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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缘修道半缘君txt下载

    千雪连忙打断道:“不,方才那是误会,真的你相信我!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翼界的公主!”

    “那你是何人?”阿莲突然将手顶住额头,又晃了晃道:“不对……你是……你是…………”又抬头看了看四周,茫然无措的站了起来:“这里……这里不是龙族——这里是,这是什么地方——我的头好疼,唔……”

    梓洐连忙站起身扶着她道:“阿莲,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你只是在那极冰处冻伤了元神,你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相信我——”

    “殿下……我好冷,我好冷啊——”阿莲瘫坐在地上,抱住自己开始浑身发抖,喃喃自语:“殿下,你在哪……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梓洐眼眶泛红,哽咽的抱住阿莲不断的安抚:“我在这里,阿莲,我就在这里,你看我一眼……殿下来救你了……殿下来救你了——”

    “不!你走开!”阿莲突然一把推开梓洐,拼命的朝后退了几步,紧紧的贴着石壁,凄然的大吼:“你……我不要你来救我!梓洐!我怀莲不需要你来救!你不是要和那妖族妖王长长久久的厮守在一起吗!我!我!……”阿莲还未说完,便浑身一软,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地上。

    梓洐手脚并用的爬过去,紧紧搂住阿莲,千雪看着他肩膀剧烈颤抖着,将脸颊埋在阿莲的怀中,哭的隐忍。梓洐这一生中不敢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流眼泪,所以他无论何时都会憋着,包括对阿莲,他不想让龙族被人笑话,千雪不忍的扭过头,梓洐和阿莲的事情并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她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被二人的誓言所束缚。

    千雪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知何时自己也流下来了眼泪,顺手抹了,走过去,拍了拍梓洐的肩膀道:“先带她到我洞里来吧。”

    转身看着床榻上的玉魂,上面隐然有微小的碎痕,千雪将它拿起细细看,却不知方才那光芒究竟为何而来。这块玉魂是从她成斐族长手里求来的,具体除了可以保持人仙体的功效说不定也有其他的功能,她将其收起来,决定有机会找他探讨一番。

    安置好了阿莲,梓洐就一直痴痴的看着她,千雪上前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小猫咪,你说,阿莲她今日是否醒的蹊跷?”

    千雪一个白眼翻过去,梓洐忙改口:“是了,是了,千雪大殿下总成了吧。”

    千雪不屑的撇了撇嘴巴,道:“这个我也觉得奇怪,怕是这玉魂的功效,这玉魂听说来自仙界,改日我找到他的原主人,我便能告知你发生了何事。”

    梓洐点了点头,又看向阿莲:“我看她今日苏醒,记忆似乎出现了混乱,这莫也是玉魂搞的?”

    “也许是她还未修不好自己的元神,却被

    强行唤醒,所以一时记忆出现了混乱。”千雪蹙眉道:“可是,这一旦唤醒,就不能再用玉魂来帮她镇压,那她身上的……”

    梓洐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所最担心的,这寒冰.毒伤了她的元神,本以为可以慢慢修补好,现在恐怕,只能另寻对策了。”

    千雪沉思,踱步走:“说到这修补元神的地方,我曾经在九重天天宝灵尊的天池里倒是养过伤,不知道对这寒冰.毒有没有功效……”

    “灵宝天尊?是否就是那位居于上清境的那位仙人?”

    “应该是吧……你也知道他?”千雪看着梓洐起身,若有所思的走了几步,转身问道:“千雪,你可知浮归神尊?”

    “浮归神尊?”千雪细细想了想:“未曾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也是有情可原,毕竟他早已羽化,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天族的古籍中记载着这个人物罢了,当年四海八荒战乱未平,天地混沌,混鲲祖师为平定四海羽化飞升后,留下两名弟子承继衣钵,一位是接引道人,另一位则就是这浮归神尊。而鸿钧祖师的弟子则就是灵宝天尊。鸿钧祖师将浮归神尊收于门下,作为门外弟子。”梓洐看着千雪似乎有点转不过弯来,笑道:“简单来说,就是灵宝天尊和浮归神尊是一个时期的人物……唔,说起来,你那位枢夜星君也与他倒是相熟。”

    千雪都被这人物绕的晕头转向,但是一听到君鲤的尊号马上反应过来:“什么,君鲤也认识他?”

    梓洐笑道:“千雪啊,看你一听这名字就一副失了魂的模样,我还真的想看一看这君鲤究竟是何模样,将我们的千雪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别嬉皮笑脸,接着说!”千雪脸一红,装作要打他的模样,梓洐轻巧的躲开,捧着暖炉道:“我现在可是病人,你若将我打死了,你可没过门就要当寡妇了。”

    “这又如何,反正就算是过了门我还是寡妇。”千雪想也不想的说道。

    梓洐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道:“你说的也是。”

    空气中气氛似有凝结,千雪神色微动,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看梓洐咳嗽了几声,千雪连忙把披风递过去给他披好,嗔怪道:“你啊,明明身子骨弱的要死,就别要逞强,你方才说到哪了?浮归神尊怎么了?”

    “浮归神尊倒是没有什么,但听说鸿钧祖师羽化飞升时,但那时候天地已划分,正是相互最为忌惮的时候,为了让鬼界的师兄,以及散落在四处的徒弟可以瞻仰师尊最后的容颜,特地命人打造了一方净池,散落于各界,而那灵宝天尊的上清池,就是其中之一,在这净池内汇聚了鸿钧祖师的仙气,因而有疗伤之功效。”

    “原来还有这一段往事。”千雪点了

    点头道:“若是这净池有疗伤之用,你为何不去取水?”

    “所以就有劳你去取水了。”

    半晌后千雪弹了起来:“什么?!”

    “是啊,这水在神界呢,我们龙族现在与神界的关系这么紧张,又怎么能上的去呢?”

    “可是我是妖族的妖王啊!”

    (本章完)



    您说什么呢?你不是与神界的枢夜神尊有着一段旧情……”梓洐对着她心领神会的眨了眨眼睛:“如果是你的话,我想神尊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千雪:“……”这个小蹄子居然打主意到了她的头上!

    “我但凡是能够求来这水,也不会恳求你的帮助了。”他可怜兮兮的抬起眼来:“我现在上去若是被人神族发现,若是挑起来了龙族和神族间的对立,我又该如何收场?我就是千古罪人了啊!”

    千雪:“……”

    最终千雪还是经不住他的哀求,还有一方面是阿莲的呼吸逐渐的微弱了起来,那炎华洞内的天地精华也至多能够维持她一段时间罢了,她见到梓洐紧紧握着阿莲的手,他这段时间因为饱受折磨而面色憔悴,他说的对,他谁都不敢去相信,唯一的希望就只有她了。

    千雪:“……我知道了。我去就是了!你再别没日没夜的吊着那死鬼的样子看着我了!”

    梓洐马上破涕为笑:“多谢!!!”

    “你别笑,笑起来更恶心!!”

    梓洐:“……”当初那个侠肝义胆的妖王究竟去哪了?!

