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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我好,你有这么好心,哼!回里正大人,我之前还在纳闷,我林梅在村里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怎得突然就被人说三道四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刘方氏和张荷花串通一气搞的鬼,此二人心肠恶毒,先是在村里散播谣言,毁我名声,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嫁于刘家给刘大武当妾。”

    “林梅,你误会了,不是让你当妾,而且是说给虎子,里正大人,想是林梅想岔了。”刘方氏见林梅揭穿,心里虽紧张,但并不慌乱。

    “哼,你休想花言巧语,当初是你家悔婚在先,我二哥一家上门讨个说法,你硬是不承认婚事,逼得梅子跳河,怎么现在又那么好心,让梅子嫁给你家虎子,这里面没藏点猫腻谁信呐。”王氏可不吃那套,直接怼了回去。

    刘方氏见众人议论纷纷,便接着说:“我能藏什么猫腻,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大家伙想想,你们之中,有谁会不在意儿媳妇的名声,我也在意呀,这不是没办法嘛,谁让之前是我刘家做错了事,现在想弥补,难道说这样也做错了。”

    林梅听了极其的恶心,明明就是一副包藏祸心的嘴脸,非要往自己身上渡成金,真想撕了她的嘴,拔下她身上的羊皮露出她的狼尾巴。

    “这么说,倒是苦了你一番好意了。我看今天这事是只有上衙门,请青天大老爷知县大人好好查查,这三人中到底是谁在说谎了。”王宋氏开口道。

    “说也是,你们各执一词,各说各有理,闹的我头疼,我也觉得这事还是请知县老爷来断吧,你们三家看如此可好。”里正附和道。

    “敢问里正大人,按我朝律法,造谣生事者该如何断?”林梅因不清楚现在的律法,所以想问个明白。

    “按律造谣生事者,视情节轻重来判,轻者杖打二十大棍,罚文银五两;重者杖打五十大棍,截舌,没收家财。”里正答道。

    里正毕竟读过几年书,不然也不会被选为里正,所以里正对当朝律法还是比较清楚的。

    “我同意去衙门,想必那萧公子,看在我爹的面上,一定很乐意到衙门说清原委,还我清白。”林梅说完,还看了看张荷花和刘方氏。

    张荷花一听要上衙门,心里就慌了,转头看着刘方氏,刘方氏却不理她。

    这时的刘方氏已经后悔了,早知当初就拦着张荷花,这要是上了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听说那萧公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万一惹毛了他,那……不行,还是想个法子脱身才行。

    想到这里,刘方氏开口道:“我家里还有事,我得回家去了,今天的事跟我没关系,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我只是一片好心,想与林家继续成为亲家,如果林梅不同意,那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林梅啊,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说完,转身就走。

    张荷花跟刘方氏想一块去了,眼看刘方氏要走,一把抱住她的手臂。对着婆婆摇着头使眼色。

    方老太太见二媳妇使眼色,却以为怕刘方氏走了,没人作证,想着自家是占着理的,叫嚣道:“上衙门,就上衙门,谁怕谁,打了人,还有理了,走,去衙门,好让青天大老爷断断,判你的罪,赔偿我家银子。”

    张荷花这时傻眼了,对着婆婆说道:“不能去衙门,不能去,我说,我都说,都是刘方氏出的主意,我都是受她蛊惑才这么做的。林梅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方老太太一听儿媳妇承认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呆住了,心里却想着五十两银子飞了……

    “张荷花,你造谣造上瘾了吧,我可告诉你,我可不是林梅,你要是臆症发了,赶紧去找大夫。”刘方氏这时才真正的开始慌乱起来,急于挣开张荷花的手。

    “你血口喷人,这事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是你家虎子中意林梅,你才这样做的,你还许诺说事成之后给我二两银子。”张荷花那能放她手,死死的拽着她的手,见她还不承认,气的胸口直疼,也不管不顾的全都说了出来。

    “啧啧啧,为了二两银子,你就随便造个谣,差点逼出条人命来,这要是以后谁给你十两银子,你还敢提刀去杀人了……”王宋氏听事实真相,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张荷花鄙视道。

    这话在善良的村民心中炸开花了,纷纷交头接耳,有些年老的妇人更是约束身边的小媳妇,不能再跟张荷花来往。

    看着张荷花跟刘方氏狗咬狗,林梅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没想到这小小的村庄,还有如此人心恶毒的,看来往后都不能掉以轻心,如今也算是跟张荷花和刘方氏撕破了脸,也算是得罪这两家,若这两家有心报复,林梅自己是不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又不是没死过,可若连累了林家其他三人,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林梅死一万次都不能赎罪。可如果这次这就样算了,却是不行……

    “谁敢欺负我姐姐,我要了他的狗命……”山子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山子,不得无理,还不快跟里正行礼。”林梅阻止道。

    “姐,听说有人欺负你,你怎么不叫上我,快让我看看伤哪里了。”山子说着都快急哭了。

    林梅能感受到山子的浓浓的关心,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于是温柔的说道:“姐姐没事,你怎么来了,饿了吧,你先回家去,我一会儿就回家了。”

    “我一放学就听人说,你被别人欺负了,还跟人打架了,我就急着跑来了。我一点都不饿,真的,有我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山子摇着头固执的站在林梅的前面,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三人。

    林梅想着天色不早了,还不知道家里的人都急成什么样了,还是快些做个了结吧。

    “已经证据确凿,是她二人合谋算计于我,还望里正大人给小女主持公道。”林梅说完还对着里正行礼。

    “咱们村这么多年来,还从没出发生过这样的事,张荷花、刘方氏,你二人可错认罚?”

    “我认错,可我不是主谋,主谋是她刘方氏,还请里正大人处罚她一人。”张荷花说完,便向林梅求情。

    “梅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算了吧。”人群中有一妇人突然开口说道。

    林梅看着陌生妇人,心里疑惑着,问道:“这位大婶,敢问你是谁呀?”

    这妇人一听林梅的话,顿时又尴尬又愤怒。

    王氏一听林梅的话,噗嗤一声乐了:“大嫂,你也别生气,这事可不能怪梅子,你这十多年除了二哥结婚时上过一回门,似乎都没再上过二哥家,即便在村里遇到了也没见你跟梅子打过招呼,她哪儿认得你呀。”

    “我是长辈,她却是晚辈,从来没听说过见到长辈,还要长辈给晚辈行礼的。”林张氏气呼呼地说道。

    王氏听了就更乐了,顶嘴道:“既然知道自己是长辈,那还跟晚辈计较这些礼节干嘛。”

    张荷花见林梅看都不看她,便向着林张氏说道:“姐,我的亲姐,你帮我跟林梅说说好话吧。”

    林张氏也还有求于林梅,也不在计较刚刚的事,对着林梅说:“梅子,你张婶也是受人蒙蔽才做出这事的,也承认错了,再说你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算出口气了,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吧。”

    “呀哟喂,大嫂,你说的可轻巧,你亲妹子污蔑林家女儿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这句话,敢情污蔑的不是你自个亲生的。”

    林张氏脸色难看到了极至,并不理会王氏,对着林梅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大伯娘,是你的长辈,今天这事我作主了,让荷花给你道歉,这事就算了结了,以后还都是亲戚,也别揪着此事不放。”

    “你是长辈,我也是长辈,你说算了就算了?我还没答应了。都是林家的女儿,林梅名声毁了,难道林家的其他姐妹就不会受影响了?你不把你自家女儿的名声当回事儿,我还宝贝我家杏儿呢,我家杏儿可不比你家老五,万一以后这名声传出去了,影响到杏儿的终身大事可怎么办……”

    杏儿如今才八岁,要说亲还早着呢,要说影响,林张氏家的老五林果比林梅大一岁,正是说亲年龄,这影响更大一些,王氏只是借题发挥拿女儿亲事堵了林张氏的嘴。

    这打人别打脸,揭人别揭短,可王氏的话直戳林张氏的心,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省心的妹妹,要说不恨,那是假的,可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亲女儿,要是换个人,以林张氏的性子,肯定比王氏还闹的凶……

