行了，再找个电话亭。”
巴里看看不远处的警察，感觉有些心虚，苏明的举动形象生动地解释了雇佣兵‘为钱开枪’的心路历程——那就是他什么都没想，纯粹就是本能反应。
趁着没有被警察发现，巴里带着苏明赶紧找到了另一个电话亭，他决定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赔偿伦敦市政府的损失。
苏明摘下头盔，呼吸了一口伦敦口味的雾霾，把硬币投入电话机，拨出之前记下的电话。
“嘟...嘟....嘟”先是等待音，大概有个十多秒才被接起来：“喂？”
“康斯坦丁？我需要你的帮忙。”苏明直接道。
“没空，但我能给你个建议，多买些酒，包治百病，拜拜。”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回答了他，那边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嗡嗡地响个不停，就像是一团苍蝇扒在话筒上一样。
“一万美元。”苏明面无表情地看着街道。
“嗯？你在哪？这活我接了！”康斯坦丁立刻答应了下来，苏明感觉好像听到了口水掉进话筒的电流声。
“如果你不知道我在哪里，那就说明你本事不行，这生意就别谈了。”苏明倒是也想回答，但关键他和巴里都不是伦敦人，鬼知道这是哪里。
电话对面传来了呼哧呼哧的声音，片刻后又是一声清脆的打火机翻盖声：“算你狠，我这就来。”
苏明直接挂了电话，走出电话亭，靠在旁边建筑的墙上，重新扣上头盔等待着。
片刻之后，他身边漆黑一片的商店门突然发出荧光并打开，一个穿着棕黄色风衣，叼着烟的人一步三晃地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巴里，立刻就低头捏了捏自己的两眼之间：“等等，我看到了什么？一个正义联盟成员，怎么能大驾光临伦敦找我这个边缘人呢？”
巴里举起一直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他回头看。
而在康斯坦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一条粗壮的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感觉自己的后背撞在了厚实的装甲上。
“挨了那么多打，你还没学会查看门后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康斯坦丁淡定地举起手，拿下嘴里的烟弹了弹烟灰，伦敦的晚风卷着灰白的余烬飞向远处。
“我没招谁也没惹谁，正义联盟如果当街暴打我，说不过去吧？”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苏明紧了紧他的胳膊，臂甲勒得渣康无法回头。
“哦？什么事？我不知道。”康斯坦丁表情淡定，又把烟叼回嘴里：“三宫又跑出来了？是，我是召唤了他，他虽然是个魔王，但是想要见自己的女儿你总得允许人家探亲吧？”
“不对。”巴巴托斯的黑暗力量就像是淹没世界的潮水一样，要是说魔法师没有感应到，那就是真的骗鬼了。
“那么是女巫的事情？虽然她失控杀了不少人，还打伤了超人和神奇女侠，可那不是已经结束了么？我是在现场，但整件事和我无关啊，真的。”
“也不对。”
苏明扭过头去，这家伙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跟垃圾堆钻出来的一样，身上有种饭菜馊了一样的味道。
“那你是说天上下尸体雨的事情？我给你说，那你该去找上都夫人，虽然鉴于我和她的友谊，我提供了魔法仪式和道具，但我一丝一毫的魔法都没有用，都是她做的，我可以带你们去抓她，免费协助。”
“不对。”
“嗯？伦敦镜像空间闹丧尸的事情？”
“不对。”
“那......吸血鬼造反的事情？”
“不是。”
“朗基努斯之枪丢失的事情？”
.........................
巴里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听着一个个灵异词汇从康斯坦丁满是黄牙的嘴里冒出来，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渣康虽然强调这些事情和自己没关系，但用屁股想想都知道少不了他的份。
正义联盟最大的弱点就是几人都没有魔法抗性，戴安娜还稍好点，身上有些神器可以抵抗，但超人真的是魔法抗性近乎为零，在历史上他被魔法克制都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从来没想过弥补一下自己的缺点......
这些魔法相关的神秘事物一般是由几个魔法队伍来处理的，比如之前苏明说过的影契，半官方背景的暗影局（S.H.A.D.E），其它的还有沙赞的沙赞家族，巫童的极英盟，再有就是渣康的黑暗正义联盟等等。
“停！你觉得我是谁？”
康斯坦丁吐出一口烟，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正联里面还有谁声音这么阴暗？蝙蝠侠，一会折磨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打脸，我跟神奇女侠很熟的。”
是认错人了么？苏明可不这么想，这家伙想耍小把戏啊......
