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骨主立下的那条死令有关？死令不是说试图破坏骨火鸟内部团结的人将会被送至圣兽处！受圣兽处罚？”
温晴想起了刚才青瓦说的有关骨主立下的死令！
青瓦点了点头！“这条死令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够让骨火鸟内部能够团结一致！那骨火鸟又由什么组成？当然是天地玄黄四门！”
“如果新门主得不到四门的认可！那么以后他的工作就很难展开！四门看起来是独立存在的！但是四门却紧紧相关联系在一起！”
“就举个例子！天地玄黄四门中，黄门是制造机关兵器的，新门主想要一件趁手的兵器！或者是说给手底下的门人定制什么武器！新门主没有得到黄字门门主的认可！那么他就不给你兵器！或者做出来的兵器马马虎虎！”
“又比如说！地字门的门主需要一个很厉害的贴身护卫保护他的周身安全！天字门里有很多这样的人！如果天字门的门主不认可地字门的门主！那么他就会随意给一个护卫给他骗他说这是他们最厉害的高手！那么最终可能导致的结果是什么？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所以！新门主必须要得到四门长老级别以上的人的认可！这样新门主的工作才能开展起来！”
温晴点了点头！算是了解了！
“可是这就像做菜一样！众口难调啊！”
青瓦叹了一口气！“是啊！一开始的时候！老门主退下来的时候，会有很长时间没有新门主继位！为什么？就是因为众口难调！总有人持不同的意见！”
“那这么办？”
“能怎么办？只能继续选举下去了！直到选举到合适的新门主为止！”
“但是这样很麻烦！”
“不仅麻烦！而且劳民伤财！累人！曾经有一次！门主换位！足足一年时间，都没有选出新的门主！”
“这种情况导致的后果是什么呢？就是很多事就都搁置了下来！不光是缺少门主的那个门！就连其他三门的事也都耽搁了下来！因为只要有新的竞选者！他们四门所有的长老以及门主就得聚集在一起！对他进行考核！”
“一两次还好！一整年不知道有所少次选举！不管你在做什么！只要通知到你！你就得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对竞选者进行考核！”
“然后呢？次数多了！就会变得越来越烦！但是烦了你也没办法！总是要找到合适的新门主！不能敷衍了事！”
“这种方法太笨拙了！”
青瓦瞪大了眼睛道，“何止是笨拙！简直是愚蠢！后来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规则就改了！在老门主选择退位的时候，那么就由他自己物色一个新的门主！在换门主仪式的时候！就重点对老门主物色的那个继承人进行考核！如果没什么大的毛病！就让他通过了！”
“因为是老门主物色的对象！想来也不会更差！而且！四门说到底还是各司其职，每个门所做之事都不一样！也就是说！应该再也没有谁比本门的门主更熟悉谁更适合继承他那个门主之位的人！”
“所以后来就都延续了这种方法！在卸位前！由老门主去物色一个新的门主！一开始的时候！其他三门还会很重点的考核那个被指定的人！”
“后来！越往后！他们越来越懒！也不是说他们越来越来！他们后来发现！只要是老门主指定的继承人！通过率是出奇的高！”
“所以到了后来！基本上就是默认了！只要是老门主指定的继承人！那么基本上就是他了！”
“赵大人指定了胡大人来做这个文门主之位，那么他就是文门主了！只不过还差走个过场而已！”
温晴往火堆里加了两根木头！火势暂时黯淡了一些！
但没一会又很旺盛的燃烧起来！
温晴继续问道，“即便是老门主指定的继承人！也不一定就是他吧！”
青瓦想了想，道，“基本上就是了！”
温晴又问道，“难道有了老门主指定的继承人！就没有别的人来竞选门主之外了吗？”
青瓦道，“有是有…但是他们能当上门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不可能！”
温晴继续道，“那也就是有了！”
青瓦不知道温晴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她又没打算当这个武门主之位！怎么还问那么多！问那么详细？
难道是她回心转意了？
青瓦心里不由得一喜，道，“有是有！不过基本上不可能！谁都知道了那条默认规则！那就是老门主指定的继承人！那他就是新门主！”
“竞选仪式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没有谁会这么不自量力的真的想要挑战门主候选人！所以不用担心！只要是老门主指定的继承人！那他基本上就会是新门主！”
温晴摇了摇头，道，“为什么？如果有人觉得他比这个候选人还要优秀呢？”
青瓦摇了摇头，“理论上是不会有这样的人！老门主既然要选新的门主！那肯定是选最优秀的人！”
温晴笑了笑，“你也说是理论上的了！连你自己都绝对不了！那就说明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胡钟生！我觉得应该很难找出比他更优秀的人！文门主之位，定是他的了！不过武门主之位呢？”
