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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txt下载

    白羽岚忍不住,偷笑了一声,拓跋弘毅有一瞬间的尴尬,听见白羽岚这声笑,脸上越发绷不住,他可是堂堂一个皇族!怎么会做出那样下三滥的事情。

    “我是拓拔族的皇族,自然是不会做失了体面的事情,公主完全可以放心。”拓跋弘毅洋洋洒洒陈述道。

    白羽岚不由得撇了撇嘴,还没见过这样自夸的呢!

    “人非圣贤,皇子您也是个男子,自然也是一样的。”白羽岚挑眉道:“皇子难道就没有七情六欲,心里就没有算计了么?”

    她说的直白,虽然有些不好听,但耐不过这原本就是事实。

    拓跋弘毅有些局促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恼怒,他皱眉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对皇子这样无礼。”

    她从被树木遮掩住面容的阴暗角走出来,月光下,这个‘男人’容颜越发柔和,美的更加雌雄莫辨,穿着一身蓝衣长袍,腰佩琳琅,拓跋弘毅一边嗤道这徽国的审美就是娘娘腔,一边又有些感叹这男人长得还真是比一些女人都美。

    眼见着拓跋弘毅有这么一瞬间的怔愣,白羽岚也没戳破,反倒是意味不明地嘴角微弯,看来,这位拓跋皇子的审美,还算是不错。

    但李明珊却并未有白羽岚这样的好脾气,她一向擅于察言观色,见这拓跋皇子的眼神停留这一瞬,像是见着了父皇看见那些新纳的妃子一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十足十的不高兴。

    “即便阁下是北庭那边的皇子,也该止于礼数,皇子您现在没有经过任何人允许,反倒是尾随着我们来到了后宫,若是父皇知晓了,恐怕这件事也难以平息。”李明珊嘴角向下,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啧,看来,这是在为她争风吃醋了么?

    这李明珊难道不是对叶铭庭有意的么?这么容易就被勾搭走了?白羽岚莞尔。

    “这......”拓跋弘毅一时有些难以解释,他是个地道的北疆汉子,宫内父皇的女人虽然多,但他常年行军,不擅于应付,他拧眉道:“我自然是为公主的安全考虑。”

    李明珊笑了声,显然她现在还不打算完全放了这一匹肥羊,但话语中已然有些拒绝的意思:“拓跋皇子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只不过,还望拓跋皇子一下次,一定要知道分寸的才是,毕竟我们中原人家,最是注重名节礼仪。”

    这样说着,李明珊便大步转身回宴席,白羽岚也一同而去,还不忘在离开之前,用折扇轻轻地敲在拓跋弘毅的肩上,眼中一片意味深长,笑道:“拓跋皇子,日后可不要失了礼仪才是。”

    说罢,她的那柄白玉折扇棱角,又在他的胸膛上滑过,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又突兀地一把收了回去,白羽岚嘴角勾起一抹笑,忍俊不禁。

    白羽岚离开后,拓跋弘毅还有些微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才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那树上,皱眉喃喃道:“竟然坏我好事!”

    还来挑逗他?这男人该不会是男女通吃?

    拓跋弘毅心中所想,白羽岚自然不去管,反倒是慵懒地享受完了整场宴会,而李明珊,显然对她的好感度又蹭蹭蹭地上涨了,白羽岚同叶铭庭一行人离开宴会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舍得,站在那马车边,道:“叶公子,下次你说的那个时间,我会守时来的。”

    说罢,还在白羽岚眉注意的时候,突然抱了她一下,随后局促放开她,“公子再见。”

    她像是脸红了,用团扇掩着面,这就转身小跑着到后宫去了。

    白羽岚身形微愣,在叶铭庭杀人一般的眼神中,默默上了马车,还摊手道:“这可并非我的本意呢,你可不要怪在我身上。”

    “为夫可不敢怪夫人,只是夫人貌美如花,竟然连这宫廷里的娇花,都对夫人有这样的兴趣。”叶铭庭这话说的有些许的轻佻,意有所指,白羽岚不由得撇了撇嘴,道:“难道这成为我的娇花,让你这个原来的饲主很是不满?”

    叶铭庭忽然一把将坐在一边的白羽岚推倒在侧壁上,双眸沉沉,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在耳边吹着若有似无的热气,声音有些喑哑,带着些不可抗拒的感觉:“夫人,为夫还是希望你不要和这些外人搅和在一起的号,否则,我是会生气的。”

    白羽岚一愣,就见男人狠狠地将她箍紧在怀中,背后靠着的是车的侧壁,前面又有这么个大男人压着她,像是无处逃脱,她双眸微敛,眸中一阵意味不明。

    男人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就这么强取豪夺般地吻了下来,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缱绻,反倒是添了些固执的霸道,她忽然觉得叶铭庭像是有些不一样,他啃咬一般地发泄着,还一边喃喃道:“夫人这次又是招惹了一个男人,真是不高兴。”

    白羽岚皱者的眉头越发紧了,总算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怎么了?你和平常不太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从前没有与夫人说过而已,现在为夫得与夫人说说,你是我的人,不要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了,我很不高兴,就算是女子,也不成。”

    说着,他直接将白羽岚放在身侧的双手给束缚起来,举到头上,总算是有些轻柔地吻住了她的耳垂,轻声道:“不要离开我了。”

    她什么时候离开过他?怎么看,叶铭庭都像是有些不对劲啊。

    良久,他上衣半褪,露出的肩膀上,从她的这个视角,勉强能看清楚他修长雪白的脖颈,上面竟然会有一颗痣,说是痣,倒也不明确,她从前就没在他脖颈下一点见到这黑色的一点,白羽岚这一走神,就被人给咬了一口,还蛮横地宣示道:“不许走神!”

    他这会儿已经将她的手给放下,白羽岚用手去推了推他的脑袋,道:“你这脖颈上怎么会出现了一个黑点?”

    话音一落,本以为叶铭庭会回答,谁曾想,身前却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推向叶铭庭,将他的脸庞给露出来,果然是睡着了......

    这是什么情况?现在这衣衫不整的,还要她来收拾么?搞得好像是她欲求不满,将人家给强了的。

    白羽岚神色复杂地看了叶铭庭一眼,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将人给缓缓给拾掇好了,下马车的时候,顺便将人给揽在自己肩上。

    叶铭庭这回出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几日来,他总是做着什么事情,不过一会儿,就会突然睡着,就连他的那些僚机都有些奇怪,但都以为叶铭庭是终日里处理太多事务,过于累极,这才受不住,瞌睡多了些,但凌锦却觉得事情不一般。

    这也是叶铭庭为何要将这件事瞒着白羽岚的原因,凌锦告知她,自打那次叶铭庭因为亲自去杀细作,最后不小心中了敌人奸计,被反将一军,最后虽然安全回来,但总归是受了些损伤,后来几日便开始咳血,到后来又好了许多,但凌锦以为那伤口一直都在,可能已经对叶铭庭的身体造成了一些损伤,但叫聂青和过来查,倒也没查出来个什么。

    白羽岚看着躺在床上的叶铭庭,坐在床侧,一边给他掖好被角,一边极其不满道:“为什么他连这些事,还是不告诉我呢?”

    还是以为要将她藏在羽翼之下,像个宠坏了的小公主么?

    白羽岚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她一直想要和他分担那些酸甜苦辣,可总是不健全,他从不将那些事情与她说,她总是得到其他人嘴里找答案。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侯爷是怕夫人担心。”凌锦辩解道:“只是夫人,侯爷这嗜睡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奇怪,而且他最近的脾性也变了许多,有时候会突然特别狂躁,也不知......”

    是不是因为幼时的一些灾难,一直潜藏在心里没有爆发。

    白羽岚眉注意到凌锦这最后几个字,一心就吊在这躺着的人身上,他这一睡,倒是睡得久,昨日里下了马车,到了这第二日的清晨,才醒过来,但虽然睡了这么久,神色之间却仍然憔悴,丝毫不见好。

    “你没有告诉我,你受伤过,还就在前些日子。”见叶铭庭睁开了眼睛,她反倒是冷静许多,甚至是有些不满。

    叶铭庭这下倒是回归到之前的温柔,他淡淡笑了声,道:“夫人不要参与这些黑暗的东西,岂不是更好?我不想让夫人知道这么多的腌臜事。”

    白羽岚微微垂了眸,神色不明,良久,她忽然猛地一下抬起头来,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闷闷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也武艺不精,可是,叶铭庭,我想要知道你的一切,我想要与你并肩站在一起,而非躲在羽翼之下,这样的感情,我认为才是圆满的,这是我说过的最后一次,若是下一次,我还在欺骗之中,我不会呆在你身边了。”

    叶铭庭的身形难得一愣,他微垂了眼帘,最后叹息一声,道:“夫人,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神色之间,早已是难以掩饰的温柔,但话中之意,却已是默认,白羽岚笑了声,温顺地靠在他的肩头,笑道:“这是我原则问题,你可不能打破的。”



    “夫人,侯爷。”绿意进来的时间倒是很不凑巧,叶铭庭倒是觉得没什么,反倒是白羽岚,本要躲闪,却被男人猛地一下扯了过去,随后倒在他的怀中,白羽岚扶额,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绿意支支吾吾的,心里却早已翻过一阵滔天巨浪,侯爷平日里这个时间点是不该在房间的啊,她现在站在这里,会不会被侯爷处罚的。

    但叶铭庭心情却好像是很好的样子,懒懒道:“什么事?”

    “是,是府上,那个拓跋皇子说要见您,说是您在外面养了,养了妾侍,对他妹妹不公......”绿意结结巴巴道,侯爷的压迫力太强了,不如和夫人呆在一处的感觉。

    “嗯。”叶铭庭点头,示意自己知晓,道:“下去吧。”

    绿意正要退下,他忽然又出声:“等等,告诉那个拓跋皇子,说我今日没空。”

    白羽岚眼中滑过一片狡黠之光,也叫道:“我有空,他要见,要替她妹妹鸣不平的话,来找我吧。”

    叶铭庭沉声:“夫人。”

    白羽岚还有些不知所谓,转过头去,一脸茫然,道:“怎么了?”

    “昨日里与你说了什么?”他很是不满。

    哦......想起来了,原来这人昨日马车上虽然有些狂躁,但竟然还记得说出口的话,做过的事啊。

    “不见。”最后还是以叶铭庭的结论定下了。

    他胸口一片春光乍泄,白羽岚还特意在叶铭庭的胸口处盖上了被子,绿意还是瞧去了一点,不由得捂着鼻子赶紧地离开了房间,侯爷的身材竟然这么好,难怪夫人时不时几天都下不了床......

    是不是他们习武之人都是这般啊。

    绿意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个不经意间就撞上了凌云,后者脸色难看道:“走路不看路点么!”

    绿意气也上来了,叫道:“你才不看路,长那么高白长的!”

    耳边传来绿意和凌云又在叽叽喳喳地吵着,白羽岚不由得笑了声,这可真是两个活宝。

    白羽岚待在这庄子里的时间过得十分快,但也格外枯燥,有了叶铭庭在的时候,便像是伊甸园,有些不问世事,醉生梦死的感觉,她并不是很喜欢,就连令羽空这几日里都不见了踪影,而秦羽也在那日后,再没有出现过。

    想到秦羽......白羽岚叹了口气,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但那日叶铭庭突如其来的狂躁,在最近这几日,都再没有出现过,白羽岚思忖道:“看来他身上莫名出现的这疾,须得注意一下了。”

    “夫人在说谁?”绿意在一边侍奉着奇怪道。

    “没什么。”白羽岚摆摆手,瞧向绿意那边,道:“你的那个花灯做好了么?”