他松开胳膊，拍拍自己的臂甲，上面沾上了一些渣康的皮屑，这家伙应该很久没洗过脖子了：“不是蝙蝠侠，找你也不是为了那些小事。”
康斯坦丁扭了扭自己的领带，清了清嗓子才转过身来，看到苏明后他稍微僵硬了一下，然后面色古怪地对身后的巴里说道。
“原来是丧钟，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说到一半，他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们正联是不是需要一个魔法仪式洗脑他，把他变成超级英雄什么的？”
巴里看着自己的鞋子，不吭声了，洗脑改变一个人，太邪恶了，魔法师没有一个好东西。
“再说废话我就把你脑袋削下来。”苏明走到康斯坦丁的身边，抽出火神剑的一截让渣康露出怕怕的表情：“你别想跑了，我身上的全套装甲都混有N金属，作为魔法师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没有机会。”
看着康斯坦丁去摸他的打火机，苏明就知道这家伙想要用障眼法逃跑，立刻出言打消他的想法。
康斯坦丁脸上一苦，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为什么要跑，你不是说有生意么，我接就是了。”
苏明看着他的眼睛：“巴巴托斯黑暗之龙......”
“没办法，帮不上，告辞了。”康斯坦丁甩出拒绝三连，扭头就想往门里走。
可他哪有巴里的速度快，苏明偏偏脑袋，巴里立刻会意，闪电一动，架着苏明和康斯坦丁一起进入了这扇闪光的门扉。
只是一瞬间，他们就出现在了一片荒凉的地方，面前是一栋破破烂烂的木质别墅，油漆完全剥落，只剩下木材原本的颜色。
无数年的腐蚀和风雨，让木材变成了朽木，这房子没有塌都是奇迹。
呼啸的风从荒野上吹来，房子所有的门窗，甚至是墙壁都发出‘咯吱吱’的声音。四周都是半黄的枯草，像是被某种能量夺取了生命，远处的天地相交处，能看到黑色的乌云在翻滚。
“唉.....你们这是何苦呢，先说好，可不是我请你们来的哦。”康斯坦丁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
苏明不以为意，只是勾住他的脖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在你出来后并没有随手关门时，我就知道你在计划这个，这可是魔法通道，时时刻刻在消耗着能量，你这个门就是留给我们走的，我当然选择将计就计。现在你如果再耍花招，巴里就会在你脑袋上敲个大包，你就算想用神秘之屋跑路也做不到，因为我们都在这里，都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
“......算你狠，好吧，我承认我确实需要一些帮助，我们交换怎么样？”康斯坦丁一下就得意不起来了，丧钟的名号哪怕他是魔法师也听说过，传奇的战术大师看穿了计划，自己的小聪明看来有些不够啊.....
事先能确定两人在哪个电话亭，并且开门传送过去，他当然也能知道是谁打的电话。本打算把两人困在灵薄狱自己就可以要挟了，这个奇妙的空间对于非魔法使用者来说是无法理解的，自己用障眼法躲起来提条件就好。
但苏明偏偏不是这个世界的丧钟，知道的情报远超他的想象，直接点破了他的计划，这就让渣康担心丧钟早有准备，而在丧钟有准备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地球上最恐怖的人之一。
实际上并不是丧钟比蝙蝠侠聪明，而是苏明太了解渣康是个什么玩意了，从见面之前他就在提防着......
