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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坏王爷狠狠吻txt下载

    一路向西,过廊桥,走泗水,迂回于沧江之畔。

    经过一昼夜的行军,叶笙笳率领的军队全程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风岭崖之处,眼见已经是星辰满天,将士们也都有些疲惫了,叶笙笳一声令下:“原地扎营!”

    一声令下,将士们纷纷行动,生火的生火,搭营帐的搭营帐,却于此时,最边缘听到一声——

    “报——”

    接着便是一名士兵步伐慌乱地朝着主帅的位置本来,见到叶笙笳,便“扑通——”一声跪下,高声报道:“启禀陛下,前方又发现了几具尸体!看着生前还是个习武的高手的样子,不知为何便死在丛林之中。死法和之前类似,都是一剑封喉!”

    原来,一路走来,沿路已经发现了多具这样的尸体,没有道得清是为什么,一开始只以为是江湖仇杀,然而一路下来遇到的尸体越来越多,就连后面跟着的兵卒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寻常!

    “朕知道了。原地扎营,加强夜巡防守。不得疏忽!否则军令处置。”

    叶笙笳眉色一沉,思索片刻,下令道。

    “陛下,老臣从军多年,从未遇见这样的怪事,要不要调查清楚再向前行进?”

    就连经验丰富的轩辕朗大将军也有些迟疑了。

    “不行。战未成,粮草先行。我们远赴边疆,本来战线就拖着长,一旦停留,必定耗费粮草和人力,得不偿失。不如且走且看,小心行事。”

    姜芷歌凝眉,脱口而出。

    叶笙笳颇为赞赏地看了姜芷歌一眼,点点头说道:“此事虽然蹊跷,但是因此事而耗损兵力和人力,得不偿失。依姜爱卿所言,驻扎到天明,便继续行军。”

    “是。”

    轩辕朗见姜芷歌如此年轻便有这样深远的见地,心底不由得对姜芷歌佩服了几分,一扫原先对她的轻视。

    已是夜半时分,斗转星移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将士们大都已经酣睡,唯有星点篝火在跳动。

    姜芷歌单独一人一个军帐,外面有士兵把守,然而她却实在难以入眠,便自行走出了军帐,亦吩咐随身的士兵不用跟着,自己随意走走便好。

    几百个军帐之中,唯有叶笙笳的主帅军帐而亮着灯火,想必,为了这一战,他亦费了不少心思,就连这半夜,也是在挑灯研究,全然不顾白日里的奔波劳累。

    “还真是个心怀天下只许胜不许败的主儿。”

    姜芷歌手负于身后,见此情形,一笑,带着几分欣赏地自言自语说道,而脚下的步子,已然不自觉地往着叶笙笳的军帐去了。

    军帐之中的他俯身于案桌之上,时而拿笔在图纸上笔画着什么,时而欣喜以笔尖触及纸上,时而又似低头在沉思着什么,仿佛他生来便是为战而生。

    生来,便是王一般的存在。

    姜芷歌立于帐外,看着他认真的身影,不忍心前去打扰,便顶着寒风站在了军帐之外,觉得就这么静静看着,便好。

    无奈,进不进去,并不是她说了算。

    她才刚站在帐外一会儿呢,便听到身后轩辕朗爽朗的声音哈哈一笑地响起,接着便是一记厚实的一掌拍打在了她的肩膀之上,引得她经不住一声轻呼!

    却听到老将军爽朗一笑道:“怎的姜公子站在帐外不进帅帐之中去?这外面寒风凛冽的,冻坏了可怎么办?”

    姜芷歌刚想躲避道谢走开之际,却听到叶笙笳一声道到:“既然已经到了,何不进来?”

    “老臣这就进来!这位姜公子不仅长得唇红齿白的,就连性格也有几分羞涩,老夫是个粗人,便拉她进来了。还望,陛下莫要见怪!”

    老将军哈哈一笑,便拉着姜芷歌进了帅帐之中,也不顾姜芷歌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便大咧咧地说道。

    “贤臣来道,朕本应该远迎,何来怪罪一说?”

    叶笙笳亦一笑置之,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姜芷歌,坏笑着揶揄着她:“莫不是姜公子已经在帐外偷看了许久,此番进来,是要进献一个极其妙哉的点子?”

    明明叶笙笳一个字也没有说姜芷歌心仪他的事情,她却像是被捉了个正着一般,眼神躲闪不及,反而撞进了他的笑颜里,令她一阵没由来的脸红。

    “咳咳,陛下深夜还未就寝,莫不是在商量应战的对策?”

    姜芷歌见躲是躲不开了,只好扯开话题,顾其他而言。

    叶笙笳也不抹开她的面子,只是坏坏一笑,接着便正经得不能再正经得说道:“老将军不妨这边站,姜歌,你站朕左侧。”

    等老将军站到叶笙笳右侧之后,他一见图纸便惊呼道:“陛下天纵奇才,竟将途经的每一个地形易守难攻的地点给准确无误地标注了出来!”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陛下选了好几条相对而言轻松的道路,却无一例外地都必须经过这个地方!”

    姜芷歌目光独具,伸手一指,便指向了图纸上的一处地方——汴城。

    “正是。”

    叶笙笳缓缓点头,眉头紧锁,皱了很旧,才缓缓道到:“朕想,我军既然必定途经此处,那势必敌军不会放过此处。”

    “也就是说,这里必定是险阻重重!”

    老将军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惊呼道!

    “正是。朕在想,此处若拿下,我军势必会士气大增,反之,只怕会损兵折将!”

    叶笙笳的眉目之间已有几分担忧之意。

    “陛下莫要操心,若陛下放心,臣这就帅一队兵马前去探一探,好给陛下铺铺路!”

    老将军跪下请命!

    “不可。”

    老将军本以为是叶笙笳的话语,却不料是姜芷歌摇着头缓缓继续说道:“既然此地险要并且重要无比,探不探军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抵达此地之前,不能够有闪失。等到了此地后,不能够分散兵力。这一战,只能硬战,看时机改变作战策略!”

    “陛下!”

    老将军有些急切地请求道。

    “老将军,朕亦是这般认为。眼下并无他法,而此城尚远,你独自前去,朕实在放心不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叶笙笳弯腰扶起老将军。

    “陛下体恤下属,乃一代明君。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誓死追随陛下!”

    老将军叩首,深重饱含深情的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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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帅帐之中走出之时,已是深夜,湛蓝色的夜幕很深,夜凉湿意重。

    姜芷歌抬眼望苍穹,星罗棋布,一片璀璨之色。

    姜芷歌双手合拢,轻呵一口气,有些迷茫地望天,喃喃自语轻轻道到:“姜芷歌,他说你有将门之风,而你,当真喜欢行军作战吗?你当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才华吗?”

    空空如也的风回应着她,吹散了她唇边的一缕白雾之气,在繁星满天的背景上淡画淡出。

    “大概,我是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的。等这场说和圆满结束后,还是选个时机,抽身离开吧。毕竟,他要的是铁血江山,而你,艳羡的,却是江枫渔火一叶扁舟。”

    姜芷歌抬头仰望,面带微笑,眼神清澈得如同银河之中飘动的云彩。

    ——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相遇甚欢,离别,亦不必太矫情。

    而且,你该知道的,他的心里,不止有他的江山,不仅有这样一个你,还有,另一个,她。

    一个,你难以超越的,她。

    姜芷歌将头仰望得更高了,更加倔强了。

    她伸手要去触摸那远在天际的星辰,缓缓道:“叶笙笳,你大概不知,我,姜芷歌,向来只喜欢争取能争取到的,其余的,我喜欢随缘分跟造化。而你,恰好,被我归为了随缘的一部分。”

    天空中划过了一颗流星,耀眼于一瞬,归结于无垠。

    姜芷歌低头,正打算打道回府,却听见天边的一处黑暗处传来一声鸟儿的清啼!