    千雪时常想,自己和君鲤之间是不是有很多的细枝末节才构成了他们现在的因果,他一直都在想,命运将他们分开,但是冥冥之中总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将他们必须要绑缚在一起。

    当见到君鲤的时候,以为自己一直积累的情绪就会毫无征兆的决堤,但是看见他的时候,却又想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就像这千层的流云一般,诸多消散。

    她只想让君鲤好,他的心情并不重要。

    千雪想要做的一切,并不能如实的说出来,于是他只能说这个上清泉的池水为了自己疗伤而用,此话却不是虚假的,当时他为了救治君鲤的病,在那漫天飞雪之中跪了三天三夜,又因为心伤,因此身体也大不如前。

    他询问君你的病情如何?最近有没有按时的吃药?君黎却有点诧异,他问道:“你是为何知道我生病了?”千雪一愣,顿时神思通彻,想必是采薇当时并没有将自己的情况告知于他,群里依旧不知道,当初照顾她的人是自己。

    但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她心中却没有愤懑,她忽然想到,既然命运无法将他们连在联结在一起,那么自己所做的事情又何必要君鲤知道呢?

    既然他和采薇之间是两情相悦,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说出来又有何意义呢?只不过平添他对自己的愧疚罢了。说起来他们之间都是一样的,现在必须要远离君鲤,就像牧若所说的那样,感情只会让自己产生弱点。

    君鲤看着自己苍白的脸色,几经犹豫,

    告知她会照自己所说的做,只是等了他三日之后,那清泉的水便送到了他的眼前,并且附带着并蒂果,君鲤知道并蒂果是世界上罕见有的药材,说起来讽刺的是,这还是她为他所寻来的药,如今却又归还回来。

    “你喜欢他吗?”君鲤将所要的东西交付给了千雪后,却忽然打破了一直以来的沉默,千雪的心一下跳了起来,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表情,但是身体却条件反射的将这个难关给渡过去:“你说什么呢?倘若是不喜欢一个人,又为何要嫁给他呢?”

    “你不是说会等待我的答复吗?”

    千雪背靠的君鲤,她现在不敢转过身去,现在害怕一转身,自己所好不容易所伪装的堡垒就会土崩瓦解,只有这一件事是他不愿意所看到的,只有君鲤是她所不愿意去伤害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为何会这么辛苦的去勉强自己?

    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死了这条心罢了。

    “什么答复?”千雪压住舌底的苦涩,故作轻松的问道:“也许你对我有一点误会,当初在人界的时候,我似乎是喝大了些,说了些我自己也不曾记得的话,真是对不起了。你我分别的时候,你还曾说起要给我答复的话,我当时着急走也没有来得及问,也难为你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如果我当时说了什么让你为难的话,你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吧。”

    “当做没有发生过?”他听到君鲤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低沉:“你为什么又要这么说?只要你记不得,你对我说的话做的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板呢??”千雪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总是在奇怪的事情上这么固执?”

    君鲤默不作声。

    “我并不想听你答复。”千雪道:“谢谢你的药,我先走了。”

    她刚刚准备要迈开脚,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大手扣住了,她的身体猛然的向后倾斜,那力忽如其来,甚至让千雪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肩膀被人扣住,强硬的将她的身体扳了过来,悬在口中的惊叫还没有脱出,就被人尽数的封在了喉中。

    君鲤的脸近在咫尺,她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千雪从来没有见过君鲤这么一副样子,他近乎是霸道的,丝毫不给人退步的机会,将她的唇攻城略地,连呼吸的机会都不曾给予。

    “你喝酒吻我你说你记不得,你在人界给我告白你说你记不得,你将所有的一切都推给我,任由我一个人患得患失……我现在吻你,你难道之后也会说记不得吗?”

    她的嘴唇又被咬住了,反复的碾压着,肆意占有。千雪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襟,似是溺水的人抓住飘扬在

    大海中的浮木,她感觉自己的脑海中猛然的炸裂,但那气息却浓烈的让自己贪婪的无法放手,她无法挣脱,胸中的苦涩又又蔓延起来,将郁结的情绪一瞬间冲破。

    她拙劣的想要逃开,但是却连半点都挣脱不开,他的手攥的她生疼,千雪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暴怒,他从来不会这么对待她,他怎么会这么粗暴的对待她?

    为了不让他看着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千雪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涌了出来。几乎是泣不成声:“放开我…”

    (本章完)



    君鲤似乎被她的眼泪所镇住,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与方才的蛮狠不同,他又恢复到了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压抑的暗哑痛苦:“你为什么要哭?你已经讨厌我到如此程度了吗?”

    千雪说不出话来,她只是不想自己对他的温柔还有所眷恋,脑海中也一片的混乱,为什么君鲤会给予他这个吻,他喜欢的是采薇,心中口中念着的也一直都是她,而千雪自己一直都算什么呢?

    “我明白了。”君鲤静静的片刻,将她放开:“我不会再出现你的面前了,你与那二殿下,想必是情投意合的,今日是我鲁莽了。对不起。”

    他将自己放开后,一步步慢慢的离开,千雪透过朦胧的泪眼,似是看到他往日高大巍峨的身影,此刻却突然萎靡了下来,他一直都是那么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情绪失控的时候,他真的搞不明白了。

    梓洐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一些忐忑的靠近,千雪转而将药送赠给她,道:“这样便是你要寻的药,快给阿莲服下吧。”

    君子看着他有些微红的眼眶,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所期望的发生是什么呢?”千雪自嘲的笑道:“反正过不久后,我就会成为你名义上的妻子。与他就没有任何的关联了。”

    “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是你的话才让我确信了自己的心意,我是不应该就这样抛去阿联的。”宣纸静静道:“可是为什么你却不坚持?”

    “因为我认清了,世界上有些坚持,终归是会徒劳无果的。并不是所有的努力就会有回报。”千雪道:“我们之间没有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终结。”

    梓衍笑了,对他的话不以为然,用当初自己给村里说的话给她的言行下了定义:“你还真是个老固执。”

    阿莲也醒了,这一次醒来后,她的神智变得清楚多了,记忆也已经恢复了,只是还是不愿意见到梓衍,梓衍一时知道自己私自订婚的事情,被阿林知道了,因此他心中还恼着他的,因为他当时被救的时候所见到的人是千雪,所以对他的戒备还是少了一些,但得知了千雪是他的未婚妻后,阿联第二天就消失了踪迹。

    梓衍又去寻阿莲的踪迹了。而千雪也没有闲着,他这段时间一直在龙族里呆着,四处寻觅关于神器的踪迹。她几乎想要用大量繁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神志,已经不明白君鲤他的所作所为都代表着什么含义,也不愿去想。

    龙族内部确实是有着神器的气息存在,凭着牧若出神入化的阵法,他们倒是极快的就锁定了范围,就是出于龙族深处的长生树,只是因为那件神

    器是维系着龙族的一脉,想来是没有办法将其一时取出。就在这个时候,龙族内部又发生了一件动摇的事情,那边是梓衍,居然先行对了那龙脉处动了手。

    龙脉若是轻易的被动摇,会对现有的龙族产生影响,龙族所尊崇的血脉就是源自于这个神器上所承继的力量,若神器不在,那么他们就全然会丧失自己血脉之中传承的荣誉,这是他们的龙族的象征。

    “什么象征,只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梓衍对此报以冷笑:“龙族为什么不愿意我与阿莲在一起,就是因为看不起阿莲的出生,龙族总是自诩是古神,脑海中始终都是些冥顽不灵的老黄历,他们墨守成规,紧抱着当年的荣耀死不放手,其实在这之前,龙族的气数已经将近,千雪他们不过是看中了你手中掌握的权利,为了利用你我而东山再起。他们看中的不是你,就算你嫁给了我,在龙族眼中,想必今后的日子之后更加的难过。”

    千雪想起来了当初见到龙族后他们眼底一闪而过的蔑视,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那些客气之下潜藏的疏离,都不过是他们为了争取到妖族而使得自己力量增强罢了。

