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基从来都不是个好学生,在他小的时候苏明就知道。
他和史蒂夫在当时恶劣的大环境下虽然上完了中学,可史蒂夫成绩不错,巴基一直都磕磕绊绊的。
动不动还要煽动史蒂夫一起逃课出去玩,去看电影或者去河边钓鱼什么的。
不过现在看到巴基盘腿坐在一棵树下,低头捧着一本古籍睡着流口水的样子,苏明也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还是老样子,一看书就犯困,更别说还是不怎么熟悉的方块字了。
“请转告雷公大师,一定要让巴恩斯先生享受到地狱般的训练,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苏明面无表情地跟身边的段大师说道,这都是为了巴基好,要不然想靠凡人之躯赶上史蒂夫那样的改造人战士,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段大师夹着烟,认真地点点头,表示至尊法师的话他记下了:“确实是这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想学文武艺,不下苦功都是不成的。”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不用送。”
苏明和段大师握了握手,让绞杀按下臂骨上的传送宝石,瞬间消失在原地。
从口袋位面中脱身最快的办法就是法术,没有法术,那就只能绕点路了。
不过他本来就打算回夏威夷,反正飞行都靠魔浮斗篷,兜下圈子也无所谓,反正不费力气。
只是他的突然消失让段大师惊为天人,以往卡玛泰姬的法师都要画圈圈的,新的至尊法师这么强的吗?
其实昆仑七城出过狠人,比如铁拳的师姐,十八世纪时期的吴凤姬,徒手打爆来烧地球的凤凰之力。
不过她本身就是凤凰碎片的上一代宿主,还依仗了寿老的古龙之力,不能算是正常人水平。
古龙之力是属于外星人们的秘密,苏明记得吴凤姬最后下落不明,据说是和被击败的凤凰之力合体后飞向了宇宙深处,谁知道呢。
反正再过几十年,会有凤凰碎片寄宿到琴格蕾身上,可那碎片也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对吧?
如果要他来说,往黑暗的方向去想,凤姬是被外星人灭口了也说不定,古龙之力是外星人给她的,自然也能收回去。
不过这件事外星人不说,苏明自然也不会说。
段大师只是摆在明面上的城主,这一代的玉帝还不是他,昆仑背后的水也很深,但外人就别往里趟了。
反正他个人不太相信外星人,不过就算真的有一天出了事,那也是郑贤该头疼的,神矛局顶不住了卡玛泰姬再接管。
心里想着这些杂事,他轻快地飞向地球,漫威的黑暗隐藏很深,不过平时看不见就完事了。
该吃吃,该睡睡,等待计划一步步进行。
琴酒在火奴鲁鲁的海边度假小屋,而蛛网总部在卡霍岛的地下,他想了想,还是先去卡霍岛,把正事办一办。
明天他打算带琴酒去华纳海姆呢,那边的发展情况也得看看,只有古尔薇格女王在那边,事情有没有按照事先的安排走,还真说不好。
厄斯金博士这个时间还在田地里,苏明也没有找他的意思,自个径直飞进了岛上的丛林,在一块大石头下摸索几下,地面露出一个洞,他跳了进去。
这个年代还没有太好的安全机制,想要计算机普及还得等佐拉博士的算法取得进展,所以这里的地下还是人力站岗。
蛛网的成员大多都是在红房子被苏明救出来的姑娘,最早的一届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而娜塔莎她们那届也快了。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一些战争时期收养的孤儿,很快也能填充到这里来,忠嗣学院对有潜力的女孩都做了定向培养。
很多顶级特工都是男人,这是不用否定的,因为男性战斗力更强,在这个年代社会地位也高。
但蛛网本来就是一个偏向获取情报的机构,打听出消息之后苏明自己就是武力保障,那么当然是选女特工最好。
“校长好。”守门的女孩们叽叽喳喳地向他问好,笑着围了上来,顿时各种淡淡的香味包围了他。
非外勤期间,她们可以使用任何化妆品和香水,只是这好像欢迎有些太热情了。
“你们也好,没必要这么多人都在地下守着,去地面上晒太阳游泳都可以,不值班的人都去玩吧。”
苏明摸摸她们的脑袋,指了指自己来时的路,那里本来是个旋转楼梯,只不过他自己是跳下来的。
“我们一直都在等你过来呢。”一个女孩抱住了他的胳膊,有些幽怨地说:“难道是把我们都忘了?嘤嘤嘤.......”
苏明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听到这话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他把她们怎么样了呢。
这些女孩年纪不大,但是个个都是戏精,一有机会就想要在苏明身上实践她们在红房子学到的一些东西。
“别胡说了,上去玩吧,我把你们救出来不是让你们当地老鼠的,多蒂和安雅在不在基地?”
身边被敲头的女孩严肃了起来,她摆摆手让其他人散了,小声汇报道:“黑寡妇现在正在渗透一处新发现的九头蛇分部,已经获取了初步信任。而花边鸟正在监控万磁王,目前的位置是西欧。”
“新的九头蛇分部?在哪里?”苏明挠挠胡子,这是新的头又长出来了吗?
“在挪威的雪原地带,根据上一次联络时的情报来看,那里没有什么首领,反而推出了一个新的‘帝国元首’来,名叫厄丽莎夫人的新元首。”
女孩十分干练地复述了情报,她们的研判认为那里应该并不重要,现在的九头蛇要么以西崔克男爵为主,要么就是听从养鸡场主的命令。
这样在偏远地带重建分部,又推出一个新元首,只会让他们各方都不讨好。
“多蒂看来是觉得那里早晚要被消灭,她想给自己镀层九头蛇身份。”苏明瞬间明白了女孩的想法,有些无奈地朝地下指挥中心走去。
这里除了大量的通信设备之外,也只有非常老式的晶体管计算机了,副官的算力都投入了更重要的项目,至于计算机项目......
如果挤蒜鸡是某种食品,威尔逊企业的那些科学家大概还能研究出来。
“果然还是缺人手啊,机构主管和副主管都出去执行任务了,这叫什么事?”苏明感叹了一声,随手拍了拍身边的老旧机器。
机器很新,但是对他来说就是‘旧’,比绿箭那些冷战时期的存货还旧。
身边的女孩笑了笑,随手撩了一下金色的长发:“其实是她们闲不住,自己出去想要活动筋骨,本来这是我和我搭档的任务。”
“我记得你的名字叫莎拉波娃,现在代号是什么?”这些原本跟多蒂一届的女孩,本该是全部都死掉的,现在改变了未来的走向,苏明还真是不知道她们的代号,或者本事怎么样。
“我是隐者,搭档是六目。”女孩很自豪地说了自己的代号。
在她们的排序中,毒性越强的蜘蛛自然实力越强,这两种毒性和黑寡妇差不多,说明她们的实力也在伯仲之间。
就是不知道娜塔莎她们毕业之后,这代号会怎么起?蜘蛛不够用了该用蜈蚣蝎子?
不过这问题就让她们自己内部解决吧,也没有必要什么事都管。
“现在看来你是这里的临时主管,多蒂很信任你,那么你觉得最近这些日子有什么情报是我应该知道的吗?”
苏明靠在了仪器上,他从腰带里掏出些DC特产的糖果给女孩。
隐者想了想,贝齿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对于神盾局和利维坦的渗透还在继续,但为了不打草惊蛇,进度很慢,大多数的事情都不值得校长你过问,我们可以自己处理好,只是有一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
“说来听听,什么事能让我的学生都觉得奇怪?”苏明笑着问道。
“前不久,罗曼诺夫学员在蛛网调取了资料,关于一个男人的行踪,可是那并不是她的结业任务。”隐者抱着胳膊,毫不犹豫地把娜塔莎卖了。
苏明点点头,他知道娜塔莎在找谁,如果说还有谁是她的亲人,那么只有她的小叔叔了。
其实这也是个差辈儿的叫法,罗根虽然人失忆了,但他可是1832年生人,这估计比娜塔莎的爷爷还大呢。
“她的结业任务结束了吗?”苏明不置可否地追问了一句,像是没有放在心上。
“是的,她的成绩名列第一,给自己取了代号叫做红寡妇,现在已经离开了学院,也许是去找那个人了。”隐者说出了自己的情报,她是完全忠于校长的。
苏明摸摸胡子,被人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感觉好奇怪,哈米尔在学校难道给她们洗脑了吗?
不,应该是把她们从红房子救出来之后,崇拜的情绪被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她看过的资料给我看看。”苏明伸出了手:“她没有和别人联系?也没有呼叫支援?”
“除了第一名的奖品‘寡妇蛰’,还有一些美元,她什么都没有带。”隐者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很快拿出了一份纸质文件,递到了苏明手里。
翻开资料,正是猜想中的金刚狼,接触了查尔斯之后,苏明把变种人和异人的很多知名人物都制作了档案,交由蛛网监控。
金刚狼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罗根现在行踪不明,苏明只知道他当初在日本挨了一枚核弹,后来去了哪里,情报并没有更新。
书面上最后的情报,也定格在金刚狼失忆后被俘虏,位置是日本长崎帝国海军战俘营。
“为什么突然又决定去日本了?还是长崎那种被核武器炸过的地方?”