    绿意一听这句话,真个人都萎靡了,讪讪道:“还没有,不及夫人手巧,绿意学了好久,也只沾的一点皮毛,方才又失败了一个呢。”

    看她这气馁的样子,白羽岚揉了揉她的脑袋,失笑道:“莫急就好,这种花灯,做多了,熟练了,下次就做的好看了。”

    “夫人今晚是要去放花灯么?”绿意眼中一片期待。

    白羽岚点头,今日正是难得一日的花灯节,上年的花灯节,还是和叶铭庭在京城旁边的一个小镇子里过的,现在在京城里,定然是越发好看。

    据说这常年不作为的皇帝,今年里也想到些好玩的,特意要让宫中的舞姬给百姓一点福利,在民间搭上一个台子作为观景台,舞姬在皇帝兴建的摘星楼中层表演呢,还要放烟花,摘星楼前面就是护城河,这里在花灯节开始这三日里,一直放满百姓寄托希望的灯盏。

    那时候当是满河荧光,盛放鲜花,白羽岚笑了声,这皇帝还真是会玩,自己的权力都只剩下个空壳子里,这金玉其外的王国,还是这般辉煌,有些像,末代的唐朝呢。

    “皇帝这次准备的舞姬大会,贵人们都可以直接去宫里观看,据说这次的舞姬,都是乐坊请的最好的,甚至还有些异域姑娘和宫里的贵人表演呢。”绿意有些兴奋道,双眼泛光。

    “摘星楼是双的,一层在宫外,一栋在宫内,可以从皇宫里通向外面民间的。”或许是看出白羽岚的疑惑,绿意解释道。

    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白羽岚剪好了这些花灯,晚上便要与叶铭庭,以及侯府这一家子人去河边放花灯,至于拓跋雨灵,叶铭庭本是想将她关在侯府,不让人出去的,但终究是人性化一次,让那个假冒的去陪她一阵,还派了人盯着。

    这才放心了过来陪白羽岚,他回来的路上,碰巧见着一个叫卖面具的小贩,那些面具画的栩栩如生的样子,倒是颇让他欢喜,小厮见他像是有些兴趣,连忙推销道:“客观,这些款式可都是今年花灯节,我们特意做的,是限量款,自己设计,手工做的,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要是和自家人戴上了,可不容易撞面具呢......”

    叶铭庭顿了顿,随后指着上面两张彩绘狐狸面具,一张白狐,一个红狐,彩绘上祥云花样,还有些铃铛图案,看样子,是一对情侣面具。

    “这两个,我要了。”

    白羽岚出门的时候,出于保险起见,还是换的男装,在凌云的引领下去叶铭庭说的老地方见,他并未和其他那些趋炎附势,或者需要攀关系,抓紧人脉的官员一样进宫,直接留在了宫外,甚至不想去看台上,把那些位子都留给了百姓。

    他就站在护城河边,穿着一身红衣长袍,戴着一张火狐面具,面具还延伸出来两个耳朵,像是长在了他的头上一般,身后火树银花,长长的清水河中,尽是莲花灯漂泊,微弱的荧光聚成一片,像是水中开满漫山鲜花。

    他朝她张开怀抱,白羽岚甚至没有顾忌自己这身男装,欣喜着就冲了过去,一把扑进叶铭庭怀中,道:“今日里,你可真好看。”

    她不必看,便晓得,他面具后的脸,定然是微笑着的。

    “夫人夸了为夫,为夫很是高兴呢。”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那张白色的狐狸面具,轻柔地给白羽岚戴上,在脑后打上一个死结,轻声与她耳语道:“这样,旁的人,便看不见你了。”

    他不喜,有人觊觎她。

    “小孩子,才像你这般呢。”白羽岚嗔道,但心中却好似是沾了蜜糖滋味,暗自窃喜。

    她也将那些糊好的花灯拿了出来,捧着到叶铭庭跟前去,道:“我们的花灯不一样,我手工做的,许个愿定然会灵验的吧。”

    “夫人说出口的,就会灵验,神明不显灵的,为夫就帮你显灵。”他笑了声,接过那些花灯,在白羽岚的怔愣下,失笑道:“夫人被迷住了?”

    他嘴上说着,手上的事情也没有落下,小心地将花灯点燃,轻柔地放入了水面上,今晚的风有些大,轻轻一吹,就将才放下去的花灯给吹得有些远了,看着那花灯飘得有些远了,他将手拢在宽阔的袖袍中,笑着道:“看来,神明都听到了我心中的期冀。”

    “什么?”白羽岚仰首道。

    他素来不信神明,只相信自己手中能创造的东西,生杀予夺,皆掌控在自己手中,这一会儿,却像是忽然有些害怕,他莞尔道:“不告诉你,若是说出口的愿望,便不灵了。”

    白羽岚努努嘴,说了当没说似的。

    摘星楼上的舞姬跳的格外起劲,钟鼓声响,琴瑟交织,蝶衣翩飞,便是在这么远的地方,她好像都能闻到那一股子的脂粉香,下面的这群百姓里,欢呼声越发高了,看来,每个朝代,都是喜欢美人的。

    人群中,拓跋弘毅站在观景台不远处,瞧见那里站着的二人,皱着眉有些奇怪,那个白衣男子,不是他在宫中夜宴有过一面之缘,还对他有些调戏的男子么?他旁边竟然也站着个男人?他不由得后背汗毛倒竖,难不成,这小子当真是个好龙阳的,他想到那天那人用扇子滑过他胸膛的样子......

    算了,今晚得回去多洗一次澡,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给一个男人给调戏了!

    身后的侍卫见他浑身不舒服的样子,不明道:“主子,您怎么了?”

    拓跋弘毅脸色一僵,随后摆摆手道:“算了,没什么!”

    那个红色长衫的男子,也挺熟悉的,但就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绿意蹲在一边,暗自感叹夫人和侯爷还真是天生一对啊,实在太般配了。

    她偷笑道:“侯爷只有在夫人面前才这么温柔了。”

    说着,一边撑着下颌暗自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这么温柔的人啊。”

    凌云往她手里塞过去一个花灯,冷声道:“尽想些有的没的,你这篮子里的花灯都没放完,夫人可是说过要放九十九只的。”

    绿意努努嘴,道:“我晓得了,整天就知道凶巴巴的。”

    叶铭庭今晚格外的温柔,白羽岚都快要忘记他本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而这场花灯节,太过繁荣的假象,让她颇有不适,总觉得,安静的有些假了。



    一篮子的莲花灯纷纷漂流而去,白羽岚瞧着这长河中的光,凝眸沉思,视线已然从这河上转移到了河流的上空中,是架起来的摘星楼长廊,徽国建国跨国一条河流,这护城河不仅在城外有一条,引流进入皇宫墙外,架起皇族与庶民的距离。

    长廊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台子,正好修建在皇城围墙上,这是个临时搭起来的台子,若是有心人想要租做些什么,估计很容易垮掉。

    “皇上这一次选的歌舞伎倒是很有眼光。”白羽岚嘴角勾起一笑,道:“侯爷觉得呢?”

    “是比上次送到我府上的那些好。”他牵过白羽岚的手,缓缓向百姓那边的看台走去。

    “莫非你还眷恋着那些舞姬不成?”白羽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叶铭庭笑了声,随后懒懒道:“为夫一颗心都挂在夫人身上,怎么可能回去理会旁人呢?”

    叶铭庭说的这番讨她欢心的话,白羽岚自然是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反正他近日里,总爱说些甜言蜜语,听听就罢了。

    伶人乐音渐渐消失之时,四周一片静默,白羽岚望向台上,此时走出一位男子,穿着一件月白色流光锦的长袍,长发披散,随意用发带束着,怀抱一把古琴,坐在纱幔飞舞的台中央,他指尖轻轻划过那琴弦,古琴便发出一声悦耳的琴音,打破这一片平静。

    倏而,林林总总的琴音缓缓响起,如清风拂过,沁人心脾。

    就连外面的百姓都没有再吵闹,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总算是找到这样一个平衡,不至于曲高和寡。

    有琴,拂尘静脏污,使心趋于平静。

    “今日的花灯节,这皇上还真是好闲心。”白羽岚寻了个位子,坐在一排百姓的后面,这梯形座位,坐在后排虽然隔得远了些,但视线却不受遮挡,还坐的挺高。

    “不是一直如此么?李氏擅享乐,重文轻武,喜爱些辞藻华丽的东西,看着盛世繁华的京城,实际上早已被掏空,现在也不过就是强撑着而已了。”他似乎是有些不屑,语气凉薄。

    白羽岚看向那长廊下的后勤,从这边的人群中,过去一个眼熟的人,到了那台下,支撑着这长廊的一角,脸色一僵,扯了一下叶铭庭的袖子,声音里有些焦急道:“有人要在这里动手。”

    说着,她指了一下台上人,道:“上面的人有危险。”

    “用这个看看。”

    叶铭庭递给她一个如现代望远镜一样的东西,白羽岚接过,这才看清楚,台上的人正是消失几天的令羽空,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还来弹琴。

    她转眼看见叶铭庭这样从容不迫的样子,像是早就料的此事,不由得心中不悦,道:“你知道?”

    “嗯,只不过是他想让我来助他一臂之力的,这件事正好也对我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叶铭庭轻笑了声。

    白羽岚微垂下眼帘,神色复杂,道:“你们是想将这台子弄垮了?上面可是有很多人。”

    都是些无辜的生命......

    叶铭庭丝毫不避讳地笑了声:“夫人,你须得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他们是无辜的,但是......他们阻挡了这次计划的进行。”

    看向白羽岚略微有些失望的眼神,叶铭庭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夫人你定然是理解的。”

    她不能去帮那些无辜的人,上面除了很多官家少爷小姐,还有的,估计就是他们目标中的人了,白羽岚心下暗叹,安逸了这么久,应该发生的,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了。

    不出所料的,就在她叹息的那个瞬间,摆放在上面连接的长廊,轰然开始从中间垮掉,白羽岚闭上了眼,看见最上面站着的抱着琴的人,虽然就在正中间站着,但他却格外平静,反而还能施展极好的轻功,轻轻松松抱着琴从走廊上而下。

    他身后有个穿着华丽粉色宫裙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长廊垮掉的一瞬间,她便从上面直直掉下,本是要落入那河水中,但白羽岚却突然出现了,她这会儿的轻功倒是使得出神入化,叶铭庭有些不满。

    落下的女子正是李明珊,白羽岚想着这小姑娘最近还和自己蛮有交情的,方才拿着那望远镜看见她站在令羽空身后不远处,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她抱着李明珊旋转着,最后落在河边,令羽空显然猜出她了,但是比你更为与她打招呼,反倒是抱着那一把琴,这就施施然离开了这地方。

    李明珊鼻尖能嗅到这人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如此熟悉,她试探着问道:“叶,叶公子?”