    姜芷歌惊诧循声望去!

    只见一只彩色的彩雀,正飞快地扑腾着翅膀向她飞来!

    “彩儿!”

    姜芷歌惊喜万分,亲切唤道!

    “啾——”

    彩儿见姜芷歌终于注意到了它,兴奋得一声长鸣,更快地扑展着翅膀朝着她飞来!

    “咦?怎么独有彩儿,却不见迟暮?”

    姜芷歌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有不安之意。

    待彩儿靠近了姜芷歌,她才看清彩儿的羽毛之上竟沾上了鲜血!

    而彩儿也似乎十分着急一般一直在她的前方盘旋不断地发出急切的清啼声!

    “彩儿!迟暮呢?是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姜芷歌虽然听不懂彩儿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单单从它羽毛上的血渍上来看,这事儿不妙。

    “啾——”

    彩儿忽然展翅便朝着前方飞去!

    姜芷歌见彩儿恐怕是要带路,本想折回去搬救兵,可是再一看之时,已经发现彩儿飞远了,便一咬牙,暗自道到:“一个人就一个人吧。总好过一个人都没有。”

    说罢,她便跟着彩儿一路向前奔去!

    彩儿飞得有些快,很快,她便有些体力不支了。但一想迟暮有可能面临危险,她便又咬咬牙加快了速度。

    终于,她的耳边隐隐传来了兵器交接的声响,以及迟暮的拼了全力的一声嘶吼——“青叶出!归我九天玄水!”

    顿时,天空像破了一个洞般有玄水朝着对面的敌人汹涌地冲了过去!

    大约几十个高手见此情景心知不妙,为首的一声“撤——”,便齐齐飞跃而上,消失了踪影!

    而站在悬崖边上的迟暮再也无力支撑,手中的青叶杖也在此时失去了法力,他浑身都是血地虚弱地往后一个踉跄,整个人便像失去了知觉一般地向后倒去!

    而他的身后,正是万丈的悬崖!

    “不要!迟暮!”

    姜芷歌一声惊呼,整个人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奋力向前一跃!

    竟然……真的,抓住了迟暮的手。

    她心中刚掠过一丝狂喜,却恐惧地发现——天杀的,她也跟着,掉了下去。

    迟暮无力地缓缓睁开了眼,惊喜地发现竟然是姜芷歌跟着来了,却又绝望地将她一拉勾在了怀里,自己则垫在了下方。

    ——他无法阻止这样的降落,唯有,以他的身躯,护她的周全。

    他双眼很温柔,看着天空离着他越来越远,耳边的风,越来越呼啸,而她的呼吸,就在他的耳旁,如此近,如此近。

    如此近地接触她,如此近地接近死亡。

    大概,这便是师父说的,飞蛾扑火,临近死亡,却十分快乐。

    他缓缓闭眼,轻声道了一句:“姜芷歌,你果真,是我的劫难。”

    树梢的尖锐划破了姜芷歌的手背,“嗞——”的一声飞溅开一滴血花,正好垂滴在了青叶杖的晶球之上!

    晶球一碰到这滴血,瞬间陷入了浑浊之中,甚至有趋向于花朵枯萎般的灰色!而与此同时,一道红光却划破了天际,伴随着一声清啼,一只颀长无比瑰丽炫目的火红凤凰从天际直飞而下,以九天瀑布坠.落之势飞速而唯美地绕至了二人的身下,轻轻将二人托带而起,又清啸着盘旋飞上了九天云霄之中!

    “这,这是什么!?”

    姜芷歌欣喜万分,她趴在凤凰的脊梁之上,伸手去触碰星辰,喃喃自语道:“原来,星辰,也是可以被触摸的……”

    而迟暮则躺在凤凰的背上,倚天而望,和姜芷歌一道靠近着这星辰璀璨的星空,眼中有万分欢喜汹涌而出!

    然而,他只是一直在笑,笑得十分放肆,十分释放,十分开怀,似积压了在他心中许久的是非题,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他看着姜芷歌脚步不稳地一摇一晃地站在凤凰的脊梁之上,欣慰地笑着喃喃自语道:“能和你这样,一起看星辰,也是极美的。”

    他索性缓缓地闭上了眼,唇角旁勾勒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喃喃低声道:“师父,您告诉我,是缘还是劫,不必去在意太多。是缘,断不过。是劫,躲不过。而此时,我知晓了,她是凰,不是妖。竟比我知道,她是劫亦是缘,还要令我欢喜。”

    “迟暮!你看!星星好美!美得让我都睁不开了眼!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星辰!”

    姜芷歌迎风而立,大声兴奋地朝着迟暮喊叫着,张开了双臂,整个人呈展翅欲飞的姿势!

    “姜芷歌,你和这星辰,一般美丽,一般耀眼。飞吧,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迟暮浅浅笑道,他的眼里,倒映着的,是星辰满天,还有她一身戎装,长发飘扬。



    星光落雾,缓洒于凤凰一身,而它似察觉到了姜芷歌的愉悦一般,盘旋而上起舞至云端,直取那明月皓洁处!

    “小心!”

    迟暮见猛然之下,姜芷歌有摇摇欲坠之势,却不料,她之时踉跄了一下,很快便站稳,兴奋得于风中张开了双臂,高呼道:“这种飞翔的感忽而实在是太爽了!迟暮,你说是不是!”

    “你那么喜欢飞,改天,我伤好了,带你飞便是!”

    迟暮一笑,温柔地说道。

    “真的吗?我可信不过你!来!击掌为誓!”

    姜芷歌笑着就要伸手去与迟暮击掌,迟暮却坏坏一笑,亦作势伸手要与她击掌,却于快要击中之时,飞快地撤手,得意地笑着说道:“扯平了!”

    “你坏蛋!不跟你玩了!”

    姜芷歌这才醒悟过来,这小子是在报之前的仇呢,气得就要去捶他,却又见他重伤如此,不忍下手之际,只好气鼓鼓地往他旁边一座,望天望月望星辰。

    “咋啦?生气了?”

    迟暮见她默不作声,强撑着身子坐在了她旁边,有些虚弱地问道。

    “没有。我在想一件事情。”

    姜芷歌幽幽地看了迟暮一眼,以威逼利诱的语气恐吓道:“老实交代,我们那一路的尸体是不是你干的?我匆匆看了一眼,方才那些人的死法和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

    “彩儿飞走的那一刻,我便知,此事瞒不了多时了。”

    迟暮一笑,往姜芷歌那凑了凑,贱贱地坏笑着说道:“怎么,是不是有些感动?一路有人为你们斩妖除魔,无怨无悔?”

    “切,拉倒吧,结果还不是遍体鳞伤?”

    姜芷歌白了迟暮一眼,说道。

    “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么铁石心肠?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同情一下吗?”

    “我不是去救你了吗?”

    “你那是跟着跳了下来……”

    “那……现在不是救了你嘛!”

    “女人啊……不可理喻啊……”

    “迟!暮!”

    火红的凤凰在二人的小打小闹声中亦清啼一声转而俯身而下,朝着地面那唯一的一处火光处俯冲而去!

    “啊——我要掉下去了!”

    “哈哈!怂了吧!叫爷就给你抱!”

    “不!叫!”

    “那你撒手啊!你别死拽着我啊!”

    “不!放!”

    “……好吧。”

    火红的凤凰像一道火光一般从天际飞流直下到地面之上,撕破着夜的黑,将整个帅帐面前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姜芷歌刚触及到地面,便觉得身下的凤凰化作了一道流光钻进了帅帐之中,而她身旁的迟暮亦落了地,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在了草地之上,脸色苍白。

    接着,他微微一笑看了姜芷歌一眼,缓缓说了一句“到了。你安全了。”,便瘫软在了姜芷歌的怀里!

