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倾头疼的扶额,“这真的难为舅舅了。”
对舅舅而言,代管朝政,比行军打仗更艰难。
清灵有些担忧:“公主,将军一直在骂陛下,传出去,会不会对将军府……”
风如倾耸了耸肩膀:“无所畏,反正我父皇宠着他,他骂再多遍,父皇都不会怪罪,别人有再多的想法也不用在意。”
“还有……”清灵微眨眼睛,“唐小姐又去将军府了,前两天她在将军府的时候,把将军最心爱的茶具不小心打碎了,还把一颗垂杨柳给拔了,说是要移到公主府来,而今天,她去把将军府的金龙鱼煮了,说是要拿回来给公主你补身体。”
幸好唐隐只会祸害将军府,她在公主府的那段时间,天天安安稳稳的。
也幸亏她没去后山,也没拔了公主种的那些药材,否则,公主可能都要和她拼命了……
“……”风如倾沉默了半响,问了句,“那舅舅……没打她吧?”
清灵笑嘻嘻的:“有纳兰少爷护着唐小姐,将军自然不会动她,公主,我看唐小姐和纳兰少爷走的如此近,她们会不会……”
……
自从那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来之后,南弦的脸色就一直难看。
直到……清灵的这话落下,男人的面色方才好转。
“倾儿,他们两个很般配,你不如成人之美,就让她去纳兰家住几天?”
“是吗?”风如倾有些诧异,她想了想,又觉得国师的话很有道理,不由得说道,“清灵,你把唐隐的东西收拾一下,让她多在纳兰家留宿,顺便警告我舅舅一下,不许欺负她,风云府我也不让她去了,彼时我自己跑一趟。”
本来她是让唐隐去趟风云府,把唐家那些人囚来流云国。
可如今,唐隐和表哥正如此火热,她再如何,都不能做出让情侣分别的事情来。
如此,不如自己跑一趟,她也该去一趟风云府看看……
……
此刻,正与纳兰净打的“火热”的唐隐,却被追的满院子跑。
纳兰长乾急的跳脚:“小丫头,你把我的锦鲤还给我,你把龙鱼煮了也就算了,你还我的红锦鲤。”
“不行,”唐隐压根不敢停下步伐,飞快的在前面奔跑,“小倾前天说过,她想要喝鱼汤了,可我之间煮的龙鱼汤被你偷喝了,这条锦鲤我不给你!”
一提及这件事,纳兰长乾就满脸肉痛。
他只是路过厨房,见到如此香醇的鱼塘,以为厨娘给熬的,便将鱼汤喝了。
刚把汤喝完,它才发现不对劲。
那鱼的行装,分明就是他的金龙鱼!
过分,这丫头简直过分!
“你给我站住!”纳兰长乾气结,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丫头!
他的锦鲤啊!
祸害完金龙鱼还不够,还要害他的锦鲤!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当日答应倾儿,让这丫头入了将军府!
唐隐的步伐没有来得及停住,就撞上了前方从拐角处走来的人。
看到面前的女子之后,唐隐眼睛一亮,侧身就躲在了她的身后,委屈巴巴的:“秦姨,纳兰舅舅欺负我!”
纳兰长乾亦是停下了脚步,他满脸气恼:“怡儿,这丫头简直过分,她把我的锦鲤给抓走了。”
秦怡把唐隐护在身后,眉头轻轻蹙起:“一条锦鲤而已,你何时变得如此小气了?”
“就是就是,我要给小倾熬鱼汤。”
小倾一定会喜欢的!
一想到风如倾欢喜的模样,唐隐整个人都喜笑颜开,美滋滋的。
“听到没有?小隐这丫头还是给倾儿熬鱼汤,”秦怡瞪了眼纳兰长乾,“你看她多懂事?你老是如此凶巴巴的,吓着她了怎么办?你也该和她学学,把你的锦鲤拿出来孝敬一下老爷子。”
“……”
纳兰长乾愣了,他有些委屈:“那些锦鲤是我花了好多银子买的,好多银子!”