温晴看着青瓦！“既然是武门主！那就是以武服众！你看出来了吗？”
温晴指了指自己，“我是一个女的！”
青瓦挑了挑眉，不以为意道，“那又怎么样？女的又怎么样？女的就很差？”
温晴又笑了笑，“你这种想法本身就是错的！你这么想！但是别人会这么想吗？”
青瓦皱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温晴叹了一口气，“你还不明白？我是赵老爷子指定的武门主继承人没有错！但是呢！你有没有想过？当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天字门的老门主指定了一个女子来当天字门的新武门主！这个消息传出去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呢》你想过吗？”
青瓦沉默！没有说话！
温晴继续道，“自古女子不如男！这种思想早就根深蒂固！换句话说！如果赵老爷子指定的新的武门主是一个男的！可能大家就会像你说的一样！在换门主仪式上的时候！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一切都会顺着老门主的意思走！”
“但偏偏赵老爷子指定了一个女子来当这个新的武门主！当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这件事就不再是一件很平凡的事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就像一块香饽饽一样！将会吸引很多的人关注！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介女流！凭什么她能当武门主？武门主！以武为尊！难道她很厉害？我可不相信！我要去跟她比划比划！”
“这个时候！就会有很多异样的声音！这直接导致的结果是什么？会有无数的人被我吸引过来！明的暗的！感兴趣的不感兴趣的！优秀的不优秀的！他们都会站出来！继而挑战我！”
“那么！我将会成为第一个被老门主指定当新门主而最后被其他竞选中打败的人！因为你我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始终是一个女的！我实话跟你说！我也许比他们一部分的人都优秀！但不是所有人！”
“如果我是一个男的！以我现在的能力！我想！我可以顺其自然的继承这个武门主之位的！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懒得出来挑战！但是我不是啊！我是女的！”
青瓦想了几种方法，急道，“不用担心啊！换门仪式还早！没那么快进行！这段时间我可以训练你！你会变得更强！”
“到时候会有竞选名单出来！只要你可以战胜大部分的人就行了！”
温晴疑惑的问道，“那还有一小部分人呢？”
青瓦诡异一笑，“我不会让他们出现在仪式现场的！我会帮你把威胁都除掉！”
“况且！胡门主也会尽全力的帮助你！他也想你当这个新门主之位！”
青瓦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实际上内心不断的叫苦！
温晴说的没有错！
如果想要当上武门主之外！就必须要以武力服众！如果服不了众！那么便是赵成的亲笔信那也无用！
温晴是个女的！这会使她更加的困难！因为她本身的女儿身身份已经让她变成了一个目标！
并且还自带目标无限放大的效果！
这对于她来说！不公平！
所以！他当然也会采取一些不公平的手段来让温晴公平！
所以当竞选名单出来后，那些对温晴有很大威胁的人！将不会出现在仪式现场上！
当然不是让他们消失！而是让他们暂时不能出现！
他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就让人帮忙！在天字门！他还是有很多很要好的朋友！
总之！仪式那一天！他们必定出现不了！
看到青瓦一脸激动的样子！温晴叹了一口气，道，“青瓦！我说了那么多！我还以为你明白了！没想到你还明白！”
“什么？”
青瓦愣了愣！
温晴道，“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当武门主！那还是我在不知道规则的情况下！那时候我以为门主之位唾手可得！”
“唾手可得的东西我都不想要！何况！这还不是唾手而得的东西！还需要去争！不仅需要去争！还需要跟很多人去争！”
“如果说那武门主就在我眼前！唾手而得！不用费一丁点力气！我或许会考虑考虑！但是当知道这一项规则之后！我就断绝了这种想法！彻底的！断绝了！”
“我之所以跟你说那么多！就是想告诉你！很明确的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我不会当武门主的！这对于我太难了！首先是我心里这一关！再者就是外界干扰这一关！都太难了！”
“所以你跟胡钟生说！不要白费力气在我身上了！”
温晴一口气说完！长吁了一口气！