回到了海滨小屋之后,两人简单地交流了几句,琴酒就抱着酒瓶靠在门边上,好奇地看苏明收拾东西装进腰包里。
这些年她的头发留长了不少,只不过不像其他女武神那样扎辫子,而是披散在肩上,显得更加柔美一些。
苏明把琴酒的盔甲也收进包里,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遗漏,才转身坐在沙发上,拍拍自己的身边。
“娜塔莎一个人跑日本去了,这十分危险,日本这些年虽然战败,但这只会让有些人越来越变态,而不是有所收敛。”
“呃,她的实力我也见过,只要小心行事,应该没问题吧?”琴酒走过来坐到苏明身边,把自己的酒瓶塞到他手里。
苏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如果只是她一个人,我一点也不担心。但是她要在日本找的人叫金刚狼,那个货可是时时刻刻被人监控着。而且他和史蒂夫一样,任何有他参与的隐秘行动最后都会变成强攻,被发现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也就是说,没找到还好,找到了反而她会被拖累。”
琴酒明白了,她想起了托尔,雷神也是类似的风格。
一旦动手,那大铁锤哐哐地敲,雷电更是噼里啪啦的,睡得再死的冰霜巨人都能吵醒。
不过阿斯嘉德本来就讲究正面击败敌人,托尔那大张旗鼓的狂呼酣战,反而被视作是英勇无畏的体现。
“蛛网的女孩们和你们女武神不一样,她们更擅长隐秘行动,而和金刚狼这种人混在一起,就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的长处,把弱点全部暴露出来了。”
苏明拉着琴酒的手,每说一项弱点,就按下一根指头,很快琴酒的小拳头就握起来了。
日本现在还有西崔克男爵的分部,那是九头蛇现今最大的分部之一,势力渗透进了日本政府的方方面面。
除了九头蛇,日本还有本土力量手合会,那群从圣盾兄弟会里分裂出去的人,全都是效忠于他们首领的忍者,根本就不怕死。
在当初史蒂夫接受改造手术的时候,苏明就曾经和手合会打过交道,那群忍者不光悍不畏死,而且就像是道具一样被他们的首领当做弃子。
“那你知道他现在的位置吗?”琴酒活动着自己的指关节:“我们提前找到那人,就没关系了。”
“你真当我无所不知啊?我只知道他在日本投降前被核弹炸了,在那之后究竟去了哪里谁知道啊!”苏明揉了揉琴酒的头发。
“真的?盯.......”
琴酒反而凑近了一些,满脸怀疑之色,她太清楚他的作风了。
苏明叹了一口气,确实,他还知道一些情报,但是不能确定。万一说出来又不准,那不是败坏名声嘛。
“好吧,我们去长崎县山里的茉莉花瀑布看看,他有可能在那里跟一个叫宫本扇云(Ogun)的人学习武术。”
在琴酒的目光下,苏明还是说了那个不太敢肯定的消息,因为这是地球40K,而不是616,两个平行世界的相似度也随着苏明一系列的干预,差异也越来越大。
比如616的查尔斯小时候可不是光头,这个世界的查尔斯只有几岁就秃了;还有616的尼克弗瑞是白人,而这里的弗瑞是个黑人。
诸如此类的差异到处都是,而如果苏明没有来到这里,这很可能就是被征服者康收藏的一个‘时间线’世界。
变化这么大,以前的情报越来越没用,二战之后的所有事情全变了,这才是他成立情报机构的原因啊。
而如果出了什么变动,在日本找不到人,那就只有等野兽给查尔斯什么时候造出脑波放大机了。
“走吧,我的女武神,我们去过一下太上皇的生活。”苏明摘下斗篷让它变成飞毯,他笑着朝琴酒伸出一只手来。
琴酒虽然把手递给了他,人也坐到了飞毯上,但是脸上表情很奇怪,她根本没听懂太上皇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也不在乎,她只要两人在一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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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明情报有出入的是,之前的罗根虽然也被核弹炸了,但并不是在长崎的海军战俘营,而是在广岛。
二战期间,虽然也是盟军,但罗根其实参加的是加拿大军队。
加拿大在1982年之前,一直都是英国的自治领,他们的军队自然也是听英国的指挥。
虽然罗根还有他哥哥剑齿虎,同样和美国队长的侵袭组一起行动过,但是他们更熟悉的人,还是MI6米字旗为代表的那些英国特工。
在欧洲战场取得了一些胜利后,罗根他们所属的超能力小队,被英军调到了太平洋战场,准备去帮助美军争夺那星罗棋布的岛链。
然而坐办公室的大老爷们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超能力虽然强,可在大海上是另一回事。
罗根他们乘坐的运输船,吃了小鬼子们的鱼雷,一船超能力者和变种人都变成了鱼食。
只有极少数人活了下来,罗根和维克多失散了,跟他一起的只有小队的队长,沃伦上尉,两个被水淹得差点死掉的人,就被鬼子们像打鱼一样捞起来,关到了长崎的战俘营里。
但区区一口井,怎么能关得住两个变种人。
罗根和沃伦上尉逃出来了,并且一路跑到了广岛,在那里隐居了下来。
金刚狼的记忆受到了一些影响,因为当初鱼雷就隔着船舱打在了他头上。他记不太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他也不在乎,他爱上了一个日本女人敦子,两人很快就成了家,一起甜蜜地生活。
不过好景不长,有一天罗根从田地里回家之后,发现沃伦上尉把敦子杀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还打算杀他。
于是两个变种人扭打在一起,而就在两人战斗的时候,天上亮起了第二轮太阳。
广岛挨了一枚霍华德的得意产品,加料原子弹,在地上拳拳到肉的两个变种人在毁天灭地的威势之下,就像是小蚂蚁一样被炸成了烂肉。
区别就是罗根有自愈能力,他没过几天就好了。而沃伦上尉连灰都找不到了,这也让罗根永远生活在了疑问里。
他不知道队长为什么要杀他的妻子,为什么还要杀他,他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
而广岛市周围已经无法生存了,他只能前往更偏远的地方隐居,他选中了广岛县宫岛地区。
那里有平静的濑户内海,有着红色柱子的高高水榭,黑色的鬼瓦,广阔的蓝天和大海,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这些年他隐居在山林里,有时间不是去看严岛的大鸟居,就是在神社里喂梅花鹿,修身养性,像是退休的老人一样生活。
他不需要钱,他自己可以进山捕猎,而买衣服的钱,他可以用兽皮跟别人交换。
他发现乡下的日本人还是很淳朴的,和战场上的鬼子一点也不一样,罗根和他们渐渐熟悉了起来,觉得日本人甚至比欧美人更加友善。
他们崇拜强者,因为罗根力气很大,而且外貌威武雄壮,人人都对他很客气。
而且就算他展现了变种能力,人们也只会因为他的超能力而崇拜和羡慕他。
不是白眼和恐惧地尖叫,而是纷纷高呼什么‘斯高一’,‘死拔拉稀’之类的词语,眼神中闪着憧憬的光彩。
人人都在赞美他的超能力。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被乡民们称为狼武士大人,感觉好极了。
在隐居的这些年里,他甚至有心思去思考战争的意义,或者写点俳句画点山水什么的......
啊,这种清静无为的心态,仇恨?战争与和平?对与错?那都不重要了。
然而这种心境在今天被打破了。
他在神社里喂鹿的时候,偶遇了一个和敦子有几分相像,但是更加漂亮的日本女人,来神社提前为新年祈福。
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了。
对于自身处境毫无所觉的罗根,一脸屌炸天的表情去和那女子攀谈,他知道这样能让自己显得威严又爷们。
他的身高在欧美算是矮子,但是在这个跟年代的日本嘛,一米六足够了!
往日里只能仰着头看人,现在则是能低头看一些人了,自信就是由此而来。
日本女人比欧美女子更婉转一些,有陌生人搭话她们总会侧过头去不产生目光交流,露出和服领口上一截雪白的脖颈。
这个女人的脖子很美,就像是有着光泽的白玉,罗根看着眼前的女子,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在他的注视下,那脖颈很快地快速变红,女人对于拦住自己去路的男人,觉得又羞又气,但开口后的声音像是蚊子一样微弱。
“阁下?你挡住我了.......”
“哦,那个,我想问你的名字。”
罗根回过神来,直来直往地说道,一如既往地欧美范。
而场景却充满了日式的精致和唯美。
大雪初晴的黄昏,不远处还有鹿群在看着他们,这一对男女则在神社的屋檐下初遇了,绯红的廊柱就像是他们的脸色。
雪地反射的阳光份外柔和,夕阳此时给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边,罗根看着她和服上的小花,那些花朵都显得娇艳欲滴。
此时的日本女人是含蓄并且羞涩的,但她们同样崇拜强者。
金刚狼虽然是黑毛狼,可他的五官一看就知道是欧美人,至于是哪个国家,那重要吗?
反正盟军都是战胜国,外国男人们战胜了日本所有的男人,就是这么简单。
“妾身姓山本,就住在山下。”
她小声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捂着脸侧身离开了,只留下原地的罗根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
他突然想起了小林一茶的著名俳句:这世界竟如露水般短暂。
两人的相见,只是短短一瞬间,他的心就被抓走了,偏偏沉默让一切都过得太快,没有来得及多说几句话。
不过对方有姓氏,那么说明就不是农民家庭,祖辈上至少有过武士。
日本土地是私有的,那么她家肯定是有个院子的,很容易就能根据姓氏找到。
罗根顿时心情好了起来。
身边的小鹿们走过来,摇头晃脑地扯着他手里的干草,它们等了好久了,这人都不给它们吃,真坏。
金刚狼这才回过神来,他笑着松开了手,把干草放在地上,摸摸小鹿的脑袋,转身快步离去。
他要回去洗个澡,换身体面一些的和服,再带点礼物到山本家做客去,今晚就去!
其实如果苏明在这里,也许会告诉他一些额外情报。
一般的武士家庭,女孩也不会有姓氏,只有基层革新派的人家,才会在这个年代,标新立异地给自己的女儿冠以家族姓氏。
日本所谓的军方基层革新派,在战前也被外界称为侵略派,也就是发动战争的那一派。
人家家里的父兄闹不好就死在金刚狼手上,二战期间罗根杀的‘山本’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再说,万一山本是夫姓呢?晚上去了人家老公开门不尴尬吗?