秦怡哼了一声:“小隐,不用怕这个小气的男人,我们走,马上熬了鱼汤,我让黛儿和你一起送去公主府,她刚才还在念叨着要见倾儿。”
“好。”
唐隐笑嘻嘻的抱着手中的锦鲤,谁知她的力量一个过猛,不小心把锦鲤给闷死了……
“秦姨,锦鲤死了。”唐隐快哭了,那眼睛红红的,可怜见的。
秦怡一个心软:“没事,再捞一条就行。”
“……”
这一刻,纳兰长乾只有一个感觉,无数白花花的银子飞走了。
可偏偏,这丫头有自家妻子纵容着,他想要阻止都没有办法。
最为庆幸的是,倾儿已经回来了,唐隐不会在将军府久待,就算她想要祸害,估计也祸害不了多少……
但纳兰长乾并没有放心多久,清灵就驾着一辆马车,拖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来了将军府。
纳兰长乾看到清灵如此的状态,总感觉有些不妙,用那迟疑的语气问道:“清灵丫头,你这是……”
“将军大人,我家公主说了,看到唐小姐在将军府待的很是开心,打算让她多住几日。”
顺便和纳兰少爷培养一下感情。
当然这一句话,清灵没有说出来,她怕说了之后,纳兰长乾会立刻暴走。
纳兰长乾的容颜顿时僵住了:“你说,倾儿让她住在将军府?”
“是的,将军大人。”清灵毕恭毕敬的。
纳兰长乾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又无法说出来。
他转过头,看了看不远处在湖水里游荡的锦鲤,又望了望这将军府满院子的风景……
总觉得这些,他可能都保不住了!
“将军大人!”
一名侍卫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张家的小姐,李家的小姐,还有赵家的小姐前来,说是……”
纳兰长乾眉头轻皱。
自从得知自家儿子退婚之后,这些各大世家的小姐,经常会有各种理由往纳兰家跑。
一开始他心软,把她们放了进来。
谁知一进来之后,这群姑娘们就各种扭捏造作,声音娇滴滴的,不小心绊了个拇指那般大小的石子都会摔倒,偏偏还碰巧要摔倒净儿的身上。
若非净儿躲得快,还真被那些女人给碰到了。
相比较而言,还是唐隐那小丫头更为真实……至少比那些姑娘们好多了。
砰!
陡然,一阵爆炸声从不远处传来。
纳兰长乾抬头看去,就见厨房的上空冒起了烟,随即那灰头土脸的唐隐再秦怡的陪伴之下,又去捞他的锦鲤……
“好个屁!”
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觉得这丫头不错?
他的锦鲤,今天要被霍霍完了!
纳兰长乾脸都绿了,浑身颤抖。
不知是气的,还是心疼……
“清灵,我到时候列个单子给你,让倾儿照价赔偿。”
这丫头是倾儿送来的,他的锦鲤一定要送到倾儿的头上。
那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的啊!
一个拳头砸在了纳兰长乾的头上,砸的他眼冒金星,转头之际,就望见纳兰弧满眼愤怒,双眸冒火。
“你说让谁赔钱?让谁?”
“爹,我这是……”
“你给我闭嘴!唐隐丫头煮你几条锦鲤,倾儿吃你几条鱼怎么了?我没你这么小气的儿子!”
纳兰长乾也很气恼:“父亲,我是小气没错,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竟然为了一口灵酒,联合倾儿一起哄骗我……”
纳兰弧怒目而视:“我骗你怎么了,我骗你我怎么了?谁让你之前把我有灵酒的事情告诉了秦飞扬?你个吃里扒外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让倾儿赔钱,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纳兰长乾呵呵冷笑了两声:“你不认我这个儿子,可以认我当爹。”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家老爹是怎么为了一口灵酒,骗了他将近一年的时间。
偏偏,他还信了他!
砰!
纳兰弧抄起一旁的扫帚,就往纳兰长乾的身上砸去。
“臭小子,你敢如此对老子说话,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个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又想欺负唐隐小丫头,这小丫头不但是倾儿托付给我们照顾的,性情乖巧又懂事,你天天的找人麻烦干什么?”
乖巧……懂事?
他们到底从什么地方看出唐隐乖巧又懂事?
虽然,他确实不讨厌唐隐,但一想到他的那些锦鲤,他就很心痛。
纳兰长乾不敢和纳兰弧正面相对,转身就跑。
远远的,他还看到正双手环胸在看戏的纳兰净。
“纳兰净,你个臭小子,还不帮我?”
自家老子极其的宠这小子,若是纳兰净帮他一下,老爹肯定会听。
纳兰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你刚才欺负了小隐。”
“……”
纳兰长乾不想再说话了。
这家里一个个的,都是如此,这个家,他都办法呆了!