青瓦脸色变得很阴沉！但过了一会他就强颜欢笑，道，“不打紧的！赵大人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见！这不怪你！这太突然了！”
温晴忍不住，又问道，“怎么？赵老爷子难道事先跟胡钟生说过！要让他接任他的门主之位？”
青瓦点了点头！
温晴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当青瓦拿出象征着天字门文武门主的信物时！胡钟生竟一点意外也没有！
青瓦补充道，“赵大人在信上写了！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就将门主之位传给胡钟生！我只知道赵大人早就有了卸任门主之位的想法！但是却没想到那么快！”
温晴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问道，“我很好奇！为什么赵老爷子会看上我？会让我当他的继承人？难道也是事先就计划好了的？”
青瓦转过头来！神情稍微有些木讷！
“你想知道吗？”
温晴点了点头！“当然想知道！”
她的身份平平无奇！在怡红院那件案子之前！她真的就像一滩水洼的水一样！毫不起眼！便是怡红院那件案子之后！
也没什么人关注她！
至于说宋家案！太过于离奇曲折！
而最后的功劳！温晴都让给了其他人！
她确实很好奇！
为什么赵成会看上她！
青瓦道，“关于你的事！我略知一二！没错！你跟胡大人两人都是赵大人事先物色好的继承者！”
“胡大人就不用说了！洛阳城第一大才子！早就是扬名在外！选他来当天字门的门主！是再适合不过了！”
“而至于你！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无意间看过赵大人对你的评价！其实也就是一句话！”
“什么？”
“他说你最干净！”
“最干净？”
温晴愕然！
“这话是什么意思？”
青瓦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就只看到了这么一句话！”
“好吧！”
火堆里的火暗了下来！温晴继续往火堆里加柴！
这件事就了解到这吧！反正她也不打算去当什么门主！
两人沉默！都没再说话！
庙宇外的雨仍在哗啦啦的下！庙内！火苗无声的跳动着！
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帐篷里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不绝于耳！
“还有一只阳蛇！”
就在这个时候！
忽然一个声音从帐篷里穿了传来！
两人往帐篷看去！便看到帐篷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那人婴儿般大小的身躯！打了个哈欠！
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紧接着坐到两人中间！
那不是朱斜还有谁？
“还是睡不着吗？”
温晴知道朱斜他们变成这幅模样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放弃了跟青色镇的其他人去那巨型人的故土！那个可能会治愈他们痊愈的地方！
也就是意味着！他这一辈子都将没有可能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了！
觉都睡不着！
温晴以前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失眠！她明白那种感觉！就是躺在塌上！明明有睡意！但是不管怎么样！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不仅仅睡不着！整个人还相当的清醒！
清醒到让她整个人都非常的难受！烦躁！
而朱斜！已经二十年没有过睡眠！想想就觉得可怕！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事！青色镇的那些选择远赴寻找巨型人故土那个人间仙境！为的就是治愈他们的身体！
包括丧失的睡眠时间！味觉、嗅觉！以及一切正常人拥有的感官感觉！
即便他们也一样！丧失了这种感官感觉已经丧失了二十年的时间！
但是至少现在他们有了期待！有了希望！
而朱斜呢？彻底没希望了！
往后还有下一个二十年！甚至两个二十年！三个二十年！他都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治愈的可能！
这对于他来说1才是最可怕的事！
一想到他这样！温晴就觉得他可怜！
所以就想到了！谢宇他师父以前为了治疗梦游症而给谢宇一种药！
梦游症说简单一点！不过是一种睡眠障碍！这种病根本无法治愈！
那种所谓用来治疗梦游症的药不过是一种可以让人进入深度睡眠的药！
听谢宇说！那是由好几种虫子制成的药！
出洛阳城的时候！他自己也备了好多！
温晴就提议让朱斜试一试！让他吃吃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睡着！