虽然现在很多驻日美军喜欢玩‘夫目前’的那一套,但罗根怎么说也是未来的超级英雄,他还是有些底线的,尽管这底线也不怎么高就是了。
不过此时,金刚狼简单的大脑没有想到那么多,他的脑子里都是女人的身影,他想要快些见到她,种种问题都不去考虑了。
他回到山上,砸开湖面上的冰,脱了衣服就跳下去用力搓洗自己。
他是加拿大人,和毛熊一样对寒冷有着抗性,身体也足够强壮,冬泳什么的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来回搓洗几遍,觉得大概似乎是没有什么异味了,他才光溜溜地跑回家,换上原本准备新年才穿的新和服。
没有什么合适的东西能送人,只能把上次打猎后还没吃的野猪腿作为礼物。
日本战败到现在已经过去近十年了,但战败带来的苦果还远远没有消化完,日本政府已经决心要拿出一代人来弥补人口和经济的缺口,而这代人自然过得好不到那去。
本来就是弹丸小国,发动战争就是赌国运,输了之后自然什么都赔光。
社会上层都受到影响,别说普通的老百姓了,平时的生活都难以为继,只有野菜稀粥可以吃。
现在这野猪腿也不是完全上不了台面。
不过毕竟是送礼,还是要剃下毛,敲打一下已经冻结的血液,弄得好看一点。
等他处理完猪腿,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金色的夕阳已经不见了踪影,淡淡的月色洒在白雪皑皑的山间。
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它们都指向镇子的方向。
罗根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打扮,满意地下了山,他的屋子也不用锁门,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偷他的东西,就是这么自信。
一路就像是狂奔一样来到镇子里,因为心里有鬼他也不好问人,只能在大院门前一个个去看姓氏牌,找了半天才找到,像是左右做贼一样确定没人发现,罗根才敲了门。
咯吱......厚重的松木大门打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探出头来,还不等罗根说话,他立刻笑容满面地鞠躬行礼。
“狼武士大人,在下山本一郎,恭候多时了。”
“那个.......”
罗根这才想到那层问题,这该不会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吧?
当面不好,算了。
对面的矮个子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嘴上没毛,一副稚嫩的孩子相貌,但是人很机灵,他立刻看出了罗根是在顾虑什么,还没等罗根露出去意,立刻让开了门口,做出请进的手势说话。
“早先家姐说在神社遇见了您,邀您来寒舍做客,我已经准备妥当,还请移步内室饮茶。”
哦,原来是姐姐,那就没问题了。
罗根礼貌地递上猪腿手信,大大方方地进了门,本来看谁都像是欠他钱一样的脸上,现在都要笑出花了。
他毕竟还是个加拿大人,对于东方的传统,就算在日本隐居了十年也不甚了解。
日本很多礼仪都学自唐朝,那么待客自然要在客厅,可他初次登门就被女眷邀请到内室饮茶,这所谓的登堂入室他是一步就到位了。
意味着什么,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只是听说能见到女子,他就乐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姐姐的名字呢?”
走在颇有些风韵的庭院中,罗根看着周围精心修剪后的松树,还有被积雪覆盖的鹿鸣竹,猜测着对方的家世。
这院子里还有些佣人,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啊。
只是应该家中没有长辈了,唯一的男丁就是山本一郎,所以他去门边迎接自己,以显尊敬。
“家姐闺名阿一,年方十八,尚未婚配。”一郎赶紧像推销货物一样地介绍:“她喜欢插花和茶道,而且还是镇上最漂亮的女子。”
其实这个时间段,为了快速地恢复人口,日本国内已经把‘成年’的定义年龄从20岁降低到了14岁。
这样很多人就能更早结婚,从而更快恢复到战前的人口与劳动力。
而阿一这样十八岁的,其实已经是岁数偏大了,问题就在于家世上。
虽然山本家衰落了,但曾是这里的地主武士,怎么能和镇上的那些农民后代通婚,玷污了本家的家名?
可是想找外地门当户对的吧,差不多年龄的武家之子几乎全部死在战场上了,活下来的要么就是残疾人,或者已经有婚配的。
所以阿一就耽误了下来。
不过现在罗根这个外国人的出现,给他们了另一种选择,那就是嫁给强者。
日本的男人再好,那也是输家,哪里比得上美国爸爸?
所以一郎作为现任家主,自然要给姐姐最好的选择。
这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势利眼,反而是因为他和姐姐关系最好最亲,才要用尽一切办法给她最好的。
要是关系不好,他早就把她拿出去交换利益了,那才是武家之女的命运啊。
领着罗根一步步走向后院,他摆手打眼色驱散了看热闹的佣人们,让他们快去准备婚礼的东西。
礼服已经准备好了,西式婚礼一郎也不懂,宫岛这乡下地方也找不到牧师......那就办神道教的婚礼!现在得快找个神官来,还得通知些亲友来见证一下!
不是一郎心急,而是狼武士大人实在是太抢手了,镇上的女子都盯着他呢。是外国人不说,而且还有强大的超能力,那么雄壮威严,简直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
山本一郎一定要帮姐姐拿下正室之位,他已经调查过了,狼武士是孤身一人,这机会不容错过。
“我叫罗根,你也别叫我大人了,罗根·豪特利。”罗根还在参观充满日式美感的庭院和室外走廊,没有注意到佣人们的动向。
而且他本来就失去了部分记忆,现在战争中的事情记得不多,自己的名字倒是还记得,但早年的身世是全部忘光光。
山本一郎的脸上露出了更多的笑容,他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是的,罗根大人。”
他还以为欧美人和日本人一样,前面的词是姓呢,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不就傍上外国人的大腿了吗?
不管今天怎么叫,明天叫义兄就完事了,不过还有一件必要重要的事得问问清楚。
“罗根大人是米国人吗?”
“应该是加拿大,但是具体家在哪里,我已经记不清了。”罗根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加拿大.......哦,也好,呵呵.......”
山本一郎得到答案也满意了,虽然不是英美,但加拿大好像也行,米国的邻居嘛,一定也很强大。
木质的走廊地板发出吱吱的响声,而随着距离后院的雅室越近,罗根就感觉越是热血沸腾。
庭院中吹过的寒风,好像在瞬间都消失了,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地跳动声,觉得口干舌燥。
山本一郎拉开了房间的木质推拉门,转身礼让:“罗根萨马,请进。”
早就急不可耐的罗根点头客套了一下,还是在主人之前走进了门里。
室内点着火盆,温暖的空气中带着柑橘的甜蜜滋味,但他的眼睛没有去看墙上的字画,也没有注意那华丽的屏风,而是第一时间落在跪伏在地,施行大礼的女人身上。
山本阿一此时已经换上了黑色的大振袖,乌黑的长发盘在头顶,以七八枚金簪固定,脑后露出那雪白的脖颈,在罗根的视线中一闪而逝。
振袖是和服的一种,和比较日常的浴衣不同,振袖是在正规场合穿着的礼服。
它分为大中小三种类型,并不光是说尺寸的大小,还有规制的大小。
大振袖是未婚女子最高档的礼服,必入五纹。所谓的入五纹,就是振袖全身上下共绘有五枚家徽。
除此之外,全身上下穿齐后是一副风景或者花鸟画,大振袖的袖长约120cm,穿上后袖底可至脚踝,是一种较有情调的和服式样,也是再合适不过的巨幅画布。
纹样一般采用友禅染和扎染工艺,同时结合贴金箔和刺绣,装饰非常华丽,其中黑色通常被认为是最高贵的振袖。
在明亮的灯光下,黑色的花朵绽放在浅绿色的榻榻米上,金色的纹绘和首饰更是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这样的架势,让乡巴佬罗根都愣住了。
这么端庄高雅仪态,落落大方的气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和抚子?
阿一还趴在地上问候:“狼武士大人贵安,妾身阿一,白日里多有冒犯。”
罗根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他以前死掉的妻子,敦子只是个农民的女儿,在家里从来没有这些套路,他也不知道啊。
所以他见到心上人跪着行大礼,自己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才对,所以他灵机一动,噗通一下也给跪了.......
山本一郎咳嗽了两声,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就像是院子雪地里的麻雀脚印有多么吸引他一样。
在现在的日本,只有女子向男子下跪的,男人才是一家之主。女人在家里不管是端菜上桌,还是拉门进屋,那都是跪着的。
外国人不通晓风俗习惯,看起来挺滑稽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髯须壮汉?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罗根还是很看中自己的姐姐啊,结婚以后让她吹吹枕边风,劝罗根出仕,如此强大的武士,必然可以振兴山本的家名。
“姐姐,我得去看看抹茶和点心准备好了没有,罗根大人就先由你接待。”一郎朝姐姐笑着点点头,找了个借口。
这点心?明早再吃吧。
“嗨,辛苦你了。”阿一直起身子来回应,她生得纤细苗条,所以领子和脖颈之间有很大的留白,这让罗根的双眼根本都拔不出来。
一郎使了个眼色,随手关上了门,把两人关在了小房间里:“神主大人很快就到,还请二位多忍耐。”
阿一的脸上泛起了红色,她紧了紧和服的袖子,把上面绣着的仙鹤翅膀捏在手里,微微点头,没有作答。
“???”
趴在地上的罗根一头雾水,神主就是神社的主持,一般都是阴阳师,难道今天也要来做客?
不过看到阿一抬起袖子遮着下半张脸,一双大眼睛对他眨呀眨地,他又把疑问忘记了。
“狼......”
阿一轻启樱唇,刚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罗根挠着头打断。
“叫我罗根,嘿嘿.......”
阿一点头应下,重新组织了语言,回到家后整个人也显得落落大方:“罗根大人,恕妾身唐突,不知您可有妻室?”
“有过。”罗根很实在地回答,他为人直来直去,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只不过在广岛被轰炸的那天去世了。”
听到这个答案,阿一的双眼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她放下了挡在面前的胳膊,华丽的和服布料发出摩擦的簌簌声。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我曾经加入过军队,对于生离死别已经见得过了,广岛......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罗根很大方地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哦?是同盟国军队吗?这么说来,家父曾经也是军人,只不过他没有从战场上回来。”阿一说起了自家的事情,瓜子脸上泛起了淡淡的忧伤。
罗根心里一紧,难道是仇人的女儿?他暗中闭住呼吸,试探性地问道:“何处战场?”
“硫磺岛,罗根大人参加了那场合战吗?”阿一收起了情绪,带着淡淡的微笑问道。
罗根松了口气,还好,他在去硫磺岛的路上,坐的船就被日本潜艇击沉了,感谢那枚酸素鱼雷!
“没有没有,在那之前我就.......退伍了。”
本想说被俘虏,又觉得不光彩,他换了个词。
“哦,那真是遗憾,我那时还小,所以只是听说硫磺岛异常残酷,但日本国内封锁消息,我只是想问问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
阿一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动机,一边说着,一边行云流水地开始冲洗茶碗,准备泡茶。
“那么你的父亲战死在那里,我和他十年之前还是敌人,你不会憎恨我吗?”罗根对于她的轻松态度感觉到很奇怪,作死一样又追问了一句。
阿一笑着摇摇头,用茶宪轻轻转着碗内。
“这就是武士的命运,人生就如樱花朝露,本就是在寻求那一瞬间绽放的机会。战场,就是强者获胜的地方,我没有任何怨恨,您能活下来,说明您是更加强大的武士,仅此而已。”
罗根想了想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死就是强大的话,那自己确实强到没边了。
别说鱼雷了,就是吃了一颗核弹,照样没事。
反正肯定是比美国队长强,就是不知道和传说中存在的丧钟比起来,究竟谁更强一些?