    白羽岚‘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想要离去,但李明珊竟然猛地拽着她的袖子,不知道这会儿胆子怎么突然大了起来,就好像是之前认识的那样刁蛮任性的公主。

    她试探着,看白羽岚似乎是没有拒绝的意思,这就放宽了心,轻轻地去拽了一下她的狐狸面具,但面具却丝毫没有松动......

    她就又扯了一扯,还是没弄下来......

    白羽岚隐藏在面具后的嘴角忍不住一抽,叶铭庭这是打了个死结么?

    “公主。”白羽岚出声制止了她,道:“在下还有别事,先行离开了。”

    李明珊一双秋水眸,暗送秋波一般,让白羽岚一介女子都不由得有些涩然,这妹子现在估计当真是将她当做个好对象想要发展了么?

    李明珊揪着白羽岚衣袍的手,丝毫没有松动,反倒是越来越紧,她双眸一番期待,道:“公,公子可以送我回宫门么?今日发生了这件事,我,我有些担心害怕。”

    照理说,这样的一个美人在自己面前邀约,该是接受的......

    “他今日还有事,公主的侍卫正在找您呢。”叶铭庭突然一个出现,打破了这种略微有些暧昧的氛围,让白羽岚都觉得颇为尴尬。

    李明珊见这人竟是靖安侯,自己又对叶白如此主动,像是失了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不免有些纠结起来,她抬高了下颌,看着那过来的侍卫,哼一声:“既然有了侍卫,那本公主就放心回去了,多谢这位叶公子了,就此别过。”

    说着,她便匆匆离去。

    叶铭庭在一边啧啧两声:“叶公子最近好本事,男女通吃么?”

    “谁让你非得让这群女人在你身边转来转去。”白羽岚瞥他一眼。

    叶铭庭看着现在已经格外混乱的现场,笑笑,比起那位公主安全回宫,他倒是担心自家夫人去送了个人,将自己给送没了,可就不好了。

    “启禀侯爷,现场已经封锁起来了。”一个侍卫突然跑过来,恭敬道:“所有的官家夫人也都安排妥当,只有少数伤亡。”

    “退下吧。”

    “是。”

    白羽岚看着这护城河,眼中泛光,道:“你这是之前就想好的?这里是河水,若是真有人掉下来,估计也不会死,只要救助得当,只会受些累。”

    这样一来,就可以在这场混乱之中,借旁人的名义,将击杀的目标给除掉了。

    叶铭庭也没有辩解,走到正在繁忙的清水河边,叫人去将凌锦给传唤过来后,他这才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看向那些从河里捞上来衣不蔽体的舞姬们,眼神也是格外平淡沉静,吩咐人的时候有些威严,吓得有好几个想要将这次灾难因祸得福的舞姬,都不敢再靠近勾引他。

    良久,凌锦总算是过来了,在叶铭庭耳边悄声道:“端妃溺水而死,因为人掉下来的时候,正好头部撞在了落在水里的桥廊遗骸上,失血过多,无力挣扎。”

    叶铭庭点了点头,计划进行的格外顺利,他沉声道:“明日里,让太子和三皇子会面一次,务必让二人发生口角。”

    “是。”

    叶铭庭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可不止一两个人,有时候左右某些人的行动,易如反掌,如今他的手,伸进后宫中的暗线,都快成网状了。

    白羽岚不知这二人在密谋着什么事,她见不得这些无辜的受难者,正巧这花灯节本该休沐的一些士兵人手不够,这就过去帮一帮忙,有些女子被救上来的时候,甚至对她有一番芳心暗许的既视感,不少暗送秋波的,让在不远处观望的李明珊格外恼怒,这些女人竟然敢抢她看上的男人!

    她示意身边的侍卫,道:“你去帮那个人,看着,别让那些女人的手碰到他。”

    说完,她这才算是真正离开了城门外,有些烦躁,眼不见心为净。

    “这位俊俏公子,您是哪家人,唤什么名?”一个被救上来,显然没受什么伤的舞姬向她抛着媚眼道。

    这是在民间找来的风尘女子吧......

    “对不住,这位姑娘,其实,”白羽岚顿了顿,心里暗笑,一本正经道:“我好龙阳。”

    那女子丧气地叹了一声气,哎哟一声,道:“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真是可惜了,奴家好想找你一晌贪欢呢。”

    白羽岚嘴角撇了撇,那也要她有这个能耐啊。

    说着,那风尘女子这就转身拍了拍身上的水,一边有些不满,一边勾搭了个侍卫送她回去了,嘴上还在抱怨着这今日的出-台子不顺利。

    “有四五个重伤的,侯爷,也已经送回了她们各自的府上。”

    白羽岚忙活着,听见那边的侍卫同叶铭庭汇报,她回去,坐在他身边,头靠在他肩上,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入睡了。

    而周围好些侍卫心中震惊,侯爷因为原配丢了,这下连女人都不欢喜了,竟然断袖了!真是惋惜。



    当晚只留下一部分人在料理后事,叶铭庭见白羽岚有些疲累,不做过多思量,就直接将人开始带了回去休息,他从袖中还拿出来一截香粉,从指间轻轻洒出来一些,好让白羽岚睡得更沉些。

    这场牵扯着朝堂一众人的阴谋,并未持续太久,端妃之死的后闻,大多也在叶铭庭的预料之中,次日朝堂之上众人觐见,多是讨伐这次花灯长廊建造者之类的话,他们不敢迁怒于皇帝举办这场宴会,自然只能找软柿子捏。

    许多大臣之女被召进宫中,这次事故,伤亡惨重,他们抱怨发怒是人之常情,也着实可怜。

    “皇上,请您一定要严惩这些建造师,还有昨日守卫的那些工匠们!老臣家中多妻女被当做那日献舞的歌姬,可因为这件事,如今受重病在床,皇上,还请您明鉴!”一个大臣哭喊道。

    另又有言官谏言:“皇上,这次发生的重大事变,一定要严惩,才能安民心啊。”

    “皇上......”

    皇帝平日里就最烦这些言官不断地谏言,今日里自知虽然有些错处,但罪不至此,是以,他格外头疼地将这件事抛给了叶铭庭,还美其名曰让他肩负宽慰百姓的责任。

    叶铭庭站在百官之首,看起来格外惹眼,他拱手道:“臣,定然会严加追查此事。”

    “朕就将这件事全权交托给你了啊,叶爱卿,你看额不要辜负朕的期望。”皇帝语重心长道。

    虽然看在叶铭庭眼中,觉得是那么讽刺好笑。

    叶铭庭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疲累,一回来就往那摆放在前厅的小榻上睡着了,白羽岚路过那花厅,微推开了门进去,给他盖上了一床薄被。

    这才有将门给轻轻掩上,退了出来。

    白羽岚吩咐着站在门口的其余士兵,语气略显凌厉,却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道:“若非有重要事情,不得让其他人进来扰了侯爷清净。”

    说罢,她款步离开,绿意追在她身后,羡慕道:“夫人在对待侯爷的事情上,真是好温柔呢。”

    白羽岚笑笑,投桃报李,即便是夫妻,也应该遵守这一点,否则,这单方面付出的感情,难以走到最后。

    “但是侯爷,对我更好啊。”她看着绿意叹了一口气。

    毕竟什么事情都给她悄然安排好了,甚至连她都不自知。

    “夫人和侯爷当真是绿意在京城中见过最为恩爱的一对侯门夫妻了。”绿意羡慕道。

    白羽岚走到半途中,突然停了一下,转身屈指在绿意的额头上敲了一下,笑道:“你这小丫头,在京城中侍奉过几对侯门夫妻啊。”

    说到这里,白羽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几日里,当是叶铭庭祖母的生日,只不过他一直没提起来,倒是累的她也快忘了。

    “给我备一些进宫觐见时候的那些礼品,再吩咐厨子做些精致的糕点......”白羽岚顿了一下,忽然笑了一声道:“罢了,不必准备糕点,我今日里去做些,明日里,你陪我去一趟白马寺。”

    小丫头显然愣住了,一脸茫然问道:“白马寺?夫人是要去上香了么?”

    “去见一个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裙摆匆匆离去,留下绿意一人在原地一脸茫然。

    若是去见祖母,她自己做些糕点,倒是更合适些,也算是一份心意。

    她记得在京城里,有好几家的食材铺子,有香料,也有些杂物,虽然店面不大,但胜在东西俱全,想到这里,她忽然记起来这古代倒是没有个像现代超市那样便捷的店,去买办些东西,总是要累的人城东南西北的到处跑。

    “这位夫人,您今日里想要些什么?”店铺老板格外热情地迎上来,道:“上次您说的合欢膏,我这儿也拿到货了,您先在铺子里选些物什,我这就去库房里将东西给你拿来。”

    这店铺老板见白羽岚格外熟悉,她几乎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总爱来这铺子里采买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买的东西多了,与这店铺老板也就一来二去的相识了。

    白羽岚在周围转转,绿意也戴着面纱跟在她身后,二人皆穿的便服,相识京城万家灯火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普通妇人一样。

    这家杂货铺旁边是个胭脂水粉的铺子,在白羽岚的铺子强势打击之下,还是没有垮台,倒是有几分真正的本事,这铺子里一直主打古方,与她这个半路而来的成不同流量走向。

    几个在铺子门口等着的小厮开始嘴碎地谈论着主子们的事情:“诶,你们听说没有,据说上次那个拓跋皇子去和明姗公主提亲,结果被拒了呢。”

    “什么?那明姗公主已经这么受宠了么?唉,想想还能记起来以前格外受宠的荣华公主呢,这皇家的喜好真是变得快。”一个妇人叹气道:“估计那荣华公主失宠后,肯定过的很惨了,不过昨日端妃好像横死了,那兰妃恐怕要重振旗鼓了。”

    “这宫里的女人,凋谢的那么快,端妃没了,那年轻漂亮的也多了去了,兰妃也不过是个旧人了,这皇帝现在念着的,估计是情分呢。”一个女人嗤之以鼻道。

    “可那明姗公主要真是嫁过去,倒也不亏待她,据说这拓跋一族里面不似其他蛮族,妻子是不可共享的,况且,这位世子据说很是俊美呢。”又有一个声音饱含期待。

    “你们这群妇人在这儿叽叽喳喳瞎猜个什么,公主那是被一个俊俏公子哥儿给迷住了,真是......”其中排到第一个正在取胭脂的小厮总算是发话了,看样子,他可能是李明珊手下的侍卫。

    那小厮像是不满极了,一边走着,还一边骂骂咧咧道:“真不知道公主怎么想的,竟然对这么个身份不明的人起了心思,这日后若是遭了殃......”

    能被放出宫来替她采办东西的小厮,想来对李明珊的恭敬之心不低,白羽岚皱眉,心中陡然升起了一抹负罪感。

    她本是抱着保住自己铺子,以及恶作剧报复的心思去勾引的李明珊,可现在这情况,着实让人心生愧疚。

    绿意犹豫着看向白羽岚,犹豫着道:“夫人,您没事吧?”

