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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遮空,寒风呼啸。

    一个衣着破旧的小男孩静静的伫立着冷冽的寒风中,他稚嫩的脸蛋上沾满了灰尘。他双目闪动,目光炯炯的望着身前不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宅,目光中有些羡慕,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牧儿,回来吧,起风了,小心着凉。”

    距离男孩丈余的一间破瓦房中,走出了一个身着补丁布衣,容颜清秀的女子,她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有余。

    “娘,为什么爹不让咱们住他的大房子,而且从来都不曾来探望咱们?”小男孩转首,神色平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

    蓦地那女子神色有些难过,她何曾料到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她怎会想到那个男人真的会将自己和她的孩子赶出家门,

    “也许是你爹他太忙的缘故,等他有空了定会来看你的。”女子伸手将男孩搂入怀中,轻叹一声。

    “娘,你怎么忽然流泪了?”

    男孩昂首,神色疑惑的问道。

    “没事,娘只是被风吹到了眼睛,咱们回屋去,娘给你烧碗汤暖暖身子。”女子神色疼爱的抱起了男孩。

    “吼……”

    忽然传来一声怒吼,随即从那远处的大门中出现了几条身影,眨眼间,三头雪狼出现在了母子二人身前,狼背上各有两男一女。

    那女子容貌甚是好看,此刻她神色鄙夷的瞥了母子二人一眼,便语气不善的问旁边的一人:“楚玉,她怎么还在这里,大夫人不是早就让她滚远点吗?”

    “姬子惜,你怎么还赖在这里?”这叫楚玉男子闻言,语气不善的吼了一声,他有些讨好身边的女子。

    “不准你们欺负我娘。”秦牧握着两只小拳头,瞬间就将姬子惜护在了身后。

    “小兔崽子,你真是把自己当成秦家的小少爷了?”另一男子扬起手臂,毫不怜惜的一巴掌抽在了秦牧的脸上,秦牧半边脸瞬间成了青紫色。

    姬子惜神色怜惜的将环在秦牧身上的手臂紧了紧,她曾经见过眼前的这人,名叫向天笑,一向仗着自己的父亲是秦天骄的得力助手,所以在山庄之中一直肆无忌惮,做起事来也从来不计后果。

    向天笑神色傲然的看了一眼秦牧,冷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和那个野男人生的崽子,竟然也敢诬蔑庄主,庄主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下贱的奴婢。

    向天笑说话时,忽然一伸手,瞬间便将秦牧将姬子惜身前拉到了自己面前,这让在一旁的楚玉和秦路瑶顿时都怔住了,他们不知道向天笑想做什么,毕竟在这里将这母子二人弄死的话,万一秦天骄怪罪起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向天笑,你想干什么?”楚玉转首低声问了一句,此刻他只是为了讨好秦璐瑶,其实他心中也担心向天笑杀死秦牧,万一这秦牧真的是秦天骄的儿子的话,秦天骄定然不会饶过自己。

    “放开我的孩子。”姬子惜双目紧紧的盯着向天笑手中的秦牧,神色有些的慌乱。

    “姬子惜,既然你说这是庄主的儿子,谁不知道咱们庄主可是英武盖世,那这小少爷也不应该整日的呆在你的怀中,今日我便带他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向天笑一声长啸,将秦牧放到自己身前,驱着胯下雪狼朝着朝着山庄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放下我的孩子。”姬子惜哭喊着,脚步极快的朝着向天笑追去,但是她怎么可能追的上那雪狼的速度,转眼间向天笑便已经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

    “这个疯子,他想干什么?”秦璐瑶暗叫一声,将姬子惜拉上自己的雪狼,同楚玉一起朝着向天笑追去。霎那间已经追出了几千里,秦璐瑶终于远远的看到向天笑带着秦牧朝着一处山谷而去。

    秦璐瑶神色不禁微变,那可是万兽谷的方位,难道向天笑想将那孩子丢进万兽谷。这时向天笑身下的雪狼蓦地在谷口顿足。

    “把孩子还给我。”这时秦璐瑶也赶到了向天笑的身后,姬子惜哭喊着朝着向天笑狂奔而去。

    “站住。”向天笑转首神色漠然的望了一眼姬子惜,“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可不敢保证这小杂种的性命。”

    姬子惜陡然在离向天笑丈外顿足,她神色焦急,双目赤红的盯着向天笑。这时一阵阵的怒吼声从山谷中传来。

    这时楚玉和秦璐瑶皆猜不透向天笑的心思,他们只是神色平静的望着向天笑,看这个疯子想做什么。

    姬子惜双目中泪花滚动,用央求的语气要向天笑将孩子还给她。向天笑没有理会姬子惜,反而是将怀中的秦牧扔到了地上。秦牧的脸和双手顿时被撞破了皮,他没有哭喊,反而是极快的直起身,神色愤怒的看着眼前的向天笑。

    “你这个坏人,把我和我娘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我也是为你好,毕竟秦家的子孙没一个是孬种。”向天笑不怀好意的望着秦牧,冷笑一声。

    “不要。”

    姬子惜瞬间就明白了向天笑的心思,他是也要讲秦牧丢进这万兽谷。

    “只要不伤害我的孩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姬子惜双眸中霎那间充满着一种无奈。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能为我们做什么,你以为今天你们母子能从这里离开吗?”一直冷眼旁观的楚玉蓦地轻笑了一声。

    秦璐瑶轻轻笑了起来,她双眸一转,望着眼前的山谷,对向天笑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为她们母子二人选了这么个好地方。

    你们自己进去吧,免得我动手,向天笑瞥了一眼姬子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话语不硬,但是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娘。”秦牧喊了一声,眨眼间就已经冲进了姬子惜的怀中。姬子惜神色平静的望着秦牧,她神色怜惜的抚摸着秦牧的头发,苦笑道:“牧儿,只怪娘没本事,不能好好的保护你。”

    “娘,牧儿已经长大了,以后牧儿会保护娘不让这些坏人欺负。”秦牧说着转首看了一眼身后的三人。

    姬子惜神色欣慰的点了点头,含笑道:“没事的,他们几个没有你父亲的命令,他们是不敢伤害你的,他们只不过来吓唬你。”她一顿,继续接道:“如果哪天娘不在了,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管多难也要好好活着,不要让娘放不下心,答应娘好吗?”

    “牧儿一定记着娘的话。”秦牧双目闪动,望着姬子惜。姬子惜将西慕紧紧的抱在怀中,喃喃的道:“真是个好孩子,娘真的是舍不得你。”她抬头望着眼前的三人,“我活一天她都是不会安心的,但是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孩子。”

    楚玉神色漠然的看着姬子惜,你放心走吧,他毕竟是庄主的儿子,大夫人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姬子惜伸手理了一下双鬓的碎发,随即拔下头上的木簪,轻轻的握住秦牧的手,将木簪放到秦牧的手中,道:“牧儿,娘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根发簪一直陪在娘的身边。”

    “娘,你把自己的发簪给我做什么?”秦牧双目盯着姬子惜,神色疑惑的问道。

    “现在你可能不明白,等你长大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姬子惜看着秦牧,语气缓缓的接道,“好了,现在你把眼睛比起来,没有娘的允许不许睁开。”随即秦牧便按照姬子惜说的闭上了双目。

    姬子惜缓缓的直起身,她目光转动,缓缓的环视着四周,随即她整个人倏地朝着一旁冲了出去。

    “咔。”

    伴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向天笑身前的石块瞬间被鲜血染红,姬子惜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娘。”秦牧顿时被惊得双目一张,他看到自己的母亲倒在地上,她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娘,你醒醒,你死了就剩下牧儿一个了。”秦牧扑在姬子惜身上,摇晃着姬子惜的手臂,哭喊着,但是姬子惜已经永远听不见了。

    片刻后,秦牧抬头,他双目赤红,伸手指着向天笑三人,怒吼:“是你们逼死了我娘。”

    楚玉轻叹一声:“随我们走吧,我保证以后再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我哪都不去,我要陪着我娘。”秦牧伤心的哭了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们母子团聚。”向天笑说话间手掌已经朝着秦牧按了下去。

    “向兄且慢,他只是个孩子,万一庄主怪罪下来,你我都不好交代。”楚玉见向天笑要杀秦牧,他急忙制止。

    “既然如此,那就带他回山庄再做处置吧。”向天笑神色不善的看着秦牧,语气冷漠的接道。

    “你们杀死了我娘,我不会和你们走的。”秦牧大吼一声,但是他又清楚,他根本无法反抗,他心念一转,随即转身直接冲进了万兽谷。

    向天笑双目半张,忽然长叹一声:“既然他进了那万兽谷,也免了我很多麻烦,谁都知道这万兽谷是块死地,没有人能够斗的过谷中的蛮兽。”

    秦璐瑶见姬子惜撞死,秦牧只身冲进了万兽谷,她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楚玉神色有些不安的道:“万一别人问起这母子的下落,恐怕我们得有个合理的答复。”

    向天笑直了直身子,双目望着山谷,神色有些疲惫的接道:“他们就如同这山谷的枯草,谁会理会他们的死活。”

    一进山谷,出现在秦牧眼前的便是一条悠长的小道,在小道的两边长满着黑褐色的灌木,远远望去,仿佛风干的鲜血一般。

    蓦地秦牧听见有一声野兽的低吼,他神色陡然大变,随即极快的环伺了一下四周,只见有几个人头从远处的草丛中快速的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移动。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秦牧心中不禁暗自忖道,“莫非他们是来打猎的猎人不成?”眨眼间,有几个已经到了距离秦牧一丈的地方,秦牧眉头一缩,他看到那根本不是什么猎人,而是几条褐色的大蛇,它们长着人的面孔,每一条足有几丈长。

    “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嫩肉了。”

    忽然一条大蛇扭动的巨大的身子,口中发出咯咯的笑声。秦牧觉得自己双腿不停使唤,剧烈的哆嗦起来。随即他深吸了口气,转身拼尽全力迈开脚步顺着小道狂奔进去。

    “你怎么让他跑了?”秦牧跑动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抱怨,同时伴着哗啦啦的声响,那几条大蛇纷纷朝着秦牧追了上去。

    “小东西,别跑了,让我们把你吞下去,你不会感到疼痛的。”一条大蛇边追边冷笑道。因为有许多灌木的缘故,几条大蛇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这时在秦牧眼前出现了一片树林,秦牧也顾不得许多,径直钻入了林中,他只想快点摆脱身后的那几条大蛇。秦牧一进林子,阵阵的阴气瞬间就浸入了他全身的毛孔。