    “迟暮?迟暮!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醒醒!”

    姜芷歌拼命拍打着迟暮的面颊掐着他的人中,可是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受了内伤。来人,请军医!”

    叶笙笳的话语有些吃醋地在姜芷歌身后响起,他的手中,稳稳当当地停着凤喋血花,而那只小小的凤凰竟然换了个姿势安睡在其中!

    “是不是很严重?他刚刚还好好的啊!怎么会……”

    姜芷歌慌乱地就要把迟暮搀扶进帅帐之中,却听到叶笙笳阴沉地说道:“我来。你待在旁边就好。”

    说罢,叶笙笳便揽过了迟暮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半拖着将他拖进了帅帐之中,全程黑着脸,似乎十分不爽。

    “他,他没事吧?”

    姜芷歌没有察觉到叶笙笳醋了,反而急切地再三探着身子问着迟暮的伤势。

    终于,叶笙笳沉不住气了,他反身一把抓住了姜芷歌的肩膀,将她扣在了桌案之上,以炙热到灼伤到人的眼神带着醋意地问道:“你和他一起看星辰了是吗?”

    “不是,他掉下了悬崖,然后就……”

    姜芷歌被叶笙笳吓到了,她整个人猫在叶笙笳的怀里,躲闪不及,撞在了叶笙笳的一双火红色的瞳孔里!

    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被点燃,随时有将她KO掉的可能……

    “然后你们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叶笙笳又逼近了她一步!

    姜芷歌已经觉得自己的老腰磕在了桌案的边缘,整个人半躺在了图纸之上,而叶笙笳的气息又靠得如此之近,偏生又气压如此之地,令她一阵恼怒却又觉得脸红心跳得快。

    “就算看了又怎样!现在是迟暮身受重伤!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姜芷歌被他质问得也有些恼怒了,嘟着嘴便瞪了回去!

    “唔……叶笙笳……你干什么!”

    姜芷歌只觉得叶笙笳的吻强烈而突然地落下,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以霸道的姿态强迫着她住嘴,并带着些许恨意轻咬着她的下唇,将她引得一声痒痒的轻哼!

    “来告诉你。什么是男人应该对女人做的事。”

    叶笙笳转而更加浓烈地带着醋意深深地吻着姜芷歌,覆盖着她的双唇令她难以呼吸,以手枕着她的头,将整个身子亦成弓形反压在了她的身上,似狂风暴雨一般将雨点打在了娇嫩的花蕊之上!

    “唔……叶笙笳!”

    姜芷歌奋力试图想将叶笙笳推开,却被他桎梏得更紧,他的吻,亦粗暴地烙印在了她的脖颈处,深深的一个咬痕!

    “唔……”

    她一声轻哼。

    灯光有些不定地摇曳,将他好看的侧颜照得一览无遗,将他的醋意完完全全地摊开在了姜芷歌的眼前!

    也不知叶笙笳这般诉说着自己的情感多久后,姜芷歌只觉得自己有些开始浑身燥热微微喘气的时候,帐门外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女声——

    “听闻陛下这边有病人要照顾,属下不才,略懂医术,可否准许前来进来把一把脉?”

    叶笙笳听闻此言,才放过了像个羔羊一般的姜芷歌,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了一句:“记住。这是对你的惩罚。”

    说罢,他便缓步踱步向台阶下走去,站到帐门外,威严地轻喝道:“既然略懂医术,便进来瞧瞧也无妨。”

    “是。”

    帘帐掀开,出现在叶笙笳面前的,是师灵玎再也熟悉不过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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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灵玎的目光停留在了姜芷歌的身上,以一种嫉妒后又慢慢平息下去的目光缓缓挪开,笑了笑对一脸诧异的叶笙笳说道:“想不到,我来了吧?”

    叶笙笳上下打量了一下师灵玎,发现她乃是一身士卒打扮,拧紧了眉问道:“你是混到了我军中?”

    “什么叫混?我是大大方方从军报效天金之城来的好吗?真是不会用词……”

    师灵玎白了一眼叶笙笳,自顾自地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微微朝着姜芷歌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便将目光落在了迟暮身上,指着他便问道:“是他?”

    “正是!师姑娘来得太巧了,有你在迟暮应该有救了!”

    姜芷歌眼前一亮,面露喜色,又撞见了叶笙笳一脸黑脸,知趣地低下了头。

    而这一微小的神情亦落在了师灵玎的眼中,再加上姜芷歌的唇.瓣和勃颈处的轻微咬痕,很快,她便以一个女人的敏.感猜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

    师灵玎的眼中有一丝灰色闪过,很快便消失。

    只听到师灵玎轻声着克制着说了一句——“我先看看。”

    “好。”

    姜芷歌让到一边,让师灵玎给迟暮把脉。

    师灵玎坐于一旁,将指尖探向了迟暮的脉象,眉头却与此同时越蹙越紧,终于最后疑惑不解地道了一声:“咦,好生奇怪的脉象。”

    “怎么奇怪了?”

    姜芷歌从叶笙笳后面探出了个脑袋,着急地问道。

    然而,却被叶笙笳的大手被无情地按了回去,姜芷歌只好抗拒着缩在了他的身后。

    “什么情况?”叶笙笳亦问道。

    “一般人的脉象一旦呈衰走之象,不用药物干预甚少会出现回逆的现象。而迟暮的脉象,现在却呈现自我修复的趋势,也就是在回逆。并且,他的这种回逆的速度相当惊人,应该天亮之时便能恢复如初了。”

    师灵玎皱眉扫过了叶笙笳一眼,欲言又止。

    “这五洲之中,据我所知,只有一洲有此自我修复的能力。”

    叶笙笳沉思片刻,亦缓缓说道。

    “不错。那便是——天木之林的皇族。亦是独角兽一族,天下人追逐的对象。血可续命可回逆可长生。不过,这百年来,几乎已经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了。难道……”

    师灵玎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迟暮,轻声喃喃猜测道:“他,便是那一族?”

    “不可能,独角兽是兽,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活生生与我们一般无二的人?你们定是搞错了。”

    姜芷歌难以接受这样的猜测,奋力探着脑袋在叶笙笳身后张牙舞爪地反抗道。

    很不幸的,还是再次被叶笙笳的大手,给乖乖按了回去。

    “此事,还得等迟暮醒过来问了他才知。灵玎你辛苦了,这件事牵涉甚广,还望保密。”

    叶笙笳的语气之中有拜托之意。

    “灵玎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必要的。叶笙笳你大可以放心。”

    师灵玎见叶笙笳特地拜托她这件事,未免生分了些,心中有些气无处撒,只好憋屈着说了出来。

    叶笙笳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是换身行头,明日启程备马跟在军医的队伍里吧。”

    “不劳驾。”

    师灵玎白了叶笙笳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转身甩了帘子就出去了。

    姜芷歌纵使再笨,也看出了少许的苗头,等师灵玎走远了,凑近了叶笙笳旁,调皮地问道:“这师姑娘……对你似乎,很是上心啊!”

    “是比你对我要上心些。”

    叶笙笳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转身便到龙案一旁,研究起图纸来了。

    “你……不打算睡吗?”

    姜芷歌见他这么晚了还在研究作战方案,吐了吐舌头,好奇地问道。

    “不如,睡你那儿去?”

    叶笙笳的目光扫了他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迟暮,白了一眼姜芷歌,不着痕迹地说道。

    “啊?这个嘛……就不必了……呵呵呵……您先忙,我先告退!”

    姜芷歌一溜烟便要撤走,却被叶笙笳一声给呵住了脚步——“留下。”

    “陛下……您是在喊我?”

    姜芷歌的身形定在了原处,迟疑了一下才艰难地回过了头,笑得一脸谄媚地讪讪说道。

    千万不要说是在喊我,千万不要说是在喊我!

