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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逆袭手册txt下载

    “娘娘,您就这么轻易饶了念夏?”

    念夏走后,缘巧有些忿忿不平的问道。

    闵青柔看了眼缘巧,无奈的叹道:“要不然还能如何?”

    “主子,这贱婢居然敢如此谋害您,依奴婢看,就该把这件事告诉王爷!将这贱婢和那恶毒的梅夫人一同治罪!”

    缘巧恨恨的道。

    闵青柔脸色严肃的摆了摆手,道:“不行!万一落梅矢口否认,念夏再反口我们会得不偿失!”

    “主子,奴婢实在不明白!刚才您怎么不让念夏将罪状写下来呢!”缘巧此刻才有些后悔。

    “还不是时候。”闵青柔只回了这么一句,便陷入了沉思。

    缘巧看着闵青柔,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主子了!主子到底怎么想的?难道这不是一个扳倒落梅夫人的好时机吗?主子为什么放弃不用?

    “对了缘巧,念夏对我投毒一事暂时不要告诉沈妃娘娘,我怕她又为我担忧。”

    顿了会儿,闵青柔突然出声吩咐缘巧。

    “奴婢知道了!”

    缘巧看了看闵青柔,又是一阵疑惑,她总觉得闵青柔似乎在规避些什么。

    以前的闵青柔,一眼能看到底,可如今的她,越看,越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她知道主子溺水后性情大变,可是一个人的秉性乃是天生,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改动呢?

    这一点,她很疑惑,也曾经跟沈妃娘娘提起过。但沈妙菱说,定是闵青柔溺水脑部受到刺激才会有如此转变。加上醒来之后,王妃屡次刁难陷害,便激起了她的潜在能力,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百里香三番两次毒害,主子自己也说过,要想活命,只能抗争!

    这样想着,加上沈妙菱的说辞,缘巧才终于压下了心中疑惑。

    不管怎样,她是茯苓轩的人,只要闵青柔吩咐的她一定会照办。

    傍晚时分,好些天不见踪影的沈妙菱上门拜访,着实让闵青柔一阵欣喜。

    吩咐小厨房准备了一桌酒菜,两人准备好好说会儿话。

    “妙菱,你可有好些日子不来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姐姐可想你想的紧!”

    闵青柔望着沈妙菱,语气里带着些许埋怨。

    “姐姐,妹妹何尝不想来?只是这几日忙着为姐姐找药方,这不就耽搁了吗?”

    沈妙菱笑着回答。

    “药方?”闵青柔微微一愣。

    “姐姐忘了?”沈妙菱掩嘴一笑道:“瞧姐姐的记性,上次我不是说过有个补身的药方要给姐姐试试吗?这不,回去让丫鬟们一通翻找,就是不见了!没办法,我只好捎信让我爹爹又去找了那老大夫一趟,将姐姐的情况说了一遍,这不老大夫给开了一副药方,姐姐你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沈妙菱说着,示意身后的秋雨,秋雨立刻将一张药方呈了上来。沈妙菱这才笑着将药方交给闵青柔。

    闵青柔接过药方,这才有些懊恼的道:“哎呀,你瞧我这记性!原来妹妹是为我忙去了,倒是我错怪了妹妹!妙菱,你可不要不要往心里去,姐姐就是太想你了!”

    “姐姐!说什么呢!几日不见,姐姐怎么跟妙菱如此生分了呢?”沈妙菱不高兴的板起小脸。

    瞧沈妙菱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闵青柔连忙拉起她的手道:“妹妹说的是,咱们姐妹本不该如此见外才是!都是姐姐不好!”

    沈妙菱这才噗嗤一笑道:“姐姐,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又认真了!”

    “你呀!”闵青柔这才顿悟,无奈的嗔了她一句。

    “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不是夜里受了风吧?”

    沈妙菱握着闵青柔的手,只觉她手掌一片湿寒,比前几日更加有过之无不及,不觉一阵担忧。

    “沈妃娘娘,你不知道……”

    缘巧刚要说些什么,闵青柔突然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沈妙菱见状,连忙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这盛夏酷暑怎么还打起寒颤来了?”

    闵青柔脸上却忽然出现了一片可疑的红云,她抬头吩咐道:“缘巧,你去厨房看看,那姜茶煮好了没有?”

    “呃?哦,是!奴婢这就去看看!”

    缘巧愣了下,随即便想起闵青柔曾经吩咐她的话。念夏投毒一事关系重大,刚才她差点就这么说出口了!外头还有伺候的小丫鬟,这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

    再说了,主子说过这事暂时不能告诉沈妃娘娘,她怎么忘了?

    “秋雨,你回菱花居将我用的那个暖手袋取来,姐姐体寒,如今用着正好。”

    沈妙菱也似乎察觉出什么,于是将丫鬟秋雨也支走了。

    缘巧退出去,将屋外的小丫鬟也一并唤走,此刻屋内再无闲杂人等,沈妙菱立刻一脸担忧的道:“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几日,你这身子,怎么越加不好了呢?”

    闵青柔脸上浮现一丝赧然,犹豫了下才凑近沈妙菱低声道:“妙菱,你也知道王爷体质虚寒的事吧?”

    “姐姐,这事凡是侍寝过的妃妾都知道啊,怎么了?”沈妙菱不解问道。

    闵青柔叹息一声,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妙菱,不瞒你说,上次侍寝之后,我的身体便十分不适!总觉得浑身发冷,就是这酷暑之时,也暖不过来!我有些害怕,你说王爷这寒疾会不会传染给我了?”

    沈妙菱听了先是一阵诧异,随即好笑的回答道:“传染?这不大可能吧?这寒疾应是寒在五脏,如何能够体表传染?姐姐,你多虑了!”

    “可是,我最近真的老是寒颤不断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果不是王爷的原因,那是怎么回事呢?”

    闵青柔蹙眉忧虑道。

    “姐姐,许是你溺水的寒气未散,才会体质羸弱!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沈妙菱松了口气,安慰的拍了拍闵青柔的手,笑着又道:“我给你的药方刚好是温补的,姐姐赶紧抓来吃,还有,每日让缘巧熬些姜茶来多饮几回,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闵青柔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道:“还好妹妹颇通些医理,不然我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恶疾呢!”

    “放心吧,有妹妹在,我一定会帮姐姐把身体调养好的!来,姐姐,多吃一些熟莲藕,这个性温,对你的身体有帮助!”

    沈妙菱亲自舀了一碗莲藕排骨汤给闵青柔,并细心的解释道。

    “嗯!谢谢你,妙菱。”

    闵青柔乖乖喝下莲藕汤,低下头的时候,眼眸中却闪过一丝微光。

    吃过晚饭,沈妙菱见闵青柔身子还是发颤,便吩咐缘巧伺候闵青柔早些睡下,也不许她送出门来。

    闵青柔无奈,只得叫缘巧送了沈妙菱出来。

    “沈妃娘娘,您慢走!”缘巧将沈妙菱送到门口,福了福身。

    “缘巧,你家娘娘最近身体不适,你要留心好好照顾她。”

    沈妙菱停下脚步,不放心的回身嘱咐着。

    “留心有什么用?娘娘自己不用心,奴婢也没有办法!”

    缘巧听了却是咕哝了一句。

    “缘巧,你说什么?”沈妙菱心中一动,这缘巧怎么好像话中有话?

    缘巧听了,看了看左右,忽然凑上前低声道:“奴婢知道,也只有沈妃娘娘你对我家娘娘是真心挂念。其他那些狼心狗肺的,也亏得娘娘仁慈,要我说就该撵了出去!我家娘娘就是太心软了!”

    沈妙菱一听,顿时心生疑惑,缘巧这番话似乎有些出处。心中略一思量道:“缘巧,姐姐耳根软,性子弱,你应该从旁多劝解才是,别让她总是吃了亏不言语!”

    “沈妃娘娘,不是我不劝,是我家娘娘太好心了!就拿念夏来说吧,当初茯苓轩势弱,她攀高枝就走了!如今在拂香苑落难,又巴巴的跑了回来,我家娘娘居然还既往不咎,真是让人着急!”

    “念夏?你说的念夏,可是当初叛了姐姐去投了落梅夫人的那个丫鬟?”沈妙菱顿时脸色一变。

    “不是她还有谁?”

    “缘巧,究竟怎么回事?”沈妙菱立刻追问起来。

    这几日她忙着找药方,府里的事倒没有多留心,没想到只这一疏忽,又出了问题!

    “娘娘,念夏在拂香苑被落梅夫人虐打,便托人求救,我家娘娘一时心软就把她接了回来,这时还不知道拂香苑那位梅夫人怎样诅咒我家主子呢!”

    缘巧忿忿不平的道。

    “姐姐把念夏接回茯苓轩了?”沈妙菱眉头蹙起,忍不住道:“这种反复小人,姐姐怎么能再把她接回来?”

    “谁说不是?可我家娘娘的性子您也知道,架不住别人一求情,立马心软了!别的倒还好,我只怕这念夏居心叵测,说不准什么时候又背后捅主子一刀呢!”

    闵青柔不让她说出念夏投毒的事,可没说不让她提醒沈妙菱。她有自己的打算,沈妃娘娘这样聪明,还这样关心主子,只要她旁敲侧击一番,必定能让她起疑心。

    只要沈妃娘娘心生怀疑,那就好办了!她再暗中动些手脚,不怕那个念夏不落网!

    “缘巧,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沈妙菱眸光一闪,凑近缘巧低声问道。

    缘巧听了,故作神经大条的道:“奴婢也没发现什么,就是看不惯念夏那副口蜜腹剑的嘴脸!才从拂香苑被接回来,立马就对主子表忠心!翻书也没她翻脸快!哼!”

    沈妙菱听了,沉思片刻道:“这事我会帮你留心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念夏有机会害到姐姐!”

    “如此,缘巧就多谢娘娘了!”缘巧这才松了一口气福身拜谢。

    “不用谢,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好了,我先走了。”沈妙菱摆了摆手。

    “沈妃娘娘慢走!”

    缘巧送走了沈妙菱,心中这才舒坦了一些,迈着轻快的脚步回了屋。

    自那日以后,念夏过得战战兢兢,生怕一时闵青柔反悔,将她揪出去问罪。

    尤其缘巧一双冷眼老是时不时瞟过来,让她忍不住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她这种情况很快引起了荣泰的注意,这日趁着午睡时间院内没什么人,伺候的丫鬟也都靠在门廊上昏昏欲睡,荣泰一把拉了念夏,躲到一处僻静的树荫下,询问起来。

    “念夏,你这几日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吗?”

    念夏这几日本就煎熬,此刻被荣泰软语关怀,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念夏,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荣泰有些急了,再次追问道。

    “荣泰,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念夏泪流满面,却不敢高声,只是捂着嘴不断啜泣。

    “念夏,你先别哭!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荣泰见念夏如此,忍不住有些心焦。

    念夏这才止了哭泣,将自己受落梅胁迫不得已对闵青柔投毒的事说了出来,当然对于自己攀龙附凤之念依然是隐瞒未说,只说自己无意被落梅夫人撞见与蒹葭殿侍卫偶遇才被冤枉拿住把柄。

    荣泰听了,却是一个头两个大。立刻斥责出声:“念夏,你好糊涂!主子救你脱离苦海,对你可算是仁至义尽,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荣泰,我也是一时糊涂!如今柔妃娘娘不发落我,也不知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这几日我吃不好睡不好,就快被逼疯了!荣泰,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

    “如今能怎么办?主子不发落你,定然是觉得手里的证据不足,不足以扳倒梅夫人!你此时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力证梅夫人下毒毒害主子,这样主子也许还会饶你一命!”

    荣泰眉头紧皱,念夏这次真的是闯了大祸!自己的前景尚且堪虞,她怎么还能蠢的再做出自断后路的事来?她这脑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我也会被牵连的,弄不好就会跟梅夫人一起陪葬!不,荣泰,我不想死!”念夏却一脸惊惶,摇头否决。

    “可你若不出来作证,不仅梅夫人不会放过你,主子也不会再信任你,到时候你两边不讨好,更是死路一条!如今主子得势,倘若你肯效忠主子指证落梅夫人,别的不说,主子至少会保你性命!然后我再帮你跟主子说情,那么你就有一线生机了!”