还好,他还有个女儿!
他的女儿不会和这群人一样无情!
“黛儿,你快劝劝你爷爷,让他把扫帚给我放下。”纳兰长乾急忙躲在了黛儿的身后。
黛儿这小身子,却无法隐藏住他的行踪。
“爹爹,黛儿现在不是傻子,你以前说的话,黛儿都记得,”黛儿蹙起可爱的眉头,“你从小教育黛儿,为人要善良大方,尤其对待家人,不可小气,但你现在如此小气,岂不是教黛儿的都是假的?爷爷要教训你,也是教训的对,黛儿不能制止。”
“……”
纳兰长乾泪奔,他要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的那种!
纳兰净将黛儿抱入了怀中,手指轻抚过她脸上淡淡的伤痕。
“你脸上的伤疤恢复了许多。”
就连心智,也和同龄人一样了……
黛儿笑嘻嘻的:“哥哥,表姐姐最近给黛儿喝了一种好甜好甜的糖水,喝了之后黛儿的伤疤就好了许多,表姐姐超厉害的,但爹爹还如此抠门,连条锦鲤都舍不得给表姐姐吃……”
“对,父亲最小气了,既然你表姐喜欢喝鱼汤,那我们稍后再抓几条给小隐。”
纳兰长乾有些憋屈:“她不只煮了锦鲤,还炸了将军府的厨房,修厨房不要银子吗?”
纳兰净淡淡的笑着:“不就是炸了个厨房而已,就算小隐将将军府炸了,用点银子整修一下就行了,爹你何必和她过不去?”
纳兰黛儿拼命的点头:“小隐姐姐是个很好的人,爹爹不可以凶她。”
“……”
纳兰长乾一怔。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家老爹的感受了。
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女,胳膊肘往外拐,这样的感觉,何止是心酸?
简直就是想哭!
纳兰黛儿拉了拉纳兰净的衣袖:“哥哥,我记得爹爹还养了一些鱼,既然表姐姐喜欢鱼汤,那我们都煲汤了拿去给表姐姐吧。”
纳兰长乾的脸都绿了,这女儿也太坑爹了!
他感觉自家的鱼今天都没办法再逃过一劫……
“好。”纳兰净宠溺的摸了摸纳兰黛儿的脑袋,“黛儿说什么都好。”
当然,如此做的后果就是,后来……风如倾喝鱼汤快喝到吐了,以至于到最后,她看到鱼汤脸都绿了,再也不想喝一口。
……
第一公主府。
自南弦出去之后,风如倾便打算去看一下储物袋内的那些珍宝。
她刚想回房,公主府就迎来了一个熟人。
凝望着面前这脸上带着一个面具的男子,风如倾微怔,半响后,她的唇边扬起浅薄的弧度。
“九溟,你不是有事外出了?怎回来了?”
对于第一楼,风如倾的内心是感激的。
当初在皇宫内,若非是第一楼的人出现,为她拖延了时间,恐怕,她是没有办法及时赶来救下风天御。
“小丫头,许久不见,可有想我?”九溟的嘴唇边挂起邪肆的笑容,那笑意深入眼底。
风如倾的笑容逐渐消失了:“没有,快滚!”
若光是看他的眼睛,这家伙定然是极美的。
但他既然罩着面具,或许脸上有何缺陷?
要不……给她推荐一下她的灵药膳?
很贵很贵的那种!
“丫头你总是这般口是心非,真让我伤心,不过无碍,我的怀抱会永远向你敞开。”
“……”
“不过,这次我来找你,是有正经事。”男人的笑容越发的肆意。
风如倾用那迟疑的目光盯着男人:“你找我……能有什么正经事?你该不会真的脸上长了痔疮,要我给你个配方治疗?”
男人的笑容并未有任何的收敛,他反而朝着风如倾逼近了两步。
“你一直在激我,是否是想要一堵我的容颜?我怕你看了会爱上我,还是算了吧。”
风如倾怔怔的,这家伙……真的比国师还自恋。
相比较而言,还是她的国师更好……
“你来找我到底有何事?”