    “姜芷歌。留下。”

    叶笙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一边盯着图纸就一边说道。

    “为什么啊?你们两个大男人,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留在你们这儿图什么啊?”

    姜芷歌急了,这难道还不让人睡觉了啊?

    “你,不也是男人吗?姜歌?军中除了师灵玎,并无任何人知道你是女子。不是吗?”

    叶笙笳这才懒懒地抬了个头,扫了她一眼,又缓缓说道:“你要走,也可以。只是,怕是迟暮醒过来,我就说……你被敌军掳走了。看在你们俩的情分上,你猜,他会不会孤身一人带着一身的伤去替我深入敌营呢?”

    “叶笙笳!你卑鄙。我忍……”

    姜芷歌第一次发现叶笙笳这只老狐狸这么可恶,狠狠地咬了咬牙,十分不情愿地往一旁的太师椅上一坐,拿起一粒瓜子便嚼了一下十分不满地“呸——”的一声粗鲁地吐在了地面之上。

    叶笙笳手中的笔,只是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依旧研究着图纸。

    时辰,一点一点地溜走,灯火,却依旧,在通明。

    而,姜芷歌,已经扑腾了几下后,便不争气地,睡着了。

    叶笙笳望着她睡着的模样,拿着一件披风给她轻轻盖上了,眼间,是深深的凝重之意。

    良久,他才轻轻说道:“姜芷歌,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能随时,令我失去理智。又能,随时让我选择原谅。而我,却患得患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的心里,可曾,真的有我?”

    叶笙笳的目光深深锁在了她的身上,站成了灯光里的一座玉雕,让人无法去安慰他的情绪。

    夜已深,很凉。

    满天的繁星,很明亮,很明亮。

    次日清晨,帐边芳草沾着夜露,被日光晃过,照得一片透彻,随风颤颤巍巍从叶尖怦然滚落,溅起一阵泥土的芬芳。

    帅帐之内,唯有一个姜芷歌,正在床榻之上酣睡得如同一头猪。

    连自己被叶笙笳抱到床榻之上去都没有感觉,碰到了云被还不忘往里像个猫一样地钻了钻。

    一缕阳光照进来,耀眼在她的睫毛之上,她才缓缓醒来。

    一睁眼,竟然发现迟暮和叶笙笳都不见了身影,她一下子慌乱了,胡乱穿了鞋,就出了帅帐。

    恰巧,在帅帐旁她碰上了正在命令将士撤军帐的老将军。

    老将军一见她,便乐呵呵地说道:“姜公子可是醒了,陛下特地吩咐让公子多休息会儿,所以我让他们都没有去打扰公子。公子这般急急忙忙的,可是要到哪里去啊?”

    “姜歌见过老将军!请问一下老将军可以看下陛下的影踪?”

    姜芷歌恭敬一礼,问道。

    “陛下一路往西处的悬崖边去了。”老将军乐呵呵地说道。

    “多谢老将军。”

    姜芷歌一听,急忙便行了个礼跑开了。

    “陛下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姜公子要不要等陛下回来啊!”

    “不必了。晚了,那家伙还真的干得出把迟暮扔到敌军里面的事儿。”

    姜芷歌一路小跑,远远的,便望见了两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悬崖边上。

    咦,怎么看着,像是在谈什么秘密的话?

    姜芷歌蹑手蹑脚地靠近了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树,半探着脑袋侧耳偷听了起来。

    “迟暮,你和天木之林,是什么关系?还有,前几日的那一团血色的东西,又为何故意瞒着我收进了袖口之中?”

    叶笙笳开诚布公,没有拐弯抹角,直接直奔了主题。

    “我和天木之林之间确实有些关系,但是,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至于那血晶珠,乃是百里忻菲故意留下,为的便是有朝一日.你怀疑我罢了,却低估了你我之间的信任度,她大概没有想到,你会如此直接地问我此事。而关于此事,我只能说,奉家师之命,其余,无可奉告。”

    迟暮一脸无奈,回答得也很实诚,听得出来,能说的,他都说了。

    “那这一路的尸体呢?还有昨日凤蝶突然化身而出,若不是芷歌有什么危险,它断然不会如此冲动,你,到底做了什么?”

    叶笙笳迟疑了一下,皱着眉说道。

    “正巧。我要提醒你此事。我这一路奉家师之命,为你们开路,却意外发现,这一路上远比我想象中要艰险得许多。那一路的尸体都是我杀的。但,这些人显然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你叶笙笳,和你的军队。我几次发现他们欲从中作梗,无奈他们的手段太多而且狠辣,我一个人力量有限,就在昨日,我遇到了危险。”

    迟暮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叶笙笳,笑了笑说道:“幸亏我命不该绝,彩儿知晓姜芷歌在此地,便飞奔过来报信给芷歌,然后她便来了。但,这个笨女人,只会陪着我一起飞下了悬崖。后来凤凰和看星星的事情,大概你也知晓了。”

    “迟暮。你居然骂我是笨女人,等着瞧。”姜芷歌躲在树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她陪着你一起跳崖?”

    叶笙笳显然听出了迟暮的话语中故意透露的信息,眉目一挑,笑着说道。

    姜芷歌却直觉觉得他的笑,很危险。

    因为,他背在身后的手中捏着的一根脆嫩的纸条,被他指尖不动声色地,拦腰,咔擦一声折掉了脑袋。

    姜芷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暗自喜道:“还在,还好,还好。”

    “姜芷歌,你说什么还好呢?嗯?”

    姜芷歌一回头便看见叶笙笳这个鬼魅一般的男人笑眯眯地微笑着看着她,令人细思极恐!

    “大……大哥,你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你不是,不是在崖那边的吗?”

    姜芷歌诧异地指向了叶笙笳原先的位置,哪里还有他的人影!

    “咳咳。”

    迟暮在一旁故意清咳了两下,一本正经地说:“小芷歌,你既然都随我跳了崖了,这偷听,就不必了吧。大可以大大方方地站在我后面听啊!”

    说罢,迟暮便相当护短地朝他身后努了努嘴,意思是——还不快点躲到我身后来?!

    “那是那是!呵呵呵……”

    姜芷歌赔着笑猫着腰刚要一溜烟跑到迟暮身后去,却被叶笙笳一把拎着了长发,只听道他幽幽地似狼一般在她身后恐吓道:“姜芷歌,你再往前跑一步,可能就是秃子了哦。”

    “大……大哥,有话,好说,好说。”

    姜芷歌欲哭无泪,转头却偏偏不得不灿烂一笑,讪讪地说道:“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尽管说。”

    “吩咐?没有。命令,有一个。给我回去背《女经》!晚上来我帐里,一字不漏地背给我听。”

    叶笙笳眯着丹凤眼,丝毫不顾情分地说道。

    “哇靠,有没有搞错!那么厚一本,我怎么可能背得完啊!”

    姜芷歌脑袋都要炸开了,强烈抗议道。

    “等等,为什么是晚上去你帐里背?”

    姜芷歌防狼一般的眼神看着叶笙笳,经过三两次的扑倒,她再也不相信叶笙笳是个纯洁的男人了。

    “你要是想现在在这儿背给我听,我也不介意。”

    叶笙笳灿烂一笑,丹凤眼眯成了一道线。

    “这个,这个,还是不必了吧。”

    姜芷歌认怂。

    “姜芷歌,放心,我晚上和你一起去他帐里背《女经》!”

    迟暮相当“仗义”地一拍胸.脯,当场便许诺道。

    “这个好这个好!你要是会背的话记得提醒我!”

    姜芷歌欢天喜地。

    “……我为什么要会背《女经》???”

    迟暮的脸一沉,忽然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可是,为时已晚。

    “我有说过,要让你一起到我帐里来吗?”