    “真的吗?可是我怕梅夫人投鼠忌器,会说出我和蒹葭殿侍卫的事,那该怎么办?”念夏有些犹豫,前途未知,落梅和闵青柔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虽然府里有明文规定侍卫丫鬟不可私相授受,可是你跟那侍卫并无私交,清者自清,你又何必害怕呢?到时候你矢口否认就是,她能拿你怎么办?况且,到那时,落梅夫人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及到你!你就放心按照我说的做!这些日子一定要乖乖听主子的话,一旦将来事发,一定要死咬住落梅夫人不放!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性命!”

    荣泰再次苦口婆心劝解。

    “那,那好吧!荣泰,到时候你一定要帮我!”念夏心念一动,伸手轻拉住荣泰的手。

    “你放心,当初我就说过,不管你在何处,我的心总是向着你的。”荣泰也是反手握住念夏柔荑,深情相望。

    “荣泰,谢谢你!”念夏连忙回避了荣泰的目光,抽回手低低道谢。

    “好了!快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

    荣泰轻推了推念夏纤肩,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念夏望着荣泰背影,眼神蓦然暗淡下来。

    有了荣泰的支持,念夏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些许,照常跟其他丫鬟一起干活,也不再理会缘巧敌视的目光。

    这天,她刚从厨房出来,就见缘巧一脸不高兴的冲她走了过来,她连忙福下身。

    “念夏,主子有事吩咐,你跟我来!”缘巧声音僵冷,让念夏忍不住有些忐忑。

    跟着缘巧来到主屋,她连忙跪下给闵青柔行了礼,闵青柔一脸和善的叫她起身,丝毫看不出几日之前,她曾经那样疾言厉色过。

    “念夏,我听荣泰说你做点心的手艺不错,尤其是鲜花饼分外拿手!如今玫瑰花事正盛,香气袭人,你去采摘一些来,到小厨房做一些玫瑰花饼,留下一些,剩下的你跟我一起带去给王妃尝尝鲜。王妃被禁足这么久,心中必定苦闷,我也该去看看她,聊表一下心意!”

    念夏心中一凛,这位旧主子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她做点心进献王妃?真的是想慰问一下王妃吗?那可真是笑话了!

    这府里的主子们暗地勾心斗角,她这次去,怕是想落井下石,看王妃的笑话吧?

    虽揣摩到闵青柔的心思,念夏却不敢不从,只应声回道:“奴婢遵命!”

    “主子,王妃如今被禁足,您去探望她不怕王爷生气吗?”缘巧对闵青柔的做法不解,立刻插嘴不赞同道。

    闵青柔却笑了笑道:“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一时口角又怎么会真的那么狠心将王妃禁足半月?我想王爷早就有释放王妃的心思了,只是拉不下脸。我这时候去做个顺水人情岂不显得我大度?”

    “主子,您倒是心大,只怕人家可未必领你的情呢!”缘巧忍不住嗤了一声。

    王妃百里香如今恐怕对闵青柔早已经恨之入骨,依缘巧看,闵青柔这次上门根本就是自讨没趣!

    “放心,明日我会去请王爷一起去探望王妃,如果能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闵青柔笑了笑,转而对念夏吩咐道:“你去做吧,明日成与不成,还得仰仗你的玫瑰花饼做的好不好呢!可要用心去做,知道吗?”

    念夏连忙回道:“是,奴婢自当尽心竭力!”

    “退下吧!”

    闵青柔斥退了念夏,瞧缘巧一脸不高兴的站在一旁,忍不住笑道:“怎么了?缘巧,你好像不高兴啊?”

    “主子有了念夏,如今不需要缘巧了!”缘巧脸上写着不满,心里更是不舒服。

    这念夏谋害主子,不仅没被罚,居然还受到重用。以前跟前跟后的都是她,如今主子要去沉香殿,居然点名让她跟着,这怎么能让她心服口服?

    “你这傻丫头啊!”闵青柔却是摇头笑了笑,不过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见闵青柔居然没有任何解释,缘巧心里更加郁闷了,一脸不甘的退了出去。

    走出主屋后,她走到庭院里的玫瑰花丛旁,忿忿的揪着绿叶泄愤。可一不小心就被枝叶上的尖刺扎了一下。

    缘巧连忙缩回手,更加愤恨一把揪下一撮没刺的花瓣,刚要狠狠蹂躏一番,就看到念夏捧着一盘玫瑰花带着两个小丫鬟往厨房走去,心中更加气愤了!

    泄愤的将玫瑰花瓣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缘巧心里的怒火就像满地残红,狼藉一片。

    她就想不通了,那个念夏到底有什么好?怎么就让主子这样礼遇呢?

    她明明想要毒害主子,主子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原谅她?莫非主子在打什么别的主意?可明明主子宠念夏都宠到这份上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昨天还听到荣泰在主子面前夸奖念夏厨艺好,今天就被派上了用场,主子难道看不出这两人在唱双簧吗?

    越想越觉得不平,缘巧暗忖,一定要想个办法抓住这念夏的小尾巴,否则任由主子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对了!沈妃娘娘!

    缘巧眸光一转,揪着花瓣的手渐渐停了下来。

    她可以借沈妃娘娘的手让念夏现出原形,这样既不违背主子意愿,也能将念夏这个祸害除去!

    “哼!等着吧!我绝不会让你继续得意!”缘巧望了眼厨房,转身离去。

    做玫瑰花饼有些繁琐,因为玫瑰花要事先腌制一下,腌制成糖玫瑰才可做馅。

    闵青柔命令下的突然,让念夏有些措手不及。还好是要明天才拿去沉香殿,不然她还真没时间做出来。

    她将玫瑰花瓣和糖搓制成馅混合均匀放在一个瓷盆里,然后便离开了厨房,静等第二天腌制好备用。

    第二天一早,念夏早早来到厨房,看到一夜腌制后,糖玫瑰果然散发出淡淡甜香味,她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做鲜花饼皮。

    在闵青柔起身收拾妥当后,念夏也将玫瑰鲜花饼做好呈了上来。

    闵青柔望着那表皮金黄酥脆散发着淡淡花香的玫瑰花饼,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嗯,做的不错!”

    “谢娘娘夸奖!”念夏连忙谦恭的福了福身。

    “把我的馋虫都勾起来了,我先来尝一尝吧!”

    闵青柔刚拿起玫瑰花饼,缘巧却匆匆奔进屋,见念夏在一旁伺候,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随即回禀道:“主子,王爷驾到!”

    闵青柔一听连忙放下玫瑰花饼,吩咐道:“念夏,你先下去将玫瑰花饼装好,待会跟我一起去沉香殿。”

    “是!”念夏福了福身,捧着玫瑰花饼退了下去。

    “走,去迎接王爷!”闵青柔对缘巧示意了下,出门迎接司徒越。

    闵青柔出了主屋,就见司徒越一身玄色常服,大步走了过来。这身常服胸口和两肩均用金线绣着团龙图案,奢华中透着无与伦比的尊贵,更衬得司徒越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当然,如果忽略他万年不变的冷面寒霜,那眼前这个人还真是让闵青柔心动不已。

    可惜……

    闵青柔心中微叹,上前蹲下行礼。

    “妾身恭迎王爷!”

    “起来吧!”

    司徒越看了看蹲跪在身前的闵青柔,回答道。

    闵青柔起身,柔声笑问道:“本该是妾身去见王爷才对,怎么王爷倒亲自来茯苓轩了?真是让妾身受宠若惊!”

    司徒越上下打量了闵青柔一眼,见她一身浅玫红撒花纱裙,衬的她肌肤更加白皙晶莹。一条蕊黄色腰带系住盈盈一握的纤腰,身姿婀娜窈窕,淡淡脂粉的面容却比西子更胜三分,端的是叫人移不开视线。

    忽然想起那夜掌下的柔软娇弱,司徒越竟然史无前例的胸口微微发热起来。

    他上前一步,靠近闵青柔低声道:“本王是怕你走不到蒹葭殿。”

    闵青柔抬起头,恰好望进司徒越深邃仿佛一泓幽潭的黑眸中,清丽的脸蛋上顿时飞起两朵红霞。

    这人,居然大庭广众的说这个?

    强压下心头狂涌的羞意,闵青柔故作娇媚的嗔了他一眼道:“王爷这是在跟柔儿道歉吗?如果是的话,那柔儿接受了!”

    “道歉?本王为何要道歉?柔儿想多了吧?”

    司徒越却是微微勾了勾唇角,冷淡的回道。

    “既然不是的话,那王爷何必在乎柔儿有没有力气走到蒹葭殿?反正柔儿若是想见王爷,爬也是要爬过去的!”

    闵青柔再次爱娇的瞥了眼司徒越,接着便低垂螓首玩弄起自己的小手指。

    司徒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只觉得心口的火热又加剧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距离那夜也不过才几日而已,他竟然会有些想见她的冲动。

    昨夜接到她派人传的话,今日下朝他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了茯苓轩,在见到她之后,那股迫切的冲动居然未减分毫,真是太奇怪了!

    莫非,他对这个庶妃动了心不成?

    想到这里,司徒越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刚刚升起的好心情也瞬间瓦解。

    不会的!他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一定是生理上的需求混淆了他的视听,才会让他觉得有心动的感觉。

    司徒越再次恢复了一惯的冷淡,道:“柔妃想见本王究竟有何事?”

    闵青柔见司徒越突然疏离下来表情,也是敛了心神,恭敬回道:“王爷请屋里小坐,妾身让人沏上一壶好茶,再细细回禀如何?”

    司徒越看了闵青柔一眼,没说什么,抬脚往正屋而去,闵青柔笑了笑,随即跟了上去。

    而缘巧和魏辰风也是快步跟上,在司徒越和闵青柔进屋后,两人关上房门,一左一右的在门外侍候。

    “王爷,这是妾身叫人沏的荷叶清露茶,消暑生津,清甜爽口,您尝一尝!”

    闵青柔亲自捧了茶盏伺候司徒越,司徒越接过浅尝了一口,只觉一股淡淡清香入口,让人心旷神怡。

    他将茶盏放下,看向闵青柔道:“好了,茶也喝过了,柔妃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闵青柔美眸微光流转,轻启樱唇道:“王爷如今可消气了?”

    司徒越闻言,抬眸望向闵青柔,“柔妃说的是哪一桩?”

    “自然是……珍珠丸子……那一桩。”

    闵青柔看着司徒越没什么变化的表情,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口。

    “既然已经事过境迁,那还提它做什么?”司徒越语气平平,听不出什么其他情绪。

    “话虽如此,可妾身心里却不大舒坦呢!”

    闵青柔站在司徒越身前,故作哀怨的叹息一声,双手轻轻的绞在一起,活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尤其是那张黯然的小脸,是个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想要怜爱一番。

    “柔妃为何不舒坦?”

    司徒越努力压下心中蠢动的情绪,以淡淡的口吻道。

    “妾身无心之过,却让王妃受了委屈。王爷,妾身想为王妃求个情,不知王爷肯不肯答应柔儿?”闵青柔轻蹙蛾眉,脸上浮现出些许歉疚。

    “无心之过?柔儿是在说笑话吗?”司徒越轻哼一声。

    不知为何,看到闵青柔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司徒越竟然想嘲弄一番。

    瞧他居然不客气的戳穿她的西洋镜,闵青柔忍住脸一红,随即无所谓道:“王爷既然气都消了,那还计较什么?”

    她都这样低声下气求他了,他还是死不吐口,到底想怎么样?

    瞧闵青柔小脸上全是不满,司徒越忍不住升起一丝逗弄的兴致。于是他微挑眉回道:“谁说我气消了?柔妃可不要太过自视甚高了!”

    “你……”

    闵青柔抽了抽嘴角,想发作的话又咽了回去。明眸一转,微笑道:“王爷若没气消,为何要差魏统领早早的送了雪肌膏过来?昨夜我不过不过派人传了句话,王爷又为何今早就巴巴的赶来我茯苓轩?柔儿可不敢自抬身价,倒是王爷,可不能太宠柔儿了呀,不然,柔儿可是会恃宠而骄的!”