    原来他们算来算去,自己也是再被人计算的筹码之一。

    “所以我会让他们知道,是时候要摒弃掉自己那些死不撒手的旧荣誉和陈腐的思维,所以我必须要打破这扇窗,戳到他们的痛处。”

    “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啊,罢了……”千雪忽然觉得有些无奈,他知道梓衍已经下定了决心。

    牧若说过他们之间早已经积累下来了许多的矛盾,让她等待着矛盾的爆发,却没有想到这个矛盾爆发的却如此之快,千雪只能紧紧的抓住这一次机会。

    “我会帮你的。”她沉声道。

    但是这一场骚乱最终是如何收场的,凰陌却依旧没有能清晰的了解这一片记忆,千雪似乎将关于神器的这一方面的记忆都封印住了,又也许是他的灵魂没有拼凑完全,所以有很多重要的信息,却现在无法一一展露。但是千雪是没有拿到这件神器,龙族在这之后的未来世界中也销声匿迹了,想必是这一场劫难。

    在记忆之中,在最后见到梓衍的时候,他的周身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火势猛烈,他无法靠近,但是他能够在一夕之间见到梓衍手中抱着一个女子的身体,他哭的那么大声,如此的撕心裂肺。

    忽然的大火席卷着将她的身体包裹住,鲜血能够听到凄厉的惨叫,但是他却无计可施,他知道这是梓衍的绝望,而一个人绝望之下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鲜血一边吼着:“你在做什么?你快停下!你可知道你在燃

    烧的是自己的精魄…你想要自杀吗?!”

    然而那失去了理智的龙已经全然不顾,千雪一边喊着,一边手中举着光,她口中念叨着什么,随着他的咒文失语,是地上拔地而起到透明,泛着银光的屏障,将那稀火团团的围绕着,周遭风吼云绕,清黛的天际绽放的月华似是被利刃划开了无数的豁口。

    黑夜如迤逦的暗色幕帘,而那静静燃烧着的龙,将那失去生命迹象的女子团团围绕着,灼热的热气像是缠绵的熔岩,从那帷帐后面猛然扑了过来,他抬起赤红的眼,龙鳞剥落如雪花散开,唯有一双眸子寒若深渊,让人骨脊冰凉。

    “你……是被堕成了蛟吗?”

    千雪望着那一只将他钉在了背后山峦的长剑。

    她怔然的站在原地,看着梓衍冷厉的眼神。

    (本章完)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拼命的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是相同的绝望亦是让她无暇顾及,她只是觉得心如死灰……他们已经那么拼命了,为什么还是没能救下阿莲?

    她忽然被人整个抱在了怀中,那人紧紧地将她锁入自己的怀中,喘着粗气:“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你可知我知道龙族发生了大事,我心底有多么担心你吗?”

    她静了片刻:“君鲤?”

    “我在。”他丝毫不肯松开她,千雪挣扎了一下,从他的禁锢中脱出来,她望着他,又看向那已经化作了废墟的地方道:“君鲤啊,你瞧,我是不是搞砸了这一切?我究竟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呢?我又是在这里寻找什么呢?”

    “你所要找的,是什么呢?”君鲤的声音平静的传来,千雪转过头来对着他,忽然觉得他的眉眼中带着与现在不符的镇静,他就像是一汪深湖要将自己没入湖中,那前所未有的静谧肃穆,已经没有了刚才见到她时的紧张无措。

    “你……”

    “我一直都在想,你究竟在做什么,所以我耐心的等待着你的记忆一点点和我串联在一起,我想我往昔一定是忽略了什么,才会陷入到不知所措的境地……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能继续沉迷在过去了。即便我还是没有找到答案。但是时间太久,只会越加危险。”

    “你在说些什么?”千雪迷茫的看着他。

    君鲤脸上浮现出来奇异的神情,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千雪,眼眸的却挟着锋利的寒意道:“你与我是一样的,我早该发现,但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我只不过是一直在催眠自己不去在意那些事情,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四处寻找你为你焦急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戏弄我,非常的让你开心?”

    他的语气到了后面已经隐有怒意,但是千雪站在他的面前,望着满是陌生的君鲤不知所措:“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了今日?”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去?千雪……啊,不,现在应该叫你。”

    他顿了一下,而后吐出两个掷地有声的名字:“凰陌!”

    千雪:“?!”

    她神色一凛像是被这个名字给镇了一下,明明是完全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但是当这个名字像是魔咒一般的侵蚀入了自己的脑海中,她的大脑一瞬间涌入了无数陌生的记忆,三千年与师父的朝夕相伴,在人界的蜀山清越师兄,自己的妹妹小铃铛,他们经历过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自己脑海中不断的循环往复。

    脑子仿佛要炸裂般,她疼的倒在了地上呻吟出来。

    “早在牧若出现时,我就应该认出你。你自以为欺骗的我很好,我也差一点就

    相信了你的伪装……”千雪感觉他的手紧紧掐住了自己的下巴,逼迫自己看向他的眼睛,千雪面前一切似是被卷入了无尽的深渊里,她看着那漩涡朝着自己逼近。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究竟是要将我伤到何种地步才算是满意呢?”她能够听得到君鲤声音里带着颤抖和痛苦,那切身的痛苦仿佛是要一层层将她身体上的皮肤剥离开来,她很想要问怎么会呢?她一直都喜欢的人啊,她不惜斩断自己对他的情愫,她怎么会舍得伤害他一分一厘?

    可是她的话根本吐露不出去。

    耳朵里带着轰隆的轰鸣声,她眼前漩涡般的黑暗将自己一点点吞噬,眼前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景象,她感觉自己周身冰冷无比,整个人都冻僵了,那铺天盖地的白色,有什么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凉凉的,又渗入她的身体里。

    “是雪啊。”

    她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蹒跚的走来,而后落在她的身畔:“这里居然会有一只冻僵的猫?”

    她在濒死的边缘听到了这个声音,眼前的黑暗中甚至已经出现了那洞开的地府大门,而后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他手上的温度像是暖流一般传入她的身体里,那扇大门逐渐的合拢,她不知道是谁将她一手又拉上了天际,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那俊逸的面庞——确是君鲤!

    他朝着自己含着笑意:“你这个小猫好生厉害,居然抓我。”

    他说了:“你想要修仙吗?不如做我的徒弟罢?”

    “不要!”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很不可靠,长得漂亮的男人都不可靠。不管是人类还是妖。”

    “哈哈,我这是可以当你在夸我吗?”

    “……”

    “但是你可以放心的当我徒弟,因为我不是人类,也不是妖。”

    后来他就和她一直在苏继山春秋寒暑数载间,唯有他们一人一猫相伴着挨过,他曾记说过自己以后会归隐到苏继山,却没想到成了真。

    “师父……”她朝着那微笑着的人伸出手去,心里只觉得有一处崩塌了,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的大脑里变得混乱起来,一时变成了千雪一时化作了凰陌,那完全陌生的记忆融合,就像是将两个灵魂撕裂之后的重新组合,君鲤见到她瞪着眼睛泪流满面,但是双目放空失去光泽,登时一惊,连忙抱住她:“坚持住!”

    那四周的景致在一瞬间像是裂开成了无数的碎片,他能够见到那碎片之中蕴藏着她的无数的记忆,哭泣的微笑的,

    他的脚下是无数的台阶,他紧紧拥着她的身躯往那光芒的尽头奔去,他一面是觉得悲喜交集一面又是为了要予以刺激才能让已经与过去交融在

    一起的凰陌惊醒,在各地方呆的太久会被困在那记忆当中挣脱不休,但是以她的能力怎么会被干扰到这种地步?