    林梅不想理会这突然冒出来的大伯娘,王氏的话听着是为了女儿才出头维护,可林梅知道,这二妯娌历来貌合心离,而且大伯娘又是长辈,所谓长嫂如母,若真拿辈份压人,当着众人的面,别说自己了,就是王氏这口气也只咽下去。

    “大伯娘就不要难为侄女了,我虽是受害者,但此事已经严重影响到村里风评,若任由此风盛行,难保不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此事应由里正做主。”林梅直接把事推给了里正。

    这话说的漂亮,直接把问题升级成村里风评上来,那么这事里正就不能坐视不管,这要是真闹出人命,里正这职务也别想干了,所以里正不仅会管,而且还会对张、刘二人做出相应惩罚。

    里正见事情已经明朗,而且林梅说的也是自身这么想的,这也是立威的好时机。便对刘、张二人说道:“现在证据确凿,不管你二人谁主,谁次,给你们二人一次选择的机会,要么,罚你二人在跪祠堂闭门思过,半月为期;要么,直接交给衙门,由衙门审判。”

    “我选第一条……”刘、张二人同时答道。

    “里正,你这也罚的太轻了吧……”王氏听了却不干了……

    “那你觉得应当如何……”

    “至少罚一个月,另外还得跟林梅道歉,赔偿银子,这可是跟某些人学的。”王氏说完,还得意的看了一眼方老太太。

    里正觉得这要求并不过分,便同意了,对着二人说道:“你们每人赔偿林家丫头五两银子,跪祠堂一个月。若是没意见,现在就把银子给林家丫头,并道歉。”

    “等一等……”

    众人回头,看着林孝驻着拐棍,大汗淋淋,气喘吁吁,在林桃的搀扶下,缓慢的走了过来。

    林梅上前扶着林老爹,见旁边坐在凳子的人让出位子来,便扶着林老爹坐,林老爹也不客气。从家里听说后一路担心急赶过来,已经累的不行了。

    林老爹见林梅好好的,缓了口气后说道:“事我已经听说了,赔偿银子就算了,我林家不需要,但你们二家必须保证,以后不会怀恨在心,再报复林家,报复林梅……”。

    刘、张二人正纠结赔偿银子的事,听说不用赔偿了,那是千肯万肯的,立马就答应了。哪还有心思报复林家,就林梅那样的身手,张荷花是领教过了,现在脑子都写满了后悔。

    随即里正也表态,让两家家人约束此二人,若因再有报复之心,没有制止,那么一家子都将逐出杨树村。

    林梅听了,表示同意,谢过里正,又向王宋氏和王氏等人表示感谢,便扶着林老爹带着弟妹回家去了。

    同时,王宋氏和王氏母女今天可是被林梅给震撼到了,平时柔柔弱弱的女子,发起威来那可以跟王宋氏当年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母女俩想的可不一样,王宋氏觉得今天的林梅才是本性,骨子里就是有那么一股辣劲,平时不显眼,遇事这一激就出来,而且有勇有谋,让她越来越喜欢……

    可王氏想的却是没想到平时那么好说话的林梅,竟然会变成母老虎,真要跟张荷花打起来,搁自己身上,也就是五五平手的概率,没想到林梅竟能打的张荷花四出乱窜。看来以后还不能小瞧了林梅,得小心应付才行。

    王氏瞧着天色已经很晚了,想着白天刚跟林权吵了一架,现在又帮着林梅出头,好胜心又起了,想着那林权要是不来低头认错,那就不回去了,便跟着王宋氏回娘家噌吃噌住。

    “娘,你说梅子为什么不早说去衙门,早说那张荷花不就都承认了么?”王氏对此有些不理解。

    “早说?早说你能看这出好戏?”王宋氏太了解自己的女儿,聪明有余,智慧不足。

    果然王氏顺着就说:“那也是,今儿这出可真真是场好戏。”

    王宋氏送上两枚白眼,无语道:“如果换做你是张荷花,林梅一上门就说要上衙门,你是去,还是不去?”

    “当然不去,我又不傻……”王氏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那梅子后来说去衙门,为什么张荷花又承认了呢?”

    看着小女儿一脸懵懵的样子,王宋氏真想没生过这个女儿。

    “你可知道咱们镇上有哪三大家族?”

    “这有什么关系么?”

    “你可听好了,三大家族其中一家姓萧,现在可明白了。”

    “哦,原来二哥救的萧公子就是萧家的人,难怪他二人听了梅子说要请萧公子澄清事实,吓的马上承认了。”王氏一脸恍然大悟。

    看来还有得救,王宋氏松了一口气。

    吵闹了一天,林梅也有些乏了,回家简单做了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桌旁,都埋头吃着饭,不说话。

    饭后,林梅洗漱一番后,回屋歇息了。

    不知是不是累很了,一夜好眠。

    卯时,林梅醒来,向往常一样起身锻炼。

    山子却站在院子里发呆,见林梅出来,便上前小声问道:“姐,你还气不?”

    林梅抚摸山子的头,笑着摇头。

    “姐,你等着,我会给你出了这口气的。”

    看着山子阴狠的表情,林梅觉得这样山子很陌生,怕山子惹下滔天大祸。对着山子说道:“姐相信你,但不是现在,昨日你也在场,可知张荷花为何突然承认。”

    山子不解道:“难道不是因为心虚,怕上衙门才认的?”

    “就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因为我说会找萧公子作证,澄清事实。”

    “也是,只要萧公子一作证,他们二人的谎言一定被揭穿。”

    “那要是萧公子不愿作证呢?”

    “怎么可能,姐姐不是说……”

    “姐姐当时也就是那么一说,我连萧公子家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何上萧家的门,而且读书人最好面子,这要是让他对上公堂,还不如就背着这么一个不好名声,传出去也算一段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说完,林梅心里叹了一口气。

    “那姐姐为何那么说。”山子一脸不解。

    “所谓兵不厌诈,只有我心里清楚,不代表其他人也明白,更何况咱爹又是萧公子救命之恩,我猜那张荷花是因为心虚,怕萧家报复,才承认此事,并把刘方氏给推了出来。”

    “姐,你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山子扬着脸问道。

    “哟,读了几天书,狐假虎威也知道了,看来这书没白读。”林梅欣慰的摸着山子的头。接着又道:“狐假虎威算不了,算是借势吧,当时也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没想到她张荷花直接就怂了。”

    “那就这样算了?”山子有些不甘心。

    “算了,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有些事,不能明着来,你听我说……”

    林梅对着山子附耳嘀嘀咕咕了几句,山子高兴的点了点头。

    林梅善良不假,可也不是圣母,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人若再犯,斩草除根。”

    林老爹见两姐弟嘀嘀咕咕地正说的起劲,便咳嗽提醒。

    林梅听声转头看着东厢房门口隐隐约约站了个人,吓了一大跳。

    “爹,你咋起来了,这天还没亮了,你说你起来也不吱一声,吓死我了。”

    林老爹无语了,就这胆量,你还敢给山子出馊主意……

    “这段时间,歇的够久了,每天在屋里听着你们在练拳练箭的,我手也有点痒了,要不是顾虑这脚,早几天就可以跟着你们一块练了。来山子,我看看最近有没有偷懒……”说着,就要跟山子过二招。

    林梅见劝也是白劝,只好让林老爹多动手,少动腿,悠着点。说完便到厨房做早饭去了。

    村里的炊烟袅袅升起,林梅哼着小曲,提着仅剩的两盒八宝斋的如意吉祥,往王家走去。路上遇见其他村民,还主动跟林梅打招呼。

    林梅到了王家,向王宋氏对昨天的维护之情表示感谢,见王氏还在,不用再跑一趟,就把另一盒直接给了她,说了些感谢的话,道家中还有活,离不得人,又再次感谢了一番,便走了。