    叶笙笳笑眯眯地看了迟暮一眼,回头又黑着脸看着姜芷歌,大声吼道:“你还愣在这里干嘛?想晚上我亲自教你背《女经》吗?嗯?”

    “那个啥。我先走,你们,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姜芷歌见这情形不妙,忙一溜烟地撒开腿跑了个无影无踪。

    “好了。这里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你的师父,是谁?”

    叶笙笳的眼里,是沉静到不能再沉静的冰湖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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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笙笳,认识你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这般霸道无礼?”

    迟暮无奈,朝天白了一个白眼,并不打算回答叶笙笳这个问题。

    “我向来只对我的女人霸道无礼。你不是女人。也不是我的。”

    叶笙笳微微一笑,不动声色,说道:“你不打算说也可以。你的伤势我看也好了差不多了。不如你去趟汴城,我今后便再也不问此事,如何?”

    “叶笙笳!你别得寸进尺啊!我为什么非要听你的!我就算不去我也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迟暮急了,一甩头,并不打算去理会叶笙笳。

    “那好啊……那你的青叶杖,我也不算还给你的。虽然不如我的凤喋血花好使,但是拿着也能赶赶野狗啊什么的。我用着,还算顺手。”

    叶笙笳从袖口滑出了青叶杖,拿在手中似漫不经心地来回把玩着,丝毫不去看迟暮。

    “拿来!”

    迟暮怒了,上前便要去抢!

    “哦?想要?要么来抢。要么,替我去趟汴城。”

    叶笙笳微微一笑,将青叶杖收回,云淡风轻地说道。

    “去就去。拿来。”

    迟暮黑着脸,承诺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笙笳一笑,将青叶杖隔空扔给了他。

    “拉倒吧。你还不是怕我呆在你军帐里,下回你的心上人又跟我跳崖看星星了啊什么的。小人之心。卑鄙。”

    迟暮一副“看错了你”的表情白了叶笙笳一眼,便轻点地,一怒之下,朝着汴城的方向去了。

    “啊。世界清静了。”

    叶笙笳有些头疼地看了一眼姜芷歌远去的方向,默默道了一句:“这小狸猫,到底要给我惹多少风.流债?今晚的《女经》倒是要她好好背背。”

    清风似酒,我干了,你随意。

    ****************

    出征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叶笙笳迟迟归来,一个飞身,便纵身跃上了骏马,高喝道一声——“驾!”,整个军队便又再次前行。

    姜芷歌在叶笙笳的左侧,见迟暮并没有跟来,心中疑惑,便凑近了问道:“陛下,迟暮呢?”

    叶笙笳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大概是找了个地方快活去了。”

    “快活去了?难道……他去逛窑子去了!?”

    姜芷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叶笙笳,十分惊讶地问道。

    “……这是你说的。跟我无关。”

    叶笙笳深深微笑着看了一眼姜芷歌,似乎心情十分的好。

    “天哪!我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看着也很正派,竟然……竟然有这方面的爱好。啧啧,真是人不可以貌相。”

    姜芷歌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在那儿意.淫着,还不忘评头论足,摇头晃脑地表示真可惜。

    “你最好安分些给我背《女经》。今晚。一字不漏。”

    叶笙笳瞥了她一眼,心情大好地说道。

    “叶笙笳……你就是个魔鬼……”

    姜芷歌幽怨地低声说道。

    “嗯?”

    叶笙笳又扫了她一眼。

    “陛下英勇盖世,万名敬仰!”

    姜芷歌立马笑盈盈地拍马屁!

    叶笙笳懒得和她计较,只是淡淡道了一句:“这一路,我得忙着行军作战,还得忙着看着你。唉,一路跟着你的人,还真不少。”

    “啊?”

    姜芷歌懵懵懂懂恍惚了过来。

    “背《女经》。”

    叶笙笳无情地说道。

    一旁的老将军见此情形,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陛下与姜公子的感情看起来甚是不错,倒不像是兄弟之情,更像是小情侣在打情骂俏。而这姜公子又生得眉清目秀,陛下英俊倜傥,实在是让人养眼。”

    “老将军眼光,还不错。”

    叶笙笳竟然接了老将军的话茬,令轩辕朗一愣,只当叶笙笳是在开玩笑,便也哈哈一笑了之,并没有太去在意。

    倒是跟在后面换了一身军医女装打扮的师灵玎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底,眼圈先是微微有些放红圈,接着,竟有一团黑色的游烟物质在她眼睑深处流动,令人不寒而栗。

    而这一切,并无一人看见,甚至,连她自己,都不自知。

    她的脑海里,竟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讲:“她抢了他,杀了她!杀了她!”

    师灵玎这才感觉到一阵头痛,死命地挣扎一晃脑袋,才清醒了过来,而那个声音和黑色的游烟物质,亦在此刻,消散,不见了踪影。

    但,她却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抽心般的疼,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行军的队伍,还在往前走,她已经落后了几步,她忍住了心中的不适,轻呵一声“驾——”,便跟上了队伍。

    而在一旁高岭之上俯瞰着的荒芜却注意到了师灵玎的异样,却由于隔得远,并没有看得真切,而是轻声道了一句:“咦,灵玎,好像有些不对劲。”

    “荒芜哥哥你乱说。我娘亲好的很,哪里有你说的什么不对劲!不许咒我娘亲!”

    固儿在一旁嘟囔着说道,小小年纪,竟然脾气倒也大得紧。

    “好。我不说。我们也该走了。”

    荒芜轻轻抱起固儿,一个轻飞而起,亦仙似神般地慢悠悠地跟着队伍,亦步亦趋。

    于他们的身后千米远处,一道黑袍的身影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他额间的一道疤显露在外,显得有些吓人。

    而他的身后,是有个人影恭敬的一礼,似有为难一般地唯唯诺诺地道到:“启禀尊主,您也看到了,他们不仅有迟暮前去探路斩杀我们的人,更有荒芜沿途保护,甚至就连那个微不足道的姜芷歌似乎都有凤凰护体。我们,实在,难以,下手!”

    那道苍老的人影弓着身子,低下头的眼里却有着些许的厌恶,但,更多的,却是懦弱。

    “下不了手?难道……睿智如你都没有看出来我们有个可以利用的人,完美地隐藏在了他们中间吗?南宫铮海?”

    黑袍之人玩弄着手上的绿色玛瑙扳指,毫不费力轻描淡写地说道。

    “您是说……那个女人?”

    苍老的身影缓缓抬头,正是南宫铮海!

    他望向离去的军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却仍然回禀着说道。

    “你说呢?”

    黑袍之人的暗唇便抹过一道残忍无情的冰冷笑意,敲了敲南宫铮海的肩膀,以鬼魅般的声音说道:“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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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笙笳,我可不可以不背《女经》?”

    ——某人可怜巴巴的,一脸惆怅地在树下托着腮眨巴着眼睛看着叶笙笳。

    叶笙笳剥了个瓜子塞进了她的嘴里,淡淡地回了一句:“不可以。”

    某人急了,极其谄媚地凑来过来,幽幽地说道:“我可以带你去逛附近的窑子。保证当成什么也没看见。让您快活快活!”

    ——叶笙笳的双手顿在了半空之中,脸色阴沉,一片落叶焉儿着带着煞气从树梢上盘旋落了下来。

    叶笙笳忍了忍,剥了个瓜子扔进了自个儿的嘴里,冷冷地说道:“《女经》再加一遍。”

    “为什么?!”

    ——某人简直要抱头痛哭了,撕心裂肺了一小会儿似乎明白了过来,喃喃自语道:“也是,人家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哪里用得上去逛窑子,根本就犯不着啊!”

    末了,某人还十分赞同自己想法地点了点头!

    “姜芷歌。你脑袋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叶笙笳的女人,只可能有一个!没有什么逛窑子和后宫佳丽三千的说法。”

    叶笙笳恨不得将她的心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住着什么妖魔鬼怪,简直要被她气死!