所以朱斜晚上吃了药之后就随他们一起进了帐篷！
刚刚他出声说到什么阳蛇！
他们确实有聊到过蛇！就是骨火鸟的圣兽！一条据说可以摄人魂魄知晓过去预测未来的大蛇！
不过他们说到那的时候！他们刚刚去睡觉没多久！
也就是说就算朱斜真的睡着了！那也没一会！
应该就是这样！从进帐篷到温晴他们说到大蛇那段的时候！朱斜就醒了！而后又试着继续睡！但无奈再也睡不着！于是就起床了！
朱斜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过他自己是很兴奋！
“睡着了一点！”
“不过也就那一会！那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我甚至都已经放弃了！觉得这辈子不可能会再有睡眠了！”
温晴翻了个白眼！你当然要放弃了！因为你放弃了去人间仙境的机会！
温晴道，“那我回去再让谢宇改良改良！多试验几次！看看能不能试出能让你进入更长时间睡眠的药！”
朱斜重重的点了点头！高兴的就像一个婴儿！
“对了！你刚才说的什么！还有条阳蛇是什么意思？”
青瓦这时候出声问道！
知道温晴彻底对武门主之位死心之后！青瓦整个人变得很抑郁！虽然他已经想通了！但是还是相当的不舒服！
其实在她心里！温晴就是天字门的门主的不二人选！不是文门主或者武门主！而是门主！就像是赵成一样！
一个人手持白骨扇以及万変伞！
她完全有这个能力！
他甚至觉得赵成或许一开始是不是就这么想的！
就是想让温晴当天字门的门主！但是无奈天字门从来没有有过女子当门主的先例！
所以想让胡钟生出来分担一点压力？
青瓦觉得只要温晴想要当这个武门主！其实一点都不难！
有他的帮忙再加上她的聪明才智！
不管多少挑战者！他们什么便宜都占不到！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温晴已经做出了选择！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如此！青瓦只有尊重她的选择！
只是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一丝失落感！
听到朱斜提到什么阳蛇！他隐隐觉得跟他们骨火鸟的圣兽大蛇有关！于是不由得出声问道！
朱斜伸了个懒腰！就像是刚刚睡了个懒觉起来后！睡饱后的动作反应！
但实际上，他睡着的时间不过是十来分钟！
朱斜缓缓道，“你们那圣兽！那条大蛇！叫阴蛇！还有条阳蛇！它们理应是一对的！”
“我在小时候！曾有幸见过一次！”
青瓦道，“一对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朱斜问道，“那我问你，你们的圣兽！是不是不能见阳光？”
青瓦想了想！“不太清楚！我们给它在地底下挖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平常它就在那地底下生活！也没见它出来过！它那么大个！出来不得吓死人？”
朱斜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它之所以不出来！是因为它不能见阳！它只能躲在阴冷潮湿的黑暗里！因为它没有阳蛇在身边！只要见阳！它就会被阳光灼伤！时间一长！就会爆体而亡！”
青瓦不知可否！“你怎么知道？”
朱斜笑了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难道不会想想？你以为你们那只圣兽既然能摄魂夺魄！知晓过去预知未来！为什么还会被你们困在阴暗潮湿的地底深处？”
“那是因为它喜欢吗？没人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即便动物也如此！更何况，他还是那种具有智慧的生物！你以为它是被你们困在地底下的吗？”
朱斜摇了摇头！“不！不是的！那是因为它是甘愿被你们困住的！它很聪明！为你们做点事！你们生生世世供养它！供它吃喝！那样子！它就不用自己出去觅食了！”
青瓦想了想！倒吸了一口冷气！似乎真的是这样的！
但是他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对！
“那你知道我们的圣兽有多大吗？”
朱斜点了点头，“虽然我没见过！但我知道！它非常的巨大！”
青瓦道，“那你也知道它很巨大！如果像你所说的，它不能见阳！那它没有被我们降服的时候！它怎么出行？”
“要知道！它们的体型可是非常的巨大的！”
“一条就已经够大的了！两条同时出行！那是何等的可怖！”
朱斜直着眼睛道，“谁告诉你，他们两个一样大？”
青瓦愣了愣！“难道他们不一样大？”
朱斜摇了摇头！他忽然抓起温晴的手！
温晴吓了一大跳，“你干嘛呢？”
朱斜不管不顾，指了指温晴的中指！比划了比划！
“就那么大！其实阳蛇就这么大！”
青瓦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
朱斜继续道，“阳蛇会附在你们那条圣兽的身上！它会帮它吸收阳光！所以阴蛇才能见阳！但是阳蛇本身很弱小！得靠大蛇保护！所以两者本为一体！是一对的！不管是谁离开了谁！那结果都不太好！”