    姜氏盯着桌上林梅送来的礼盒,嘴馋的直咽口水,又不敢拿。

    王宋氏剜了她一眼,直接叫道:“招娣,来娣,送娣,你们三姐妹到奶奶这来。”说完便打开礼盒,给这三姐妹一人二块糕点。

    “娘,闻着真香,小四也馋了,你也给我二块让他也解解馋吧。”姜氏厚着脸皮,笑嘻嘻的说道。

    “怎么可能不香,这可是八百文一盒呢,村里人谁舍得吃,也就是郭家老太太吃的起。”王氏接道。

    “那就更该尝尝了,娘,你也尝尝啥滋味,以后也可以跟人显摆显摆。”姜氏说完,直接拿了一块递了王宋氏。

    王宋氏没接,盯着儿媳妇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吃个东西,你就要到处显摆,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有钱咋的,还想招贼上门喃。”

    姜氏见又惹婆婆生气了,也不再吭声,拿着糕点站在一旁低着头吃着,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甜食可以抚平情绪,姜氏接连吃了二块,心情不错,就把刚不愉快的事丢脑后了。

    林梅回到家中,还掂记住做豆腐的事,前世林梅在家里跟着网上学过做豆腐,可那量少,而且豆子也是用的搅拌机打磨,比现在要用石磨省事多了,林梅害怕万一弄不好,想着先少做一点。

    说干就干,泡了小半桶豆子,取了厨房的风干野兔和野鸡装在篮子里,往田家去了……

    “田婶在家么……”梅子站在门外喊着。

    田婶开门见是梅子,高兴叫梅子进屋坐。

    “婶子,昨天的事,真是谢谢你。”

    “谢啥谢,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

    林梅从篮子里拿出一只风干野兔,递给田婶,“田婶,这个是我一点心意,给你和田叔添个菜。”

    “这可不行,我也没帮什么忙,只是说了句实话。”田婶推诿道。

    “田婶,你也别拒绝,听我说,我还有另外的事求你。”林梅道。

    “啥事,你先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办的到。”田婶真怕又是为昨天的事,有些不想答应。

    “听说你家有石磨,我想租来使使。”林梅见田婶笑脸一下跨了下来,怕田婶不答应,又说了句“价钱你来定。”

    田婶一听不是为昨天的事,也松了一口气,立马笑道:“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吓我一跳,不用你花钱银子,那石磨空着也没人用,你随便使。”

    “唉,田婶你人真好,银子还是要给的,你看这样吧,我用一次给你一文钱,你也别嫌少,我打算做豆腐生意,这可是长久的买卖。”

    “你误会了,婶怎会嫌钱少,这石磨空着,反正也没人用,真不收你银子。”田婶怕林梅误会,急忙解释道。

    “那不行,偶尔一次二次,还成,这时间长了,村里人眼红,天天到你家借来使,你也不嫌烦呐,到时候你借呢,还是不借呢,咱们不干得罪人的事。”来的路上,林梅已经把借口都想好了。

    “这……婶听你的。”林梅的一番话,把田婶说服了。

    林梅说下午就来用石磨,也不多坐停留,提着篮子去了一趟里正家里。

    上午泡的豆子,傍晚,林梅看了看,觉得差不多了,提着泡豆子的桶便去了田家。

    看着面前的石磨,林梅顿时心升悔意,干啥不好,非得做豆腐,老话说的好天下行业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

    林梅捂了捂脸,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使劲推了推石磨,还行,还能推的动。

    打来清水,将石磨清洗了干净,便开始磨豆子。

    林梅还跟田婶借了只干净的桶装豆汁,等豆子磨完后,林梅已经累的不行了。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揉着手想着,真要一直这样,非得累死不可。

    “田婶,你家这石磨是从哪儿买的。“林梅打听到。

    “咋,你想买一个,这可不好买。”田婶以为林梅想买个放在家里用。

    “是这样,你家的这个太大了,我这才推了半天,已经累的不行了,要是天天这样,我看我这豆腐生意做不了了,想着能不能弄个小的来试试。”林梅解释道。

    “也是,别说你了,我推久了都手痛,这石磨还是你田叔自己鼓捣出来的,你要是想要,我问问他,能不能给你弄个小点的。”田婶看着林梅细胳膊细腿的,也有些不忍心。

    “那麻烦田婶再问问,得花多少银子?”林梅心里盘算着,如果太贵,还是趁早改行。

    “老头子,梅子问你能不能弄个小点的石磨。”田婶对着正屋里喊道。

    田叔原名田柱,从正屋里走了出来,嘴里叼着根汉烟,“你说谁要石磨?”

    “田叔,是我想要个小点儿石磨。”林梅说道。

    田叔吸了一口汉烟,吐了一圈圈白烟,道:“弄了能弄,就是家里石材不够,你要是不急着要,得上几天,我去趟采石场给你弄点来。”

    “不急,不急,田叔,弄石材贵不?”林梅见有戏,连说道。

    田叔看了一眼林梅,说道:“我原在采石场呆过,我去要点,他们不会收我银子,不过你得打壶好酒,让我带过去。”

    一壶酒就行搞定,这生意划算,林梅点头道没问题。

    “田叔,明天我就给你把酒拿过来,劳烦你抽空跑一趟了。”林梅不知道采石场在哪里,心里琢磨着如果路程远,还是给田叔在雇辆车才行。

    石磨的事拜托给田叔,林梅见也耽搁不少时辰,便洗干净桶,把借的桶腾了出来洗净,还给了田婶,提着豆汁回家去了。

    路上还好遇到山子来接,不然,这豆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提回去。

    到家时,天都已经黑透了,林老爹坐在院子里,堂屋里点了盏油灯,灯光一闪一闪,火影轻盈慢舞,烘托一片安静和温馨,让林梅有种前世只是一场梦而已,现在才是真实的感觉。

    林梅提着豆汁跟林老爹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厨房,趁夜把豆腐做出来,大半桶的豆汁,林梅打算分成三次煮,主要是石膏水比例拿捏不准,按着一比一百的比较,先煮一锅试试。

    豆浆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林家,林梅自己都忍不住,舀了四碗,放了少许的糖,叫上家人尝尝,个个都竖起了大母指,桃子嚷着还要喝,林梅说一会儿还有更好吃的,桃子便忍着,一家人都坐在厨房,都期待着林梅所谓的更好吃的。

    第一锅加了石膏水的豆浆慢慢凝固成豆腐花,林梅把点好的豆腐花到进模具里,用白布包裹好,把事先洗好的石头放在模具板上面。约二十分钟后打开,发现石膏水多了点,点成了老豆腐。

    林梅又接着煮第二锅,大半时辰后,第二次豆腐也好,结果石膏少了点,成了豆花。

    豆花也不错,林梅安慰道,怕大家吃不惯,弄了二碗,一碗甜,一碗咸的,用勺子试吃,结果大受欢迎,山子直接自己动手弄了碗甜的,林梅怕桃子吃多了不消化,让她把碗里剩下的吃完,把桃子馋的吵着说要跟姐姐学做豆腐。

    一夜春风忽吹过,几家欢乐,几家愁。

    “去,把太太的药端来。”郭平安站在床前,看着妻子躺在床上赌气不肯喝药,心里是又气又无奈。

    “老爷,药来了。”春香端着药,看了看太太,又喵了一眼老爷,大着胆大说:“老爷,还是让我给太太喂药吧。”

    “还是让我来吧。”郭平安端起了药,挥了挥手意示春香下去。

    春香见老爷这是要亲自喂药,心里念了声阿弥陀佛,便转身带着小丫头站在门口守着,怕万一太太闹起来,没人答应。

    “芷泠,别闹了,乖,先把药喝了。”郭平安小心的哄着妻子闵氏。

    闵氏一骨碌爬起来,大声嚷道:“他柳家凭什么计算老五,要不是得了老太太的默许,他有那个胆子?

    “好了,好了,别生气,先把药喝了,我再跟你解释。”

    “不喝,死了拉倒,你们全家巴不得我死了,一家人都把我当个傻瓜似时瞒着,郭平安,我告诉你,你要是嫌弃我人老珠黄,早点通知我,我好给你腾位子。”闵氏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死不死的,你也别那么小心眼,这事我问过娘了,娘说她根本不知道,要是早知道……”

    “要是早知道,咋的,她还想直接把老五绑了送柳家去?”