    “那……万一那个女人不会生育,绝后了,怎么办?”

    姜芷歌十分认真地眨巴眼睛,自觉地从叶笙笳的手中拿过了一粒瓜子仁,随意地说道。

    “……”

    叶笙笳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有一串乌鸦飞过……

    他叹了口气,深深凝望了姜芷歌一眼,缓缓憋着一口气幽幽说道:“能不能生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姜芷歌见他的目光十分幽怨和暧.昧地盯着自己,浑身一阵不自在,磕了一半的瓜子也卡在了嘴里,愣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叶笙笳……你这眼神……特别像……”

    “嗯?像什么?”

    叶笙笳又凑近了些,贴着她笑眯眯地问道。

    “狼……而且是那种……饿狼……”

    姜芷歌缓缓动了动嘴,将剩下的瓜子仁给咽了下去,一顿一顿地说道。

    叶笙笳见她终于有了些许觉悟,相当满意地点头,拍了片她的脸颊,十分“亲切”地说道:“不要忘了,夜时来背《女经》。胆敢不来的话,我就亲自去你帐里。”

    “妈耶……你这是逼良为娼啊……”

    姜芷歌欲哭无泪,耷拉着脑袋靠在了树干之上,一脸垂头丧气。

    叶笙笳倒是似乎很满意她用的“逼良为娼”这个词儿,一路脚步相当轻快地跑到他的战马那边去了。

    一旁离得不远的师灵玎将这一切都尽收在了眼底,有些不高兴地扔了一粒小石子在姜芷歌的眼前,不高不低地道了一句:“喂。你们,似乎聊得,很开心?”

    “哪里有聊得好开心!你都看不出来,我都快哭了吗哭了吗!!!”

    姜芷歌巴着眼睛隔着几棵树的距离丧气地指着给师灵玎看!

    “他要是能这般对我,估计我折寿二十年都愿意吧。”

    师灵玎用树枝在眼前的沙土里写了个“叶”字,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末了,是深深无奈的笑意。

    他,一直不喜欢她。一直拿她当朋友。一直,是她的,不可能的可能。

    而她,却自从遇上了他,跟着了魔一样的,从此眼里再也没有其他的男人。

    甘愿孤独百年。甘愿替他的她照顾一个不相干的孩子。甘愿,每次,扑向他,即使,遍体鳞伤。

    而现在。他终于走出来了。却身边,多了姜芷歌。她,还是他的,不可能。

    “师姑娘!你在说什么啊!离得远,你说高点,我听不见啊。“

    姜芷歌几乎是吼着说道。

    引得远处的叶笙笳一阵皱眉侧目,大概是在腹诽这女人的嗓门怎么这么大。

    “没什么。在说,你很好命而已。”

    师灵玎一笑,用脚将沙土之上的“叶”字抹去,亦回应道。

    她的目光穿过了姜芷歌落在了远处叶笙笳的身上——他,正在牵马,却不经意地,将目光柔和地落在了浑然不知的姜芷歌的身上。

    师灵玎的目光一暗,低沉了下来,侧向了一旁,却觉得心中没有来的一阵抽搐的疼痛,似乎比先前一次,来得,更加强烈。

    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皱紧了眉头,竭力地以理智去克服着心里的怪物!

    “启程了。”

    叶笙笳高声喝道!

    他的声音似一道阳光一般照进了她的心底,将她心底的那个怪物照得躲藏了起来!

    她终于觉得好受了些。

    师灵玎强撑着站了起来,独自一人又吃力地坐上了骏马。

    她刚一抬头,却看到叶笙笳正扶着姜芷歌在上马,目光里似落满了樱花,花开,便是一夏。

    她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暗黑色的血!

    她赶紧用巾帕掩口擦去,不着痕迹,不曾让他看见。

    只是旁边一道同行的一位御医看见了,有些紧张地关心问道:“师御医,你,你还好吧?”

    “无碍。”

    她强撑起一个笑容,微笑着摆了摆手,迅速将带血的巾帕,藏在了随性的包袱之中,缓了缓苍白的脸色,低喝一声“驾——”,便驾着马儿向前奔去!

    而与此同时,荒芜怀里的固儿却有些异常地面色泛潮红,印堂之间,隐隐有一道血红色的封印,在微弱地散发着光芒!

    荒芜见到他额间的封印,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却暗中将自己的修为缓缓渡入其中,再次将封印,隐藏!

    夕阳,姹紫嫣红地照耀着这片空阔的大地,将几人的身影,拖得深长又深长……

    “荒芜哥哥,我怎么觉得,我有些不舒服?”

    固儿抬头,圆滚滚的脑袋甚是可爱地看着荒芜,皱着眉头问道。

    “大概路途遥远,你还小,累到了。”

    荒芜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不着痕迹地说道。

    “那我的娘亲呢?咦,怎么才一会儿,她便跑那么远了?不行,万一有危险怎么办!荒芜哥哥,你倒是快点啊!”

    固儿慌忙催促着荒芜。

    “好。你抱稳了。”

    “嗯!”

    固儿仰头,天真灿烂一笑!

    夕阳,在他白嫩的脸上,缓缓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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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树梢,皓洁空悬,有夜莺欢快一声啼叫,“扑腾——”一声钻入深色灌木丛中,不见了踪影。

    树梢下的帅帐,明亮而透彻,两道身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清瘦娇.小,在帐布上深深烙印,成了诗。

    缓缓有背经书的女声一字一个顿的从帅帐之中传来——

    “四字女经,教尔聪明。娘边做女,莫出闺门。行莫乱步,坐莫摇身。笑莫露齿,话莫高声。轻言细语,缓步游行。梳妆伶俐,梳妆伶俐……梳妆……梳……”

    姜芷歌歪着脑袋,竭力拼命地想着接下来的句子,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挠着头委屈巴巴地看着一旁的叶笙笳,一脸的不情愿。

    叶笙笳从书卷上方露出了个眼睛扫了她一眼,终于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将书卷“啪——”一声扔在了一旁的案桌之上,无奈地说道:“这段开头,我已经带着你背了不下十遍了……你再不会,我都会了。”

    “这个这么拗口,我怎么知道从哪儿开始背嘛……背了前面忘了后面……背到天亮也背不完啊……”

    姜芷歌哭丧着脸,抱怨着说道。

    “算了。我看你,也不是背这种书的料。”

    叶笙笳幽深地看了她一眼,似放弃了一般地说道。

    “哦也。”

    姜芷歌暗自比了个V的手势,却又听到叶笙笳拿起了手边的另一本册子,上面赫然写着《兵法》!

    “背这本吧。每天戌时来我这儿抽查。看你对兵法熟悉的程度。”

    叶笙笳顺手一扔,便将重重竹简做成的《兵法》扔在了姜芷歌的怀里!

    “妈呀——这么多!”

    姜芷歌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小心翼翼可怜兮兮地瞥了叶笙笳一眼,巴巴地说道:“可以……少点吗?”

    “不可以。看完了我这儿还有中卷和下卷。”

    叶笙笳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不管她生死地说道。

    “确定这样……不会出人命吗?”

    姜芷歌惆怅万分地耷拉着脑袋,看了一眼一卷就够她翻上大半个月的书,头都大了。

    “不会。正好,给你解解闷。”

    叶笙笳懒懒地泯了一口茶,悠闲自在地说道。

    “呵呵呵……叶大公子,您,多虑了。小的,一点也不闷。真的!”