    秦牧双眸流转,只见四周的树木如同矗立的巨伞,遮天蔽日,同时他发现那几条大蛇并没有追进来,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秦牧虽然人小,但是和母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他的心智已经不是一个小孩比得了的。他立即猜到,这林子中肯定有什么恐怖的存在,使得那蛇长着人脸的大蛇都忌惮。但是此刻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秦牧望了一眼树林,林中昏暗阴沉,竟然连一丝鸟鸣都听不见,先前的那条小路也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聚集的厚厚的树叶散发着阵阵腐气,很显然这里从来没有人来过。秦牧心中有些犹豫,他有点不敢往前走了,但是那几条大蛇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仍然守在树林外的小道上。

    “秦牧,现在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穿过林子,或许还有一丝生机,何况你也不是胆小鬼。”秦牧望着树林深处,喃喃的说道。

    秦牧转身看了一眼树林外的大蛇,做了个鬼脸:“有本事你就进来啊。”随即他极快的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走去。“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还望里面跑。”树林外的大蛇冷哼了一声,目光恶毒的望着远去的秦牧。

    秦牧踩着地上的落叶,深一脚浅一脚,缓缓的朝前走去,忽然他得脚被绊了一下。秦牧低头一看,自己脚下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条很粗的骨头,好像是什么东西的一根脊骨。秦牧双目一转,他用脚将自己周围的落叶用力的踢了开来,在落叶下面的是密密麻麻碎骨,看颜色不知道已经埋了多久。

    “呼。”

    蓦地从林中传来一声,仿佛有人在大声的喘气一般,这次秦牧警觉的躲在一棵古树后面。眨眼间一个山丘大的身影从秦牧藏身的大树旁一掠而过,落在了几丈外的一处树枝上。秦牧偷偷的瞥了一眼,那竟然是一只棕褐色的大鸟,躯体比他以前住的那茅屋还要大,两只血红的眼睛如同两盏灯笼一样,在它的双爪之下竟然是一头雪狼,那雪狼在大鸟的利爪之下竟然连一丝反抗的能力的没有。

    “吼。”

    蓦地雪狼不知怎的发出一声低吼,大鸟一低头,便将雪狼的脑袋咬碎,几下就吞入了口中。怪不得那些大蛇不敢进来,想必定是害怕这只巨鸟。

    忽然那巨鸟朝着秦牧藏身的地方望了一眼,口中发出一声怪叫,一展双翼,便扑了过去。秦牧只觉得狂风呼啸,整个身子不由的翻了出去。大鸟的两只利爪瞬间已经到了秦牧的身前,那利爪之上寒光闪烁,如同利刃。

    这时一道白光倏地在了秦牧和大鸟一闪,随即秦牧只觉得整个身子好像飞了起来,瞬间已经到了百丈之外。秦牧转首一看,自己竟然被一只白色的猴子提在掌中,这只猴子全身雪白,看不见一丝杂毛。

    “嘎。”

    那大鸟大叫一声,两只血红的眸子凶光闪现,盯着远处的猴子,然后看了一眼猴子手中的秦牧又咕咕叫了两声。

    “吼。”

    猴子怒吼一声,声如洪钟,它竟然朝着那巨鸟冲了过去,那巨鸟双翼挥动,如刀般直接朝着猴子斩了过去。猴子将身体一转,右掌瞬间已经落在了巨鸟的左翼。

    “砰。”

    一声巨响,如同金戈齐鸣,那巨鸟也被打的退了出去,猴子的右臂上也出现了几点殷红的血迹,显得格外妖艳。

    巨鸟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两只眸子越发的鲜红,如同两汪血池,全身黑褐色的羽毛瞬间如箭一般立了起来。它整个身子陡然腾空,两只利爪缓缓的朝前伸出,朝着猴子抓了过去。

    猴子双目盯着巨鸟的两只利爪,它好像特别的紧张,它将秦牧丢在了自己的肩上,双掌之中赫然出现了一条黝黑的铁棍。猴子抡起铁棍便朝着巨鸟打了过去。

    “轰。”

    铁棍砸在那巨鸟的两只利爪上,声如山崩,秦牧只觉得头疼欲裂,五脏六腑好像要碎裂。猴子借着一棍之势瞬间后掠出去,也不恋战,带着秦牧转身逃了出去。巨鸟见猴子要逃走,它怎会善罢甘休,带着一阵罡风,倏地追了出去。

    秦牧坐在猴子的肩头,他看见那巨鸟越追越近,他的一颗心也快提到了嗓子眼。但是猴子速度也不慢,它瞬间顺着一棵几丈粗的树爬了上去,身形无比轻巧,几个跳跃,便已经钻入了茂密的枝叶中间。秦牧觉得猴子只是在枝叶间钻了几下,在他得身前便出现了一道山壁。猴子一步跨出,便踏在了山壁上,随即顺着山壁飞快的爬了上去。

    秦牧只觉得冷风吹得他全身无比疼痛,随着猴子的一个跳跃,秦牧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座很大很宏伟的宫殿,这座宫殿好像比秦家的还要大的多。秦牧心中仍然担心那巨鸟会追上了,他回首一望,却没见那巨鸟的影子,那树林赫然已经在自己脚下的山谷之中。秦牧心中不禁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这猴子,自己定然是无法走出这山谷,或许已经和那雪狼一样,成了那巨鸟的腹中餐。”猴子转首看了一眼秦牧,便朝着远处的那做宫殿行去。

    “小白,你又跑哪去了?”快到门口时,秦牧看到一个身穿长裙的少女,她神色焦急的在那里踱步。

    “我去了那山谷。”猴子忽然开口应道,这让在肩头的秦牧顿时一惊,这猴子也会人言,竟然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名字。

    “你怎么又去那万兽谷了,以你现在的境界,那里面很危险。”少女闻言,她神色有些担心。“他是谁?”少女美目一转,看着坐在小白肩头的秦牧,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是从那恶鸟手中抢来的。”小白看着少女,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就会闯祸,不知道你这次又会闯出什么祸,”少女神色有些无奈的含笑道,“快进去吧,爷爷在等着你呢。”小白略一点头,便直接冲进了门,朝着最中间的一间房子行去。

    一进门,秦牧便看到在房中坐着一位白发飘飘的老人,他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小白问道:“又跑哪去了,几个月都不回来。”老人说话间看了一眼秦牧,继续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爷爷,这是小白从那山谷中带来的。”不知何时那少女也跟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小白,神色间有些埋怨。

    “我知道你是担心小白的安危,现在他不是平安回来了嘛。”老人看着少女,含笑道。

    “爷爷,那山谷中有些人已经修行了几万载,万一这孩子是他们故意让小白带回来的也说不定。”少女继续争辩道。

    “荷儿,这孩子什么来历,瞒不过我老头子的眼睛,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孩子。”老人望着秦牧,神色平静的说道,“把他放下来吧,既然相遇,注定有缘。”小白闻言,这才把秦牧从肩头取下来,放在了地上。

    老人打量着小白,半晌才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闭关,不要在四处乱跑,不然下次遇上那鸟人可没这么幸运。”小白应了一声,便转身径自离开了,没有在理会秦牧;他知道爷爷已经答应,定会妥善安排。

    小白离去后,老人缓缓的行到秦牧身边,伸手抚摸着秦牧的头发,对少女嘱咐道:“荷儿,这段时间,你先照看着着小家伙。”“爷爷,我担心我会怠慢了他。”青荷有些不情愿。老人微微一笑:“不要有负担,你就带他四处走走,熟悉一下就好。”

    “谢谢爷爷。”秦牧看着老人,心中无尽感激。“真是个不错的小家伙。”老人目光慈爱的望着秦牧,笑了起来。

    天空湛蓝,飘着几朵白云。

    秦牧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胳膊撑在膝盖上,两只手托着下巴,双目怔怔的望着飘荡的云朵。

    “小家伙,在想什么呢?”秦牧转首,发现青荷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旁,此刻正低头看着自己。

    秦牧望着青荷,他的双目中陡然泪水滚动。“小家伙,你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青荷极快的做到秦牧身边,搂住他的肩膀,神色关切的问道。

    秦牧神色难过,哽咽着:“青荷姐姐,我想我妈妈了。”说话时他禁不住扑在青荷怀中哭了起来。青荷伸手拍了拍秦牧的脑袋,柔声道:“小家伙,不要哭,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秦牧抬起头,眼中含着泪,目光坚定的道:“等我长大了,我要向小白哥哥那样厉害,去教训那三个坏人。”

    这时忽然从虚空传来一声鸣叫,随即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虚空,秦牧抬头一望,惊叫道:“姐姐,那天的就是这只鸟。”青荷双眉一缩,盯着那飞来的大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寻来了。”青荷一把拉起秦牧:“走,快到屋里面去,千万不要出来。”

    青荷刚把秦牧藏好,便见那大鸟已经落在了大门的台阶上,瞬间化作了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男子。“你来这里做什么?”青荷拦在门口,看着眼前巨鸟化作的男子,语气不善的问道。

    “一个小丫头也敢对我如此说话,难道这就是万兽宫的待客之道吗?”灰袍男子双目半张,两只手背在身后,阴着脸,理直气壮的反问。

    “小辈不懂礼数,你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了。”伴着声音,青荷看见爷爷脚步沉稳的走了出来。

    “白万里,没想到你还活着啊。”灰袍男子见老头一出来,便语气刻薄的说道。百万里神色淡然,仿佛没有听见,笑眯眯的道:“鵬王亲来,真是让我万兽宫蓬荜生辉。”青荷听爷爷称眼前这鸟人为鵬王,顿时心中暗自惊奇,没想到这人竟然是鵬王。

    鵬王迈开脚步径直从百万里身边走了过去,“白老头,你应该明白我今日来的目的吧。”鵬王一进门,便理直气壮的说道。百万里跟在鵬王的身边,双目一转,瞥了一眼鵬王,神色茫然的反问道:“恕老朽愚昧,难道鵬王今日来此不是为了叙旧?”鵬王蓦然顿足,转首看着百万里,冷笑道:“百万里,你猿族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莫非连我万兽谷都不放在眼里了不成?”百万里双目一张,神色故作诧异:“鵬王定是对我万兽宫有所误会。”百万里说着转首对身后的青荷嘱咐道:“荷儿,吩咐下去,速速摆宴,老夫要与鵬王痛饮几杯。”百万里继续道:“荷儿,你在让收拾的干净一些,免得让鵬王笑话。”青荷立即明白了爷爷的意思,他是让把秦牧藏好。