    郭平安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闵氏更气,老太太一直偏爱小女儿,平时私底下给点东西也就罢了,现在还帮着郭青霞算计起了老五,这口气是真的咽不下去。

    “看你,想哪儿去了,刚刚娘当着孩子们的面说了,老五的婚事,她不管,让老五自己选个称心的,这下你满意了吧。”郭平安面对妻子的嘿嘿的傻笑了两声。

    闵氏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比金子还真,当者孩子的面说的,那还能假?”郭平安再次肯定。

    “那也不对呀,老五的婚事,怎么能让老五选,谁家不是父母之命,你娘不会是给我们下的套吧,难道说老五真喜欢上柳家的丫头啦。”闵氏一个人嘀咕着。

    “行啦,别纠结了,老五你还不了解,以前跟猴似的上窜下跳,也就最近二天才学乖了点,天天除了私塾,就是在书房里呆着,哪儿去找称心的姑娘,还不是到时候,你选几家满意的,让他相看着选个,他这只猴哪能逃得出你的五指山呀。”郭平安揽着闵氏肩,打趣着说道。

    这下闵氏也真正释怀,就着丈夫的手,把药喝了。

    ……

    石膏豆腐在第三锅成功的制作出来,林梅看着白嫩嫩的豆腐,带着成就感满意的睡去了。

    林梅做了一个梦,梦见豆腐生意好的不得了,挣的银子,数都数不过来,林梅笑的合不拢嘴,最后还是是被客人扔过来的银子砸醒的。

    林梅一睁眼,发现原来是桃子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搭在林梅的脸上。猜着时辰,不一会儿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声,才翻身起床。

    要是能有个表或者是闹钟就好了,林梅嘀咕了一声。

    用完早饭后,因昨天的豆腐试验成功,让林梅干劲十足,泡上半桶的豆子。背起贾老板送的背兜上山去砍柴,顺道查看陷阱。

    白水镇,萧府内。

    “打听清楚了嘛,大少爷昨夜不归到底去了哪里。”

    墨菊抬头看了看正在给海棠修枝的萧夫人,向周边的站着的小丫环使了眼色,待小丫环退了出去,才开口道:“大少爷昨夜又去了醉满楼,听说是同去有罗家少爷,张家少爷和宁家少爷,听小柱子说大少爷本不想留夜的,可张家少爷和罗家少爷闹的太凶,一直灌大少爷酒,大少爷怕薄了其他少爷面子,所以才……”

    咣当~

    墨菊吓了一跳,赶紧跪在地上:“夫人,消消气,大少爷你还不了解嘛,从小就孝敬夫人,可能昨夜醉的太厉害了,才……。”

    “编,你接着编,是不是觉得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什么怕薄了其他少爷的面子,罗家小子前几天就跟族兄打理庶务跑去府城了,你当我不知道,墨菊呀黑菊,你可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让你去照顾大少爷,不是让你帮着那混账在外面喝花酒的。”萧夫人气恼了,直接端起桌上的茶杯向墨菊砸去。

    飞来的茶杯刚好砸墨菊身子,茶水泼了一脸,还好茶水不烫,可墨菊不敢动,她知道夫人正无处发火。

    好半天,萧夫人再次开口道:“说吧,这次又是那位?”

    这次墨菊不敢再隐瞒:“回夫人的话,是醉满楼新来的叫月娘。”

    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儿子,萧夫人还是很清楚的,跟他爹一个德行,跟个丫环发火也于事无补。见墨菊规矩的低头跪在地上,说道:“这大少奶奶也进府一年了,也没见有啥动静,你们做下人平时还是要多劝劝大少奶奶,早日给我生个孙子才是正理,别一天到晚没事到处乱窜。”

    “是,奴婢会好好伺候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墨菊见萧夫人没再追究,直接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你是十二岁那年指给大少爷的,在大少爷身边有五、六了吧,今年有十七还是十八。”萧夫想了想说道。

    “回夫人,是七年了,今年十九了。”墨菊不知道夫人为什么突然提了此事。

    “瞧我这记性,年龄大了,不中用了。”萧夫人顿了顿,再次看了看墨菊的模样,决定道:“今日本夫人做主,抬你为通房,好好下去照顾大少爷,若是能生个一男半女,就抬为姨娘。”

    “谢谢夫人抬举,奴婢定不忘夫人今日提携之恩,一定好好伺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墨菊喜出望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夫人开了金口了。

    萧家大少爷和二少爷长相都随母,只是大少爷萧启辰高大威猛、风流倜傥,与二少爷萧启明温文尔雅对比,一下子就显得阳气十足。

    墨菊暗恋大少爷已经好些年了,一直没提出府的事,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得了大少爷的青睐,麻雀变凤凰。

    墨菊抬为通房的消息,一柱香的功夫,传遍了整个萧府。

    “大少奶奶,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肖嬷嬷看着自家小姐悠闲裹着指甲,便替她急道。

    “急什么急,那吃里扒外的贱人以为抱着夫人的腿就能一步蹬天,那就让她抱着吧,有她后悔的哪天,我们等着瞧好了。”苏凤仙说完,没理会肖嬷嬷,只顾着裹染着手指甲。

    肖嬷嬷见这正主都不急,也就歇了菜,不过还是私底下去嘱咐了丫环们几句。

    “肖嬷嬷请留步。”

    肖嬷嬷刚训完小丫头们,正预离去,却被人叫住了。

    冬灵可是表小姐的贴身丫头,这时找来,会有什么事呢,肖嬷嬷疑惑道:“哟,这不是冬灵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不知肖嬷嬷可否方便,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冬灵知道事关重大,不能让人偷听了去,左右看了看,见院角有处竹林,给肖嬷嬷递了个眼色,便往竹林走去。

    肖嬷嬷不知这冬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四周没人,也跟着悄悄走进了竹林。

    冬灵接着肖嬷嬷附耳嘀咕一阵,肖嬷嬷直接拒绝道:“这可不行,这要是传出去,我小命都没了,你们这私相授首,要是让人知道,别说你家小姐,就是你都难逃一死。”

    “嬷嬷,这事可不能说出去,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家小姐哪还有颜面活在这世上。”冬灵直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肖嬷嬷见了于心不忍,都是从丫头做起的,很能理解冬灵的难处,于是指道“你还不如直接让你家小姐去求求夫人,夫人那么疼她,说不定就点头答应了。”

    “不行,这事不能让夫人知道,就是因为夫人疼表小姐,所以这事更不能让夫子知道,要是知道了那小姐跟二少爷的婚事也就不成了,求你了嬷嬷,现在能救小姐的只有大少奶奶了,我家小姐说了只要这件事成了,以后进了府一定以大少奶奶马首是瞻,不得有半点虚假。”冬灵真怕万一此事被肖嬷嬷嚷嚷出去了。

    “这事,我说了也不算,还得大少奶奶做主,要不我帮你探探大少奶奶的意思,要是大少奶奶愿意帮你们,那再好不过,可要是大少奶奶没同意,今儿的话我就当没听过,让它烂在肚子里,你也别再来找我。”

    肖嬷嬷心里也算计着以后表小姐真跟二少爷成了,那这事就相当于抓住了表小姐的把柄,以后由不得她不听话,这府里还不是大少奶奶说了算。于是同意了冬灵的请求,不过却不保证能办成。

    冬灵得了肖嬷嬷的话,心知这事成了,站起来了,说了几句恭维的话,从袖子里取出荷包塞进肖嬷嬷的手心里。

    萧启明见二人转身离去,从假山上爬了下来,刚刚二人的对话,殊不知被萧启明听的清清楚楚,这让萧启明心里越发讨厌呆在府里,原以为温馨和谐的府里充满了这些阴谋诡计,让他憋的透不气来。

    谁会知道母亲眼中的乖巧可人的表妹,却满肚子的坏水。何况府里还传着二人的婚事,这让萧启明不喜,跟林家姑娘蕙质兰心,委婉端庄相比,林家姑娘能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萧启明不知不觉想起跟林梅在书店相遇的情景,一个女子,能大大方方,甚至是理直气壮地说“我就一村姑,你那文绉绉的话我可听不太懂”。完全没有别的女子怕被人嘲笑的觉悟。

