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见纱央的确需要打电话，她被请到了一间单独的休息室。
苏桐问杨飞道：“谈得怎么样？”
杨飞道：“他们有意转让活力厂的股权，但开价六千七百万。”
苏桐道：“那你觉得呢？”
杨飞道：“我还价到了四千万。”
苏桐瞬间睁大双眼。
就算是在菜市场买菜，也没这么还价的吧？
差不多腰斩了对方的开价！
真是凶残啊！
苏桐道：“他们能同意吗？”
杨飞道：“不同意就拉倒。我们自己建厂就行了。”
苏桐抿嘴一笑，这霸道总裁范，很符合杨飞的气质啊！
整整半个小时之久，浅见纱央才“休息”完毕。
她一个深呼吸，然后拉开房门出来，走到杨飞面前，平静的道：
“杨先生，武田先生授权我，和你达成这笔交易。”
“武田先生是个明智的人，懂得当断则断的大道理！”杨飞伸出手，“合作愉快！”
刚才还在觉得杀价太狠的苏桐，听到对方居然同意了，不由得又想，早知道对方这么着急卖，杨飞应该再杀一点价，要是三千万能买下，岂不又节省了一千万？
重新回到办公室坐下，杨飞和浅见纱央商量转让股权的细节。
外资企业股权转让，涉及到相关主管部门的审批。
明晰股权结构是最重要的，公司的章程修正案、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董事会决议、股东会决议等必要的文件都要准备好，该变更的就要变更，该签协议的就签协议。
此外，还要考察企业的生产经营情况，核实企业的供货合同和订单，还要核对企业的财务状况和纳税情况。
办这点事情，杨飞还用不着亲自飞一趟沙市，他把魏新源召唤过来，由他前去主持收购活力厂的谈判，这个人选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魏新源本人也十分愿意接这个活，他从活力厂出来的，现在可以重新杀回活力厂，而且是以主人翁的姿态，带着巨大的优越感，等于是荣归故里了！
杨飞和浅见纱央谈妥一切细节后，笑道：“浅见小姐，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合作，你工作完成后，欢迎你在我国多留一段时间，到处观光旅游一番。”
浅见纱央却高兴不起来：“杨先生，卖掉活力厂后，我也失业了。武田先生已经解雇我了。他请我就是因为我中文好，可以在华夏国帮到他的忙。现在中华区的事业完全抛出，我也顺利下岗了。你觉得我还有心情去旅游吗？我在岛国的房产马上就要断供，如果短期之内找不到工作，甚至只能被迫低价卖掉我家唯一的房子。”
杨飞还是第一次听她谈到私事，听了不由一怔：“是吗？”
浅见纱央道：“你去过我国，相信你也知道，现在想找一份好工作是多么的难，很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都走上了拍那种电影的路子……”
她说不下去了，低下头，轻轻擦了一下眼角。
杨飞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杨先生，你可以帮我吗？你能请我当到你公司工作吗？”浅见纱央忽然鼓起勇气，说道，“你知道我是很能干的。”
听她说到她很能干这几个字，杨飞邪恶的想歪了。
“杨先生，我懂中英日三国语言，此外我还懂得韩语，我也懂外贸工作。你在海外有公司和产业，请我这样的人做事，对你是有利的。”浅见纱央见他笑了，还以为他有意向，便极力争取。
杨飞轻咳一声，说道：“我的确缺人，只是，你能胜任什么职位呢？你有过什么工作经验？”
“我只当过秘书，只有这一个工作经验。而且，好像当得很失败。”浅见纱央有些颓然的道，随即又道，“我可以学习，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杨飞想了想，说道：“那你就留下来，当我的秘书吧！我正好缺秘书！”
“真的吗？”浅见纱央喜形于色，起身，深深的朝杨飞躬身。
杨飞看着那深深的马里亚纳海沟，说道：“好了。魏总两个小时后赶到，他会前往沙市接收活力厂。你要过去吗？”
浅见纱央道：“武田先生只授权让我和你谈判，那边具体的事务，武田先生会亲自办理，我一个小秘书，做不了什么事了。杨先生，我可以即刻上任的。”
杨飞道：“可以。”
他把苏桐喊进来，说道：“师姐，从今天起，浅见小姐就是我的秘书了，交给你带一段时间，等她和苏盈盈正式上岗后，你就出任新的职务。”
苏桐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此刻听到杨飞说出来，还是有些惆怅，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杨飞的人了，当不当他秘书，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还能陪伴在他身边也就知足了。
而且，杨飞安排给她的新工作，像即将成立的人事机构，还有营销总监的职位，也是至关重要的。这两个工作，都需要和老板保持紧密联系，除了必要的本职工作外，她还是可以跟随在杨飞身边。
“好的，老板。”苏桐已经习惯在工作上言听计从，“浅见小姐，请随我来。”
杨飞惬意的坐在大班椅上，终于办成了收购活力厂这件大事，他心里觉得一阵轻松。
他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拖过桌面上的一推报纸，随意的翻看起来。
忽然，他被一则新闻吸引了。
“联合利华与尚海牙膏厂谈判进入实质性阶段，有意采用品牌租赁的方式，缴纳一定的品牌使用费，经营中华牙膏……”
杨飞不由得一愣，心想联合利华还没有和尚海牙膏厂谈妥吗？
在杨飞印象中，联合利华早就和尚海牙膏厂合体了呢！
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还是历史又发生了变化？
不管怎么说，这则新闻对杨飞来说，都是振奋人心的！
联合利华谈判成功后，并没有好好利用“中华”使用权，反而先后推出皓清和洁诺，均未成功。
直到七年后，联合利华集团开始投巨资建设中华牙膏品牌，中华牙膏也每年为联合利华贡献近10亿元的销售额。
这将是外资本土化最为成功的一个范例！
可是，中华牙膏，这被国人视为民族信仰的产品，却成了外资操控的品牌，要不是联合利华悬崖勒马，及时醒悟，不再推出作死的自我品牌，中华牙膏也会被他们玩死。
杨飞是一个想到就要做的人，他当即把苏桐喊进来，吩咐道：“师姐，给我订飞尚海的机票，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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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这次来尚海，只带了马锋和浅见纱央两个人。
浅见纱央精通数门外语，这对可能遭遇到的与联合利华谈判是有好处的。
而美丽日化和六六六公司的事务，离不开苏桐，她正好带着苏盈盈熟悉业务，为新老秘书的交接铺路。
暌违数月，再临尚海滩，杨飞的心境和感觉都不同了。
“中华牙膏”于1954年投产，是我国牙膏工业的创始品牌、曾经一直稳居国内牙膏市场第一位。与永久自行车、尚海手表同列三大尚海老品牌。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是中华牙膏的发力期，也是国内日化发展的第一个黄金时代，中华牙膏在质量上有了长足发展，同时推出新品，将中华推向强有力的市场地位。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太多曲折故事，这个品牌在国内的地位，将是无可动摇的。
杨飞到达尚海后，第一时间和尚海牙膏厂的负责人取得联系，询问中华牙膏的归属。
在得到肯定答复，中华牙膏还没有出租给联合利华后，杨飞提出收购尚海牙膏厂的要求。
但牙膏厂方面表示要考虑考虑，主要是他们和联合利华的谈判，已经进入实质性阶段，相关的媒体也进行了报道，这个时候改弦易帜，对招商引资不利。