    “爷爷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去安排。”青荷含笑应道,“鵬王前辈,晚辈先前失礼了,还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计较。”青荷又对鵬王神色恭敬的致歉。鵬王神色淡然的接道:“不知者不怪,老夫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岂会和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斗气。”几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议事厅,鵬王也不谦让,径自坐在了上首的位置,白万里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白老头,老夫是无事不登门,此次前来真是有件事想与你请教。”鵬王双眉一轩,口上虽然比先前客气了些,但是神色间仍然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白万里听闻鵬王一说,便心中已经是如同明镜,他猜想鵬王定是要说白洪擅闯万兽谷之事,但是他装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神态,直接道:“鵬王有事直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顾虑呢。”

    这时青荷端着两壶酒和几个精致的小菜放在了二人面前的桌上,又在二人面前各放了一副碗筷,柔声道:“不知前辈到访,也没准备什么,让她们随便做了几个小菜,也不知是否和前辈的口味。”

    “哈哈,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你这么一说,老夫还真是忍不住想尝尝了。”鵬王拿起眼前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了口中。“荷儿,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百万里朝青荷示意道。

    白万里端起酒壶亲自为鵬王斟了一杯酒,道:“来,尝尝这酒,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味道。”鵬王神色甚是满意,他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赞道:“好酒,老头子,你这猴儿酒的味道真是绝了,老夫想放眼整个幽州,再恐怕没有这么好的酒了。”

    白万里见眼前鵬王喝的尽兴,便又替斟满了眼前的酒杯,此刻他心里暗忖道:“这会功夫,他们应该已经收拾妥当了吧,免得待会让这鸟人看出破绽。”“哎呀,老伙计,你真是老了啊,你看看你都倒哪去了。”白万里听鵬王一说,他才发现酒杯中的酒满的溢出来了。“老了,不中用了,这手抖的厉害,不听使唤了。”白万里呵呵一笑,替自己打了个圆场。

    这时鵬王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白万里,道:“咱们也该谈谈正事了。”白万里微微一笑,接道:“边吃边聊。”鵬王双眸一转,问道:“宫中可有一白衣少年?”白万里眉头一缩,心中忖道:“看来这鸟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然以他的脾气,定然是直接要人了,还会这么客气的询问。”于是他看着鵬王,反问道:“我万寿宫什么底细,你鵬王应该也十分清楚,真有的话还能逃过鵬王你的眼睛?”

    鵬王轻笑一声,他替自己斟了杯酒,缓缓的抿了一口,这时在他心中思量,这老家伙神色这么镇定,真是能沉得住气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鵬王一口喝干杯中的酒,看着白万里,语气坚定的道:“可是我那日明明看见那白衣人朝着万兽宫方向而来啊。”白万里神色诧异的望着鵬王,反问道:“怎么,难道有人还能从你鵬王眼皮底下逃走,这到让老夫有些好奇了。”

    鵬王神色有些不耐烦的望了一眼白万里,极快的接道:“我就给你直说了吧,前几日有人闯入了我万兽谷,竟然将擅闯入谷中的一个人族给抢走了。”白万里双目一转,神色间有些担忧:“人族一向对我兽族不怀好意,若是真的有人族闯入万兽谷,这事决不能掉以轻心,一定得弄清缘由。”、

    鵬王望着白万里,神色间忽然有些疑惑,但是这也是一瞬而逝,他很快就一正色,接道:“不错,老夫正是有此担心,才想问问那人是否有逃入你万兽宫。”鵬王见白万里神色坦然,语气坚决,他心里顿时没有了刚来时那种咄咄逼人的底气。

    鵬王的变化,怎么能瞒得过在他眼前的白万里,这时白万里反而心中充满了信心,他问鵬王:“鵬王若不相信,可以施展你的瞳术神通,仔仔细细的将我万兽宫看一遍,看是否能发现那人的踪迹。”

    “难道真的是他不成?”鵬王双眸一转,变得特别深邃,神色间若有所思。白万里目光闪动,看着鵬王,问道:“你是说在谷外千里之处的那座山庄?”鵬王微微颔首,语气变得特别冷漠:“不错,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到谁会有那个胆量。”

    白万里心中忽然有些疑虑,难道那秦牧真的和他有关系。鵬王看着白万里,试探着问道:“你想到了什么?”白万里神色一变,道:“老夫在想,如果真的与那人有关系的话,他的用心真是险恶,他是想隔岸观火,看着咱们两个争个两败俱伤,然后他再来收拾残局。”

    鵬王目光一转,神色认真的对白万里道:“可是那日明明是你猿族之人啊,这又如何解释?”白万里看着鵬王,道:“又不是只有我万兽宫有猿族,以那人的手段,想要控制一个猿族族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鵬王神色沉重,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来此事老夫是有些错怪你了。”白万里反问道:“鵬王现在有何打算?”鵬王眉头紧锁,先前的那股戾气也荡然无存,他语气缓缓的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先看看他此举到底是何种意图。”“鵬王言之有理,毕竟才千年前那一战,那人的实力有目共睹。”白万里提醒道。

    鵬王蓦地起身,目光炯炯的看着白万里,语气坚决的道:“待我先去探探山庄的虚实,知彼之长,才能补己不足。”他一顿,继续道:“这就告辞了,打搅之处,还望见谅。”随即转身出门,显出本体,瞬间变破空而去。

    看着鵬王离去,白万里心中却不能平静了,如果秦牧真是和那人有关系,那可是万万不能留在万兽宫的,把他留在宫中可能会给万兽宫带来麻烦,但是现在将他交出去,鵬王那边也不好交代,白万里想到此处,顿时无比烦恼,不由的叹了口气。

    此刻白万里满面愁容,背负着双手,身材笔直的站在议事厅中,不一会儿,从门外走进来一位灰发老者,他整个人看上去很精干。他几步跨到白万里身后,躬身问道:“宫主,这么匆忙的召我前来,不知为了何事?”

    白万里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灰衣老者:“太厉,刚才的鵬王你应该额看见了吧。”这被称为太厉的老者眉头一缩,看着白万里:“宫主,莫非那鵬王来此是为了那个孩子不成?”

    “不错,鵬王正是为了他。”白万里双目一张,看着太厉,认真的接道。太厉闻言,呵呵一笑,不以为然的接道:“宫主,不必担心,刚才老奴将那孩子放入了我族结界之中,那鵬王的瞳术没有发现。”“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白万里喟然一叹,低声道。“咦,那宫主到底是为何担心呢,是怕鵬王还会来吗?”太厉神色有些疑惑,他试探着问白万里。

    白万里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问太厉:“是否还记得千年那场大战?”太厉闻言,神色陡变,仿佛心有余悸,叹道:“这一生恐将难忘,那一战也使得万兽谷脱离了万兽宫的统治,致使我万兽宫千年来蛰伏在幽州最边缘的荒地,同时也让那星云山庄又存活了这千年。”太厉一顿,神色不解的问白万里:“宫主为何忽然提起陈年往事?”

    白万里深吸了口气,转身缓缓的坐在椅子上,“你也坐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不必拘礼了。”随即他朝太厉说道。太厉道谢一声,便坐在了白万里左手侧。忽然他心中有些明白了,便问道:“宫主,难道那孩子与星云山庄有关系?”

    白万里双眸转动,望着太厉:“此事暂时也只是猜测而已,”他一顿继续道:“现在老朽越觉得鵬王的话有些道理,除了那星云山庄,这方圆万里根本没有人族的存在,怎么会有一个小孩忽然闯入万兽谷。”

    太厉眉头一缩,喃喃的道:“难道这个孩子是那星云山庄故意放进万兽谷中去的。”白万里点了点头,道:“你我二人想到了一处。”“上次那场大战,那人也重伤,差点陨落,最终陷入了沉睡,难道这千年的时光,他已经恢复苏醒了?”太厉神色难以置信的问道。

    “所以老朽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才想喊你过来商议。”白万里态度诚恳的说道。“如若真是那星云山庄的人,此子决不能留下。”太厉看着白万里,语气坚决的说道。

    “不能留?”白万里看着太厉,问道。“不错,以那人的能耐,定是能通过这个孩子看到咱们的一举一动,更何况老奴还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个想法或许有些荒谬,但是也最可怕。”太厉神色间不再那么轻松。

    “你想到了什么?”白万里神色间显出了紧张。太厉神色认真,低声解释道:“如果说这个孩子就是那人呢。”太厉此言如同一道霹雳,瞬间就让白万里觉得全身冰凉。白万里神色瞬间神色苍白,他双目怔怔的望着前方,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良久才长出了口气,道:“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可怕。”

    这时太厉直接对白万里道:“宫主,所以老奴觉得宁可错杀,决不能纵龙如海,让他活着离开。”白万里略一思索,道:“你以为以他几万载的修行,你能轻易杀死他?”他继续道:“老夫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他的话,即便我们现在杀了他,也不过是杀死了他一世的修行,最终只是聚集了更多的仇怨,以我万兽宫现在的实力,老夫还不想和星云山庄有正面冲突,除非无法选择。”

    太厉沉默了片刻,问白万里:“那以宫主你的意思该如何处置那孩子,想必宫主一定有了完全之策吧。”白万里目光一转,接道:“老夫准备将那孩子送出万兽宫。”太厉微微颔首,道:“宫主的心思老奴明白了。”“老夫想将他送往天息山,天息山的若木真人与老夫是旧识,想必他会收留的。”白万里语气低缓的说道。

    “宫主,那天息山可是修行之地,莫非宫主想让那孩子走上修行之路不成。”太厉神色有些担心,他提醒白万里。“你误解老夫的意思了,我何曾说过要助他修行,老夫只是想让他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白万里微微一笑,解释道。

    太厉神色恍然的笑道:“宫主真是高明,只让他留在天息山,却不教他修行之法,这样即便他真的是那人,也注定只会平凡的死去,在这一世活的如同蝼蚁。”

    白万里长出了一口气,神色瞬间轻松了许多,他嘱咐太厉:“你去收拾准备一下,待老夫修书一份,你随身带着,和那孩子一道前往天息山去见那若木真人。”太厉应了一声,便起身径自离去了,随后白万里也离开了议事厅,穿过走廊,径直朝着后院行去。

    “爷爷,你怎么来了,鵬王走了吗?”青荷站在一间低矮的石屋前,她朝走来的白万里问道。“走了,”白万里随口接道,“那小家伙还在里面吧。”“爷爷,我这就喊他出来。”青荷神色喜悦的接道,随即她伸手拉起门栓,推开了石门,只见秦牧神色平静坐在屋中的石凳上,看不出丝毫的慌乱。