    姜芷歌十分不情愿这样的安排,无奈,又打不过他,只好,默默独自忍受。

    “今晚,待在此处背吧。你一个人在军帐,我有些不放心。”

    叶笙笳似漫不经心地说着这句话,听到姜芷歌的心里,却莫名的,一阵暖流。

    “原来,你竟是怕我一个人不安全……”

    姜芷歌以书卷掩口偷笑着看着有些不自然的叶笙笳,小脸上洋溢着小小的幸福。

    “咳咳。朕,一向,体谅下属。”

    叶笙笳轻咳了两下,转过了身子侧道了一旁,“哗——”的一声拉开了一册书,挡在了他眼前,故作深沉。

    “切……又不吃了你……”

    姜芷歌嘟囔一句,白了叶笙笳一眼,“啪——”的一声,将书册轻摔在了一旁的茶几之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无聊地便翻了起来。

    这一翻,便已经是亥时。

    帐内,金色的托盘中的灯油已经去了一半,叶笙笳以银针轻挑灯芯,灯光忽的一下,剧烈地一阵摇曳!然后,猛然的,一暗!

    与此同时!帐帘被一只手,迅速掀开!一个人影随之,钻了进来!

    “谁!?”

    叶笙笳立刻拔剑飞快移步到了姜芷歌的身前,戒备地,低喝一声!

    灯芯在此刻猛然一亮,将帅帐照得透亮,也将来人,照了个一清二楚!

    只见师灵玎手端着一盘桂花糕站在了叶笙笳的面前,见到叶笙笳如此护着姜芷歌的情形,原本满心欢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脸色十分尴尬难看地缓缓说道——

    “叶笙笳,你素来爱吃桂花糕的。我看备着的食材里有些桂花,便顺手给你做了些,喏!趁热,吃了吧。”

    叶笙笳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剑,“咔擦——”一声剑入鞘。

    他皱了皱眉,目光扫了桂花糕一眼,低声说道:“你还记得我爱吃桂花糕?这么晚了还送来,难为你了。军中没有什么好吃的,你便拿回去,稍微补一补。一路跟着过来,应该也吃了不少苦头。”

    叶笙笳的话语里,是明显的拒绝之意。却又偏生说的委婉,让人无法拒绝。

    “可是!”

    师灵玎有些急了,仰着面庞想要劝叶笙笳收下,却见叶笙笳已经转过了身去,不给她留一丝机会。

    他的背影,永远是那么高傲冷酷地对着她,从来,不给她,一线希望。

    “那我先行告退了,你早些,休息。姜姑娘,我先走了。”

    师灵玎行了一个礼,再抬头时,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硬是给憋了回去,礼貌得当地端着桂花糕出了帐门。

    姜芷歌从未见过叶笙笳如此决绝拒绝别人的情景,一时间呛了一下,“咳咳——”几声后,才在叶笙笳疑惑的眼神中很不正经地讪讪说道:“我说,帅哥,你这样拒绝一个女孩子的好意,会不会有点……不太厚道?”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拒绝,才算,厚道?”

    叶笙笳显然心情也不是很爽,将书放在了案桌之上,缓缓几步踱着步子逼近了在太师椅坐着的姜芷歌,以一直不容置疑的语气问着她。

    “咳咳,师……师姑娘,不是挺好的吗?对你,不是也挺好的?”

    姜芷歌眼神闪烁,边说着边磕着瓜子将头转向了另一侧。

    “她是挺好的。至少,比某个没良心的。要好太多。”

    叶笙笳白了她一眼,幽幽地说道。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不会做桂花糕吗?!”

    他的目光如水,倾注在姜芷歌的眼眸间,令她猛然间的一抬头,便是一汪令她难以忘怀的春江之水!

    “我不需要你会做桂花糕。你乖乖呆在我身边,便好。”

    “呃……?”

    叶笙笳有些别扭地红着脸说道,拿过了她旁边的《兵法》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嗔怪道:“愣着干嘛?还不快看你的书?”

    “……什么啊……”

    帐外,“砰——”的一声,是盘子带着什么物体,掉落在地的声响。



    姜芷歌与叶笙笳对视了一下,几乎是同时确定这声音来自师灵玎!

    “师姑娘!”

    姜芷歌见叶笙笳无动于衷,急急忙忙便跑出了帐外,却只是看到了师灵玎抹着眼泪仓皇跑掉的身影!

    “师姑娘……”

    姜芷歌看着一地的桂花糕,心中内疚无比,却什么也做不了。

    叶笙笳亦走出了帅帐,亦看到了师灵玎远去的身影,只是远远地望着,默声不语。

    “叶笙笳,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对师姑娘,委实,太残忍了些?”

    姜芷歌望着她离去的伤心背影,颇为担心地说道。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比给了希望后又破灭来得仁慈吗?”

    叶笙笳深深说道。

    姜芷歌回头,撞见了他目光之中的不忍,亦才知道有时候温柔对待需要以铁石心肠的方式表达出。

    “希望,师姑娘能懂。”

    姜芷歌叹息。

    “她,大概是,不会懂了。”

    星光带影在叶笙笳的眼眸间,缓缓打薄,浅浅生了晕,怎样也抹不开的,是他眼眸中的一丝淡淡的伤感。

    在离军帐不远的一颗大树下,师灵玎已经抱头蹲下,哭成了个泪人。

    她眼前的那片沙土,已经点点滴滴沾了湿,越来越多的暗色交织在了一处,细数着她的孤寂和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是好的,我什么都是错的!为什么!!!”

    师灵玎边哭着边用力捶打着树干,震得树叶纷纷落下,飘零在了她的肩膀之上,似在安慰着她让她别难过。

    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抚摸着她的肩膀,想要给她带去一丝安慰的温柔,却词不达意。

    “叶笙笳!你这个混蛋!!!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罢了!大不了我这就弃了你!再也不要了你!呜呜呜……”

    师灵玎无力地捶打着树干,整个人从树干之上瘫软着滑落了下来,似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的磨难,再也无法重拾她对于幸福的定义。

    “师姑娘能有此觉悟,再好不过。“

    师灵玎光顾着哭,丝毫没有注意到,从树干之后竟走出了一道黑色的人影,见她出此言,冷笑了一声,嘲讽般地说道。

    他的话似一根尖锐的冰棱一般刺入了师灵玎的心脏,令她一阵慌乱,立马警惕地站起,抹干了眼泪戒备十分!

    “你是谁!?莫要在这儿装神弄鬼的!我师灵玎别的没有,贱命倒是一条!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就跟你拼了这条贱命!”

    师灵玎见来人与自己仅仅只有一臂的距离,并且对方显然是个习武的男子,且不论武功高低,她是一点都不会武功,单单凭这点,对方想要自己的命,简直是轻而易举!

    但,他显然站在她身后不止是一会儿了。若想取了她的小命,怕是等不到她开口了。

    所以,此人,非敌亦非友。

    “哈哈哈……师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倒是看看,我到底是谁?”

    南宫铮海仰天一笑,摘下了帽檐,一双眼紧紧地似饿狼一般地盯着师灵玎。

    “你是南宫铮海!叶笙笳饶了你一命,你就不怕你在这里干坏事被他捉住了又将你杀一次吗?”

    师灵玎朝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防备着眼前的这个绝非善类的人。

    “叶笙笳?杀了我?倒不如,师姑娘听听老夫的来意,再来考虑这个问题,如何?”

    南宫铮海见她有戒备之意,倒也不上前,只是笑了笑站在原地说道。

    月光太明媚,照得师灵玎有些看不清南宫铮海的脸,一片恍惚中,她也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倒是说说看,你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师姑娘大可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南宫铮海见师灵玎开了口,将手中的剑收到了身后,直了直身子,眼珠子贼溜地一转,便缓缓说道:“想必,师姑娘是在叶笙笳和姜芷歌那,刚受了委屈?”

    “关你什么事儿!”

    师灵玎恼羞成怒,唾沫星子都差点喷到南宫铮海的老脸上去了。

    “若是我说,我有法子除掉姜芷歌,让叶笙笳心甘情愿顺顺利利地爱上你呢?那此事,是不是关老夫的事情了?”