    说到最后,闵青柔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得意,并且缓缓走到司徒越身前,双手微剪在身后,微倾身靠近他,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司徒越的大手顺势揽上闵青柔的纤腰,微一用力就将她拉的更近,几乎偎进他的怀里。接着司徒越的声音也低低的在她耳畔响起。

    “柔儿说错了!本王可没有巴巴的赶来!本王只是好奇……”

    闵青柔感觉腰间的大手又勒紧了些,司徒越微凉的唇贴在她娇嫩的耳垂边仿似梦呓一般的呢喃:“柔儿又想玩什么花样?还需要本王陪你一起玩?”

    闵青柔只觉浑身一阵酥麻,脸颊忍不住滚烫起来。被司徒越这样搂着,她依然感觉浑身不自在。

    倒是司徒越的一句话,顿时让她有些恍惚的神智恢复了清醒。

    对呀,她可不是真的想要跟他耳鬓厮磨,而是想让他同意跟自己一起去沉香殿。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司徒越竟然已经看穿了她!

    既然如此,那她还有什么可作的?敛了一身的娇媚之气,她立刻伸手想要推开他,没想到他却将她揽的更紧了。

    “怎么?被我说中了?想逃了?”司徒越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王爷既然知道,何必如此消遣妾身?罢了!当我没说!”

    闵青柔又伸手推他,可是一双柔荑却被抓住,随之传来司徒越嘲讽的声音:“翻脸比翻书还快!柔儿不觉得脸红吗?”

    闵青柔却是不服输的仰头回瞪他:“脸红?脸红是因为血气上涌!王爷冷的像块冰,柔儿都快被冻僵了,血气翻涌不起来!”

    “是吗?那我给你点热度!”

    司徒越话音未落,手已经捏住闵青柔的下巴,随之凉薄的唇就重重压上她粉嫩柔软的唇瓣。

    腾!这下闵青柔是真的脸红了!

    “唔……”

    使尽吃奶的劲儿才挣脱开司徒越的钳制顺利逃脱,闵青柔捂着自己的唇,又羞又恼的斥道:“青天白日的,王爷还……要不要脸?”

    说完,却发现司徒越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羞愧之意,忍不住恨恨的跺了跺脚。

    “柔儿既然有求于我,我自然得讨点好处了!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如今好处也得了,王爷可以跟柔儿走了吧?”

    闵青柔虽气恼,但还不至于气到发昏,赶紧抓住机会争取自己的权益。

    “这样就想打发我?你当本王是什么人?残羹剩饭本王可不稀罕!想要我答应你的要求,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

    司徒越眉峰挑起,望着闵青柔的神色带着些许似笑非笑的嘲弄。

    残羹剩饭?他这是在形容她?

    闵青柔原本红扑扑的脸蛋瞬间变得黑如锅底!

    不过只是片刻,她便立刻恢复过来。莲步轻移,缓缓走向司徒越,眼神妩媚,声音娇柔。

    “残羹剩饭,也架不住王爷爱吃啊!沉香殿满园飘香,锁云阁莺歌燕舞,拂香苑檀香袅袅,梅柳相依,这个个都盼着王爷一眼眷顾呢!王爷自己不喜欢,怪得了别人吗?”

    闵青柔说完,已经再次走到司徒越身前,纤纤玉指伸出,轻轻点在司徒越心口。

    司徒越低首,顺着那青葱玉指缓缓向上望向闵青柔那张绝美的容颜,眸中忽然添了几许深沉的颜色。

    “柔儿果然有资格让本王正视。”

    “只是正视吗?”闵青柔却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随即缩回手道:“柔儿还想给王爷更多一点的诚意呢,只是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给柔儿这个机会?”

    望着闵青柔一双秋水眸中散发出的淡淡锋芒,司徒越的眸色更加深沉了,盯了她许久,终于启口道:“既然柔儿如此诚心诚意,那本王也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今晚你就到蒹葭殿来陪本王用晚膳吧!记住,还是要一个人来!”

    闵青柔眸光一亮。这司徒越是答应她了?

    刚想再问些什么,却见司徒越起身道:“柔妃不是要为王妃求情吗?那就走吧!王妃被禁足了这么多天,想来也是闷坏了,就去沉香殿走走吧!”

    “是!妾身还叫人给王妃准备了点心,王爷待会儿也尝尝吧,我这丫头的手艺不错呢?”闵青柔见司徒越起身,也欣喜的快步跟了出来。

    “什么点心?”司徒越漫不经心的问道。

    “玫瑰鲜花饼。”闵青柔嘴角露出一抹笑,回答。

    可是司徒越听了,却是忽然停下脚步,防备不及的闵青柔一头便撞了上去!

    “啊!”鼻子撞上司徒越后背,登时一阵发酸,闵青柔惨呼一声,倒退了一步。

    “主子,您没事吧?”门外的缘巧见司徒越与闵青柔一前一后出来,刚要福身行礼,就见闵青柔出了这么一个大糗,连忙上前关心的问道。

    “干嘛突然停下?”闵青柔捂着鼻子怒瞪司徒越。

    司徒越缓缓回过身,盯着闵青柔看了好久。

    又是巧合吗?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闵青柔是真的不知道他对花香过敏的事吗?他怎么觉得未必?可是这件事他一直隐藏的很好,除了魏辰风几乎没有别人知道他的这个小弱点,为什么闵青柔三番两次中招呢?

    “王爷怎么了?”闵青柔见司徒越神色有异,心中微微一凛,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司徒越瞥了眼她被撞得通红的鼻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便又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闵青柔对候在一旁的念夏招了招手,这才跟上前去。

    闵青柔说的没错,沉香殿的百里香被禁足这么多天,早已经满肚子怨气了!这些天她吃不好睡不好,想托人给娘家传信,犹豫了好几回又压下了。

    毕竟是她犯了司徒越的忌讳才会被迁怒至此,这本是夫妻间的小吵闹,若就因为这样惊动了娘家,只怕事情越闹越大,会让齐王大丢颜面。想了想也只得作罢,乖乖的待在沉香殿没敢再兴风作浪,不过这日子也叫她郁闷的差不多了!

    忽听下人来报,说是王爷驾到,百里香顿时一阵惊喜,看来司徒越还是心软了!

    她连忙命丫鬟替她梳妆打扮,换了一身新衣,出来迎接。可没想到一进花厅就看到闵青柔一脸娇媚的跟在司徒越身侧,笑的伪善至极。

    “妾身参加王爷!

    百里香原本兴奋的心情一落千丈,忍下心中火气,她蹲下身行礼。

    “免礼!”司徒越回了一声,便坐到上首座位。

    “王妃姐姐受委屈了!”还不待司徒越说些什么,闵青柔就迎上前来,故作一脸关切的拉住百里香的手。

    百里香却是毫不客气的甩开她道,“柔妃既然知道,怎地还有脸上门来?”

    “姐姐教训的是!都怪妹妹一时大意,没有讲明给姐姐送过来的是羊肉丸子,害姐姐被王爷误会,妹妹罪该万死!”

    闵青柔一脸愧疚自责,竟将当日的事挑明了说出来。

    百里香闻言顿时更是心生气怒,冷冷道:“柔妃终于承认了!”

    说罢,回身跪在司徒越身前,凄然道:“王爷,您听见了!当日之事妾身确实是冤枉的,求王爷明鉴!”

    司徒越看了百里香一眼,淡淡道:“本王知道了,关于珍珠丸子的事,柔儿已经跟本王解释过了,这事以后不必再提!本王今日前来,就是解禁王妃的,这些日子委屈王妃了,从今日起,王妃可以回复自由了!”

    “王爷,妾身委屈还是小事,可是柔妃明知王爷禁忌还故意拿此来陷害臣妾,分明有意针对臣妾!柔妃心肠如此恶毒,还请王爷重重责罚,还妾身一个公道!”

    百里香见司徒越特意上门解除禁令,连忙抓住机会参了闵青柔一本。

    谁知司徒越听了百里香的话却是神色微冷道:“王妃怕是误会了吧!柔妃不过是听说你病了,关心你才专门命人做了府里没有的珍珠丸子献上,这事,柔妃前日已经跟本王坦诚了!”

    “王爷,那只是柔妃的一面之词!你怎可轻易听信?”

    百里香受了十多天的禁足之气,如今重见天日,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面对百里香的不依不饶,闵青柔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上前委屈诉说道:“王妃姐姐!妹妹不是有心的!妹妹听闻王妃姐姐甚是喜爱羊肉,可因为王爷的禁忌平日根本不敢让羊肉上桌,就是病中想吃一口顺心的美食也是不能!姐姐这样委屈自己,妹妹看着也是不好受!妹妹知道姐姐是顾忌着王爷,所以就让人做了珍珠丸子,用糯米香掩盖膻腥之气,想不着痕迹的给姐姐献上一点心意,可没想到竟然让王爷误食了!都是妹妹该死!可妹妹确实不是故意的!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我!”

    “柔妃!你少在我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会相信你的!”百里香见闵青柔一副娇弱无辜的模样就打心眼里恨得牙痒痒。

    这个狐媚胚子,就是用这副嘴脸将王爷勾的魂都没了!

    “姐姐,妹妹真的不是故意陷害你!当初我溺水还多亏王妃姐姐照料,妹妹感激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闵青柔上前试图搀扶百里香,却被她狠狠推开。闵青柔没有防备,竟一个趔趄摔倒,额头好死不死的撞上了桌角!

    “啊!”一声痛呼,闵青柔狼狈跌倒在地。

    “柔妃娘娘!”垂首侍立一旁的念夏见状,忙放下手里的点心盒,奔过去扶起闵青柔。关切的询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闵青柔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却强撑着摇头,原本嫣红唇瓣被咬的死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分外心疼。

    司徒越立刻起身走到闵青柔身前,伸手撩开她额前的刘海,在看到她白皙光洁的额头上那块清晰可见的红肿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他眼眸微微眯起,回身望着明显有些错愕的百里香,语气里含着愠怒道:“王妃!你自己心存私心企图借柔妃的手艺向本王邀功,却不料弄巧成拙,如今竟还不知悔改!你知不知道柔妃为了给你求情,特意来见本王百般劝说,本王是念在柔妃一片诚心才决定网开一面!谁知你竟如此不知感恩还倒打一耙,实在可恶!”

    “王爷!你冤枉我了!我刚刚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谁知道竟然会那么巧撞到桌角!王爷!妾身不是有意的!”

    百里香连忙扑过来,拉住司徒越的衣袖急急辩解,可司徒越却冷冷的挥开了她!

    “不必再说了!既然王妃屡教不改,那本王何必枉做好人!罢了!你就继续待在沉香殿思过吧!”

    “王爷!”百里香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王爷,妾身没事!都是妾身自己不小心!”

    此时闵青柔也连忙走过来一脸恳切的道:“王爷若是因为柔儿再次迁怒王妃姐姐,那柔儿岂不是罪上加罪?王爷,您就看在柔儿的面上,别生气了吧!不然柔儿跟姐姐的误会永远都解不开了!”

    闵青柔说着,微近身依偎在司徒越身旁,柔软的小手轻抚上司徒越的胸膛,轻轻拍抚着。

    司徒越低头望向闵青柔,却发现她一双雾气朦胧的水眸中隐约闪过一丝可疑的光芒。她似乎完全不在乎司徒越的审视,只是微仰着下巴,一副小女人求宠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司徒越看着她,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身,让她整个人紧紧贴在他身侧。

    “王爷……”闵青柔脸颊上立刻飞起两朵红云,娇羞不依的垂下头去,垂下去的一瞬,眼眸中再次闪过丝丝光芒。

    “柔儿这样求本王,本王的心都要酥了!”沉沉的低语带着些许暧昧,司徒越凝望着闵青柔,眼神透出万般怜爱。

    贱人!

    瞧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暧昧举动,百里香只恨得咬牙切齿!打着给她求情的名号,却分明是来给她下马威!

    她想炫耀什么?炫耀她多么得齐王的宠吗?贱人!贱人!