“走吧，这个是神秘之屋吧，位于一切时间和空间的剖面上，通往灵薄狱的中转站。”苏明扯着渣康走向破旧的建筑物，看着门上雕刻的古怪人脸，以肯定的语气说着。
“哦，你很懂嘛？”康斯坦丁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一个赞赏的表情，好像有些炫耀的意思，又对摸不着头脑的巴里解释：“灵薄狱就是位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空间断层，人们死去之后，假如功绩不够上天堂，罪恶又不够下地狱，他们的灵魂就会生活在灵薄狱里。”
“那......这里有鬼？”巴里的脸皱成一团，身为科学家，他是最讨厌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的。
康斯坦丁夹着烟，扭头向一边吐了一口泛黄的吐沫：“没错，你看到天边的乌云了么，那些都是鬼魂。”
“这......”巴里只感觉头皮痒痒的，那黑云好像在朝这边过来啊。
苏明这时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渣康的谎言：“别听他胡说，那就是乌云，灵薄狱除了阴森一点，其它和外界没有什么不同。”
“靠，你就不能让我得逞一次么？难得我能拿正联找点乐子。”
渣康翻了个白眼，但手上一点都不慢，掏出钥匙打开了别墅的大门，对两人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好在房屋的内部并不像外面看起来的那么残破，虽然是老旧了一些，但好歹是能住人的样子。
穿过高高的门廊，呈现在眼前的则是如同大厅般宽敞的挑高空间，里面的空间明显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这应该也是魔法的作用。
苏明并不觉得惊讶，《哈利波特》里也有类似的房子，在那边叫无痕伸展咒，DC中估计是另一个名字。不过巴里倒是不停四周打量，像是在寻找什么。
在房屋的黑暗角落里有几个淡淡的影子一闪而过，苏明知道那才是真的鬼魂，但是就不要告诉巴里了，小闪现在有些疑神疑鬼的，眼睛转个不停。
康斯坦丁从苏明手中挣扎出来，领着两人继续往里走，脸上露出非常得瑟的笑容，招待两人在客厅坐下。
一个皮肤松松垮垮的生物出现了，它全身都是棕黄色的，背后有一条蜥蜴一样的尾巴，穿着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直立行走，鼻梁上架着圆圆的无腿眼镜。
它见到康斯坦丁带着两个人进来之后，眯缝的眼睛里毫无波动，微微地弯腰鞠躬，可是一看就没有什么诚意。
“大家好，我是恶魔阿巴斯，因为某些不能启齿、肮脏恶心的龌龊原因，暂任神秘之屋的管家。”
“恶魔？”巴里这还是第一次和恶魔面对面，他的注意力都在恶魔尖尖的利爪上了。
“没错，就是只小恶魔，不值一提。”渣康大咧咧地把脚翘在桌子上，重新摸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还有你，没看家里来客人了么？还不快去泡茶，你这只吃屎的老山羊！”
阿巴斯扭头离去了，尽管它不发一言好像接受了命令，但是苏明看到它非常恶毒地看了渣康一眼，充满了杀意。
这一会泡上来的茶肯定是有毒的吧......
渣康真是会花样作死，用恶魔做管家不说，还不停羞辱它，也许是用契约束缚住了，但契约总是有期限的。地狱有无数恶魔都在摩拳擦掌，就等渣康死掉后落入地狱，它们都等着要折磨他的灵魂呢。
渣康倒是毫无所觉得样子，大咧咧地抽着烟，还不时舔舔自己的牙齿，上面好像是沾着晚饭时的菜叶。
“你们的来意我知道了，不就是巴巴托斯么，我帮了，不过你们也得帮我一个忙。”
苏明摘下了自己的头盔，没有理会渣康而是对巴里说话：“巴里，打他后脑勺。”
“啊？”X2
巴里和渣康都一头雾水，但是在苏明独眼的注视下，巴里还是对着渣康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一道电光闪过，渣康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但苏明知道他什么事都没有，有护身魔法的存在，他的烟还叼在嘴里，连烟灰都没有掉下来一点。
“搞什么？正义联盟打人啦！超人要灭绝人类啦！”
他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巴里干笑着瞅瞅苏明，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苏明非要让他抽康斯坦丁。
苏明淡然地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你当我傻么？巴巴托斯不是你能对付的，你这么直接就答应下来，是想坑我们吧？”
