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还是让司马兄和你说吧。”
既然陈宏愿意好好说,陈烈也愿意告诉他。
不过这件事情,基本都是司马懿在谋划,陈烈只是作为地头蛇,来配合司马懿。
陈宏想知道事情始末,陈烈认为还是直接让司马懿来说更好。
“就是那个司马懿?这事情他也参与了?”陈宏道。
对于自己儿子最近相交莫逆,称兄道弟的司马懿,陈宏也是有所耳闻。
但是他以为只是陈烈的新结交的朋友,并没有想太多。
真没想到,这件事情司马懿竟然也参与了。
“他可靠吗?”陈宏道。
他对司马懿不了解,也不知道整件事情,都是司马懿策划的。
陈宏现在更担心,司马懿会不会向赵徽告密。
那么不仅要失去太守的职位,全家的性命恐怕都要保不住。
“阿爹,放心吧,这件事情,基本都是司马兄做,他是河内司马家的人。”陈烈道。
陈宏道:“河内司马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河内距离幽州千里迢迢,一个少年为何会来此?
陈宏第一个念头就是,河内司马家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算世家子弟要历练,大多都只是自己的州郡内,稍微远一点,也只会到邻州。
很少会有人游历千里之路。
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需要如此辛苦。
司马懿特意来幽州,绝对是别有目的。
这这件事情是司马懿策划的?
那么他的目的是要对付赵徽?
陈宏有些想不明白。
至少目前看,河内司马家和赵徽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
司马懿为什么要破坏赵徽的事情?
“你好好跟我说一下司马懿的事情。”陈宏道。
不弄明白,司马懿的意图,陈宏很难安心。
陈烈很信任司马懿,但是陈宏作为一名成熟的政客,一名在官场上摸爬打滚数十年的老狐狸,他谁都不相信。
陈烈道:“司马兄是两年前就到了幽州,之前化名司马德在幽州学府学习。”
陈烈将自己知道都告诉了陈宏。
对于自己的父亲,他自然不会隐瞒。
计划开始前,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同意。
但是后面,他还是选择告诉了他父亲。
只是今早才说了几句,就被他父亲狠狠的抽了一顿。
相信司马懿,可是陈烈心中终究也是缺少底气。
之前被司马懿说的时候,他热血沸腾。
但是事情做了之后,这股热血就冷了下来,只剩下后怕。
他需要他父亲的帮助。
如他父亲说的,这件事情上,稍有不慎,他们全家都要赔命。
陈烈就算心比天高,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少年。
而且心性远不如司马懿。
这是一场针对赵徽的谋划,但是司马懿就像是在谋划一个普通人。
“这一切都是他主导的?司马懿在幽州有这么大的能量?”陈宏道。
从陈烈口中知道完整的计划和行动后,陈宏非常震惊。
他真的难以相信,这一系列的计划和行动,竟然是出去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手中。
这还是人吗?
这是妖孽吧。
他自己十六的时候在干嘛?
还在跟在老师后面学习之乎者也。
而他认为比自己还优秀的儿子,现在和司马懿一比,马上黯然失色。
整个幽州,找不到一个少年能比得上司马懿。
中原世家的少年,现在都如此恐怖了吗?
这要是出自一个成名已久的老家伙之手,陈宏还不会如此震惊。
要知道这个计划,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来执行的。
而且还不是幽州地头蛇,而是来自河内,在幽州无根无萍下完成的。
陈宏此刻非常想要见一见司马懿,很想看看司马懿到底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他背后还有其他人。
司马懿只是被推出来的一个少年?
司马懿虽然和陈烈交好,可以随意进出太守府,但是他并没有住在太守府。
陈宏了解完始末后,就派人去请司马懿过来。
司马懿在太守府附近买了一座宅子,距离太守府不过一条街,所以很快就到了。
陈宏一个月前,就听过司马懿的名字。
只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
第一眼看到,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司马懿的那一双眼睛。
非常的深刻,即使只是看一眼,陈宏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司马懿的这双眼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雄鹰的眼睛。
非常的锐利,似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又非常深沉,犹如两方水潭。
他有着雄鹰在高空翱翔,在发现目标后,一击必杀的果决,不给猎物丝毫机会。
又犹如深潭下面的蛟龙,沉着冷静,寻常不会出手,深潭边上饮水的猎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深潭下方住着一只蛟龙,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猎物。
一双眼睛,呈现出两种不同的气质,但是在司马懿身上,却一点都不突兀。
只会让人印象更加深刻。让人过目不忘。
当需要的时候,总是会第一时间想起司马懿这个人。
“司马懿拜见太守大人。”
虽然是河内豪族,家族势力远强于陈宏所在的陈家。
但是见到陈宏的时候,司马懿却是每一个礼节都没有落下。
司马家很强大,但是他司马懿现在和陈烈一样,只是一个白丁,没有一官半职在身。
不过和陈烈不一样,司马懿无官无职,是因为这两年一直化名在幽州学府学习。
只要他回到河内,他马上就会被举荐为孝廉,然后走马上任。
在河内司马家就是这么强势。
想要安排谁当官,就能安排谁。
在河内,司马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就算当初何进任河内太守的时候,也要仰仗司马家,才能治理好河内郡。
“贤侄无需多礼。”
陈宏是范阳郡太守,但是面对司马懿的时候,也不好摆架子。
“陈烈都告诉我了,我想知道,你还有什么后手?”陈宏道。
虽然司马懿之前的计划很成功。
但是如果只是这样子,对赵徽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陈宏不认为邹丹带走的那五千人,能在幽州翻出什么浪花。
如果赵徽不知道还好,既然赵徽已经知道了,这五千人,必定会被挖出来。
司马懿自然还有后续的计划。
只是因为现在已经吸引到赵徽的注意。
司马懿只能暂时把后续计划搁置。
“回太守大人,司马懿也只是想到这些,后面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司马懿道。
虽然有自己的计划,但是司马懿却不会直接说出来。
连陈烈也只是知道目前为止的计划。
对于陈宏这样,在官场上经历了数十年的老狐狸,不到最后时候,司马懿不会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对方
看着司马懿的眼眸,陈宏这只老狐狸,也不能断定司马懿说的是不是谎话。
他完全无法从司马懿的眼神,看出司马懿的内心。
以陈宏在官场上经历数十年,历练出来的这一双眼睛。
像陈烈司马懿这样的十几岁的少年,心中怎么想的,很难逃过他这一双法眼。
陈烈怎么想的,陈宏基本都能猜出来。
就是他手下的郡丞都尉,心中的一些念头,陈宏也能看出来。
但是司马懿这里,他是真的一点都看不透。
甚至连司马懿说的话,是真是假,他都无法段定。
“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陈宏道。
虽然陈烈说了,只有他和司马懿两人。
但是陈宏心中认为,应该还有其他人。
他虽然是太守府,可是对于幽州数百里内的山贼,并不是很了解。
这几年,他剿灭了很多山贼。
但是山贼的行踪,都是从蓟城州牧府中传到他手中的。
而不是陈宏自己查探到。
在幽州,只有赵徽的情报网最强。
陈宏虽然也有一些人在范阳郡内打听消息,但是不管是人数,还是那些人的能力,都比不上赵徽。
连他对于数百里内,有多少山贼都不确定,更不要说陈烈了。
陈烈知道的,他必定都知道。
而司马懿虽然是一个妖孽般的少年,但是在幽州孤身一人,又能知道多少?