    早知道她当初就该让人将她摁在镜湖里溺毙!也不会在今天这般让她奚落羞辱了!

    百里香怒气冲天,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指骨握的都要泛了白。

    她不会让这贱人继续得意的!绝对不会!只要先过了这一关,她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她强压下满心的醋意和怒火,对司徒越叩拜道:“王爷!妾身知错了!是妾身误会了柔妃妹妹!请王爷恕罪!妾身确实是嫉妒王爷赐了柔妃小厨房,才想借着她的手讨王爷欢心!可是没想到却误犯了王爷的禁忌!妾身不是有心的!妾身只是想让王爷开心!求王爷看在妾身初心不坏的份上,饶了妾身这一次吧!妾身以后会好好反省,不会再辜负王爷的期望!”

    百里香声泪俱下,言辞恳切。

    闵青柔望着百里香这般模样,眸光中闪过一丝异样光芒。她小心推开司徒越,走到百里香面前扶住她一脸惶恐的道:“王妃姐姐,都是妹妹不好!都是妹妹的错!请姐姐原谅!”

    “不,是请妹妹原谅姐姐!柔妃,是我误会你了,不过我也是为了王爷,你就看在王爷的面上原谅姐姐的一时糊涂吧!”

    百里香看着闵青柔故作姿态,恨不得撕了眼前这女人!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

    如今这贱人得势,王爷什么都听她的,她只有暂时服软,才能有一线生机!

    “姐姐!姐姐切莫如此!妹妹担当不起!妹妹从来没怪过你啊!您快起来吧!”

    闵青柔连忙要扶起百里香,百里香却是犹豫着看向司徒越。

    闵青柔立刻会意,回头娇声对司徒越道:“王爷,您就看在妾身的面上,原谅姐姐吧!这本是小事,难道王爷希望我们因为这个弄得姐妹失和吗?若是王爷还没消气,那就将柔儿也禁足吧,柔儿甘愿替姐姐受罚!”

    司徒越扫了眼跪在地上的百里香,终于是抬了抬手道:“好了!既然柔妃求情,那你就起来吧!这件事本王也不再追究,以后谁也不准再提!”

    “是!多谢王爷!”闵青柔一阵欣喜,忙拉着百里香站了起来。

    “多谢王爷!”百里香暗松了口气,这一劫总算过去了!

    “能跟姐姐冰释前嫌,妹妹实在太高兴了!”闵青柔一脸开心的望着百里香。

    百里香虽心有不甘,还是装作愧疚模样道:“妹妹宽宏大量,实在叫姐姐汗颜!柔妃妹妹,以后我们姐妹齐心协力服侍王爷,再不心生嫌隙可好?”

    “那自然是好!如此王爷就更宽心了!”

    闵青柔一听,万分欣喜的转身拉过司徒越道:“王爷快上座,姐姐,你也坐!我让人做了点心,请王爷和姐姐一起尝尝鲜!”

    说着,她对念夏招了招手道:“拿上来吧!”

    念夏立刻将点心盒提了过来,小心的放在桌上,并打开了盖子,随之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从里面传了出来。

    司徒越看了眼那点心,身子几不可查的后移了些许。

    “这是什么?怎么会有玫瑰花的香味?”

    百里香当然闻到了那股花香,忍不住问道。

    “这是玫瑰鲜花饼,用玫瑰花做的,外皮酥脆,蜜馅软糯,香甜可口,是我这丫头亲手做的!王爷,姐姐,你们快尝一尝吧!”

    “玫瑰花做的?”百里香立刻看向司徒越,却见他神色淡淡的,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对呀!魏辰风说过王爷对花香过敏,可是为什么今日王爷却毫无反应呢?难道是魏辰风骗她?

    想到此,她有些犹豫不定的望着司徒越,也没有伸手去尝点心的意思。

    “本王不喜欢吃甜腻的食物。”司徒越看了闵青柔一眼,也没有动。

    闵青柔用芊芊素手拈起一块玫瑰花饼送到司徒越面前,带着些许撒娇的口吻道:“王爷,您就尝一口嘛!这可是妾身的一片心意呢!”

    司徒越眼眸微眯,隐约瞧见闵青柔潋滟的水眸中隐藏的那淡淡锋芒。他犹豫了片刻,伸手接过闵青柔手里的玫瑰花饼,轻轻一掰便分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了闵青柔。

    “柔儿若陪本王一同吃的话,那本王就勉为其难!”

    看似亲昵的举动在闵青柔看来却觉得司徒越真是狡猾的可以!这家伙,既然答应陪她来,竟然还如此小心!难道还怕自己给他下毒不成?

    不过反正她也不在乎,所以看司徒越递过来半块点心,只是娇媚无比的笑道:“王爷既然有命,妾身自然遵命!”

    说罢,扭头又拿起一块点心递给百里香,微笑道:“王妃姐姐,你也尝尝!若是喜欢的话,我再让这丫头去做!”

    百里香接过点心,心里却又是忍不住一阵嫉妒。这个闵青柔到底哪里好?为什么王爷对她这样言听计从?

    真是让人想不通!魏辰风明明说王爷对花香过敏,还警告她以后千万别在屋里摆放鲜花,可到了闵青柔这里,怎么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王爷连鲜花饼都肯吃了,这分明是偏袒这贱人!

    想到这里,她张口咬住那玫瑰花饼,泄愤似的咀嚼起来。

    “王爷,请!”

    闵青柔挑衅的看向司徒越,也是张口咬向玫瑰花饼。

    “王爷!妙菱求见王爷!”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沈妙菱焦急的喊声从门外传来。

    “沈妃娘娘,你不能进去!”

    百里香的丫鬟梦雨虽急着阻拦却还是没能拦住沈妙菱,只见沈妙菱带着缘巧和贴身丫鬟秋雨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沈妃,你太放肆了!王爷在此,你岂可乱闯!”

    百里香一见沈妙菱无缘无故闯进来,顿时一阵气怒,站起身指着沈妙菱喝道。

    她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被司徒越禁足后,这小小的庶妃,一个个全都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闵青柔也就罢了,毕竟有王爷宠着,可这个沈妙菱是什么东西?也敢来她沉香殿撒野!

    “妙菱妹妹?你怎么来了?还有缘巧?这是怎么了?缘巧,我不是让你留在茯苓轩吗?你怎么跟过来了?”

    闵青柔望着闯进来的沈妙菱一行人,惊讶的问道。

    “主子,奴婢有事回禀!”缘巧立刻跪下身回道。

    闵青柔微蹙眉,“有事回茯苓轩再说,怎么追到这里来了?缘巧,你何时这么不懂规矩了!王爷还在这里呢!你们这么莽莽撞撞闯进来,还有没有规矩?”

    “哼!我看是沈妃觉得我这个王妃被禁足,才敢如此放肆吧?可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连王爷你也不放在眼里吗?”

    百里香正愁没处发泄呢,此刻一腔怒火全喷向沈妙菱了!

    “王爷,妾身罪该万死!可是妾身真的是有急事才贸然闯进来的!请王爷容禀!”

    沈妙菱脸上并没有任何惊惶,走到司徒越身前跪下,恭恭敬敬一叩首。

    “妙菱,有什么要紧事等回茯苓轩再说不行吗?你看,我特意让念夏做了玫瑰花饼,就是想跟王爷和王妃姐姐一同享用,你也来尝尝,等用完点心,我们再说别的好不好?”

    闵青柔一脸惋惜,她可是好不容易弄出这样一场和谐画面,还真不想这么快就让沈妙菱破坏了呢!

    她倒是没想到缘巧的动作还真利落,这么快就把妙菱请了过来。

    “柔妃姐姐,这件事很重要,必须现在就说!这玫瑰鲜花饼姐姐就先放一放吧!”

    沈妙菱看了看闵青柔,神色有异的扫了眼桌上那一盒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鲜花饼。

    司徒越放下手中的糕点,看向沈妙菱道:“到底怎么回事?”

    百里香见沈妙菱如此慎重,忍不住升起一丝狐疑,她看了看手里被自己咬掉一半的玫瑰饼,手一抖,直接将那半块点心丢在了桌上!

    完了!该不会是……这点心有问题吧?

    难道是闵青柔故意给她下毒?

    心里刚升起这个念头,立刻又打消了!不对!

    王爷也拿着那玫瑰饼,虽然还没入口,可如果不是沈妙菱突然闯进来,恐怕此刻王爷和闵青柔自己都已经将玫瑰饼吃下去了!

    说闵青柔下毒害她还有可能,难道她还会毒害王爷和她自己吗?这根本说不通!

    到底怎么回事?此刻百里香心里浮现出大片疑云。

    “王爷,妾身匆匆赶来就是想告诉王爷王妃和柔妃姐姐,这点心不能吃,念夏在里面放了东西!”

    沈妙菱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闵青柔第一个站起来,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妙菱,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念夏是我茯苓轩的丫鬟,不可能做这种事!”

    “姐姐当她是茯苓轩的人,可惜她没把自己当茯苓轩的人!念夏她恩将仇报,下毒毒害姐姐,这是缘巧亲眼所见的事!”

    “缘巧?”闵青柔立刻望向跪在一旁的缘巧,目光中带着些许愠怒。

    缘巧抬起头,以为闵青柔因为她没有按她的意思隐瞒念夏的事而生气,连忙解释道:“主子,奴婢知道,您心肠好,不忍心见念夏被梅夫人虐待才做主将她从拂香苑接了出来,可是她根本就没安好心!因为奴婢亲眼看见她在您的饮食中下毒!”

    “冤枉啊!奴婢冤枉!柔妃娘娘,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给您下毒!奴婢受您大恩,怎么可能恩将仇报呢?”

    念夏一听,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惨白,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贱婢!你还敢狡辩!你看这是什么?”

    缘巧说着从袖中掏出只剩下小小一块的血黄晶放在地上,接着恨恨的道:“这就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我亲眼看着你将这东西下入主子羹汤之中,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徒越扫了眼地上的黄色结晶物,微皱起眉道:“魏辰风,把那东西拿过来给我看看!”

    侍立在侧的魏辰风立刻弯身将血黄晶拿了起来,可是入手之后却忽然眉头微皱。

    走到司徒越三尺之前就停下脚步,将血黄晶捧着给司徒越过目。

    司徒越见魏辰风举止怪异,又吩咐道:“拿过来。”

    这次魏辰风却是没有听命的走上前,而是站在原地回道:“王爷,此物乃是血黄晶,至阴至寒,不宜近王爷身。”

    “血黄晶?”司徒越眉头一皱,转而望向缘巧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实说来!”

    司徒越自然知道血黄晶是何物,可是这东西却实不该出现在王府后院!后院里全是女人,这东西又极其损阴,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将这东西带进后院?

    “血黄晶?”百里香突然打了个冷颤,浑身莫名涌起一股沁人心脾的冰凉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王爷,还是妾身来说吧!”沈妙菱扫了眼跪地哭求的念夏,冷然道:“日前我去探望柔妃姐姐,从缘巧口中得知姐姐老是不停打冷颤,想这酷暑时节,怎么会莫名冷颤不断?所以我就很奇怪,后来缘巧告诉我,姐姐一时好心收了念夏,我便起了疑心,叫缘巧小心留意念夏的一举一动。”

    “你为何独独对念夏起疑?”司徒越突然开口打断了沈妙菱。

    沈妙菱立刻回道:“王爷有所不知,念夏这丫头原本就是茯苓轩的丫鬟,可是当初姐姐不得宠,她便巴结了落梅夫人而去,如今姐姐得势,她又装可怜让姐姐接了她回来!这种人岂会有什么好心?加上姐姐状况异常,我自然会怀疑她了!”

    “对!启禀王爷,也亏得沈妃娘娘提点,奴婢才终于有机会揭露出念夏的真面目!这血黄晶就是证据!”

    缘巧也出来力证念夏有罪。

    “缘巧,你在说什么?你说念夏用血黄晶毒害我?”闵青柔故作一脸不敢置信。

    “主子,您就不要再替念夏隐瞒了!念夏对您下毒证据确凿,奴婢知道您心软,不忍苛责,可这是大罪!岂能轻易饶恕?”

