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川觉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所以导致出现了幻觉。
现实中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萌哒哒的女孩很惊讶的对你说出“难道你是想跟我交*配”这种话呢？
就算是他，这么令人感到羞耻的词也不可能就这么脱口而出的吧。
更关键的是，女孩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羞怯或者不好意思，似乎只是惊讶于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而没对这件事本身有什么特别看法。
“我……”
许小川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刚刚提起的情绪都有些不连贯了。
却见那女孩继续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很认真的开口说道：“烟色姨娘跟我说过，我们不是普通的野兽，交*配这种事情是很私密以及神圣的，必须要找一个两情相悦打算共度一生的人才可以做。而且……烟色姨娘说我们绝不能跟你们人类产生感情或者交*配，那样会被族里的长老们打死的。”
“……”
她这是在骂我不是人？是只知道交*配的禽兽？
许小川对白小小的话完全理解到了另一个方向。
一时间，心中的怒气再次上涌，咬牙看着白小小，道：“装什么犊子，你们要是没想法，不给我机会，又怎么会接受我的邀请？”
“接受你的邀请就代表同意跟你交*配吗？”
白小小更加惊讶，对这种逻辑有些不太理解。
“哈，这么说你们就是在骗吃骗喝了？“
许小川怒极反笑，瞪眼看着白小小和白茉茉两人。
白小小似乎被许小川的眼神吓了一跳，但还是很认真的辩解道：“是你主动邀请我们说要请我们吃东西呀，怎么可以说是我们骗你呢？”
“别跟我废话！老子今天说什么都得得偿所愿！”
许小川怒吼一声，呼吸粗重，转头看了看包厢里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狐朋狗友们，在酒精的刺激下胆子顿时也大了起来。
接着，便见他赤红着双眼，竟直接就朝白小小扑了过去。
“呀。”
白小小惊呼一声，侧身躲过。
许小川差点一头栽在地上，不过踉跄两步之后倒是稳住了身形，然后二话不说就再次朝就近的白茉茉扑去，醉眼中闪烁着炽热的欲*火。
“砰！”
白茉茉面无表情的一拳砸出。
只听一声惨叫，许小川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白茉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缓缓抬起了手，一缕青色的妖气在指间缭绕，轻轻点在了许小川的眉心上。
许小川的神情顿时变得呆滞起来，缓缓抬起头，双眼之中散发着淡淡青色光芒。
白茉茉并没有继承妖狐一族炼狱之火的能力，但她的另一种天赋能力却极强。
精神力！
这种能力不仅仅可以布置幻术，甚至可以入侵别人的精神识海，达到读心、魅惑、操控甚至是直接灭杀灵魂的效果。
而此时，白茉茉便对许小川使用了读心。
一时间，许小川心底最阴暗、邪恶的想法，全部被白茉茉洞察。
甚至他心中幻想今晚将两女带去酒店后该如何颠鸾倒凤的恶心画面都被白茉茉所捕捉。
“这人类该死……”
怒火升腾，白茉茉眼中闪过厌恶以及一缕毫不掩饰的杀意。
不过谨记着临来之前白芊眠所说不准随意杀人的嘱咐，白茉茉并没有将杀意化为行动，而是抬手甩出一巴掌。
“啪！”
一声十分清脆的响声。
许小川竟直接被扇得飞起，然后摔落在地。
只见他已直接昏迷了过去，脸颊却迅速红肿起来，仿若猪头。
白小小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旋即问道：“茉茉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呀？”
“你不会想知道的。”
白茉茉轻轻摇头，旋即抬手捏了捏白小小粉嘟嘟的小脸，嗔怪道：“还有，以后不准随便说什么交*配这种话，知道吗？”
“为什么？”
白小小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相比起不谙世事完全像是一张白纸的白小小，白茉茉多少还是懂得点这方面的常识，闻言后不由叹了口气，指了指许小川，道：“把他衣服里的钱包拿出来。”
“这个吗？”
白小小在许小川的上衣里翻了翻，然后把钱包递给了白茉茉，疑惑道：“拿这个干什么？”
许小川的钱包里现金不多，只有几百块，不过银行卡倒是不少。
“在人间界生活，没有钱怎么行呢？”
白茉茉将钱包里的现金和银行卡全都抽了出来，笑着晃了晃，对白小小说道：“刚才对他读心的时候了解了一些人间界的常识，然后顺便知道了他的银行卡密码。”
“啊？”
白小小一愣，有些犹豫道：“这样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有点不好吧？”
“就当是对他的惩罚吧，没直接杀了他都算是格外开恩了。”
白茉茉又厌恶的看了许小川一眼，旋即说道：“走吧，咱们先去把卡里的钱取出来，然后找个地方住下。”
“哦哦。”
白小小连忙点头，跟在白茉茉的身后走出包厢，忍不住小声问道：“茉茉，有了钱之后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了？”
白茉茉点点头，回答：“对呀。”
“呀，太好啦！”
白小小顿时眉开眼笑，催促道：“走走走，咱们快去取钱！”
“你脑子里是不是就想着吃呀？”
白茉茉哭笑不得，旋即说道：“从刚才那人渣的脑子里我还看到人间现在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呢，要不要试试？”
“好呀好呀。”
白小小顿时更加兴奋，然后又有些犹豫的笑声道：“但是……咱们还是得尽快为你找到魂典的传人呢。”
“不耽误的，边吃边玩边找嘛。”
“嗯嗯，有道理……”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
包厢内，只剩下脸颊肿成猪头昏迷中的许小川，以及几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猪朋狗友。
至于等明天许小川醒来会是什么情景，白茉茉是完全不在意的。
因为在刚才扇出那一巴掌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许小川脑海中做了些手脚。
当他再次醒过来时，依然会记得自己巧遇两个女孩并邀请她们的事，但进入包厢之后的事情，却已经被白茉茉利用精神压制直接模糊掉。
脸上的伤和空荡荡的钱包就算会令他有所怀疑，却也完全想不起来具体发生过什么。
当然，他更不会知道自己曾在鬼门关前面走过一趟，差点就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白茉茉和白小小走出天街会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
只不过对于夜店一条街来说，这个时间还远远不到回归平静的时候。
街上三三两两的站着从夜店嗨皮完打算离开，或者是刚刚从其他地方转场过来继续嗨的青年男女，一辆辆或豪华或普通的汽车离开，或者驶来。
就连旁边小吃街上的摊贩也有大半没有收摊，等待着玩累了玩饿了的男女们前去光顾。
白茉茉和白小小的出现，顿时吸引了街上绝大多数人的注意。
夜店外虽然不乏美女出没，但相比起那些妆浓得卸掉之后像换了个人的美女，但像白茉茉和白小小这种不施粉黛却同样漂亮动人、而且又各有不同气质的美女姐妹，却还是少见的。
更重要的是，两人身穿的古装白色长裙也同样令人瞩目，更是衬托出她们仿若出尘的气质。
美女，是麻烦的源头。
这句老话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有其道理，特别是在深夜的夜店门口，就更是如此。
几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青年惊艳的看着白茉茉和白小小两人，然后忽视一眼，悄悄跟在了她们身后。
白茉茉两个女孩在别人的注视下穿过了酒吧街，打算穿过一条小巷去往旁边的小吃街旁边的取款机。
对现在的人来说，取款机已经变成了很少使用的东西，毕竟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直接用手机来付款，电子支付几乎已经完全取代了现金支付。
两女找到取款机之后，白茉茉将徐小川的卡片插入，分了四次取出了两万，达到了取款上线，就再也取不出来了。