    想到此处,某人原本沉闷的脸嘴角却往上扬。

    杨树村的祠堂还萧家出钱盖的,有百年历史了,当初萧家目的是为了给宫里的贵人塑金身建娘娘庙,希望百年升天后,还享人间百姓香火供奉。

    为此花重金找了金观道的玄阳道长挑选风水宝地,因贵人五行缺木,所以选来选去,最终看中了杨树村背靠大青山,绿荫葱葱。

    后因宫里的贵人提前得知此事谴责家人,责令不得擅自做主为其塑身。当时萧家祠堂已经修好后,怕天子怪罪,只得赠于杨树村当祠堂使用。

    萧家留守的老人去死后,前里正可怜肖老头孤家寡人,无儿无女照抚,便做主让他看守祠堂,承诺肖老头死后由村里出钱为其埋葬,且灵牌安置在祠堂。

    肖老头自从搬到了祠堂,就把祠堂当家里一样,每日上下打扫一翻,还在祠堂后院种上菜蔬瓜果,没一天得闲。

    张荷花跟刘方氏被禁足于祠堂,刚开始两天,天天吵架,没一刻停歇。肖老头被她俩吵的心烦,便跟里正打了个招呼后,就分派活给她二人干。

    不是擦理门窗,就是打扫祠堂,最后还要求二人上房修瓦,总之就是不能让她二人空闲,每日二餐,也改为每日一餐,而且一人只有二个粗粮馒头加一碗水。

    这下她二人消停了,每天累的要命,还吃不饱,只得背后骂肖老头刻薄。

    ……

    许是前些天太过凶悍,改变了平时给大家柔弱的印象。林梅挑着一晃一晃的水桶,来到了井边时,已经有很多人给她打招呼了,甚至还有人让她先挑。

    这算不算是当“悍妇”带来的福利,林梅额头竖起了三根黑线。微笑的拒绝了别人的礼让,老老实实排队打水。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会缺八卦消息。

    “……方家老二回来就跟方老三干了一架,兄弟俩现在就跟两仇人一样。”

    “何止是听说,我还亲眼看见了,方老二刚回来,他娘就跟她哭嚷着银子飞了,非得让他两兄弟立马掏十两银子给她,方家兄弟也是倒霉摊上这样的娘。”

    “那怎么又跟方老三干起来了?”不明真相的人问道。

    “还不是他那个惹事的娘从中挑拨,说方老三一家眼睁睁看着她跟老二媳妇被人打,也不帮忙,说老三媳妇是搅家精,让老二帮着好好管教……”

    “噗哧,这也笑死个人了,这方老太太是糊涂了吧,谁是搅家精,她心里没个数。”

    “她要是有个数,也不至于把家过成这样,老二媳妇整天闲在家里,除了做饭就是陪她东家长西家短的,老太太心也是偏的,啥都让老三媳妇干,还常常鸡蛋里面挑骨头。”

    林梅本不想听的,无奈几位婶子嗓门越来越大,也不避讳她,弄得她不想听都不行,好不容易轮到她,麻溜的打好水,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就这样,林梅刚走了几步还隐约传来几个字“……全村……高兴的是她吧,……走了?”“……没娘……怪可怜”。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分争,分不清真假的流言,加剧了一场场悲剧的重演,始终逃不开的套路,例如“丈夫瘫了,婆婆瞎了,媳妇跟人跑了,只剩一个孤儿了。”都想表达一个惨字。

    林梅不想被人说三道四,亦不想被人同情可怜,只有弱者才可望别人的怜悯,施舍。只有强者才不会被人欺负,说三道四。这是林梅这几天对这个世道的分析总结。

    作为一个新新的现代人,林梅从没经历过如此波折的三个月,即使前世面对死亡的恐惧,要强的林梅选择的是去战胜,而不是逃避,幸运的她再次重生,还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一个幸福的家庭。

    林梅怎么舍得放弃,只会更加珍惜。面对繁重家务,林梅任劳任愿,努力按原主的记忆去学习,就是不想让人看出她的异常。

    可人总归是有脾气的,张荷花和刘方氏的行为,已经触犯到了林梅的底线,忍字头上一把刀,忍久了也会憋出病来,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林梅这颗雷就这样被她二人点燃,嘭~!在杨树村中爆发,让村里的老老小小都记住了叫林梅的女子,原来不~好~惹!

    不过也有例外的。

    “你是林家妹妹吧,来,我帮你挑。”少年厚着脸皮说完,从林梅肩上取下挑水棒放在肩上,挑起就走。

    林梅一脸懵逼,听说过劫财劫色的,没听过打劫水桶的,还是装满水的。

    少年走了几步,才发现林梅没有跟上,回头对着林梅催促道:“还是妹子前面带路吧,我不认你家的路。”

    “不好意思,恕我眼浊,你是哪家亲戚?”看清少年的长相后,林梅再次快速在记忆中搜索,答案陌生人,不认识。

    “我不是这个村的,我姑姑嫁到这个村,我是看望姑姑的。对了我叫古沐清,你可以叫我沐清……”

    黝黑的皮肤,阳光般的笑容,让林梅有种见到少年版的古天乐的错觉。

    “你姓古,……你是方老三媳妇的侄子?”

    全村姓古的,就只有方老三媳妇,他还自称是姑姑,那就没的错了。

    “嗯,你真聪明,一猜就中。”古沐清望着林梅笑道。

    这还用猜?这话夸的太没水平了。

    “你是为方家出头来的?是你姑姑的意思?”林梅对这个少年有些琢磨不透。

    “别误会,我姑姑不知道我来找你,也不是为方家出头的。”怕林梅误会,古沐清急忙解释。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不是来找事的就好,就他这体格,林梅估计打不过……。

    “那天,我正好也在,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说完,古沐清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还偷偷看了几眼林梅呆滞表情。

    “你没搞错吧,我可是刚跟你家婶子干了一架,按说我们现在可是仇人,不应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还是说这是你们使的美男计?”林梅对他的突如其来的表白表示怀疑。

    没有害羞脸红,也没有恼羞成怒,正如古沐清想的那样,可却没想到林梅会怀疑。

    “随便你怎么想吧,路遥知那个谁的心,日久见真情。”古沐清实在想不起整句话。

    “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林梅再次扶额。

    “对~对,就是这句,妹子真聪明,啥都知道。”古沐清没想到林梅会知道这句,他可是从村里唯一的秀才口中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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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祖国母亲生日,为此加更一章,祝大家节日快乐

    林梅本不想让他帮忙,无奈他太过热情,非要帮着挑回家。

    大路上争来让去,还惹人眼,林梅干脆放弃了,他要挑就挑吧,林梅上午去砍柴,累的肩膀疼,正好歇歇。

    回到家里,林梅给林老爹简单的介绍了古沐清,没打算留客。

    古沐清却是个自来熟,林叔,林叔的,小嘴叫的欢,帮着林梅把水倒进缸里,见水没满,主动挑水去了。

    一下午的功夫,古沐清跟林家混了个脸熟,不是帮着挑水,就是帮着林梅收拾,空闲时陪着林老爹闲聊,听说林老爹当过兵,拉着小桃子一同听林老爹讲打仗的事。

    林老爹也识趣,只讲没打仗时的听闻到的觉得有趣的事。

    逗的小桃子和古沐清哈哈大笑,许是笑声太过爽朗,林梅对这个古沐清放下了戒备之心。

    快到饭点时,林梅以为古沐清会留下来,结果在山子回来后不到一刻,就告辞离去。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六只眼睛不约而同的看着林梅,看的林梅心里发虚。埋头快速吃完,说声饱了快速离开现场。

    这让大家觉得此地无银三百银的感觉,不过大家都没有揭穿。

    林梅躲进厨房后才反应过来,化郁闷为力量,提起泡好的豆子,又拿了一只空桶,装上二块豆腐,跟堂屋里正在吃饭的家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因为这此的豆子比上次多,等豆子全磨好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所幸没有云遮住月亮,林梅挑着两桶豆汁借着月光慢悠悠的回家去。