    缘巧忍不住再次劝道。

    其实要不是主子心软放过念夏,缘巧也不会联合沈妃娘娘揭露念夏恶行!这个贱婢绝不能留在主子身边,就算事后主子怪她自作主张,她也要把这个贱婢以及她身后的罪魁祸首揪出来绳之以法!

    “柔妃,果真有此事吗?”司徒越看向闵青柔。听缘巧语气,闵青柔似乎也知道此事。

    闵青柔微蹙眉道:“这些日子,妾身无端冷颤连连,初时还以为邪风入体,所以并不在意。后来症状越发加剧,妾身也曾怀疑过这丫头,只是这丫头素来乖巧听话,厨艺也好,这次来探望王妃还特意献上自己做的鲜花饼!妾身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柔妃娘娘!救救奴婢吧!奴婢冤枉啊!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做出危害您的事啊!”念夏跪爬到闵青柔面前,痛哭哀求。

    “念夏,血黄晶不是你能买的起的东西,如今你还是赶快将这东西的来处说清楚,否则,我也保不住你!”闵青柔轻叹一声,对念夏说道。

    念夏此刻再想隐瞒也隐瞒不下去了,她咬了咬牙,叩首一拜道:“奴婢坦白,这血黄晶乃是梅夫人给奴婢的,是她要奴婢下入柔妃娘娘饮食之中,悄无声息的除掉娘娘!”

    “狡辩!姐姐将你接出拂香苑,对你恩同再造!你就算再没良心也不该帮助落梅夫人毒害旧主!你要知道,梅夫人虽然被贬拂香苑可还是主子,你随意诬攀主子,那就是罪加一等!念夏,你还不说实话!是不是因为你怨恨姐姐将你留作下等丫鬟,心存不满才故意下毒毒害姐姐?”

    沈妙菱利目扫过念夏,喝斥道。

    “沈妃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血黄晶真的是梅夫人给我的!是她叫奴婢给柔妃娘娘下毒,不是奴婢的意思!柔妃娘娘救了奴婢性命,奴婢再狼心狗肺,也不可能毒害娘娘啊!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才听从梅夫人的吩咐给柔妃娘娘下毒的!”

    念夏哭的哀戚,不住为自己辩解着。

    “迫不得已?如何迫不得已?”沈妙菱立刻追问。

    “这……”

    念夏求助的看向闵青柔,闵青柔却轻叹一声道:“念夏,你还是如实说罢,不然你的罪名坐实了,恐怕再无翻身之日!”

    念夏抹了一把眼泪,这才道:“奴婢是被梅夫人陷害与蒹葭殿侍卫私相授受,害怕梅夫人以此要挟,才不得已答应梅夫人将血黄晶下入柔妃娘娘饮食之中!奴婢自知罪该万死!但求娘娘念在奴婢身不由己的份上,从轻发落!”

    说罢,泪珠滚滚,伏在地上呜呜痛哭起来。

    “唉!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糊涂呢?”闵青柔恨铁不成钢的斥了念夏一句。

    “柔妃,这丫鬟对你下毒,你不怨她怎么竟然还对她存着几分怜惜之心?”司徒越视线移向闵青柔,带着些许审视。

    “王爷恕罪!”闵青柔立刻在司徒越身前跪下,坦诚道:“王爷有所不知,这丫头本是茯苓轩的丫鬟,可却在拂香苑长期受落梅虐打,妾身也是看她实在可怜这才私自做主将她接了出来!未曾向王爷回禀,请王爷责罚!”

    “这等小事,无需向我禀报,你做主就行!只是这丫鬟被虐打又是怎么回事?”司徒越抬了抬手,对闵青柔自作主张一事并没有丝毫谴责的意思,倒是对念夏遭虐打一事多问了一句。

    “这个,不防让念夏来说吧!具体原因恐怕只有她清楚!”闵青柔起身,扭头对念夏道:“念夏,如今有王爷为你做主,你还不将你在拂香苑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是!”念夏见闵青柔自始至终为她说话,不疑有他,立刻开口道:“启禀王爷,奴婢在拂香苑伺候落梅夫人,却屡屡遭受虐打!并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事,而是落梅夫人嫉恨柔妃娘娘得宠,且因为奴婢曾经在茯苓轩伺候,所以才故意拿奴婢出气!奴婢无力反抗,被打的遍体鳞伤,幸亏柔妃娘娘派人将奴婢接回茯苓轩,否则奴婢早就死于非命了!所以,奴婢怎么可能毒害柔妃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请王爷明察!”

    念夏说完,伏在地上深深叩首。

    司徒越听完,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扬声吩咐道:“魏辰风,立刻派人将落梅带过来!”

    “王爷!落梅雪柳素来形影不离,此事恐怕雪柳夫人也脱不了干系,请王爷将她二人一并带来,也好当面对质!”

    沈妙菱立刻谏言。

    司徒越听了,看了眼沈妙菱,沉吟片刻吩咐道:“魏辰风,就将她二人都带过来吧!”

    “是!”魏辰风立刻领命而去。

    不大一会,落梅雪柳就被带到沉香殿。原本二人得知被王爷传召喜出望外,可进了沉香殿看到这等场面心中便同时咯噔一声,尤其是看到跪在地上泪痕斑斑的念夏,落梅心头更是忐忑不安起来。

    “妾身参见王爷!”

    落梅雪柳跪下行礼,司徒越扫了两人一眼,却没有叫二人起身。

    “我问你,那丫头可是你的人?”司徒越望着落梅,眼神中透出些许冷漠。

    落梅心头一凛,看也不看念夏,立即回道:“回王爷,是曾经服侍过妾身几天,不过前些日子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就让柔妃强行接走去了茯苓轩!如今已经不算是我的丫鬟了!”

    落梅故意强调‘强行接走’几个字,只可惜司徒越却是无动于衷。

    “我听说这丫鬟在拂香苑受你百般虐打,可有此事?”司徒越目光微微凌厉的望向落梅。

    “妾身冤枉啊!妾身怎么会做那样的事?”落梅一听连忙娇声辩解,一副委屈的模样,眼角余光还狠狠瞪了念夏一眼。

    贱婢!居然敢在王爷面前告她的状,等她过了这一关,定要这贱婢生不如死!

    “梅夫人,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念夏已经将她在拂香苑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你嫉妒柔妃姐姐得宠,不服王爷将你贬去拂香苑!居然拿曾经在茯苓轩伺候过的念夏出气,差点将她毒打至死!拂香苑是何等神圣之地?王爷贬你去是让你静思己过,你不仅不知悔改还做出这等玷污佛堂的恶毒行径,你对得起王爷的一番苦心吗?”

    沈妙菱一番犀利指责,让闵青柔和司徒越同时看了她一眼,两人都是心中一动,不约而同的想道:沈妙菱平日乖巧安静,没想到也有如此凌厉的一面,倒是让人惊讶!

    “王爷!妾身冤枉啊!妾身从没心存怨怼!也没做过玷污佛堂的事!妾身一心在拂香苑修身养性,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得到王爷原谅!王爷!妾身对你的忠心天地可鉴!求王爷明鉴!”

    落梅见沈妙菱一番言辞说的司徒越面带怒色,连忙扑过去抱住司徒越的腿痛哭哀求。

    雪柳跟落梅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眼见没自己的事居然也被提了过来,就知道自己也早已经被这一群人视为眼中钉!

    左右也逃不过,此刻连忙上前帮落梅辩解道:“王爷,妾身可以作证,这丫鬟是因为姐姐撞破了她企图攀龙附凤的丑陋心思,这才污蔑姐姐的!王爷,若您不信可以去提了蒹葭殿侍卫范英来问,一切便可真相大白!”

    雪柳此话一出,念夏脸色立刻剧变,她跪爬到司徒越面前涕泪横流的辩解道:“王爷!奴婢绝没有如此心思!是梅夫人和柳夫人想要整治奴婢,故意设计陷害奴婢!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

    “冤枉?你这贱婢自以为有几分姿色就妄想爬上枝头变凤凰,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雪柳斜睨了念夏一眼,冷哼道:“王爷,这丫头心怀不轨,当初柔妃落魄费尽心思巴结梅姐姐,如今柔妃得势,又故技重施回到茯苓轩!哼,这种反口覆舌的无耻贱婢,别说她对王爷有肖想,就是没有也是死有余辜!”

    “王爷!奴婢冤枉啊!是落梅雪柳夫人存心污蔑!王爷请看,奴婢有证据!奴婢身上这些全都是梅柳夫人虐打留下的伤疤!请王爷明鉴!”

    念夏此刻再也顾不得其他,撩起衣袖将自己身上的累累伤疤展示给司徒越看,企图求得一丝关注。

    司徒越瞟了眼念夏手臂上的伤痕,果然眼眸中更添了几分阴沉之色。

    “王爷,事到如今您还看不清吗?这主仆几人分明是狗咬狗,自己将所做的丑事全都招认了出来!”

    沈妙菱俯视着落梅雪柳念夏,冷声下了结论。其实不必她说,但凡有点头脑的人也已经明白其中的猫腻。

    “落梅雪柳,本王问你们,念夏下毒毒害柔妃一事,可是你们指使?”

    司徒越利目一扫,瞪向身下跪地的二人。

    落梅心中一凛,忙回道:“妾身冤枉!妾身对此事毫不知情!是那贱婢污蔑妾身!王爷,您不能相信那个贱婢的话!”

    “是啊!王爷,定是这贱婢为了讨好柔妃故意污蔑我们姐妹,请王爷为我们姐妹做主!”雪柳也立刻上前。

    沈妙菱望着两人,冷哼一声,“那等毒物至阴至寒,且价格昂贵,试问一个丫鬟如何能得?梅夫人和柳夫人还想辩解,当王爷和我们都是傻瓜吗?”

    “血黄晶虽然昂贵,可也是常用的药物,稍微有点手段的自然能够得来!光凭这一点沈妃就想定我们的罪,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些?”

    落梅此话一出,沈妙菱顿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雪柳脸色早已经一片惨白。

    沈妙菱冷笑一声,“梅夫人既然对此事毫不知情,又怎知我说的那至阴至寒之物乃是血黄晶?不打自招!梅夫人还有何话好说?”

    落梅闻听此言,顿时一阵晕眩。完了!她居然中了沈妙菱这个贱人的计!

    “王爷!妾身是无辜的!都是落梅的主意,与我无关啊!是她嫉妒柔妃得宠,怨恨柔妃迷惑王爷,将她贬到拂香苑受罪,这才让念夏去毒害柔妃,妾身是逼不得已才听从落梅的摆布!王爷,求您饶了妾身吧!妾身知错了!”

    脸色惨白的雪柳忽然扑到司徒越跟前,大声哭诉起来,竟是直接掀了落梅的老底!

    “雪柳你!”落梅登时气的咬牙切齿。“贱人!亏我当你是姐妹,你竟然如此陷害我!提议用血黄晶毒害柔妃的是你,提议利用念夏下毒的也是你!如今你竟然全都推到我身上,简直无耻!”

    “我无耻?是谁在拂香苑满心愤懑誓言要将柔妃除之而后快?是谁怨怼王爷有眼无珠受人狐媚?是谁怂恿我暗地里买回血黄晶,是谁要挟念夏投毒作恶?是你!落梅!你自己犯了大错还想拉我下水,你比我更加卑鄙无耻!”

    闵青柔望着眼前原本情同姐妹如今为了保命却狗咬狗的一幕,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冷芒,事情发展到现在,还真是顺利的的让人惊喜呢!

    她微侧头看了眼已经看呆了的百里香,发现她唇色青紫,身体居然隐隐的在颤抖,忍不住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好戏,还没完呢!

    此时司徒越神色也已经染上几丝不耐,后院的这一团乌烟瘴气,着实让他升起了浓重的厌烦。

    他神色冰冷的望着跪在身前的几人,吩咐道:“魏辰风,传我命令!将落梅雪柳以及念夏全部带下去押入地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魏辰风刚要吩咐人将落梅雪柳等人拖出去,忽听一声痛苦的*,王妃百里香忽然浑身颤抖的道:“王爷,妾身……好痛苦!”