陈宏认定,在司马懿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
只是司马懿没有告诉陈烈。
司马懿道:“还有郑家大公子郑培。”
司马懿两年前来到幽州的时候,就和郑培认识了。
两人都在幽州学府里学习。
这所赵徽当初为世家子弟成立的贵族学府,如今在大汉已经有了很大的名气。
毕竟院长是当今大儒卢植。
对于世家子弟,有无数的人想要拜在卢植门下。
即使来到幽州学府,不等于会被卢植收为弟子,但是说不定他们表现好一点,就被卢植看中了。
幽州学府中的学生,已经不仅只是幽州的世家子弟了。
而是来自大汉的全国各地。
甚至还有几个人是来自交州。
当然学府的学费,也是从之前的三万钱涨到了现在的五万钱。
这是一笔普通百姓,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但是对于世家来说,特别是司马懿这种豪门出生的,五万前也只是毛毛雨。
那些世家之前买官的时候,可都是以百万为单位。
三公级别的,更是以千万为单位。
对于世家子弟来说,只是付出几万钱,就有可能成为卢植的学生,他们不会有一点犹豫。
不过司马懿来这里,并不是冲着卢植而来的。
他不需要大儒来教导他,他需要的是更多的知识。
两年前,司马懿看到了一份幽州民报。
让他知道了幽州学府教授的知识。
当天他就收拾好行李,带着护卫出发了。
他渴望那些他没有接触过的知识。
即使当时他的父亲,他的大哥,全家人没有一个赞同。
司马懿也是毅然决然,不顾一切阻挠。
他需要那些知识。
事实证明了,他两年前的选择没有错。
如果这两年,他一直待在河内,他绝对不会有现在的进步。
在河内,能学的他基本都已经学了。
差的只是历练,只是沉淀。
而来幽州,他学到了更多,特别是看待事物的观念上。
司马懿改变了很多。
在同龄人中,他非常聪慧,可以说是妖孽。
在河内的时候,司马懿即使在成熟,在沉稳,他也是一个少年,在自认已经将所有知识全学了之后,他心中多少有些自满、自得,看不上其他少年。
在河内,司马懿根本没有几个朋友。
其他同龄少年,司马懿很难和他们有共同语言,双方不在一个层次。
就算有交集,司马懿也只是礼节上的交流。
在他的心底,是看不上那些人的。
但是来到幽州,进入幽州学府之后,司马懿才知道,当初的他,实在是坐井观天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知识,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知道的也就是前人已经书写下来的。
前人不知道的,他也还是不知道。
两年前,他看到幽州民报,决心来幽州的时候,心中不无想要打幽州学府的脸。
他想亲自确定一下。
但是来到幽州的两年,他学到了很多新的知识。
但是他心中的疑问没有减少,反而越开越来多。
似乎永远都解不完。
就是学院中的那些老师,很多都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两年时间,他知道了很多事情。
幽州学府虽然是贵族学院,在这里学习的全都是豪门世家的子弟。
虽然也有一些商贾子弟,但是他们在这没有地位,只是那些世家子弟的跟班。
司马懿了解到,这所幽州学府,只是有幽州明面上最好的学院。
它的名气最大,学费最贵,名师最多,还有德高望重的大儒卢植。
但是这里教授的知识,并不是最全的,也不是最深奥的。
在蓟城城外,还有一座蓟城学院,那里收的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子弟。
那里的老师没有一个是名扬四海的博士。
但是那里的学生,一个个都不比幽州学府的差,反而很多人比幽州学府的那些世家子弟过更优秀。
除了这个蓟城学院外,司马懿还听闻,在幽州某个地方,还有一所军校。
那里的学生,都是幽州这几年战死士兵的孩子,或者是立下大功的将士的后辈。
据说那里的学生,才是幽州最优秀的少年。
在这个过程中,司马懿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对赵徽也是越来越好奇。
蓟城学院,司马懿有去过。
他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就换一个名字,去蓟县城学院读一年。
那个所谓军事学院,司马懿只听过,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进去。
除了这两个之外,还有一个地方是司马懿最想去的地方。
在幽州学府的两年,司马懿见到过两次,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他们都很年轻,但是他们所掌握的知识,是司马懿从未见到过的。
第一年,司马懿见到了夏日制冰的术法。
不过片刻间,一桶清水,就变成了冰块。
第二年,司马懿见到一个人,将一块重达三百斤的铁块,从一楼拉到二楼。
据说他们来自太行山中。
他们常年都在山中研究,一年几乎没有出过山。
所需物品,全部有专人送进山中。
而他们来学府,目的是挑选学生参加他们他们当中。
一年不过就一两个名额,但是却不知道他们挑选的标准是什么。
司马懿在学府两年,都没有被挑选上。
他不知道是自己运气不行,还是其他原因。
但就算被挑选上了,也不一定能真的去。
就司马懿所了解到的,这几年虽然每年都会有一两个人被选中,但是真正被收纳的,就只有一人。
其他人去了几天,或者几个月,就又回来了。
而他们并没有接触到真正的核心。
司马懿对于太行山中的秘密基地,非常非常好奇。
但是这两年,他没有去过太行山。
即使知道就在山中,他也忍着没有去。
太行山,特别是北部区域,几乎已经成了禁地。
寻常的百姓不可入山。
因为时常能听到虎啸声。
几只猛虎,自然是不能阻止司马懿。
但是不寻常的人进去,通常都再也没有出来过。
反而是那些普通百姓,出来的希望更大。
即使司马懿胆子很大,他也没敢私自去太行山中。
就凭借他身边的这些护卫,进入太行山中,根本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虽然没有去过,但是司马懿知道,太行山中,赵徽肯定是建造了一个秘密的基地。
那里有强大的严密的守卫。
监视着进入山中的所有人的动向。
司马懿的直觉,或者说是他的猜测和分析,一直以来都非常的精准。
很少有出错过。
河内司马家,现在和赵徽完全没有利益冲突。
司马懿看起来似乎没有理由冒着危险,来对付赵徽。
陈烈以为司马懿是在帮助他。
但是在司马懿的计划中,他从来没有想过对付赵徽。
他只是想看看,赵徽会有什么反应,他只是想通过这些计划,让自己更加了解赵徽。
关于赵徽的信息,只有能找来的,司马懿都已经看过了。
从赵徽跟随张角开始,一直到现在,赵徽所经历的一切,司马懿已经了如指掌。
但是和很多人一样,越是了解赵徽,司马懿就越是看不懂。
不过和其他人在意的不一样。
袁绍等诸侯,在意的是赵徽为什么能够这么快的崛起。
而司马懿在乎的是,赵徽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黄巾军,跟在张角身边。
他为什么会知道如此多,在这之前,都是从未听闻过的知识。
他是豪门子弟,只要是有流传下来的书籍,司马懿都能看到。
司马懿非常好奇,赵徽的这些知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学院中的老师,大多都很年轻,而且都是无名之辈。
司马懿认定,这些老师都是赵徽之前教导出来的。
司马懿也想过直接去求见赵徽,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他并不是一个甘心臣服别人的人。
赵徽还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
虽然如今在幽州,但是他还是要回到河内。
司马懿也知道,他的这些动作,还是很难给赵徽带来影响。
不过没有关系。
他也是在练手。
敢拿州牧练手的,估计也就只有司马懿了。
这一次的计划,虽然只能给赵徽带来一点麻烦。
但是对于司马懿来说,却是一次真正的历练。
是他在居中调和,让各方没有关联的,在这一刻连在一起。
当中的计算量非常大。
如果不是这两年在幽州学府学了新的知识。
司马懿不会算的这么好。
虽然他这次的计划,当中有一些只是预测。
有一些运气成分。
但是这次的计划,几乎是完美达成了。
陈烈确实不知道山贼踪迹,也联系不上山贼。
但是司马懿两年前来到幽州,早就开始布局了。
他结交郑培,这两年已经暗中接触幽州大部分的山贼。
这些山贼中,几乎都已经有了郑家的人。
司马懿想要散布的消息,正是通过这些安插在内部的人之口,传给这些山贼头目知道。
司马懿这是在学赵徽。
他来幽州的路上,一路遇到十多次山贼。
可以感觉出来,幽州的山贼,和其他地方的很不一样。
来到幽州两个月今后,司马懿就意识到,幽州的山贼背后有一只手。
因为幽州的山贼很有职业道德,有了一条条的规矩。
这在其他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规矩是人立下的。
山贼本就是一群无法之徒,谁能给他们立下规矩?