只是参军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美国有那么号人物,大概是编出来吓唬敌人的吧。情报部门的那些人啊,心都脏得很!
不过心里这么想,在日本这么些年,罗根还是学会了一些东西的,比如说客气。
“哪里哪里,只是侥幸活了下来。”
但他的脸上一点也没有侥幸的神色,全是理所应当的样子,表情好像就在说着相反的意思。
“噗嗤。”阿一遮住嘴轻笑了一声,她妩媚地看了罗根一样:“那么大人您会不会看不起败将之女,也就是妾身呢?”
“怎么可能?!你这么好,美丽又大方,充满了东方的典雅,还有,那什么来着。”罗根在脑海中搜刮他可怜的日语词汇。
阿一松了一口气,她推出了茶碗,整理好袖子端坐,认真地看着罗根:“妾身及弟弟父母早亡,不得不在世间艰难求存,如今妾有一个非常无理的请求想请您考虑......请不要生气,您愿意入赘山本家吗?”
“........嗯?什么意思?”罗根没有听懂那个词。
“就是问......您愿意娶我做正室吗?”虽然早就和弟弟商量好了,但是让她自己开口,还是难免很不好意思。
她说完话,害羞地捂着自己的脸,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侧过头去看着榻榻米,等待罗根的答复。
罗根这回听懂了。
他顿时喜出望外,虽然下午认识,傍晚就结婚是快了点,但这个年代,人命就像是阿一说的朝露一样。
不抓紧时间做想做的事,那么人生也许突然就过去了。
爱情,更是要抓紧每分每秒。
“我愿意!”
唰!
他身后的大门立刻拉开,一群佣人捧着结婚的礼服走了进来,拖着罗根和阿一各自去换礼服,神主已经在正厅等着了,距离稍近的亲戚们也都赶到了。
一个欧美人入赘了山本家,这是何等的荣耀?
原本的准备现在看来都不太够了,不过再操办也已经来不及了,只有事后多宣传,让整个广岛县的人都知道!
“大哥!现在就换衣服拜堂,今晚就洞房!”一郎拖着罗根的手,殷勤地说道。
罗根还想说什么,但是在人群的缝隙中看了阿一一眼,她也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顿时什么都忘了,就像是木偶一样被拖走,任人摆布去了。
.............................................
“我们好久没有兜风了,就是路程有些短。”
与此同时,苏明和琴酒在长崎的某处浅滩登陆了,这里距离当初的海军监狱不远,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跟着可能正确的线索走一段。
就是落地之后,琴酒好像还有些不尽兴,她喜欢这种坐在飞行道具上喝酒的感觉,可惜她的飞马当初被海拉杀了。
动物的灵魂不归海拉管,现在就是让苏明问海拉要,也要不回来了。
“下次,我大概有了些思路,下次带你到别的宇宙去兜兜风。”苏明安抚了两句,很快又把注意力拉回到任务上:“现在我们的模样太显眼,先伪装一下。”
“要什么样?”琴酒开始准备幻术,这是她的看家本领。
“你变个娇小的女人,头发枯黄,皮肤灰暗,身高要矮,牙齿要差,要有罗圈腿,微弱铅中毒,最好再表现得稍微有些夜盲......”
苏明说了个当今年代很普通的日本女人形象,这年代还没有东亚邪术呢。
“啪!”
琴酒生气地拍了他的胳膊一下,皱着眉头撅嘴表示抗议,根本没有施展幻术的意思。
“怎么了?你的幻术应该没问题,动手吧。”苏明摸摸魔浮斗篷,而斗篷也回应他,周围没有什么魔法的禁制,能量可以正常流动。
琴酒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大坏蛋,你居然让我,阿斯嘉德的女武神,变成母哥布林?!认真的吗?”
和琴酒解释了一会,她才知道原来日本现在国内的民众居然是那副模样。
虽然在夏威夷也有不少日裔厚着脸皮回去了,但那些人的血统看来都不纯了,一点也不像苏明说的那样。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坚决反对把自己变成那么丑的模样,最后即使变成了亚洲人,还依旧是个美女。
苏明叹了口气,想要低调地行动,这偏偏又不行了,这弄得像女明星一样走到哪里都要被人瞩目的啊。
不过就这样吧,无非就是稍微麻烦一点。
苏明让绞杀也给自己变了个模样,既然琴酒要好看,那么自己就变个丑的吧,所以他变了个又老又丑,留着仁丹胡的老鬼子。
还缩减了x金属骨骼的长度,也就是说,变成了一个侏儒。
什么?你说俊男才配美女?傍大款听说过没有?
琴酒现在这样太漂亮了,变成亚洲人外貌之后还有了一种柔弱的美感,简直是诱人犯罪。
这半夜走在大街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苏明虽然不怕麻烦和狗血的事情,但他完全没必要替日本清理垃圾啊。
那么就来一个怎么看都配不上美女,让人不得不往家世和背景上去想的模样。
法令纹一定要深,就像刻在脸上的那种,看起来就苦大仇深,这样才显得有威慑力。
“哈哈哈哈.......”琴酒指着他,笑得直不起腰来,还伸手揪他的小胡子,像是见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一样。
苏明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本来两人都变普通外貌不就得了?就是为了迁就她,才牺牲了自己,她还在狂笑?
“别闹,还有正事呢。”
琴酒收回小手,把胳膊搭在他头顶上比划着身高:“还不是你变成这小丑一样的模样逗我笑,都怪你。”
“.......走了,去监狱附近的街道打听下消息。”苏明懒得和她理论,拉住她的手往不远处的小镇上走去:“战后那海军监狱应该已经被废弃了,现在看样子是改建成了渔港,这个小镇都是依托港口发展起来的。”
“核辐射后的鱼也敢吃?不过,要是港口小镇的话,那么居民不是渔民就是工人,最多还有些小商人,他们能知道二战囚犯那么隐秘的事情吗?”
琴酒好不容易忍住笑,她尽力把注意力放在任务上。
苏明拉着她穿过一片岸边的树林,走到了马路上,这里还是土路,在冬天被冻得硬邦邦的。
“我们不需要询问什么隐秘的东西,因为娜塔莎比我们早出发,她手里的情报跟我们是一样的,她一定会来长崎海军基地附近找线索。”苏明左右看了看,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在这种地方,一个红头发的外国女子谁会注意不到呢?”
“那就希望她已经找到什么线索了吧,不过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也许可以去别处玩玩?东京,京都?”
琴酒耸耸肩,反正她是抱着度假的心态来的。
长崎市区是被核弹炸过的地方,这里虽然不是原爆点,可也遭受了不小的辐射,说实话,没什么好风景,还不如去北欧呢。
“她可是职业特工,她有她的办法,我们只要跟在后面,确定事情发展不要太出乎意料。”苏明看着脚下的积雪,这里明显行人也很少,雪呈现蓬松凌乱的形状:“至于去玩的事,日本现在可真没什么好玩的,战争之后百业凋敝,娱乐大概也只有喝酒了。”
“喝酒好啊,我们这次要把日本所有的酒都喝一遍。”琴酒高兴地发出了欢呼,她抱住了苏明的胳膊,有些急不可待地拖着他穿过马路往镇里走。
和所有的阿斯嘉德人一样,琴酒对酒精这种东西有着特殊的喜爱,难道当初她主动在街头被苏明捡到,可能就是听说有人要办酒厂?
不过缘分就是这样,谁又说得清呢。
“那我们可以从山梨县开始,那地方的酒不错。”
苏明笑着答应了下来,任由高自己一大截的美女拖着自己走。
现在盯着罗根的最多也就是手合会和罗慕鲁斯,他们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只要留心西崔克的手下就行了。
镇上也是一副衰败的景象,土木结构的小屋上飘着淡淡的炊烟,基本都是草木的气味,没有谁家有大鱼大肉的。
现在能吃个饭团就算是好人家了,普通人也只有吃汤泡饭,米粒都能数得清那种。
“行走在失败者的城镇里,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他们难道没有一点荣誉之心吗?为什么没有战死在战场上,要这样活着呢?”
琴酒看到了几个失魂落魄的残疾人,身上穿着土黄色的军服,摇摇晃晃地在黑夜中远去。
她觉得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了。
听说他们口口声声讲究武士精神,表现得却不像是武士,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苟活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苏明笑了笑,示意她小声一点,不会说日语就别太张扬:“小鬼子们可是很矛盾的民族,他们不怕死,但害怕死得不够绚丽壮美,他们的武士道和阿斯嘉德的武士精神完全是两种东西。”
“还要死得美?”琴酒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哭笑不得。
作为女武神,她从千年前就在战场上引领英灵前往瓦尔哈拉,要说是死得惨,她见得多了。
但是......死得唯美?抱歉,想不出来。
苏明拍拍她的手背,他知道北欧风格的女子还是难以理解东方的文化,更别说武士道是东方思想中的奇葩。
想必金刚狼在日本这么多年,他也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刹那芳华’,何况是更进一步的‘菊与刀’了。
不过仔细想想,金刚狼对日本女人有一种特殊的偏好,他的妻子和女友中有很多都是日本人。
可惜,代号里有动物的人一般都是天煞孤星,死老婆死女朋友再正常不过。
蝙蝠......蜘蛛......就连黑豹那大土豪最后都是个离婚的下场。
“不要想了,等有必要我给你示范一下,怎么样让敌人死得绚丽。那些残疾人出来的地方看起来是小酒馆,我们去打听一下消息。”
为什么人们喜欢去酒馆打听消息呢?因为那里必然是醉鬼最集中的地方,从酒保嘴里能问到一些隐秘的旧事。而新闻的话,找酒馆里神志不清的客人去问,同样是正确选择。
“失礼了。”按照日本的习惯,推门进店之后先要客套一句,表示对于打扰其他人喝酒的歉意。
既然现在在伪装,演戏自然是演全套,苏明表现得就像是真正的本地人一样。
“欧啦,欢迎光临。”老板娘跪坐在门边,弯腰叩首行礼,是那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
她穿着粗布的和服,十分普通的打扮,而店里面灯光昏暗,装饰也非常陈旧,看起来日子也过得一般。
这是一间和式酒馆,和美国酒吧一点也不一样。
没有吧台,也没有调酒师。进门侧手边是老板娘防止别人逃单的小桌,过后就是绕着室内墙边一周的榻榻米大通铺。
人们都在那上面盘着腿吃饭喝酒,显得很不卫生。
在大厅的后面,还有做饭的厨房,不时有跑腿的小孩端出一道道廉价的食物来。
黑乎乎的,大概是酱油?是,酱油不算贵,还挺有味道的。
进门一瞬间苏明就把情报记在心里,锁定了几个喝得差不多的人,而这时老板娘才抬起头来。
她先是看到了矮小的侏儒,随后又看到了他身后高挑的美女,眼睛中的瞳孔都不由地放大了。
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美人为什么要和这种怪物在一起?而第二反应,那就是这个相貌丑陋的男人一定很不一般。
她不自觉地再次鞠躬下去,向权威跪拜。
“抬头说话。”
苏明冷淡地说道,表现出了淡淡的疏离感,还换出了京都腔。
“嗨。”
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娘感觉像是被老虎盯上了一样,这种威势,难道是天皇当面?