    闵青柔挨的百里香最近,忙上前扶住她,却发觉她浑身不停地打冷颤,居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啊!王妃姐姐的手……手……这,这是怎么了?”闵青柔托起百里香的右手,众人惊惧的发现百里香的右手五根手指的指尖居然隐隐泛起黑气!

    “来人!快传御医!”

    司徒越见此情景,立刻喝了一声。

    “快去请周太医!”魏辰风也顾不得落梅雪柳,忙冲出去吩咐侍卫。

    “王爷!”百里香突然一把推开闵青柔,踉跄扑进司徒越怀里,煞白着一张脸,指着桌上的玫瑰花饼道:“点心……有毒!柔妃……要害我!”

    司徒越揽住百里香,抬头望向闵青柔,神色冷然。

    “是你做的?”

    闵青柔水眸中立刻升起盈盈雾气,跪下身连连摇头道:“不是!妾身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你想……毒死我!”百里香此刻仿佛处在冰窖之中,浑身刺骨冰寒,手脚几乎都要麻木了!

    她怨毒的盯着闵青柔,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此刻她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闵青柔设计的,目的就是一箭双雕!可是此刻她手脚冰凉嘴唇舌头都要麻木了,根本就没办法说出真相!她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故作无辜的闵青柔,可却连咬牙切齿都做不到!

    “绝不是姐姐做的!王爷想想,刚才若不是我和缘巧强行闯进来,姐姐和王爷就都吃了那点心,姐姐难道会自己毒害自己不成?”

    沈妙菱立刻为闵青柔辩解。

    “是念夏!王爷,一定是念夏!玫瑰鲜花饼是她做的!一定是她在里面下了血黄晶!一定是这样!服下血黄晶会让人通体生寒,我家主子最近都是这种症状!”

    跪在一旁的缘巧此刻像是突然恍悟过来,愤怒的扑过去对着念夏就是一阵扑打!

    “贱婢!你不仅毒害主子,还敢将这种毒物下在点心里毒害王爷和王妃!你到底是何居心?还不从实招来?”

    “没有!我没有!不是我做的!奴婢冤枉啊!”念夏被缘巧暴打,一边躲一边不住哭喊着,此刻她的神情是真正的哀凄,再无半点造作!

    “王爷,我知道了!”沉思了片刻,沈妙菱突然抬眸望向司徒越,回禀道:“念夏将血黄晶下在玫瑰花饼里,是想陷害柔妃姐姐,让她背上毒害王爷和王妃的罪名!而念夏之所以这样做,不用说一定也是受了落梅雪柳指使!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揭破!”

    “你胡说!我们没有!沈妙菱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们?王爷,我们冤枉啊!我们没有!我们没有指使念夏毒害您和王妃!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

    落梅雪柳此刻哭都哭不出来了,两张脸全都惨白如纸!

    毒害闵青柔只是小事,毕竟闵青柔再受宠也不过是个庶妃,家世也不怎么样,即便东窗事发,也不过被关押而已。可是毒害亲王和王妃可就不同了,这可是忤逆大罪,是要交给刑部受审的!

    这要去了刑部大牢,她们焉还有活命的机会?

    此刻两人除了不停的叩头求饶,已经没有任何自救的办法了!

    “来人!将落梅雪柳念夏交由刑部受审,不得有误!”

    司徒越面色阴沉至极,他没有想到,不过是妃妾之间的小小争斗,居然会演变出如此场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是!”魏辰风立刻带人进来将不停哭喊求饶的三人拖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这时,太医周明也被请了过来,跪下行礼。

    “臣参见齐王殿下!”

    “免礼!马上给王妃诊治一下!来人,将王妃扶回寝室!”

    司徒越抬了抬手,并吩咐道。

    “王爷,是柔妃……要毒害……臣妾……”百里香还在作垂死挣扎,企图让司徒越看清楚眼前这女人的真面目,可惜司徒越只是皱了皱眉,就任由丫鬟将怀里的百里香扶进了内室。

    此刻屋内只剩下沈妙菱和缘巧,以及依然跪在地上的闵青柔,司徒越锐利的视线扫过三人,最后落在闵青柔身上。

    还不待司徒越发话,闵青柔就凄然道:“妾身自知罪该万死,不敢求王爷原谅!只求王爷将妾身一并送到刑部受审,妾身绝无怨言!”

    说罢,俯身就是一拜。

    “王爷!”沈妙菱闻言,心中一急立刻上前要说什么,司徒越却是轻喝道:“沈妃,你也闹够了!回菱花居去吧!”

    沈妙菱心中一凛,从司徒越冷淡的口吻中,她分明听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冷意。她望了望司徒越又望了望伏在地上的闵青柔,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对司徒越福了福身,缓缓的向门外走去。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司徒越冷漠的声音响起。

    “柔妃识人不明,导致王妃被人毒害,从今天起关进柴房思过,以儆效尤!”

    关进柴房?沈妙菱松了一口气,这才迈步踏出门来。

    昏暗的柴房里,只有一盏小灯在摇摇曳曳,闵青柔缩在柴房的角落里,虽然身体打着冷颤,可嘴角却挂着一抹让人费解的笑。

    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接着门锁咔的响了一下,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条人影闪身进来,手里抱着一条被子,还拎着一个篮子。

    “主子!”

    不用看也知道是缘巧。闵青柔微抬起头,轻声斥责道:“你这丫头,偷偷摸摸的跑来做什么?不怕被王爷责罚?”

    “要罚就罚好了!反正奴婢在茯苓轩也待不下去!与其在那里寝食难安,还不如跟主子一起受罚!”缘巧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眶含泪的放下食篮,又将棉被仔仔细细的盖在闵青柔身上。

    主子身上寒毒未清,夜里不盖棉被是不行的,所以,冒多大风险她也要来!

    “别说傻话了!你要是跟我一起受罚,那咱们主仆连个送饭的都没有,这三天岂不要饿死在这柴房里?”

    闵青柔却是轻笑着摇头。

    “不会的,就算咱们都被关了,沈妃娘娘也会来给咱们送饭的!”缘巧笃定的道。

    “她倒是想来,怕只怕她自身都难保,又怎么有力气探望咱们?”闵青柔淡淡回了一句。

    “自身难保?主子这话怎么说?沈妃娘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自身难保?”缘巧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你别问了,我说了你也不懂。”

    缘巧看了看闵青柔,乖乖的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从食篮里端出饭菜,将碗筷递到闵青柔手里道:“主子,您将就用些吧!这两天要委屈您了!”

    “委屈什么?有菜有饭,清静悠闲,我倒觉得这种日子挺不错的!”闵青柔捧起碗筷,笑着回答。

    “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笑的出来!”

    望着闵青柔淡淡的笑容,缘巧真是无法理解。主子如今身陷囹圄,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我一没饿着,二没冻着,我不笑,难道哭吗?傻缘巧。”

    闵青柔用手里的筷子轻轻敲了敲缘巧脑门,津津有味的吃起碗里的白饭来。

    缘巧呆愣愣的看着闵青柔,突然双膝一弯跪在闵青柔面前,眼眶一红,眼泪就吧嗒吧嗒掉落下来。

    “主子,缘巧对不起你!”

    “缘巧,你这是干什么?”闵青柔抬头,嘴里叼着一口青菜,呆萌呆萌的。

    “主子,缘巧对不起你!是缘巧将血黄晶放进了玫瑰饼里!也是缘巧告诉沈妃娘娘,让她去揭穿念夏的!都是因为缘巧自作主张,才害得主子被王爷关进柴房里!缘巧错了!该被关进柴房的是缘巧才对!”

    缘巧呜呜痛哭着,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缘巧,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闵青柔眨巴了下眼睛,慢慢的吞下嘴里的青菜。

    缘巧抬起头,泪痕斑斑的脸上满都是悔疚自责。

    “主子,缘巧没有胡说!缘巧说的都是真的!那天我在念夏房里搜到血黄晶,可是主子却不肯将她治罪,缘巧不服!为什么明明知道念夏心怀不轨您还要放过她?您不是说过要做一个掌握别人命运的刀俎,而不是任人鱼肉吗?您若不硬起心肠如何掌握别人命运?既然您做不到心狠,那就让缘巧帮你!缘巧既然选择了跟主子争斗,那就不怕下地狱!”

    “所以,在我吩咐念夏做玫瑰鲜花饼的时候,你就悄悄将血黄晶下入里面,接着在我带念夏去沉香殿的时候,你又通知妙菱去念夏房里搜出你事先放回去的血黄晶!我想你应该早就跟妙菱说过我最近老是冷颤的状况,妙菱对医理颇通,自然认得血黄晶。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你和妙菱赶到,免除了我和王爷的一场灾难!可是王妃还是因为不小心食用了玫瑰饼而中了寒毒!本来服下一点血黄晶也没什么大的症状,可是你怕分量不够不足以显露征兆,所以下入了一半的血黄晶,这也是你白天拿出的那血黄晶只剩下小小一块的原因。我说的对吗?”

    闵青柔放下碗筷,望着缘巧轻轻叹了口气。

    闵青柔应该并不知情,可她所叙述的这一切就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对!”缘巧抹了一把泪,颓丧的点了点头。“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王妃发作的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念夏在玫瑰饼里投毒的事,王妃就毒发了!”

    “后来你就干脆将所有一切都推给念夏和落梅雪柳,而妙菱的目的本也是她们自然会帮腔,这样顺理成章的坐实了梅柳毒害亲王王妃的罪名,被送进了刑部大牢!”

    闵青柔再次接口。

    缘巧点头。虽然明面上一切都是落梅雪柳的罪过,可说到底人还是闵青柔带去的!谋害亲王是何等大罪?闵青柔岂能逃过罪责?

    可这一切主子都不知情啊!她虽然是为了主子好,可终究还是害了她啊!

    “主子!奴婢该死!不该利用您探望王妃的机会做下这一切,让您无端遭受池鱼之殃!都是奴婢将您连累至此,奴婢这就去向王爷自首!”

    缘巧说完,抹了把眼泪就要起身。

    “站住!”闵青柔却是轻喝一声,阻止了她。

    “主子!你别拦着奴婢!奴婢不能让您代奴婢受过!”

    缘巧已经后悔的无以复加了,虽然如愿将落梅雪柳收拾了,可是主子也被连累的受了罚!即便这次替主子扳倒了落梅雪柳,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缘巧,你回茯苓轩去吧!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连妙菱也不行,知道吗?”

    闵青柔立刻伸手拉住缘巧,严肃叮嘱。

    “主子!”

    缘巧心急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被闵青柔握紧了手。

    “缘巧,你要是还想你主子安安稳稳的走出这个柴房,就立刻回茯苓轩去,什么都不要管!”

    见缘巧一脸不甘愿,闵青柔忙又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保证用不了三天我就会被王爷放出这个柴房!”

    “这,这怎么可能?”缘巧一脸惊疑不定。

    “我说能就一定能!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回去吧!”

    闵青柔嘱咐完,便放开缘巧,轻轻推了她一把。

    “主子!”虽然还是不敢相信,可是主子说的这样肯定,缘巧也只得站起身。

    “对了,这个也拿走!”闵青柔将身上的棉被扯了下来,交还到缘巧手里!

    “不行!主子您的身体……”缘巧一看立刻急了。

    “放心!我死不了!你若把这东西留下,只怕才真是坏了我的事呢!”闵青柔连忙安慰道。

    缘巧想不通,主子到底有什么办法让王爷网开一面?她瞄了瞄手里的棉被,忍不住暗忖,难道是苦肉计吗?

    见闵青柔神色淡定,她忐忑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些,收拾了碗筷,抱着棉被和食篮悄悄又退了出去。

    一更天时,齐王府的大门突然咚咚咚的被敲响了!

    守门的安九瞌睡打的正酣,猛然就被惊醒了!暗暗咒骂一声,起身去开门。

    夜半三更的,这是谁这么不开眼,居然来扰人好眠?真是倒霉衰的!

    安九从门房里走出来,嘟嘟囔囔的走到大门处,没好气的问道:“谁呀?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奇怪的是,外头的人居然没答话,只是咚咚咚不停地敲门。

    安九扒开门栓小心的开了一个门缝,道:“什么人?大半夜的敲门?”