    “青荷姐姐。”秦牧一看见青荷,高兴的叫了一声,随即便冲到青荷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臂。青荷含笑伸手抚摸着秦牧的头发,道:“爷爷来看你了,怎么不理爷爷?”秦牧抬头望着白万里,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不要牧儿了?”白万里闻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暗自诧异,就连在一旁的青荷也经不住望了一眼白万里。

    白万里哈哈一笑,蹲下身子,双手轻轻的握住秦牧的双肩,解释道:“爷爷我如果不想要你,那日你和小白来的时候,我便已经赶你出门了,何必要把你留到今日,还让青荷将你藏在此处,才躲过了那只大鸟的搜查。”

    “谢谢爷爷,牧儿知错了。”秦牧神色有些愧疚的接道。白万里看着秦牧,继续道:“孩子,你应该知道你不可能一直都呆在这间小小的石屋当中,更何况你也知道那只大鸟就住在离宫外不远的山谷中,它随时都会飞过来的。”一旁的青荷听着白万里说了这么多,她还没明白爷爷到底想要说什么。

    白万里继续道:“那只大鸟有种神通,唤做瞳术,这方圆百里都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若是让他发现牧儿你在这里,那是恐怕连爷爷都护不了你的周全。”秦牧看着白万里,问道:“爷爷,那该怎么办呢?”白万里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赞道:“好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他一顿,才道:“在这幽州大陆的南边,有座天息山,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爷爷让人送你去那里,不但可以躲过那只大鸟的追踪,还能修行悟道,你可愿前往?”

    秦牧双目清澈,神色平静的看着白万里,问道:“爷爷,那是不是我以后也可以像小白哥哥那般厉害?”白万里点了点头,道:“不错,以你的聪明,以后定会出人头地,到那时你就不用害怕那只大鸟了,见到他也就用不着躲藏了。”

    “爷爷,你真的要将牧儿送到那天息山去?”青荷望着秦牧,她神色间有些不舍的问道。白万里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应该为他得将来打算,老夫知道你和秦牧虽然相处不久,但是感情却甚是深厚,但是我们修行之人,一切随缘,缘来便聚,缘尽即散,缘分这东西,一日多不得,一日也少不得,不能强求的,如若缘分未尽,日后自然还会相见。”

    青荷双目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水,轻声道:“爷爷说的这些荷儿自然明白,只是心中有些不舍而已罢了。”随即她伸手握住秦牧的两只小手,双目深情的望着秦牧,柔声道:“以后姐姐便不能照顾你了,今日一别,姐姐不求别的,只愿你余生平安无事。”言罢,青荷转身头也不会的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爷爷。”秦牧看着青荷离去,他忍不住伏在白万里的肩头哭了起来。白万里伸手轻轻拍着秦牧的后背,劝道:“牧儿不哭,过段时日,爷爷便让荷儿来看你。”随即他拉起秦牧的小手,径直朝着议事厅而去。

    那太厉已经在议事厅前面等着白万里和秦牧,他便从白万里手中接过了秦牧,随即只见从白万里右手食指端飞出一团红光,落在了太厉的手中,瞬间消失了踪影,白万里叮嘱太厉:“见到那若木就将这信交与他,他自会处理。”他继续道:“此去天息山,路途遥远,一切要小心,切莫大意。”

    白万里打量着太厉和秦牧,忽然道:“你们二人换件衣服,装作普通人,免得引起他人的注意,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太厉应道:“老奴明白。”

    不多时,一只全身黑色的巨猿从万兽宫中走了出来,在它的背上背着一个藤筐,筐中好像装着草药。那巨猿脚步如飞,几步一山川,如同一道流光一般朝南而去。一路上其他的存在都远远的躲避开了,他们知道想巨猿这种大妖实力相当恐怖,最好就是不要招惹。

    巨猿的速度已经快到了极致,但是足足行了六七日,才看到在眼前出现了有一座巍峨连绵的大山,远望过去,只见山上云雾缭绕,亦真亦幻,九座主峰漆黑如墨,如同九把天剑直插云霄。

    这只巨猿就是那太厉,此刻他目光如炬,炯炯的扫过九座山峰,蓦地腾空而起,径直朝着最高的一座山峰而去。“何人闯我天息山?”伴着一声怒叱,两道剑光从云雾间激射而出。

    “万兽宫太厉求见若木真人。”太厉躲过那两道剑光,朝着那山峰上朗声说道。“在此等候,容我禀报真人。”一道声音顿时从云雾中传来。随即整个天息山静寂无声,半晌过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真人有请万兽宫来客。”太厉瞬间化作人形,神色坦然,穿过层层云雾朝着峰顶而去。

    太厉一上峰顶,只见峰顶上只有几间精致的茅屋,在茅屋前面有一个身着布衣的中年男子,他手中握着一把锄头,正在给一块药田除草。那男子仿佛没有看见太厉一样,只是静静的挥动的手中的锄头。

    “敢问若木真人可在此处?”太厉忍不住开口问道。眼前的男子头也不回,语气漫不经心的接道:“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嘛。”太厉闻言,神色有些怀疑的打量着眼前这除草的男子。随即太厉神色恭敬的朝着那男子道:“恕晚辈眼拙,竟然一叶障目,眼见真人却不识,真是惭愧。”

    “那白老头可好?”若木神色淡然,含笑问道。“劳真人挂心,宫主身体还算康健。”太厉极快的答道。这时若木放下手中的药锄,脚步轻快的走出药田,坐在茅屋前的石桌旁,伸手倒了两杯茶,对太厉道:“一路赶来,口渴了吧,先喝杯茶吧。”

    太厉坐到了若木的对面,他讲白万里的那封信交给了若木,若木仔细的看着手中的信,问道:“那孩子呢?”太厉转身便从身后的藤筐中将秦牧抱了出来,此刻的秦牧还在熟睡当中,太厉伸手抚摸了一下秦牧的胸口,随即只见秦牧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他神色也有些好奇的望着若木。

    若木打量着秦牧,点了点头,道:“真是个不错的孩子。”随即他又对秦牧道:“以后你就帮我种药锄草吧。”他的话语很轻,但是让人感觉没有商量的余地。太厉闻言,对若木致谢道:“多谢真人成全。”若木神色淡然,他伸手将秦牧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对太厉道:“你回去转告你们宫主,他交代的事情我会尽力的。”“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前辈了,这就告辞。”太厉起身,客气的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山峰。

    若木直起身,拉起秦牧的小手,径直走到距离药田较远的一间茅屋,道:“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吧。”他继续道:“没有我的容许,不可进入药田。”秦牧点了点头,道:“牧儿记住了。”

    秦牧轻轻的推开茅屋的小门,但见屋中打扫的干干净净,在一旁铺着一张草席,草席旁摆放着一张木桌。这时若木双目炯炯的望着秦牧,神色漠然的接道:“孩子,今日天色额不早了,你也应该累了,早点休息吧。”随即他转身便走进了自己的那间茅屋。

    秦牧进屋将门轻轻的关上,他躺在草席上,伸了一下腰,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又回到了曾经的那间小屋,又见到了母亲。

    半夜里,秦牧忽然被屋外的一阵喧闹声吵醒,他仔细的听着,屋外好像有很多人,他们有说有笑,好不热闹。秦牧耐不住好奇,他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顺着门缝朝外望去,却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无数的金光仿佛在白天若木除草的那块药田中游动,仿佛在玩耍。这时忽然从若木的屋中传来一声轻咳,药田中的无数金光瞬间消失不见了,所有的声音陡然停止。

    “想不到这小小的药田竟然会有这般景象。”秦牧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禁叹道。忽然在离山峰不远的地方一点金光一闪而没,秦牧心道:“刚才那是什么,难道是坠落的星辰。”秦牧转身继续躺在草席上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牧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飞快的起身,打开门,看见若木真人就站在门外,在他得手里拿着一块刚烤熟的肉,“秦牧,你也应该饿了,我让人给你烤了块肉,赶紧吃了吧。”若木真人说话时已将肉放在了秦牧的手中。

    “真人,那你吃什么?”秦牧望着自己手中的肉,问若木真人。若木真人闻言,他看着秦牧,心道:“凡事能够先替别人着想,真是难能可贵。”他神色欣慰的接道:“你自己吃吧,我已经吃过了。”“哦。”秦牧这才坐在茅屋前的草地上大口的吃了起来。

    “秦牧,这里有九九八十一块药田,每块药田中的草药各不相同,以后你就负责看好每块药田。”若木真人坐在自己茅屋前的石桌旁,一边喝茶,一边嘱咐道。

    “我知道了。”秦牧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嘴角流出的油,爽快的应道。若木真人点了点头,道:“你就在此看好药田,我有些累了。”若木真人转身进了自己的茅屋,只留下了秦牧一个人。秦牧目光转动,环视着远处,心道:“难道这里除了若木真人和自己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呢。”

    不知不觉间,秦牧来到山峰上已经一月有余,他每天除了看护药田,陪同若木真人给每块药田除草外,剩下的只有吃饭和睡觉了,秦牧感觉每天过的很是无聊。若木真人在三天前出去了,现在这偌大的山峰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这一日,秦牧正在屋中的睡觉,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阵的笑声,秦牧心道:“莫非又是有药田在作怪。”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基本每天都会有药田发出各种的声音。

    秦牧慢条斯理的起身,脚步缓缓的走出茅屋,但是这次他看见在远处的一块药田旁边赫然立着一位女子,这时那女子也恰好转首,她也看见了秦牧。

    “你是什么人,怎会在此?”那女子神色一变,速度奇快的朝着秦牧冲了过来。“你是何人,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你?”秦牧双眸转动,打量着对方,反问道。

    这时间那女子已经到了秦牧身前,她美眸流转,双目盯着秦牧,冷笑道:“你是来偷草药的。”秦牧急忙摆手,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在这里是替若木真人看护药田。”“那若木真人现在何处,带我去见见他。”眼前的女子看着秦牧,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牧急忙道:“真人出去了,可能要过几日才能回来。”那女子闻言,神色间不禁露出一丝喜悦,极快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帮我才几株草药,等若木真人回来,我自会告知他。”秦牧一听这女子想要采摘草药,神色一变,制止道:“万万不可,真人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药田。”