“之前流云国的事情,我都已经听他们说了,”九溟笑了笑,“估计你也知道了,你尚且还有一个弟弟存活在这世间。”
风如倾的心口蓦地一跳,她的眸光牢牢的盯紧九溟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
九溟的唇角含着笑容,他的指尖修长,夹住风中的一片落叶。
“丫头,我要查事情,比你们要去查更简单,甚至超过风云府。”
风如倾眯起双眸:“你早就知道我母亲是风云府的人?”
九溟笑着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不过,纳兰皇后得罪的势力太强,那时候让风云府和流云国牵上关系,只会让神药宗有了机会对你们动手,我这才一直隐瞒了下来。”
这次他离开,是偶然得知神药宗的一行精英弟子发现了一座古墓,他为了不让神药宗的那些人如愿得到宝物,这才带人前去打劫,谁知道他离开的期间,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唯一庆幸的是,纳兰皇后回来了。
“哦,”风如倾的唇角带着森森的笑意,她朝着九溟逼近了两步,“看来你真的早知道我母后还活着。”
九溟的容颜被一张面具所覆盖着,故此,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的邪眸中盛满了无奈。
“我也不知……纳兰皇后在那唐家。”
风如倾停下了脚步:“那你把我弟弟的消息,全部告诉我。”
“丫头,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消息仅有一半,还有另一半,我需要去查探,”九溟的表情不再似之前的轻浮,反而带着凝重,“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和天神府也有关系!”
天神府……
风如倾的眉头轻皱。
为什么弟弟会和天神府搭上关系?
在大陆之上,天神府与神药宗同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但神药宗是一个整体的势力,而天神府里则各大势力交错纵横,就好比一个国家。
这一切,风如倾都是听纳兰烟提起过。
可这天神府,向来不与外界打交代,就连同等的神药宗,也无办法擅自进入天神府。
她想要去天神府查弟弟的消息,怕是……很难。
“我知道了,”风如倾的唇边挂着笑容,“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尽办法找到他。”
少女的目光带着坚定,仿若有灼灼光辉,又闪耀似星辰。
九溟朝着风如倾逼近了两步,笑得动人。
“丫头,你觉得我这第一楼……如何?”
第一楼,本来她就是为了回报纳兰皇后而创建,多年来他只自封公子,从未以楼主自称,便是在等一个人。
现在,他已经等到她成长起来,他也可以放心的把第一楼送给她。
风如倾撇了撇嘴:“不如何,你说你第一楼情报无人能及,却连我母后的消息也查探不到,我看你这第一楼,有些名副其实了……”
九溟的脚步一顿。
为何这丫头,不安常理出牌?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风如倾眯了眯双眸,眼里流露出危险的光芒,“我总觉得,你从一开始就在帮我,我和你又非亲非故的,你如此不留余地的帮我做什么?”
九溟眉眼含笑:“小丫头,我把第一楼送给你怎样?”
“……”
他果然不怀好意!
连第一楼都直接送出了手!
风如倾将与九溟所有的过往,都在脑海里联想了一遍。
她忽然想到,九溟对母后的事情……很是了解……
更甚至,不留任何余地的寻找母后,甚至为她报仇!
风如倾有些恍然:“该不会……你欠了我母后的钱,所以……来还账的?”
九溟一阵沉默。
他像是如此穷困潦倒,需要找人借钱的人?
“丫头,你不用多猜,我对你并无任何恶意,否则,凭你多次把我的脸往地上踩,我早就……把你给弄死了。”
“哦,”风如倾笑着道,“弄死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九溟一直觉得自己很是嚣张,可自从认识这丫头之后,他才突然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嚣张!
他俨然失笑,这一刻竟是发觉,这小丫头也不是那般的无趣……
至少,哪怕没有纳兰皇后的关系,他也很喜欢。
“小丫头,你不当第一楼的楼主也可以,不如,我帮你找到你弟弟,你就对我以身相许,如何?”
风如倾上上下下审视了眼九溟,那眼底含着讥笑:“你长得有我家国师美吗?”
“……你没看过我的脸,怎知没有?”
“就算你有,你又不是我家国师。”
她这一生,想睡的人,只有国师!
那是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下了决心的事!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极其欣赏美人。
是的,只是欣赏,并非喜欢,无论男女,但凡容颜绝色,她都会用欣赏的角度去看待美好的事物。
却也仅限于此罢了。
可对于国师……她却从不一样。
不管他容颜依旧如此出众,或者有一日,他风华不再,年华已逝。
只要是她的国师,她都喜欢!