    昏黄的灯光下,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安九定睛望去,差点没被吓的摔一个大马趴!

    面前那块闪光金牌,清清楚楚刻着齐王两个字!王爷的令牌?安九的瞌睡登时全被吓跑了!

    他连忙拉开门,一脸陪笑的对外面那个一身家仆衣衫手持令牌的高大汉子道:“这位大哥,您漏夜前来,究竟有何贵干?”

    “奉我家大人之命,求见王爷!”

    “见王爷?可是此时王爷恐怕已经睡下了!”

    “我家大人说,此事十万火急,必须立刻禀报王爷,晚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请务必代为通禀!”

    高大汉子收起令牌,一脸严肃的拱手道。

    呃,这么严重?

    安九听了,连忙将那汉子让进门开,重新上好门栓,叫醒了轮值的另一个门房,这才带着那高大汉子往蒹葭殿而来。

    在蒹葭殿的外院门口,安九将高大汉子的话说给值夜的两个侍卫,并请他们通传。两个侍卫在看到高大汉子手里的金牌后,也是立刻进内院通禀。

    片刻后,侍卫回来道:“王爷有请!”

    高大汉子立刻跟了那侍卫进内院去了,安九探头望了望,隐约瞧见蒹葭殿内院里灯火通明,王爷似乎还未歇下的模样。

    “看什么看?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值夜的侍卫瞪了他一眼。

    安九忙点头陪笑,慢慢转身往回走去。

    再说那高大汉子随侍卫来到内院,就见魏辰风一身玄青长袍,手里握着佩剑,正伫立蒹葭殿门口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殿内灯火通明,齐王竟然这时辰了还未安歇?

    “魏统领,人带来了!”侍卫上前拱手禀道。

    魏辰风立刻抬起头来,看了眼高大汉子问道:“你是何人?求见王爷究竟有何要事?”

    高大汉子立刻拱手回道:“魏统领,小人方信,是奉了我家老爷之命,前来给王爷送信的!”

    “你家老爷是……?”魏辰风又问。

    “佥都御史方政方大人!”方信回答。

    “信呢?”魏辰风略一沉吟,便问道。

    这人身份应该不会有错,王爷的金牌令只给亲信之人,这方政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以往王爷与方政互通消息都是在皇城,方政并未动用过这金牌令,今日是怎么回事?居然半夜派人手执令牌来求见,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方信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却没有交给魏辰风,而是拱手道:“魏统领见谅!我家老爷有命,让小人务必将信亲手交给齐王殿下,还请魏统领通禀!”

    魏辰风神色更是沉凝,方政如此慎重看来果真是大事。他看了看方信,没有犹豫的道:“你随我进来!”

    “多谢魏统领!”

    方信跟着魏统领进了蒹葭殿,就见厅内红烛高照,齐王司徒越坐在桌案前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书册,可看他神情飘忽幽远,似乎根本就没看进去。

    “王爷,方大人派人来送信!”魏辰风上前回禀。

    司徒越这才回过神来,眼眸中透出一丝惊讶,随即眉头皱起。

    沉默了几秒,司徒越道:“带他过来吧!”

    魏辰风得到司徒越首肯这才对一旁恭敬侍立的方信示意,方信连忙上前行礼道:“小人方信,叩见齐王殿下!”

    “免礼!你深夜前来有何要事?”司徒越望向面前这个布衣家仆。

    “奉我家老爷之命,将这封信亲手交给齐王殿下!”方信取出信函,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奉上。

    司徒越对魏辰风使了个眼色,魏辰风立刻上前接过信函交到司徒越手里。

    “你家老爷还说什么没有?”司徒越一边拆开信函,抽出里面的信纸,一边问道。

    “我家老爷要小的告诉王爷一句话:一切以大局为重!”

    司徒越闻言,微停顿了下,随即展开手里的信纸,只见偌大的信纸上只有一行蝇头小楷,内容是:毕星有难,白虎显凶,大局堪虑,三思后行!

    看完信件,司徒越心头就是一震。像是想起什么,抬头望向王府西南的膳房方向,一股不好的预感猛然升起!

    砰!柴房的门被司徒越一脚踢开!

    微弱的灯光下,闵青柔倒在地上,身上衣衫单薄,如一片被秋风扫落的残叶,瑟瑟发抖。

    司徒越大步走过,一把将她抱起,却发现她手脚冰凉,脸颊却泛着潮红,分明是在发高烧!

    司徒越没再多说什么,弯身将她横抱了起来,在大步踏出柴房的时候,沉声吩咐魏辰风:“去请周太医!”

    “是!”魏辰风也知道闵青柔对王爷来说极其重要,不敢怠慢,立刻下去吩咐。

    “王爷……”

    司徒越抱着闵青柔一路直奔蒹葭殿,怀里的人儿不住的颤抖,忽然低低呢喃出声。

    司徒越听到闵青柔的唤声,放缓了脚步,低头望向怀里娇弱的人儿。

    闵青柔的双手忽然紧紧抓住司徒越颈后的衣衫,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潮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胸前。

    “柔儿好痛……好冷……为什么……”

    闵青柔低语,断断续续的话仿佛梦呓一般,含混模糊。

    “我要……报……仇……”

    模糊的呓语过后,一滴眼泪从闵青柔眼角滑落下来!

    司徒越猛然停下脚步,紧紧盯着怀里的闵青柔。

    刚刚她说什么?她要报仇?

    如闵青柔所说,她死不了!根本用不着三天,只一夜时间,司徒越就轻易改变了自己的命令,将她从柴房接了出来!并且不是回茯苓轩,而是住进了蒹葭殿!

    由于蒹葭殿没有婢女,司徒越更是连夜将茯苓轩的丫鬟调了过来,悉心照顾闵青柔。

    周明也被连夜请了过来,替闵青柔诊脉之后,告诉司徒越,闵青柔的症状与王妃百里香一般无二,都是中了血黄晶的寒毒!

    不同的是,百里香的寒毒虽然量大却还未深入,可闵青柔体内的寒毒却已经深入肌里,很显然,寒邪入体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这让司徒越十分震怒,原本他对落梅雪柳胆敢下毒毒害自己和百里香一事还心存一丝疑虑,可如今不管她们有没有指使念夏在玫瑰饼里下毒,将血黄晶带进王府更将闵青柔毒害至此已经是罪不可赦!这次就算她们是冤枉的,他也绝不可能再给她们生路!

    因为,伤毕月乌者,只有死路一条!

    司徒越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闵青柔冷热交替,忽而脸泛红潮,忽而又变得煞白无血色,忍不住道:“周太医,柔妃还有救吗?”

    周明对司徒越回禀道:“回齐王殿下,柔妃娘娘体内寒毒发作,高烧不退,微臣先开个退烧的方子给娘娘服下,等烧退了,再想法子祛除柔妃娘娘体内的寒毒。”

    “她体内的寒毒,很深吗?”司徒越有些忧虑的皱起眉头。

    周明点点头,回道:“主要是中毒时间太长了!寒邪入体必须时时注意保暖,娘娘之所以高烧不退就是因为寒毒发作时又令邪风入体,这才变得雪上加霜!今晚要小心,床前不能离人。娘娘冷热交替,热时要给娘娘用冷水降温,冷时要添衣加被。若明天烧退了那就过了这一关,若烧不退恐怕就有些棘手了!”

    “那立刻开方吧,别耽搁了!”司徒越眉头愈加紧皱。

    “是!”

    周明依言开了房,司徒越叫人即刻去煎药,药熬好后,他亲自盯着缘巧让她将汤药喂给了闵青柔。

    周明也没放走,而让他在厢房候着,直到确定闵青柔退烧后,让他再次诊脉确定无虞,又开好了祛除寒毒的方子,这才将他放出府去。此时已经是近四更天了。

    “娘娘体内的寒毒太深,需要好好调养,否则落下病根对娘娘以后为殿下绵延后嗣之事影响极大!”

    想着周明离去时所说的话,司徒越又是一阵眉头紧皱。

    难道他当真冤枉了她吗?

    他知道她故意邀他一起去沉香殿是有所图谋,也想过这一切其实都是她为了扳倒落梅雪柳耍的阴谋诡计!

    可是会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来与人勾心斗角吗?这未免不可思议!

    若是为了陷害别人连自己也搭进去,那她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百里香毒发时,他确实怀疑过她,因为去沉香殿是她故意为之,玫瑰花饼也是她让人做的!

    虽说后来沈妙菱带人揭露了念夏受落梅雪柳指使的真相,可他怎么都觉得闵青柔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切!可却装作不知道,还故意将念夏做的点心带去给百里香食用,目的就是报复百里香,让百里香中毒!

    昨夜他抱她回来时,她迷迷糊糊的喊着报仇。所以他这个柔妃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至少她明白自己是身处在什么样的危机中,也懂得适时利用他的宠爱做些反击!

    至于自己和她差点食用点心的事,他有理由相信,她只是想松懈百里香的戒心。毕竟毒害亲王的罪名不小,闵青柔就是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做这种抄家灭族的蠢事!

    只要他吃了,闵青柔也吃了,百里香就没有理由不吃,她算准了这一切!完全就是一个幕后主使的姿态。

    可沈妙菱和缘巧的力证,让她完美的将罪魁祸首的位置让给了落梅雪柳,自己却撇了个干干净净!

    不,并不是干干净净!她也知道他一定会有所怀疑,所以在落梅雪柳被带走后主动请罪,但这个‘识人不明’的罪过可就轻多了!

    她知道自己若是太过置身事外更惹人怀疑,所以干脆自行认罪,最后得到了被关进柴房的惩罚。

    不过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确实妙!

    可以说她已经是大获全胜了!一箭双雕,既解决了落梅雪柳,又重创了百里香,她应该在柴房偷偷乐才是!

    在方政的书信还未到时,他依然还在生这女人的气!后院的争斗他可以无视,但是她胆敢加害齐王妃的罪名他却不能不过问,因为百里香身后还有个庞大的百里世家,如果他就这么轻易饶了她,日后百里世家必定不肯善罢甘休!那闵青柔就危险了!

    他将她关进柴房,就是想要给她一个警告!警告她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警告到头来还是没有成功!她用自己的命威胁他,让他轻易就缴械投降了!

    该说她聪明还是蠢?没有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可是偏偏她做了!

    为什么?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样冒险博同情值得吗?不过被关押几天,她的丫鬟不会让她挨冻受饿,她就这么娇弱?连这么一丁点苦都受不了?

    不,她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拿来筹谋了,怎么可能受不了这么点苦?那么,她就是故意演给别人看,让别人知道她有多得宠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等她好了,他不介意将她关进地牢好好反省反省!胆敢用自己的命威胁他,就该受点教训!

    原因无他,只因她的安危关系着他的未来,他绝不允许这女人如此轻贱!从她成为毕月乌的那日开始,她的命就不是她的了!

    “王爷,该去上朝了!”

    魏辰风尽责的提醒打断了司徒越的思绪,他望了望躺在床上终于睡的安稳了些的闵青柔,点了点头,随魏辰风出了蒹葭殿。

    巳时过半,折腾了别人一夜的闵青柔悠悠转醒,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头顶熟悉的纱帐,她嘴角不自禁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外头的阳光透过纱窗映照进来,洒落一室的温暖。

    侧头望去,只见缘巧趴在床头不住的打瞌睡,她忍不住笑了笑,轻唤道:“缘巧……”

    她的声音嘶哑,因为高烧不退,她喉咙又干又涩。

    尽管闵青柔声音很低,缘巧还是立刻被惊醒了。她揉了揉发红的双眼,惊喜的道:“主子,您醒了?太好了!您终于醒了!”

    “是啊,终于醒了!这一觉睡得我好不舒服!”闵青柔淡淡一笑,“扶我起来吧!”

    缘巧连忙将闵青柔扶起,并拿了一个软垫让她靠在床头。

    “主子,您烧了一夜,嗓子一定又干又痛,奴婢倒杯热茶给您!”