    她倒是知道的,这小厮口中的迷了李明珊心思的公子,就是夫人假扮的。

    “罢了罢了,到时候与她书信一封,早早断了她的念想好了,免得让人心生牵挂。”白羽岚皱眉道。

    她可不想欠了人的感情,感情总归是最难还的。

    “这位夫人,这些合欢膏都是前几日叫工匠们赶制的,还是新鲜的。”那掌柜的笑着递过来一大袋子的物什,绿意又将这次采办的东西递过去结账。

    叶铭庭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身上盖着的这一床薄被,上面绣着春日的漫山鲜花,还带有点白羽岚身上的味道。

    “夫人去哪里了?”叶铭庭问向门口的侍卫道。

    “出门采办去了。”侍卫禀明,又犹豫着道:“侯爷,侯府里那位公主又在闹着想要见您,还叫人去打听您的下落,另外,拓跋弘毅派人前来给您递了帖子,侯爷在庄子里昼夜待了大约半月有余,不知......”

    “明日就回去一番吧。”叶铭庭淡淡道。

    白羽岚回来的时候,便见叶铭庭已经清醒着半靠在太师椅上,他闲来无事一般,见她过来,还有些欢喜,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到身后绿意抱着的那一大堆东西,道:“这些事情,就直接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夫人自己来做,未免太过劳累夫人了。”

    白羽岚被他这番言论弄得有些好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我可不习惯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再说了,我整日赋闲在家,倒是也不知该做何事,如今正好想起来还要去一趟白马寺。”

    她一边说着,就有小厮过来将她和绿意怀抱着的东西给尽数抱了下去。

    “祖母那里,我记得生辰大约就在这个时候,怎么着我们也得去走一趟,明日里,我们一起去可好?你有旁的事情要忙么?”她双眸神采奕奕的,看的叶铭庭也不忍心拒绝。

    “上午的时候,我得回去一趟侯府,我们午时过去可好?”他询问道。

    “倒也可行。”

    仆役端来净手的水盆,她净手后用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后,这才坐在叶铭庭对面,仆从已经将饭菜盛了上来。

    “我本是想着,下午的时候,就去将糕点做好,然后放去用正好的鲜花熏一下,既然你都准备了午膳了,那我也就先耽搁一会儿,等下再去做。”

    说着,她便拾起了玉著,开始欢快地吃着饭菜了。

    看她吃的这般香,叶铭庭心中也有些满足感,这种情绪的蔓延,让他也食欲大增,一口气吃了好几碗饭。

    他最喜看着白羽岚因为他的事情操心些,然后料理那些琐碎事,虽然格外枯燥繁杂,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十分宁静。

    他从前是在战场上厮杀拼命,过着些提心吊胆的日子,虽说树立了如今的威信,但总归心中还欠缺着点什么,有些空落落的,她在这儿的时候,便觉得很是圆满。

    白羽岚看着叶铭庭这眼神变得格外深邃的样子,默默刨了口饭,想着这几日里心里闷着的那些事儿,道:“你今日胃口倒是好,可我心里却总想着几件事儿,还须得你找人来帮我解决一下。”

    叶铭庭扬眉瞧她,示意她说下去。

    “母亲也有好些时候没有联系我了,她在没有说服我之前,倒不见得像是会回教中的,现在她一人在京城中,我倒是有些不放心。”白羽岚说着,还不由得叹了口气,花清莲那日离去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毕竟是她的母亲,如今想来,总是有些不安。



    “夫人不必担心,那日母亲离去之时,我就有些不放心,派出去的人没有跟得太近,虽然不至于了解母亲的行踪,但总归是知道她现在平安无事。”叶铭庭宽慰道。

    不得不说,他在这些事情上做的一丝不苟,也着实没什么能让她操心的。

    “你要是将这些事情都做完了,我平日里,倒是闲的发慌,连个操心的事情都没有,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这样妥当,于我来说,倒是不习惯,我总想着也能为你分担些什么。”白羽岚有些忧愁道。

    这就是她心里万分担心的,如今这铺子虽然开的红火,但她觉得叶铭庭这事儿吧,总归是一个普通的富商难以给予支持。

    “夫人何必想那般多,既然为夫说了,那夫人就安心呆在我身边就好,夫人不必做那么多事,你要学着......”他突然夹了一筷子她喜爱的兔子肉放在她的碗中,凝神专注地看着她,道:“学着依靠我。”

    他自然是晓得的,他的夫人最是独立,尽管很多时候会假装着开玩笑说,要傍上他这么个恶势力的大腿,但一直都在自己解决眼前的麻烦,大多时候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选择去依靠他。

    叶铭庭微暗了眼神,他并不希望夫人这样做,因为这样,他总有一种她会随时离开他眼前的不安感。

    白羽岚以最快的速度将午膳用完后,就一直待在小厨房里面,叶铭庭记得她在侯府里面也有个类似的小厨房,担心她在这里住着不习惯,就又给庄子里砌了一间琉璃小厨房,供她自己在里面捣鼓一些糕点或者美食。

    白羽岚忙活了许久,耳边好似还不断地在回想着叶铭庭说的那番话。

    学着依靠我......

    “夫人,夫人,火大了,方才烘焙的糕点都焦了。”随着绿意的一声惊叫,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见那火势的确是被她控制的有些大,本是想弄出一点微焦脆感的酥,但没成想......

    “夫人,这是您第五次失误了,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绿意不由得有些担心道。

    看夫人今日这状态好像都不在线似的。

    白羽岚摇摇头,笑了声:“哪里有,方才有些走神罢了,我们继续吧。”

    说着,她将那没烤好的一笼给放在一边,道:“这些虽然没烤好,也只是卖相不大好,但味道还算不错,就送给府上的下人们吃吧。”

    绿意努努嘴,道:“夫人,这次你可不能走神了啊,这合欢膏都快要被你给用完了。”

    “不会了。”她笑笑。

    白羽岚常在那铺子里要的合欢膏,并非是用在身上的,而是一类由许多花卉碾碎在一处,然后做成的一种奶油状的东西,在糕点做好后,就可以涂抹在上面,算是添了一点香味儿,还有些蜂蜜似的甜。

    不过,这京城中倒是没见几家喜欢用的,估计是用的不好,因为这东西若不再加些,就会过分腻了,反倒失了糕点的原本味道。

    她这回将脑子里想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纷纷给甩干净,才好生做起了糕点,这回倒是一气呵成,丝毫都没有出错。

    “将这些做好的,放在窗口去晾一会儿吧,明日里好成型,早些将它们装盒了,我带过去。”白羽岚吩咐道。

    她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叶铭庭却早已躺在床上睡着了,就连她上了铺也没发现,她想起来那个痣,不由得皱眉,翻身过去将叶铭庭的手臂一侧长袖撩起来,果然看见那颗‘痣’竟然变大了,而且就连这位置都从小手臂,跑到了肩膀处。

    “这东西,莫非是个活物?”白羽岚心中有些焦急,推搡了叶铭庭两下,又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道:“夫君,夫君,你醒醒。”

    她连唤了好几声,叶铭庭总算是梦游似的回了个‘嗯’字,就又继续睡下了。

    白羽岚心中不安,凑过去将身子靠近他的胸膛,这才心有戚戚焉地勉强入睡。

    次日侯府那边的人像是催的很急,但叶铭庭却还是比她起来的还晚上一些,她心中越发疑惑,托凌锦去找了聂青和过来问情况,此时叶铭庭正好要去侯府那边见那个拓跋弘毅。

    “啧啧,小夫人,我这倒是许久没见你了啊,离了我这神医,侯爷看来也是不大行了呢。”聂青和一过来,就开始洋洋自得地自夸起来,让白羽岚不由得满头黑线,她瞥了他一眼道:“我这回可是要找你过来问正经事的!你可别来同我扯这些。”

    聂青和这才收回了那副表情,还一脸委屈似的道:“小夫人真是一回来,就这么凶残啊,一如既往。”

    白羽岚又给了他一个眼神,直皱眉,这人才勉强正形了起来,道:“小夫人说的这个事情我都知道,只不过侯爷这颗‘痣’,我猜是有心人特意弄在侯爷身上的一种毒素,只是我看这东西,倒是没有影响到侯爷的性命,所以到现在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皱眉道:“只是侯爷有些嗜睡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今日你与我说的这个情况,我觉得这件事颇有些严重了,小夫人别担心,我会再去调查一番的,侯爷若当真是出了个什么问题,我定然会负全责。”

    看他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白羽岚也放宽心道:“他这嗜睡,倒是有几分一睡不醒的状态,你定要多上心!”

    毕竟,若真是突然不醒......与死等同。

    叶铭庭回到侯府的时候,就见拓跋弘毅已经坐在了待客前厅的客人椅子上,见他走进来,眼神中带着审视,甚至还有些耐人寻味,叶铭庭扫过去一眼,但拓跋弘毅却丝毫没有收敛,他有些不悦道:“拓跋皇子的礼仪便是这么学的么?”

    拓跋弘毅冷哼了一声,格外不爽道:“侯爷倒是比我这北疆来的粗人更加没有礼仪。”

    “哦?”叶铭庭大步走向那主人位置上的太师椅,拂袖袍坐下,皱眉道:“拓跋皇子这话从何而言?”

    “侯爷因为前妻一事,已经不近女色,好龙阳,竟然还打着算盘去求娶我家公主,实在是令人愤慨!难道侯爷这隐瞒一事,就是你们的礼仪?让我这妹子......”拓跋弘毅这个准备说独守空房几字,又想起来拓跋雨灵这几日里与他明里暗里说过的话,住了嘴。

    而叶铭庭,在听见拓跋弘毅说好龙阳一事后,就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多半是和白羽岚在一处的时候,被这人给瞧去了,他不由得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道:“我徽国喜好貌美之人,又何谈男女之分?”

    更何况,又并非他求娶拓跋雨灵,分明是他施了一计,拓跋雨灵便自愿地追随而来,这拓跋弘毅说的好没有道理。

    拓跋弘毅被噎住了,又想到那日在皇宫中见到的那个蓝衣公子,用折扇在他胸前划着一道弧度,还若有似无的......

    那个小哥儿,倒也真是个貌美之人,他冷哼一声,难怪连这个靖安侯都有些被迷恋了,不过那毕竟是男子,没有生儿育女的功能,对他妹子倒是也没多大危害。

    “拓跋皇子这次来,只是说这么一件事,未免太过浪费本侯时间,没有别的,本侯就先走了。”叶铭庭坐在这儿还没多久,心里早已难耐,他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兴趣,总来打搅他,午膳还要去白马寺,估计乘马车都还得有一段时间。

    拓跋弘毅听见他这一番话,越发有些不满道:“侯爷倒是好兴致,四处东奔西走,几乎都不在侯府中停歇过。”

    平白佳宁他的妹子冷落在这偌大的侯府中,这还没嫁过来,只是待嫁,就这么做了,日后若真是住在里面,岂不是......

    “我这次来,是想让侯爷和我合作一次,花灯节出事那天,我不小心抓着了个人,一询问,这才知道是侯爷的人。”说到这里,拓跋弘毅的眼神中出现了某种狂热,道:“虽然我知道靖安侯只手遮天,但这件事暴露的话无疑会让一众大臣也不再忠心,毕竟这里面,有好多,也是他们的女眷,至于端妃......”