这等于是委婉的拒绝了杨飞。
杨飞行事，向来不怕困难，只要是自己看中的东西，他想方设想也会弄来。
他早有规划，等洁白品牌立足市场之后，就要进军个人洗护领域。
现在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他可以改变中华牙膏这个品牌的命运，他当然不想错过。
如果能得到这个品牌，那他既可以借此打开个人护理快消品的市场大门，又可以投资一个未来稳赚的公司。
快消品个人护理品行业，由口腔护理品、护发品、个人清洁品、化妆品、纸巾、鞋护理品和剃须用品等行业组成。
而牙膏又是家家户户，每个人都需要的消耗品，其使用率甚至比洗衣粉更高。
一个家庭可以不买洗衣粉，用其它产品代替洗涤剂，但牙膏却是必需品。
这个行业的价值也是不容小觑的。
杨飞在选择进入个人护理品行业时，首先想到的就是牙膏。
遭到尚海牙膏厂拒绝后，杨飞并没有心灰意懒，也没有就此罢手。
杨飞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服输两个字。
从尚海牙膏厂出来，杨飞三人来到一家餐馆就餐。
浅见纱央道：“老板，既然他们不肯卖，我们还不如把自己的品牌做大，白雪牙膏也是不错的，我觉得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杨飞道：“你不明白，中华牙膏这个品牌，对我们国人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中华这两个字冠名的老品牌，就相当于三星之于韩国，三井之于岛国。”
“嗯，那怎么办呢？”浅见纱央在和杨飞的交道中，日渐认识到这个人的不同凡响之处。
回观杨飞收购活力厂之路，当初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他每一步都是有深意的，先是欲擒故纵，再是釡底抽薪，最后用最低廉的价格收购成功。
这样的商业战略，如果是李嘉诚那样老辣的商人，或许并不稀罕，但居然出自杨飞这个年轻人之手，就耐人寻思了。
刚刚成功收购活力厂的杨飞，马上又要对尚海牙膏厂出手。
杨飞现在面临的情况，比收购活力厂之时更为艰难。
中华牙膏比活力28的品牌价值更高。
而联合利华也比禾香株式公社更强大！
如果说，收购活力厂只是杀鸡的话，那收购中华牙膏，就成了杀猪。
杨飞能成功吗？
窗明几净的餐厅里，杨飞三人就坐在大堂靠窗户的座位上，浅见纱央坐在杨飞对面，正好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他的脸是那样的明朗，像窗外的阳光那样给人温暖，剑眉星目，直鼻薄唇，多看几眼，感觉他是如此的耐看，自然中分的发型，令他更显帅气和英朗。
杨飞想了想，说道：“下午，我们要去拜访两个人，一个是尚海市分管工业工作的领导，另一个是白猫公司的老总。”
“白猫公司的老总？”浅见纱央问道，“见他有用吗？”
杨飞道：“你是岛国人，可能不知道中华牙膏厂的情况，这家厂就是白猫公司下面的一个分公司。中华牙膏只是白猫旗下的一个品牌。”
白猫公司的主体企业，是美加净日化有限公司，是一家具有一百多年历史的牙膏生产企业，其前身是1912年由爱国实业家方液仙先生创办的中国化学工业社，后更名为尚海牙膏厂。
这家公司研制生产了我国第一包牙粉、第一支牙膏，奠定我国牙膏工业基础。
而白猫公司的前身是创建于1948年的永新化学工业股份有限公司，于1959年4月生产出我国第一包合成洗衣粉——工农牌合成洗衣粉，是我国合成洗涤剂工业的创始人。
中华、美加净、上海、白玉、留兰香，这几个品牌，都属于白猫公司。
白猫公司只是一个习惯叫法，这家公司正式的名字叫做上海合成洗涤剂厂，后来才改组成立白猫集团。
白猫公司为了寻求更大的发展，这才同意引进联合利华公司，同意对方注资，永久出租名下的中华品牌。
杨飞和牙膏厂的管理层谈不拢，他就想到了要走上层路线。
这一招，也叫曲线救国。
浅见纱央听完杨飞对白猫公司的讲述，这才明白这家公司的复杂历程。
白猫公司在解放前，只是一家小型的私人工厂，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成了国有大企业，为国家的洗涤产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但是，杨飞知道，这家现在无比牛气的企业，将来却被其它品牌打得落花流水，洗衣粉市场被力白等新兴品牌压住抬不起头，中华牙膏因为被外资租用，被网友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至于美加净这个品牌，被四家公司同时生产和使用，却一直没能复兴。
可以说，白猫公司握了一手的王炸，却打出了最烂的牌。
这一次，杨飞的到来，能否说动市里的高层，还有白猫公司的高层，改变这几个国有王炸品牌的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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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约见尚海市分管工业的副职领导时，杨飞先是报出了美丽日化厂、六六六公司老板的主要身份，但负责给领导安排行程的秘书，却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美丽日化厂发展的确很快，但也只是一家内地企业，六六六公司更是只在管东省内有名，对尚海的领导来说，杨飞还算不上什么大人物。
最起码，杨飞的大名，远远没有联合利华或者宝洁的代表那么有用。
接待的秘书很客气但又很公式的表示，领导行程很忙，会见要安排在三天后。
浅见纱央提醒杨飞道：“老板，你在香江不是注册了两家企业吗？你怎么不用港资的身份试一试？”
她之前代表岛国企业，在国内几乎是畅通无阻，不管约见什么领导，都是一路绿灯。
很多领导为了和武田明夫面谈，甚至会更改原本早就定好的行程，全力以赴引进外资。
杨飞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对领导秘书说道：“我们是港资企业，这次来内地投资，主要是想帮助内地发展经济。如果贵市领导太忙，无暇接见我们，那我们就另外去别的城市投资。”
秘书一听是港资企业来投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您怎么不早说呢？我市对招商引资是十分重视的，我这就去请示领导，尽快安排会见。”
“你刚才不是说，领导要三天以后才有空吗？”杨飞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
秘书并没有尴尬之情，一脸镇定的笑道：“事有轻重缓急，我们安排不过来的时候，只能拖一拖，各位经常在政商两界跑，想必也能理解。”
杨飞虽然很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但又欣慰自己在香港注册了公司。
上次从岛国回来，在香港和李安、李碧华和哥哥见面之后，杨飞就顺便注册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华艺香港公司，对岛国的大华公司进行控股，再由大华公司分别控股华富电视台和岛国的华艺公司。
杨飞注册的另一家公司是泡沫香港公司，同样的道理，用这家公司对国内的某些企业进行控股，成为名义上的股东，其实所有的资产，转来转去都在杨飞名下。
这次杨飞就以泡沫香港公司的名义，来内地进行投资。
秘书见杨飞表情淡淡的，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们对所有的投资者都是一视同仁的，国内的投资者我们也无任欢迎。但是相对来说，外资代表签证是有期限的，我们尽量先安排外资代表会面，不耽误他们在国内的考察行程。”