    那女子没有理会秦牧,径直朝着离得最近的一块药田行去。“你不能进去。”秦牧瞬间便拦在了女子的身前。“你敢拦我?”女子伸手一掌便拍在了秦牧的胸口,秦牧整个人顿时摔进了药田。

    那女子看着药田中的秦牧,轻笑道:“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吧。”她速度极快的走进药田,伸手摘了几株草药,随即便飞身离去。

    秦牧只觉得胸口巨疼难忍,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他双手用尽全力将整个身子撑起,缓缓的直起身,拖动着脚步朝着药田外行去。

    他站在药田边上,看着田中损毁的药草,他不知道到时怎么给若木真人交代。他发现损毁的那些药草好像在慢慢的枯萎,秦牧心想这些药草如果就这么枯萎了,实在是太可惜了,何不在它们枯萎之前先摘下来了,于是他强忍着疼痛,将药田中那些被自己砸断的药草全部摘了下来,放到了自己茅屋中的墙角处。

    随即秦牧便再次躺在了草席上,他全身仿佛要碎裂一般,胸口也越来越疼。忽然秦牧想道:“何不先吃几株草药试试,或许可以减轻自己的疼痛。”秦牧从墙角拿了一株草药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他胡乱的嚼了几下便吞了下去,孰料那草药入喉即化,自己全身瞬间被一股暖暖的气息包裹,全身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真的有效果。”秦牧想到此处,便又吃了几株后,才返回到草席上,他感觉全身暖暖的很舒服,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熟睡了过去。

    这一日,秦牧正坐在茅屋外面,看守药田。忽然虚空中一团白云极快的朝着山峰飘来,眨眼间便到了秦牧眼前。

    “真人,你可回来了。”秦牧看到来的是若木真人,可是在他身边的竟然是那日来偷药的女子。

    若木真人面若寒霜,他没有说话,脚步飞快的走到那块药田旁边,他看着被毁掉的药田,双目仿佛要喷出火来。

    “混账东西,竟然胆敢毁我药田,究竟是谁干的?”若木真人满面怒容,转首瞪着秦牧,厉声吼道。

    “师尊,那日我来找你,就看到他在采摘药草。”那少女伸手一指秦牧,语气肯定的接道。“真人,不是这样的。”秦牧神色淡然,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是她在你不在的时候来偷药,被我发现阻拦,她便将我打入药田当中。”

    若木双目一张,转首望着身边的女子,语气冷冷的问道:“司空雪,是不是他说的这样?”司空雪神色慌张,她连忙道:“师尊,你可不要听他胡说,若是我真的将他打伤,怎么现在他连一点受过伤的痕迹都看不出。”

    司空雪看了眼秦牧,再看到药田中少了许多的草药,她心中顿时便猜到了些许,于是她继续对若木说道:“师尊,我料想他根本不懂如何采摘神药,才会连根拔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屋中可能还藏有神药。”

    若木真人也不说话,寒着脸,径直冲进了秦牧的草屋,“混账,现在你还想狡辩吗?”若木身上道袍无风而动,他看着墙角的几株草药,终于暴怒了。

    这时司空雪跟在若木身后,她神色有些惋惜的叹道:“好可惜啊,简直是暴殄天物。”秦牧双目圆睁,他盯着司空雪,叫道:“是你,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我。”“简直是冥顽不灵。”若木怒吼一声,一脚就将秦牧踢出了丈外。

    “真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见药草枯萎,实在可惜……”秦牧嘴角流出了鲜血。

    “住口,”若木双目赤红,盯着秦牧,“怪不得那白万里认为你是个灾星,把你放到了我这里。”

    若木冷哼一声,怒斥道:“老夫这药田百年开花,千年结果,你竟然一次就给我连根拔掉了几十株,使我近千年的辛劳付诸东流。”

    “师尊,就留他一命,将他赶下峰去吧。”司空雪双眸一转,给若木建议,她担心将秦牧留下的话,自己偷药的事情迟早会暴露。

    若木神色冷漠的望着秦牧,他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语气冰冷:“此子秉性不正,放他下山,只会是为害他人,溢祸四方。”

    司空雪神色有些紧张,追问若木:“难道师尊还要将他留在这里?”“将他留在这里?”若木冷笑道,“难道还要让他再偷一次?”

    “那以师尊的意思是该如何处置他?”司空雪继续追问若木。若木神色一正,看着秦牧,喟然一叹:“我想那万兽宫应该也不会怪我。”秦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若木和司空雪,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

    “让执法者过来,将眼前这灾星带往摘星阁。”若木沉着脸,语气冷冰冰的说道。司空雪听若木这么一说,她终于放心了,那摘星阁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是天息山囚禁重犯的地方,千百年来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来。

    忽然在秦牧的身边出现了两道淡淡的身影,他们一出现就直接拉起秦牧的身体,瞬间消失在了虚空。

    秦牧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片刻时间,秦牧陡然觉得自己的双脚落在地上。他极快的环视了一下四周,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只听见寒风呼啸。一处断崖如同被利刃切断一般,矗立在自己不远处,抬头望去,那断崖高不可测,仿佛与天接在一起。其余四处光秃秃的,看不到半点生机,整个大地好像用巨石砌成。

    秦牧心道,这里应该就是若木口中的摘星阁,没想到竟然是这般荒凉。秦牧目光转动,眺望着远处,心道:“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有的话,他们都住在哪里呢。”秦牧转首望了一眼身后的断崖,暗自忖道:“刚才他们把我放在了这里,或许从这里顺着山崖爬上去,就可以出去。”

    随即秦牧在自己双脚所站的位置划了一个圈,然后从眼前不远处搬了几块较大的石头放进了圈内。“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我要到远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人。”秦牧目光坚定的望着远处。

    秦牧首先选择了东边,他走过一段路后,都在路上摆上几块石头,以防自己返回时迷路,这一走便是两天,晚上走到哪里就睡在哪里,这时的秦牧已经又饿又渴,他的嘴唇上结着一层厚厚的血痂,整个人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但是他没有放弃,仍然脚步缓缓的朝东边而去,他相信这里一定会有尽头。

    在第四日的夜晚,秦牧远远的听见有流水的声音传来,这流水声好像距离自己不远了。秦牧脏兮兮的脸上瞬间就露出了笑容,他挣扎着张开嘴,大口的呼吸了几次后,便顺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行去,终于在黎明时分,在秦牧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大河,河水清澈无比。秦牧瞬间感觉几日的劳苦没有白费,他忍不住大吼一声,纵身跃入了河水之中。

    几日的疲劳瞬间随着河水流走,秦牧很快发现在河水中有一种躯体略扁,比手掌稍大的动物,秦牧用尽全力,总算捉到了一只,他看着眼前这怪异的动物,好像离开水的时候已经死去了,秦牧张嘴便咬了一口,他实在是太饿了,已经顾不了太多了。

    秦牧没想到这动物的肉入口略带腥味,但是肉质却鲜美可口,眨眼间,秦牧便已经吃了个干净。秦牧站在河水中,望着水面上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影子,忍不住笑了笑。随即他脱下身上的衣服,在河水中洗了个澡,虽然水有些冰凉,但是秦牧感觉却很舒服。然后又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洗了,晾在了河边的石头上。他赤身躺在河边,头靠着石块睡了起来。

    等到秦牧睁开眼时,已经是黄昏,在一旁的衣服都风干了,秦牧穿好衣服,直起身,看着眼前流淌的河水,心道:“这大河便是尽头了,想要穿过这百丈宽的河水,根本是不可能的。”秦牧又想道:“看着河水的流向,应该是从西边流过来的,难道这摘星阁就夹在这大河和断崖之间。”

    秦牧在这河边一住就是半月,他渴了饮河水,饿了便到水中抓那怪物吃。虽然他在这里吃喝不愁,但是他还想到其他地方看看。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于是他从河水中抓了几十只那怪物,又找了一根细长的藤条将它们串绑在一起,背在自己的背上。朝着南边行去,

    这一次他顺着河水逆行而上,饿了吃肉,渴了饮河水,两日后,他顺着河水进入了一片树林,这片树林不是很大,地上长满着翠绿的青苔整整齐齐,林中的树木也没有当日在万兽谷中看的那么大。

    秦牧有上次在万兽谷中的教训,这次他格外的谨慎小心,步履缓慢,继续朝前走去,他心中想道:“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他就可以跳入河水中。”走了一段路后,秦牧发现河水竟然全部聚集在了一处很大的地下洞穴之中,再往前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裂谷,宽有万丈,在裂谷的对面隐隐可到火红的高山。

    秦牧顿时无比沮丧,他望着眼前的裂谷,叹道:“这里即便是飞鸟恐怕都难以飞过,更何况自己。”他有些心灰意冷:“这里连水流都断了,想要出去,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于是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背上一只风干的怪物吃了起来。

    秦牧转首环顾着四周,他发现这里除了偶尔会有飞鸟出现外,好像再也没有其他的野兽。他边吃边在心中思忖:“自己要不要再顺着河流返回去,自己身上背的那怪物尸体也就只剩十只了,这林中连一个野果都看不到,到时候就只能用野草充饥了。”

    秦牧又忖道:“还是先美美的睡一觉,醒来在做打算。”他选了一棵粗大的树,顺着树干爬了上去,在树枝间找了一个可以安身的位置,将身上背的肉干挂在树枝上,便躺下闭上了眼睛。

    当秦牧醒来时,他发现到处漆黑无比,已经是深夜,他转首一看,心中顿时一阵悸动,挂在身旁的那十只肉干竟然不见了。“难道掉下去了。”秦牧心中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但是很快他就看到先前绑肉干的那根藤条赫然就在自己头顶的树枝上。

    “我睡着的时候到底来了什么,肉干竟然都不见了。”秦牧瞬间睡意全无,他极快的起身,目光极快的环视了一下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身影。秦牧不由的心中泛起一股凉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可能一直在别人的眼中,秦牧就这样蹲在树枝中间一直待到了天亮。

    这时秦牧身材直立,双脚踏在一根较粗的树枝上,双目明亮的眺望着远方。他心中担心在这里又遇见那大鸟一般的存在。

    秦牧全身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就连脚上的一双鞋都磨穿了鞋底。秦牧溜到树下,到河边喝了一些水,他又找了一截竹筒,慢慢的装了一筒水,用树皮挂在腰间,径直朝前行去。

    忽然秦牧闻到有一股淡淡的肉香随风飘来,他顿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中猛地想道:“这里真的还有别人。”秦牧顺着肉香飘来的方位走了上去。