    叶铭庭听完拓跋弘毅自以为是威胁的一番话,脸上却是毫无波澜,他心里明了,也很是清楚,当日做这件事的人,要不就是被灭了口的,余下心腹通通收归麾下,但也都遣送到了训练营,其中并无一人损失。

    他冷笑一声:“拓跋皇子打得好算盘,只不过这随便一个人栽赃陷害本侯的话,也要有人相信才好,这无凭无据的,就要人来诬陷本侯,倒是好胆量,若是这大街上仇官者随便发布些妄言,便将那些官者纷纷关押,那岂非让众人贻笑大方。”

    叶铭庭如此冷静,是拓跋弘毅意料之中的,一个只手遮天的快成为幕后摄政王般的存在,怎么可能摆不平这种事,只会镇压而已。

    “这番话,是在下失礼了,只不过侯爷想必也很需要北疆的王印吧?”拓跋弘毅忽然意味深长地冲他一笑。



    “夫人不必担心,那日母亲离去之时,我就有些不放心,派出去的人没有跟得太近,虽然不至于了解母亲的行踪,但总归是知道她现在平安无事。”叶铭庭宽慰道。

    不得不说,他在这些事情上做的一丝不苟,也着实没什么能让她操心的。

    “你要是将这些事情都做完了,我平日里,倒是闲的发慌,连个操心的事情都没有,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这样妥当,于我来说,倒是不习惯,我总想着也能为你分担些什么。”白羽岚有些忧愁道。

    这就是她心里万分担心的,如今这铺子虽然开的红火,但她觉得叶铭庭这事儿吧,总归是一个普通的富商难以给予支持。

    “夫人何必想那般多,既然为夫说了,那夫人就安心呆在我身边就好,夫人不必做那么多事,你要学着......”他突然夹了一筷子她喜爱的兔子肉放在她的碗中,凝神专注地看着她,道:“学着依靠我。”

    他自然是晓得的,他的夫人最是独立,尽管很多时候会假装着开玩笑说,要傍上他这么个恶势力的大腿,但一直都在自己解决眼前的麻烦,大多时候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选择去依靠他。

    叶铭庭微暗了眼神,他并不希望夫人这样做,因为这样,他总有一种她会随时离开他眼前的不安感。

    白羽岚以最快的速度将午膳用完后,就一直待在小厨房里面,叶铭庭记得她在侯府里面也有个类似的小厨房,担心她在这里住着不习惯,就又给庄子里砌了一间琉璃小厨房,供她自己在里面捣鼓一些糕点或者美食。

    白羽岚忙活了许久,耳边好似还不断地在回想着叶铭庭说的那番话。

    学着依靠我......

    “夫人,夫人,火大了,方才烘焙的糕点都焦了。”随着绿意的一声惊叫,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见那火势的确是被她控制的有些大,本是想弄出一点微焦脆感的酥,但没成想......

    “夫人,这是您第五次失误了,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绿意不由得有些担心道。

    看夫人今日这状态好像都不在线似的。

    白羽岚摇摇头,笑了声:“哪里有,方才有些走神罢了,我们继续吧。”

    说着,她将那没烤好的一笼给放在一边,道:“这些虽然没烤好,也只是卖相不大好,但味道还算不错,就送给府上的下人们吃吧。”

    绿意努努嘴,道:“夫人,这次你可不能走神了啊,这合欢膏都快要被你给用完了。”

    “不会了。”她笑笑。

    白羽岚常在那铺子里要的合欢膏,并非是用在身上的,而是一类由许多花卉碾碎在一处,然后做成的一种奶油状的东西,在糕点做好后,就可以涂抹在上面,算是添了一点香味儿,还有些蜂蜜似的甜。

    不过,这京城中倒是没见几家喜欢用的,估计是用的不好,因为这东西若不再加些,就会过分腻了,反倒失了糕点的原本味道。

    她这回将脑子里想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纷纷给甩干净,才好生做起了糕点,这回倒是一气呵成,丝毫都没有出错。

    “将这些做好的,放在窗口去晾一会儿吧,明日里好成型,早些将它们装盒了,我带过去。”白羽岚吩咐道。

    她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叶铭庭却早已躺在床上睡着了,就连她上了铺也没发现,她想起来那个痣,不由得皱眉,翻身过去将叶铭庭的手臂一侧长袖撩起来,果然看见那颗‘痣’竟然变大了,而且就连这位置都从小手臂,跑到了肩膀处。

    “这东西,莫非是个活物?”白羽岚心中有些焦急,推搡了叶铭庭两下,又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道:“夫君,夫君,你醒醒。”

    她连唤了好几声,叶铭庭总算是梦游似的回了个‘嗯’字,就又继续睡下了。

    白羽岚心中不安,凑过去将身子靠近他的胸膛,这才心有戚戚焉地勉强入睡。

    次日侯府那边的人像是催的很急,但叶铭庭却还是比她起来的还晚上一些,她心中越发疑惑,托凌锦去找了聂青和过来问情况,此时叶铭庭正好要去侯府那边见那个拓跋弘毅。

    “啧啧,小夫人,我这倒是许久没见你了啊,离了我这神医,侯爷看来也是不大行了呢。”聂青和一过来,就开始洋洋自得地自夸起来,让白羽岚不由得满头黑线,她瞥了他一眼道:“我这回可是要找你过来问正经事的!你可别来同我扯这些。”

    聂青和这才收回了那副表情,还一脸委屈似的道:“小夫人真是一回来,就这么凶残啊,一如既往。”

    白羽岚又给了他一个眼神,直皱眉,这人才勉强正形了起来,道:“小夫人说的这个事情我都知道,只不过侯爷这颗‘痣’,我猜是有心人特意弄在侯爷身上的一种毒素,只是我看这东西,倒是没有影响到侯爷的性命,所以到现在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皱眉道:“只是侯爷有些嗜睡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今日你与我说的这个情况,我觉得这件事颇有些严重了,小夫人别担心,我会再去调查一番的,侯爷若当真是出了个什么问题,我定然会负全责。”

    看他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白羽岚也放宽心道:“他这嗜睡,倒是有几分一睡不醒的状态,你定要多上心!”

    毕竟,若真是突然不醒......与死等同。

    叶铭庭回到侯府的时候,就见拓跋弘毅已经坐在了待客前厅的客人椅子上,见他走进来,眼神中带着审视,甚至还有些耐人寻味,叶铭庭扫过去一眼,但拓跋弘毅却丝毫没有收敛,他有些不悦道:“拓跋皇子的礼仪便是这么学的么?”

    拓跋弘毅冷哼了一声,格外不爽道:“侯爷倒是比我这北疆来的粗人更加没有礼仪。”

    “哦?”叶铭庭大步走向那主人位置上的太师椅,拂袖袍坐下,皱眉道:“拓跋皇子这话从何而言?”

    “侯爷因为前妻一事,已经不近女色,好龙阳,竟然还打着算盘去求娶我家公主,实在是令人愤慨!难道侯爷这隐瞒一事,就是你们的礼仪?让我这妹子......”拓跋弘毅这个准备说独守空房几字,又想起来拓跋雨灵这几日里与他明里暗里说过的话,住了嘴。

    而叶铭庭,在听见拓跋弘毅说好龙阳一事后,就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多半是和白羽岚在一处的时候,被这人给瞧去了,他不由得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道:“我徽国喜好貌美之人,又何谈男女之分?”

    更何况,又并非他求娶拓跋雨灵,分明是他施了一计,拓跋雨灵便自愿地追随而来,这拓跋弘毅说的好没有道理。

    拓跋弘毅被噎住了,又想到那日在皇宫中见到的那个蓝衣公子,用折扇在他胸前划着一道弧度,还若有似无的......

    那个小哥儿,倒也真是个貌美之人,他冷哼一声,难怪连这个靖安侯都有些被迷恋了,不过那毕竟是男子,没有生儿育女的功能,对他妹子倒是也没多大危害。

    “拓跋皇子这次来,只是说这么一件事,未免太过浪费本侯时间,没有别的,本侯就先走了。”叶铭庭坐在这儿还没多久,心里早已难耐,他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兴趣,总来打搅他,午膳还要去白马寺,估计乘马车都还得有一段时间。

    拓跋弘毅听见他这一番话,越发有些不满道:“侯爷倒是好兴致,四处东奔西走,几乎都不在侯府中停歇过。”

    平白佳宁他的妹子冷落在这偌大的侯府中,这还没嫁过来,只是待嫁,就这么做了,日后若真是住在里面,岂不是......

    “我这次来,是想让侯爷和我合作一次,花灯节出事那天,我不小心抓着了个人,一询问,这才知道是侯爷的人。”说到这里,拓跋弘毅的眼神中出现了某种狂热,道:“虽然我知道靖安侯只手遮天,但这件事暴露的话无疑会让一众大臣也不再忠心,毕竟这里面,有好多,也是他们的女眷,至于端妃......”

    叶铭庭听完拓跋弘毅自以为是威胁的一番话,脸上却是毫无波澜,他心里明了,也很是清楚,当日做这件事的人,要不就是被灭了口的,余下心腹通通收归麾下,但也都遣送到了训练营,其中并无一人损失。

    他冷笑一声:“拓跋皇子打得好算盘,只不过这随便一个人栽赃陷害本侯的话,也要有人相信才好,这无凭无据的,就要人来诬陷本侯,倒是好胆量,若是这大街上仇官者随便发布些妄言,便将那些官者纷纷关押,那岂非让众人贻笑大方。”

    叶铭庭如此冷静,是拓跋弘毅意料之中的,一个只手遮天的快成为幕后摄政王般的存在,怎么可能摆不平这种事,只会镇压而已。



    陈氏很是能理解他这般担忧,分明是看不见叶铭庭的,却能准确地找到叶铭庭的位置,摸索了过去,轻轻地碰到叶铭庭的面庞,又关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一种慈母般地的关怀从她这儿仿若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祖母知道铭儿的孝心,只是祖母早已退出这外面的世界许久,也不能支持铭儿一二,前路只能靠着铭儿自己去闯了,铭儿如今是祖母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铭儿担心着祖母的时候,祖母何尝不是担心着铭儿。”说到此处,她有些皱纹的眼角俨然眯成了一条线,有几分高门府邸当家主母的威严。

    “铭儿志高望远,祖母欣慰于这样的铭儿,但是祖母很是明白这些皇家的斗争,铭儿自己也当万加小心,必要之时,该舍弃的,总得舍弃。”她语音宽厚仁慈,这时候白羽岚才将她同一个常年端坐高位的,享受过万般荣华的皇后牵连在一起。

    只不过,现在这模样,虽然平静慈和,但同时,瞧起来,却已现老相。

    她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叶铭庭也分外重视地轻声回答了是。

    这样一份亲情蔓延的氛围,白羽岚也替叶铭庭高兴,她知道单单是凭借着自己,是不能温暖他的,毕竟,他背负着这样巨大的仇恨啊。

    叶铭庭和白羽岚从白马寺离开的时候,陈氏本是要跟着到白马寺门口为他们送行的,但是白羽岚终归是不放心,就让陈氏走到那小木屋院子处,便已足够。

    “祖母不要送我们了,等会儿祖母若是自己一人回去时候吃力的话,我定然还是要回来再将祖母搀扶回去。”白羽岚笑了声。

    陈氏也并未再推却,笑着就应下道:“那我便不再送你们了,就在这儿看着你们离开就好。”

    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逐渐听不清声音的时候,陈氏这才缓缓回屋中。

    希望,她的孙儿要懂得舍弃啊,可不要像他的父亲一般。

    两人这才刚从白马寺出来,白羽岚就收到了柳梢的请柬,说是想让她去牵个红线,她执着那一封信笺,上面柳梢看起来十分着急的样子,又说了些俏皮话,倒是可爱的紧,不由得笑出了声,转首就将那封信笺交给了绿意,道:“去给她说,我会帮她一把的,这种事情也急不得。”

    叶铭庭见她笑的这般开心,顺手也将手中书放在一边,询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般高兴?”