有一种喜欢,无关容颜,身份,实力……
只是这个人,罢了!
九溟的眼中呈现出一道异样的光芒,半响后,他唇角上扬,勾起了笑容:“丫头,我还以为,你爱所有的美人,看来……你爱的,独有一人。”
“知道就好。”
九溟的视线再次落在了少女的脸庞:“那我倒希望,这一生,我都不会喜欢你,不然……有些东西,如同罂粟,染上了,就无法戒掉。”
“……”
风如倾看向九溟的目光,带着同情和怜悯。
这家伙疯了?
否则为何在这风言风语的。
还是她的国师好,从不会说疯话
小青刚从门外探头探脑的游了进来,一眼,它就望见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风如倾与九溟。
顿时,它的身子一僵,急忙转身,咻的一声朝着门外游去。
……
南竹林。
男人白衣如画,手中一根碧玉箫,他背迎着轻风,淡雅高贵,清冷出尘。
“主人!!!”小青着急的向着南弦跑去,它有些气喘吁吁的,“快,快跟我去公主府!”
有个狗男人,竟然趁着主人不在,去骚扰公主!
它身为主人的宠物,决不能忍!
必须棒打狗男人!公主只能是自家主人的!
男人淡定的看了眼小青:“何事?”
“有……有人去找公主了,主人,我们快去,万一公主被一些人勾-引走了怎么办?”
公主那般喜爱美色,若是那个男人比自家主人主动些,可能又开始左拥右抱了。
当然,小青只看了一眼九溟的背影,并未看到容颜,所以它也不知道狗男人长什么样。
南弦的眉头果然蹙了起来:“是男是女?”
“……”小青懵了。
主人在意的事情,为何是这?
这种时候了还问男女?
“主人,是个狗男人,我们快去!”
它好不容易才从柳家放火回来,刚想去讨好一下公主,就看到了它不想看见的一幕!
“哦,”南弦悄然松了口气,“不是女人就好。”
“……”
小青都快哭了,男人不是比女人更危险吗?
“这件事不用多管,”南弦淡笑着勾唇,他稍微沉默了半响,又说了一句,“若是你看到公主府添了什么丫鬟婢女……再来禀报我。”
小青怔怔的看着南弦,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或者……”南弦皱眉,“你直接将那些婢女丢出去也可。”
小青:“……”
主人这是防女不妨男?
“主人,你就不怕公主和野男人跑了?”
“不会,”南弦的笑容带着清浅而温暖,“我相信她。”
“……”小青一阵沉默,旋即问道,“那为何换成女人,你就不信她了?”
“倾儿认为同为女子,她不会有太多的顾虑,她也从不会觉得有女子会喜欢她,她便能肆意而为,我只是为了保护倾儿罢了,以免……让人有可乘之机。”
小青目瞪口呆。
主人,你如此信口雌黄的本事,公主知道吗?
你分明就是看到公主左拥右抱,吃醋了而已,结果还口口声声保护公主……
许是察觉到小青心里的想法,南弦淡漠的目光缓缓的从它的身上扫过,吓得小青立刻闭上了嘴:“主人说的没错,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公主。”
“嗯。”
南弦不再多言,淡定的向着南竹林外走去。
……
与此同时,极远之处的一座山区之内。
白凤已经累的不行了,它从虚空中缓缓落了下来,蹲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素衣,这里到底是哪儿?我们该怎么去流云国?”
它伤心的都快哭了。
飞了整整三天三夜,结果又飞了回来!不知何年马月才能找到小倾倾。
“莫慌,”素衣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淡定的道,“我去问问路,你在这里等我。”
“好的素衣,若是遇到坏人记得喊我,我会立刻过来。”
素衣没有再理会身后叽叽喳喳的凤凰,她的步伐清雅,朝着前方走去。
也凑巧是素衣运气好,她刚走出去没有多久,迎面就碰到一个姑娘。
这姑娘长得倒是不错,脸色却极其的难看,眼底似含着怨毒的光芒,让她微微一怔,眉头轻皱。
若是以往,看到别人心情不好,她是不愿意上前去打搅,可这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个人太不容易了,错过了这姑娘,不知何时她才能找到另一个路人。
想了想,素衣还是缓步上前,她淡雅的面容上扬起浅笑,问道:“请问……”
“滚开,没看到我心情不好,你挡什么路?”