“就像阴蛇！最后被你们困在了阴冷潮湿的地底深处！永无再见天日之日！”
“而阳蛇？只能委曲求全！战战兢兢的臣服于他人之手！”
青瓦深呼吸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我也见过一次圣兽！那一次我吓得腿都软了！那体型！真的是太吓人了！”
“当时我觉得还很奇怪！圣兽那么大的体型！而那地底下！关它的那铁栏栅！不过是两指粗细！它如果想要出来！便是手臂粗细的铁栏栅都无法阻止它！但是它从来没有试图出来过一次！”
“原来不是它不想出来！而是不能出来！”
旋即青瓦又问道，“既然知道分离后会变成这种结果！为什么他们还会分离呢？”
朱斜哼了一声，“分离！你以为是它们自己愿意的吗？”
青瓦明白了！“你是说有人对它们动手了？”
朱斜道，“姑且可以这么说吧！”
青瓦想了想，瞬间觉得又有些不可思议！“有人对它们动手了？圣兽那么大的体型！谁能奈何得了它？”
朱斜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肯定是有高手想得到两条中的一条！其实也不一定是要对它怎么样怎么样！只需要让阳蛇离开阴蛇的身体就行了！”
青瓦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要两条中的一条？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问问你自己！你们那条圣兽有什么能力？看中的当然是它们自身携带的能力！”
青瓦道，“圣兽的能力我知道！能摄魂夺魄！知晓过去，预知未来！不对不对！预知过去就不说了！但是预知未来！它既然能预知未来！那么为什么！它不能预知躲过的这一难？”
朱斜笑了两声，“难？什么叫难？你怎知让那个高手将他们分离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
青瓦道，“最好的结果？你看看他们离开了彼此！都生活成什么样了？”
朱斜道，“也许这未必是最坏的结果！如果当初他们不愿意被分离！那么还会有更坏的结果呢？”
“有比这更坏的结果吗？”
朱斜道，“当然有！它们可能会因此死去！”
“那个高人最初的初衷并不是想要它们的命！但如果它们殊死反抗！那就不好说了！”
“圣兽具有摄魂夺魄的能力…”
“青瓦！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换句话说！如果拿你们的骨主跟你们的圣兽比！你认为你们的圣兽在你们骨主面前会有胜算吗？”
青瓦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我又没见过骨主…”
“行了！我只是举个例子！从你刚才犹疑的态度来看！我就知道了答案！圣兽在你们骨主面前，一点胜算都没有！”
“好！那姑且可以说我们的圣兽可以预知未来！但是那条阳蛇呢？它有什么能力？”
朱斜长叹了一口气！“它啊！可比你们的圣兽宝贝多了！当年它被那个高人收走后！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从那个高手的手上逃了出来！”
“最后又不知道怎么！居然被一个郎中捡到！它居然自此就跟了那个郎中!”
青瓦有瞪大了眼睛！
朱斜道，“当年我还很小！小时候我并不是在青色镇长大的！而是在离青色镇很远的一个地方生活！在那个地方！规模比青色镇要大上好多！是一个小城！”
“城里有个郎中！叫方井，他起初并不是郎中！而是一个书生！但是无奈几次科考，都名落孙山！恰好他家里祖上三代都是做郎中的！”
“家里人见他科考这条路行不通！刚好他父母年纪都大了！就想叫他回来继承衣钵！学医，做个郎中！”
“方井于是就回来了！他科考不行！没想到学医也是不行！学的一塌糊涂！学了好久！连脉都把不好！还有好几次把错了好几次脉！药也开错！差点酿成大错！”
“他父母那个恨啊！但并不觉得是方井的原因！而是觉得是他们的原因！觉得是他们自己能力有限！没法教好他！”
“于是便联系了自己的郎中朋友！让方井去他那个郎中朋友那里学习医术！那个郎中朋友是个很厉害的郎中！远近闻名！很多人都知道他！”
“那个郎中当然欣然应允！于是方井就背上行囊！踏上了他的求医之路！”
“一年后！方井学成归来！方井的父亲于是问方井学的什么样了？方井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
“这可把方井父亲给急的！这孩子！出去求医，莫非是学傻了！他又急忙飞鸽传书他的郎中朋友！问问方井在他那边的情况！”
“郎中朋友只回了一张空白的纸！那上面什么也没写！这让方父更加的感到焦急！是好是坏！那好歹也得说一说啊！让鸽子捎了一张空白的纸回来！这叫什么事？是不是！”
“问方井他也不说！”
“看到方父如此焦急！方母于是提议道，不如让方井试一试！想要知道这一年来！方井是否学有所成！直接让他接诊病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方父连拍大腿！是了！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于是方井回来的当天！方父便打算让方井接诊！”