杨飞大度的一笑，表示理解，其实解释都是多余的，在招商引资为主的时代，外资的地位，的确比内资高。
在秘书的安排下，杨飞当天下午就见到了尚海市主管工业的领导。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领导是十分朴素的人，穿着简单的西装，笑容和蔼可亲，完全没有领导架子。
简短的客套话后，杨飞和领导谈到了这次前来尚海投资的起因，说道：“我们太轻易地放弃不该放弃的东西，而去做一些不是创新的创新。”
领导品着这句话的含义，问道：“杨先生是意有所指？”
杨飞道：“现代营销是认知之战，而非产品之战。如果现在不开始重视企业的无形资产，就会让企业错过发展良机。”
领导听懂了他的话，但又不知道他具体指向哪个行业，便问道：“杨先生主要做哪个行业？”
杨飞道：“日化行业，这次来尚海投资，也有意扶持国内的著名品牌，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是我国的工业产品能畅销全世界。几十年前，国内有人怀着实业兴国的梦想，创立了中国化学工业社，一路发展成现在的尚海日化头龙企业。可是我听说，有人要把中华牙膏这个品牌租给外资企业经营？”
领导沉吟道：“杨先生说的是实情。联合利华公司愿意投资，和我市的牙膏厂合作，成立联合利华尚海牙膏厂，但他们提出来，要永久的租赁中华牙膏商标的使用权。”
杨飞道：“永久租赁，等于是把商标交给外资来运营，每一支中华牙膏的生产厂家，都会印上这家外资企业的大名。是这个意思吗？”
领导若有所思，颔首道：“是的。”
杨飞道：“我们花费数十年的时间，才培育出一个响当当的品牌，在它行销全国，受到大家喜爱的时候，却要把它租给外资企业使用，我真的不太明白，这么做的目的和意义何在？”
领导表情凝重的道：“一是企业要谋求更大的发展，就要吸引资金的注入，二是经济发展离不开招商引资。”
杨飞道：“请恕我直言，外商看中的，是牙膏厂数十年来积累的销售渠道和本土管理经验，他们并不认同我们的品牌，他们租赁这个使用权的目的，也是为了推出自己的品牌。用他们的品牌，代替中华牙膏，在原有的渠道进行销售。”
领导听得入了神，不停的点头表示同意杨飞的观点。
杨飞继续道：“外资企业来投资，为什么喜欢收购？而不是自己建厂推广自己的品牌？就因为这是一条企业成功的便捷之路。这样的套路，跟企业借壳上市是差不多的道理，他们这是借道入市。”
领导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杨飞道：“这种捷径，不仅适用于外资企业，对本土企业的极速扩张，也是同样适用的。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想进军牙膏生产行业，我也看中了中华牙膏这个品牌。”
领导眉毛一扬，又轻轻一蹙，没有表态。
杨飞道：“我不求贵市摒弃联合利华，而单独选择我们。我只求领导能给我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也给中华牙膏多一个选择的机会。我愿意和联合利华一起，公开公开公正的竞争中华牙膏厂，不管是品牌的使用权，还是完全收购这个工厂，我都可以接受。”
领导意动了，多一家企业参与竞争，那在价格上就更有谈判的余地。
杨飞朗声说道：“中华两个字，我希望在国人的手里发扬光大，而不是每个中华品牌的背面，都印着一家外资企业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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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被杨飞的这番话打动了。
每个国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变得热血沸腾。
杨飞说过，他不扛民族工业的大旗，但并不代表他不利用这个词来做文章。
都说官字两张嘴，可是别忘了，商字里面还有八个口呢！
商这个字就已经说明白了，商人想要立起来，就要靠八面玲珑的口才。
领导终于表态道：“杨先生，你给了中华牙膏一个机会，我们当然也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想以什么样的形式，来进行公平的竞争呢？”
杨飞道：“可以采用暗标的形式，由我和联合利华各自出价，价高者得。这算不算公平公正？”
这种投标方式，也被众多机关和企业广泛采用。
政府开会也多用这种投票方式计算支持率。
杨飞一提出来，领导当即表示认可：“可以。不过，是出售整个牙膏厂，还是出租商标，这个事情，我还得和工厂方面的负责人谈谈。具体的投标日期，我们商量之后再通知你。”
“好，那就谢谢领导了。领导肯定很忙，我就不打扰了。我等您的通知。”杨飞起身，和领导握别。
整个谈话过程，浅见纱央都在旁听，没有插嘴。
等出了市政大楼，她忍不住赞道：“老板，你的谈判技巧真的是太厉害了，你抓住了对方最感兴趣的点，加以发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硬生生给自己争取到了一个竞争的机会。”
杨飞呵呵一笑：“只是一个机会而已，能不能成功还两说。接下来，我们去会会白猫公司的老总。”
浅见纱央道：“我们已经得到了市里领导的点头认可，还有必要去见白猫公司的老总吗？”
杨飞道：“必须的啊！我要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把牙膏厂出售给我。相对于租赁品牌使用权，我更倾向于完整的买下来，现在花的钱虽然多一些，但以后一劳永逸。”
比起面见领导的难度来，约见白猫老总就简单多了。
杨飞在领导面前，已经用了港资投资商这个人设，见白猫老总时，也就顺势而为了。
对方一听杨飞的身份，就立马抽空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杨飞。
“我刚接到领导的电话，他跟我讲了杨先生来投资的事，我就猜到你们会过来找我。”白猫老总名叫马向阳，也是个人精，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杨飞心想，和聪明人打交道，果然省心。估计领导也猜到了杨飞会来找白猫老总，所以第一时间通知了对方，好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说不定他们在电话里面，已经有过交谈，对相关的事情做了决断。
“杨先生的来意，我已知悉。”马向阳道，“我原则上同意领导的意见，愿意由你和联合利华两家公司进行投标，你提出来的暗标方式，我也深感赞同，这样避免了面对面的叫价，不必撕破了脸，大家都是投资商嘛！我们都是欢迎的，不管最后中华牙膏花归谁家，你们都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杨飞直陈来意，想完整的购买整个中华牙膏厂。
马向阳道：“我丝毫不怀疑杨先生的能力以及诚意，但鉴于中华商标的特殊意义，我们研究决定，不能将这个商标卖断给外商。”
杨飞苦笑一声，心想我明明就是华人好不好？正儿八经的土著啊！
可是，他现在顶着港资的光环，想拿下来也不可能了。
而且就算他是本国人，但联合利华是地道的外商啊！
在投标结果出来之前，谁知道是杨飞胜出，还是联合利华胜出？
别说尚海市方面不敢冒这个风险，便是杨飞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先拿到使用权，以后再徐徐图之吧！
而且中华牙膏厂最值钱的就是这个商标，以及相关的渠道和品牌影响力，至于工厂本身，真的不重要。
拿到了商标使用权，哪怕杨飞授权洁白牙膏厂生产中华牙膏，也一样可以畅销。
马向阳见杨飞犹豫，便道：“如果杨先生还有异议，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嘛！”