    “柳梢那边,叫我去帮她一个小忙,你最近正好事忙,我店铺里的工作也走上了正途,和央国那边连接的商道也正好在沟通,我这几日里没什么事,正好去帮她。”白羽岚打了个哈欠道。

    “什么事?”他又将那线装书本重新拿回了手中,有些好奇道。

    “去帮她的好友牵一牵红线。”白羽岚有些兴致盎然的模样,道:“这种红娘做的事儿,我还没尝试过,从前见着一些姑娘家做过的,正好有些兴趣。”

    说到这里,叶铭庭将人给揽进自己怀中,道:“本侯最近没什么时间陪你,让你一人无趣。”

    尤其是那些现在还觊觎着他夫人的某些人,夫人却还是没有提高警觉,也不抗拒他们,想想这里,他便觉得十分头疼。

    白羽岚忽然咦了一声,打趣道:“我记得从前你没回来的时候,我门前可总是有红娘给我牵线,叫我找个好郎君,总归是要比一人带着两个孩子来的轻松。”

    她瞧着叶铭庭的眼神格外兴味,道:“若是当时我脑子一热,答应下来了,这时候可就没有你的事情了。”

    叶铭庭听到这里,顿时生出了些不满,冷哼一声:“若是叫本侯知道是谁强娶了本侯的夫人,那本侯可是要将人夺回来的,也就是夫人平素最不喜欢看到的以权欺人了。”

    叶铭庭这说的倒是事实,但是白羽岚还是有些不死心:“那你怎么知道你还有子嗣?还有妻子都活在世上?”

    “本侯的人那么多,若是想找,自然是能找到的。”叶铭庭哼了一声。

    她头抵着他的下巴,有些胡茬了,蹭的她皮肤上有些痒痒的,也哼了一声:“当初你可是也说过你的原配夫人不幸丢失了,或者去世了?”

    分明就没找到过人,还非得争一个嘴上功夫。

    叶铭庭正要说话的时候,白羽岚又堵住了他的嘴,道:“今日来祖母这儿,你也不修整一下你的胡茬,难看死了,还扎人!”

    “本侯可是京城第一俊俏的,夫人竟然还嫌弃本侯不够貌美?”他信心满满道。

    好吧,她一直都知道这人的自恋程度,不同他再计较这种事情。

    回到府上,叶铭庭像是突然又疲累了起来,还不等白羽岚唤他,洗漱完后,一沾床就睡得很沉,白羽岚推搡他一下,他都没有感觉,要知道叶铭庭平日里的警觉能力是极强的,她还记得最初与叶铭庭同房睡觉的时候,有时候半夜突然碰到他一下,就会被他猛地一个过肩摔,或者是一下拧住他的脖子,弄得她现在都对碰到熟睡的他有阴影。

    看来,叶铭庭这件事须得去找找源头了,或许,凌锦应该知道。

    柳梢约定的时间十分早,白羽岚见叶铭庭还在睡觉,心中一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后,还留书一封,这才慢悠悠地去了白家。

    柳梢算是京城中唯一一个知道她还活在世上的侯府外的女性,白荣是叶铭庭的心腹之一,自然是不必避讳。

    因为这给人说媒的原因,总归是要见很多人,她又不便暴露身份,加上女性在说媒这事上,倒是有说服力一些,白羽岚细想之下,又换上了那份平常的妇女般的面具,带上绿意就去了柳梢家。

    柳梢很早就在家中翘首以盼,她对白羽岚可是格外信任的,毕竟白羽岚在商务上面的能力不言而喻,就连那么难谈的双方商贸的单子都被她给谈了下来,更别说这些普通的说亲一事了。

    “夫人夫人,那位您口中的贵客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柳梢一阵欣喜的同时,又是一番不满的催促道:“那还不快将人给请进来。”

    “是,夫人。”丫鬟一边跑去前堂通传,谁知柳梢倒是比她还跑得快,柳梢是个商贾之女,自小没被双亲怎么要求着淑女一事,有时候做事起来自然比这京城中的名门大小姐利落汉子许多,小丫鬟汗颜一阵,却是见怪不怪,不过她家夫人的心肠却是格外好的,让她不同于她在其他高门府邸挣扎着的姐妹们,要被那些娇惯的夫人那般刁难。

    柳梢刚一跑过去,就直接冲着白羽岚抱了过去,让白羽岚一个猝不及防,差点儿没往后一个大意摔倒,还好她是练过一段时间的武功,自然是能稳住身子。

    绿意顿时有些不满了,但白羽岚制止了她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倒是反手将柳梢的腰环住,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有些笑意道:“没想到柳梢儿还是这样的热情。”

    “先前京城中流传着那么多的流言蜚语,我,我还当真以为夫人是出了什么事,伤心的很,后来白荣告诉我夫人平安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如今看着夫人好好的,真是好开心。”柳梢一把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有些哽咽道。

    “还是个爱哭鬼。”白羽岚有些无奈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不是让我过来当红娘么?是个喜事,现在这样哭着,到好像是我欺负着你了般。”

    白羽岚用巾帕轻轻地擦了擦柳梢眼角的泪水,随后轻笑一声道:“一起进屋,给我讲讲,要给谁牵红线呢?我倒是喜欢这些喜庆的事儿。”

    柳梢也不再哭鼻子,用白羽岚的巾帕不仅擦了擦眼泪后,就将巾帕直接给夺走了,放在袖中。

    两个人的丫鬟站在后面能瞧见这一幕,纷纷感叹柳梢夫人真是够痴汉的。

    绿意也是觉得自家夫人强爆了,既攻众俊俏公子哥儿,如今是连官家小姐,公主什么的都不放过。

    柳梢想要牵红线的两人,可不是普通人家,所以才这样棘手,据说是皇帝身边的翰林学士与长公主的孙女,但翰林学士是世家大族,皇后家族中子弟,还是嫡孙子,长公主的身份却是有些尴尬,因为她现在手中已无实权,再加上,当今长公主一直是支持那位前太子登基,等到现任皇家登基后,自然就越发不大待见她,长公主之夫是开国元勋,虽然逝世,但皇帝也不敢动这位长公主。

    如今这孙女喜欢上翰林学士,这才来拜托她,只不过由于这现在的身份差距,这位翰林学士的家族定然是不会允许这二人在一起的,翰林学士只不过是这人暂时的职位罢了,若是等到时机成熟,他又是最接近皇帝身边的人,很容易就会提升职务,毕竟是家中嫡子,寄予厚望。

    白羽岚听完后,皱眉道:“你说的这二人,好像是有些棘手啊。”

    “我也觉得,又想到夫人这样厉害的一个人,自然是比我有些头脑,能够想到些法子的。”柳梢一脸期冀地看着白羽岚道:“这小女孩,我是很喜欢的,荣华公主还没失宠前,有此宴会上她还帮了我,后来就是夫人在我身边佑我不受欺负了,如今我也强势些,但和这位小女孩关系一直不错。”

    白羽岚笑了笑道:“那这位翰林学士对这女孩可有意思?”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柳梢犹豫了一下,道:“但是听她说起来,她们好像是有些缘分的,当初这个皇帝的大太子事变之时,那位翰林学士还没有入仕途,还曾经以公子的名义救过她一命。”

    “那我觉得,至少得有必要见这二人一面。”白羽岚斟酌一番,笑道。

    毕竟她可不喜欢撮合不相爱的人硬要在一起。



    柳梢听这话,也很是赞同,道:“我一直以来,也是听得这二人一面之词,夫人这样一说,倒是有理,免得到时候我乱点鸳鸯谱了。”

    说着,柳梢也不拖拉,这就立马让自己的侍女去将这二人的情况给整理一番出来,又顺手安排了个不同时间的单独相见。

    不过,单靠她的名义去见那位翰林学士,倒是有些不妥,白羽岚就让她做署名叶白的拜帖,柳梢照做,还有些兴趣道:“夫人,这叶白是你的名字么?”

    白羽岚凝眉一阵,随后笑了声,道:“借的旁人的名字罢了。”

    叶白这名字,虽说是她信手拈来,但是叫李明珊晓得了,就还是不要随便暴露了。

    柳梢看来已经很早就给那位小郡主提点过,那小郡主一收到拜帖,很快就赶来了,白羽岚坐在柳梢的花厅里,就连茶都还没喝上几盅,听见前厅里报这小姑娘来的声音,兴趣也提起来了,她笑了声道:“真期待这小郡主是长得哪番模样。”

    一番淡淡然的口气,叫柳梢心中一直叫嚣着,原来夫人即便是用这副普通妇人的皮囊,还是这般叫人心生欢喜,果然是夫人的魅力。

    伴随着白羽岚的这番期待,一个穿着鹅黄色流纱宫装,梳着两个发髻,用鹅黄色发带轻轻绑着,明眸善睐的女孩走了过来,她声音又娇又甜,一口吴侬软语说的让人心中软软的:“是柳夫人说的那位夫人么?”

    白羽岚见她,这时候柳梢友人的身份,本该还是要做个礼数的,但她长时间也同叶铭庭一般长居高位,平日里见着皇帝都是懒得行礼的,再加上在现代社会的习性,让她现在都不大适应这些下跪的礼数,这会儿自然也忘了。

    她端坐在位子上,手上还慢悠悠地品着那一盏茶,目光却是将宁欢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宁欢儿忽然有一瞬间感觉这个女人目光如芒在背,有些不舒服,但一转眼,白羽岚就又恢复到那番亲和的模样,笑着道:“没错,我就是柳梢儿说的那个夫人。”

    “郡主当真好颜色。”她不由得又赞赏了一番。

    宁欢儿因为回京后,一直在祖母膝下长大的原因,虽然心气高了些,懂人情世故了些,但本质上还是个不大的小女孩儿,她见白羽岚通身穿着,一眼便能辨别这人身份定然不凡,可能是某个大家的夫人,她笑了声道:“夫人夸奖了,宫中美女如云,欢儿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罢了。”

    几人这番寒暄,白羽岚算是大致摸清楚了这小姑娘的性子,大概,算是个被长公主保护的很好的单纯小姑娘,但毕竟是在皇家长大,若当真是要论单纯,也有些心思重。

    “夫人。”绿意走了过来,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她就会恭谨着主仆之间的界限,她恭敬道:“那位翰林公子见您书写的信后,说是可以一见,但得让他定下个时间。”

    宁欢儿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容易,她惊喜地看过来,道:“多谢夫人。”

    白羽岚摆摆手,事儿没成前,她可是不想多担待些别的人情,这就又剥了一颗干果,道:“据说你心悦那位翰林公子,但苦于后面身居宫中,难以相见,并且除了那次在大太子事变时候救过你一次,你们就没什么联系?”

    宁欢儿听到这儿,又有些丧气,垂眸道:“嗯。”

    若是因此,可能那个人已经将她给忘得差不多了,但她还将这件事记在心上,时不时地都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跑去议事殿外偷瞄他,还会在下朝出宫那条大臣必经之路上去见他,但他可能也都不知道这些,她因为自己这身份,知道自己这个郡主的空头衔,外加良好的名号,也只能嫁个家世一般的,但他这身份,当是家族中定亲,并且会找个同样是世家大族的小姐......