见到她这么配合,苏明也不用去套醉鬼的话了:“几天之前,有个红发的外国女孩在镇子周围出没,你见过吗?想好了再回答,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有的,大人,外国人在我们这里虽然不少见,但是红头发的我只见过那么一个。”
“她和什么人交谈了?之后又去了哪里,知道吗?”
苏明装腔作势地拿捏着架子,只用眼白看人,还抬起手虚掩着鼻子,就像是不屑与和平民们呼吸同一处的空气。
阶级社会给日本留下的影响根深蒂固,尤其是在这个姓氏都没有普及的年代。表现得高高在上,在别人没搞清楚你的底细之前,行事就越是方便。
“嗨,她向我询问了一个人,曾经在不远处老监狱里工作过的少尉,矢志田市朗大人的消息。”
老板娘十分顺从地回答了提问,苏明摸摸胡子,目前看起来还能对得上。
“告诉我,矢志田家的位置,然后再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清酒卖给我一壶。”苏明变戏法一样地从西装里掏出一张十美元来,这在日本可是最硬的货币了。
有了美元,可以买到很多好东西。
比如跟随驻日美军一起进入日本的各种紧俏物资。
方便火锅、辣条、大力饮料、美式罐头,天行者厂牌下的各系列酒水,还有威尔逊企业生产的高档丝袜、内衣、化妆品等等........
从酒馆出来,两人走在逡黑的街道上,只有雪地上反射的昏暗月光照亮,一切都显得孤寂又冷清。
吐出的热气在面前凝结成雾,很快又被北风吹散。
两人都对温度没有什么感觉,只是难免被这破败的景象影响了一些心情。
琴酒拿着刚买来的酒,往嘴里到了一点。
“太淡。”
“正常,清酒都是兑水的。”
琴酒像是喝水一样把酒喝完,酒瓶远远丢飞出去:“那个叫矢志田的日本军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如果我原本的情报没错,他曾经是负责监狱管理的小头目,当时罗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当俘虏。”
苏明摸出烟来,叼着点燃,抬头辨认一下方向。
“核弹炸歪了?”琴酒可是不止一次听到霍华德吹嘘自己的核武器威力如何了,可是老板娘表示镇上当时没什么事。
“我得提醒你一下,这不是杜立特准将他们的问题,肯定是霍华德那里出了错。本来该炸军港的,结果炸到城市另一边的山里去了,差那么几十公里,肯定是他设计的减速伞有问题。”
苏明说了自己的猜想,反正霍华德的发明,呃......从来没有靠谱过。
据酒吧的老板娘说,当时原子弹甚至都没有怎么影响到这里,他们只是后来为了躲避辐射尘才被疏散了。
除了百姓,还有军人以及俘虏们都撤离了,当时乱糟糟的,而两枚核弹之后没过多久,日本就宣布投降了。
从那之后,她也再也没有见过矢志田少尉。
不过他以前是酒馆的常客,矢志田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继承人,对待自己非常严格,每周休息的日子,他会来酒馆要一壶酒,不多也不少,就着吃一小份芥末章鱼。
然后他就会起身离开,话不多,但十分礼貌。
酒吧老板娘的丈夫也死在海外了,她知道这些留守本土的军官,一般都是朝中有人的,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但矢志田是个让人恨不起来的人,听说很多俘虏都承他的情,在战后还来打听过他的下落。
和其他监狱不一样,矢志田不许自己的手下折磨俘虏,称其与武士精神不符。折辱对方的战士,是不必要并且愚蠢的行为。
所以管理战俘营的那么些年,他倒是和俘虏们学会了好几门外语,现在听说已经退伍,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不过想要找他,老板娘能给出的线索只有神奈川县的镰仓,她听说矢志田家的老宅在那里,因为他偶尔提起过,他们家祖上曾经是镰仓幕府时期将军的幕僚。
这么一来,娜塔莎的去向,也就不言而喻了。
“娜塔莎比我们早出发五天,但到了日本后她的行动速度会大大受到影响,所以我们只要不走岔,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苏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再次把琴酒拉上了魔浮斗篷,两人朝着镰仓方向飞去。
神奈川县临近琦玉县,都属于东京市周边地区,而镰仓自古以来因为其不错的水文条件,有不少商业港口,算是个昔日比较繁华的小镇子吧。
虽然自称镰仓市,但就那么点人口,苏明叫不出口。
和天朝的江南水乡差不多,镰仓也非常流行开凿小运河,在坐着小船在城镇里畅游,或者搭乘人力车去赏花,都是不错的旅游项目,这里的山上还有温泉,特产是会挖坟的狸猫。
可惜,苏明他们这次来的不是季节。
冬天,还是临近年关,今年还同样地不景气,等他们来到这座小城郊外的时候,发现整座城市除了服务业,基本上都停摆了。
“好吧,其实几个开过幕府的地方,和子一般都做得不错,可惜我们这次也吃不到了。”苏明看着夜色中的城市,朝琴酒无奈地摊摊手。
他随后指了指城外那耸立的城堡,斗篷朝那个方向飞去。
城堡,日本战国时期遗留的产物,如果有武家町,那应该离城堡不远。
琴酒无所谓地顺着自己的头发,黑色的头发让她感觉怪怪的:“既然你说矢志田家有钱,还怕他家没有点心吗?想要的东西我们就抢过来好了。”
“这是地球,又不是阿斯嘉德,我不抢别人的东西,要友爱,不要杀害。”苏明捂住了自己的脸,琴酒看来这几年是憋坏了。
“好好,听你的。”琴酒笑着往他身上靠了靠,两人降落后改为步行,朝着武家町方向走去。
院子都很大,很气派,但是十室九空,就算是偶尔有人的,也往往只是老人枯坐在灯前,看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是不错的地方啊,应该买下来开发房地产,等过上个十几年,丢给日本政府接盘。”苏明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是不是伤心,而是想着自己的好处。
琴酒搂着他的胳膊,动作很不协调,她有些无奈地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接下来集团发展的方向主要是掌控舆论,你怎么又想搞房地产了?”
“也是,算了,现在钱对我来说只是个数字了,稀有金属和各种资源才是重点,副官的宇宙飞船项目,真是个资源无底洞。佐拉博士也不争气,研究个计算机业磨磨蹭蹭的。”
苏明的思路瞬间又跑远了。
“到了,应该就是这家吧?”琴酒指了指街道不远处的一处大宅,那里灯火通明,门前的还有灯笼写着矢志田的家名。
日语她不会,但是汉字她认识啊,胡蒙就是了。
“我来敲门,你别说话,他们家可能和九头蛇有些关联,你不要露馅了。”
苏明交待了两句,他自己两人没关系,一路上比较担心的就是之前娜塔莎找到这里,万一被矢志田看出了什么,从而通知了九头蛇。
现在九头蛇在日本的老大是西崔克男爵,那也是一个光头佬,现在苏明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光头。
卢瑟是光头,布莱尼亚克是光头,曼哈顿博士也是光头,没一个省油的灯,忠嗣学院里还寄宿着一个小光头,长大后也是个硬茬。
严格算起来,小表弟和杜姆也是光头,他们的头皮都腐烂脱落了,自然是光了。
可见,变秃就变强不是一句空话,是具有普遍性的。
敲开门后,苏明看着开门的下人,做出了自我介绍:“转告你们的家主矢志田市朗,就说有故人来访。”
“那个......恕在下冒昧,可有凭证?”看门的人也不容易,这大晚上的来找主人,这么含糊可不成。
“你就说我叫罗根豪特利,是个侏儒。”苏明面不改色地回答了他。
“你不是罗根.......甚至不是个侏儒。”
矢志田接待了二人,尽管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对方不是罗根,但还是得体地接待了,这就是武家的气度。
不过这两人既然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说明至少有某种关联。
昨天刚有一个红发女子来询问过,现在又是个怪模怪样的中年男人,事情不会那么巧合。
矢志田想要听听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在对方观察自己的时候,苏明也观察着矢志田的脸和一侧身体,那些皮肤表面出现了烧伤后留下的瘢痕组织,这看起来曾经是很严重的伤势。
他朝矢志田笑笑,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问题,而是直接询问道:“你的伤?”
“原子弹,当时我并不在营地,而是有事外出,刚好被波及到。”
矢志田没有回避问题,而且还挺直了身体,仿佛战伤是无比荣耀一样,他此时已经是中年人了,但表现得就像是得了奖的小学生。
苏明发现事情有变化了,既然他被炸的位置都不一样了,是不是说明罗根当时根本不在战俘营里?