杨飞道：“我没有异议。”
马向阳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定于明天上午十点钟，在扬子江大酒店举行投标，还请杨先生按时参加。”
杨飞心想，他们果然早就商量好了，有这样的办事速度，杨飞也是十分的满意，说道：“巧了，我就住在扬子江大酒店。”
马向阳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杨先生是港人？”
杨飞实话实说：“不是，我是地道的南方人，只不过我在香江那边注册有公司，方便管理海外事务。我经营的主业是洁白洗衣粉，想必马总听说过。”
马向阳肃然想敬：“看得出来，杨先生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我知道洁白洗衣粉，身为同行，我更加知道把一个品牌做强做大的难度，我很期待和杨先生的合作。国家实体工业的崛起，就需要像你这样志向远大的有为青年！”
杨飞告别马向阳，既为自己此行的顺利而沾沾自喜，又为明天的投标而心怀忐忑。
美丽日化虽然发展迅猛，但毕竟还只成立短短几个月时间，杨飞的实力，还远远不能和国际巨头联合利华相提并论。
现在洁白全系列产品，年销售额可达三亿多元，平均每个月有三千万左右的销售，现在美丽日化厂处于免税年份，纯利润比较高。
这几个月来，杨飞在美丽日化厂赚到了大约三千多万。
至于其它产业的收益，像六六六公司赚到的利润，他暂时不会挪用到日化产业线来。
不断有新的经销商加入，交纳不菲的代理费和订货金，再加上杨飞在银行贷来的两个亿，他手里有三亿左右的流动资金。
这笔钱看上去很多，但用起来却像流水一样。
收购活力厂，就花去了杨飞四千万。
白雪牙膏厂迁建、本部大楼的筹建，还有桃花村建温泉酒店、修路，都要花费大笔金钱。
再加上在岛国成立的两家公司，杨飞七七八八算下来，已经花去一个亿了。
加上源源不断的收入，他现在可以动用的资金，大约在两亿两千万左右。
这笔钱，对庞大的联合利华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人家可是世界五百强企业！
那个排行榜，正是杨飞努力想爬上去的！
杨飞通过多方打听，得知中华牙膏的品牌价值，估价在1.3亿元左右！
也就是说，想获得这个品牌的永久使用权，出价必须高于这个估价，才有可能拿到。
浅见纱央很是不解的问杨飞，为什么要选择暗标？如果是明标的话，我们还可以跟联合利华拼一拼。
杨飞摇了摇头，说暗标的话，我们还有可能胜出。明标的话，我们压根就没有机会。
浅见纱央问道，为什么呢？暗标的话，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底价，怎么出价？如果明标就简单了，对方出多少，我们加价就行了。
杨飞淡淡的问，我们竞争得过联合利华吗？如果明着竞价，他们不用出三亿，只要出到两亿多，我就直接失去竞争资格。因为我拿不出更多的钱。
浅见纱央无奈的说，那怎么办？如果暗标也输了呢？
杨飞莫测高深的一笑，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浅见纱央很想问问杨飞投标的底价，但又觉得不合适，毕竟这是目前最大的商业机密，除了杨飞本人，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
她刚刚当上杨飞的秘书，如果就问这么机密的事情，万一泄漏出去，不管是不是她的错，她都难辞其咎。
这样的错误，她当然不会犯，心里再好奇，也只能忍着，等明天的结果。
杨飞独自一人，来到证券交易所看了看。
九四年初，股市一片哀鸿遍野，大盘绿得吓人。
杨飞上次离开尚海时，曾经想过，再次来到这里，应该是自己公司上市的时候。
现在，他的公司虽然还没有上市，但收购中华牙膏厂之后，他离上市又近了一步。
想到此，杨飞不由得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路过华联商厦、市百一店，杨飞忽然想到了和江涵影在这里的那次偶遇。
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以为不再相见的两个人，忽然在这里相遇。
乍见之欢，以为可以长久来往的时候，却在一封信后，再次杳无音讯。
杨飞也就是想想罢了，现在的他，在省城有施思，身边又有苏桐，不管是身体上，还是感情上，他都不再孤单。
事实上，他也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放到儿女情长之上。
为了一封分手信，就沉沦几个月的杨飞，早就随着青葱岁月的消逝，而永远的不可逆回了。
历经世事的他，更加珍惜缘分，但也看淡了所谓的缘分。
除了自身的健康，个人能力的提升，以及财富的积累，其它一切都不紧要。
尚海市中心，长长的人行天桥上，行走着一个年轻而帅气的身影，但没有人知道，这看似普通的外表下，他拥有一颗不俗的历经苍桑的灵魂。
他曾经为爱付出，又一无所得；也曾经朦胧的恋爱，却又朦胧的化为子虚乌有；他曾苦苦守候一段感情，却敌不过命运的捉弄；他曾深爱一个女子，上天却不肯许给他一个完美；他曾和一个小十岁的姑娘结婚生子，却又在她年轻美丽的可爱折磨中生不如死。
此刻，他从未来走来，走在九四年的扬子江畔，走在人车汹涌的繁华街头，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刹那，仿佛起了皱纹，交织成一幅变幻的条形码。
影像又渐渐变得清晰，待他走近了，露出那刚毅而阳光的脸，温和而深邃的目光。他身后是岁月留下的斑剥痕迹，也是一幕幕鲜活的历史影像。
他走下天桥，上了一辆的士，前往酒店。
正是下班高峰期，主干道上堵了一段路，巨龙车的驾驶员，红皮出租车的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彼此骂几声这操蛋的路况。不受约束的鸣笛声，此起彼伏，但对堵住的车流，起不到任何催化作用。
好不容易挪到酒店，杨飞付钱下车，正好看到几个高大的洋人，由一个华人领着，往酒店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话。
对方说的是英语，杨飞偶尔听到一句，便知道对方是联合利华的人。
这个时间点，入住扬子江大酒店，又是联合利华的人，不用多说，他们肯定是冲着明天的投标来的。
联合利华公司，即联合利华集团，是由荷兰人造奶油公司和英国利华兄弟香皂公司于 1929年合并而成。总部设于荷兰鹿特丹和英国伦敦，分别负责食品及洗涤用品事业的经营。
这是一家很能适应我国国情的外资公司，名下品牌的名字，很像国产品牌，像旁氏、力士、夏士莲、奥妙、中华、立顿黄牌、和路雪等十三个品牌，乍一看还以为是国内企业生产的。
本土化，这是外资最容易致胜的法宝，但又是最难做到的。联合利华能成功，曾经也走过许多弯路，渐渐的才在国内活明白了，也成功的活下来了。
杨飞正好和这帮人一起走向酒店大门。
为首的洋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剃得很有型，根根张开，像刺猬一般。
杨飞心想，女人要是和这样的男人亲密，就不怕嫩脸上扎出雨打沙滩来吗？
酒店保安拉开玻璃门，请客人进入。
杨飞听到那络腮胡子满脸鄙夷和不屑的道：“到底是什么人在跟我们抢中华牙膏这个品牌？我不管是谁，明天一定要拿下他！我不管他是香江人，还是华人，我不允许你们失败！这事情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的谈判本来已经快要成功了！哦，我的上帝！”
“艾伯特先生，我们已经查到那人的底细了，他叫杨飞，是美丽日化厂的老板，也是香港泡沫公司的老总。”一个像是中方代表的女人回答道。