    缘巧仔细给闵青柔盖好被子,这才转身到桌前倒了杯茶捧了过来。

    “我自己来吧!”

    闵青柔想接过茶杯,却被缘巧躲开了。

    “主子,您身体还虚弱着呢!还是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说着缘巧将茶杯捧到闵青柔唇边,看她一口一口的将茶水喝了个干净,这才松了口气。

    “主子,还要吗?”

    闵青柔摇了摇头,喝过热茶以后,嗓子的不舒服缓解了不少,她这才松懈的靠回了床头。

    “主子!您可把奴婢吓死了!昨天晚上奴婢来到蒹葭殿,看到您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还高烧不退,真是要急死了!”

    “傻丫头!我不是说了吗?用不了三天我就会被接出柴房的,你担心什么?”闵青柔却是笑着安慰她。

    “是!您神机妙算!可您没说是用这种方法被接出来呀!主子,你下次可别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虽说这样一来,王爷确实原谅了您,可您这步棋走的也太险了啊!”

    见闵青柔没事了,缘巧忍不住开始抱怨。

    闵青柔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恐怕连司徒越也会认为她只是想博他同情,才故意使用苦肉计吧?

    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险中才能求胜,你瞧我不是赌赢了吗?王爷还是怜惜我的!不然也不会把我接到蒹葭殿。”

    缘巧点头道:“这倒也是!您没瞧见昨夜王爷看到您倒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模样,那表情冷的好像结了万年冰霜,简直太吓人了!”

    “哦?看来王爷是被我吓坏了?”闵青柔忍不住顽皮的吐了吐香舌。

    她模糊记得自己昏倒在柴房后不久,司徒越就破门而入,后面的记忆有些模糊,因为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就任由自己陷入了混沌中。

    不过她知道,自己这出苦肉计已经解了柴房之灾。她有种莫名的感觉,司徒越需要她,绝不会看着她病倒不闻不问。

    “可不是吓坏了?不仅立刻将奴婢和静儿她们调了过来,还亲自监督着周太医给您诊治,直到您退了烧才放了周太医回去!连上朝都差点耽误了呢!奴婢还从没见王爷这么关心过哪个主子呢?就是王妃那里,王爷也只是派人去问了两回,连面都没露呢!”

    “是吗?”那百里香岂不是要气死了?后面这话闵青柔没有说出来,不过却是忍不住低头掩嘴轻笑起来。

    “奴婢算知道了,如今王爷眼里心里只有主子您一人,王妃怎么样?还不是照样靠边站!就拿这次来说吧,奴婢还担心王爷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您呢,谁知一见您病倒,王爷立刻就心软了!恐怕王妃这会儿若是得到消息,鼻子都要气歪了吧!”

    缘巧幸灾乐祸的道。

    “嘘……”闵青柔见缘巧口没遮拦的,故意板起脸训斥:“你这丫头,莫不是被昨天的事吓昏了头,怎么突然在蒹葭殿如此胡言乱语起来?你是诚心让你主子无地自容是不是?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怎么可能不关心她?再要胡说八道,小心我罚你去厨房烧火!”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主子息怒!奴婢再不敢胡说了!”

    缘巧立刻明白自己失言了,忙改了口。这里毕竟不是茯苓轩,这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闵青柔笑笑,这一劫总算安然渡过。苦受过了,接下来嘛,就等着收获吧!

    自己这次故意让寒邪入体,可不单单只是为了演一场苦肉计!不过这一点,司徒越可能还不明白,不过,这人聪明的紧,肯定很快就会明白的!

    苦尽甘来,说的就是闵青柔如今。

    病了一场,虽然差点把命给搭进去,不过司徒越却再也不敢大意。如今府里上下全都像捧瓷娃娃一般捧着她,谁也不敢怠慢,就差把她给供起来了。

    阳光正好,闵青柔懒懒的躺在贵妃椅上,身上盖着薄薄的丝质锦被,以手支额,微闭着眼眸小憩。

    珠帘轻轻被人撩动,发出叮咚悦耳的清脆声,缘巧走了进来,福身轻唤道:“主子,荣泰求见!”

    闵青柔闻言,缓缓睁开眼睛,唇边露出一个极致魅惑的笑容,轻启朱唇道:“让他进来吧!”

    说着,坐起身,斜靠在垫着软垫的贵妃椅上。

    “是!”

    缘巧应声退了出去,片刻后,荣泰便随她走了进来。

    “奴才叩见主子!”荣泰跪下行礼。

    “免礼!”

    闵青柔抬了抬手道:“荣泰,你怎么过来了?茯苓轩一切可好?”

    荣泰连忙拱手道:“回主子,茯苓轩一切安好,请主子放心!”

    闵青柔微点头,望向荣泰道:“既然茯苓轩没事,那你今日过来有什么事?”

    荣泰抬起头,脸上浮现一丝犹豫,顿了下,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双膝一弯跪在闵青柔面前道:“主子,奴才有一事相求,还请主子容禀!”

    “荣泰,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尽管说,你在我茯苓轩尽心尽力,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先起来吧!”

    闵青柔故作惊讶,随即温和的笑着抬了抬手。

    “主子,奴才知道您一向体恤奴才,奴才也愿意为主子肝脑涂地!只是奴才这次是想请您救念夏一命,求您看在奴才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帮奴才这一回!”

    荣泰并没有起身,反而一口气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末了直接叩首在地上。

    闵青柔望着伏在地上的荣泰,没有说话,脸上却泛起一丝为难之色。

    “荣泰!念夏不仅用血黄晶毒害主子,还受梅柳夫人指使毒害王爷王妃,企图嫁祸给主子!这等忤逆大罪焉能饶恕?你既然对主子忠心,又怎能为她求情?”

    生怕闵青柔又一时心软,缘巧立刻上前喝斥荣泰。

    “主子!荣泰知道,念夏给主子下毒罪不可赦!可是她是迫不得已的,她是受落梅夫人要挟,才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至于下毒毒害王爷王妃之事,奴才敢断定绝不是念夏做的!她没这个胆子!主子,奴才熟知念夏的为人,这其中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荣泰急急解释。

    “荣泰,念夏在玫瑰饼里下毒想要毒害王妃,借此嫁祸主子这已经是证据确凿的事了!王爷为此十分震怒,已经将她和梅柳两人送去刑部!这件事即便主子出面也挽回不了了!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

    缘巧见荣泰执意要给念夏求情,忍不住一阵气怒。

    荣泰看了眼缘巧却是并不理会,只是一个劲儿的对闵青柔叩首道:“主子,奴才求您了!奴才知道您一定有办法!只有您能在王爷面前说上话,奴才恳求您,求您饶过念夏一条贱命!只要您能答应奴才,叫奴才做什么奴才都心甘情愿!”

    闵青柔看了看荣泰,这人极其聪明,也深谙上下应对之策,不过这次终究是要折在她手里。

    也不要怪她,谁叫荣泰死不肯吐口呢?要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暗中设计,让念夏走到这一步。

    “荣泰,你为什么如此关心念夏?”闵青柔轻抚了抚袖口,状似无意的话却是咚的一声敲在荣泰心上。

    荣泰犹豫了下,暗咬了咬牙,还是如实回道:“回主子,奴才不敢隐瞒!奴才与念夏乃是同乡,未入府时便对她有情,只因府规严苛,不敢逾越,是以并没有知道我二人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闵青柔微点头,随即道:“你肯对我坦诚,说明你对我还有几分忠心!不过你要知道,念夏如今被关在刑部大牢,这跟在王府地牢可是大不一样。想要救她,可没那么容易!”

    “奴才知道,可除了主子,奴才想不到还有谁能救念夏!主子,奴才求你了!”

    荣泰言辞恳切,脸上全都是焦急与期盼。

    “你对念夏倒是有情有义。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念夏为人,值得你这样为她吗?”闵青柔淡淡扫过荣泰。

    “奴才知道,念夏以前心高气傲,入了府后做的净是些攀龙附凤之举!只是她现在已经悔改了,主子将她接出拂香苑后,她就曾经对奴才说过要痛改前非!主子,只要您能救念夏一命,奴才愿意做任何事!”

    任何事?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闵青柔眸光微微闪烁,看了荣泰一眼道:“你真的愿意为了救念夏做任何事?”

    “奴才愿意,请娘娘吩咐!”

    闵青柔望向荣泰的眼神突然添了几分锐利,她轻道:“那么,就将你在蒹葭殿看到的全都说出来吧!”

    “主子!”荣泰赫然一惊,猛抬头望向闵青柔,眼里充斥着不敢置信。

    “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还想救念夏,那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闵青柔眸光越加凌厉起来,语气却更轻柔。

    “主子,奴才……奴才……不能说!”荣泰吞吞吐吐了半晌,却只给了闵青柔这样一个答案。

    闵青柔却是眼睛一亮。不能说?看来她猜对了,荣泰的确是知道些什么!

    “不能说?”闵青柔轻轻笑了笑,抬手端起小茶几上青绿色的彩釉茶杯,送至唇边轻轻啜饮了一口。

    “主子,奴才真的不能说!否则奴才性命不保!奴才贱命一条,实在不值得主子如此对待!求主子放过奴才吧!”荣泰向闵青柔跪爬了两步,万般无奈的哀求道。

    此时他终于明白,恐怕当初自己说谎的时候主子已经看穿了他!只是主子心思细腻知道强逼也逼不出他的话来,所以才故意设下圈套,诱他上钩!

    他就说自己一番苦劝之后,念夏怎么可能再去下毒毒害王妃?她不会这么蠢也没有这个胆子!这一切分明都是主子暗地筹谋,就是想要胁迫他说出真相!

    可惜此时明白已经太晚了!

    他太低估自己这个主子了!

    “放过你?”闵青柔不禁失笑,轻撩衣袖放下茶杯道:“荣泰你在说笑话吗?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在针对你?倘若只是想迫你说出真相,还用不着这么麻烦!”

    荣泰听了,脸色顿时一变,心头不禁升起惊涛骇浪!

    自己这个主子到底在筹谋什么?她为什么执意要探究王爷的禁忌?如果只是想争宠,那更不应该去碰触王爷的逆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小心避讳那才是为妃之道,像主子这般背道而驰,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要再猜了!那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闵青柔冷淡的声音适时的提醒着荣泰。她起身走到荣泰面前,居高临下的道:“如今你该想的是,要保你的命还是要保念夏的命?”

    闵青柔突然弯身看向荣泰,笑的分外诡异。接着抬起头,很是有些嗤之以鼻的道:“有情又怎么样?关键时刻,谁不是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就算今天你为了念夏豁出性命,又焉能保证他日念夏翻身不会为了再次攀附权贵弃你如敝履?人世间的情感最不牢靠!你若想赌一把,那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自觉!”

    荣泰依然沉默着,低着头,似乎在思量闵青柔话里的含义。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害怕,既然你依附于我,我自然保你安全无虞,但前提是,不要隐瞒我任何事!比如说,你和念夏的私情,再比如说,你被调到茯苓轩的真正原因……”

    闵青柔说到这里顿了下,接着再次看向荣泰道:“想必你被调到茯苓轩的这些日子,过得也不是太舒坦吧?时时刻刻担心被灭口的滋味是不是很难熬?呵呵!有些事唯一的出路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荣泰,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王爷想要你的命,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那么简单!如今在整个齐王府,能保你的只有我!如果你肯对我坦诚,我不仅可以保住你的命,还可以顺手捞回念夏那条贱命!不过日后要不要跟她在一起,那就要看你自己了!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闵青柔说完再次坐回贵妃椅上,也不看荣泰,径自端起茶杯,继续喝她的茶。

    荣泰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似乎已经没了生气。

    闵青柔也不理,静静等着。她知道,迟早荣泰会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跪在地上仿佛已经化作石像的荣泰,突然缓缓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决绝。

    “主子!荣泰从今以后,唯主子之命是从!”

    荣泰双手高举对着闵青柔匍匐拜下,这一刻,他是真正决定要认了这个主子!

    闵青柔微微一笑,笑容煞是明艳动人。她轻抬手吩咐道:“缘巧,你去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奴婢遵命!”

    缘巧瞧了眼荣泰,安静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