“你还记得罗根豪特利吗?”苏明先如此询问。
矢志田笑着点点头,露出了一些怀念的神色,这时真的有仆人送来了茶和点心,琴酒一点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我记得,加拿大人,十分敦实,整个人就像是战车一样。”矢志田用手在空气中比划着,形容金刚狼的强壮:“不过他可不是侏儒,不是你说的那样。”
苏明看了看琴酒,她虽然吃东西很主动,好在还表现得很斯文,所以也就不用管她了。
他重新看向矢志田市朗:“我想要找到他,但我自己的身份不便表露,这个相貌自然也是假的,但我需要你说出他的踪迹。”
“昨天的那个女孩,证明了自己是罗根的亲戚,所以我告诉了她我知道的事情。”矢志田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苏明:“恕我直言,阁下目前还没有表现出任何能让我信服的东西。”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客厅的房梁上,角落处的榻榻米下面,包括走廊外庭院里的假山后面,冒出了许多身穿黑衣的忍者。
他们手中的太刀在月色下闪闪发亮,没有任何感情的目光锁定了还在喝茶吃点心的二人。
“矢志田家的黑衣忍军么?忍者的潜伏技巧确实值得让人称赞,但这样的虚张声势就免了吧。”
苏明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目光也只是在忍者们的武器上略过,然后就忽视了他们。
琴酒同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些只是凡人战士,她一个能打一百个。
市朗烧伤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他的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哦?你们不怕吗?他们各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手里的人命连自己都数不清。”
“呵呵,害怕的应该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明也笑着对他说道,像是失望地摇摇头。
“愿闻其详。”
矢志田举起了一只手,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在房间各处响起。
苏明挑起一侧的嘴角,轻轻说道:“因为......九头蛇万岁.......”
“!!!”
矢志田的手掌在空中僵住了,作为知情者,他当然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九头蛇是矢志田家绝对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虽然德国和日本一样,在二次世界大战中都战败了,但是,九头蛇并没有败,九个分部中只有红骷髅和佐拉的被抄了家,其他人的势力都很完整。
他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矮小男人的表情,想要看出任何一丝破绽,但是对方目光坚定,眼神中带着轻蔑的微笑,没有任何不对劲。
看到忍者们的武器,苏明知道现在矢志田家还没有和九头蛇掺合到一起。
也是,现在的矢志田还不是日本首富,只不过一个退役军官,虽然有点家世,但这样的人日本多了去了,还不如九头蛇的眼。
也只有等西崔克的分部被打散,蝰蛇奥蕾莉亚从南美来日本重建她的分部,那时候才用得上已经发展起来的矢志田。
至少应该还有几年。
在苏明面无表情心中计算的时候,市朗最后还是转过手掌,在空中扇了扇,原本包围了整间屋子的忍者们纷纷跳出了物资,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
市朗的脸上,笑容更多了一些,这时他才真正感觉到了畏惧,有了讨好的意思:“原来是九头蛇的大人,多有冒犯,只是现在世道艰难,不得不小心谨慎。”
“你家里的忍军素质不错,比手合会的还强些,倒是称得上一声精锐。”对方服了软,鬼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但苏明也不介意客套一下,捧上一句:“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罗根的下落了吗?”
“他当初并没有在长崎被困多久,有一次他趁着暴风雨袭来,和他的一名战友一起越狱逃跑了,很不幸,我当时被他当做了人质,不过他安全之后并没有杀我,而是放我回来了。”
矢志田说出了实话,当时沃伦上尉打算杀了自己,但是罗根拦着,做主放掉了自己,他到现在他依旧很感激。
在越狱过程中,他看到罗根替队长挡下了数十颗子弹,依旧活蹦乱跳,估计这些人找他,就是看中了这种能力吧。
这像是永生不死一样的能力,实在是让人心潮澎湃。
“哦?看来他平时和你关系不错?”苏明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确实挺滑稽的,难怪琴酒当时笑得那么开心。
矢志田点了点头:“说来惭愧,我作为帝国武士,对待战俘的态度确实和其他人不一样,罗根他饭量较大,所以我经常给他加餐,他有时间也会教我一些英语。”
“嗯,继续,说他的去向。”苏明只是随口一问,因为个人感情就放过别人或者杀掉别人,这确实是金刚狼的风格。
矢志田叹了口气,微微弓下身子:“我可以说,但是请你们不要伤害他,他是我的朋友。”
“呵呵,不用套我话了,你的小心思我看得很清楚,放心吧,九头蛇不会忘记任何朋友。”苏明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矢志田的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膝盖,下定了决心:“战后,有很多曾经的战俘来看望我。因为其他战俘营即使在天皇宣布战败后,他们还是屠杀了俘虏,只有我放了人。”
“那些战俘感谢我,来的时候也难免会和我聊些事情,罗根因为有超能力,他当时被关在一口枯井里,是战俘中的名人,所以很多人提到他。”
“大多数人是想要问他的位置,但有一个人,告诉我他曾经听说在广岛附近,有貌似罗根的外国超能力者出现,只不过,具体位置我们谁也不知道了。”
说完了这些,他好像放下了心中的重担,静静地等着苏明答话。
苏明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地图,广岛么,哪里有核弹哪里就有他啊?
问题在于他是自己去的?还是被人引去的?矢志田话语中和罗根一起越狱的沃伦上尉,那可是罗慕路斯的人啊。
金刚狼的一生,都在被罗慕鲁斯暗中摆布着。
地球上最古老的变种人名叫塞勒涅,出生于石器时代的欧洲中部,到现在至少17000岁。
接下来的是孙(saul),出生于天朝,后来迁移去了蒙古,现在大概6000岁左右。
再接下来,排第三名的才是天启,他出生于公元前3000年的埃及,到现在不到五千岁。
可惜他在被第一次封印前从来没有走出过埃及,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最古老的变种人,是神.......
第四名是红魔鬼阿扎塞尔,他出生在圣经出现之前一千多年,也就是公元前2000年左右。
接下来的第五名,就是罗慕路斯了,在他的年代里,天启已经被封印,而其他变种人隐居各地,他就是当时最强大的变种人。
他和他的兄弟,一起建了个城玩,大概是公元前700年左右的事情。
他叫罗慕路斯,所以他的城市叫做‘罗马’。
是他创造了罗马这个国家,也是他建立了军团和元老院,确定了罗马的制度。
只不过就像是神话里说的一样,他和弟弟都是喝着母狼的奶水长大,狼性早就深入了他的骨髓,在罗马建成前,他就杀掉了自己的兄弟,以及所有曾经帮助过他,但是后来有些碍事的人。
当了一段日子的凯撒,他觉得没意思了,就和天启一样,老是至高无上,总让人觉得空虚。
所以他假死脱身了,古罗马的人民为了纪念他,还尊他为吉祥之神——奎里努斯。
只不过他是主动消失,比天启运气好多了,不是被封印,可以自由地行动。
所以这两千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偷偷地各处玩耍,他对成神没有兴趣,最大的爱好是培养别人成神,然后再反手把神杀掉取乐。
两百年前,他偶然看到了罗根,看上了他的能力。
很巧合的是,罗根的能力和他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罗根的变种能力太弱,罗慕路斯比他强上十倍左右,各方面。
不过弱没关系啊,可以慢慢培养。
金刚狼这个外号,其实还是他暗中借别人的嘴给罗根套上的,其实指的是狼獾,也就是动物界不服就干的平头哥。
罗慕路斯则是真正的狼,他是唯一的狼王。
他一直在操纵着罗根的命运,罗根的朋友、战友、敌人、爱人,里面大概有七成都是罗慕路斯的人。
这些人轮番不断地,在罗根身边演出各种狗血剧目,就是为了让罗根成为罗慕路斯想要的那种人。
一旦培养得不太顺心,他就会用种种手段让罗根失忆,再从头开始培养。一旦罗根找到了归宿,想要止步不前,那么他就会替罗根除掉所有羁绊。
嗯,就是这样,罗根的女友和妻子,绝大多数都直接间接地死在罗慕路斯手里,而罗根什么都不知道,到目前为止,他甚至没有察觉有这么一只黑手的存在。
这个年代,除了黑皇后塞勒涅的地狱火俱乐部,第二大的变种人势力就在罗慕路斯手里。
这么多变种人,能做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了,就连苏明都得要小心应对。
“那么多谢了,广岛么,我们会找到他的。”
苏明喝完了茶水,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矢志田这样的小角色,手里也没有什么苏明能看得上的关系,经过刚才的试探,他目前还没有和九头蛇搭上关系。
那么这就是废人一个,苏明情报到手,可以离开了。
“请留步,大人,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
“哦?交易吗?说来听听。”苏明站住了脚步。
“矢志田家想要参与海外贸易,但是目前份额掌握在博多商会手里,我想......”矢志田的眼中露出了野心。
苏明好奇地回过头,一脸费解:“你的忍军呢?把他们都杀了。”
日本人自相残杀,他不但不会阻止,还一定要出个主意才行。
市朗有些咬牙切齿,他想要金钱想要地位,在身体健康被核弹毁了之后,只有权利才是他最能依靠的东西了:
“杀人容易,但我家在内阁说不上话,这生意也落不到我手里。”
“唔.......你在寻求我们的帮助,你又能付出什么呢?”
“日本,整个日本大人。”矢志田微微鞠躬后抬起头来:“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掌控日本,那么九头蛇就是这个国家幕后的主人。”
“好魄力,好胆量,你是个能成事的人。”苏明知道矢志田说的承诺不会兑现,但这也挺有趣的不是么?
现在就想利用九头蛇首领间的间隙,为自己谋求发展了吗?知道得有点多啊?
怪不得在漫画原著中矢志田企业会成为日本最大的财团,这个掌舵人不错。
“那么.......?”矢志田眼巴巴地看着。
苏明笑着转身离开,丢下一句:“等着,会有人联系你的。”
“嗨,谢谢大人。”
矢志田市朗喜出望外,他的家族虽然财力和物力都不差,但唯独没有过硬的武力。
忍军暗杀和刺探情报不错,但这不是能够和别人正面冲突的军队。
九头蛇就不一样了,虽然现在他们也销声匿迹了好几年,但必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借了势,很快就能一飞冲天了。
苏明和琴酒走到大门外,看着身后的大门被缓缓关上,远远地还能听到大宅里传来鬼叫一样的笑声。
两人慢慢走向街道。
随后看着对方的脸越走越快,渐渐地,两人脸上的表情很快都变成了‘滑稽’的样式。
“真是个傻子,被权利迷晕了眼,他就算去向SSR靠拢,也不要往九头蛇身边凑啊。”琴酒偷笑着吐槽,
苏明拉着她的手,两人找了个没人的院落后墙跳上斗篷,一飞冲天。
他恢复了原本的黑黄盔甲,也让琴酒恢复女武神的模样,说:“矢志田最近有麻烦,你没发现吗?”