    白羽岚一边叩着手指,有节奏地在那石桌上响着,一边又张嘴直接接受绿意给她的投食,有些头疼道:“照你这么说,你这莫非是单相思?也就是暗恋了?”

    这可不好操作啊.......而且皇后那人,她还不大想又同她有什么牵扯。

    宁欢儿越发泄气道:“可能就是如夫人这般说的吧,他好像也没对我有什么感觉。”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不是个已婚人士,没有定亲,我就想办法去帮你订下这门亲事!”白羽岚见这水灵灵的小姑娘一伤心,顿时豪气万丈地去拍了拍宁欢儿的肩膀,道:“包在我身上!”

    柳梢立马传过来一个眼神,一脸痴迷道:“有没有人说过,夫人你真的好爷们儿!”

    绿意帮着白羽岚剥干果的手一停,随后一脸不忍直视地在心中默默道,柳夫人这痴汉迷妹的属性又上来了,虽然她也觉得自家夫人的确很爷们儿,有时候都快要被夫人的男装给迷死了。

    宁欢儿立马转忧为喜,道:“我相信夫人,只是我的身份有些尴尬,若是夫人实在是帮不了我,我也认了。”

    白羽岚可见不得这小姑娘这般垂头丧气的样子,宽慰一番,道:“这身份什么的,自然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彼此有意不就好了么?”

    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桌前那盘干果推过去,道:“来来来,尝尝些美食就好了,这干果好似是柳梢儿家里寄过来的,是西域那边带过来的特产,我们宫中还难以吃到呢。”

    宁欢儿没什么心情,白羽岚就将绿意给她剥的果仁儿递到宁欢儿嘴边,宁欢儿有些羞涩,但还是朱唇轻启,小口地咀嚼着,也有些欢喜的样子,道:“这果仁儿倒是真如夫人所说的那般好吃。”

    还有一股子浓浓的奶油味儿,生脆生脆的。

    “叫什么名字?”宁欢儿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也不记得,父亲给我寄过来的,托白荣在那边行军回来的士兵捎带回来的,我在家中也喜欢这个,只不过是个怪名儿,听起来也不像是个中原人的,下次我帮你问问。”柳梢儿又传唤侍女前去给宁欢儿拿了好些来,道:“等会儿再走,我让侍女给你多拿些过来,你到时候备着在宫里吃。”

    宁欢儿谢过,又同两人在这儿聊了些近况,尤其是关于她,关于那位翰林公子,名唤陈南安的趣事儿,白羽岚可喜欢这些八卦,听得倒是一阵津津有味儿。

    等侍女从仓库里拿过来果仁儿用巾帕包着,就叫宁欢儿的侍女带了回去。

    几人这才告别。

    柳梢儿很是不舍白羽岚离开,缠着白羽岚不放,想让白羽岚留在白府中过夜,白羽岚几番推辞,也想着让侍卫过去报个信儿,今日暂且不先忙着回去,但天不遂人意,叶铭庭正好今日里去带着白荣去训练场上练兵去了,收到白羽岚讯息的时候,笑了声,道:“你的夫人正想要拐带本侯的夫人。”

    白荣一脸不明,就被叶铭庭甩了一张信笺过去,正好是白羽岚想要留在白府里的说辞......

    “本侯同你一起过去,今日里也留在白府好了。”叶铭庭笑了声,却让白荣觉得不寒而栗。

    但不待白荣答话,叶铭庭就已经下了马,从凌锦手中接过一件披风裹着,身姿挺拔地大步离开了,他身后跟着的凌锦默默朝着他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白荣有些头疼,自家夫人对白夫人的热衷度简直是比他都要高上一个档次,分明知道靖安侯是个妻控,还这般缠着白夫人,还好侯爷也很参考白夫人的心情意见,不会对自家夫人有什么不利。

    “夫人,你尝尝看,这些菜味道如何?”绿意从先前说着要用晚膳的时候,到现在,桌上已经摆了一条长桌的饭菜,白羽岚本来也被她弄得其他杂食吃的有些撑了,现在吃这些菜也是浅尝辄止,便是再好吃,也不大能提起她的兴趣,但菜还是再不断上。

    “算了算了,不要再上菜了,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啊。”白羽岚摆摆手,道:“我有些撑了,等下再用些水果,便够了。”

    绿意一脸失望道:“白荣回来的时候,一般吃的都比较多,你别担心浪费啊。”

    白羽岚忍俊不禁道:“难怪白荣现在怎么看,都好像是胖了,本来我还说整日沙场训练,怎么会,竟是在家中被你养的这般圆润?”

    绿意摸了摸鼻子道:“还不是父亲担心我在京城中受苦......”

    “罢了罢了,这菜倒是挺对我胃口的。”

    “对啊对啊,是我特意找的你们那儿的厨子,这些菜色味道比较重,又偏辣,他们这儿的人倒是有些吃的不习惯,但我很喜欢,想着夫人好似也很好这一口,夫人在侯府上,说不准就不能吃的这么对胃口的,我就特意去找的夫人家乡当地的厨子......”绿意一脸兴奋道。

    “谁说的侯府里就找不到夫人对胃口的菜了?”一个颇有些威严的声音响起,将绿意吓得背后一个冷颤,立马住了嘴,白羽岚笑道:“你可别吓她。”

    十足十的夫妻配合模样。



    叶铭庭这一出现,让柳梢儿颇有些猝不及防,她看向叶铭庭,道:“侯爷今日这般,莫非是想要将白夫人给带走了,可是白夫人说是要留下来......”

    也就是白羽岚坐在这儿,她才有这胆子敢和叶铭庭叫板,叶铭庭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有些好笑道:“本侯素来尊重夫人的意见,若是夫人今日就想住在这里,本侯自然是如她的愿,只不过本侯一向与夫人难以分离,故而就一同暂住白府吧。”

    白荣也赶了回来,见叶铭庭正坐在他家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桌面,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而他家夫人似乎还很不情愿将白夫人放走的样子,不由得抹了一把汗道:“夫人,不如你改日再去邀白夫人一同玩耍吧。”

    要知道,侯爷对夫人的醋劲儿可大了,不仅是男人, 甚至连女人都不准怎么靠近白夫人。

    “不必。”没等柳梢儿回答,叶铭庭就先行答复道:“本侯今日里就暂住你府上吧,白荣,你去将你们这儿的客房收拾一下。”

    白荣一向不敢违抗叶铭庭命令,这就恭敬地领命下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有些担心自家夫人。

    “夫人今日过来的时候,见过你要牵线的这两家人了么?”小厮很快就给叶铭庭也准备好了饭菜,恭敬地给他端了上来,叶铭庭很自然地拾筷精挑细捡、慢条斯理地享受着美食。

    看他这般慵懒的模样,白羽岚这就格外有兴致地同他多说几句话道:“自然是见过了,不过这两人身份有些特殊,若是平民百姓家的媒婆,恐怕是做不成这一桩子姻亲。”

    叶铭庭懒懒地支着下颌,靠在一边的扶手上,一边抬起眼帘,淡淡地笑道:“很少有事情能难住夫人呢。”

    “是前长公主的小孙女,和现在皇后的胞弟。”白羽岚说完之后,叶铭庭倒是也一脸淡然,像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着道:“那夫人是想让为夫做些什么呢?只要是夫人说的,为夫定然会使出全力去帮助夫人的。”

    白羽岚当然相信这一点,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我当然知道现在京城中,你几乎什么事情都能够帮我办到,但是,这种感情上面的事情,侯爷还是让我处理吧,只是侯爷到时候又得给我增加些身份了,否则行走总是不方便的。”

    叶铭庭又点了一下头,像是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他只吃了几口菜,但用了好几碗饭,应当是在校练场上训练兵的时候累着了,白羽岚有些心疼他,拧眉道:“你方才从校练场上回来,不妨这时候去沐浴一番,也好神清气爽一些,免得过度操劳。”

    “夫人今日里用这晚膳,感觉可好?”他微颔首,便站起身来,走之前又格外关心地吻了白羽岚一句,她愣了一瞬,随后笑着道:“自然是好的。”

    “那看来,下次本侯也要给你弄个夫人喜欢的厨子来了。”叶铭庭说完,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门口。

    柳梢瞧起来倒是比白羽岚还兴奋,她见叶铭庭脊背挺直,执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穿着一身还未脱去的军旅甲衣,勾勒出健硕的身材,穿着军靴的脚步声踏的响亮而又整齐,显示出雄浑的力量。

    她忍不住从方才有些害怕的感觉中走出来,啧啧赞叹道:“白姐姐你真是有福气啊,侯爷的身材实在是太棒了,整个京城中估计都是罕见,又这般宠妻,长相又俊美,但白姐姐你竟然还是这么淡定。”

    说到这里,绿意忽然想起来之前叶铭庭那凶巴巴的眼神,不由得补充一点道:“就是有时候太凶了,还冷的很,脾气好像也不大好,老是体罚我家那口子。”

    白羽岚失笑道:“你说说看,一个人哪里是能够那么完美的?侯爷也是个人,自然是有缺点也有优点,你就不要太多苛责了。”

    柳梢哼了一声,不满道:“你们就是夫唱妇随。”

    叶铭庭去了浴池里面泡了澡后,这才觉得浑身舒服了些,方才在餐桌上感觉浑身都不爽利的很,就连晚膳都没怎么用。

    “我给你端来了一些零杂食物,若是你饿了,就吃些。”白羽岚的声音突然在浴池这袅袅烟雾中响起,叶铭庭一怔,随后轻笑出声:“夫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我不体贴你,谁来体贴你呢?”白羽岚走近了,他便能够看清楚她的身形,一袭青衣袅娜,将美好的身线给完全勾勒而出,嘴上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戏谑,真是若有似无的勾引,便是见过她许多面的叶铭庭,这会儿也有些把持不住,但好歹他自制力强......

    “夫人今日倒是格外热情。”叶铭庭惊讶于她今日这般的开放不羞涩,但没想那么多。

    “你不喜欢?”她身手去触碰了一下他已经有些赤裸的胸膛,挑眉看他,叶铭庭这下总算是把持不住,将人猛地一下拽入了水中,她手中那一盘子的干果水果,都纷纷落在了浴池边儿上。

    “当然喜欢。”他低声喑哑着在她耳边轻声道。

    白羽岚低低地笑了声,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她今日这般动作自然是有缘由的,聂青和说过叶铭庭这嗜睡的症状像是越发频繁了,并且时间也开始延长,两人心里都有些焦急,而且到了晚上这个时间,他嗜睡的情绪应当越发严重,正巧白荣安排的这个浴池正是二人晚上居住地方的单独浴池,聂青和便叫白羽岚特意来这么做......