康斯坦丁立刻义正言辞地否定：“不可能，我只是想贡献自己的力量罢了。”
苏明冷笑了一下，把砂锅般大小的拳头举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上面全是黑红色干涸的血迹：“我告诉你，能取代你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完全可以去找五芒星或者冷焰会，你的死对头们只要给钱随时都能提供魔法服务。我这人买东西就买最好的，花钱就肯定要招个魔王级别的打手过来，不过魔王到了主世界我可管不住它们，它们应该都想死你了。”
渣康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看起来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椅子上：“好吧，我承认现在我们没有人手能帮助你了。”
“我大概能猜到，如果你们不是都很忙，暗夜大师也不会死。”苏明弹了弹烟灰，这些余烬非常诡异地直接融入了地板：“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全魔法界应该都在对抗黑暗能量的侵袭。”
康斯坦丁睁大了眼睛，原本一直没睡醒的样子变得严肃了：“这就是你专门来找我，并且故意钻进神秘之屋空间的真实原因？”
“是的，如果说影契还可能躲进魔法国度迈雅，你们其它人不通过遗忘酒馆是过不去的。可遗忘酒馆已经被黑暗骑士团占领了，那么问题来了，在巴巴托斯入侵的时候，除了命运博士和渡鸦在外面折腾之外，全世界的魔法师都消失了，你能告诉我他们会在哪么？”
苏明把手按在桌子上蹭蹭，洁白的桌布上多出了一道血手印，就像是恶鬼光临了一样。
渣康脸上露出一个苦笑，但心中暗暗吃惊，丧钟是怎么察觉到魔法师的行动的？简直不可思议：“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所以你用钱引我出去，这就是我的弱点。”
苏明站起身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说这是自己的弱点我就会相信么？别说是钱了，就连烟酒都只是你的伪装，你真正的弱点我心知肚明，只不过现在人太多，我给你留点余地。”
康斯坦丁捂住了脸，上下揉搓，像是抓狂了一般：“你比我们世界的斯莱德难缠一百倍，我输了，大家出来吧。”
巴里倒是依旧在纳闷什么人太多？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啊。
就在这时，原本看起来是通向别墅内部的走廊产生了扭动，紧接着所有一切都像是玻璃一样破碎开来，露出在那后面的景象。
原来那里才是真正的会客厅，而这里只是一间小小的偏厅。
在会客厅里，密密麻麻或坐或漂着几十号人，他们现在有的在摇头苦笑，有些干脆就是开口嘲笑渣康。什么最丢人的大魔法师，魔法界的耻辱，臭狗屎等等称号一股脑地丢到了渣康头上。
这些人并不是毫无规律地分布，而是围绕着地面上的一个巨型魔法阵，他们在向其中注入各自的力量。魔法阵的图案并不复杂，但简单中透着一种玄妙，它散发出紫色的荧光，一闪一闪。
苏明站起身，之所以之前让巴里抽渣康，就是为了展现威慑力，有神速力在，他随时可以脱离灵薄狱，只要通过神速力位面搭桥就行。
此时可以说DC绝大多数的魔法型英雄都凑在这里了，其中有之前苏明知道的几支知名队伍，也有他完全不认识的魔法师。
这并不意外，如果说黑暗中的社会水很深，像一片汪洋大海，那么魔法界就像是海底的海沟一样，更是深不见底没有规律。
苏明的记忆中也只有汉化过的漫画，有些英雄人物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他低头看了一眼法阵，图案和记忆中的立刻对上了号。
“哦，原来是紫光法阵，1500年约翰·戴用来设计对抗流散之魔的魔法阵，有这个在这里，那些沾满了黑暗能量的家伙确实无法侵入了。”
渣康的脸色更苦了：“究竟你是魔法师还是我是魔法师？你不是雇佣兵么，怎么连这个都懂？”
苏明笑着和其它人打招呼，有些人很客气地回应，有些人就当做没看见，他也不以为意，魔法师就是这个德行，他拍拍渣康的肩膀，让他的腿像面条一样发软。
“其实我们很像，你是黑暗艺术大师，我是黑暗战术大师，差不多，毕竟艺不压身，我了解一些魔法不是很正常么？”
康斯坦丁的眼睛都变成了死鱼状，这生硬的解释他是一个字也不信。
在法阵的光芒中，苏明的盔甲都被镀上了淡淡的紫色，强大的魔法气息一浪一浪地涌来，就像是有实体的潮水一般，把他渐渐淹没。
“你们的防御很稳固，你想要我做什么，说吧。”他扣上自己的头盔，观察着场面。