司马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幽州牧赵徽。
而在一年前,司马懿忽然发现,山贼背后的那只手似乎不见了。
每一期的幽州民报上,有刊登强大的山贼被剿灭。
剩下的只是一些弱小的山贼。
这让司马懿更加确定,赵徽就是背后的那只手。
既然赵徽可以在暗中控制山贼,给山贼定下规矩,他司马懿自然也可以。
不过这里是幽州,司马懿做的更加小心。
虽然让郑家把人安插到各个山贼。
但是并没有控制这些山贼,也没有给这些山贼定下新的规矩。
就算那些山贼头目,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下中,已经有世家的人了。
“竟然是郑家的人。郑义知道吗?”
陈宏马上想到了郑家家主郑义。
司马懿道:“还不知。”
“那就好。”陈宏道。
今早他得知的时候,差点就要选择反叛赵徽,让派去支援典韦的五千士兵,直接向典韦发起进攻。
从司马懿的计划中,他没有看到漏洞,他暂时还不需要着急。
蓟城。
徐庶将最新的情报送到赵徽手里。
躲进深山中的山贼,已经被尽数剿灭。
有几个头目被活捉,在过两天,就会被押送到蓟城。
但是已经稍微问过口供,这些头目也是迷迷糊糊的,说的和之前那些被抓的小山贼差不多。
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反正就是他们收到下面小弟的密报,知道有一队商队要从这里经过,然后就带着人马过来了。
至于说情报的真假,他们根本就没有去验证。
因为手下的小弟,拍着胸部保证,世说如果是假的,愿意把头割下来。
这些山贼头目,也不过就是武力强一点,根本不会去思考其他。
看到有好处,就带着人一窝蜂的冲过去。
没有计划,也没有布局。
而他们被抓到,询问他们当初告诉他们消息的小弟在哪里,他们竟然齐齐摇头,没有一个知道。
郑培和司马懿安插的人,早就第一时间逃走了。
司马懿早就准备好了。
赵徽如果选择山贼作为突破口,肯定是无功而返。什么都查不到。
但是赵徽想从山贼以外的地方寻找突破口,只会更加困难。
所以陈宏才会选择,暂时按兵,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只要赵徽查不出来,他就是安全的。
陈宏不认为,他手里的五千精兵,能敌得过赵徽。
而且这五千精兵,到时候受不受他的控制都很难说。
陈宏现在只求,这件事情,赵徽查不出结果。
邹丹所率领的那五千士兵,终究也是要被剿灭。
在幽州,陈宏真的找不到一个人能够对抗赵徽了。
即使公孙瓒回来,也没有一点希望。
就连只是来了两年的司马懿,同样不认为谁能动摇赵徽在幽州的地位。
幽州经过赵徽这几年的治理,早已经被打造成铁通般坚固。
就是公孙瓒,也没有信心,只是想扰乱幽州,让赵徽不那么顺心。
他现在最大的目标,也只是如吕布当初那样。
只要能让幽州的实力下降个五成,公孙瓒就很满足了。
如今不管是谁,想要对付赵徽,对付幽州都很困难。
在幽州,赵徽已经完全占据了地利人和。
民心所向,军心所归。
他的根基非常的牢固。
除了世家有些不稳定外,不管是军队还是百姓,对赵徽都已经有了崇拜之心。
特别是军中的士兵,对赵徽近乎于狂热。
原本他们只是不被重视的大头兵。
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家人,也没有人关心他们的未来。
他们的生命,也是毫不值钱,死了没有人关心。
很多人之前当兵,都是无奈后的选择。
即使知道当兵很危险,可是他们为了活下去,只能去当兵。
而赵徽改变了这一切。
他们的性命不再是无关紧要。
他们的家人,也都会得到照顾。
他们的未来,有人在为他们考虑。
他们现在只要做好自己的职责,其他的东西他们都不需要再考虑了。
有这样的改变,全都是因为赵徽。
而且在军中,一直都在宣扬赵徽的功绩。
幽州十万精兵,虽然非战时,大多都分散在各郡。
但是他们各郡的太守,并不能完全指挥他们。
赵徽刚刚接管幽州的时候,各郡太守手里差不多都有五千到一万的士卒。
如今虽然还有五千,但是这五千已经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指挥的了。
兵权已经被赵徽渐渐分隔出来。
这次如果不是典韦要求支援,范阳郡太守陈宏,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派出大军。
不说请示赵徽,如果他的命令不正常,都尉是可以拒绝执行太守的命令。
都尉虽然还是太守的下级,但是太守只能是请都尉配合,而不是命令。
在以前都尉哪里敢拒绝太守的命令。
就算是那些特别强势的都尉,就算他们背后有强大的家族。
他们也要听从太守的命令。
而如今的幽州,虽然都尉的官职还是比太守小,太守正常情况下,也还是可以对都尉下达命令。
赵徽给都尉唯一增加的一点,就是他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判断太守的命令是不是合理的,如果不合理,他们可以直接拒绝,不用服从命令。
这些太守如今想要反叛赵徽,比起以前更难了。
他们手中的权利被削了。
赵徽不会给他们机会。
行政权和军权是一定要分开。
在赵徽剿灭躲进深山的三百山贼时。
典韦也等来了范阳郡太守派遣过来的五千援兵。
然后典韦第一时间就对公孙瓒发起了进攻。
但是公孙瓒在看到五千援兵到来,他也是马上就做好了准备。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调动士兵的战意。
前路被典韦拦住,如果他们想要回家,就一定要击败典韦。
在加上粮草已经没有多少了。
在调动士兵的情绪上,公孙瓒不如曹操刘备,但是他也有不错的水准。
好歹他当初也是一方诸侯,手里有过十万大军。
这一万多的袁军,在公孙瓒的调动下,确实爆发出了很强的战力。
虽然没有达到破釜沉舟的决然,但是战力比平时也是提升了三成之多。
这一场战斗,公孙瓒和典韦都是早有准备。
公孙瓒知道典韦在等援军。
典韦也知道公孙瓒准备破釜沉舟。
战斗开始的时候,就非常的激烈。
典韦率领两千骑兵,直接冲进公孙瓒的大军中。
另外五千士兵,也是拿着长枪长矛,奋勇杀敌。
他们都是从冀州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了。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袁军这边,情绪被公孙瓒调动起来。
他们想要回家。
他们必须要冲过去,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撕碎。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公孙瓒的身影,从战场上消失了。
“公孙瓒不见了。”
消息在袁军中传开。
他们朝帅旗的位置看去。
帅旗还在飘扬,但是公孙瓒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投降者不杀。”
典韦率领的兵马高声喊道。
袁军被公孙瓒调动起来的战意,在公孙瓒消失,在战场上响起投降者不杀的声音后,犹如潮水一样,迅速退去。
剩下的袁军全都放下了武器。
这一场战斗,开始的时候非常激烈,而结束的也很迅速。
典韦让人清理战场,并没有发现公孙瓒的身影。
对于典韦和公孙瓒的这场战斗,并不是赵徽授意的。
赵徽更想让公孙瓒去冀州,和袁谭牵扯,互相消耗。
为了保证公孙瓒去冀州,赵徽也是特意让典韦一路跟随。
但是公孙瓒还是趁着山贼出现的时候,放走了五千精兵。