    叶铭庭将在浴池中勉强趴在池子边儿上的白羽岚一把抱起,用浴巾遮了身子,回了房,白羽岚再勾他,他却是没有什么感觉,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中已然昭显出困倦。

    他将白羽岚揽入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笑道:“夫人今日兴致倒是好,为夫也很乐意陪夫人玩玩。”

    说罢,叶铭庭就将她猛地一个翻身,撑着身子看她,尽管有些困倦,但这良好的体力愣是将白羽岚折腾地比后者都先睡下了,直到半夜才醒过来一次。

    她推搡了一下叶铭庭,后者果然没醒。

    叶铭庭究竟是怎么会中这种奇奇怪怪的毒?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心中充满疑惑。

    外边的一轮圆月倒是将中庭照的锃亮,如一庭积水,锦鲤浮游,白羽岚轻手轻脚地给他掖好被角,瞧着这一轮圆月,也有些困倦不堪地睡了过去。

    还没等到那位陈公子捎来的回信,聂青和这边倒是先检查出了意外,关乎叶铭庭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对劲的事。

    白羽岚听了绿意给她捎来的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穿好鞋子拾掇好衣衫,就要去聂青和的府邸,在侯府的隔壁。

    柳梢见白羽岚似乎是有些着急地往门口赶,急声道:“白姐姐你是遇上什么急事了?不妨与我说说,我也想法子也去帮你啊。”

    这种关乎侯爷性命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能随便告知人,白羽岚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她皱眉道:“柳梢儿,你就在这处待着,姐姐我还有急事,比较私人,暂且没法子告诉你了,不是姐姐没拿你当好姐妹。”

    柳梢这才放开白羽岚的手,道:“没关系的,姐姐,我没那么想,只是我觉得白姐姐若是有用得着我柳梢儿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白羽岚这才提着裙摆就匆匆忙忙上了马车。

    柳梢一人站在白府大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有些奇怪道:“今日侯爷离去的早倒也不稀奇,怎的这白姐姐竟然也睡醒的这样早。”

    马车缓缓驶向那个熟悉的地方,虽然是侯府旁边,但白羽岚下马车的时候,依稀可以瞧见侯府的大门,不由得唏嘘一声,也不知她这正室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地回去自己的府邸住着。

    白羽岚蒙着一层面纱,一上去聂青和家的大门口,侍卫还不曾敲门,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聂青和的神色也不太好看,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就好了,这屋子不太适合人进来。”

    说罢,白羽岚甫一进屋,聂青和就立马将大门给关上了,白羽岚跟着聂青和一路走过去,这聂青和经营的药圃倒是生的茂盛。

    “侯爷究竟是怎么了?”白羽岚担心道。

    “夫人,不瞒你说,”聂青和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略带怜悯似的看着她,用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正视她道:“其实侯爷当初在北疆战斗,但最后却成功攻下北疆的时候,并不完全是在他的计划之中,侯爷失踪,并非是他的计划,因为我们当初的确是中了埋伏,北疆的人不知道从哪里过来找到了一种散发瘴气的植物,遍植一处作战地,将一支侯爷的心腹引诱到那个地方,侯爷为了将敌军全部歼灭,又想要救自己的兄弟,孤军深入......”

    白羽岚听到这里,大致明了,双眸都失了些光彩,道:“后来呢?你想说侯爷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治好了那瘴气?”

    “虽说不是拓跋雨灵救了侯爷,但侯爷的确是用的拓跋一族的东西,是偷盗而来,虽然瘴气好了,但我没想到这东西是有副作用的,后来侯爷为了审判一个内奸,偶然沾染上另外一种毒物,最后这二者合一,侯爷现在并非是嗜睡,而是中毒,而这毒症在缓慢地吞噬他的生命。”



    白羽岚的面色一片煞白,聂青和将她带过去到一个小房间中,用手推开了一个暗格中的精巧机关,墙壁轰隆隆地往两边撤开,将中间的一间冰室露了出来。

    而这里面有着一张冰床,上面躺着一个玄服男子,头戴玉冠,面色苍白,却仍旧掩盖不住他那俊美的面庞,若非是亲眼所见,白羽岚是万万不可能相信叶铭庭竟然会这般羸弱地躺在这里。

    他分明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靖安侯,权势滔天,朝堂之上众人心知肚明的摄政王一般的存在。

    “别过去。”聂青和制止了白羽岚想要前进的脚步,皱眉道:“今早上侯爷去处理公务的时候,在书房昏倒了,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知道万不可能让旁人知晓,就将他带来了这儿,只不过他现在身上有毒,我方才又给他施了几针,你体质弱,这冰室温度极低,贸然过去打扰到他恢复,恐怕于你们双方都有利无害。”

    聂青和的针灸显然比他开的什么药方有效得多,不过一会儿,白羽岚便听见了叶铭庭轻微的呻吟声,在白羽岚期冀的目光下,他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聂青和走上前去,将他身上的针又旋了一下,随后手起针落,等到叶铭庭胸前那片白色内衫之处都氤氲出一块黑色的墨迹后,聂青和这才施施然地收了针,眉头还是紧锁着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让白羽岚的心到现在还揪着。

    他们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叶铭庭那样的性格,怎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恐怕是发现身体有异后,也没有再告诉过她,害怕她担心,还是他早就心有筹谋?

    聂青和收了针后,叶铭庭便挣扎着缓缓坐了起来,他脸色看起来格外难看,却还是为了让她放宽心地笑了声道:“哭什么?夫人见着本侯,总是喜欢以泪洗面,本侯可不喜欢夫人这样子,夫人笑着最好看。”

    白羽岚又咧嘴一笑,闷声道:“你感觉怎么样?你是不是有猜到过你的身体问题?”

    她一声质问,让聂青和都没想到,聂青和以怀疑的眼神看向叶铭庭,莫非他连自己都没有告诉?

    “本侯要是告诉了你,你岂不是早就告诉夫人了。”叶铭庭叹气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从冰室出来后,让聂青和给他披了一件外袍,分明是秋天的样子,叶铭庭这狐裘倒是有些扎眼,白羽岚握紧他的手,上面本该是粗粝着,还十分温暖的,但此时此刻,却尤为冰冷。

    叶铭庭其实在回来京城后,就一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变化,然后就发现了那颗会移动的痣,他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后,也不想让白羽岚担心,但除此之外,身体好似也没太大的变化,直到出了那个卖国的内奸后,叶铭庭盘问的时候,不小心中了一招,随后就越发嗜睡。

    他找了凌云凌锦多方面去探查,又查阅了很多古籍,这才知道那个拓拔族所拥有的圣物,虽然能解百毒,却有个弊端,就是解毒后,也同样会有一种生物生活在身体里,吸食毒素后,也还会存在,若是遇上了千丝夜,就会变成禁锢人心肺的丝线,最后让人在睡梦中死去。

    白羽岚听完,忍不住想要去捶这厮两下,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没告诉过她。

    叶铭庭现在坐在聂青和的药圃中,不由得岔开话题道:“这些药草不知对这东西有没有用。”

    “你有办法?”聂青和直视他,面色不悦。

    见叶铭庭沉默,聂青和这回倒是拿出来多年都没有过的勇气,想要去桎梏叶铭庭,让他直话直说,但叶铭庭一下就避开了,微皱眉头,似有些不悦道:“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不过......”

    他看向白羽岚,像是有些歉意道:“这就是拓跋雨灵在侯府的原因。”

    因为拓跋雨灵,是他的解药,拓跋一族对血缘尤其看重,而圣女之血被誉为一族最为光明的东西,可以抹杀一切阴暗邪恶的东西,这个拓跋一族保护的极好的邪物也不例外,在圣女诞下孩儿之时,取脐带血作为一个药方,混合些其他的珍贵草药,就能够将那玩意儿去除。

    聂青和曾经有给白羽岚讲过这件事,所以白羽岚很快就猜到了,难怪拓跋雨灵没有救他,却轻松地就住进了侯府,而每晚,还有另外一个‘叶铭庭’和那位拓跋公主有交集......

    这对那个公主来说,的确很不公平。

    “夫人,你定然是觉得这样的我很恶心对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还要用这种肮脏的药引子。

    “我没有那样觉得。”白羽岚抽噎一声,道:“我欢喜你,不希望你死,即便是你做了坏事,可是,只要你是活着的,就够了,我想,我也是自私的,我很坏,只想要你好,就够了。”

    他轻轻将白羽岚拥入怀中,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道:“但我喜欢夫人这种自私,这种坏。”

    她自来到古代之后,一直秉承着善良的原则,大多时候都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原来以为旁人徇私枉死那么多人多罪过,但此时才觉得,原来她也是这一个人。

    但这温情的一幕很快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像是拓跋雨灵身边的小丫头:“是聂大夫吗?聂大夫在吗?我家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让聂大夫去瞧瞧。”

    白羽岚心中一惊,莫非是拓跋雨灵?难道是她有孕了?

    聂青和犹豫了一下,这才去了大门前,给那小丫头只开了一个门缝,皱眉道:“我这门口向来不喜欢人喧哗,你这夫人究竟是生了什么病?若非是有什么大事,那就不要来打搅我。”

    说罢,那小丫头有些委屈的抿唇道:“就是,就是上次您说的诊断错了,这次夫人好像是,像是......真的。”

    聂青和眼中一亮,随后猛地一下关了门,道:“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我这就过去。”

    小丫头这才眉飞色舞地离开了。

    从前侯爷可是许诺过,若是日后夫人怀上了,就直接提拔成侯夫人,看来她家主子的梦想终于是要成了。

    “没想到这个拓跋雨灵现在住在府上,大家都对她称作夫人了呢。”真是忘性大,这么快就将她这个原配夫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想当初,她对他们都是很好的。

    叶铭庭用冰凉的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只是今日这贴身服侍她的,从那边带过来的侍女这样唤而已,夫人莫非是醋了?”

    “你都三番四次地连续骗过我多少回了?难道我还不能醋上一回了?”白羽岚反问道。

    因为心底也有了那么几分把握,所以这会儿倒是也么之前那般担心了,语气上也有些冲,怒意满满。

    “下次为夫不会再瞒着夫人了。”叶铭庭笑着道,但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赶紧地用巾帕将嘴角擦干净,他要将巾帕给收进袖袍中时,白羽岚猛地一下就将那巾帕抢了过去,一看,脸色煞白。

    这巾帕上怎么会,一大滩血!他究竟是这个样子多久了?

    “你怎么从前都不告诉我,你这个样子多久了?”白羽岚带有些哭腔的情绪,指责道:“若是告诉我了,就算是你要纳她进府,我都会选择同意的。”

    “夫人,别这样说,我不会有第二任妻子,我只有你这个一个夫人,当初可是在金銮殿上发过誓的。”

    聂青和算是看清楚了这二人撒狗粮,一脸不满道:“我这会儿可要过去检验了,你们都不期待的么?在我的府邸里,你这将我当个外人的人,还公然秀恩爱!”

    “那就劳烦聂兄了。”叶铭庭笑笑道。

    聂青和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白夫人,看着他,不要让他这几天接触那些什么繁琐的事,我这医师可也救不了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凌锦的能力不是那么强么?最近有什么要紧事儿,就交给他把,否则还让他来做什么?”

    白羽岚听着聂青和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像是动了真气一般,直接出了大门直奔侯府。

    她不由得有些失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平素里都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以前你受伤他也没这样啊。”

    “青和是个很重义气的人,我这次没有告诉他关于我的事情,他定然是以为我没有将他当做兄弟,这是我的错。”叶铭庭在聂青和不见的时候,竟然还说出了他是‘错’的,这倒是出乎白羽岚的意料。

    “日后你要是也不告诉我,我也会那么生气。”白羽岚哼了一声,又端起聂青和走前嘱咐好的药汁,给他轻轻地吹了口气,然后喂到他嘴边,见叶铭庭一口口喝下,这才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