    除非是有人在这个地方妄图想要篡改过去的记忆,究竟是谁没能坚守住自己的本心,擅自将整个本来就很动摇的神器,让它产生了这样的事情?

    君鲤抱着凰陌的身躯朝着那一处光芒处奔去。

    慕沉看着那火炉逐渐的打开,那是神器之一的九黎炉,熔炼翼族历代族长,将其法力与继承人融为一体。若不是只有族长才能开启九黎炉,丞媛也绝不想占有这副躯壳,顶着这个人的脸活着。

    (本章完)

    然而这个身躯即将完全的属于她了,包括她的精魂。

    丞媛狞笑着看着被送入九黎炉的丞妩,她的凡人之躯只消半刻就会烟消云散,而剩下的便是她那日逃出去的魂魄,只要有了它,那翼族历代聚集的法力都会成为她的。到那时,一切风云变幻都会皆握她手。

    被人从身后缚住的时候,丞媛还没反应过来,待到她看清来者时,惊恐和欣喜相互交织,瞪大眼睛颤抖的道:“慕沉哥哥……”

    他的眼睛半分都没落在她身上,只是注视着九黎炉内的渐渐消逝的身影,那红色的魂魄结作金丹,丞媛犹抱着希冀道:“慕沉哥哥……你放开我,我是丞妩啊,慕沉哥哥……”

    慕沉充耳不闻,将她拉扯着朝九黎炉而去,割开她手腕的时候,丞媛再也按捺不住,崩溃挣扎:“慕沉!你想做什么?!你想要弑君吗?!”

    被慕沉毫不留情的朝九黎炉里推进去的时候,他终于将冷冷的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他开口,字字将她的身心分崩离析:“丞媛,你永远都成不了她。”

    炉火毫不留情的灼烧着她的身躯,她却整个人如坠冰窖,他就站在炉外望着她,一双眼睛平静到可怕。

    火焰刀割般的肢解着她的身躯,丞媛前所未有的清醒,她记得慕沉的所有,但是慕沉却对她一无所知。她看着慕沉被姐姐鞭打到遍体鳞伤,却只能暗自哭泣。这种痛苦折磨了她几万年,直到转化成满腔恨意,而后怎么样了呢?对了,她遇到了那个人。那个人告诉她,如何利用九黎炉,如何让丞妩得到她应有的报应。她照着去做了,翼王女被她偷梁换柱,整个翼族都被她蒙蔽,跪倒在她面前,对着她表示忠心。

    丞媛想,哪里出了错,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唯独慕沉知道了她是假冒的?

    答案他已经说过了,因为她不是她,丞媛永远都变不成丞妩。

    然而下一刻,慕沉将炉门打开后,竟然不顾烈烈炉火,毅然的要跨进去。可是他还没迈出脚,不知从何而来了一柄长剑,阻止他的身影往里跃进,北阴大帝面色大变,决然绕过就要往里跳,一道白色的身影快如雷霆,将他一掌击开,又一个转身,一脚将炉门踢合。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让人眼花缭乱,慕沉整个被弹飞朝后蹬蹬几步,才看清那道白色的身形,立于九黎炉面前,皓星月目,不怒自威。慕沉看清来者后目眦尽裂,暴跳如雷:“君鲤,那个要你来多事!”

    “你绝不能这样逆天改命,会将维系这里的平衡整个打破,我是绝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慕辰见到他怀中抱着的女子露出来了笑容:“你这样做,不过就是为了她不是吗?看起来她倒是陷入自己的过去有点不可

    自拔……这可怪不得我。”

    “你这样做有何意义?”君鲤露出来了疑惑的神情:“即便是你这样做了,你自己所制作出来的也不过是个虚幻的人影罢了,而你要带在这编织好的虚幻里一直带着吗?”

    “我正是这么想的。我所做的每一天都是为了实现我的这个目标,即便是虚幻又如何?”慕沉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不容置喙的坚定。

    “在我走上战场的第一日,我便割舍了生命,做好了随时随地牺牲的准备。但我没想到的是,丞妩将我的生命看的比她更重要。我不怪君鲤,但我真的不能原谅他,不能原谅我自己……”

    慕沉嘴唇颤抖了起来,似在承受着蚀骨噬心的痛苦,拼命抑制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丞妩,她怀了我的孩子。”

    轻如烟云散在风林的一句话,让历经风霜多年的君鲤一怔。

    一时风吹林动,旷野静谧。

    慕沉将头深深垂在胸口,大颗的泪珠砸在他的脚下。

    他已经不敢去回想那一日他失魂落魄的将丞妩的尸体一步步抱回鬼界,翼族的族人哭泣着要将她的伤痕抚平,却在这一刻发现她们的女王已经身怀六甲,翼族因为种族特殊,怀孕并不明显,当他看到从丞妩身体里取出的还未成型的死婴后,顿遭五雷轰顶,万箭穿心。

    那时候感受到的剧痛让他麻木到无法呼吸。回过神的他,浑浑噩噩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痛苦和绝望他已经无法再举起剑,无法再回到那个血雨腥风的战场。

    他拼命的在湖水边洗手,拼命想要洗去染满丞妩还有自己孩子鲜血的手。但他恐惧的发现,他什么都洗不掉,那血红一闭眼,就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他发了疯的痛哭,从黎明到黑夜,再从黑夜到黎明,骤风暴雨都是他凄厉的嘶吼。

    狂风骤雨过后,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湖。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她?”

    不是从那个总是霸占他床铺的小女孩,也不是那个紧追着他让他兑现诺言的翼王女,而是自他有一次撞到她还是遵循诺言不还手,真的被她打了个半死被折顏几个扛回去后,他发现自己卧床几日,醒来总是有干净的衣服和一碗香甜的粥等着他,他睡觉总是不规矩,醒来却发现被子总能整齐的盖着,起初他还以为是某个暗恋他的纯情小姑娘,特意留了个心眼,守到半夜,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了进来。

    她踮起脚尖,猫手猫脚的朝他走过来,轻轻的捞起他踢掉的被子,就在此刻,慕沉暗自一笑,一把将女子的手拉过,在女子尖叫声中把她按倒在了软塌上道:“这位姑娘,你半夜来到我一个男子房间,可是想做什么?”

    女子似是

    被惊到了,吓得连挣扎都忘了,浑身僵硬,慕沉风流惯了,更是不放过任何戏谑别人的机会:“这位姑娘,你若是不做声,我就当你是来会情郎,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你可莫要怪我毁你清白。”

    说着就朝她作势要亲过来。

    女子又惊又怒,挣扎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混蛋!”

    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让慕沉整个人都吓蒙了:“丞妩?”

    (本章完)



    “是我!”丞妩一看已经无力回天索性也不装了,又恼羞的推了他一把:“还不快从我身上下去!”

    慕沉心中疑惑更甚,自是不肯放过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丞妩底气不足的辩解道:“我就是看你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了,所以来看看,我是不是把你打死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唉。”慕沉故作叹息道:“这几日也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姑娘,天天给我洗衣做饭,我还以为这一次能抓个现行,结果你却来了,唉,要不是我对你知根知底,知道你压根不可能做饭洗衣服,我还真以为是……”

    说着他猛地感觉到丞妩的情绪不对劲,她鼻子一抽,默不作声,完全不符合她素来嚣张跋扈的气焰,更像是当初她还是遭到无情磨砺的小女孩,忍着泪在他床榻上药的样子。慕沉忍不住低声道:“你怎么了?”