    “还是让我来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林梅一跳,差点把豆汁撒了出来。

    “人吓人,能吓死人,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待林梅看清人后,松了一口气。

    饭后,古沐清本打算去林家的,见林梅进了田家,又不好冒昧跟着,就一直在路边等着,一等就等到现在。

    两桶豆汁有些重,古沐清接过去,林梅也不再拒绝,有人愿意挑,就由他去吧,林梅乐得双手空空漫步回家。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林梅问道。

    这怎么回答,一路尾随?一直等着?说哪个都会让人误会,古沐清怕吓着林梅,干脆没吱声。

    好半天,古沐清问道:“你要做豆腐么,一会儿我帮你。”

    “还还会做豆腐?”林梅纳闷了。

    “我娘会,我偶尔帮她打下手。”

    “你回家晚了,你不怕你姑怪你?”林梅这是同意了。

    “我来帮我姑干活,可她家里老太太不是很待见我,我也不想讨嫌,等她睡了才回去正好。”古沐清说道。

    这什么人呐,只让马跑,不让马吃草……

    像大家都欠她似的,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林梅那天可是见识了方家老太太的自私德性。今天听了古沐清这么说,又对方老太太有了新的认识~~唐朝版的葛郎台。

    林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扯开了话题问起了古沐清的家庭情况。

    古沐清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到豆子般,没一会儿就把家里的具体情况详细的说了个遍,细到连家里养了狗,去年冬下了一窝小狗,连小狗的颜色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提到狗,林梅其实也想养一只,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的年代,家里能养一条狗,那说明家里还算过的去。

    便跟古沐清提出能不能卖一个小狗给她。

    “跟我还谈什么钱,我明天直接回去给你弄过来。”古沐清说完,乐得合不拢嘴。

    古沐清家住在白水镇的西边的三里墩,来回跑可得花上一整天。林梅也是刚刚听古沐清说的,连婉拒道:“你也不用特意跑一天,等你下次来的再带来也是一样的”。

    古沐清想想了说:“姑姑家的活也差不多了,我明天回去一趟,说不定过几天我爹会过来一趟,又快清明了,下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去了。”

    说完,又想起什么问道:“你家地里种玉米了么,要是没种我就晚二天回去,帮你家种了再走。”

    “我家没那么地,就后院有八分菜地,前先日子种了四分地的玉米。”林梅说道。

    古沐清听完,有些后悔了,又不甘心,“那你家有水田不?”

    “水田到是有三亩,全种上麦子。”

    “嗯,收麦子的时候等我来了帮你家收。”古沐清像是找到了再次来的借口,顿时又乐上了。

    真是热心肠的好少年,林梅心里想着。

    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回到林家。

    山子用眼偷瞄了几眼,又附在林老爹耳边嘀咕了几句,林老爹也时不时的看了看厨房。说了声知道了,便驻着拐棍进了厨房。

    山子拿了本山字经带着小桃子,屁颠屁颠跟在林老爹后面,也进了厨房,原本不大的厨房,一下子变得狭窄起来。

    林老爹坐在灶前,时不时的添点柴,山子带着小桃子挨着林老爹坐着,借着厨房的昏暗的油灯,教妹妹认起了字。

    林梅将清洗好的模具摆弄放好,古沐清却站在锅旁搅拌着豆汁。

    这看似温馨的场面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怪异。

    林梅见豆汁煮的差不多了,往锅里倒了早准备好的石膏水,古沐清见了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刚加的不是卤水吧。”

    林梅这才想起这豆腐分南北,北豆腐就是用卤水做的,南豆腐是用石膏水点的。

    林梅的做法完全是南豆腐的做法,但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可林老爹也盯着林梅,似乎林老爹也有所怀疑了。

    “这是南边的做法,卤水不好找,以前听人说用石膏水也可以做豆腐就试了试,结果还成功了,一会儿,你尝尝,比卤水豆腐还嫩滑些呢。”这说法也符合之前跟林老爹的话,见他二人信以为真,也算是圆过去了。

    第一锅豆腐做出来,林梅让古沐清带些回去给古氏一家人尝尝。其中还有赶人的意思在里面,这大晚上的,虽不是孤男寡女,但也不想让古沐清想歪了。

    古沐清临走时,向林老爹打招呼,可林老爹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古沐清笑着点点头。

    古沐清有些失落,带着还热呼的豆腐一步三回头的回方家去了。

    清晨,林梅挑着豆腐去镇上,刚走到村口,就看见古沐清站在那里傻傻笑。

    似乎已经习惯了,古沐清直接接过豆腐筐,林梅没拒绝。林梅因头一回做生意,想着人靠衣装,穿了件新做的衣服,胭脂红的长衫,衬的林梅皮肤更加白皙。原来的二根长辫子,也简单的挽了在头顶两侧成包包头。

    引得古沐清心跳加速,一路上走在后面望着那红衣包裹的苗条背影,内心不停的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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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开,让开,都往后退。”

    衙门里的师爷带着衙役驱赶着告示栏前的人,捕快贴好告示,请师爷宣读。

    “这上面写的啥?”

    “等着呗,一会儿有官爷会念的。”

    师爷见贴好告示,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清咳了一声:“大家伙儿,静一静,现在由本师爷给大家念念这告示上写的啥。”

    “四皇子刘琛品德优良,文武双全,皇恩浩荡,特封为秦王,望汝格尽职守为国尽忠。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勿辜负圣恩!于月底前至太原府就藩。特此告之。”

    师爷念完,带着衙役转身离开。

    可围观的人群却一哄而上,不管识不识字,看着告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林梅二人走进小镇就分道扬镳,挑着豆腐来到南集上,这里相当于前世的菜市场。

    选了一空处,便卸下豆腐并摆好。

    左右双侧摊位是卖菜的菜农,对面是家肉摊。别说林梅选的位置还是不错的。

    刚摆好一会儿,就有人上前询问价格。

    林梅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豆腐按前世的方法,提前切成方形,一块约六两,一块三文,扣除豆子和柴火,毛利一文,不贵,比吃肉便宜的多。

    客人一听才三文,这么大一块,确实划算,一口气买了四块。

    林梅的开张生意就算成了。

    其他客人见有人买,也纷纷上前,你二块,他三块的,不一会儿豆腐就销了一大半。

    林梅也时不时的问客人有没有需要豆芽的,若是需要,明天带豆芽来卖。

    今天没带豆芽,是林老爹怕第一天做买卖,生意不好,还得往回挑,到时候麻烦,让林梅先探探行情再说。

    没想到,大家对林梅说的豆芽很感兴趣。还有人套话问林梅豆芽是怎么做的,林梅也不傻直接说豆子做的。那人见也问不出个啥,心有不甘的走了。

    由于生意好,还给两旁的菜农拉了不少生意。把菜农高兴的临走前还送了一把白菜秧子和韭菜,林梅回送一人一块豆腐。

    可有人不高兴了,原本买肉的客人见有豆腐,都买豆腐去了。肉摊上的老板娘阴沉着脸,盯着林梅,看了又看,像是非要看出个啥似的。

    林梅却不知道有人在看她,生意太好,也没顾的上,今天带的豆腐不多,就三板,很快最后二块都被买走了。收拾收拾就往回走了。

    刚回到家中,四婶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梅子,梅子,在家么,告诉一你一个喜事……”王氏激动的说道。

    “四婶就是捡到银子了吧,这么高兴。”林梅打趣的说道。

    “要是真能捡银子就好了……”王氏见林梅打趣,顺嘴说道。

    “你听说了吗,现在村里都传遍了,方家老三闹着要分家。”王氏乐的拉着林梅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村里传的八卦。

    林梅理了理王氏的话,听明白了。

    方家原本是三兄弟的,当年征兵老大也去了,可一去不归,家里就剩兄弟二人,方家老爹也在五年前去世了,老二是从小跟方老爹学会泥匠的手艺活,方家老爹还在时,就带着他到处找活挣钱,方老爹去后,方老二就学着方老爹带着两儿子到处找活干,也是希望两儿子能把这手艺传下去。