艾伯特双手比划着，焦躁的叫道：“什么泡沫？什么美丽日化？我听都没听说过！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伙，就敢跟我们联合利华叫板？明天的投标，我不想多花钱，但我又要顺利拿下这个品牌，你们最好给我识相点，别把事情办砸了！”
杨飞摸摸鼻子，心想对手就派这样的人来投标吗？
看来联合利华方面很害怕有人来竞争啊！
“艾伯特先生，你刚从英国飞过来，可能还不知道美丽日化厂吧？洁白洗衣粉就是他们生产的。那是一个新兴的品牌，却是现在最有价值的品牌。他们的洗衣粉，在我们国内销量第一。”中方代表极力抬高杨飞的身份，想提醒对方，明天的投标并不是那么微不足道，必须引起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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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伯特听说杨飞这么有来历，更是吃惊和生气：“我们马上就要签合约了，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泡泡？我怀疑这是中方请来的托！想抬高我们的出价！我不会这么轻易上当的！”
中方代表无奈的道：“据我们所知，杨飞是一个亿万富翁，也是我国最年轻的亿万富翁，他刚刚花四千万收购了活力厂，这是一个神秘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会出什么奇招，但我们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是中方请来的托。”
“那你们有没有办法，知道他住在哪里？我要见他一面，最好就是今天晚上，我必须让他退出这个投标，这是毫无道理的！中华品牌就是我们的，没有谁能抢走！”
“艾伯特先生，我劝你一句，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和杨飞的见面上，还不如好好想想，明天我们应该出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问题不在于我们出什么价格，而是他会出什么价格！”艾伯特说话，总是歇斯底里的样子，嘴巴张得很大，上下摆动的幅度很吓人，黑乎乎的胡子里面，露出红红的嘴唇和舌尖，像在一个卖力表演的话剧演员。
杨飞正好和他们一起走进电梯，他按下八楼的按键。
艾伯特看了一眼电梯按键，又看了一眼杨飞，继续和他的同伴说话。
看来，他们也是到八楼的。
杨飞真不是有意听他们的谈话，但事情就是这么巧了。
艾伯特激动的道：“这个事情真的是太糟糕了！我们本来是没有竞争对手的！我不知道华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投暗标？明标的话，我可以秒杀他！让他连出价的勇气都没有！”
杨飞不由得一乐，为自己的小聪明得逞而乐。
中方代表道：“艾伯特先生，杨飞不是那么软弱可欺负的。我们了解过他，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物。”
杨飞看着锃亮钢片中的自己，心想我很可怕吗？
艾伯特道：“我会让他知道，我才是最可怕的！美丽日化厂？我们可以考虑收购他的公司，你不是说他们的洗衣粉销量第一了吗？那他们的渠道应该也很强大，这正是我们需要的。”
中方代表道：“艾伯特先生，洁白洗衣粉的确做到了国内第一，这是一个奇迹，我们都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你想收购它是个很好的想法，但杨飞不一定肯卖。”
艾伯特道：“凡事都有价！只要我们出的价格够高那就足够了！明天的投标，如果我们失利了，那就想办法，把美丽日化厂收购过来！”
杨飞心想，果然是财大气粗啊！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杨飞走进自己的房间。
艾伯特左右看看，问道：“他，不是我们的人吗？”
中方代表道：“不是。”
艾伯特耸耸肩：“还好我们没说什么机密！你们做事说话，太不讲究了，商业机密不能在公开场合说！”
中方代表心里有一万头草尼马奔驰而过，所有的话都是你说出来的，现在你倒怪到我们身上来了。
但艾伯特是公司总部派来的高层，专门为了明天的竞标而来，人家位高权重，不是随便可以反驳和挑刺的。
且说杨飞回到房间，回想刚才的遭遇，有一种强烈的感受，那就是对手很嚣张、很霸道！
人家有嚣张的资本，也有霸道的本事！
看得出来，联合利华公司，对中华牙膏品牌是势在必得。
那么，明天的竞标，自己要投一个多大的金额呢？
投暗标，只有一次机会，一个数字就能决定胜负成败！
想到那个艾伯特的嘴脸，杨飞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自己好歹也是算是个成功人士了吧？名下产业众多，手里握着的现金都高达两亿多！
美丽日化厂年销售额可达三亿多！
可是，在人家五百强大企业眼里，美丽日化厂却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
杨飞握住了拳头，一个深呼吸，锻炼身体。
每临大事有静气！
杨飞打了几套拳，出身臭汗，冲了个凉，感觉神清气爽。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宁馨笔记，静下心来读记背，暂时把明天的投标丢到了脑后。
马锋和浅见纱央都过来问候过，被杨飞打发走了。
杨飞本来觉得，明天不就是投个标吗？没什么难的，他也一直没怎么紧张。
直到遇见艾伯特他们，听到他们轻蔑的话，表露出来的必胜信心，杨飞的斗志，才被激发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明天看似简单的一场暗标，只怕会是一场恶战。
杨飞遇到疑难之事，都会换一种方式来放松自己。
看了一个小时书，杨飞的心情彻底平静下来。
别人看不起自己，那是因为人家足够强大。杨飞要想打脸回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实力拿下明天的投标。
杨飞拿起电话，本来是想打给苏桐的，但拨了两个数字后，他又挂断重拨，打给了施思。
这样的疑难，苏桐帮不上忙，除了陪着他干着急、提心吊胆，她想不出什么主意。
相反，施思是个局外人，以她的思维和能力，或许可以帮杨飞出谋划策。
电话响了很久，施思才接听。
她打着哈欠，笑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杨飞一看时间，原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施思早就睡了。
“我在尚海，”杨飞温声道，“有个事很想和你聊聊。”
“嗯，我反正被你吵醒了，你说吧，我听着。”施思道。
杨飞说了自己在这边遇到的事情。
“你一定要拿下中华牙膏的品牌吗？”施思问。
“嗯，一定要拿下。但我拿不准对方会出多高的价。”杨飞肯定的回复。
施思道：“既然你一定要拿下，我想，你心底已经有答案了。”
杨飞愕然。
是啊，就在他向领导提出来，要进行投暗标的时候，心里其实就有了一个投标的金额。
晚上和艾伯特他们的相遇，却无形中打乱了他的想法，也让他变得不那么自信了。
施思道：“不要犹豫，就投出你认为的那个价格好了。成功了，那是你的天才运作，失败了，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杨飞失笑道：“我怎么觉得，应该反过来说？成功了是我运气好，失败了就是我运作不行。”
施思笑得呛住了，连着咳了几下，平静下来后，柔声说道：“听到你的声音，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孤单。”
第二天上午十点，杨飞准时来到酒店小会议室。