    “……”

    慕沉感觉有温热的水流过他的手指。

    月亮出来了,隐约照在床榻纠葛的两个人影上。慕沉终于看清了她的表情,瞪着大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丞妩长大了,应当比当初更能隐忍,而他不过是调侃几句,她怎么就哭了呢?

    慕沉一时慌了手脚。

    “别,你别哭啊……”他执起袖子给她擦眼泪,连他当时都没发觉,面对丞妩自己动作和声音会便的如此温柔,许是看惯了她强势的一面,总是逼迫着他无法呼吸的丞妩,会在他面前示弱,这比丞妩拿着鞭子追杀他十天还要让他难以承受。

    “我开玩笑,我知道是你,可是……你这究竟是这么想的……毕竟你对我,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慕沉一边结结巴巴的哄着,一边暗自懊恼自己平时那些对付女人的手段去了哪了,关键时刻,竟没有一个能派上用处。

    “哼。”估计是觉得自己非常丢脸,丞妩索性一言不发,又恢复到了往日横眉冷对的样子。

    “你不说是不?”往日被压制的慕沉总算是有个机会可以翻身把歌唱,瞧着丞妩似乎恢复了强悍的内心,心想着这一次可一定要把往日的恶气都还回来,又加大了钳制的力度:“你现在的处境,可有些不妙,你可要想好了。”

    似乎对慕沉的威胁很不屑,丞妩又冷哼了一声。

    慕沉有些懊恼,感觉自己作为男子汉的自尊再一次受到了严重的侮辱:“丞妩,你若再不说,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吗?”

    “哦?”丞妩满不在乎的耸耸肩:“我就不说你又能怎样?”

    “我……你若不说,我……”慕沉飞快搜索着丞妩的弱点,一边暗自叫苦不迭,丞妩有弱点吗?要是有的话,他早就逃脱她的魔掌了!

    “我怎么样?”丞妩似看热闹不

    嫌大的置身事外:“我说你啊,还是省省吧。先从我身下下去!”

    电光火石,慕沉脑中一抽。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亲你了你信不?”

    慕沉和丞妩同时被这句话震在原地。

    “你刚刚说什么?”丞妩一脸风太大我没有听清的表情。

    “我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亲你。”慕沉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冒出这句话,一脸呆滞的重复。

    说完之后,两个人更石化在了当场。

    “你,你……放开我!”丞妩一个鲤鱼打挺想要挣脱,慕沉不由分说的把她死死按住。这个时候谁先低头谁就输了,他每次都没丞妩打到丢盔弃甲,水沼泽的人谁不知道慕沉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一个小姑娘,没少奚落他,他是君子,不和女子动手,他所以打架赢不了,不代表他就是怕了她。这次他就非要赢回来,把丞妩弄的没羞没臊,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的欺负他。

    “你,你,你!慕沉!”再次被压制住,连素来手起刀落爽快利落的丞妩嘴皮子都打哆嗦了,她的脸一层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这热度从慕沉扣着她的手腕传染,慕沉觉得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

    他忽然觉得这样欺负丞妩居然有些让他莫名亢奋。

    “这下看你怎么逃。你要是说不出我满意的答案,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丞妩眼眶又泛红了起来,但她却一脸倔强的瞪着他,愣是让自己不屈服,这股牛蹄子的犟曾经让翼王和他都头疼不少,但他就不信了,丞妩一边对他喊打喊杀,一边又偷偷摸摸的照顾他,他摸不着头脑,也不愿意让困惑一直存在。

    “你说不说?”他朝丞妩的脸靠近了几分。他不疏漏一点空隙的观察着丞妩的表情。

    她依旧是紧咬着嘴唇,狠狠的瞪着他。

    他又凑近了几分。

    两个人的呼吸暧昧的交织在了一起。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有些痒。

    丞妩有些动摇,猛地把脸别了过去。

    慕沉不甘退却,又靠近了些,丞妩把嘴唇咬的泛白,崩的青筋隐隐作现,她看着慕沉,眼中终于闪现一丝慌乱,再次别过头紧闭上了眼。

    能把堂堂翼王女逼到这个份上,要是往日的慕沉做梦都会乐醒,但现实往往比做梦更加真实和痛快,慕沉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胸口积郁的恶气都释放了出来,虽然丞妩已经摆出来了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表情,但已经足够了。

    慕沉正想松开手,丞妩在这时候转过了脸。

    一阵柔软擦过他的唇。

    她惊悚的睁开了眼睛。

    慕沉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睁大眼睛互相看着,你瞪我,我瞪你。

    嘴唇浅浅的贴在一起。

    慕沉回神的比丞妩快,看到她接近木讷

    瞪得溜圆的眼睛,感觉她青涩的反应,脑子空白了一瞬间,却再次贴下,想要让她放松下来。

    她方才将嘴唇咬的狠了,都把嘴唇咬破了,慕沉心底略过不明觉厉的疼惜,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却还是循着本能,舔过那处伤痕,吸吮着她的嘴唇,她的唇被吸吮的鲜红欲滴,像是一颗饱满的果实。

    (本章完)



    她嘶的一声,半刻脱力,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慕沉一边撬开她的贝齿,一边看着她如受惊的小鹿,因为羞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却让慕沉越发觉得令人怜惜。但心里冒出来了更多更加疯狂的想法。

    他却想要更多,想要看到丞妩更多他未曾知道的表情,源源不断的,恨不得将丞妩的一切全部统统归属于他。

    丞妩没有拒绝。

    他也不知道自己何曾如此渴望过丞妩。

    也许在很早之前,也许也只是此时此刻。

    他们已经不想去深究。

    唯有此刻,属于他们彼此,深陷其中,是宿命,亦是劫难。

    慕辰还没有将自己的悲伤而又痛苦的情绪中拔出来,遽然见到自己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丞妩的身体却在逐渐变得透明。他怔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君鲤道:“看来你想要在记忆里塑造一个活着的女子失败了……我想应该是鬼王发现了这里面出现的异动,所以开始了修补修正罢?”

    “那个老头子!”慕辰恨恨的咬牙:“我只不过是改变一点罢了,他却连我最后的这个心愿都不能稍许的满足一下吗?”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君鲤道:“这里就是神器森罗万象之书罢?”

    “……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慕辰面色倏然一沉:“不错,这就是所谓的鬼族的禁地,这里封印着森罗万象之书,鬼族将此神器衔接着往生海,这里所有浮现的字数都是值得被铭刻进入书中的记忆。”

    “早就听闻万象之书是能够逆天改命……也难怪鬼族将它封印在此处。”君鲤道:“如今鬼王已经知道了你的目的,你现在还能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什么都没办法了。”慕辰望着那头顶上逐渐散落呈现出来的光景,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鬼王果不其然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那么你也应该醒来了吧?”君鲤对着怀中的凰陌说道,但是她却依旧昏迷不醒。

    “就算是装睡,你迟早也要面对我。你难道想要这么一辈子睡下去吗?”君鲤蹙眉道,忽然眼神一凛,像是发现了什么般将凰陌的脸颊抚过,居然冰冷已久。

    “你做了什么?!”君鲤一瞬间知道了她的灵魂居然还困在万象之书里,不由得朝着鬼王怒道,那眼底寒冽的锋利,居然一时间将慕辰都逼退了几步。

    鬼王玄弋抬起眼眸来,面对着瞋目切齿的君鲤,他岿然不动,稳如泰山:“你不用担心。我不过是请她帮我做一件事情而已。”

    凰陌感觉自己身心浮在空中,有风的气息,和泥土的气息。还有不知从何而来淡淡冷香。

    虫鸣低啡,长月如练。

    凰陌转过头来,终于

    见到了这一片徐徐展开的景象,但是这个场景是十分的陌生的,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的呼唤:“你是……如何在这里的?”