康斯坦丁的厚脸皮就像是城墙一样，仿佛之前几次失败的骗术都没有影响到他：“先说说你找我们想要干什么。”
苏明露出一个冷笑：“你猜。”
康斯坦丁一扭头，装出一副得瑟的样子：“是你们找上门来的，现在让我猜，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么？”
生意当然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两方都有所求，谁先开口谁就弱势，如果换别人来苏明倒是可以直接交流，但对方是渣康的话，肯定不行。
必须让他时时刻刻都感觉难受，才能保证没心思坑人。
“现在可不是做生意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处于危险之中。”苏明扭头看了看还在和魔法师们打招呼的巴里：“巴里，你看康斯坦丁，光想着保全自己，是不是很自私？”
巴里眼睛转了转，尽管看不到苏明的眼色，但他决定完全配合苏明，和这些阴恻恻的魔法师比起来，还是丧钟让他觉得踏实些，至少丧钟的行为都能用科学解释。
“嗯，没错。”
“好，那就用你的神速力，把他们的法阵擦了，让这些人都和我们一起上战场去正面对敌。”
苏明和巴里像是说相声一样地演了起来。
渣康眉头一皱：“哎，等等，你这完全是损人不利己啊，面对巴巴托斯，我们上了正面战场根本没法发挥全部本事，那是送死。”
“我知道呀，但你康斯坦丁跟我说损人不利己不觉得脸皮疼么？”苏明淡定地回答他，双手抱在胸前：“要么你现在就说想要我们做什么，要么大家一起都上泰坦尼克号去乘风破浪。”
渣康狠狠吸了两口烟，他感觉前所未有的闹心，这家伙刚才把头盔戴上了，N金属魔法抗性极高，现在想用催眠咒都不行。
如果自己用大型魔法，身边的闪电侠也不可能干看着自己念咒，随手推自己一下，反噬都会让人吐血。
他心中转了很多念头，但最后还是归为一声叹息：“好吧，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们进来的......我们也想抵抗巴巴托斯，但不过使用我们的方法，这个法阵只是个防御型法阵，假如想要让它实现别的功能，缺少更大的功率......”
苏明只是点点头，之前说他们自私只是栽赃罢了，魔法师可不会是那么短视的人，更别说其中还有上都夫人能一定程度地预测未来。
“所以你想要一个能量放大器，是宇宙调音叉还是莫比乌斯椅？”
DC世界最著名的能量放大器就是它们了，宇宙调音叉是反监视者的造物，能控制能量在多元宇宙的流动，但现在已经被黑暗骑士团抢走了。
莫比乌斯椅则是反监视者者用X金属制造的，现在下落不明，坐上之后会获得瞬间移动，心灵感应，全知全能等等一系列不科学的能力。
其实天启星的母盒也算是能量协调器，只不过它更像是超级计算机，和这边的魔法风格估计是对不上号。
康斯坦丁眉毛都变成了八点二十，脸上的表情像是菊花被爆了一样：“要不起要不起，你就算能搞来那东西，巴巴托斯恐怕下一秒就会亲自降临，我们守不住。”
苏明只是说说，这两样东西肯定拿不到，但渣康现在还在兜圈子，他也干脆吊着。
“我明白了你们的计划，就是躲在灵薄狱里，通过光明魔法阵扯住宇宙，和巴巴托斯玩拔河。”
“是的，他计划将地球0沉入黑暗，引发连锁效应后牵扯所有的光明宇宙，那么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我们加固地球0在血域的位置，争取更多的时间。”康斯坦丁走到了魔法阵旁边，伸手按在法阵上，念出一个短语，往里注入了一些魔力，紧接着立刻站起身来，像是多输入一点魔力就吃亏了一样：“尽管新法阵完成也只是能拖延更久，但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了，我们需要你手里的蝙蝠金。”
“早点直说不就好了？你这想要坑人的习惯已经成了不治之症啊，是上都夫人的预言魔法‘看到’了我手上的蝙蝠金吧？”
苏明依旧抱着胳膊淡淡地分析，渣康不置可否，但是人群中有一个打扮得和吉普赛女郎一样的女法师笑着对苏明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蝙蝠金可以给你，但作为交换，你得为我们提供能对付毁灭日和钢骨的魔法道具。”
“一个怪物一个铁人......成交。”渣康眼睛转了转，计算了一番，点头答应。
苏明掏出了蝙蝠金，晶体上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不过还沾着血迹和内脏的碎片。他没有犹豫，随手就丢给了渣康，这东西在自己手里就是块砖头，魔法金属还是交给专业人士使用吧。
他已经获得了鹰人的战锤，蝙蝠金在他手里基本没用了，就算给巴里，他也不会拿去捅人，就给魔法师们用吧。这不光是在给世界争取时间，也是在给苏明争取时间，就算他们没有自发组织起来，苏明也有类似的想法。