赵徽也就明白了,公孙瓒还是贼心不死,还是要留在幽州和自己作对。
所以对典韦要对付公孙瓒,赵徽也就没有制止。
既然不愿意去冀州,那就留下来吧。
对于一个对自己充满怨恨的人,已经无法利用,那就只有除掉了。
只是战斗结果传回来,却是让赵徽有些意外。
公孙瓒竟然在战场上失踪了。
所有战死的人,都被清点出来,没有一个是公孙瓒。
“可惜了。”
“不知道公孙瓒和之前的山贼是否有联系。”
三百山贼已经被剿灭。
赵徽派去深山中的探子,也已经发现邹丹大军经过的痕迹。。
虽然暂时还没看到人,但是很快就能追上了。
五千人,在山林中经过,即使邹丹很小心,但是还会留下很多痕迹。
被劈开的荆棘,营地上留下的火堆。
还有士卒留下的各种垃圾。
五千人,想要全部隐藏,基本没有可能。
即使邹丹要求,每次出发的时候,一定要将粪便,还有火堆掩埋起来。
但是每次都会有人没有照做。
或者只是胡乱的铲了两把土,应付了事。
不过虽然发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但是赵徽也没敢直接派大军进入。
他可以派两百人去深山中剿灭三百山贼。
但是邹丹现在率领的是五千人。
赵徽派的人少了,没有多大效果。
而派的人多了,又容易遭遇敌人埋伏。
即使知道邹丹所率领的袁军的踪迹,赵徽也不敢轻易派出大军。
在山林中,即使再怎么小心,也很容易被埋伏。
邹丹率领的袁军,现在并不是一支逃兵。
而且公孙瓒消失了,他很有可能已经和邹丹汇合了。
郭嘉道:“从现在的消息看,公孙瓒应该是想要进入太行山中。”
从送回来的消息中,郭嘉已经看到邹丹的行军路线。
虽然七拐八转,但却是在逐渐靠近太行山。
不仅郭嘉看出来,得知公孙瓒逃走的司马懿,也猜测道了。
他没有郭嘉那么多情报,他只是听闻公孙瓒跑了。
范阳太守府内!
“公孙瓒倒是没有让我失望,不枉我给了他这个机会。公孙瓒应该是逃往太行山中了。”
司马懿和陈烈相对而坐。
他没有邹丹大军前进的路线情报,司马懿只是自己对公孙瓒的分析,加上一点猜测。
如今的幽州,不管公孙瓒躲到哪里,都会被找出来。
唯一可以安全藏身的地方,就是有太行山脉了。
绵延上百里的太行山脉,要藏匿几千人,真的非常轻松。
邹丹大军的行踪会被发现,也是因为他们现在还在外面。
等到他们进入太行山中,赵徽就算派出几万士兵,也很难发现他们。
公孙瓒进入太行山,是司马懿最想看到的结果。
他对于太行山中的秘密,非常渴望。
但是司马懿自己现在是怎么也不敢进去。
最好让公孙瓒在前面吸引赵徽的注意。
如果公孙瓒能发现赵徽在太行山中的据点,就更好了。
蓟城!
赵徽和郭嘉贾诩几人,亲自审问了被押送回来的三个山贼头目。
他们知道的,确实都已经说了。
赵徽也问不出其他东西。
即使给他们用刑,他们也说不出更多的了。
连之前跟他们信誓旦旦保证的小弟,现在一个都找不到。
赵徽确实没能在这几个山贼头目身上,找到突破口。
郭嘉和贾诩徐庶三人,已经将目光盯在从各地送来的所有情报上。
每一份情报,三人都看了不止一遍。
然后又坐在一起讨论各种可能。
虽然山贼头目都不知道背后有人在搞鬼。
但是三人心中的想法并没有动摇。
还是坚定,这些山贼背后有人在出手,将这些山贼串联起来。
现在可以肯定,只要找到那几个拍着胸部保证的山贼,一切就该都明了了。
这有几个可能。
这些小山贼,可能是公孙瓒的人。
第二可能是世家的人。
第三是那些太守的人。
虽然从山贼头目中,没有问出有效的信息。
但是郭嘉等人也算是知道了一个好消息。
背后的人,虽然聚集起这些山贼,但是显然他并不能完全控制这些山贼。
只是通过一点小手段,将山贼引诱到一起。
幽州的山贼,还是散乱的。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如赵徽当初那样,将所有山贼控制住,让所有山贼听命。
赵徽就真的要非常小心了。
虽然幽州现在大的山贼团伙早已全部被灭了。
但是几十人的山贼团伙,还是有很多。
全部聚集起来,也能组建出一支万人的大军。
想要将这些小山贼团伙,全部消灭掉,现在还是很难完成,有些不够现实。
赵徽不可能为了这些小山贼,就派大军出动。
只能靠当地的兵力。
可是这些山贼团伙,只有几十人。
往山里一钻,就很难找到了。
好在现在各个村子,都已经有了数量不等的民兵。
只是几十人的山贼团伙,十几个民兵联手,还是能抵挡一下。
正常情况下,没有山贼敢冲进村子里强抢财物了。
民兵的武器装备,你他们都要好。
而且是经过训练。
还有一部分民兵,是参加过战争退下来的老兵。
他们经验丰富,根本不是这些山贼能比。
郭嘉道:“既然背后的人,在山贼中安插内应,我们也可以重新安排人进去。”
当初那些规模大的山贼团伙,被赵徽暗中控制,里面也是有赵徽的人。
但是自从他们被剿灭后,这些新出的山贼中,已经没有赵徽的人了。
既然对方在山贼中安插了人,肯定不只是这几个。
其他山贼团伙中,肯定还有人没有暴露。
只是赵徽如果现在开始安插人手,想要找到对方的内应,需要时间可能会很长。
经过这次事件后,对方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再有动作了。
不过还是可以先安插人手,只要在军中挑选一批人就行了。
除了再次派人进入各个山贼团伙中,赵徽也将目光凝聚在幽州的各个世家中。
他不可能只靠一条线去查。
但凡这段时间,有异常举动的世家,都会被重点关注。
即使没有,他们也在怀疑的名单上。
郭嘉贾诩几人,还在分析谁最有可能。
同时已经派人去搜寻公孙瓒。
另外有一支军队,已经朝太行山行去。
他们将会沿着太行山脉的主要出入口驻扎。
邹丹虽然十天前就已经朝这边走了。
但是因为只能在山林内穿行,所以到现在距离太行山脉还有数十里的距离。
另外赵徽还派出了一支军队,堵在邹丹的前路。
现在还无法确定邹丹会从哪里出来。
所以这支大军,也是每天根据最新的情报,调整自己方向,并不是驻扎在一处地方不动。
各地的太守虽然也在怀疑的名单上。
但是他们并不是赵徽第一怀疑的对象。
这几年,幽州太守的权利已经被赵徽削了很多。
他们手下的很多官吏,也都是赵徽新任命的。
这些官吏中,又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之前科举考试排名靠前的。
很多也都是平民子弟。
虽然要听命各自的太守,但是他们并不是忠于这些太守。
现在幽州的这些太守,想要一手遮天,基本是不可能。
不仅他们下面的官吏会监督他们,还有暗中他们不知道的眼睛在凝视他们。
这些太守,有什么小动作,基本都会被赵徽发现。
范阳郡太守鞭打儿子的事情,传到赵徽耳中,也仅仅只是用了两天时间。
当天发生的事情,当天就有人快马加鞭送到州牧府中。
郭嘉几人此刻,正好看到了这几份情报。
他们之前的注意力都在世家身上。
“陈烈被鞭打?”郭嘉将情报递给贾诩。
虽然陈烈现在没有官职在身。
但他是陈宏之子,对于各郡太守的儿子,郭嘉都是有关注。
在郭嘉眼里,陈烈虽然不是人中之龙,但是在幽州世家子中,也可以排在前列。
最重要的是,陈烈的德行上,都没有太大的污点。
虽然如今的幽州官场上,官二代这个身份不好用。
不是老爹当官,儿子就一定能当官。
但也不是赵徽故意打压他们。
只想要让所有人,处在一个相对公平的起点上。
并不是刻意的对官二代有偏见。
有能力的官二代,赵徽郭嘉同样会提拔他们,同样会重用他们。
只不过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靠着关系,不管能力怎么样,随随便便就能成为官吏。
而对于陈烈本来是想等两年,等陈烈参加科举考试之后,再看一下他的成绩如何,可能会将陈烈安排到自己的门下。
“因为想要迎娶一个民女,被陈宏打了数十鞭?”