    凰陌一扭头,望见了那有一个女子朦胧的身影浮现在她面前,她不知是为何,眼眉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凰陌再镇定一望过去,顿时心中一凛:“你是灵识?”

    那女子声音亦是破碎不堪:“我没有……恶意,只是……我不知道做……总之我是受到了……你……”

    凰陌一个头两个大:“你在说什么?”

    那女子似是意识到了自己与她无法交流下去,于是猛然闻到了一股花香的气息,凰陌的脑海当中浮现出来了一段不是自己的记忆。

    楚歌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衍生出来了意识。在这三千浮归境界内,世间万物滋养恩泽,赋予灵性,她身形娇小,却是最迟钝的那一株,在姐妹们皆化作人形,炼出灵智,嬉笑欢闹的之时,她只能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里面,早上雾气弥漫的时刻极短,她需得抓紧时间一动不动,横着自己胳膊上渐渐成型的水珠,慢慢汇聚成滴,渗进她的脚下,让她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她素来晓得自己不美,由于生得矮小,仅能在锦簇中努力乞得弥足珍贵的阳光和雨露,在这鬼界的深处,奇花异草诞生了不少,修得人形后,群艳斗芳,交相辉映。与她同族的更是红似烈火,艳压群芳。而唯有她数百年来顶着一支蔫蔫的发黄的花苞,怎么看就如在这琪花玉树之中,蓦然横出的一株杂草。

    鬼族原本就是一个浊气多生的地方,但是能够养活的起来这么多的花草树木,完全是因为鬼族之主的独特爱好,也只有他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之下还保持着如此的雅兴,也只有他在这种恶劣至极的土壤上还能栽种活花草,似是完全环境都影响不到他一分一毫的样子。

    这支混杂在群芳里面的不和谐的音符很快就吸引了注意,但是种植她们的人却并不在意他所培育出来的和谐美感遭到她灾难性的破坏,而是饶有兴致的俯身,将她恨不得将自己埋入土壤的脑袋夹起,仔细端详了半晌,她已经做好了自己会被连根拔起的觉悟,却听他道:“长得这么丑,生命力倒是很顽强啊。”

    她沉默。

    然后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舒展开来。头顶过于巨大的花苞被她颤巍巍的,一点点的顶住摆正,从花苞里拼命挤出五官,万般艰难的,第一次,也许是这短暂人生的最后一次,她看清了他的脸。

    士可杀不可辱。

    她这么多年,虽无法修出人形,但是像是个人一样说话还是可以的。她本是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心情,竭力捍卫她最后的尊严,然而这一看清,她这到了嘴边抱着赴死的心情也要捍卫

    的尊严就这么跌到了脚边。

    眉若剑玉,眼似星辰。泛着墨绿色的宝石点缀在白色翻锦抹额上,皎皎如月,别枝惊鸿。

    他瞧见她抖啊抖的咧开还未成型的五官,微微一怔,笑道:“怎么,我说的哪点不对么?”

    苦顶起来颤巍巍的大脑袋,毫无征兆的朝前猛然一栽。天昏地暗,她只觉得自己青涩的,才刚成型的,用来说话的感官上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

    (本章完)



    她瞪着眼睛,看到他恍若星辰璀璨的瞳孔间有一瞬而过的怔忪。也不晓得是不是她太紧张出现了幻听,听到身后发出来了前所未有整齐有力的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她从未贴的人这般近,似乎还能感受到他深沉的,如海浪般潮湿温热的鼻息。一阵阵落在她的身上,焦灼的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拼命的举起叶子要把他推离开,而沉重的脑袋就像是黏在了他的脸上一样怎么也挣脱不开。

    这幅模样倒是像她对他死缠烂打般的,而他除了方才一闪而逝的讶异后,反倒是端坐高台,从容不迫,也不在意她蔫黄的叶子在自己脸上扒来扒去,愣是将一张俊俏的脸蹂躏的连周遭的花草都纷纷避开,不忍直视。

    她越发的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羞愤难当,自己五脏六腑都燃烧了起来。

    最终,她晕了过去。

    他瞧着颓然垂下去的花苞,颇有些好笑:“连这点仙气都承受不住,这点修为还想在这鬼界生存下去吗?”虽是这般说着,骨节分明的手夹住花茎,抬起眼眸看着四周若有所思了一番。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苍茫渺远处传来阵阵雷声。

    脚底下湿润宽敞的土壤,终于可以让她有个地方伸展开蜷缩一团的根枝,身轻如燕,枝干挺拔。她恍若做梦的打量周遭,自己不知何时被移栽到了鎏金碧蓝的瓷盆内,端正放在一处木架之上。

    她再次转目,瞧见身下不远之处自己挣扎生存的地方,那一处的泥土已经被翻新,细雨行空,飘落下来的茫茫雨织挡住了一众愤懑嫉恨的眼。

    方才是自己冒犯了主上,没被整个碾落作了花肥已是极为幸运,而这立了鎏金的花盏更不是她足以有资格栽种的贵地。她犹记得这是浪蕊浮花遥争相去的高位,能够被选中移栽到此处的都是可被称之一句清雅绝尘,贵不可言的珍稀品种。像她们这随处可见的也曾被人娇嗔一声痴心妄想,她迷迷糊糊的想,这也应算是妄想成真罢?

    她却不晓得这份好运是为何偏是降临自己头上的。

    骤雨初歇,晴空方好,远处迷蒙白雾内隐约浮现出一道身影。

    她屏住呼吸,倒地装死。

    极度紧张中听着他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应是拿出铲子立在花架旁松土,从左至右极有顺序,起起落落,连节奏都没有半分的差错。她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终于,脚步声在她身边停了住。

    她哆哆嗦嗦的萎成一团。

    等候许久,这四周也没个动静。就连虫鸣也不知何时停止了,仅有风息,摇动不远处立亭的落月树叶沙沙作响。

    她不明所以的直起身。

    一抬眼,他放大数倍俊俏的脸呈现在自己面前。

    她被吓得

    一抽,将自己连根拔起就要逃。他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抓住,捏在手里调侃道:“怎么不接着装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怕就是说的便是她了。

    她认命般的放弃了挣扎,她虽然炼化出意识不长,但也在整日谈天说地的花草之间听了不少事情,这里面有诸多从外界移栽至鬼族沿峡谷的品类,它们所知晓的天下比这里更为广阔辽远,每个生活在四海八荒的物种家长里短都能侃侃而谈,而它们说的最多的便是主上。

    主上便是从这鬼族而出的神灵,因诞生出与鬼族战乱逢时处,被赐名曰玄弋。他的诞生的时候天降异色,神光漫天,在六界乱世中,也注定他必须要以自己的力量开拓天地。因此被当作了鬼族的储君,外来的花草对玄弋潇洒身姿自是赞不绝口,上了年纪的还曾笃定道玄弋一定会有一番自己的作为。

    既然它们都这样说了,那么作为蹂躏了未来鬼族之主脸的卑渺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害怕成为他手底下的一缕幽魂呢?