    家里的活就落在老三一家肩上,对这样的分配老三一家一直有怨念。

    方老太太却在家里合稀泥,方老太太偏心老二家也是有她的道理,在她看了,老大不在了,以后肯定是要跟老二家过日子的,老二每次挣钱回来,都要给她三百到五百不等的钱,要是遇到东家大方,还能得些赏钱。这日子可比跟老三一家子吃住都在家里还不交银子有明显的差距。

    要知道方家地也不少,祖传下来就有八亩中等水田,六亩旱地,又经方老爹一生努力,前后又添了二亩上等水田,五亩中等水田。

    这些地现如今基本都是老三一家人打理。老三家也就六口人,方老三跟古氏外加二儿二女,可张荷花觉得老三家人多,吃的多,自然干的也要多才行,地里的活,有老三家六口干搓搓有余。便在方老太太的耳边吹风,让自家二个半大小子跟着他爹学手艺挣钱。

    方老太太一听有银子挣,哪儿有不同意的理,再加上张荷花说老三家娃多,要防着古氏偷偷开小灶,厨房里的活就由张荷花负责,方老太太还就吃张荷花偷奸耍滑这套。古氏是外嫁女,婚前几年还争,后来见婆婆偏心,也就放弃了。

    至从张荷花跟林梅打了一架,古氏对张荷花之间的恩怨升级,比恨之入骨还恨,就差没生咬活剥。张荷花没女儿,只得二小子,可古氏却有二丫头,眼看着过几年就要说亲了,古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又因张荷花平时就爱搬弄是非的缘故,理智点的人家都对她们家近而远之,别说现如今还惹祸被禁足祠堂,方家的名声越发难听。

    方老二回家跟方老三干了一架,直接成了古氏分家的导火索。

    古氏想趁机把家分了,不然等张荷花回来,想分家指不定就得净身出户了。天天在家里跟方老太太提分家,方老太太不同意,天天坐院子里指桑骂槐。

    所以分家之事就在村里闹开了,村里人都等着再看方家笑话,方老太太一狠心,同意分家,不过得按三兄弟分,方老太太的原话是“他林老二都能回来,万一老大回来,啥都没得到,还不得再分一次,索性分为三份,三兄弟各一份,老大家的由老二家的代管”。

    方氏说这话时,还撇了撇嘴,道:“心都偏到天边去了,也不怕方老大半夜回来找她要。”

    可古氏不同意,古氏直接怼了回去,说方老大真回来,她不怕麻烦,可以重新再分一次,而且方老大走时十七岁,方老三才五岁,说方老三是大哥一手带大都不为过,他哥俩从小感情好,要说管,也是方老三代管。

    因为分家之事没谈拢,古氏一家从昨天开始闹罢工,地里不管了,家务也不肯做,家里的家畜饿的嗷嗷叫,惹的四邻都有意见。

    怪不得古沐清有空来家里帮着干活,还说过几天他爹会来杨树村,敢情是为分家之事,来跟亲妹子撑腰的,林梅徘徊道。

    方家分家的事,林梅表示不感兴趣,不过很高兴王氏能想着告诉她,端了四块豆腐给王氏,说还好王氏来了,不然还得跑一趟,让王氏带回家给堂兄妹添个菜。

    王氏见又有东西拿,想着这趟还没白跑,欢欢喜喜回家去了,临走时还说村里还有啥热闹再来跟林梅说。

    古代农村本没啥娱乐节目,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八卦成为村里人最爱的活动,没有之一,前几天还在传林梅和方家打架的事,这两天,都被方家分家的事给盖过去了。

    即使偶尔有人提起,都很快被转移话题。

    林梅去田家磨豆子时,路过村子,就时不时听见有关方家的小道消息。

    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到林梅,反而更加剧了林梅挣银子的欲望。白天挣回来的铜板一共一百三十八文,扣除成本挣了四十二文,装铜板的荷花摇的花花响,逗的小桃子,咯咯咯的笑。

    林老爹也露出满意的笑容,林梅有一艺之长能养活家人,以后还能带到婆家去,这让林老爹对林梅的亲事更有信心。

    日子就这样快过了二天,林梅生意却一天比一天好,吃过林梅做的豆腐,都说好吃,嫩滑,去晚了没买到的很是失望,有些不甘心还讨要方子来着。林梅都只是笑了笑,不予理会。

    林梅每天只卖四板,外加一小篮子豆芽,一是多了林梅做不出来,二是时间长了客人要是吃腻了,生意就会下滑。现在基本上一个时辰就能全卖完,林梅乐得提早回去。

    古沐清抱着小狗到林家时,已经是午后了,小桃子见一小狗,瞪圆了眼睛,惊喜的大喊大叫。

    林梅挑水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小桃子一惊一乍的欢呼声。

    ……

    “亲戚大哥怎么来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方老二见弟媳的亲哥古丰年亲自上门来,还带着身穿衙役服的年青后生,手中提着一壶酒,知道这是来者不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接待。

    “家里老人听混小子说,他姑父跟他二伯闹了些别扭,心里担心,让我来劝合劝合。”古丰年笑着说道。

    上门劝合,有带衙役的?你蒙傻子吧,方老二极其不信古丰年的话,一边又口不对心的说:“劳你跑着一趟了,其实没什么,我兄弟俩从小这就样,不过拌了几句嘴,孩子们大惊小怪误会了。”

    看着方老二右眼角的乌青还没退,古丰年笑了笑,指着手中的酒说:“瞧见没,上好的烧刀子,让小满弄桌好菜,我们哥儿几个今天不醉不归。”

    说完,扯着嗓子喊妹妹古小满。

    古氏因为分家的事,赌气躲在屋里不出来,听见哥哥叫喊声激动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拉着方老三出了屋。方才看见不仅大哥来了,还带着大嫂娘家的亲侄子丁九舟。

    古丰年见古氏乐的站在院里,对其呵斥道:“你站在干嘛,没见我跟九舟过来了,你也忒不懂事了,还不快去弄桌酒菜,让我们哥儿几个好好喝一杯。”

    方老二对古丰年的行为不满起来,要知道这可是方家,都说客随主便,古丰年这像在自家一样呵斥弟媳,方老三还没啥反应,方老二阴沉着脸。

    古丰年见方老二板着脸,不意为然,还乐呵呵的说:“我这妹子从小缺根筋,心眼少,笨手笨脚的,也就亲家兄弟大度不计较。”

    说完还给丁九舟介绍方家兄弟俩。

    古氏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厨房,借机翻了翻存放食物的柜子,好家伙,柜子里还藏了三大块腊肉,小半袋的花生米,一篮子的鸡蛋,大半袋的白面。

    难得让古氏做主弄菜,想着不吃白不吃,反正分不分家,这些都进不了三房的肚子,还不如趁机全弄来吃了。

    想到这里立马就叫上春桃,秋梅两闺女帮着打下手。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大盘腊肉,一大盘的炒鸡蛋,还有一大盘的油炸花生米,煮腊肉剩的汤,古氏也没倒掉,抓了大把的萝卜干炖了个汤。

    方老二见古氏最后端了一筐白面馒头出来,嘴角抽了抽,在亲家兄弟面前却啥也不敢说。

    方老三见这么一桌好菜,就知道二嫂平时有多抠门,平时古氏抱怨二嫂在家跟娘偷吃小灶,方老三还不信,在证据面前却由不得不信……

    方家姐妹俩在厨房悄悄的吃着古氏留的饭菜,还紧张的望了望正房,见奶奶一直没出声,也就大着胆子直接端回三房屋里吃去了。

    方老太太不是不知道,从厨房传来的菜香味,就知道古氏肯定动了厨房里的私藏,可有什么办法呢,方老太太可是从窗户里偷偷看了几眼的,知道古家人上门还带了衙役,都不是什么善茬,方老太太知趣的没出声,在屋子里忍着。

    “来来来,喝酒吃菜,九舟给你亲家二伯、三伯倒酒。”古丰年见妹子弄了这么一桌丰盛的菜,都有些牙疼,知道不吃,这些东西估计也进不了妹子的嘴,不吃白不吃,连忙招呼方家兄弟俩,还有四个坐陪的侄儿。

    三杯酒下肚后,古丰年开始进入话题,“方老三,来,跟你哥敬杯酒,你们平时在家,全得你二哥照拂,不知这世道人心险恶挣钱不易。”