他到达的时候，市里的领导、白猫老总马向阳、牙膏厂的管理层都到了。
昨天在酒店碰到的几个人也在，他们正是联合利华的投标代表，那位艾伯特来自英国总部，专门负责此次收购事宜。
看到杨飞走进来，马向阳笑着迎上前。
杨飞和若干领导和管理层握手。
艾伯特看着杨飞，仰头思索了一会儿，问身边的中方代表：“那个人是谁？”
“听他们说，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杨飞。”
“我觉得他很眼熟。”
“杨先生在我国也算是小有名气，有些财经报纸杂志会报道他。”
“不对，”艾伯特用手指敲着额头，说道，“我记起来了，昨天在电梯里见过他。”
中方代表这时也恍然大悟，说道：“好像是的。”
艾伯特沉声道：“昨天他是故意来偷听我们说话吗？”
中方代表道：“我想那是巧遇吧！而且我们也没谈到什么具体的事。”
杨飞和浅见纱英坐下来，没有理会艾伯特那边。
艾伯特浓眉微耸，起身走了过来，挺了挺笔直的西装，傲然说道：“你就是杨飞？我是艾伯特，是联合利华的英方代表。”
他说着伸出手来。
杨飞听得懂英文，却故意问身边的浅见纱央：“他说什么？”
浅见纱央抿嘴一笑，翻译了一遍。
杨飞哦了一声，这才和艾伯特握了握手。
艾伯特见杨飞听不懂英文，便觉得没有意思，很多话溜到嘴边又滑进肚里去了，只道：“中华牙膏这个品牌，我们一定要拿到手，你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浅见纱央实时翻译给杨飞听。
杨飞道：“告诉他，如果他今天失败了，可以考虑收购我的洁白品牌。只要他们出得起价钱！我等着他来收购！”
浅见纱央吃了一惊，眨眨眼睛：“老板？你一定要这么说吗？”
杨飞道：“如果你跟过苏桐，就应该知道，我说话向来算数，你只需要翻译，不需要多问。”
“好，老板。”浅见纱央果然如实翻译了过去。
艾伯特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想到昨天晚上在电梯里说的，要收购美丽日化厂的事，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知道杨飞说这句话，是不是故意的？
外国人可能不太理解国人的冷幽默，但他还是感受到了杨飞强烈的自信。
“OK，”艾伯特摊了摊双手，“这可真是一场该死的投标会！我从来没见过比这更糟糕的投标了！”
杨飞让浅见纱央回了一句：“强者从来不会畏惧竞争，只有弱者才会哔哔。”
艾伯特一脸愕然的问：“什么是哔哔？”
这次浅见纱央不用杨飞说，她自己就回答了：“就是话多，跟怨妇一样，整天抱怨个没停。”
艾伯特气得手指轻轻颤抖，扭头就走，回到座位，大声道：“一定要超过他们的价格，在原来的定价上，再上浮100万美元！”
中方代表道：“艾伯特先生，这个价钱已经向董事局汇报过了，现在还改？总部授权有限，我们对一家牙膏厂，不能做过多的投资。”
艾伯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有这个权限！我们的任务，是打败杨飞，拿到中华牙膏的使用权，而不是局限于某个价格。”
“好吧，艾伯特先生。”中方代表无奈的表示同意。
投标会开始之前，主管工业的领导做了简短的致辞，一是欢迎参与投标的双方代表团入席，也就是欢迎艾伯特和杨飞。二是预祝本次投标会取得圆满成功。
领导下来后，马向阳上台，具体介绍了中华牙膏这个品牌的创立和发展历程，这个成立于1954年的民族品牌，至今已有四十年的历史，鼎盛时期，它甚至占据了全国牙膏产量的半壁江山，稳居我国牙膏市场销量第一位。无论你走入超级市场或者是街角的便利店，都可以看到“中华牙膏”的身影。
走过了四十年的风雨历程，中华见证了我国牙膏产业发展、壮大到改革的全过程。
马向阳特别提到，中华牙膏这个品牌，经专业机构估价，价值高达1.3个亿，是国内最有价值的品牌之一。
杨飞听得很认真，有些东西只有马向阳他们才知道，就算是后世的度娘也搜不到。
马向阳说完了中华牙膏的历史，然后开始展望未来，希望中华牙膏在新资本的注入下，能焕发出蓬勃生机，再创辉煌。
最后，马向阳宣布，中华牙膏品牌永久使用权投标正式开始，同时说明了这次投标的钱，只是做为投资金额，与中华牙膏的母公司一起成立新的公司，而每年的租赁费，还须按期支付。
换言之，不管是谁拿到使用权，他投资的金钱，都算是自己的投资，而不是给了尚海牙膏厂。
因为今天的投标，并不是买断，而是永久使用权的租赁资格。
只不过用这个投资金额，来达到公平竞争的目的。
这也是杨飞昨天和马向阳谈话内容之一。
既然不售卖品牌，那杨飞和联合利华，就只能争夺这个投资人的名额。
而这笔投资金额的大小，就直接决定谁会成为尚海牙膏厂的合伙人。
虽然如此，但比拼的还是两家公司的实力，以及他们对中华牙膏品牌价值的认可。
马向阳又笑着提到，今天出价的是两位投资商代表，但其实是有三家公司参与，另外一家就是中华牙膏厂的代表，也就是马向阳本人。
他说到投标的标准时，说牙膏厂也有自己的底价，如果两个投资人的出价，都没有达到这个底价，那他可以同时拒绝两家投资商。如果一方达到，一方未达到，以达到一方为胜出。如果两家同时超过底价，就以高价者得。
紧接着，他说出底价：一亿三千万人民币。
中华牙膏的品牌估价就在1.3个亿，他报价1.3个亿，可以说是正好，而且这笔钱又是投资。
这个数字，早就在杨飞的预料之中，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马向阳说道：“期待投资人注入新的管理经验、资源和技术，一方面继承和发扬品牌特色，另一方面不断的推陈出新，为品牌注入新的活力和内涵，把这个老品牌，变得更年轻、更畅销！谢谢大家！下面，投标正式开始！”
全场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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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身穿绣花旗袍的美女，各自捧着一个红纸包裹的小箱子，摆放到前台桌面上。
旗袍美女端庄的站在两侧，脸上含着职业微笑，目视前方。
两只红红火火的小箱子，就是投标箱，箱子前面还贴着一个毛笔写的福字。
杨飞理解马向阳的这种做法，虽然俗气了一些，却更接地气。
又有两个旗袍美女，各自捧了一个茶盘，茶盘上覆盖着红绸，分别走到杨飞和艾伯特身边，揭开红绸，里面是一方精美的印花纸和一支钢笔。
美女微微弯腰，把纸和笔放在杨飞面前的台面上，然后转过身去。
接下来，就是最为重要的环节，杨飞和艾伯特，将把自己的出价写在纸面上。
纸上已经写好一行字：“泡沫香港公司，杨总：”
杨飞拿起笔，微一沉吟，便沙沙沙的写了一串数字，然后将纸折叠，放在桌面上。
他虽然不记得前世联合利华到底花了多少钱拿到这个合作权，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以英国人的吝啬，出价绝对不会太高，应该就是品牌估价往上走一点点。
联合利华代表也写好了，放下笔来。
两个旗袍美女转过身，将两张折叠好的纸放在茶盘上，又将红绸盖好，然后轻步走到台上，将两张纸放进台上的两个小箱子里。
杨飞心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直接从盘子上拿下来看一眼不就得了，还要放进箱子里，再拿出来？
有时候，仪式就是仪式，繁琐一点，复杂一点，更突显事件的重要性。就跟南方人的祭祖一样，磕三个头，却要在两张祭台间走几个来回。
金额已经写上去，命运已经决定了，只等待打开的瞬间。
主管工业的领导，再次被请上台，由他来揭晓答案。
杨飞心里，反而不再紧张，也不再患得患失，静等结果揭晓。
领导站在两个红箱子中间，将双手伸到两个箱子里，把两张纸同时抓出来，抬起手扬了扬，笑道：“我这两只手里，各握有一个多亿啊！”
大家都笑了。
领导笑着打开左手的纸，看了一眼，说道：“我就不卖关子了，直接宣布答案吧！这张纸上写的是联合利华的出价，嗯，写的是1800万美元！”