“哦?你怎么知道的?”琴酒撤掉了幻术,舒服地叹了口气。
“我们此时此刻来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么矢志田市朗在客厅埋伏了近百名忍者,原先是给谁准备的呢?”
苏明摸摸她的长发,自己不说,她早晚也能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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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根翻身下马,把汗津津的阿一搂在怀里,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
阿一已经累得昏睡了过去,她像是在梦中察觉了什么,脑袋微微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位置。
看着新的妻子,罗根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他觉得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就这样,自己就又结婚了?
阿一看起来像是大和抚子,黄昏的时候典雅又端庄,但是刚才在榻榻米上,简直比野兽还要疯狂。
要不是自己是变种人,还是自愈能力者,肯定要招架不住。
罗根从被窝里钻出来,套上单薄的衣服,找到自己旧衣服里的雪茄和打火机,拉开门走到走廊上。
看着洁白的雪地,看着远处朦胧的残月,他深深地吐出一口烟来,感觉又回到了人生巅峰。
“不错嘛,我还以为你死在日本了,没想到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
突然,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罗根的骨爪蹭地一下就从拳骨间钻了出来,他反身猛扑,打算给对方来个透心凉。
但他很快停下来了脚步,因为身后的女孩笑盈盈地看着他。
女孩穿着黑色的连体紧身皮衣,双手的腕部又宽大的金色手镯,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
“娜塔莉亚?”
她长大了,相貌也有了些变化,但是那五官的轮廓,罗根还记得。
“是我,小叔叔,叫娜塔莎就可以了,这个国家看来让你变客气了。”她在走廊的地板上,靠着门框已经坐了好半天了。
房间里一直都很热闹,那个日本女人叫得好惨,娜塔莎习以为常,她在红房子见过更惨的。
虽然不在乎,但是听说男人被惊吓之后可能有后遗症,所以她在门外多等了一会。
“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我的?”罗根在身上的衣服上蹭了蹭拳头,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娜塔莎站起来,抱着自己的胳膊,像是走猫步一样绕着罗根转了一圈:“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低调行事,也不知道红房子教了我什么,对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罗根看了看身后的房间,招手示意娜塔莎和他换个没人的地方说话,别把自己的老婆吵醒了。
娜塔莎不为所动,她看了看自己染成红色的指甲,轻描淡写地说:“在她骑你的时候,脖子上中了我的催眠针,至少有几个小时她什么都听不到。”
“你!”罗根气急,脸色也硬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变成了无奈:“唉......算了,你怎么又回到那什么间谍组织里去了?我不是把你送到伊万身边了吗?”
娜塔莎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和校长丧钟比起来,小叔叔也太天真了:“是的,但是你忘了,他无限憧憬那位钢铁伟人,你离开还没有五分钟,内务部的车子就到了我家门口,伊万再一次把我送到了红房子。”
“该死的家伙,他这样的人居然有脸做你的养父?我真该杀了这个XXX的XX!”罗根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看着昔日的小女孩变成今天的黑寡妇,他心中的愧疚很快转为了愤怒。
对自己的愤怒,还有对世界的愤怒,他每次一生气,就想杀人。
娜塔莎自然也了解小叔叔的性格,她就喜欢捉弄他,所以看到他这么激动,目的就达成了。
她停在他的面前,展颜一笑:“不过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有人早把我从红房子救了出来,我这次是来接你一起去美国,一起过好日子的。”
然而话音刚落还不等罗根回答,她的耳朵动了动,在庭院的草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
“你们晚餐吃的什么?”她又问了一句。
罗根一脸懵逼,这话题跳跃有点大啊,他挠挠头:“.......呃,鱼。好几种鱼。”
娜塔莎从怀里拔出枪来,指向了庭院的草丛:“那你现在就希望这是你的哪位新亲属闹肚子了吧......有人来了。”
史蒂夫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像是喘不上气的感觉,但是多年来的警觉和战斗本能,还是让她以意志力控制了自己。
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透明的气泡里,身边能够感受到海浪的波动,但也就这样了,他唯一能活动的只有脖子,而抬起头,连海面上的阳光都看不见。
上帝啊,没有人说过地狱是座水牢。
史蒂夫在心中这样想着,他尝试捏紧拳头,去挣脱手腕上的枷锁,那透明的液体应该是水,但就像是有弹性的胶体一样,不管他怎么撕扯和扭动,都始终牢牢束缚着他。
这像是魔法。
美国队长仿佛回到了二战的战场上,NAZI的术士部队同样是使用魔法的,那是他和魔法接触最频繁的时期。
但那些用冲锋枪的术士们更喜欢火焰和闪电,因为那代表着毁灭,而且应对那些疯子一般都是魔法王子的任务,他才是侵袭组里的法师。
而水.......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会这样使唤水流。
“纳摩!是你吗?!”
他在气泡里叫喊道,但是这声音能在水下传多远,他根本不知道。
他听到身边传来微弱的撞击声,扭头一看,原来是佩姬。
她被关在相同的气泡里,就在他的隔壁,她正在用力的上下跳跃,发出声音吸引史蒂夫的注意。
随后她大声呼喊,但他听不太真切,就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一样。
所以佩姬很快就放慢了语速,让史蒂夫看自己的嘴型。
“这里是海底......”
史蒂夫一字一顿地按照口型自己说出了那段话,随后他莞尔一笑:“谢谢告知,我会通知新闻处的。”
自己只是被关起来了,又没有瞎掉,当然知道这是海底。
佩姬翻了个白眼,史蒂夫有时候真是不靠谱,还不如巴基脑子灵活。
他就没有想过海底的水压是如何让两人在气泡里没被压成馅饼么?不管是什么人把他们抓来,这能力绝对是前所未见的。
不过两人都活着,那么对方应该是有接下来的计划,她至少要先搞清楚对方是谁,究竟是不是人类。
然后最好是能逃出去,再不济也想办法联系一下SSR。
虽然说是退伍了,可特工这个行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哪有人能干干净净地从泥塘里出去呢?
这时他们看见一个人型生物在不远处游过,那是一个健壮的巨人,大概有三米多高。
他的打扮也很奇怪,下身穿一条绿色裤子,头上戴头套一样套着个鲨鱼脑袋,他蓝色的脸从鲨鱼张开的大嘴里露出来,就像戴摩托车头盔的人。
佩姬闭上了眼睛,她准备先装昏,听听对方的来意。
史蒂夫看到这幅打扮,总觉得有些眼熟,他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嘿!鲨鱼头!这边!”
不知道是因为那个怪人听觉灵敏,还是本身就冲他们来的,此时他确实把注意力放在了史蒂夫身上。
他游近了,把手按在史蒂夫的气泡上,通过振动来传递声音。
这个怪人的英语非常不标准,但好歹至少还算能听懂:“.......你,你们,囚犯,王的。”
“你们的王是谁?!”史蒂夫发现事情朝着他不期望的方向展开了,他就希望大海和陆地一样,属于各个国家割据的状态。
然而鲨鱼人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的死鱼眼又看了佩姬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了,完全不在乎史蒂夫想要交流的意愿。
“该死!”
史蒂夫从鼻孔中喷出粗气,这气泡的中的空气都有着海水的腥味。
佩姬睁开了眼睛,朝着他做口型:“是纳摩的人?”
“.......”史蒂夫只是皱着眉头,没有肯定:“我不知道,也许是U魔的人,要知道德国战败后,他带着很多U艇消失了。”
佩姬看着他的表现,心里已经清楚了,虽然不知道史蒂夫是怎么确认对方的势力所属,但这些真的就是海王纳摩的手下。
史蒂夫不想承认,他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尽管纳摩向来和侵袭组的人合不来,他和大家一起杀NAZI,纯粹只是顺路,有没有大家对他来说都一样。
可是美国队长还是把他当做队友。
他真的不希望和老朋友兵戎相见,更何况是在海底,还带着卡特。
现在周围的情况太陌生了,即使能逃出这个气泡,又能去哪里?
他想要亲眼见到对方的主使,如果真的不幸是纳摩,他更是要问问为什么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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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岛,山本一家的庭院中。
“草丛里的东西没有任何气味,不是人。”罗根丢掉雪茄,红色的光点在雪地上渐渐变暗,白色的骨爪则从他的双手上长出。
罗根曾经在加拿大和狼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到现在辨认各种生物,还是更喜欢依靠发达的嗅觉。
娜塔莎打开了手枪保险,和罗根背靠背地堵在卧室的门口,因为更多的草丛都摇晃起来,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在黑夜里,就像是有什么妖怪藏在里面一样。
“你确定?任何气味都没有?”
她的关注点好像不太一样,再次强调了这句。
摩根被问得火起,说没有就没有,毛妹就是这点不好,一点不像日本女人听话。
他用行动取代了回答,他直接双腿发力,两条毛茸茸的大腿从浴衣下露出,像是蛤蟆一样扑向了最近的一个草丛。
“嗖嗖嗖.......”