    这话深得方老二的心,方老三的这杯酒,方老二不仅喝了,还大吐苦水,说:“至从爹去世后,这家的担子就压在我一个人身上,要不是爹临终前的嘱咐要把这手艺传承下去,还真想跟老三换换,也享受享受几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愁钱的滋味。”

    “哥,啥也别说了,都是做兄弟的不是,兄弟在这给你赔罪了。”说完,方老三又倒了一杯酒敬老二。

    古丰年见状插话道:“这就对了,亲兄弟,有啥话不能说的,都是光着腚子长大的,现如今长大了,咋还动起手来了,方老二,这我就要说你两句了,这弟弟有啥不对的,你直管教训就是了,要是小满有啥不是的,你直接跟我说,看我不抽她个大嘴巴子。”

    说完,还挽起袖子,做一个打的动作。

    方家四个儿子,最小的二个,一个十岁,一个六岁,是古氏的儿子,见亲舅舅这么说,吓得碗都差点掉地上。

    “别呀,跟小满没关系,都是我哥俩相互看不顺眼……”

    方老二话还没说完,古丰年就接了过去。

    “看不顺眼,多大点事,直接分家不就完了么,这看这牙齿还有咬到舌头的时候,更何况你们二家都挤在一块住。”

    古丰年说完,见方老二喝着酒,不接话,马上转个话题:“方老二,你家方铁柱十七了吧,听说已经说亲了,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说到儿子亲事,方老二也来劲了:“去年说了一门,他娘的意思,今年年底办,这婚事肯定要请亲家兄弟来坐席的。”

    “真羡慕老哥你,我儿子十六了,这婚事还没影呢,今年铁柱就能娶媳妇,明年就能给你抱一大孙子。”古丰年满脸羡慕的说道,最后还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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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老二不好说什么,安慰道:“这都是缘分,缘分到了也就快了,你家小子长的不差,人也勤快,肯定能说个好闺女。”

    古丰年却不接话,直接道:“方银柱也快十四了吧,转眼也快说亲了,过不了几年,你家的几个孙子都能满院里跑了。”

    方老二几杯酒下肚,微微有些醉意,听说孙子满院跑,想着这样的场景,更是高兴的跟古丰年又喝了二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孩子们大了,我们也老了,还能动弹几年呐。这拼死拼活的,还不是为儿为女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古丰年见方老二喝的高兴,便说道。

    “老哥,你说的太对了。”方老二嗯嗯的点着头。

    从亲家兄弟到老哥,看来是真醉了,方老三接过话题道:“谁说不是,等哥哥家孙子满院跑了,我家小子也该说亲了。这以后还得仰仗着哥哥,给你侄儿讨个媳妇。”

    方老二只是微醉,又不是真醉,听了这话意思,以后他这个二伯还得负责老三家两儿子的亲事,心里琢磨还真是这样,老三一直在家,平时就没挣过啥钱,能有啥钱娶媳妇,这又没分家,这婚事可不就落在自己身上了。

    古丰年借机说道:“方老三,瞧你这话咋说的,还好你们没分家,这谁家娶媳妇嫁闺女不是当家人说了算,你们家四个儿女,再加上你二哥家二个,一共六个,都得你二哥点头,这亲事才能成。所以你该好好谢谢你二哥,这一切的花费可全靠你二哥一个人拼死累活的挣,不容易啊。”

    说完,倒了杯酒,敬方老二一杯。

    方老二听着他俩一唱一合,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凭什么这些破事要落在自个儿头上,老三乐的轻松,就因为没分家,我是一家之主?可也没感觉自己是一家之主呀,老娘还在呢。

    一瞬间,方老二想到这要是分家就好了,这念头一旦形成,就像个魔咒一样,在方老二脑子里盘旋。

    方老二恍惚听到方老三说分家二字。立马接上对方老三说:“老三呀,你看这儿子们也大了,以前二房人挤在一块住,热闹,现如今想来,却是不行了,不是我怕负担,只是咱们这屋子太窄了,往后四个儿子都成亲,住哪儿呀?”

    “那哥哥,你看怎么办,给他们一人再起一座宅子?那太谢谢哥哥了,大虎、小虎快跟你二伯磕头,好好记住你二伯的话,以后娶了媳妇好好孝顺你二伯。”古丰年这个人精,一下子就把话接了过去。

    大虎、小虎听了舅舅的话,直接跪在地上,给二伯磕起了头。

    方老二唬的差点没摔下桌,这娶媳妇也就算了,还每人再起一宅子,这是那是亲侄儿,这就是阎王爷的索命鬼。估计这辈子累死也完成不了,不行,这家说什么也要分定了。

    方老二喝了一口酒,直接说:“起房子是不可能的,都是靠庄稼地里过活的日子,说实话现在周边修房子的少,挣的也少,我都估摸着下半年只能在家闲着。”

    说完,顿了顿,接着道:“老三,也是哥哥无能,这孩子大了,确是住不下,之前你跟弟妹想分家,其实我是同意的,你说这一大家子挤在一处干嘛,还不如趁早分开,各过各的,逢年过节,两家再聚聚,你看咋样。”

    等的就是这话,方老三见他终于松口了,便道:“都听哥哥的,只是娘那里……”

    “娘那里我去说,你不用理会。”

    古丰年见缝插针道:“分了也好,也让老三家两口子自己去挣钱养家,吃点苦头才知道哥哥的难处。今天刚好我也在,我跟丁九舟就当作个见证人,帮你们把家分了吧。”

    方老二正中下怀,心道:之前分三份估计是不行了,还是平分了吧,早分早完事。

    “哪这家咋分?”方老三问道。

    “你二哥还能亏了你咋得,那可是你亲二哥。”古丰年对方老三使了个眼色。

    “是弟弟不是,是弟弟想岔了,哥,咱哥俩走一个。”方老三倒了二杯酒,直接端起一杯干了。

    方老二喝了这杯直接说道:“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家里的地,一家一半,家里的东西也二一添作五,一家一半。只是这房子不能分,要不这样吧,老三,你那一半房子我出十五两银子买了,再补贴你五两,你另起一宅子,你看咋样。”

    听上去不错,可现在起宅子,又是春忙,光请人的劳务费就不便宜,古丰年怕方老三没经验一口答应,连忙道:“家里还有多少银子,这个是不是也要均分。”

    方老二瞅了一眼这个碍事的古丰年,恨的牙痒痒,但又不好发作。

    “家里的银子都在老娘那里存着,要让她拿出来,估计有点难,这些年,我挣的银子,我心里有数,除了花出去的,估摸娘那里也就是十来两,这样吧,我再私下给你五两,你也别嫌少了。也别嚷嚷让娘知道了,不然她还得闹腾。”

    方老三是知道他娘财迷的德性,正如老三说的那样,再她手里拿银子出,跟要她命差不多,可能性不大,不过既然老二说私下给,估计平时也存了不少银子。只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罢了,要时真一文不给,这家还是要分,还不如现在卖个人情,于是点头同意了。

    方家没人识字,丁九舟是唯一识字的,就帮着拟了一份分家文书。

    拟好后,念给方家人听,方家人对此没啥意思,兄弟二人签字画押完事。

    方老二也痛快,转身去了趟正屋。

    半晌,只听见方家老太太的骂声和方老二的归劝,等方老二拿着银子回到酒桌上,正屋传来一整整的摔打声以及哭骂声。

    可这根本影响不到分家给二家带来的喜悦。

    方老二也是个爽快人,直接给了老三二十五两银子,还说给一个月的期限,等老二找好屋子再搬。

    古丰年见分家事也解决了,高兴的拉着方家兄弟喝起了酒,谈着镇上传闻,一下子转意大家的注意力。

    方家兄弟也起了兴趣,哥俩好的就跟之前没干过架一样,还划起了拳。

    古氏一直在门口偷听,见分家成了,自家还得了二十五两银子安家,哪还坐的住,要不是没地儿去,巴不得立马搬走。

    想着这酒一时半会儿不会完,直接取了一块腊肉,往里正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