巴里看着血糊糊的矿石，弄了渣康满手的血，他露出个尴尬的表情：“可是只有这么一小块，能起什么作用？”
渣康丢下烟头，在脚下踩灭，血液沾到了他的胡子上：“那是你们外行人的看法，对于魔法师来说，一种物质的存在与否，比它的数量多寡更重要。”
苏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向他伸出手：“那你掰一点，剩下的还给我。”
“咳咳......但有些时候，数量也是多多益善嘛。”
渣康立刻改了口，心中默默流泪，你说自己好好地干嘛装哔呢？难道真的像丧钟说的那样，坑人病已经病入膏肓，发作起来连自己都坑么？
心中虽然苦闷，但他手里一点也不慢，立刻把脏兮兮的金属簇放在地上，咬破了手指，在地面上画出一个小小的法阵来，这个法阵就要比之前的复杂很多，而且精密无比。
一根手指挤完了血，他就咬第二根，第三根......就在他十根指头全部咬烂又挤不出血来，正打算脱鞋的时候，苏明干脆给他胳膊上捅了一刀，这下流出的血一下就够了，还得按住上肢动脉不让血狂喷才小心地把法阵画完。
他苦闷地看了苏明一眼，苏明正在悠哉地擦着火神剑，这神器破魔效果还行，虽然对付梦魇蝙蝠们没用，但是渣康的护身魔法像纸一样就被破开了。
渣康叹了口气，无奈地认命了，他按住小魔法阵，嘴里念叨着根本无法理解的语言。
只见本来还是金属簇模样的蝙蝠金，红光开始变得耀眼，慢慢融化，直到最后完全变成光斑，融入了巨型魔法阵中。
苏明是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周围不少魔法师都微微点头或者露出笑容，看来是颇有效果。
“好了，巴巴托斯在用大量的普通人噩梦产生能量拉扯世界，现在我们获得了蝙蝠部落的蝙蝠金，至少能撑住三天，剩下的就看你们了。”康斯坦丁包住伤口，直接坐在了地板上，摸索着胸前口袋里的香烟。
“假如这次平安度过，这个巨型法阵也不会毁掉，而是留在神秘之屋里，神秘之屋是你的地盘，这么看来你就相当于增加了影响力和实力，因为一个魔法奇迹存在于这里。”苏明一眼就看出了渣康的打算，他还是在往自己口袋里拨拉好处。
康斯坦丁顿了顿，露出一个死皮赖脸的笑容：“那我们也是双赢......”
苏明看了他一眼，魔法界的那些事情他也不想管，渣康想捞好处就捞吧，反正他也不敢拿地球存亡开玩笑。
“别装死狗了，我那一刀下手有分寸，只切入了皮下0.5厘米，你要的东西我给你了，如果你拿不出我要的东西，巴里立刻就把法阵擦了。”
渣康叹了口气，仿佛很无奈的样子：“好吧，也许毁灭日对于你们来说很难对付，但他和超人一样，毫无魔法抗性，而且脑子还不如超人好用，可你为什么不去找氪石呢？”
“不是毁灭日，而是蹂躏者，他是来自地球负1的蝙蝠侠，注射了毁灭日病毒的，脑子虽然受到一些疯狂的影响，但绝对不是没有智慧的野兽。”苏明抓起渣康，往之前几人坐着的小偏厅走去：“毁灭日虽然和氪星人有关，但他完全不怕氪石，听你的就被坑死了啊！”
渣康被丢在椅子上，整理着自己的棕黄色风衣，嘴里的烟倒是咬得紧紧的。
“这么说来，想要杀死它很困难，不过拖住它倒是有办法，等着啊，我给你写个卷轴，到时候拿打火机一烧就行。”
苏明皱皱眉头，渣康的信誉真的让人怀疑，不过蹂躏者在计划中本就是最后对付的，到时候身边有了正联几人，运气好的话蝙蝠侠和超人还能带回X金属，有了它，让海王和蹂躏者对碰去吧。
“行，如果这卷轴不好用，拖了我们的后腿，到时候世界毁灭就都是你的错。”
渣康一听，原本伸过来的手又缩了回去，展开写完的卷轴，赶紧在上面添了几笔：“呃......放心吧，这种大事我怎么会糊弄你？没问题的。”
“那行，接着说怎么对付钢骨版本的蝙蝠侠吧，他来自于黑暗多元宇宙的地球负44.”苏明接过了渣康递过来的卷轴，小心地收好。
“这个......有些难了，我们通过魔法观察过那些个家伙，被称为杀戮机器的他，究竟是不是活人都难以肯定。”渣康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头皮屑像是雪花一样落了下来。
“他是被阿尔弗莱德协议所操控的纳米金属改造的，严格来说他是机器人。”苏明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
“那就帮不上了，你懂的，我们这些人和高科技根本不沾边，要不你去找一下卢瑟？”
苏明摇摇头，否定了渣康的建议，确实如果是遇到一般的机器人造反，自然可以去寻找这个世界最聪明的科学家，但是卢瑟那个光头比猴子还精，而且根本不在地球，达克赛德变成婴儿后，人家卢瑟现在是天启星的主宰，正带着外星人妹子种田暴兵呢。
苏明只是超级战士，想要去天启星必然需要凑齐母盒，或者找到钢骨让他打开爆音通道。母盒就不提了，一个在钢骨体内，一个在天启星，另一个在地球某个未知角落，而钢骨现在又在巴巴托斯手里......