贾诩也有点奇怪。
“只是一个民女,陈宏何必如此动怒?”徐庶道。
他们对陈烈或许没有郭嘉那么了解,但是他们对陈宏很了解。
陈宏这只老狐狸,不是轻易会动怒的人。
而且十几年来,从未听过陈宏有责打过陈烈。
反而是见人就夸自己的孩子。
情报上写的内容,看起来似乎合情合理,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是放在陈宏陈烈这里,就显得有些异常了。
陈宏他现在的妻子,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
而且不过是一个女人,陈宏为什么要这么动气。
“去查一查,这个女人是谁。”郭嘉道。
虽然他准备等两年后,会任用陈烈,但是该怀疑的时候,郭嘉也不会说就认为陈烈没有可疑。
司马懿认为自己的计划没有破绽。
可是他毕竟和陈烈接触的时间太短。
对陈烈以及陈宏的过往不是很熟悉。
司马懿看来,陈烈的家教很好,他如果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受到陈宏的责打很正常。
可是更加了解的郭嘉,却是认为有些异常。
其实当陈烈被陈宏鞭打后,不管司马懿怎么掩盖,都难以做到完美。
陈宏对陈烈的鞭打,是出乎司马懿的意料。
这件事情上,司马懿原本是没想让陈宏知道的。
奈何陈烈在事后,心中不安,主动向陈宏坦白了。
而陈宏这只老狐狸,第一时间得知后,因为对象是赵徽,他也没能完全冷静,心中非常恐惧,马上用藤鞭抽打陈烈数十鞭。
这是司马懿没有料到的。
陈烈被打,不管司马懿怎么做,都会露出破绽了。
即使按照最先的强抢民女,以陈烈的性格。
郭嘉也不会相信陈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不是纨绔。
特别是在幽州,如今就算是那些真正的纨绔子弟,也没有几人敢强抢民女。
他们只会用权势逼迫,然后用钱收买。
如今的幽州,就算是这些世家子,不管他们暗中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
在明面上,他们必定要遵守赵徽制定的规矩。
在司马懿和陈烈最开始念头,也只是假装强抢一个民女,然后过两天就放她回去,也不会去伤害对方。
是陈烈在看到了民女阿莲打扮后的模样,这才想要将对方留在身边。
但是他还不敢强求。
民女阿莲现在虽然在州牧府中,但是她一直都很安全。
事情闹得这么大,只要阿莲不答应,陈烈哪里敢下手。
而现在外面传的故事,不是陈烈强抢民女。
既然不是强抢,陈宏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鞭打陈烈。
这也是一个破绽。
如果郭嘉贾诩没有看到情报,可能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既然被看到,两人都会起疑心。
范阳郡!
陈烈急匆匆的离开太守府,来到附近司马懿购买的府邸。
“司马兄,大事不好了。”
不等下人禀报,陈烈就闯了进去,推开司马懿的书房的门。
“陈烈兄,怎么了?”司马懿放下手中的毛笔道。
“有人去村子里查了。”陈烈很是慌张。
司马懿眉毛一皱,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
陈宏鞭打陈烈事出突然,司马懿没有万全的计划。
他知道会有破绽。
阿莲的家人已经被打点过。
对于能够攀上太守府,阿莲的父母心情很难说的通。
有怀疑,有害怕,也有庆幸,还带着期盼。
以及对原本定下亲事的男方,有着一丝愧疚。
“不用担心。”司马懿道:“他们没有那么容易查出来,阿莲的家人,钱也都已经收下了。”
对于赵徽派人来查,司马懿不是很担心。
阿莲的家人已经都交代好了。
他们只是普通的村民,只要好好吓一吓,基本都不敢乱说。
就算他们他们实话实说,但是以陈烈现在的罪行,最多不过罚一点钱财,然后在牢里过上几年。
这已经算是重判了,阿莲现在毕竟没有被伤害。
他们要好好想想,得罪了太守府,他们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
反而是配合陈烈司马懿,他们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
就算阿莲日后只是陈烈的一个小妾,她的家人地位也会不同。
只是唯一受到伤害的就是阿莲了。
不过也要看阿莲自己是怎么想的。
就算只是一个小妾外面也有大把的女人,想要成为陈烈的小妾。
基本上没有几个普通百姓能拒绝,敢拒绝。
司马懿陈烈做事很有分寸,他们用权势压阿莲家人的同时,也是许诺了无数好处。
允诺绝对会好好照顾阿莲,甚至如果阿莲生下儿子,以后一定会让阿莲的儿子成为官吏。
阿莲的父母家人,也都只是普通的村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基本都是司马懿陈烈说什么,他们就点头。
他们的女儿不会有事就行了,其他的,他们帮助不了阿莲。
陈烈甚至将阿莲的父母请去太守府。
亲眼看到穿着绫罗,带着玉镯的女儿,阿莲的父母心中也就放下了担忧。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也是明显感受到了村里其他人,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羡慕。
无数的人都希望自家的女儿,能够被太守之子看中,可惜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阿莲一人。
在很多人眼中,阿莲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而原本的谈的亲家,知道是太守府后,也不敢闹事。
虽然男方家因为老婆被抢了,少不得要被人嘲笑。
可是他们也只是想安稳的过日子。
双方又没成亲,就算要闹,他们也得不到便宜。
但是即使已经安排好了,可是听闻蓟城有人进入村子后,陈烈还是非常惊慌。
在心里素质上,陈烈比起司马懿,也是差距很大。
如果只是阿莲的事情,陈烈还不至于如此慌张。
但是在这背后,是他们设计赵徽。
让陈烈很是后怕。
“要不要去看看?”