    片刻后,秦牧在一棵很粗的大树前面,看到一人长发垂肩,身着黑色的长袍,盘腿席地而坐,在他得面前燃着一团烈火,火上面用树枝搭着一个木架,上面放着的正是秦牧丢失的那几只怪物,伴着噼啪的响声,散发着阵阵香气。

    这时那人蓦地抬起头,双目一张,看了一眼秦牧,秦牧顿时觉得浑身冰凉。这时那人从火上面取下一只烤熟的肉干,大口的吃了起来,一时间香气四溢,秦牧觉得自己都有些饿了。

    “过来一起吃吧。”忽然那人语气漠然的说了一句。秦牧也不客气,他走上前,伸手取下一只烤肉,便吃了起来。秦牧吃着烤肉,眼睛却一直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人。

    这时长袍人手中的烤肉已经吃了个干净,秦牧很快将身上装水的竹筒递给了他,长袍人双目一张,看了一眼秦牧,便接过竹筒,喝了几口。

    “来这里多久了?”长袍人放下竹筒,忽然问秦牧。秦牧略一思索,神色淡然的答道:“应该有一月有余了。”

    “为什么会来这里?”长袍人伸手又取下一块肉干,吃了起来。

    “连我自己不知道。”秦牧苦笑一声,神色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千百年了,来到这里的人都说自己不知道来此的原因。”长袍人双眸变得深邃,神色不悦的说道。

    秦牧双目出神的望着长袍人,问道:“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长袍人神色顿时一怔,随即他双目闪动,笑道:“哥哥?好久没有人这么喊过我了。”他继续道:“我来这里的时候,方圆不过百里而已。”

    秦牧双眸一转,心道:“我去东边,就足足超过了百里。”长袍人看着秦牧,问道:“你好像有些不相信?”秦牧含笑看着长袍人,神色认真的说道:“可能是我来晚了。”长袍人闻言,哈哈笑道:“旁人巴不得离开此处,你却想早些来此,真是个有趣的孩子。”“这样我就可以早些陪着哥哥你了。”秦牧神色平静的望着长袍人,淡然的接道。

    长袍人瞬间神色愕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是为了自己。他双目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秦牧,思索了一阵,良久才道:“我经历了千年,尝遍了世间百态,难道还是逃不出七情六欲。”他说话时双目瞳孔一缩,盯着秦牧,秦牧看到在长袍人的双眸中出现了星辰,而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霎那间,长袍人的双眸便恢复了平静,他神色间有些不可思议,喃喃的道:“竟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眉头一缩,思索了片刻,忽然问秦牧:“你想不想从这里出去?”秦牧神色有些怀疑的看着长袍人:“哥哥,难道西边可以出去?”长袍人摇了摇头,道:“西边乃一望无尽的血池,很难渡过。”

    “东边我已经去过了,那里被一条大河阻隔。”秦牧看着长袍人,神色无奈的接道。长袍人看着秦牧,问道:“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秦牧双眉一轩,神色坚定的道:“总有一日,我定能踏过那条大河,走出这摘星阁。”

    长袍人神色甚是满意,但他反问秦牧:“像你这种体质,一世不过区区几十载,即便有朝一日走出去,也是耄耋之年,到那时出与不出,有何分别?”秦牧瞬间神色愕然:“那依哥哥的意思,我是走不出这里了。”

    长袍人豪爽的说道:“只要你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活个百年不在话下。”秦牧神色喜悦,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哥哥,我想从这里出去,去看青荷姐姐。”长袍人神色淡然的看着秦牧,说道:“我修三千杀伐道,踏上此道,便无法回头,你可愿学?”秦牧目光坚定的望着长袍人,点头道:“无论多难,只要能活着,我都愿学。”

    长袍人看着秦牧,他忽然伸出一指,点在秦牧眉心,秦牧感觉脑中瞬间出现了一点红光。长袍人双目中神光四射,他看着秦牧:“我已经将三千杀伐道刻入了你的身体,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领悟了。”

    长袍人看着秦牧,道:“切记,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一切都要循规蹈矩,道基越稳,对你日后的修行也越有利。”秦牧点了点头,应道:“哥哥,我明白了。”长袍人微微颔首,道:“你找个地方好好领悟,如果哪日你能将猴王手中的那根木杖取到手中,你再来找我。”长袍人说完转身便消失了踪影。

    秦牧在离猴群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树洞,便静静的坐了下来,开始领悟三千杀伐道。秦牧凝神守元,但是身体中的那点红光仿佛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只要一接近,秦牧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那团红光撕裂。

    秦牧这一坐便是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不断的尝试让自己来控制那团红光,现在那团红光仍然不受自己控制,但是好像比以前小了许多,而且好像有凝结的迹象。秦牧忽然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于是他起身走出树洞。外面的那群猴子仍然像往日一样嬉闹着,秦牧目光一扫四周,却见在猴群旁边的一棵树上竟然还挂着几颗野果。

    秦牧直接朝着那棵树奔了过去,这时猴群也好像发现了秦牧的意图,它们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同时速度极快的朝着秦牧冲了过来。

    秦牧一步跨出,竟然不费力就窜到了那棵树上,这时有一只猴子速度奇快,瞬间便拦在了秦牧面前,它怒吼一声,左掌直接朝着秦牧抡了过去。秦牧不禁心中一凛,他情急之中挥手一挡,“砰”的一声,他的手掌和猴子的左掌撞在了一起,他整条手臂瞬间剧痛无比,仿佛被震断,整个人也跌下了树。

    秦牧挣扎着直起身,他一条右臂已经完全麻木,好在那猴子没有继续追赶,而是蹲在树上瞪着两只眼睛。

    秦牧不禁叹道:“没想到这猴子这么厉害,料想那猴王定是强大的可怕。”秦牧转身在其他地方采了一些草药,便又返回到了树洞中。

    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这段时日秦牧一直紧闭双目,盘腿坐在树洞之中,这一日在他体内的那团红光忽然凝结成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实体,聚集在下丹田之中。

    秦牧顿时觉得有一股暖流从丹田之中升起,瞬间冲向了四肢,随即全身都被那股暖流包裹,全身的骨骼如同裂开一般,发出了一阵阵爆裂声,秦牧蓦地双目一张,张口吐出一团浊气,此刻他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

    秦牧直起身,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树洞外面,他一步跨出,整个人瞬间便到了树洞之外。他目光一扫远处的猴群,速度极快的朝着猴群冲了过去,他想试试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实力。

    猴王神色懒懒的坐在正中的那颗大树上,它看着冲向猴群的秦牧,目光淡然。这时一道快如闪电,朝着秦牧迎了上去,秦牧看到这正是那日打伤自己的那只猴子。秦牧心道:“今日恰好借你之力试试我现在是什么实力。”

    这时那猴子已经到了秦牧身前,左掌朝着秦牧抓了过去,秦牧也不犹豫,用尽全力朝着那猴子挥出一拳。

    “砰。”

    秦牧的拳头和那猴子的手掌瞬间撞在了一起,噗的一串血花从秦牧的手臂上喷了出来,同时那猴子也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秦牧极快的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崩裂的手臂,他反而露出一丝笑容,他现在竟然可以接得住这猴子的一击。秦牧心中顿时充满了战意,他双拳紧握,在此朝着那猴子冲了上去。

    那猴子看见秦牧朝着自己而来,它顿时恼怒,倏地腾空而起,双脚直接朝秦牧踩踏下来。秦牧只闻劲风呼啸,自己瞬间被一股强劲的戾气笼罩。

    此刻秦牧神色冷漠,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哥哥要他夺回猴王的权杖,如果自己连一只普通的猴子都无法战胜,何谈战胜猴王。秦牧怒吼一声,身形如利剑腾空,右拳直接砸在了猴子落下的脚掌上面。

    秦牧觉得右拳如同被千斤之力阻隔,但在这时他得左拳已经直捣而出,落在了猴子踏出的那条腿上。

    “砰”的一声巨响,猴子的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了地上,猴群瞬间昂福被怔住了,各个双目圆睁,盯着倒在地上的那猴子。

    秦牧一击得手之后,便朝着那猴王直扑过去,猴王双目一张,掌中的木杖如同一道流光,脱手而出。秦牧心道:“没想到它竟然主动放弃了木杖。”他也不细想,直接朝着那飞来的木杖迎了过去。

    但在这时猴王的速度简直快的不可思议,瞬间消失了踪迹,待到它出现时,已经到了秦牧的身前,它一伸臂,那木杖便落在它的掌中。此刻秦牧看到猴王双目精光四射,先前的那种懒散全然不见,在它身上反而有种莫名的威势。

    此时秦牧也已经无路可退,他右手五指一张,如箕般朝着猴王掌中的权杖抓了过去,猴王掌中木杖也不闪避,朝着秦牧直刺过去,倏然间刺穿了秦牧的前胸,同时猴王的左掌也伸了出来,朝着秦牧的天灵落了下去。

    秦牧神色大惊,心中顿时一凛,他极快的往一侧躲去,“啊。”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猴王的左掌还是落在了秦牧的右肩,整个肩骨瞬间被打碎,钻心的疼痛让秦牧失去了知觉,等到他醒来时,看到那棵大树好像长在虚空。半晌后,秦牧这才发现那树并没有立在虚空,,只不过是自己躺在了树下。

    秦牧全身没有提不起一点力气,他双眸转动,看到那猴王仍然坐在它那棵大树上。秦牧躺在地上,心中有些失落,自己和猴王的差距竟然这么大,不知何日自己才能有能力拿到猴王掌中的木杖。

    秦牧全身的衣服上结满了血痂,他忍着痛,想要直起身,试了几次,感觉全身酥软,根本无法动弹。秦牧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他发现先前自己体内的那团红光竟然真真实实的成了一粒殷红的丹丸。

    秦牧尝试着用自己的丹田之力去触动那粒丹丸,每次当丹田之力碰到那粒丹丸时,秦牧感觉到从那粒丹丸上仿佛有一股很虚弱的气力缓缓的散发,温润着自己的躯体。

    随即秦牧不断地尝试着调动自己的丹田之力,片刻后,秦牧感觉到自己全身似乎恢复了一点气力,于是他强忍着疼痛,翻了个身,挣扎着朝着那树洞爬去。

    秦牧爬进树洞时,全身的衣服被划得破烂,有些地方鲜血直流,他仰面躺在树洞中,大口的喘着气,心有余悸:“这次真是侥幸,若是那猴王追袭的话,恐怕自己已经凶多吉少。”