“但没想到当天来的第一个客人！就让方父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了抽！”
“那第一个来的不是别人！而是住在南街的赵婶！赵婶有腿疾！那是年轻时候落下的隐疾！每到风雨天气的时候就疼的要死！根本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开点外用药回去用用！缓解疼痛！”
“这不！家里药用完了！这下又来抓药了！”
“这赵婶也是熟人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腿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以前半个月用一剂药！现在已经缩短到了五天！五天就得用一剂药！”
“方父想了想方母提的！今天一天都让方井接诊的想法！但这个赵婶只是来抓药的！于是便没跟方井提！于是到药房去抓药去了！”
“但是他还没走两步！便看到方井从里面出来！然后询问了赵婶的腿疾毛病！于是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直至最后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了如下的对话！”
“赵婶！腿可好了一些？”
“赵婶可以说是看着方井长大的！这孩子，连续考了几年的科考！考的是一年比一年差！然后又转回来想要继承方郎中的衣钵！但是学的也是马马虎虎！上次把脉！硬说一个姑娘怀孕了！但那哪里是什么姑娘？那只是一个长得比较像姑娘的男的罢了！”
“这件事！一度成为街坊邻居的笑谈！”
“赵婶跟方郎中的关系很好！又是邻里邻居！又是从小看着方井长大的！对方井当然也是很好的！”
“只是这孩子一点道理也不懂！他刚刚学做郎中那一会！学了一点皮毛！就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行了！”
“然后刚好方郎中也有意让他多接触接触病人！这都可以理解！只是这孩子嘴里没毛！硬说自己的腿好不了了！”
“赵婶当然知道自己的腿好不了了！她看过的也不是一个两个的郎中了！都说她的腿治不好了！但是也没有哪个郎中说的这么直白的啊！”
“人家都是很委婉的说！他直接就是！你的腿治不好了！那言外之意是不是会让人误解？你的腿治不好了！你回去吧！”
“我为什么要回去？难道我就不能抓点药回去缓解缓解疼痛！你知道腿疼起来是种什么感觉吗？”
“所以自从那一次之后！赵婶对他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
“只要不提她的腿还好！她还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侄子看待！但是一提起她的腿！她就想到那会方井对她说的那番话！”
“赵婶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
“她知道方郎中将他这个儿子送去了一个很出名的郎中那里学习！现在学成归来了！难道又想要显摆一番？”
“方郎中那个郎中朋友那里！赵婶也去看过！可是连他都没辙！难道方井这个去他那里学习了一年的半桶水徒弟有办法？”
“多半又不会是什么好话！”
“转瞬间！赵婶脑海里转七转八的闪过了很多个年头！就是那种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的感觉！”
“赵婶将自己的腿抬了起来！拍了拍！然后阴阳怪气的道，哎呀！我这条腿啊！是治不好了！”
“只见方井笑了笑！”
“赵婶！你这条腿可以治好！”
“赵婶当场就愣住了！不仅仅是赵婶！方父也登时回过头来！往回走回来！好奇的看着方井！”
“你说什么呢？方父感到很诧异，看到赵婶渐变的脸色！他几乎就要发怒！”
“但这时候方井又说！父亲！我可以治好赵婶的腿疾！”
“这回赵婶算是听清楚了！方井刚才只是说！赵婶！你的腿疾可以治好！但没有说是谁可以治好！这大千世界！不知道有多说好的郎中！也许真的有郎中可以治好吧！如果他说！我听说什么什么哪个郎中很擅长治疗这样的腿疾！也可以说的过去！”
“所以赵婶当时并没有发怒！但是他说的却是！可以治好她腿疾的人不是哪个名医！而是他！”
“这是什么回事？一年前还当着她的面一口咬定！你的腿疾治不好了！去学了一年医术回来后！噢！这又说她的腿疾可以治好了？”
“这不是耍人吗？”
“赵婶当即冷笑了一声！我的腿疾连你父亲都没办法！甚至你的师父都没辙！”
“他们不行！我行啊！他们治不好！那是他们医术不行！那可不代表我治不好！”
“难道你的医术不是他们教的？赵婶更加的觉得方井不可理喻！这什么逻辑？青出于蓝那也不是这么个出法的！不可否认的是，有些人，成就或许会超越师父老师！但是这不是短短一年就可以做成的！”