不过白茉茉也不在意。
事实上，她们对钱并没有什么认知，对于一百块的购买力更是没有太大的概念，厚厚两沓百元大钞拿在手中，看起来已经很多，于是便心满意足的离开。
酒吧街和小吃街所在的地方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但远离了这两条街之后，整个城市仿佛都陷入到了沉睡中，毕竟已经是凌晨，除了那彻夜明亮的路灯之外，街道上就连来往的车子都很少。
深夜，街头，两个身材窈窕、容貌动人的女孩，一人手里还抱着一沓百元大钞。
这种情景落在有心人眼里，代表着什么自然不必多说。
“两位美女，去哪里呀？”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光头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挡住两人去路，视线在两个女孩身上来回打量着，笑眯眯道：“这么晚了，要不要哥哥们送你们？”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四五个年龄相仿，看起来却流里流气的青年也慢慢从路灯外的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隐隐间将两人包围了起来。
这群人，赫然正是从酒吧街就一路尾随着两人的那伙人。
他们本来只是见两女漂亮，心中不免有些猥琐想法，这才一路尾随，没想到两个女孩竟在这深夜去取款机取出了那么多的现金，一时间是不由得就更是心头火热。
大半夜碰到这么漂亮的两个女孩，不仅能劫色，还能顺便发点小财，这种运气到哪里去找。
但令他们奇怪的是，两个女孩大半夜被一群明显不像好人的青年围住，脸上竟没有丝毫惊恐害怕神色。
“茉茉。”
白小小转头看向白茉茉，小声问道：“这群人就是刚才感知中一直在后面偷偷跟着我们的那群人吧？”
“嗯。”
白茉茉点头，清冷道：“看来是终于忍不住了。”
“看起来都不像是好人哎，长得真丑。”
白小小环视一圈，做出了评价，然后问道：“他们围着咱们想干嘛呀？”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白茉茉虽然从小到大都住在妖狐谷未曾与外界有过接触，但在心智上要比如一张白纸的白小小成熟一些，此时环视了一圈明显不怀好意的几人，不由冷笑：“娘虽然说过最好不要向普通人出手，但这些人自己上门找死，也没有办法……”
白茉茉和白小小两个女孩怎么说也有着化形的实力，对几个普通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更遑论惊恐害怕了。
事实上她们一早就发现了这几人在后面一路悄悄尾随，只是没有太过在意而已，谁知道这些普通人竟然还真跳出来找死。
两个女孩的淡定虽然令人感到奇怪，不过色胆包天和利欲熏心之下，光头也没有多想，反而再次前行两步，朝两个女孩逼近，嘿嘿笑道：“多余的话就不多说了，乖乖跟哥哥们走，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你们长得这么好看，反抗起来我下手重了的话也会心疼的不是？”
说着，光头已经走到了两个女孩的面前，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淫*欲，抬手就朝两个女孩身上摸去。
白茉茉黛眉微蹙，冷声道：“小小，揍他们。”
“啊？哦！”
白小小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二话不说便捏起了白嫩的小拳头。
夜空中的路灯下，仿佛有一阵微风轻拂而过，伴随着的是一阵凄凉的痛呼和惨叫。
“啊！”
“好痛！”
“妈呀，怎么会这样？！”
“老大竟然被一脚踹飞了！”
“妖怪啊！那个女的手上竟然泛着绿色的光！”
“救命啊！”
“饶命饶命……”
“哎哟妈呀！”
一连串的嘈杂惨叫之后，以光头为首的一群人全部躺平，有的抱着脑袋、有的抱着肚子、有的抱着腿，倒在路边发出可怜的痛呼，看着那两个如同小白兔般的女孩，眼中充满了惊恐。
要问他们感不感动？
那肯定是不敢动的。
谁能想得到，看起来柔弱可口的小白兔，竟然瞬间变成了恶龙，他们一群大灰狼反倒是成为了瑟瑟发抖的小可怜。
“搞定啦。”
白小小拍了拍小手，淡淡的妖气随即敛入体内，笑嘻嘻的说道：“怎么处置他们？”
“唔……”
白茉茉清冷的视线在那群人身上环视了一圈，吓得几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一时间连大气都不敢出。
却见白茉茉脸蛋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笑意，看了看那群人，然后对白小小轻声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个好主意。”
“唉……”
高速公路上，正在开车的徐止水又叹了一口气，表情愁苦得就好像深闺怨妇一般，时不时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瞥余述一眼。
坐在副驾驶的余述倒是老神在在，对徐止水的幽怨眼神视而不见，边抽烟边琢磨着这次的任务。
“唉！”
徐止水再次重重叹气，发现余述依旧无动于衷，于是加重语气，接连道：“唉！唉！唉！唉！唉！”
“……”
余述终于转头看向徐止水，没好气的说道：“哎哎哎什么啊，唱RAP呢么，中国有嘻哈啊？”
“呃……”
徐止水被怼得一愣一愣的，旋即叹息说道：“好好的计划破产了，我这不是郁闷吗。”
余述咧嘴一笑，揶揄道：“不就是失去了一次拿掉王小凌一血的机会吗，你俩要是真心的，以后机会不多得是？”
“咳咳！”
被余述戳破了心思，徐止水不由连连干咳，然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话是这么说，但难免会想啊……哎？你说嫂子跟小凌之前都答应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去了呢。”
“夕颜是因为要陪父母回老家，时间不赶趟。至于王小凌嘛……”
余述嘿嘿一笑，调侃道：“可能是看破了你没安什么好心，所以从一开始就不给你这个机会。”
“……”
徐止水面色愁苦，又是一声重重叹息，瞥了余述一眼，道：“唉，原本计划好的四个人的旅行，不去就不去吧，结果还要被你抓壮丁，给你当司机！”
“哈哈。”
余述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笑道：“反正旅行是去不了了，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就权当是跟我一块出去玩一趟呗。”
“俩大老爷们有啥好玩的。”
徐止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旋即问道：“对了，述哥，你突然要去霜县办什么事呀？”
“也没啥。”
一提起这个，余述就满脸的愤愤不平，冷哼道：“替某个不负责任的最高称号去履行本应该是他履行的责任。”
身为雷泽市的最高称号者，可不仅仅只是好听而已，同样有着维护本地安稳，让普通民众不受鬼怪侵袭的责任和义务。
平常的小事，自然有九部驻雷泽分部去处理。但如果遇到什么雷泽分部处理不了的事情，或者是当雷泽分部人手不够，忙不过来的时候。
作为本地的最高称号者，是有义务要帮忙的。
随着天地间灵气复苏的程度越来越高，相对以前来说，频频出现的诡异事件也越来越多，简直数不胜数。
雷泽九部的人手早已经捉襟见肘，无奈之下，只能将主意打到了花爷这边。
然而花爷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因为躲避情债，处于逃亡之路，现在都还没回来。
于是，作为花爷的首席门徒……虽然余述自己从来没承认过，但在外界人眼中，令余述入行的花爷无疑是半个师父的身份。
所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王星鹏再次化身树懒，非要余述接下本属于花爷的责任。
余述倒是不怎么想理会，出事就出事，本就该让花爷那货去处理，凭啥交给我？
只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敌得过王星鹏的死缠烂打神功。
身为堂堂雷泽分部部长，少校军衔，人家愣是跟是市井泼妇一样往你家里一座，不吃不喝不说话，就那么满脸幽怨可怜兮兮的看着你。
你说这谁能受得了？
事倒不是什么大事，据说是雷泽市下辖的霜县出了几条人命，而且无论是死者的死状还是案发过程都极其诡异骇人，科学无法解释，普通警察也处理不了。
雷泽分部人手不够，着实忙不过来，在王星鹏的死缠烂打之下，成功把这件本该属于花爷的责任抛给了余述。
以至于余述到现在都还有些愤愤不平。
“什么什么谁的责任？”