    秦牧双手撑着坐直了身子,此刻他面色苍白无比,干裂的嘴唇已经发白起皮。接下来的日子,秦牧开始试着不停的用丹田之力调动丹田中的丹丸,每一次的触动,都让他能恢复一些气力。终于在一个月后,树洞中的秦牧缓缓的站直了身子,他胸口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却见自己身上的衣服只剩下几块碎片,而且脏臭难闻。秦牧目光一转,便出了树洞,径直朝着河边奔去。

    片刻后,秦牧便出现在了河边,他扔掉身上的脏衣服,直接跳入了河水中,很快在水面上倒影出了一位英俊的少年。

    “拿到猴王的木杖了吗?”忽然在秦牧身后有人问道。“哥哥?”秦牧惊呼一声,他极快的转身,却见长袍人站在河边,双目炯炯的望着自己。“哥哥,真的是你。”秦牧说话间已朝着长袍人走去。

    长袍人目光如炬,他打量着眼前的秦牧,问道:“你和那猴王交过手了?”秦牧神色也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长袍人神色平和的看着秦牧,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竟然在这短短的三个月之中就凭自己达到了内丹境界。”

    “内丹境界?”秦牧闻言,神色有些怀疑的问道。长袍人神色含笑,道:“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在你的体内应该凝成了一粒血丹。”“哥哥,难道你能看见我体内的血丹?”秦牧看着长袍人,试探着问道。

    长袍人长发飞扬,他微微一笑,神色自信的接道:“若不是你突破到了内丹初期的境界,在那猴王的一击之下,你定然已经丧命。”

    “若不是我体内的血丹,恐怕此刻我早就是个死人了。”秦牧神色微变,他心中暗道。长袍人仿佛看穿了秦牧的心思,他反问秦牧:“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拿你的性命当儿戏?”秦牧看着长袍人没有说话。

    “不反对就是默认了。”长袍人忽然目光如刀,看着秦牧。秦牧顿时觉得长袍人的双眸中泛着冷冽的寒意。

    长袍人看着秦牧,神色漠然的道:“我赐你三千杀伐道,也是再赌,若是你被那猴王杀死,只能证明是我眼拙,不过你没有让我失望,竟然在这么短的时日内突破到了内丹境界。”

    “但是我仍然还没有拿到那猴王掌中的权杖。”秦牧神色有些遗憾,叹道。长袍人神色一变,含笑道:“已经非常不错了,那猴王的境界比你高出了许多,即使你没有拿到那木杖,也让我看到了你身上拥有的那股勇气,这才是修杀伐道需要的。”

    “哥哥,我一定会拿到那猴王手中的权杖的。”秦牧望着长袍人,神色坚定的接道。“不必了,”长袍人神色忽然变得异常严肃,他看着秦牧,“你得尽快离开这里,经过我一直以来的观察,若是错过这几日,你恐怕就要和我一样,永远留在这里了。”

    “哥哥,难道你不走?”秦牧看着长袍人,神色诧异的问道。“冥冥中自有定数,你不必担心我,若是那日我出这摘星阁,定然会去寻你。”长袍人神色淡然,声音豪爽的笑道。

    秦牧微微颔首,接道:“那就一切听哥哥安排。”长袍人看着秦牧,神色欣慰的点了点头,道:“你走之前,在给你一些东西;我十世的记忆。”随即在长袍人手掌中出现了十团乳白的光晕。

    “每一世既是一种杀伐,也是一种领悟,希望对你有一定的启迪和帮助。”长袍人双目望着前方,神色惆怅的叹道。

    “哥哥,能告诉我你的谁吗,日后我也好找你。”秦牧望着长袍人,问道。长袍人双眸一转,喟然一叹,道:“名字不过是这副皮囊一时的叫法,知道了其实也是不知道。”长袍人话语一转,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送你离开这里,随我来吧。”

    长袍人带着秦牧一直到了那河水流出的那地下洞穴,长袍人指着洞穴,对秦牧道:“这两日是水流最缓的时刻,只要顺着这洞穴,就能走出去这摘星阁。”“但是出去之后会到哪里,只能顺其自然了。”长袍人补充道。

    “哥哥,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耽误,这就向你辞别了。”秦牧神色间有些不舍。“去吧,出去之后,一切只有随机应变了。”长袍人叮嘱道。秦牧点了点头,便转身踏着河水,身形极快的冲进了洞穴,长袍人见秦牧离去,也没有逗留,转身几步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秦牧在洞穴之中只能听见哗哗的流水声,周围黑乎乎的一片,没有一丝光亮。这里的河水异常的冰冷,秦牧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有些麻木,但是他还得坚持继续往前走,他不敢停歇;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洞穴中就会涨水。

    不知又过了多久,秦牧发现在眼前不远处好像有一道亮光,他心中不禁大喜:“莫非已经到了出口不成。”脚下的河水已经没过了他得腰,秦牧朝着那亮光游了过去。

    走到那亮光射进的地方时,秦牧看到在自己的头顶上面赫然是一个很大的洞口,这里的水就是从那洞口处落下来的。但是那洞口距离自己足有一丈多的距离,想要爬到拿洞口,非常困难。

    秦牧立在洞口下方,他发现在四周有很多的石块,应该是从那洞口中被冲落下来的。于是秦牧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将四周的石块全部搬到了自己的身后,而且一层层的重了起来,不多时在他的身后已经出现了一堵人多高,用石块堆砌成的石墙。

    随即从洞口流下的水在秦牧身下越集越多,形成了一个小的水池,他的身体在水中慢慢的漂了起来,很快他的双手就勾住了洞口外边缘,微微用力,秦牧的身体便从那洞口中窜了出去。

    出了洞口,秦牧发现自己仍然身在水中,他也不想耽误片刻,用尽全力朝着水面游去。片刻后,秦牧终于冲出老人水面,他大口的呼吸着,同时双目极快的环伺着四周,自己身在一个巨大的水潭之中,水潭四周皆被高山环绕。

    “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秦牧心中暗忖着,便朝着岸边游去。秦牧上岸后,发现自己身上唯一的下裳不知何时早已破碎,现在自己全身几乎是赤裸着。

    秦牧找了一些宽大的叶子,简单的作了一个裙子便围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他便朝着眼前的一座山峰爬了上去。一路上都是破碎的岩石,连一根野草都看不到。

    秦牧站在峰顶,望着远处,山下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城依山而立,灰褐色的城墙如同一道山丘,气势宏伟。

    “不知道这里距离那万兽宫还有多远?”秦牧双目炯炯的眺望着远处,心中忖道。蓦地秦牧听到从虚空传来一声高亢的龙啸,他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他极快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从另一处山峰上出现了几个巨大的身影,他们极快的朝着自己而来。

    “这些巨兽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秦牧双目一缩,他看着从虚空中飞来的巨兽,诧异的暗道。

    眨眼间,有四只巨兽已经到了秦牧身前的虚空,秦牧看到四头巨兽身形很长,四爪如鸟,浑身布满着黝黑的鳞甲,在四只巨兽的背上分别坐着四人,此刻他们均双目如刀般盯着站在峰顶的秦牧。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了融天山?”巨兽背上有人忽然朗声问道。“融天山?”秦牧神色有些茫然。巨兽背上的那人神色淡然,朝秦牧客气的问道:“在下吴山,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秦牧目光打量着这吴山,简单的接道:“秦牧。”

    吴山神色平和,他看着秦牧:“料想师兄定是初来此地,我师尊一向好客,我正好可以引荐。”这时在吴山身旁的一人看着吴山,问道:“吴兄怎能口出诳语,你师尊何时变得如此好客啊?”吴山闻言,神色一变,叱道:“杨东,这里何时轮到你插嘴。”这叫杨东的青年看着吴山,冷笑道:“别人怕你小华山,但是我太华山却不怕。”

    吴山双眉一轩,看着杨东,漫不经心的接道:“如此说来你是想和我争夺此人吗?”杨东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吴师兄此话怎讲,秦兄弟想去哪里,那是他的自由,岂是我们能左右的。”吴山瞥了一眼秦牧,神色傲然:“还没有人不敢给我小华山面子。”

    杨东神色含笑,看着秦牧,语气平和的说道:“那就请秦兄自己选择吧。”秦牧见杨东一身正气,他瞬间便有了好感,于是他问杨东:“杨兄,远处那是什么地方?”秦牧说着伸手指了指山下的那座城。

    杨东含笑道:“秦兄,你说的那是扬州城。”他看着秦牧继续道:“若是秦兄想要去看看,我倒愿意做个领路人。”“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杨兄了。”秦牧露出一丝喜悦。

    “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出发去那扬州城。”杨东朝秦牧说道。这时吴山冷哼一声,目光冷冷的望着秦牧,道:“你会为你的选择付出代价的。”他身下的巨兽转身便极快的朝着一座山峰疾驰过去,其余两人也随着吴山离去。

    这时杨东的那只巨兽直接落在了秦牧身前,“上来吧。”杨东朝秦牧喊道。秦牧爬上巨兽的背,坐在了杨东的身后,随即那巨兽起身便朝着远处的扬州城飞去,很快便落在了城门前面。

    “秦兄,这就是扬州城了。”杨东双目望着城门,神色平静的说道。“真是太美了。”秦牧望着用巨石砌成的城门,忍不住赞道。

    这时间城门上有些人额看到了秦牧,他们神色惊奇的望着秦牧。杨东看了一眼秦牧,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杨东让秦牧先在原地等会,他速度极快的进了城,大约过了一杯茶的时间,杨东便返回来了,在他将手中拿着一件长袍递给了秦牧。

    秦牧看了看身上的长袍,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服穿在秦兄弟身上再合适不过。”杨东打量着秦牧,赞道。

    二人穿过城门,秦牧看到这扬州城果然热闹非凡,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么热闹的地方,所以他不免有些好奇,边走边看。

    秦牧看到城中有许多的商贩,在他们面前摆放着许多新奇的物件。这时秦牧经过一个商贩的摊位时,他的目光被一棵朱红的珠子吸引。

    “这位小哥,这颗珠子可是从蛟龙体内取来的,要是送给心爱之人,最好不过。”摊主神色友善的为秦牧解释道。

    “不知这颗龙珠如何卖?”走在秦牧前面的杨东返回到秦牧身边,问那商贩。商贩看着杨东,脸上堆满笑容:“这颗明珠,只要十颗水晶。”