“所以她越想越是气闷！本来这个腿疾就已经够让她不快的了！方井还想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这回把方父也给骂进去了！方父怒火中烧！莫非这一年去学习归来！把人都给学傻了！方父又想起了他的那个郎中朋友给他的飞鸽传书！那上面是一张白纸！可不是连他自己都没话说这么个意思吗？”
“方父当即训斥了他几句！让他回屋里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然后一边安慰赵婶！这一次的药就免费送给她了！不要钱！就当做赔礼道歉了！”
“赵婶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是方父的脾气态度很好！再加上真又是邻里邻居的！如果不是方井又提她这个腿疾的事！她倒还好说话！甚至还会象征性的问问这一年的时间方井在外面学的怎么样啊！意思意思关心一下但好说不说，他非又要提起这个！她不知道她最烦的就是他提她的腿疾吗？
“况且最重要的是！这次药的费用，方父不要钱免费送！”
“赵婶欣然应允！准备抓了药就回去！她跟着方父准备去药房！”
“两人刚转身！然而这个时候方井又说话了！”
“赵婶！我是真的没骗你！我真的能治好你的腿疾！”
“两人顿时顿住了！同时回过头来！”
“方父训斥道！你在那胡说什么？赵婶的腿疾是多年时落下的病根！连为父都没有办法！就凭你？你拿什么治疗赵婶的腿疾？嗯？”
“方父是真的生气了！又大骂了一通，什么做什么事都不成啊！白送你去学习医术了啊！长那么大一点用都没有！最后连脏字都说出口了！”
“赵婶最后都看不下去了！连忙制止方父道，小方年纪还好！长大一些就好了！”
“方父又哼了一声！见赵婶没有生气！反而还替他说话！更加的生气！”
“但是既然赵婶没有生气！他也只好打算先把药给她抓了！等赵婶回去后再好好收拾他！”
“哪知他火刚发完！方井也不生气！即便这是被方父骂的最难听的一次！换做往常！他早就摔门而去！”
“赵婶！你真的不想只好你的腿疾了？难道你想你的腿一到阴雨连绵的天气就阵阵作痛？如果你喜欢这样子！就当我没说！”
“方父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又窜了上来！他刚准备又要骂！但被赵婶给制止住了！”
“赵婶这一次声音很温和！她心平气和道，小方啊！没有人想自己的腿一到阴雨连绵的天气就隐隐作痛！至少我不会那么想！可是能怎么办呢？你赵婶我也找过了不少的郎中！其中也不乏一些名医！”
“但他们都很委婉的告诉我说！我的腿疾治不好了！只能用药物控制！这话你在一年前还说过！当时赵婶还恼你！你这话说的太直接了！”
“现在想起来！我还不如想你更直接一点！”
“但你现在又非说赵婶的腿疾可以治好！你这话让赵婶怎么相信你？你学医时间不过一年半载！何以能解决很多郎中都无法解决的顽疾？所以不怪赵婶一开始不相信你！我是真的不相信你真的能治好我的腿疾！”
“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坚持说！你可以治好我的腿疾！不得不说！你引起了我足够的好奇心！但是你赵婶我没有那么多闲时间陪你玩！如果你知不好我的腿疾？该怎么办？”
“方井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婶转头看向方父！方父叹了一口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样？其实他自己也很好奇！方井到底能不能治好赵婶的腿疾！”
“他很少有看到过方井那么坚持的时候！一般他这么坚持！都是在很有把握的情况之下！他才会如此坚持！可是那又是顽疾…”
“赵婶说的没有错！他以及他的那个郎中朋友对此都毫无办法！”
“但退一步，或许方井真的能够治好赵婶的腿疾呢？这不仅仅会让他自己感到欣慰！他们家的名声肯定会传出去！”
“方井如果只看普通的疾病！即便看好了！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如果治安好了顽疾！那么！这就厉害了啊！”
“短时间内！方父大脑飞速运转！”
“想了一大堆！其实时间不过是转瞬间！”
“方父最后弱弱的道，如果犬子看不好赵婶你的腿疾！那么这一年缓解腿疾的疼痛的药！我这里给你包了！一年！你看怎么样？”
“当然可以！”
“赵婶兴冲冲的回道！既然这是方井你自己要求的！可不能怪我了！这一年的药！她是唾手可得了！”
“因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方井能够治好她的腿疾！”
“她一直觉得方井在寻她开心！既然你非要装！那就要你付出点代价才行！”
“那！赵婶！如果我治好了你的腿疾呢？怎么办？”
“这回轮到赵婶愣了！如果治好了她的腿疾，怎么办？这她倒没有想过！”
“难不成他还能真的治好不成？”