密集到像是暴雨冲刷树叶一样的声音响起,半空中无处借力的罗根被草丛里突然射出的飞针命中。
只是腾空那短短的功夫,整个人的正面都被扎满了,就像是扑到了仙人球上一样。
但这些伤势对他来说不疼不痒,他落在草里,骨爪一挥,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就被他穿在了拳头上。
他把它挑了起来,接着月光的照明仔细观察。
这是一个大号的人偶,上半身打扮成了艺伎的模样,手里还抱着一把三味线,穿着粉红色的绣花和服。
但它没有下半身,在腰部以下是单薄的履带,想必是用那个来进行移动的。
此时已经停机的怪东西下颚夸张地打开,露出里面像是蜂巢一样的结构,刚才那密密麻麻的细针就是从那里射出的。
“日式娃娃?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罗根把玩偶丢在地上,用骨刃把它的头砍了下来,这东西是木头和金属做的,断茬处爆出一簇微弱的火星。
娜塔莎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我又不知道你今天结婚,怎么可能带礼物?小心一些,这些东西感觉很诡异。”
面色惨白的日式玩偶,使用履带却没有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之前故意让自己发现,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哈哈?你还怕这东西?”金刚狼露出了纯爷们的笑容,像是捋胡子一样,把身前数十根细针一把抹掉,冒出的细微血珠让他变成了红脸:“这种东西在日本叫千本,是用来刺穴的忍者武器,但这些玩具又不会认穴,对我来说没有威胁。”
“哦?传说中的穴位和筋络吗,这么说来你会认喽?”娜塔莎守着门,防止被声东击西。
“我......那是,呵呵,咳!”罗根扭过头去,又朝着另一个草丛扑去。
不过不用他动手了,各处的草丛中都走出了各式各样的日本娃娃,她们发型不同,服饰不同,手里的乐器也不同。
一个个玩偶的下巴都掉了下来,月色下的银光豪光,密密麻麻地封锁了罗根四周的所有方向。
而他下一瞬间就失去了身体控制,歪倒在雪地里,身体的正面此时看上去,就像是长满了银色的长毛。
发射完千本,这些人偶就没有更多进攻的举动了,她们反而开始操纵手里的各种乐器,演奏起了古代日本民歌。
唯一的问题就是三味线的使用者之前被罗根打坏了,这首曲子就像是缺少了齿轮的机器,原本深夜中的凄凉乐曲就够奇怪了,现在有瑕疵的曲子更像是鬼怪的呻吟。
好在山本家的人今晚都喝了不少,一郎甚至连佣人都赏赐了酒水,所以这里动静这么大,也没有人出来查看,要不然肯定要吓出个好歹来。
娜塔莎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会这样。
在自己的寡妇蛰上调整了几下,她把两只手镯轻轻撞了一下,一道看不见的电磁波被发射了出去。
而那些诡异的人偶瞬间脑袋一歪,一动不动了。
“帮我一把......”倒在雪地里的罗根吹着雪花,艰难地发出了声音。
娜塔莎走了过去,现实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那些玩偶,随后才把罗根扶了起来。
她稍微有些嫌弃地咧着嘴,一把一把地从他身上往下拔针。
“不会认穴道哈?我看它们也不需要认。”
“有毒......针上。”罗根嘴唇青紫,他哆哆嗦嗦地提醒着,他现在就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了。
娜塔莎唔了一声,像针头啦,小刀片啦,细钢丝之类的东西自然是全要淬毒的,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SSR的女特工应该不会这个,但利维坦的红房子可没少教各种下毒的办法。
她的身体脱离了那所地狱,然而记忆是忘不掉的,她只能尽力确保这份记忆用在更好的用途上。
现在看到金刚狼都这幅模样,她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和罗根一样脸探树丛,日本庭院里的这些修剪漂亮小松树在冬天还真是碍事啊,要是种落叶树不就没有这种隐患了么.......
“没办法,我又没有解毒剂,先硬抗着吧。”
娜塔莎大概拔了几片,现在罗根看起来就像是斑秃的公鸡一样,不过好歹是能动了。
刚才她用EMP尝试了一下,所有的玩偶都被瘫痪了,说明虽然外壳是木质的,里面却还是用电力的。
这些是日本传统结合现代科技造就的机器人,她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确定它们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是小叔叔?还是自己?
金刚狼一边拔着脸上剩余的千本,一边嘴里面大声地骂着街,还英语和日语都有。
娜塔莎虽然都能听懂,但她根本没有接话的意思,现在的线索都在这些玩偶上,她想要从这上面找到些什么。
至于任务环境太嘈杂,也没关系,特工课程说白了,就是让一个普通人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合理处理信息。
黑色的靴子踩着雪地,发出咯吱吱的声响,她再次确认了一遍,根本没有这些玩偶来时的痕迹。
这些玩偶机器人的重量在十公斤左右,通过小振袖下的履带进行移动,如果真的压过雪地,绝对会留下痕迹。
娜塔莎能够辨认世界上所有型号的坦克和装甲车痕迹,包括现役的以及很多秘密型号,但这些像是玩具一样的东西,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翻过手腕,从寡妇蛰里抽出细小的工具,她飞快地拆了一个机器人,果然在木质外壳中,有着非常精密的仪器和线路,这种东西在蛛网的情报库里都没有记录。
她认为自己可能发现了一个世界上的新生势力,而且对方掌握着和世界主流科技不同的科技线。
“这场雪是什么时候下的?”娜塔莎询问罗根,她还是从比较实际的方向去思考,实在不行才会考虑魔法和空间传送之类高深的东西。
“大概今天早上才停,该死的!XX,X!”
罗根没好气地把千本丢了一地,毒药让他心烦意乱。
他曾经被各种毒虫或者蛇类咬过,但这次感觉不一样,这东西好像在蚕食他的超能力,自愈的速度大大减慢了。
正面身上的一个个小孔,现在还往外渗着血。
但作为一个硬汉,他就是不说,哪怕雪地都被染红了一大片。
娜塔莎回头看了他一下,见到他的惨状不由地呲了下牙:“你去看看你的妻子吧,这里的事情我来解决。”
“哦!对!法克!”
罗根这才想起来阿一还在卧室里躺着呢,万一中了调虎离山那就遭了!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卧室,拉开门后看到阿一还在沉沉地睡着,他跳过去开始上下其手,拼命检查。
没有事,太好了。
见到大冬天半夜敞着门的卧室,罗根还大咧咧地把整床被子掀起来检查他老婆的状况,女人的皮肤在昏暗的房间下反射出一片雪白,娜塔莎叹息着摇了摇头。
她很早以前以为自愈能力会影响智力,但在见过丧钟和死侍之后她不这么想了。
校长丧钟自然不用多说,他的谋划几乎没人看得懂。就算偶尔见过一次的死侍,虽然又贱又恶心,但智力是绝对没问题的。
看来智商和超能力是没有关系的,这个情报不知道对蛛网有没有用,不过先记下来吧,以后不能盲目迷信超能力者。
不得不说她在成为合格特工的路上又前进了一步,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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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华德那个家伙最近在做什么?”
坐在斗篷上,苏明向琴酒询问情况,不是长崎就是广岛,这让苏明有种古怪的感觉。
都是被核弹炸过的地方,这次不会要面对什么环保组织吧?比如‘污染者亲王’那群怪胎?
“根据蛛网的情报,他和纳撒尼尔博士、特斯拉博士一起退出了圣盾兄弟会,目前依旧保留着战略科学兵团的顾问工作。”
蛛网的情报多蒂她们会自己处理,觉得重要的才会交到琴酒这里。
而圣盾兄弟会,以及神矛局的情报,目前都是位于第一顺位的,只要有消息,都要汇报。
苏明沉吟了一下,根据天上的星星辨别方向:“具体的情报有吗?他们最近的项目是什么?”
“霍华德和一个姓万科的毛熊科学家一起,正在研究一种新型的能源装置,据说那位科学家受到了利维坦的迫害,根本不敢回国,所以SSR把他压榨得很厉害,霍华德为了偷懒,把很多科研任务也丢给了他。”
琴酒抱着苏明的胳膊,她很喜欢这种在寒风中飞行的感觉,就像以前一样。
“哈?都丢给万科,那他自己干嘛去了?”苏明挠挠眉毛。
“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好莱坞......教女演员打麻将,你明白我的意思。”琴酒耸耸肩,霍华德就是这副德行。
自从霍华德上次在报纸采访中,自称发明了脱衣麻将之后,有些爱叮有缝蛋的苍蝇就投其所好地围上来了。
也许是在兄弟会的事件里伤了心,他现在彻底放开了,他以前就是个随便的人,现在更是随便到不是人。
“纳撒尼尔博士呢?”
苏明对于霍华德的行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人家就好那一口。
琴酒向苏明伸手要酒,她知道他身上的神奇腰带里什么时候都有酒:
“那位博士目前在和佐拉博士一起研究你说的计算机,但据我们的情报显示,进展不算快,两个物理学家明显在数学方面的天赋不是顶尖的。”
苏明掏出一瓶好酒给她,还是自己的酒喝得放心:“特斯拉博士呢?”
“自从你把他的儿子招入纽约圣殿,我们就等于变相掌握了他,他目前在科罗拉多,负责一项由军方牵头的秘密行动,天马计划......但是他被隔离了,我们的人渗透不进去,没有更新的情报。”
琴酒高兴地喝光了一瓶,把酒瓶从飞毯上丢下去,又伸出小手来。
苏明干脆把她的手拉进丝绸小包里,让她自己掏:“天马计划嘛......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不过先不急。如果说天马计划已经立项,那么军方的另外两项计划应该也上马了。”
琴酒掏出个酒瓶,看了看,闪金镇葡萄酒?这产地是哪?
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反正他身上都是好酒:“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说呢。”
“呵呵,要不然我怎么是你老板呢?”苏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前方的路。
“是的,还有一个名叫亨利·乔纳森·皮姆的天才儿童加入了SSR,他的项目目前刚刚立项,还没有任何进展,计划名叫‘歌利亚计划’。另外一项计划高度保密,我们的人还没有渗透进去,只知道那个计划叫做‘出离计划’。”
苏明满意地点点头,当初挖来小玫瑰洛琳真是一个不错的决定,有了她这个‘教务主任’保举,大量的‘蜘蛛’已经混进了SSR。
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反而因为忠嗣学院的老板是威尔逊先生,这些女孩又是孤儿,她觉得他们特别可靠。
学生毕业了,找到她谈以后的理想,说是不想去公司坐办公室,也不想留校当老师。
看着表情苦闷的女孩,洛琳心软了,这些女孩受到的各种教导别说当特工了,就是当英国女王都够了,坐办公室确实有些浪费。
所以她向军方提议,从忠嗣学院吸纳一些新血。
而苏明又通过军方的人脉,一番操作后,把这一部分女孩,调进了目前还属于军方管辖的SSR。
而现在,SSR只要有点大的风吹草动,苏明估计比九头蛇知道得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