杨飞听了，迅速的心算了一下，1800万美元，以时下1比8.5的汇率换算，就是一亿五千三百万。
全场掌声雷动。
艾伯特得意的起身，向全场挥手致意，目光扫过杨飞时，明显带着一抹挑衅。
杨飞脸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
很多人都在看杨飞的脸色，想从他脸上提前看出端倪来，让他们失望的是，任何人都看不出他是喜还是惊。
马向阳的心理价位是一亿三千万，而联合利华开价1800万美元，已经远远高出预期，他心里自然十分高兴。
不管杨飞出价多少，尚海牙膏厂至少都可以得到一亿五千万的投资了！
这对一家牙膏厂来说，无异于打了个翻身仗，足够它大展拳脚。
得到这笔资金，中华牙膏厂起码可以在群雄割据的牙膏市场，再抢占一席之地。
领导笑道：“汇率是浮动的，我们必须以今天的汇率为准。今天的汇率，”他看了下面的人一眼，下面的人赶紧报了个数字。
“哦，是8.5，换算出来，那就是多少？请原谅我数学真的不太好，旁边这位小美女已经算出来了，可见我们的美女，不仅拥有漂亮的外表，还拥有傲人的才华啊！多少？一亿五千三百万？很好！”
等掌声歇下去，领导这才展开另一张纸条。
“我先数数，这有多少个零！”领导看了一遍纸条，笑道，“大家先别急，我怕数错了。”
全场爆发出大笑声。
“还好，杨先生知道我有数字恐惧症，所以每隔三个数字，就打了个小逗号，这样数起来就方便太多了，不然我数十遍也未必数得清啊！”
领导的话很幽默，再次获得了热烈的掌声。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领导连数了三遍，笑道，“我没数错，是九位数，那就是一亿五千八百八十万！”
“哗！”全场的人都惊讶的站了起来。
他们吃惊的是，杨飞开出来的这个价，居然只比联合利华高出五百八十万！
这简直是运气爆棚了！
艾伯特可不这么想！
如果杨飞的出价，和自己相差很多的话，他的心里还平衡一些。
可是，杨飞的价格，只高出几百万！
这太没有道理了！
输得这么窝囊，实在是不甘心！
他甚至怀疑，身边有人泄漏了己方的价格！
不然的话，杨飞怎么可能报出这么险胜的价格呢？
可是，他又想到，刚才自己临时起意，在原来报价的基础上，又多加了一百万美元！而刚才两边人分开坐，离得很远，不可能互通声气。
这么一想，艾伯特又对是否有间谍存疑了。
联合利华的中方代表，错愕惊讶之情，不亚于艾伯特。
只差几百万人民币？
就这么输了？
此刻，全场掌声雷动，大家都跑到杨飞身边，向他表示祝贺。
规则就是规则，不管高出多少，哪怕只高出一块钱，杨飞也胜出了！
领导笑呵呵的走下台来，和杨飞亲切的握手：“恭喜你啊，杨先生，你如愿拿到中华牙膏这个品牌的永久使用权了！”
杨飞谦虚的道：“多谢领导关心，我一定不负所望，将这个品牌发扬光大，让它成为国内牙膏企业的领头羊，我还要带领它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领导紧紧握住杨飞的手：“不错，不错。”
掌声和赞美，都只属于胜利者。
艾伯特生气的一拧眉，大步走到领导身边。
领导看到他，笑道：“艾伯特先生，十分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我代表市里，欢迎你们投资其它产业。”
艾伯特皱着眉头，说道：“我有意见！可以提吗？”
领导一愕：“什么意见？”
众人齐刷刷看向艾伯特，不知道这个歪果仁，又要闹哪样？
艾伯特说道：“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是变化的，我们定下这个价格的时候，汇率是1比8.7，我觉得，应该用这个汇率换算比较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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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这人真的是在强词夺理了。
明明是你刚刚定的价格，也是你刚刚投的标，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领导环顾左右，说道：“谁来算一算，如果按照他说的汇率，又是多少？”
他担心的是，如果按照艾伯特的汇率，和杨飞的投标持平，或是超过了的话，那又该怎么算？
杨飞淡淡的道：“就算是按1比8.7的汇率，也不过只有一亿五千六百六十万。”
领导一听，哈哈笑道：“这么说，还是差那么一点？”
艾伯特听了翻译，脸色再次一变。
杨飞道：“是啊，艾伯特先生，你要不要再改一个汇率？干脆提到1比9，如果提不上来，你可以找找贵国的总统先生，让他和美联储商量一下，把前几天的汇率提到1比9吧！那样你就肯定能超过我了。”
浅见纱央及时的翻译出来。
杨飞说的这是黑色幽默了。
前几天早就过去了，汇率怎么提？
大家听了，无不哈哈大笑。
艾伯特皱着眉头，无可奈何的接受惨败的事实，他嘴巴再次大开大合，神情激动的道：“哦，我的上帝！这真是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我们居然丢掉了中华牙膏这个品牌！”
他用手按着额头，十分痛苦的道：“我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向总部交待！”
浅见纱央实时翻译。
杨飞道：“艾伯特先生，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收购我的厂啊！”
这个梗，他耿耿于怀，又玩了一次。
艾伯特摸了摸满是胡子的下巴，伸出手来：“杨先生，我想，会有这一天的，到时，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谈谈。”
杨飞紧紧握了握他的手，傲然说道：“欢迎！”
艾伯特看着杨飞那自信而坚毅的眼睛，垂头丧气的道：“祝贺你！”
联合利华的中方代表，向杨飞表达了祝福，然后相继离开。
领导和马向阳等人，依次和杨飞握手，再次祝贺他成功胜出。
以杨飞的实力，要想打败联合利华，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这次投标，他却以微弱的优势胜出，胜得这么险，胜得这么痛快！
最重要的是，中华牙膏这个品牌，终于落在了国人手里。
这才是杨飞胜出的最终意义。
浅见纱央不由得问道：“老板，你怎么就投得这么准？正好超过他们？”
杨飞笑道：“中华牙膏品牌估价1.3个亿，以英国人的精明，他们肯出的价钱，估计就是这么多了，所以我才报了这个数字。没想到的是，他们比我想象中还要慷慨一些，居然给出了1.53亿的高价。我们真的是险胜。”
浅见纱央不知道杨飞话里的真假，但对杨飞的眼光和判断力，早就敬佩得五体投地了。
马向阳道：“杨先生，我们谈谈新厂的建设问题吧？”
杨飞道：“可以啊，马总，请到我房间坐坐吧！”
马向阳道：“我很想听听杨老板对牙膏厂发展的建议，请。”
领导离开之后，马向阳和杨飞来到酒店房间。
“杨先生，我对洁白洗衣粉是久仰大名，对洁白品牌的营销工作，更是深感敬佩。哪怕你不来找我，我也很想去拜会你，和你谈谈品牌运营的事。”
“不敢当。”杨飞笑道，“我们互相探讨探讨。”
“杨老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暂时想到了三点，一是品牌年轻化，市场的发展变化，日新月异，中华牙膏有辉煌的过去，曾经占据了国内牙膏市场半壁江山。这样的老品牌，如果不能适应时代的发展，将来的路是走不长远的。”
“品牌年轻化？”马向阳有些懵，这个词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新鲜！