徐止水差点被余述的话给绕晕，满头雾水问道：“你就说到底是去干啥吧？”
“去抓个鬼而已。”
余述淡淡说道。
“哦，原来只是去抓个鬼而……啥？！”
徐止水猛然瞪大眼睛，脚踩油门，只听“吱”得刺耳刹车声，车子骤然停在路边。
“你你你……你说啥？！”
徐止水双眼瞪得跟灯泡似的，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隐隐还夹杂着畏惧和惊恐，张了张嘴，干笑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没有呀。”
余述脸上带着和煦微笑，摊了摊手，十分认真的说道：“霜县出了件怪事，九部的人手不够，所以求我去处理一下。”
说着，余述抬手拍了拍徐止水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的实力你也知道，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
“这是安全的事吗？这是安全的事吗？！”
徐止水顿时就急了，气急败坏得嚷嚷道：“我就是一胆小鬼啊！你丫带我去抓鬼，用得着鬼来害我吗？光吓都能把我吓死了好伐？！”
“……”
余述以手抚额，道：“就这么理直气壮的承认自己是胆小鬼了么……”
“不然呢？我又不跟你似的天生没有恐惧感。就上次，咱俩在学校的那废弃教学楼遇到的事，你知道我过了多少天才缓过来吗？到现在一想起来都还忍不住发抖呢。”
徐止水看起来都快哭了，哀怨道：“述哥，我没得罪你吧？你丫这是把我往死里整啊。”
“哪有这么严重。”
余述顿时哭笑不得。
徐止水这货家境好、学习好、讲情义、长得也不错，但唯一有一点，就是胆子太小了。
别说是跟余述比，就是跟普通的女生比，都略显不如。
犹记得高二时有次不知从哪窜出个大耗子跑到了班里，在全班女生惊慌尖叫的时候，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尖叫声盖压全场，那就是被吓得跳到了讲桌上的徐止水。
从那以后，徐止水也被班里的男生们取了个“徐娘娘”的绰号。
本以为上次跟着自己经历过一次鬼境，这货在胆量方面怎么也该长进了一点，但谁知……完全没有。
就看现在，光是听余述说了两句，就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恨不得掉头就回市区了。
“述……述哥，看在咱俩从小到大的友情上，我把你送到霜县，然后你就放我回去行不行？”
徐止水可怜巴巴的看着余述，哀求道。
余述微微一笑，果断拒绝：“不行。”
高速公路上，徐止水在余述的威逼利诱下，终于还是再次发动汽车，面色惨白得继续向霜县行驶而去。
要说为什么非要让胆小的徐止水跟着一起去，余述其实是有着私心的。
倒不是余述故意整治徐止水，或者有什么看徐止水胆小害怕的恶趣味。
而是随着天地灵气复苏的程度加剧，余述心中也开始有了些紧张。
按照九部的说法，单单是雷泽以及周边三个地市，这两个月来发生的诡异事件几乎就已经达到了灵气复苏之前全年的总和。
随着灵气复苏，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
妖类更加容易开启灵智，鬼物也比以前更加容易形成，一些远古传说中的东西或大佬都开始有了现世的迹象。
其他的不说，余述家里的小萝莉不就是传说中的僵尸始祖？
也就是说，随着灵气的逐渐复苏，这个世界其实也变得越来越危险。
对于普通人来说，往常只存在于传闻和荧幕之中的厉鬼或者妖怪，或许很容易就能见到。
而负责维护世间安稳的猎灵者，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培养出来的。
虽然觉醒灵识的普通人也越来越多，但要成为一名灵猎者，可不仅仅只是实力的要求，更重要的还有心性与品格。
所以，随着诡异事件越来越多，九部和猎灵者的人手也就越来越捉襟见肘。
余述对这一点看得很通透，所以他更加明白，这个世界对普通人来说，变得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危险。
其他人的死活余述完全可以不放在心上，但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却不能不操心。
就比如许夕颜、徐止水、王小凌、张涛等几人，是他在成为孤儿之后，在这世上唯一感觉到的温暖。
他的确有实力可以保护他们。
但他更明白，只指望别人的保护和救援，是远远不够的。
他没办法每天二十四小时的守护在几人的身边。
而当你遭遇到危险的时候，等待别人救援，远没有比你自己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更保险和靠谱。
这也是余述愿意接受这次任务的原因之一。
毕竟随着灵气复苏的程度越来越剧烈，对这世间所有生灵的影响都是天翻地覆的。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九部监察全国情况，赫然发现，许多以前经过判断并没有觉醒天赋的人，也已经开始有了觉醒的迹象。
本次猎灵者新人大赛的参赛新人远远高于以往，就是一个佐证。
他想要尝试着在执行任务时将徐止水待在身边，用巨大的情绪波动和刺激，看能不能令徐止水也觉醒灵识，成为猎灵者。
并不是没有机会。
余述瞥了一眼脸色苍白、战战兢兢开着车的徐止水，心中不由泛起些微歉意。
对不住了，兄弟，不过这也是为了你好啊。
如果真的能成功觉醒灵识，成为猎灵者的话，你以后不仅拥有了自保能力。
更重要的是……在你媳妇王小凌的强势压迫下也有能力稍微挣扎两下，不至于被一压到底了不是？
完全不知道余述良苦用心的徐止水，一路上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开车，只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永远都到不了霜县才好。
但是，霜县距离雷泽市区的距离本就不算太远，两人又走的是高速。
所以哪怕再不情愿，开得速度再慢，一个小时后，车子还是不得不缓缓停在了霜县公安局的大院里。
…………
县公安局三楼会议室。
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遮挡在外面，昏暗的会议室中烟雾缭绕，弥漫着呛人的烟味，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和沉闷。
王文胜吐出一口烟，将烟蒂按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幻灯片那支离破碎的血腥尸体，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更加烦躁。
“六天了！”
王文胜抿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声音中蕴含着威严和怒意，沉声道：“整整六天，连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连嫌疑人范围都没有锁定，你们这些所谓刑警队的精英都是吃干饭的吗？！”
随着王文胜的声音，会议室内的气氛显得更加沉闷和凝重起来。
包括刑警队长在内，所有人下意识缩了缩脑袋，低着头一言不发。
“唉。”
王文胜叹了口气，心中更是烦躁。
他知道这次的连环杀人案案诡异异常，甚至已经超出了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也不能太过苛责手下的警员。
但是这件事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热度与舆论，经过网络的发酵与传播，说一句全民关注都不为过。
身为霜县的公安局长，他的压力很大。
整整六天，别说是破案了，甚至就连嫌疑人范围都没办法确定，整个案件可以说是毫无进展，寸步难行。
在这种情况之下，原本板上钉钉升职政法委书记并入常的事情都变得没那么有把握。
若是这个案子办不好，在所有网民的关注下令恐慌情绪继续扩大，甚至连他局长的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
“唉。”
王文胜再次深深叹了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烦躁的情绪，环视了一圈会议室中的精英刑警们，开口说道：“最低的要求……不能再继续有命案发生了！这是命令，明白吗？！”
“……”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所有人继续低着头，没敢说话。