陈烈想亲自去村子里看看。
司马懿摇头:“不用,你越是在意,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大,阿莲的家人不会多说。你放心就是了。”
看着司马懿还是如此气定神闲,陈烈的心也是稍微安定了一点。
蓟城来的人,很快就走了。
一切确实和情报上所写的差不多。
并没有发现有出入的地方。
阿莲的家人,也没有要伸冤举报的意思。
但是几天之后,郭嘉亲自来到范阳郡。
对于送回去他的消息,他不是很满意。
过来打探的人,只是询问了阿莲所在的村子,以及她的父母,却没有问过阿莲本人。
阿莲现在在太守府内,过来的人也很难见到阿莲,不能算他失职。
但是以郭嘉的身份,想要进入太守府,陈烈陈宏都是不能阻拦。
陈列在得知查探的人离开后,他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可是这才过去几天,听闻郭嘉马上要到了,他比之前更加惊慌失措。
“司马兄,要不将阿莲送回去吧。”
陈烈现在能商量的就只有司马懿。
这一次,司马懿也没能向之前那样沉稳了。
他站起来,在书房内踱步,一个个念头在脑中升起,然后犹如泡沫一样破掉。
郭嘉亲自到来,事情怕是无法再隐瞒了。
就算阿莲的家人非常配合,就算阿莲也低头。
但是郭嘉绝对能看出来,他们是不是真心的,是不是有被强迫。
“你父亲怎么说?”司马懿道。
虽然司马懿智慧很高,但是在郭嘉面前,他是没有一点优势。
陈烈道:“他让我先来问问你。”
说实话,陈烈心中是有一点后悔的。
他对赵徽是有一点不满。
但是绝对没有到要与赵徽为敌的地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回事,就突然听了司马懿的话。跟着司马懿一起干了。
但是现在他后悔也已经晚了。
只能跟着司马懿,硬着头皮把路走下去。
陈烈此刻非常惶恐。
郭嘉还有两天就到了。
他晚上睡觉都会惊醒。
“司马兄,现在要怎么办?”陈烈问道。
“不用急,那个女人现在不能放,放了岂不是说我们心里有鬼。”司马懿道。
“可是,要是郭嘉要见她,怎么办?肯定瞒不住郭嘉。”陈烈道。
“没关系,他从阿莲那里,最多就是给你安一个强抢民女的罪名。他不一定会知道其他的。”司马懿道。
“等郭嘉问过话了,我们在放她回去。”
即使知道郭嘉要来,司马懿也没有慌张,反而有些期待。
对于赵徽手下的重要谋士,赵徽的得力干将,他们都很熟悉。
陈烈惴惴不安的过了两天,郭嘉带着周仓走进范阳郡。
太守陈宏亲自在城门处迎接郭嘉。
“先生路途劳顿,我已让人准备好卧榻,先生可先去休息,我让人备好酒宴,再来邀请先生。”陈宏笑着说。
郭嘉道:“陈太守,无需这些。我这次来,就是想询问一些事情,问完我就走了。”
陈宏脸色微微一变,但是马上恢复了。
继续笑着说:“先生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我一定如实回答。”
郭嘉道:“这件事情还真的得要问陈太守。”
两人并肩,朝太守府走去,周仓带着侍卫跟在后面。
他这次主要负责郭嘉的安全。
如果陈宏没有问题还好。
就怕陈宏真的被查出来,狗急跳墙先出手对付郭嘉。
陈烈和司马懿此刻都在太守府内。
他们在等郭嘉,等郭嘉找阿莲询问。
对于阿莲,陈烈虽然有心将之留在身边。
但是如果阿莲自己不愿意,他也只能把人放回去。
现在事情传的这么大,已经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来人,上酒。”
进入太守府后,陈宏邀请郭嘉到宴客厅。
他知道郭嘉好酒,直接就让人送上来一坛最上等的千里香。
酒送上来了,菜也是一份一份端上来。
郭嘉和陈宏相对而坐。
周仓则是坐在郭嘉的下手。
他是偏将军之职,虽然这次他的任务是要保护郭嘉,但陈宏又怎么敢将周仓当做是普通的护卫。
酒宴上,必定会给周仓留下一个位置。
郭嘉和陈宏已经喝了起来。
但是坐在下手的周仓,却是滴酒未沾。
对面前的千里香视若无睹,只是偶尔动一下筷子。
坐在陈宏下手的,是他的左膀右臂,范阳郡郡丞张固。
“周将军,我敬你一杯。”
张固见周仓酒杯都不碰一下,于是他举起酒杯,对着周仓说。
周仓举起酒杯,遥遥和张固对了一下,但是接着又放了下去。
酒杯里的千里香,没有少掉一滴。
“周仓将军,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张固手中的空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周仓道:“还请张郡丞见谅,我公务在身,不宜饮酒。”
“先生,太守,你们看周仓将军,不过是一杯酒而已,又有何妨。”张固朝郭嘉陈宏抱怨道。
郭嘉道:“张郡丞,周将军确实不宜饮酒,你就不要逼迫他了。”
张固道:“既然先生说了,我岂敢逼他,我敬先生一杯,幽州能有如今盛世之局,全赖先生辅助州牧大人,我等也能安心为民做事。”
张固把话说的很好听。
将幽州有现在的局面,都归功于郭嘉的身上。
换一种说法就是,没有郭嘉,幽州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局面。
同时还带上他自己,好像他一直都在为百姓做事一样。
对于这些官吏,特别是太守郡丞,他们的很多行为,做了什么事情,其实都有人看在盯着,传给赵徽郭嘉。
张固的职位还没有被免去,说明他这个郡丞,还没有放太大的错误,或者还没有被查到。
而在郭嘉的印象中,张固这个郡丞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勉强用着。
工作上有一点小错。但是不算太大的事情。
但是也没有为百姓做太多的事情。
这种人,只能是暂时用着,后面新人培养出来后,张固这样尸位素餐的官吏,都在淘汰的行列中。
现在是因为人才储备还不够,学院中培养出来的学生,能力上还不行。
而且这些学生从学院出来,参加科举,也是要从最低层做起。
想要成为郡城太守,可能都要花费十几年的时间。
除非是科举前几名的人才,才有可能用一两年的时间,就爬上高位。
大多数的学生,就是成为底层的官吏,也还是要慢慢熬出头。
赵徽不可能对每个人都破格提拔。
也不可能每个人都是郭嘉司马懿这样的妖孽之才。
张固并不知道,他已经在被处理的队列。随时可能被后起之秀给顶替掉。
他现在每天的心情都很好。
没什么事情,喝喝酒一天就过去了。
郭嘉笑着举起酒杯,和张固对饮了一杯。
虽然心中早已决定,日后会将张固免职,但是现在郭嘉对面他的时候还是比较客气。
即使他只是一个郡丞,郭嘉也没有故意落他面子。
他面前的一坛千里香,很快就见底了。
对于郭嘉的酒量来说,一坛千里香不算什么。
他的意思还是非常清晰。
“来人,给先生倒酒。”陈宏道。
他的酒量却是不如郭嘉,除了郭嘉和张固喝的那一杯外,基本都是他一杯郭嘉一杯。
郭嘉喝下一坛千里香,陈宏手里的那坛也是喝光了。
此刻已经有些微醉了,说话口齿有些模糊。
“来,喝酒。”
但是他还有意识。
他想灌醉郭嘉。
“先生,我在敬您一杯,这一杯我是替范阳所有乡亲父老敬您的。”
张固见自家太守,已经有些醉意,快要不行了。
就想为陈宏顶替几杯。
郭嘉带着醉意道:“张郡丞有心了。不过乡亲父老是乡亲父老,谁也不能代替他们。这一杯酒,你要自罚,要自罚一杯。”
就是陈宏这个太守,面对国家也要低着头说话。
更不要说张固这个郡丞了。
之前和张固喝一杯,郭嘉已经算是给足了张固的面子。
但是他却没有必要,和张固多喝张固的身份还不行。
再说陈宏想灌醉郭嘉,郭嘉何尝不是想要灌醉陈宏。
一些话,陈宏喝醉了才更容易问出来。
张固讪讪一笑,道:“先生说的是,我自罚一杯。”
他不敢和郭嘉争论。
郭嘉说他要自己喝,他就只能自己喝。
外面,陈烈和司马懿在偷听。
但是郭嘉和陈宏只是喝酒,却是不谈其他。
陈烈很是慌乱。
他问道:“司马兄,我们要不要进去?”