    抛却了生死,她便什么都不怕了。

    玄弋瞧着她终于肯正视自己了,将她又放回土中埋好:“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再随意的拔根而起了。”

    她没想到玄弋这么容易放过了她,一时间怔然:“你不扔掉我吗?”

    “我为何要扔掉你?”玄弋放下花铲,又引了泉水给她浇了些。她局促不安吸收了些甘露,鼓起勇气说出来了自己一直极为在意处:“因为……我长的,不够好……”

    “不够好?”玄弋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花苞:“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她急了,连忙摆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笑意,顿时急上又平添上了三分气:“你为何要耍我?看我狼狈着急很有意思吗?”

    令她意外的是玄弋居然点了点头:“有意思。”末了又添了一句:“好久没见到这么蠢的了,正好最近有些无聊。”

    真挚到连半分掩饰都不带的大实话,让她几乎都得扶着腰才能勉强站住。

    她在一众花草奚落和嘲讽之中历经百战,油盐不进。练就一副宽广似海,容纳百川的心胸。这点算什么?算什么?!

    她昂首挺胸,笑靥如花。

    玄弋端端凝视她灿烂笑颜片刻,又给她浇了些水,怜悯低语道:“看来心智发育尚不完全。还需得多上些心栽培才好。”

    “……”

    对人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玄弋这块石头历经世间冷暖久了,被战火洗礼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怕是早就忘了什么才是处世之道。这份恩情无福消受,她决定为了自己不被气死,这个天降大任与我的使命是得尽力去完成的。

    她开始在玄弋

    每日栽培花草的时刻与他试图搭讪。

    “主上,你瞧那东南角的金雀玉兰,我听说那可是天地炼化出来难得一见的珍品,就这样被你扔在角落实属委屈,要不我来做个人情,你将它与我换一下?这样才不至于埋没了你心头的宝贝啊!”

    “哎呀主上,你瞧瞧那边,对,就是你脚边的,你刚才差点踩到人家!瞧把人家吓得,花苞都萎了!得马上到这个灵气汇聚的花盏里面恢复才行!我就大方一点,把这里让出来让前辈恢复恢复……”

    “主上,你瞧我在这这么多天了也没恢复,我估计是天生贱命,换了个金贵的地方反而消受不住,补的过甚了,这腰也酸背也疼的,劳您尊驾再将我挪回去好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玄弋对于她每一日的求告轰炸也连眉头都没有皱过半分,依旧是波澜不惊的修剪花枝,引水浇灌,定时松土,偶尔捉虫。只不过她喊的口干舌燥后又会再给她浇一次水。大有你讲任你讲,清风拂山岗的架势。

    (本章完)



    她每一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就是再找一个让玄弋无法拒绝的理由,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今日还能说个什么来骗过玄弋。但似乎上天是听到了她的心声,到了午后,本应是每一日玄弋雷打不动的悉心照料他种植的一众花草时刻,他那高大的身影却迟迟未曾出现。

    她有些许担心。

    玄弋极少会出现这样的时刻,比起对外征伐,他更偏向于在自己开拓的一方净土,安静的煮茶抚琴。当他拨起第一个音符的时刻,周遭都会陷入极致的安静中。连往日喧嚣的花儿在一刻敛息凝神,目不转睛。

    光华正好,绿染罗衣,一支素琴摆放在机案上,音符流水般徐徐铺开,岁月难得静止,镌刻成为记忆里永久的向往。

    她私心觉得,玄弋理应如此。但却也忘记了,这换来片刻宁静所付出的代价。是檀木桌下流不尽的鲜血淋漓,琴声里百转千回的怅吟悲怜。

    待到黎明初晨,她一夜未睡,瞧见身畔不知何时立了个人影。她一个激灵,连忙

    抖擞精神,玄弋执了一只小壶,准备浇水,瞧见她望着他,道:“怎么,今天这么早?倒是一大奇事。”

    她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紧,对于他的调侃也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嘴皮利落的回敬,而是安静了片刻,才将目光从他的衣服上移开。

    她轻声的问:“疼吗?”

    玄弋怔了怔,道:“不疼。”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把左胳膊举起来给我看。”

    玄弋捏着水壶的指尖有些泛白,但还是表情平静的依言伸出来了手臂,长袍之下的露出半截白色的绷带,看起来已经做过了简单的处理,但鲜血还是渗了出来,而被挡住的部分,又会受到了怎样的伤。她已经不敢去想。

    她觉得没来由的心里一痛,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从自己身上生生扯下一枚叶子,将它举在眼前道:“这个,请你收下,希望可以起到一点作用……”

    她记得曾经有人说过,有的花草可以入药,茎叶也是治疗跌打肿痛,止血生肌的利器。她不晓得自己是否有那个功效,但若是真的可以为他减轻半分的痛苦,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玄弋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淡笑。

    真正有效的,其实是根茎以及花瓣,晒干研磨后,外敷可以治疗肿痛,内服则可以清热利湿,安神助眠。而这素白的叶子,偏是这药材浑身上下最鸡肋的地方。

    但是,枉费他特意的褪去被血浸透的外袍,不过是今日换了个手执壶罢了,便被她敏锐的感知到了伤口,更甚一步,居然甘愿奉献自身,为他疗伤止痛。

    这朵与众不同的缇娜花,果真是相当有趣。

    玄弋从她手里接过叶片,骨肉分离的痛也掩盖不了她

    内心泛起丝丝的甜蜜。玄弋把叶片郑重其事的收到衣襟内,道:“你今自断一臂,损了不少修为,即日起,我劝你便别再想离开这处了。”

    “……”

    “……”

    “我后悔了,您能把叶子还给我吗?……”

    玄弋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愈合,未出几日,左臂便活动自如,这与她整日对着玄弋苦口婆心劝说定时更换绷带,餐后药物调理,静心修养生息分不开关系。玄弋并非冲动的人,相反倒是极为理性,因此对他有利的话他也难得的听从。然而战乱期间何人敢讲岁月安好,左臂好了些后,玄弋再次被征召,作为第一战斗力迅速的投入了战场。

    大逃离作战失败,她极为纠结,一方面很想离开这里,而另一方面,她确也损失了不少修为。苦恼之际,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低语,似乎是在叫她。

    “喂……那个……”叫她的人似乎也不晓得如何称呼她,顿了下又道:“头上顶着大包的那个!说的就是你!”

    她环顾四周,一众的慧质雅兰,高山流水,好像确实只有她头上顶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大花苞。

    “我?”她疑惑,她在花草之间无亲无故,虽是同族但也被排斥的颇为可怜,更别提有人与她搭讪,如今倒是一众花草都在下面竭力呼唤她,倒是让她大为意外。

    “刚才有虫子咬了大姐的根,大姐受伤了!看在我们同族的份上,你得救救大姐!”

    众人口中的大姐她倒是知晓,那便就是她们族内最负盛名者,因是第一位得以炼出人形并且道行深厚,很有可能会成为族内第一位得道成仙的花精,将被载入史册以供后世瞻仰,因被一众族人尊称为大姐。

    是什么虫子连大姐都伤的了?

    她心底徒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违和感,然而下面的族人也不给她犹豫的时间:“快点!你虽是族内最弱小的,但是大姐也私下对你关照不少,如今大姐有难,你难不成要恩将仇报不成?”

    “大姐快支撑不住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大姐就这样散了千年的修为,你才甘心吗?!”