王文胜只觉得眉心跳动，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怒声道：“连这点都做不到吗？！陈保天，你给我表个态！”
“局长……”
刑警队长陈保天苦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三次食尸案的受害者没有丝毫的共同点，也找不到半点监控线索，另外作案手法极其诡异，我们连作案过程都还原不出来……”
“废物！”
王文胜勃然大怒，狠狠一拍桌子：“这就是你们经过六天的侦查之后给我的答案？！”
局长发怒，会议室中众人顿时连大气也不敢出。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令会议室中的紧张气氛略微放松了点。
“进来！”
王文胜皱眉，转头看向门口。
“局长……”
推开门的警员似乎被会议室中凝重的气氛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有两个人来找您，说是市里派来接管连环杀人食尸案的……”
市里派来的？
王文胜心中微动。
如果市里真的派人来接手这个案子的话，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这就相当于把烫手的山芋转移了出去，这案子再怎么样虽说也不是跟自己毫无关系了，但也算是卸下了主要责任，一身轻松啊。
毕竟市里已经另外派人来接手案件了嘛。
王文胜心中略感惊喜，但随即又有些疑惑。
因为他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有人来接手案件的通知。
如果上面真的派人来接手案件，势必是需要之前负责此案的警员配合辅助，那么身为公安局长的自己不可以接不到通知。
怎么可能会有人直接就找了上来？
王文胜皱了皱眉，不由对外面的那两人产生了怀疑，旋即却又哑然失笑。
应该是多疑了，怎么可能有人敢来公安局开这种玩笑呢。
“他们现在在哪？”
王文胜问道。
站在门口的警员赶紧回答：“正在您的办公室等您。”
“好。”
王文胜点点头，旋即看向会议室的众人，沉声道：“我去见市里来的通知！但你们别以为这件案子跟咱们就没关系了，继续开会，半个小时之后给我拿出一个切实有效的方案！”
“是！”
会议室内众人连忙应了一声。
王文胜走出会议室，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不过刚刚推开门，却忍不住楞了一下。
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身穿休闲装，脚踩运动鞋，年龄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
其中一人还好，神色淡定、与年龄比起来隐隐有种超然成熟的气质。
但另一人则就完全不行了，脸色苍白，眼神惊慌，在沙发上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这分明就是两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吧？
说他们是警察，都不如说他们是来报案的更能让人相信。
王文胜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转头看向那警员，怒道：“这就是你说的上面派来接手案件的同志？”
“我……我刚开始也不信。”
那警员擦了擦额头汗水，苦笑说道：“但他们有证啊……是真的证。”
王文胜沉着连，正欲发火，却见其中那神色淡然的少年已经起身抬脚走了过来。
“王局长，您别怪他，我们的确是来接手杀人食尸案的。”
余述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手中已经掏出了一本证件，朝王文胜递了过去。
王文胜有些狐疑的看着余述，但还是接过了证件，低头查看。
那是一个红色的证件本，封皮上嵌着一枚金光闪闪的国徽。
打开证件，里面是余述的照片、姓名、年龄、职位以及所属部门，盖着钢印与红戳，不似作假。
证件好像是真的……
王文胜检查着证件，做出了判断，但当他看到所属部门的时候，却忍不住心中微震。
九部？
作为县级高配的公安局长，已经副处级别的王文胜，的确听说过这个部门，但也了解不多。
只知道这是一个独立于警察系统和军队系统之外的特殊部门，权力大到吓人。
再联想起这次连环杀人食尸案的诡异情况，王文胜心中瞬间有了判断和猜测。
难不成真是特殊部门的人？
当然，身为老油条的王文胜可不会仅仅只凭一张证件就完全相信二人。
“不好意思，我还需要再核实一下你的身份。”
王文胜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轻声道：“请稍等一下。”
“没问题，您随意。”
余述笑了笑，也没有在意。
王文胜点点头，拿着那证件走出了办公室。
证件的确是真的，如假包换，所以余述自然没什么好慌的。
既然接的是九部的任务，王星鹏当然会给他一个身份，其他的不说，至少在案发当地绝对能得到当地警方的支持和协助。
所以就给余述在九部挂了个职，为的就是执行任务时办事方便。
只不过余述这次来得比较急，四人的旅行计划搁浅之后，这货想着左右无事，就直接拉着徐止水当司机赶来霜县了。
事先也没跟王星鹏打声招呼。
否则的话，王星鹏肯定会安排人提前通知霜县的警方，倒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麻烦。
当然，现在也没什么，毕竟身份是真的，怎么查都不怕。
果然，片刻之后王文胜回来，脸上已经带着热情真诚的笑容，很明显已经核实了余述的身份。
“余警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王文胜走进办公室就忙不迭的道歉，脸上堆满了热情的微笑，再也不敢因为余述的年龄而产生小觑的情绪，毕竟身为特殊部门的人，年龄根本不是可参照的标准，这个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再者说来，余述证件上的警衔还是个二级警督。
九部虽然不归属警察或者军队系统管辖，但为了在外面活动方面，会有两套证件，一套用于警务系统的警衔证件，一套自然是军衔证件。
警督啊，已经不小了，更何况还是出自特殊部门的，只有十八九岁的警督！
王文胜自己也才只是二级警督而已，这几点加起来，已经足以令他将余述的地位提升到对等的位置。
再者说，余述来了，他手里那块烫手的山芋就能给出去了不是？
“实在抱歉，毕竟程序在这，不核实准确的话，我也不好轻易相信您二位的身份。”
王文胜热情笑着，将手中的证件还给了余述。
“王局您客气了，职责所在嘛，理解理解。”
余述将证件收回，脸上同样带着温和善意的微笑。
如果换成以前，面对一位公安局的局长，对于刚刚十八岁的余述来说绝不会这么自然，毕竟双方的身份差距太大。
不过自从觉醒灵识，成为猎灵者，又经历了这几个月的生死杀伐之后，就完全不一样了。
所谓淡定的气质，来源本就是自身的底气。
真要说起来，单以在九部的挂职职位来说，余述都完全可以不把王文胜放在眼里，在这件案子上反倒是王文胜需要看余述的脸色。
当然，余述本也不是那种得志便猖狂的人，别人给面子，他自然也不会端架子。
“王局，我们刚到，还不了解具体案情……”
寒暄之后，余述没打算耽误，直接开口说道：“不如让之前负责这案子的同志交接一下情况和资料？”
“好好好！”
王文胜恨不得将这麻烦越快丢出去越好，此时见余述主动提出，自然忙不迭的点头，连忙说道：“请跟我来，咱们去会议室详谈。”
会议室中，当王文胜将余述两人介绍给刑警队众人，下面不有一片哗然和错愕。
谁都没有想到上面派下来接手这十分诡异棘手的连环杀人食尸案的，竟然是两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
底下坐着的哪一个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都还对这次案子束手无策，结果要指望两个小孩子来帮忙？
没看其中一个单是看到幻灯片上的尸体惨状，都忍不住面色惨白差点吐了出来吗？
一众刑警们不由有种“你逗我玩呢”的感觉，总觉得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
不过王文胜既然已经把他们带进了会议室，说明身份肯定是经过核实的。
所以众人表面上倒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心中难免就没把这俩所谓派来接受案件的高人太当回事。
“接下来我来给两位介绍一下案情。”
刑警队长陈保天得到王文胜授意，连忙起身走到了会议桌前，拿起两份案情资料放在了余述两人面前，然后说道：“这次的连环杀人食尸案出现在十九天之前，也就是四月零六号，接到报警后我们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说话的同时，陈保天拿起遥控器，切换了几张幻灯片。