杨飞道：“有句话说得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十数年。新一代年轻人，将成为消费市场主流。每个年代的人，消费观都是不同的。新生代的年轻人，可能不会只认品牌，他们更在乎顺眼和好用。”
马向阳听得频频点头：“有道理！难怪中华牙膏最近销路越来越窄，原来是因为市场年轻化了！”
杨飞道：“我接手中华牙膏这个品牌后，全线产品都将新装上市，推出全新的品牌形象，给消费者以年轻，自信的品牌理念，让品牌由相对陈旧形象转化为年轻、现代的新品牌形象。”
马向阳有相逢恨晚的知己感，拍了一下手，说道：“太好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杨先生，请继续，你刚才说有三点，这才说了第一点呢。”
杨飞淡淡一笑，说道：“第二点，就是完善产品线。”
“产品线？”马向阳一边思索，一边反问，“我们的产品线是最先进的，有条生产线还是刚进口不久的。”
杨飞笑道：“我说的不是生产线，而是产品线。牙膏的产品线，应该拥有美白、口气清新、全效、中草药和防蛀5个系列，至少要有10个品种的牙膏，覆盖较全面的牙膏功效需求，形成较为完善的产品线。”
马向阳恍然大悟，摆了摆手，失笑道：“让你见笑了。我闹笑话了。”
杨飞道：“马总只是会错我的意了。”
马向阳道：“还有呢？第三点是什么？”
杨飞道：“这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没有这一点，那前面两点做得再好，也出不了效果。”
马向阳不由得心痒难耐：“那你快跟我讲讲。”
杨飞呵呵一笑：“马总，你得跟我说句实话。”
马向阳一愣：“什么实话？”
杨飞道：“你们厂，也做洗衣粉生意，白猫洗衣粉现在的市场份额可不大了，你这么积极的向我取经，并不是关心已经出租了的中华牙膏厂吧？你是为在白猫洗衣粉寻找发展方向呢？是不是？”
马向阳低下头，尴尬的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有这么个想法。我就纳了闷了，洁白是一个新兴的洗衣粉品牌，怎么就能在短时间内，拿到这么大的市场份额呢？我诚心向你求教，还请杨老板赐教。”
杨飞笑道：“洗衣粉的事，我们慢慢再谈。我先把刚才的第三点说了吧！”
马向阳道：“好，我洗耳恭听。”
杨飞要讲的第三点，也是品牌发展的最重要一点，就是拿奖和认证。
“牙膏和其它日化用品不同，它是直接作用于人体口腔内部的，一般人对接触皮肤的东西，不会太注意，但对进嘴的产品，要求就会提高。”
“如果我们的产品，能得到世界专业口腔技术协会的认可，就能提高这个品牌的信誉度和美誉度，消费者、尤其是国外的消费者，就会更愿意出钱购买。”
“国际上比较知名的牙科协会，有FDI，就是世界牙科联盟，这是世界上历史最久，参加成员国最多的世界牙科组织。还有一个ICD，也就是国际牙医师学院，总部坐落于米国，是国际著名口腔医学组织之一，致力于促进牙科医疗、教学、科研、管理等事业的发展。此外，还有国际牙医协会、国际牙科学院。能得到其中一项或多项认证，那对牙膏产品的发展，极为有利，更容易被国外消费者认可和购买。”
“此外，还有国际博览会金奖之类的奖杯，能拿一个就加分不少，消费者在不了解牙膏成分和配方的前提下，只能通过这些认证和奖杯，来确定牙膏的优劣好坏。”
“此外，我们也不能放松在国内的宣传。我们要树立起一个有担当、有技术的企业形象。这就需要在国内开展一些公益活动。”
“公益活动看似免费，其实也是一种宣传的手段，免费的广告效应、巨大的口碑反馈，可以抬高我们品牌的知名度，让更多人认识我们的品牌、认可我们的品牌。”
“这类活动，我们可以主动出击，联系卫生部疾病控制司，与之展开合作，在全国主要省市区，开展以口腔健康教育为主要内容的活动，我们可以取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比如叫‘中华口腔健康促进计划’……”
杨飞侃侃而谈，把自己如何发展中华牙膏这个品牌的设想，和马向阳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和探讨。
马向阳听得激动不已，杨飞的话，仿佛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看到了完全不同的品牌运营和操作。他像一个得到了武学秘笈的菜鸟，欢欣鼓舞，有一种朝闻道夕可死矣的感慨。
“难怪你可以这么成功，短短数月时间，就把洁白品牌塑造成了销量领先的品牌！别人都说你是运气爆棚的土豪，而我知道你靠的是实力和头脑！”马向阳搓着双手，恭敬的像个小学生。
杨飞笑道：“马总谦虚了，你们白猫公司的几个品牌，都经营得非常好，是值得我们后辈学习的教科书。”
马向阳道：“不敢当，我们老了，思想陈旧，跟不上时代的发展需求了。”
杨飞道：“创新和发展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发展离不开创新，创新能带动发展。拿奖和认证之前，必须先做好品牌内容的升级换代，也就是创新。以中华牙膏厂现在的科研力量，还不足以支撑这种创新。所以，我们要寻找更有实力的科研机构进行合作。”
马向阳道：“复大的医学院是不错的，他们的临床医学学科在国内属于顶尖水平，前身为尚海医科大学临床医专业。交大的口腔医学是国家重点二级学科、国家特色专业，全国排名前类。这两所大学，都在本市，方便交流。”
杨飞沉吟道：“牙膏的科研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国际著名的品牌，旗下都会有十几家甚至几十家科研所，我的意思是，和复大和交大同时展开战略性合作。”
马向阳道：“杨老板，你果然是个大气之人，说话、行事，无不透着宏大的世界观和全局观，你总是站在全局的高度来审视问题，光是这一点，就让我自叹不如。”
杨飞三月十五日还要赶回南方省参加优秀企业家表彰大会，在尚海时间有限，签完合同之后，第二天他就奔赴复大和交大，联系合作事宜。
杨浦区五角场附近的邯郸路220号，杨飞信步走入复旦主校区。
复旦二字选自《尚书大传·虞夏传》中“日月光华，旦复旦兮”的名句，意在“自强不息，复兴中华”，寄托着当时知识分子自主办学、教育强国的愿望。
这里有巍然矗立的教学楼，也有绿草如茵的大草坪，四周树木环绕，又有燕园、曦园等极具江南特色的园林景观，更像是一座美丽的公园。
天气晴好，三五成群的学生在舒舒服服地晒太阳、弹着吉他唱歌，还有匆匆赶去教学楼上课的复旦学子，以及相约树下的情侣，到处洋溢着青春浪漫的气息。
后世闻名于世的光华楼，此刻还没有建设，那奇特的风洞奇观，也就欣赏不到了。
杨飞朝办公楼走去。
浅见纱央跟在他身侧，说道：“老板，我已经联系好了复大的副校长，先和他通了声气，他很期待和我们的合作。”
杨飞点点头，他做事向来老稳和谨慎，洗衣粉的工艺和配方，他都同时和三家学校合作，把相关的技术分散给他们进行研发，这既有利于配方和工艺技术的保密，也有利于工艺和配方技术的完善。
所谓一人智短，两人智长，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这次牙膏新配方技术的研发，他也打算分给三家大学，除了复大和交大，他之前已经让宁国庆和北大医学院取得了联系，也将与其展开合面合作。
杨飞手里，现在握有三个牙膏品牌，一个是中华牙膏，一个是洁白牙膏，一个是白雪牙膏，将覆盖高中低所有的市场。
牙膏成为杨飞进军个人洗护领域的急先锋，这个阵地，他一定要拿下来！
杨飞正自思索，忽然看到前面树下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她捧着一本书，正在认真的阅读，时不时的撩一下被东风吹乱的秀发，一片树叶缓缓飘落，落在她的头发上。
这一幕是如此的美好和动人。
杨飞走过去，轻轻拿起她黑发上的叶子，笑道：“疏林红叶，芙蓉将谢，天然妆点秋屏列。”
浅见纱央惊讶的看着他，心想老板真的是自来熟啊，看见美丽的女生，冲上前就直接开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