紫烟的心情很不好。
自从清远的实力倒退之后,她就再也不想留在清远的身边,偏偏此刻她还没有找到另一个足够代替清远的人,只能耐着性子跟着他。
可一想到是自己放弃了纳兰净,选择了清远,她的心情就更是难受,暗恨不已。
素衣呆了一下,良好的修养还是没有让她发脾气,更何况,确实是她有求与人,自然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我想问一下,去流云国该往何处走?”
流云国这几个字,如同一根针,狠狠的刺痛了紫烟的心。
“你要去流云国?”
素衣淡笑着道:“姑娘可知道流云国如何走?”
紫烟看着素衣片刻,终究还是答道:“你从这里一直往前面走,便是流云国的边境之处,你到了流云国的边境在问人就行了,不过,那流云国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说最后一句话时,紫烟的嘴角挂着冷笑。
她是后悔与纳兰净退婚没错。
她更恨的,还有纳兰烟母女!
若是纳兰烟早出现一年,也不会有现在这种局面,而风如倾,害的她从高处摔落,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素衣的眉头越蹙越紧,眼底划过一道冷然:“姑娘何出此言?”
“流云国的皇帝与皇后,简直就不是人!死在她们手上的无辜之人不胜其数,我父皇如此好的一个人,偏偏风天御父女为了权势,害的我家破人亡,父女分离!”
“风如倾更是如此,她残害同父异母的妹妹!恶贯满盈!欺女霸男,不惜棒打鸳鸯,强行嫁给当朝丞相之子,最后更是气晕了她的婆母,被人休弃!”
“有这样的一对父女在,流云国能是什么好东西?这位夫人,我劝你还是别去流云国,风天御好色成性,看到漂亮的女子就会忍不住,纳兰家同是如此,你小心被人强行抓走。”
紫烟冷笑一声,她声声讽刺,眼中满含怨愤。
素衣淡然的脸色沉了几分:“相比较而言,我认为,你如此在人背后嚼舌根,更为恶毒。”
眼前的这个人,说到底只是一个外人罢了,她都不认识她,只是问个路而已。
难不成,她不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去相信一个外人?
更何况,白凤只见了倾儿一面,就对她如此赞扬,那必然是她足矣让人喜欢的过人之处。
她绝不会听信旁人,反而不信自己的儿子和朋友。
紫烟的容颜僵硬了一下,她冷哼一声:“信不信有你,我只是出于好……”
“紫烟。”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紫烟的身后响起。
她僵硬的转过了头,这才发现清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而她,一直没有察觉。
“清……清远,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清远的脸上带着失望,他怔怔的看着紫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似满是痛苦。
事实上,他今早醒来之后,就没有看到紫烟,他不放心她,就离开了帐篷来寻她。
只是没想到……他会听到……那些颠倒黑白的话。
他的紫烟明明是如此的善良,为何现在会变成如此?
“紫烟,你为何要诋毁府主和大小姐?你给我一个解释!”
紫烟的脸色从最初的苍白恢复了过来,她一咬牙:“清远,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玄武者不成?你只是一个无权无势,实力又在倒退的人罢了,以我的姿容,你觉得我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我为何要找你?”
清远一怔,他怔怔的凝望着紫烟。
“你说过,你不爱慕虚荣,权势与你而言并不重要,你只是爱我罢了,你说过的……”
他下意识的伸手,就想要去握紫烟的手。
紫烟却已经将他的手给挣脱开了。
“我本来没这么早想离开你,谁知道被你听到了我的话,那如此,我也懒得装了,清远,”紫烟挑起唇角,那笑容带着得意与嚣张,“你配不上我!”
清远死死的捏紧拳头:“当日,你说纳兰净与你侍女相爱,所以才抛弃了你,却转而又抛弃你侍女的事情?”
紫烟讽刺的勾唇:“我只是不想让你救纳兰家的人而已。”
“所以,我想去救他们的时候,你身体不适晕倒,也是骗我的?”清远缓缓闭上了眼。
自从得知容烟就是纳兰烟之后,他的心里一直在后悔。
后悔当时为何不出手救下纳兰家的人!
如此,纳兰长乾不会被人折辱,纳兰家不会死伤无数将士!
他的心有多悔恨,紫烟不可能不知道!
若非是纳兰家的老爷子及时赶来,怕是那一日,纳兰长乾等人,就会魂飞魄散,再也不存在了!