幻灯片上，出现了一具疑似尸体的东西……
之所以说疑似，是因为这具尸体以及极其不完成，脑袋不知被什么砸得血肉模糊，缺失了大半个，半张脸被啃食得只剩下了一个下巴，可以明显看出用牙齿撕扯啃咬的痕迹。‘
就连身上也是，四肢被啃得露出了白骨，身躯同样左一块右一块，被啃得残缺不全，露出了血肉下面的森森白骨。
如果打个比喻，就像是一个没有吃干净的烤鸡架。
当然，这个没有烤过，而且也不是鸡。
幻灯片上的照片是第一现场，拍得十分仔细清楚，却也更加令人头皮发麻。
徐止水强忍着才没有尖叫出来，但也完全不敢再次，低着脑袋脸色惨白，身子忍不住轻微发抖。
就连余述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他虽然不害怕，但心里一阵阵的犯恶心。
“受害者是一名三十二岁的职业女性。”
陈保天的神色十分凝重，不自主的压低了声音，继续道：“经过法医鉴定，她生前没有遭受侵害，身上残忍恐怖的伤势，是被人用牙齿一口一口啃咬撕扯出来的，致死原因是肾上腺突然释放打量茶酚胺，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心机代谢的耗氧量急剧增加，过快的血液循环如洪水般冲击心脏，使新机器安慰撕裂，心脏出血，导致心脏骤停死亡，换句话说，她是被活活吓死的！”
“嘶……”
哪怕已经了解安静的众人，当再次听到坚定结果时，也忍不住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活活吓死的？
是什么样的恐怖能把人活活吓死？
结合死者身上的伤口以及残缺不全的尸体来推断，答案似乎近在眼前。
当你被人控制住，无法动弹，也不能发出声音，却能清楚的看到、感受到，自己的血肉正在被人狠狠撕咬，鲜血四溅流淌，如同享受美食般一口一口吞下肚子，会是什么感觉？
“死者生前没有受到侵犯，家里财产也没有损失，再加上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恐怖，所以我们初步将范围锁定在了仇杀。”
陈保天继续说道：“但经过调查走访，我们发现死者的人脉关系十分简单，也并未与任何人结怨，除此之外，案发现场并未留下任何有关嫌疑人的线索和痕迹，指纹、脚印等通通没有，干净得令人感到害怕，而且监控探头显示，案发当天死者根本就没出过门，也没有人进入过她家中。调查到了这个阶段，线索就全部断了。”
监控探头拍不到吗？
余述缓缓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若真是鬼怪害人的话，现场没有线索痕迹，监控探头拍不到这些令人感到诡异的点，倒是可以解释得通。
“第二个死者是一名四十五岁的男性，职业是一名律师，十天前发现，也就是四月十六号。”
陈保天继续说道：“他死状与第一位死者如出一辙，他死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现场以及监控同样没有拍到任何线索和痕迹，不过或许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稍强一些，他并不是死于心脏骤停，而是……失血过多。”
徐止水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面色更加苍白了两分。
这是或者的时候被人啃食血肉，一口一口下去，硬生生流血流死的啊！
“第三个死者出现在四月二十三日，三天前，是一名二十一岁的女大学生。”
陈保天叹了口气，再次调出了第三名死者的幻灯片，说道：“死亡地点是在医院病房，具体的就不用多说了，跟前面两个几乎一模一样。不过……”
说到这里，陈保天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案发当晚，死者同病房的病友只是从病房离开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离开之前死者没有任何异样，但半个小时后回来，整个病房就只剩下了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骨以及满地鲜血和碎肉了。而且我们询问了隔壁病房的病人以及值班护士，他们都说当时并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动静。”
若是有鬼境生成，里面的所有动静自然传不出去的。
不过前后时间就只有半个小时吗？
余述微微沉吟，若有所思。
接着便见陈保天指了指刚才推过去的文件夹，轻声道：“更具体的案情资料都在这里面，两位可以看一下。”
“嗯，这个路上再看也可以。”
余述笑了笑，忽然站起身，道：“能不能麻烦陈队长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一下？”
“现在？”
陈保天微微一怔，旋即转头看向了王文胜。
王文胜也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余警官，你们刚到，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要不先休息一会再去？”
“不用了。”
余述笑着摆了摆手，道：“还是先办正事吧。”
“哈哈，余警官果然尽职尽责。”
王文胜哈哈笑着恭维了一句，旋即看向陈保天，道：“陈队长，你们一定要全力辅助配合余警官的工作，明白吗？”
“是！”
陈保天连忙应了一声。
既然是局长亲自吩咐下来，陈保天自然不敢怠慢，哪怕心里的确没怎么把这两个看起来像是还没毕业的学生的家伙当回事，但还是喊了几个警员，开车带着余述两人开出了警局。
余述的目的地是连环杀人案中第一个死者的家里，在一处比较破旧的小区，据说是死者租住的房子。
路上的时候余述抽空看了一遍详细的案情资料，包括每个死者的身份职业、家庭成员、社交情况等等。
发现果然正如陈保天所说的一样，三个死者只见没有任何关联，除了死状相同之外，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共同点。
所以在排除了仇杀、情杀等一系列可能之后，警方判断为凶手很可能是具有反社会人格倾向以及食尸癖等多种心里疾病，俗称……变态。
如果真的是毫无目标以及毫无目的的杀人食尸的话，对于警方侦破案件的难度无疑会大大增加。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陈保天他们几乎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线索。
甚至彻查了三位死者案发现场周围所有的监控摄像头，也都找不到半点异常痕迹。
案件侦破陷入困境，本就已经令人心中焦躁烦恼，谁知上面竟然又派下了两个看起来都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家伙来接管案件。
这对王文胜来说是丢出了烫手山芋，但对于陈保天这些刑警来说，则像是受到了侮辱。
所以这一路上，陈保天对余述两人的态度就难免有些冷淡。
余述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在这种事情上，普通警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和本地警方接触只是因为需要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方便活动而已，指望陈保天他们帮自己捉鬼，跟推他们去死有什么两样。
特别是……这还是一个连续杀了三个人并且啃食尸体的恶鬼。
余述将资料收起，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鬼物还是妖物作乱，但这家伙的凶残程度，的确是余述从未见识过的。
害人就害人，竟然还活活把人的血肉撕咬下来，如此凶残，那幻灯片上的几具残缺不全的尸体，令余述看了都觉得有点不舒服。
从现有的资料判断，余述比较倾向于是刚刚开启灵智，有了一定实力的妖在作乱。
毕竟没听说过有什么鬼有吃人的嗜好。
不过在没现场勘察之前，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倒是不好做判断。
余述正想着，警车已经驶入了某个破旧小区中，在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居民楼下停了下来。
“到了。”
陈保天坐在副驾驶上朝后面看了一眼，冷淡道：“第一位受害者李晓晴，就是死在楼上五零二她租住的房子里。”
“好。”