    “你怎么不去抢呢?”杨东忽然脸色一沉,语气冰冷的说道,“那你给我十颗水晶的价格,这种明珠你想要多少,我便给你多少。”杨东看着商贩,神色漠然的接道。

    秦牧闻言,他转首看着杨东,问道:“这种明珠在这里很普通吗?”杨东耐心的解释道:“这种明珠,乍一看耀眼夺目,其实就是个摆设,只是比那普通的石头鲜艳罢了。”秦牧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在这里还是有坏人。”

    杨东闻言,他看着秦牧,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简单的人。”随即他对秦牧道:“若是秦兄弟真的喜欢这种龙珠,改日我给你几颗便是。”

    “不不不,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秦牧连忙推辞。“不买的话就赶紧走开,别耽误我做生意。”这时摊主见杨东揭穿自己,他便神色不耐烦的喝道。

    杨东伸手拍了一下秦牧的肩头,道:“走吧,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随即杨东带着秦牧来到了一座朱红的阁楼跟前,门口一人打量着杨东,问道:“阁下是一个人吗?”“他是我朋友。”杨东指了指身旁的秦牧。

    “既然如此,那就给五颗水晶就行了。”门口这人面色含笑,杨东掏出五颗水晶递给那人后,便领着秦牧上了阁楼。

    阁楼之中已经做满了人,二人挑了一个靠边的位置便坐了下来。秦牧目光极快的打量着四处,他看到在前面搭着一块高台,台上有几个妙龄少女正在跳舞。

    杨东问秦牧:“想吃点什么?”秦牧极快的回首,接道:“我随你就行。”很快有人为二人端上来了两盘肉,旁边还放着两只小壶。

    “尝尝怎么样。”杨东将一盘肉放到了秦牧面前,秦牧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比先前在树林中哥哥烤的肉还要香,他也不再客气,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杨东哈哈笑着也吃了起来。

    “兄弟,你怎么会出现在那融天山呢?”杨东边吃边问秦牧。“其实我也不知道,等我到这里的时候便已经在那山峰之间了。”秦牧吃了口肉,看着杨东,神色平静的接道。

    “那你不会是第一次来到融天山吧?”杨东看着秦牧,神色有些怀疑的继续追问。秦牧点了点头:“不错,我是第一次。”“边喝边吃,这是果酒,味道不错的。”杨东替秦牧倒了一杯果酒,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心中暗自道:“这秦牧到底是什么来历,难道他真的是第一次到融天山?”随即他心中又盘算:“只要把这秦牧带到太华山,自会有办法得知他的来历。”

    “秦兄弟,你有何打算呢?”杨东看了一眼秦牧,试探着问了起来。“在这里我是人生地不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秦牧说话时神色有些落寞。杨东看着秦牧,问道:“秦兄弟可否愿意随我一同前往太华山,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秦牧闻言,他犹豫了片刻,“秦兄弟,你总不能露宿街头吧。”这时杨东继续补充道。秦牧微微一笑,道:“容我想想。”“好,你自己决定,我只是提个建议。”杨东含笑道。

    这时台上走上来一位皓齿明眸,身穿白色长裙,容貌秀丽脱俗的女子,她明眸转动,极快的一扫众人,朱唇轻启:“今日诸位赏脸来此,和玉甚是感激。”女子说话间美目流转,笑靥如花,秦牧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暗道:“没想到这里也会有和青荷姐姐一般美的出尘脱俗的女子。”秦牧心中惆怅:“不知现在青荷姐姐怎么样了。”

    杨东双目一转,却见秦牧目光出神的望着台上的和玉,他不禁笑侃道:“兄弟你这神态,难道对这萧和玉一见钟情?”秦牧闻言,他脸色瞬间通红:“哥哥说笑了。”随即低头大口的喝起了酒。

    杨东看到秦牧神色间有些不好意思,他呵呵一笑,道:“兄弟何必难为情,大丈夫要敢爱敢恨,若是你真的中意那和玉姑娘,为兄倒是愿意引荐。”秦牧微微一笑,道:“让哥哥见笑了,我只是蓦然间想起了一位姐姐,才会一时失态。”

    这时在台上的和玉姑娘已经拿出了一张古琴,神态优雅,五指轻抚琴弦,一时间,众人均沉醉在了美妙的琴音之中,各个神色陶醉,但是仔细一看,他们陶醉的神色间仿佛夹杂着一丝痛苦。

    秦牧神色诧异,他双眉微缩,他望着台上的萧和玉,这时那萧和玉恰好一抬头,二人目光顿时撞在了一起,萧和玉双目中瞬间闪过一丝诧异,她的双手瞬间离开了古琴,琴声额戛然而止。萧和玉蛾眉曼睩,她双目极快的一扫台下,便起身进入了后面的帷幕之中。

    众人骤然间均不禁叹了口气,神色间充满了迷恋与不舍。秦牧看了一眼眼前的杨东,心中不禁道:“没想到这和玉姑娘竟有这般魅力,若是她有求于人,恐怕很少有人会拒绝吧。”

    杨东看了眼秦牧,莫名的摇了摇头,道:“兄弟真是好定力,竟然是无动于衷。”他神色间颇有些不解。

    这时间其余众人开始陆陆续续的起身下了阁楼,眨眼间,先前在座众人片刻便走掉了大半。秦牧目光转动,看着众人离去,问杨东:“怎么忽然间这么多人离去?”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饱了。”杨东说话时,又为二人添了两杯酒。“咦,怎么只来了一位?”秦牧双目一瞥之间,有些疑惑。杨东转首一看,只见有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走上了高台,但是那女子目光一扫在场的寥寥数人,她跳下高台,嘴角含笑,径直朝着杨东和秦牧行去。

    “我们小姐想请公子前往一叙。”女子说话时目光落在了秦牧的身上。“你找的应该时候他吧。”秦牧看着杨东,对女子示意道。

    “我家小姐找的是公子你。”那女子盯着秦牧,语气肯定的接道。“你们小姐又是何人,找他作甚?”这时杨东双目一张,神色诧异的问道。

    “奴婢只管传话,其他的也不知晓。”女子神色依然平静的接道。

    这时间,其余众人均听见了三人的谈话,他们皆神色不善的朝着秦牧望了过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沾了什么运,竟然能得到这美人相邀。”一些人有些不忿的冷哼道。

    秦牧心中想道:“不管别人出于什么目的,自己若是拒绝,反而显得自己不懂礼数。”他缓缓的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带路吧。”

    “兄弟,要不要为兄陪同前往?”这时杨东问秦牧。“哥哥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秦牧朝着杨东说道。

    秦牧跟着那女子穿过帷幕后,在他的眼前出现的是一条很长的走廊,整条走廊全部用堂庭山的金木搭建而成,这种金木秦牧以前在星云山庄中看到过,它产自堂庭山,极为珍贵。

    走廊尽头是一弧形的小门,走进小门,里面又是一处较小的庭院,院中是一小亭,亭中站一女子,一身长裙洁白如雪,黑发如瀑般自然的垂在肩头,她身旁有一桌,桌上摆着一壶酒。

    “小姐,公子已经到了。”带路的女子站在那人身后,神色恭敬的说道。

    “怿心,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喊你。”亭中的女子声音轻柔的说道。

    “公子,请过来坐吧。”亭中的女子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秦牧,客气的说道。

    “是你。”秦牧看到这女子竟然就是先前在台上弹琴的那和玉姑娘。

    “难道我这弱女子就不能请公子过来小酌几杯吗?”和玉神色自然,含笑道。

    秦牧也不客气,他想看看这女子到底想要做什么,随即他称谢一声,便径自坐在了和玉的对面。

    “萧和玉冒昧请公子前来,还请见谅。”和玉伸手端起一杯酒便一饮而尽,秦牧陪着也饮了一杯。

    秦牧放下酒杯,双目盯着和玉,问道:“不知姐姐喊我来,所为何事?”

    “姐姐?”萧和玉脸上笑容绽放,“你这嘴还挺会说的。”她继续道:“你喊我一声姐姐也没什么错,我应该比你年长一些,你这个弟弟我就认了。”

    秦牧端起酒杯,道:“那我借花献佛,敬姐姐一杯。”萧和玉也不忸怩作态,她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不知姐姐喊我来此是为何事?”秦牧放下酒杯,目光平静的望着萧和玉,问道。

    萧和玉秀眉一缩,神色认真的看着秦牧,问道:“弟弟,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第一次来扬州城?”

    秦牧闻言,他神色微变,问道:“姐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因为今日我在台上的时候,只有你与众不同,所以我断定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萧和玉双眸转动,看着秦牧,神色坚定的说道。

    秦牧只是端起酒杯,默默的喝了起来,他不明白萧和玉此话有何意图。萧和玉见秦牧不做声,接道:“看来我是说对了。”“姐姐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初来此地。”秦牧毫不掩饰的说道。

    萧和玉神色平静,语气柔和,问道:“那你怎么会和那太华山的杨东走在一起?”秦牧神色无奈笑了笑,道:“我刚来此地,刚好和他相遇,觉得他这人心肠倒不错,便与他来这扬州城了。”

    萧和玉双眸一转,看着秦牧,问道:“那弟弟你以后有何打算呢?”秦牧神色间有些迷茫,苦笑道:“恐怕只有四海为家了,到处漂泊了。”

    萧和玉闻言,若有所思,语气缓缓的道:“弟弟,你留在我这里确有诸多不便,但是姐姐我想到了一去处,不知弟弟可否愿望?”

    “只要能容身,我岂能不去。”秦牧目光期盼的望着萧和玉,极快的接道。萧和玉神色认真,低声对秦牧道:“我听闻那天帝山好像在招收弟子,弟弟可前去一试,若是真的能入的了那天帝山,定能获得莫大的机缘。”

    随即萧和玉将天帝山的位置详细的给秦牧说了一遍。秦牧认真的听着,生怕漏掉半句话。

    萧和玉神色严肃,她看着秦牧:“待会我会让怿心送你从后门出去,免得再被那杨东纠缠。”她一顿,继续道:“我不知那杨东接近你是为了什么目的,但是我断定他绝对没安什么好心,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再与他见面。”

    秦牧闻言,他想起在融天山的情景,顿时觉得这萧和玉说的也不无道理。萧和玉继续道:“你不必担心,待会若是他问我你的下落,我自会应付。”秦牧微微颔首,此刻他的心中无比矛盾,他不知道该相信谁,若是相信萧和玉,那萧和玉这么帮自己地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时萧和玉端起眼前的酒杯,道:“弟弟,姐姐也不再留你了,饮了这杯,你就速速赶往天帝山,只要入了那天帝山,那杨东也奈何不了你。”“多谢姐姐照顾。”秦牧神色感激的望着萧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