现在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紫烟故意的?
清远很想笑,为自己的愚蠢,和自以为是的痴情!
最后,他自然是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流淌了下来。
“紫烟,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你既然选择骗了我,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为何要让我知道这残酷的真相?”
他声嘶力竭,眼眸中带着悲痛。
为了紫烟,他背叛了府主!
为了紫烟,他没有出手救下纳兰家的人!
为了紫烟,他被逐出了风云府,实力倒退!
他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到头来,他明白了,那些所作所为是有多愚蠢!
难怪府主会对他如此失望……难怪大小姐会让他实力倒退,只因他们都想要让他明白,紫烟是个怎样的蛇蝎心肠!
“哈哈哈!”
清远狂笑了两声,他笑容疯狂,再也没有看紫烟一眼,转头就踉跄的奔向了密林的深处。
一旁的素衣有些目瞪口呆。
她只是问个路而已,怎就问出了一场大戏……
“都怨你!”紫烟愤恨的瞪着素衣,“要不是你,他就不会知道这些!”
素衣半响后回过神来,淡笑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自己做了什么,早晚都会被人所知……”
丢下这话,素衣头也不回,淡定离去。
在素衣离开没多久,一个黑影从虚空中落了下来,他站在了紫烟的面前,问道:“刚才那位夫人问了你什么?”
紫烟怒视而望:“关你什么事?”
寒应眸光冷沉,森冷的杀气散了开来,那冰寒的气息,让紫烟浑身一僵,动都不敢动弹。
“说,她找你什么事?”
“她……”紫烟的嘴唇都在颤抖,满目惊恐,“她问我流云国在哪。”
流云国?
寒应眸子一冷。
少夫人要去流云国,那是不是……南弦公子所喜欢的女人,在流云国内?
“那你可知道流云国内有何人名倾?”
那头白凤一口一个小倾倾,所以他们如今只知道那位女子名倾。
彼时,去查一下她是否和南弦公子有关系就够了。
紫烟一愣,她垂下了眸子:“我确实知道有个名倾的女子,她是流云国皇帝的女儿风如倾。”
寒应眉头越皱越紧。
一个皇帝的女儿……确实配不上南弦公子的身份。
少主考虑的也并无错。
“她人如何?”
紫烟眸中划过一道光芒,咬牙道:“她人品恶劣,贪权附势,更因为气晕了婆母,被她夫君休弃。”
寒应脸色一变。
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别说是正房了,就连小妾都不配。
但凡是进慕家门的,都必须干干净净!
别说是嫁过人,怕是她有任何蓝颜知己,少主都不会让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进门!
所以,他先去查探一下这位风如倾是不是南弦公子的女人,若是……他必须尽快禀报少主。
寒应想到这里,就将那一身寒气散去,身形一纵,就消失在了紫烟的面前。
看到他离开之后,紫烟才缓缓送出了口气。
刚才……她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
不远处,白凤正昂头盯着素衣曾离开的方向。
当见到素衣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它的眼中之后,它心里一喜,快速的飞上了前。
“素衣,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问到路了吗?”
“嗯,”素衣淡然的一笑,“我已经问到了,还看了一出戏。”
随后,她就将清远和紫烟之间的那场好戏说了出来,绝美的脸庞依然挂着淡雅的笑容。
白凤的容颜一僵:“纳兰家?这……不是小倾倾的外祖父家吗?”
素衣的脸色也僵住了。
她沉默了半响,问了一句:“你说我现在再去找刚才那姑娘算账,还来得及吗?”
“你还记得怎么找去吗?”
“哦,我去找人问路的时候做了标记,回来时怕慕家的人会看到我的标记,我顺手给抹去了……应该……找不到了……”
“……那我们怎找她算账?”
素衣怔了怔,她有些迟疑:“这件事若是被倾儿知道了,可会生气?会不会怪我没有把那位姑娘揍一顿?”
“应该不会吧,小倾倾脾气可好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
素衣缓缓松了一口气。
倾儿毕竟是南弦所爱之人,她这个当母亲的没为儿子做过什么,千万不能拖她的后退。
万一倾儿生气了,连带着不理南弦了可怎好。
不过,下次若再见到那姑娘,她不能再轻易放了她了……
她本以为她只是呈口舌之快,反讽回去就够了,没想到她还差点害了的纳兰家……会和倾儿有关。
也怪白凤不早些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