“它的弱点是电，超高压的电流会让它瘫痪，你有办法么？”苏明摇摇头甩掉不显示的思路。
“呃......没有魔法道具能长时间提供那么多的电，想必你身边的闪电侠也不行，要不你也不会问我......但也许你可以去问问有没有神器能做到，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神明是比我们强点。”
渣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从里面抓出一块干掉的不明残渣，他随手一弹，那块像是鼻屎的东西就飞不见了。
苏明思考了一下，正好他也需要准备别的东西，看来渣康真的是做不到，就算再逼他，也只能获得一个骗局。
能用蝙蝠金从他手里换到一张卷轴已经算是不错了，苏明的底线其实只要渣康能提供情报就行，为了世界的存续，蝙蝠金是必然要交给他们的。
“行，用你神秘之屋的任意门送我们去埃特纳火山，我去找火神赫菲斯托斯。”苏明站了起来，管家送来的茶也没有喝，直接往门外走去。
渣康愣了一下，明白这是苏明还有话要单独说，他也跟了过来。
回到他们到达的地方，苏明压低了声音：“小心法师中的叛徒，有人也许会投靠巴巴托斯。”
渣康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对苏明挤眉弄眼：“什么叛徒？人家只是对魔法的追求不一样嘛，不过你放心，我早有准备。”
说完，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就像插在空气中看不见的门里一样，钥匙的尖端渐渐隐没。
这是神秘之屋自带的技能，只要作为主人的康斯坦丁在心中定下一个位置，就能直接联通那里的一扇门，让渣康能快速出现在任何地方。
苏明拍拍巴里，示意离开，巴里很客气地和渣康告别后，两人进入了门里。
一晃眼，他们就出现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这里充满了刺鼻的味道，还能感受到一阵阵的潮热。
这里如果没错，应该就是火山的内部了，火神赫菲斯托斯因为面目无比丑陋，又热爱锻造，所以他挖空了这座山体，在山中借着熔岩创造了一个神力熔炉，用来铸造装备。
要说在DC宇宙想要找神器，苏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里了。
神之金属铸造的武器，质量当然不错，但现在苏明需要的是一个能长时间放出高压电的特殊道具。
巴里扯下自己的兜帽，擦了擦汗，这里的温度绝对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这也太热了......对了，我们离开时，你和康斯坦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明回头看了看，两人走出的那扇发光的门变成了一条细线，渐渐变成了普通的一扇大门：“魔法师中有不少是使用黑暗力量的，他们的力量性质决定了他们很容易受到巴巴托斯的影响和洗脑，所以我提醒康斯坦丁要小心。”
“哦，应该没问题吧，毕竟那么多魔法师，不可能都是坏人。”巴里想了想，放松地说道。
“呵呵，他那个管家，恶魔阿巴斯，才是和他一伙的，装作表面不合，其实都是演戏。”苏明沿着走廊开始前进，这里超高的温度让他也有些不舒服：“普遍来说人形的恶魔实力都不弱，它们有着天生的种族异能，而且魔法抗性也高，可以说是魔法师的克星。”
“所以当有人打算使坏的时候，那个他们本以为会站在康斯坦丁对立面上的管家，就会动手帮助康斯坦丁？”
巴里有些明白了，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从神秘之屋又跑到了这里，从脏兮兮的地方跳进火坑里，他现在就想洗个澡。
苏明摘下头盔，掏出一根烟来，在一旁的石壁上沾了一下，烟就被缓缓点燃了。
“谁知道呢，大概他又给恶魔许下了什么不可能兑现的诺言吧，但我们没必要担心他，那人渣的命可硬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