司马懿道:“在等等。”
陈宏现在只是有一点醉意,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
司马懿不怕他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而且他们两个少年,没有什么身份,进去之后面对郭嘉,也只是被问的对象。
司马懿想要再等一会。
郭嘉的酒量怎么样,他们都不清楚。
没有和郭嘉喝过,只是听闻郭嘉这个人也很好酒。
不然陈宏也不会郭嘉一来,就和郭嘉喝上了。
“要不,我还是先将阿莲送回去吧。”
陈烈是真的很害怕。
司马懿道:“你现在送她回去,郭嘉同样可以找到她。还是让她留在这里,等下郭嘉问了什么,我们也好知道。”
司马懿和陈烈在外面聊起来,而里面的张固,见陈宏和郭嘉又是对喝了十几杯。
他越加坐不住了,再次举起酒杯道:“先生,太守大人已经醉了,还是我来陪您喝吧。”
“你不行,陈太守这不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吗,怎么会醉呢?”郭嘉醉眼朦胧。
一坛半的千里香,并不能让郭嘉醉酒,他还很清醒,至少比坐在他对面的陈宏要清醒。
陈宏虽然平时也喝酒。
但是他哪里能比得上郭嘉。
如果不是赵徽限制了,郭嘉是每天都要喝下一坛千里香。
每天是无酒不欢的人。
虽然如今被赵徽限制,郭嘉喝的没那么多,但是每天半坛还是有的。
陈宏哪里能喝的过郭嘉。
不过他现在看着醉眼朦胧的郭嘉,还以为郭嘉也快不行了。
打着酒嗝,道:“没事,我还能喝,先生难得来一次范阳,我怎能不让先生尽兴。”
陈宏感觉自己的头很重。
他真的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
身为范阳郡太守,平时喝酒的时候,虽然有很多人给他敬酒,但是真的没有人敢给他灌酒。
陈宏最多一次,也不过就是喝了一坛千里香。
在这之前,他唯一喝醉的一次,就是二十年前,他大婚的时候。
不过当时娶的女人,并不是陈烈的母亲。
肚子里翻江倒海,刚刚吃下的那些羊肉,似乎都变成了一只只小羊,在他肚子里跳着,羊角顶着他的胃,想要从他的嘴里跳出来。
陈宏现在很难受。
但是看着同样大着舌头,话也说不清楚的郭嘉,他使劲的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一定要将郭嘉喝倒。
不管是司马懿和陈烈背后做的事情,还是关于阿莲的事情,陈宏都不想郭嘉来插手。
即使那三百山贼,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被剿灭了。
即使当时公孙瓒没有让邹丹趁机带走五千人。
联络山贼本身就是一件大罪,何况还是鼓动了三百山贼。
以及他们已经严重干扰了赵徽的计划。
如今更是让公孙瓒给逃走了。
陈宏也是范阳郡的老太守了。
早在公孙瓒的时代,他就是范阳郡太守。
原本和公孙瓒的关系还算不错。
但是今天如果要他去帮助公孙瓒,对付赵徽,他是绝对不会愿意这样做的。
可是儿子做的事情,他这个做父亲的,逃脱不了,不想被惩罚,他只能帮助陈烈把这事情隐瞒过去。
不仅是帮助自己的儿子,也是在帮助他自己,在保住他自己的前途。
当了十年太守了,虽然不认为自己还有更进一步的空间。
可是陈宏也舍得不太守这个职位,他想再当十年、二十年。
整个范阳郡,所有人都要听命于他,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对于权利的渴望,特别是已经品尝过权利滋味的人,真的很难放下。
他们只会将权利更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禁止任何人从自己手里抢走。
陈宏没有太大的野心,范阳郡太守这个职位,已经可以满足他对权利的渴望。
对于更上一层的州牧……
他的头脑还很清醒,那不是他能够窥伺的位子。
他只要安安稳稳的待在太守的位置就可以了。
举起手中的酒杯,只是酒杯中的美酒,因为手臂的晃动,洒了一点出来。
“喝!”
陈宏已经无法多说其他话了。
张固看着很是担忧。
他在这里陪酒,却没能为陈宏挡酒,他害怕明天陈宏酒醒后,会来找他算账。
如果他现在是范阳郡的都尉,他倒不用太担心。
可是他只是郡丞,他的一切都需要听从陈宏的命令。
如果陈宏要给他穿小鞋子,张固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他只是出自一个小家族,不管是自己的职位,还是家族的势力,都比不上陈宏。
这些年,他能够的这么如意,他对陈宏的溜须拍马可是少不了,逢年过节还要给陈宏孝敬一点。
陈宏想要拿掉张固这个郡丞,还是很有难度。
但是要刁难张固,真的很简单。
张固几次想要替陈宏喝,但是都被郭嘉给拒绝了。
相比张固的着急,坐在郭嘉下手的周仓,一点都不在意郭嘉醉眼朦胧的样子。
他跟郭嘉共事这么多年,对于郭嘉的酒量,他非常了解。
郭嘉的酒量,可是比他还好。
在赵徽麾下,酒量上能够胜过郭嘉的人,可没有几个。
郭嘉的酒量,可以排在前三。
一坛半的千里香,还不足以让郭嘉醉倒。
所以周仓一直端坐在下手,他还是滴酒不沾,倒是矮桌上的食物,被他吃了不少。
他这次跟着来,只是要在必要的时候,武力上保护郭嘉的安全。
以郭嘉的能力,其他方面也不需要周仓操心多想。
他只要跟在郭嘉身边就可以了。
虽然看不明白郭嘉为什么要装醉,但是他也不会开口多问。
他只需要用耳朵听,用眼睛看就行了。
嘴巴用来吃东西就行,现在不需要讲话。
眼见第二坛千里香,也要见底了,郭嘉一扫之前醉眼朦胧的样子。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这几年,每天都半坛千里香,郭嘉的酒量比起以前更好了。
两坛千里香,并不能麻醉他的神经。
他的思维还是很清晰。
“陈太守,那个叫阿莲的姑娘,是怎么回事?”郭嘉放下酒杯说。
“阿……莲?嗝……那姑娘长的挺好看的。”陈宏道。
“听说你为了这个姑娘,用藤鞭打了你儿子数十鞭?”