余述点点头，正想下车，却见旁边的徐止水像鹌鹑似的缩在座椅上，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余述。
眼见余述看来，徐止水顿时面色一变，干笑两声，道：“哈哈，那个……你先上去吧，我有点不舒服，在车里歇会。”
“不舒服？”
余述笑眯眯的看着他，笑道：“那就一起上去，楼上空气好。”
“空气好个屁，死过人的房子，那张片上满地都是血和碎肉的，你跟我说空气好？”
徐止水差点都哭了，哀求道：“述哥，你自己上去吧行吗？我就是给你当个司机，打打酱油，可见不了那么刺激的场面。”
“能不能有点出息。”
余述苦笑不得，说道：“案发现场早就处理干净了，不然的话这么多天过去，尸体不早就臭了？”
“那我也不去。”
徐止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声说道：“我可知道你是来干嘛的，捉鬼啊！万一那鬼还在上面呢？我这小胳膊小腿，可不够人家吃几口的。”
“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
余述叹了口气，旋即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轻声道：“再说了……我们都上去，可就你自己在下面了，你就不担心那鬼看你一个人好欺负，就……”
“我去我去我去。”
徐止水脸色刷白，腾的一下就跳下车站到了余述身边。
“……”
旁边不远处，陈保天几人看着被吓得脸色惨白，站都几乎快站不稳的徐止水，不由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一抹鄙夷。
“看到了没，咱都被人家给鄙视了。”
余述小声笑道：“走吧。”
说着，余述便当先向单元门口走去。
徐止水貌似是真的被余述刚才的话给吓住了，连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生怕自己一个人落单。
乘电梯来到了五楼，警方封锁现场的黄线标志还在。
打开防盗门之后，几人便进入到了第一个受害者的案发现场。
这是一个二居室，虽然房子显得有些破旧，但装修布置得十分温馨，从茶几的花瓶、墙上的油画这些细节来看，都可以看出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十分热爱生活的人。
刚刚走进来，就可以房间内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并不刺鼻，但挥之不去。
客厅地板的白色瓷砖上，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完全干枯，以及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形痕迹。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内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这里能找的、能翻的我们都已经找遍了，尸体也已经做过了尸检。”
陈保天开口，看着余述说道：“我并不认为这里还有再回来勘察的必要。”
“只是想随便看看。”
余述笑了笑，并没有向陈保天解释自己其实是想感知一下这里有没有鬼气或者妖气的残留。
如果有的话，就可以完全断定是妖鬼所为，甚至还可以顺着微弱的气息残留追查下去。
猎灵者办这种案子的时候，一般都是使用这种方法。
余述向前走出两步，缓缓蹲在了地板那一片残缺人形的旁边。
接着，便见他缓缓闭上眼睛，庞大的灵识顿时从脑海中辐射扩散，将整个房间笼罩，所有的边角缝隙都没有放过。
陈保天几名刑警有些奇怪的看着余述的动作，却没有出声打扰。
大概一分钟之后，余述灵识收回，缓缓睁开眼睛，皱起了眉头。
整个房间内，没有丝毫异常的气息残留。
简直干净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余述的灵识缓缓收回，并没有探查到任何异常的气息存在。
这一点其实也在余述的预料之内。
毕竟距离案发当天已经过去了十九天的时间，即便当时有什么气息留下，到现在也应该消散无踪了。
只不过毕竟是第一案发现场，总要来实地看一下才能放心。
即便在这里没能感应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还有两个地方没去，余述倒也不着急。
将灵识收回之后，余述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再次朝房间内环视了一圈，然后笑道：“行了，走吧。”
“走？”
陈保天顿时错愕。
陈保天之前看余述两人本就有些不以为意，不过余述刚到霜县也没休息就主动提出说要去现场看看，让陈保天稍微有些改观，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这俩人可能真有些能耐呢？
结果……
辛辛苦苦开车把你带来案发现场，结果你蹲在地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干啥，一分钟不到就说要走？
开玩笑呢，大哥。
玩呢？
勘察现场就这么干的吗？
你丫闭着眼睛在那顿了一分钟是在跟死者的鬼魂交流吗？！
陈保天心中有一万句槽不吐不快，不过碍于余述的身份和王文胜的命令，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只是眼神难免更加冷淡，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直接带人走出了房间。
下楼之后，几人再次驱车来到了第二个受害人的案发现场，一栋律师楼的办公室中。
遗憾的是，余述放出灵识之后，依然没有探查到现场有残留的可疑气息。
于是，在陈保天仿佛看神棍的视线下，一行人再次来到了霜县人民医院的住院病房中。
连环杀人食尸案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和议论，说什么得都有，其中也不乏猜测会不会是鬼怪作恶，毕竟随着灵气复苏的程度，闹鬼之类的事件也越来越多，由不得民众们不往这方面猜想。
与网上的讨论比起来，霜县本地人则就显得有些人心惶惶了。
毕竟如此恐怖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而且是接连三起，谁都不知道不齐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
这也是公安局长王文胜压力如此之大的原因。
县人民医院作为第三名死者的案发地点，受到的影响自然很大，自从出了事之后，就连原本在这住院治疗的病人，也慌忙转去了别的医院。
平日里熙熙攘攘嘈杂无比的医院大厅，现在显得有些冷静，除了医护人员之外，只有为数不多的病人和家属。
整个医院的气氛都显得有些凝重，让人感觉到一股压抑。
特别是在住院区六楼，整整一层楼的病房，现在几乎已经是空了，除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没有一个病人愿意住在这里。
就连医护人员都不愿意待在这里。
无奈之下，医院领导只好将一整层楼的病房都弃之不用，另外在其他楼层挤出了几间病房作用皮肤科的临时病房。
一切只等案件侦破，事情平息下去之后再做打算。
所以当余述一行人来到六楼的时候，面对的则是空无一人的楼层。
除了走廊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之外，整个楼层都显得有些阴暗，令人不由自主感到一种压抑。
“就是这间病房了。”
陈保天推开了一间病房的房门，对余述说道：“案发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十点半，当时受害者与同病房的病友两人在病房中，同病房的病友离开了半个小时，事情也就是在这半个小时内发生的。”
“嗯。”
余述点点头，抬脚走进了病房。
跟前两个案发现场类似，地板砖上留有一大滩暗红色已经干枯的血迹，以及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形。
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丝毫异常的东西，毕竟已经经过警方勘察和处理，有用的线索早已经汇集成了资料。
灵识缓缓探出，将整个病房乃至于整个楼层都笼罩起来，仔细探查着每一寸空间。
余述的灵识怎么说也已经稳稳站在了B级中等强度，笼罩整个楼层的范围虽说有些吃力，却也不是无法做到。
大概五分钟之后，余述缓缓睁开眼睛，收回灵识，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神色。