    “我无法化作人形,我不知道怎么办啊!”她看着族人焦灼的模样,也不管玄弋曾告诫她不能随意拔根,救人紧要,虽她不曾受过所谓的恩惠,但说到底她们仍旧是血脉相连的族人。

    “这个好办!只要你同意和大姐交换!”

    “我同意!我换!”

    话音刚落,她似乎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片刻后,一道靓丽的背影出现在眼前。那人转身,顾盼生姿,明眸如兰,一袭红纱包裹着柔软的腰肢,血痕交错的肌肤迅速愈合,直至完好如初。

    这个人,正是大姐。

    “大姐……”她目瞪口呆:

    “您不是……受伤了吗?”

    大姐执了一方手帕,将她捉住,挑着眉,笑的媚治:“如果我不这么说,护着你的结界,又这么能破坏掉呢?”

    心底的莫名不安终于得以印证,大姐的眼里飘过道道锋利,纤兰玉指越发收紧:“我马上就能涅槃成仙,长长久久久的和他走下去!玄弋他是我的!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挡我的路!”

    说着,大姐猛然将她从土里拔出!

    (本章完)



    带起来的泥土飘洒在眼前,被勒紧的脖子无法发出声音,她感觉浑身就像碎了一样痛,又被高高抛飞,她在空中浮着的时候还在想,原来她果真无福消受玄弋给与的一切,上天都觉得不公平,报应这么快就找上了门。

    都说死前能够抛却爱恨情仇意识到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许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她在一瞬间将自己为数不多的珍贵记忆统统走马观花了个遍。在她极为短暂的一生内,能被称之为开心的时光,用手指都可以数得过来,而细细的再去确然,却发现欢喜悲怜的时刻都是与那长身玉立的身影有关。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

    如果有来生……

    “玄弋,我能不能可以试着去喜欢你?

    楚歌眼角滑落一滴泪来。

    她缓慢的睁开眼,不晓得自己为何端端流出泪来。在梦里她依稀觉得自己成为了一株花,而种植她的却是玄弋。他的眉目比初次见他的时候要更为年轻些,说是相对稚嫩也不为过。而偏是如此,强忍着伤痛作风却如今如出一辙。楚歌拍了拍胸口,身体被分裂的痛楚真实到不像是梦境,反而如真切的发生过般。

    她不晓得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平息心中残留的痛苦后细细寻思,许是几日未见玄弋,心中的念想折射入梦了?

    楚歌觉得自己真是没有点女儿家应有的矜持,白日里守着玄弋怎么也看不够,晚上还得夜夜入梦,这一旦相思起来的姑娘心思还真真可怕啊。

    待到玄弋回来,为了不马上扑到他怀里去,自己需得牢牢稳住才行。

    碧月姣姣当空,花影徐徐满地,正是春宵好梦时。

    楚歌睡意又浮上来,也不再纠结俯身躺倒,入梦时还迷迷糊糊的想,那花最后遭遇毒手后,是否逃过了这一劫,这梦许还能续上后半夜,让她知晓故事发展最后的结局。

    然而一夜无梦。

    那朵命途坎坷的雾莲花和玄弋的后续,仅仅是潜入梦境的片段,花草无泪,却横不住内心生情。万物生灵终有始灭,唯有痴情长存人间。穿越数万光年,这一份思念依旧未曾减损半分,缠绕至来生,神亦堪怜,了却了众生一念罢了。

    梦为前生,今昔来世。

    未完薄缘,此生再续。

    玄弋站在万字悬刻的面前,他是真的不愿意要去踏上这个阶梯,但是他那孩子的遗孤就在这里,他若是放弃,就会让那孩子遭遇到更大的灾难,可是一站在这里,他就不免会想起鸢玑的母亲,他虽然曾经那么的喜爱着汐月,但哪也不过是年少时期的一段往昔……因为那一日的缇娜花的香气让他不又得记忆起来当初的那朵自己悉心呵护的花朵。

    玄弋转身望着不远处展露出来的山脉,在那阴霾重重的

    山峦,名曰鬼族,那里便是他的故乡。

    他离开了很久,连梦境里都未曾回去。

    世人只知赞颂他战果赫赫的生平,却对他诞生之处所知甚少。上古时期的战场恶灵盘桓,鬼族处自是也未躲过战火硝烟,尸山血海,魔屠垝垣。许是时势造英雄,玄弋便诞生到了四海八荒最蛮荒恶劣处,取之两字名曰玄弋。这便是他低调到尘埃深处本应无人所知的出生。

    他诞生于何处,何处便是战场。

    但鬼族始终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不仅因此处将他天地孕育诞生,更多便是此处存放着他生平唯一一份的宁静祥和的记忆。已经记不清是几万年前,在一片绽放的凤尾花海里,纤弱而倔强的那一抹花影。他们同诞生在这片荒芜之地,便也是沾了些萍水相逢的缘分,他便救了那株羸弱的花。聒噪的花儿伴着他走过了极短暂的一段时光,却让这连年征伐的疲累有了一丝慰藉。家中有一株花等待着他,给他一处念想与归途。直到有一日,那朵花悄无声息的消失。

    他给她加固的结界无端的破裂,残留下来的灵力告诉他此地定然发生过不同以往的事端。当时将她决心留在身边的时候便思虑如何护得她周全,没想到百密一疏,他终是遗漏了来自身边的威胁。

    他的长剑饮遍了鲜血,斩断过无数的神灵。

    让天地凄鸣,四海归服。

    花精们从未见过主人盛怒,也不曾知晓主人居然会为了一株连她们都看不起的花,对她们拔剑相向。

    主宰万物生死的罗刹,对抗天地难劫的神佛,魔祸人灾,神叹鬼患,以杀止杀,以战止战,他的威压让一众花草难以承受,纷纷伏地求饶。将来龙去脉争先恐后的哭诉出来。

    他素来绝不会对女子动手,但他依旧用剑抵住了那只凤尾花精的命脉。

    她眼中对他的贪嗔恋慕一点点褪去,换上了恐惧绝望的颜色,哆哆嗦嗦不成一句的告诉他那朵花被她连根拔起,不知扔到了何处。

    鬼刹长剑与他的心一同的蜂鸣起来。

    刀剑凌冽的煞气震碎了花精的经脉,她虽不至死,但千年的修为自此毁去,再也无法修道成仙。

    他寻遍了整个鬼族,也未能找到那株花。

    连一片残叶,也未留下。

    他从袖中拿出那一片叶子,这是它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征战杀伐决断如斯,生死抛却执念看淡,他本是这样的人。战场上瞬息万变,对于死亡已经一如平常,但他居然还怀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他拿着叶子来到了生死湖,若它活着,这叶子便会漂浮在水面,若是死去,那便会沉下去。

    叶子投进湖面,在湖面上绕了几圈后,阒然沉了下去。

    他静静的站在湖边,夜

    晚的风一如既往的恣睢肆意。但他却觉得这风透过了他的身体,逐渐冰冷他的心。

    他本以为这颗心本就是冰冷的,却不知何时,那只小小的凤尾花耀眼的火红燃进了他的心底。他本认为自己可以抓住的,但只能苍白与徒劳的看着到跳跃的火焰熄灭在自己的掌心。

    父亲说过生于这个洪流时代,随时都会付出任何代价。如果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他们生存在这个朝不保夕的乱世,甚至连自己珍视之物都无法守护,腐朽的世界唯有重新建立新的秩序,那便让他毁灭,由他重塑。

    他紧紧的握紧了手。

    此后,鬼族少了一位居士,四海八荒多了一名战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