“那逆子,他想要女人,什么女人会找不到?偏偏要娶一个民女,而且还打算让她当正妻,我陈家的颜面都要被他丢光了。”陈宏道。
“陈太守,你这就说错了。州牧大人如今正是倡导人人平等,民女和我们这些为官的人,并无高贵低贱之分,民女为何就不能成为正妻了?”郭嘉道。
郭嘉的家境只能算是殷实,算是一个小地主,但是远无法和那些世家门阀相比。
那些世家,就算是再小的世家,家中仆役也有数百人。
如果是司马家这样的豪门世家,家中仆役少说也有数千,多的更是数万也很正常。
而郭嘉家中也不过就丫鬟两个,然后雇佣了几个民夫,或者收几个佃户。
郭嘉原本的家庭,不算太富裕,但也不愁吃穿用度。
虽然如今他跟随赵徽,地位有了很大的提升。
按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未来郭家一定也能成为新的世家。
但是每天跟着赵徽,从赵徽口中知道了无数关于世家的弊端。
郭嘉并不希望郭家成为世家。
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他很赞同赵徽提出的人人平等的观念。
大家都是人,没有人可以在别人面前高高在上。
抛掉身份,脱光衣服,大家都一模一样。
想要人人平等很困难。
不管什么社会,总会有权利,总会有财富。
只要有这些东西,人的心态就会有变化。
手握权利的人,占据大量财富的人,总是会出现那样自以为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
他们看不起那些活在底层的人。
虽然困难,但是郭嘉愿意在这条路走下去。
“人怎么会平等。我是太守,要是跟那些平民平等,他们还会听从我的命令吗,我还要怎样治理郡城?”
陈宏又喝下一杯酒。
“陈太守,人人平等这是州牧大人提出来的,我们身为官吏,更应该要认同这个理念。”郭嘉道。
“这事情今天先不谈,我主要想知道,那位阿莲姑娘是不是自愿的,可否是被逼迫?”
“怎么……可能,有多少女人……女人想要嫁给我儿,她能被我儿看……看重,是她的福分,哪里需要逼迫。”
陈宏看起来,已经快要不行了,说话都是断断续续,脑袋晃悠着,似乎随时都会啪的一声,磕到桌子上。
“陈太守,你这个思想可要不得,以后会出事的。”郭嘉道:“来,在喝一杯。”
郭嘉看着陈宏的样子,心中不是很确定,他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假装的。
“喝!”
陈宏抓着酒坛,但是倒出来的酒,却是大半都流到了桌子上。
“大人,您喝多了。”张固道。
郭嘉道:“张固,难得今日我与陈太守想要尽兴一会,你就不要在劝阻了,快给陈太守,把酒满上。”
对于郭嘉直呼自己的名字,张固不敢表示不满,他犹豫道:“这……”
陈宏喝道:“还不快听先生之言,赶快给我把酒满上,要是先生不高兴了,我拿你是问。”
“是。”
虽然郭嘉的身份要比陈宏更高,是赵徽身边的红人。
但是对于张固来说,他还是要伺候好陈宏,而不是去讨好郭嘉。
就算他讨了郭嘉的欢心,最多不过是得到郭嘉的几句夸奖,对他来说,没有实质性的好处。
反而要得罪陈宏。
得罪陈宏的结果,就是他以后的日子会非常不好过,甚至这个郡丞的位子,都可能会丢掉。
见陈宏呵斥,他也不管陈宏真醉还是假醉,也不管明天会怎么样。
他首先得让自己今天能过下去。
他现在若是不给陈宏把酒倒上,估计马上就会被赶出去,然后会换一个人进来。
张固将酒倒上后,陈宏就举起了酒杯。
“来,喝,今天不醉不归。”
陈宏说着,也没看郭嘉,自己就先将酒杯中的酒喝了。
当然这个过程中,又洒出了一点。
“阿莲姑娘,现在哪里,可以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女人,竟然能让陈太守的公子,被迷得神魂颠倒,誓要娶之为妻。”
“哈哈,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有倾城之姿。”陈宏放下酒杯,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
他真的快要不行了,再喝几杯,他恐怕真的要有问必答了。
再喝下去,他不能保证,还能回答好郭嘉的问题。
他更怕不小心,将司马懿陈烈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他知道,他是喝不过郭嘉了,可惜张固这个蠢材,被郭嘉三言两语就给拒绝了。
要是来个能言善道的,可以替他多喝几杯就好了。
此刻意识有些模糊的他,已经无法判断郭嘉现在是不是也跟他一样。
他和郭嘉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丈距离,他看郭嘉的目光,已经是模糊的了。
就算是现在对面换了一个人,他恐怕也分不出来是谁。
陈宏真的很担心,继续下去,他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郭嘉。
这么多年来,他除了二十年前,他的大婚喝醉过,他就没有再喝醉过。
因为他有太多的秘密,他怕自己喝醉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都无意中说出去。
很多事情,可是比司马懿和陈烈谋划赵徽更严重。
如果被人知道,他将会身败名裂。
他有些后悔了,本以为这里是自己的主场,他可以灌醉郭嘉。
没想到,却是他自己先支持不住了。
“陈太守,让人去请阿莲姑娘过来吧。”郭嘉道。
“没问题,先生想看,我这就让人去叫她过来。”陈宏道:“张固,你去把人叫来。”
张固应了一声,起身朝外面走去。
“先生,我们再喝一杯。”
陈宏再次举起酒杯,只是这次杯中的美酒,全都洒了出来,然后陈宏自己也是砰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张固出去就看到了躲在一边的陈烈和司马懿。
刚要出声询问,陈烈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去叫阿莲,你先进去吧。”陈烈道。
里面只有他喝醉的父亲,陈烈哪里会放心。
“你也进去,我去叫人。”司马懿道。
“嗯。”
虽然心中后悔,当初听信了司马懿的话。
可是事情已经做了,就算后悔,陈烈现在也只能跟着司马懿继续走下去。
所以司马懿说什么,他基本都会听从。
他知道自己的各方面能力,都比不上司马懿。
既然和司马懿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听从司马懿的话,是最好的选择。
有司马懿在前面带路,比他自己走要更安全。
陈烈跟着张固一起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了陈宏趴再桌子上。
郭嘉并没有过去扶他,周仓也是坐着不动。
“父亲,您怎么了?”陈烈连忙来到陈宏身边。
“你是陈烈?”郭嘉道:“你放心吧,他只是喝醉了,没有事情。”
“回先生,我是陈烈。”陈烈确定自己的父亲没有问题后回道。
“先生,父亲已经喝醉,我先送他回屋休息,您有什么事情,等下可以问我。”
郭嘉点了点头,道:“去吧。”
如果没有这档事情,在过两年,眼前这个少年,应该就会跟着他做事了。
可惜了。
郭嘉心中叹息。
虽然刚刚从陈宏嘴里,没有问出什么。
可是陈宏的掩饰,陈宏想要灌醉自己的想法,又怎么能逃过郭嘉的双眼。
既然陈宏有东西想要隐瞒,不管是什么事情,已经说明陈宏这个太守有问题了。
如果只是小问题还好,如果问题比较严重,郭嘉后面也要考虑,要不要用陈烈了。
其实陈烈和阿莲的事情,并没有让郭嘉贾诩联想道三百山贼的事情上。
只是因为最近目光都盯着这些太守和世家。
陈宏的鞭打陈烈的举动太异常了。
而郭嘉对陈烈也算是比较看中,就想亲自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