与之前两个地方一样，现场并没有任何残留下来的气息。
要么就是凶手行事很小心，作案时可以打扫清理过气息残留。
要么就是拥有特殊的隐匿手段，根本不会有气息残留下来。
但无论是哪个可能，通过残留在现场的气息来追查凶手的路子已经算是断了。
余述想了想，转头对陈保天问道：“与死者同病房的病友还在医院吗？”
“在。”
陈保天点点头，陪着余述连跑了三个地方，心中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淡淡说道：“包括那位病友在内，案发当天整个楼层的医护人员和病人我们都已经做过问询笔录，他们都表示在案发当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余述笑了笑，道：“我想见一下跟受害者同病房的那位病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
陈保天面无表情，不冷不热的嘲讽了一句：“虽然我不认为有什么必要，但谁让你是上面派下来的高手呢。”
说着，陈保天已经率先转身离开了病房：“走吧，皮肤科的病房已经全体挪到了旁边的楼上。”
陈保天带着几个手下当先向电梯走去。
身后，徐止水往余述旁边凑了凑，连跑了三个案发现场，令他心中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只见他咧嘴笑了笑，调侃道：“述哥，你分明是来帮他们的，不过好像被人家给鄙视了哎。”
“是啊。”
余述无奈的摊摊手，微笑道：“不过没关系，真正天才或高手总是不被大部分人理解和认同的。”
“呵呵。”
徐止水翻了个白眼，旋即又忍不住小声道：“其实……我这么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帮得上忙呀。”
余述温和的笑着，拍了拍徐止水的肩膀：“如果真的遭遇了那食尸鬼，你可以帮我把它引过来呀。”
“……”
徐止水脸色苍白，跟在余述身后，默默的竖起了一根中指。
陈保天几人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面色冷淡，静静的等待着余述和徐止水两人。
两人见状，也不再耽误，加快脚步向电梯走去。
但就在这时，却见余述脚步微微一顿，转头向走廊尽头看去。
只见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下，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角落，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余述几人。
那人影穿着县人民医院的病号服，男性，看起来大概三十多岁，只不过脸色异常苍白，像是没有一丝血色，而且神情呆滞阴冷，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完全不像是活人般的气息。
一个游魂？
刚才灵识探查的时候没有发现，那应该是刚刚游荡到这里来的。
余述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抬脚向那游魂走去。
陈保天和徐止水楞了一下，看着余述朝空荡荡的走廊尽头走去，有些不明所以。
“嗨，哥们。”
余述走到了那游魂面前，一副自来熟的模样，笑嘻嘻说道：“刚才没看到你啊，刚过来的？”
“……”
看着面前的余述，那游魂惨白阴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似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人竟然能看到自己，而且……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他没理会余述，脚尖像是根本没有触及地面，顺着墙壁缓缓向旁边飘去。
余述却横跨一步挡在他面前，笑道：“别急着走啊，聊聊呗。”
“别烦我！”
游魂开口，声音异常阴冷森然，看向余述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死意。
“别这么不近人情嘛，有点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余述毫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上下打量了那游魂两眼，笑道：”刚死没几天吧？”
“关你屁事！”
游魂耐心耗尽，勃然大怒，一阵阴风吹过，只见他身上突然起了变化。
只见他原本完整的脑袋突然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身上也变得血肉模糊，双脚弯曲成了一个诡异角度，白色骨头茬子刺破血肉，整个人就像是一条破麻袋般，殷红鲜血不断渗出，将全身染红。
“滚开！”
游魂一声怒吼，满是鲜血的脸上异常狰狞恐怖，作势就要朝余述扑来。
想象中的尖叫和恐惧的脸色并没有出现。
余述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游魂，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依旧是那副安然淡定的样子，似乎还低声嘟囔了一句：“死得这么惨啊？这是出车祸了么，啧啧，真可怜……”
“……”
游魂咬了咬牙，再次在脸上做出狰狞恐怖的神情，双臂抬起，作势前扑，吼道：“信不信老子吃了你？！”
“不信。”
余述摇了摇头。
“……”游魂。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受到了侮辱的感觉。
看着面前依旧面带笑意的余述，游魂心里一阵发堵，倒是真恨不得直接撕了他。
但是……这货毕竟才刚刚死了没几天，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鬼，还是一个最低级的游魂，魂虚淡薄，都还是半透明的呢。
触碰实体是不可能了，最多也就是幻化出自己死亡时的模样，吓唬吓唬别人。
可是，面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怕啊！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原本以为变成了鬼就可以肆无忌惮，无所欲为了，没想到，分分钟被人羞辱得不要不要的。
游魂有种想要抚额痛哭的冲动。
谁知，面前的余述却已经不耐烦了，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他头上，道：“赶紧给我变回去，动不动就把死状变出来，咋地，好看啊？”
“嘶！”
被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那游魂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好像一块烙铁按在身上，不仅剧痛无比，半透明的魂体竟冒气一缕青烟，微微震颤，差点被一巴掌给拍得魂飞魄散。
“你……你竟然能碰得到我？！”
游魂心中惊骇，这才明白过来面前这家伙根本不是普通人。
刚刚死了没几天时间，还有大好鬼生没来得及享受，眼见面前这人凶悍，游魂立马选择了从心。
“大大大大……大侠手下留情啊！”
游魂一声哀嚎，赶紧又变回了原样，缩了缩脖子，鹌鹑似的站在余述面前，动也不敢动，战战兢兢道：“我是一个良民，刚死去几天而已，从来没害过人。”
“就你这点道行，你倒是想害人，连鬼境都布置不出来，最多去鬼屋里当个不用化妆的演员。”
余述翻了个白眼，道：“现在开始，我问你答。”
“是是是，您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游魂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姓名。”余述问道。
游魂老老实实的回答：“王超。”
“性别？”
“男。”
“年龄？”
“三十岁。”
“死因？”
“车祸。”
“哦，死几天啦？”
“一个星期。”
“今天刚好是头七？”
余述挑了挑眉，狐疑问道：“那怎么不回家去，在医院晃荡什么？”
“我……没有家人。”
幽魂的语气显得有些黯然，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去哪，就等头七之后牛头马面或者黑白无常啥的把我抓去地府了。”
地府？
现在哪还有这种东西。
一般来说，猎灵者们遭遇鬼物之后，会视情况而定，害过人的鬼，直接斩灭，给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至于没害过人的或者刚死的那种，就抓起来送到九部去，等攒够足够多的数量之后，一次性投入黄泉井，放逐到半黄泉里去。