    南宫铮海笑得十分阴险,话语却十分诱.惑着师灵玎!

    他的眼眸中显然是来者不善的意图,但,师灵玎却在巨大的诱.惑下犹犹豫豫地毫无底气地反驳道:“你瞎说!这根本就是歪门邪道!你少糊弄我了!”

    “哈哈!师姑娘,信不信,由你。老夫从来不喜欢做强迫人的事情。不如,老夫让师姑娘考虑上三天,三天后,老夫亲自再来找趟师姑娘,到时候,师姑娘再告诉老夫答案,也不迟。”

    南宫铮海苍老的笑声有些诡异地回荡在空气里,令师灵玎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畏惧地看了他一眼后,嘀咕着说道:“神经病,谁会答应你。”

    “哈哈!师姑娘莫要将话说得太满。老夫承诺你的,必定会替你办到。关键,还在于你,答应不答应这场合作。”

    南宫铮海重新将帽檐带上,声音似来自地狱一般遥远。

    “你不会无缘无故地跟我合作。说吧,你想要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师灵玎当然知道,像南宫铮海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向来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但,她却不知,当她这句话问出口之时,说明,她,已经被诱.惑了。

    果然,南宫铮海苍老的唇边露出了一丝得逞的阴险笑意。

    只听见他缓缓道到:“老夫要的不多。仅仅是师姑娘的一滴指尖血。”

    “你要拿我的血做什么?”

    师灵玎警惕地问道。

    “这个自然就是老夫的事情了。师姑娘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当然,此时此刻也不必答应我。三日之后,老夫再来问你,那时候,再给老夫答案,也不迟。”

    南宫铮海低声道到,转身便一跃,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放屁!你以为,我会跟你这种人同流合污!你做梦吧你!”

    师灵玎冲着南宫铮海离去的方向怒吼道!

    一口唾沫飞出去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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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星河契阔,月光漫洒,落于漫步而走的姜芷歌周身,皓洁却寂寥。

    她孤身一人,行走于日光下,漫无目的,漫无边际之时,突然一个人影从她身后晃过,接着,一直大手便从她身后绕过直接捂住了她的口!

    姜芷歌惊呆!

    她挣扎着想要喊叫之际,却回头看见了天狼那熟悉而狂野的面庞!

    天狼见她认出了他,转身便是一个轻按,便将姜芷歌按在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之上!

    天狼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着姜芷歌不要出声!

    姜芷歌缓缓默契地点头!

    天狼轻轻松开了紧扣着姜芷歌的手,深深凝望着姜芷歌,深深说道:“好久不见。”

    他的眼里流动着夏日里浓烈日光,照在了一片冰湖处,有盈盈波光流动,又刺人心目又缓缓注入人的心窍。

    “你可知这里是敌方主阵营?”

    姜芷歌没有心情与他唠家常,她见他似乎是孤身前来,甚至连封玥都没有带,不免担心地问道。

    “天狼自是有要紧事才会来你这儿。”

    天狼眼中发的光芒微微一暗,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郑重地说道:“姜芷歌,答应我,找个借口留在此处,不要再往前走了。好吗?”

    天狼的眼里是急切的恳求,亦是无法说明的纠缠,带着他浓烈的爱意,交织在一处,是姜芷歌难以拒绝的情感!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姜芷歌迟疑片刻,抬头锁眉问道。

    “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受到伤害。我想你平平安安的。更不想,沙场相见,你和我,便是敌人。”

    天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浅浅低头,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他有些局促不安,跟他平时天不畏地不怕的性子有些个不同,此时的他,竟害怕姜芷歌看出了他对她的小心思。

    幸而遗憾的是——姜芷歌在这方面,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聪明。

    “是前方阻碍重重吗?”

    姜芷歌思忖了一下,抬眼用清澈的眼眸望着天狼,迟疑了一下,缓缓问道。

    “你,在担心,叶笙笳?”

    天狼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他凝望着姜芷歌,在等着一个否定的答案。

    然而,他等到的,却是——

    “我既在他军中,便要替军中将士考虑安危。而我的安危,既然决定跟着来了,就没有想着要回去。如果我和你,必定注定要沙场相见,那么,不必留情。”

    月光下,姜芷歌的目光坚定,仰着头,丝毫没有迟疑地看着天狼。

    “呵。看来,我这趟,不该来。”

    天狼凝望着她眼中的坚定,忽然自嘲般地一笑,浓烈的失望和心碎的声音都被揉碎了在这句话中。

    “保重。不要让自己受伤。”

    天狼深深地看了姜芷歌一眼,转身,便要走。

    却听到姜芷歌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姜芷歌,铭记在心。”

    “不必。本就不是,要你铭记。”

    天狼的身影孤寂而失落,渐渐融入到了夜色之中,与夜的黑,融到了一处,令姜芷歌,再也难辨。

    “倘若,必须沙场兵刃相见……”

    姜芷歌低头,喃喃自语间,才发现另一道颀长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默默站在了她的身后,轻声在她身后道了一句:“你这个女人,不仅聒噪,还优柔寡断。沙场,便是沙场,没有感情可言。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姜芷歌猛然朝后望去!

    ——竟是荒芜清冷孤傲绝美的面庞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荒芜!”

    姜芷歌一见欢喜得紧,立马将他搂住,整个人在他怀里蹭了又蹭!

    荒芜于那一瞬间又惊又喜,刚想将大手放于她的头顶之时,却见她突然扑眨着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望着他,一脸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句:“我饿了……”

    荒芜刚抬到一半的手,缓缓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叹息道:“走吧,带你去吃烤野鸡。”

    “哇!真的吗?真的吗!荒芜!你真的太太好了!我感动得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姜芷歌兴奋得口不择言地说着,末了才猛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张大了眼睛捂住了嘴。

    倒是走在前面的荒芜,听到这句后,微微一怔,似乎心情十分好地缓缓道了一句:“本来还想让你去拾木头,算了,顺手从叶笙笳的军队里拿点吧。”

    “这也可以?!”

    姜芷歌跟个兔子一样地一惊一乍地跟在荒芜后面,她的小小身影被荒芜完完全全遮盖住,偶尔探出了个脑袋又很快缩了回去。

    “不然……你去拾木头?”

    荒芜忽然停住了脚步,微微回头,嘴角有淡淡笑意。

    果不其然,闷着头走路的姜芷歌一个“哎呦!”便撞在了荒芜的后背之上,只好捂着撞疼了的脑袋嘟着嘴说道:“我才不去。这里荒郊岭外的,我又不会你那么厉害的武功,一会儿被叼走了,尸首都被吃得不剩……”

    “那就乖乖听话。”

    荒芜淡淡一笑,转过身,将她整个人环在了胳膊弯里,轻轻揽过了她的腰际,一个轻点飞起,在姜芷歌的一声惊呼中,便带着她已经飞过了好几个军帐!

    “喂喂喂!能不能先提前预告一下!我恐高啊……”

    “好。下次记得,提前预告。”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私奔。”

    “欸?喂!喂喂喂!啊——妈呀——好高——”

    某人慌忙捂住了双眼,钻进了荒芜的怀里!

    月光下,荒芜的面容之上,难得的,洁白无瑕的一丝深深宠溺笑意。

    星光好浪漫,一直无度地照耀在二人的身上,漫漫洒洒中将二人缓缓笼罩,成了一副满天繁星的夜幕中一道绝美的风景,深深入画,淡淡出景,飘逸不似在人间。

    “荒芜,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你不会真的带我去私奔吧?”

    ——某人无耻地从指缝中偷偷瞧着荒芜。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考虑考虑。”

    ——荒芜清冷至极地答道。

    却让人舒服至极。

    “呵呵呵呵……不必,不必……啊!!!为什么降落也不提前说一下!!!!”

    “……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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