半黄泉……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地府吧。
余述并没有给他解释这个，而是开口继续问道：“三天前的晚上十点半，你在这一层有没有见到其他的鬼？或者感应到什么特别的情况？”
这边，余述跟游魂聊着。
在电梯旁，陈保天一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余述站在走廊尽头面对着一面墙在自言自语，跟神经病似的。
这一刻，陈保天深深的怀疑自家局长是不是被人骗了。
这哪是什么上面派下来接手案件的高手？
这丫分明就是个精神病晚期吧？
陈保天一行人不理解，但清楚余述底细的徐止水很容易就猜到了情况。
只见他朝那边看了看，下意识的退到了陈保天身后，又看了看陈保天的脸色，然后装作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笑道：“放心，他这是在做调查走访呢。”
“调查走访？”
陈保天一愣，神情怪异道：“跟谁啊？”
“跟鬼啊。”
徐止水一本正经的说道。
神特么的调查走访！
神特么的跟鬼啊！
老子要是相信你就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陈保天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打算不再理会这两个神经病。
经过一番询问，余述并没有从游魂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据那游魂所说，自从死了之后他一直都在这栋楼上游荡，但从未见过任何同类，包括三天前的晚上，也没有察觉到这一楼层有什么异常。
仔细询问过后，余述确定他并没有撒谎，于是挥了挥手，将他囚进了幽冥印中，打算等回去后顺便交给王星鹏。
九部规定猎灵者抓一只游魂也是有奖励的，虽然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虽然没问出来什么，但余述却并不显得失望。
因为这游魂给他打开了一条新思路。
既然活人之中没有目击者，找不到线索，他完全可以去找一下这医院其他的怨灵或者游魂啊，说不定就有发现呢？
先去走访一下死者同病房的病友，若是还没有什么线索，就去找鬼问话。
心中打定了主意，余述便胎教朝陈保天几人走去。
迎着陈保天像是在看神经病的眼神，余述微微一笑，轻声道：“走吧。”
陈保天冷漠的点点头，带着余述两人来到了另一栋楼的某间病房内。
“皮肤科？”
余述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旋即问道：“死者是患有什么皮肤病么？”
“据病例显示是天胞疮。”
陈保天冷冷回答道：“我们调查过，跟这次案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哦。”
余述笑了笑，不置可否，推门走进了病房。
病床上，是一个看起来是有十三四岁的女孩，穿着病号服，脸色略显苍白，看到余述一行人进来后显得微微有些惊讶：“你们怎么又来了。我知道的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吗？”
“不好意思。”
陈保天歉然一笑，指了指余述说道：“这是我们市里来接受案件的领导，他觉得之前的笔录有些不太清楚，还有些话想要问你。”
女孩转头看向余述，眼中讶异神色更重，似乎没想到从市里来的领导竟然这么年轻。
“不好意思，只耽误你一小会的时间。”
余述温和笑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轻声道：“程倩然，十四岁，初三学生，患的病是……系统性红斑狼疮，对吧？”
“嗯。”
程倩然轻轻点头，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警官，好像是病症发作，忍不住皱了皱眉，似乎在忍受着疼痛。
余述坐在了病床边，问道：“你上次笔录时说三天前的晚上十点钟，你从病房出去到走廊打电话，十点半回病房的时候就发现同病房的孟思薇已经死了，是吗？”
“对。”
程倩然再次点头，似乎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回到病房后看到的恐怖情景，眼中透出害怕和恐惧的神情，小声说道：“我出去的时候，薇薇姐还是好好的，但是回来之后……”
“那你在打电话的时候，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或者察觉到什么怪异的事吗？”
余述继续问道。
“没有。”
程倩然摇摇头，又仔细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不过那天我在病房里的时候，不知道感觉特别冷，所以出去打电话的时候还特意披了件衣服，但是出去之后就又觉得暖和了，这个算不算？”
闻言，余述眼神微微一凝，旋即点了点头，问道：“那之前呢，你跟孟思薇同病房的时候，也都觉得冷么？”
“那倒是没有，就那天晚上显得格外冷。”
“事发之前的那几天，孟思薇有什么特别或者奇怪的表现吗？”
“也没有。”
程倩然想了想，然后小声说道：“不过薇薇姐的病好像在那几天好像特别严重，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看起来好吓人的。”
说着，程倩然再次皱了皱眉，脸色略显苍白，明显在忍受着病症的剧痛，甚至抬手紧紧按住了自己的手臂，似乎这样可以减缓疼痛。
“唔。”
余述微微沉吟了一下，旋即点头，站起身来笑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程倩然轻声回答。
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的余述却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着程倩然，轻声道：“如果再想起什么奇怪的地方，请随时联系我们。”
“啊？哦。”
程倩然微微一怔，旋即点了点头。
走出病房后，余述径直去了医生办公室，找到了孟思薇之前的主治医生，详细问了一下孟思薇的病情和治疗过程。
从医生办公室离开后，余述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陈保天满脸冷漠的站在旁边等着。
陪着余述跑了整整一下午，这个市里派来的所谓高手要么单纯去案发现场站上几分钟，要么神神叨叨的对着空气说话，好不容易有了点干正事的样子，问的却全都是跟案情无关的死者病情。
陈保天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心里也再也不对这个所谓高手抱什么希望，不由冷声开口：“余警官，可以回去了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忙呢。”
“啊，好，那就先回去吧。”
余述像是完全没感觉出陈保天的冷淡态度，回过神后笑道：“正好回去之后调一下监控。”
呵呵。
随你怎么折腾。
陈保天心中冷笑两声，对余述的冷漠和鄙夷已经都懒得掩饰了。
从住院大楼出来到停车场之间是一片小广场，几人速度不快，缓缓向停车场走去。
余述灵识微微扩散，探查着附近有没有孤魂野鬼，打算抓来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就在这时，余述敏锐的感觉到，一团淡淡白影从旁边医院大楼的窗口窜出，直接隐入了不远处的小树林中。
而那白影窜出的窗口……似乎正是三天前出事的那间病房。
余述顿时眼神一凝，抬脚就朝那白影追去，同时冲身旁几人喊了一声：“别跟来，原地等我！”
“啥？”
陈保天微微一怔，然后就见余述脚尖轻点，整个人仿佛化为了一道残影，其速度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就消失在了眼前。
卧槽，怎么会这么快！
这特么根本不是人能达到的速度吧？！
陈保天一群刑警呆呆的看着余述消失的方向，兀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唉呀嘛，这么激动，发现正主了？”
徐止水小声嘀咕了一句，眼见陈保天几人齐刷刷朝自己看来，立马挺直腰杆，脸上露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高手形象，淡淡说道：“放心，不过是些跳梁小鬼而已，挥挥手的事情，你们这案子很快就能结了。”
“……”陈保天。
“……”众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