“赵婶没想过！索性不想了！便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方井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他笑了笑！道，赵婶！大家反正都是邻里邻居的！至于钱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如果我治好了你的腿疾！我只需要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赵婶更加的好奇！”
“方井想了想，道，如果有人问你！你的腿怎么好了？你就说，是方氏唐家的小子方井治好的1如果别人再问你什么！你一概都不要再回答！”
“赵婶跟方父两人均是愣了一愣！”
“方父脸上很诧异！但是内心却是很激动！是了！跟他想的一模一样！方井是想要通过赵婶的顽疾练手！从而引起他人的好奇心！从而打开他们的名声！”
“那一句话！简单明了！同时又能引起他人足够的好奇心！”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以他对方井的了解！方井似乎是真的有把握只好赵婶的腿疾！”
“而赵婶想了想！如果真的治好了她的腿疾！她往后每年就会省去一大笔药费！这对于她来说！肯定是件大好事！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腿疾若是真的能治好！那么，以后她就不用再忍受那种疼痛了！”
“而方井的要求！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不仅没有损失！反而还让他大赚了一笔！”
“怎么都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于是赵婶欣然应允！”
“紧着方井将赵婶请进了诊房！方父很好奇的也想跟着进去！想看看方井是用什么方法来治赵婶的腿疾！针灸还是什么其他方法！”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被方井拒绝门外了！”
“不仅仅不让他进去！还让他赶紧去烧一晚温水！方父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腿疾的治疗方法不是用针灸吗？他也没让他去拿针！针灸所用的针放在另外一个房间！”
“反而让他去烧水？”
“虽然大惑不解！但是他还是照方井做的去烧了一碗水！”
“当他将碗端过来的时候！方井掀开门帘！方父想要进去！但是再次被方井给拦住了！他看到赵婶正无所事事的坐在里面！”
“方井从方父的手里接过碗！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方父一肚子闷气的只好离开！但是在离开之前！他看到方井迅速往碗里倒了一些磨碎的粉末！然后用手指搅动了一番！”
“他挑了挑眉！方井放进碗里那东西他自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会让人陷入深度睡眠的墨散！”
“方井难道是打算给赵婶喝这个？”
“那种东西一般都是用在哪里？一般都是用在受伤的人身上！喝下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有些伤，比如说箭伤！必须要把箭给拔出来！但是势必会让人给痛晕过去！可能严重的就会一命呜呼了！”
“不仅仅是箭伤！还有很多伤，在处理伤口的同时，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墨散帮他们进入深度的睡眠！”
“但是赵婶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啊！她不过是腿疾而已！为什么要让她喝墨散？”
“虽然很是好奇！但是方井并没有让他知道的意思！他也不好再想探究一番！反正那又不是什么毒药！”
“他也不担心方井会对赵婶做什么！赵婶年纪比他还要大！”
“至于方井能不能真的治好赵婶的腿疾！一会就知道了！”
“方父在外面焦急的踱着步！看样子竟是焦急无比！仿佛里面的人是个重伤的人在医治！他就是那个重伤的人的家属！”
“但没过一会！帘子被掀了开来！”
“方井从里面走了出来！”
“方父连忙迎了上去！焦急的问道，怎么样？需要什么帮忙？”
“方井显得很是诧异！什么需要什么帮忙？”
“方父更是觉得奇怪！你这么快就出来了？不是要帮忙是干什么呢？”
“方井长叹了一口气！帮什么忙？我治好了她的腿疾了啊！”
“啊？什么？方父很是吃惊！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不过是转瞬间的时间！距离他将烧开开水然后将开水给他端过来的时间有多久了呢？不过是上一个茅房的时间！”
“当时他还往里面撇了一眼！赵婶正若无其事的坐在里面捶腿！”
“方井往碗里撒了一点墨散！如果算时间，他要打算给赵婶喝下去！那么此时药效也不过是刚刚起效而已！他这就治好了赵婶的腿疾了？”
“那墨散除了可以让人进入深度睡眠，难道还能够治疗腿疾？”
“方父不由分说就往房间里冲进去！然后看到赵婶东倒西歪的躺在椅子上！嘴边还留有水渍！显然是刚刚喝下去的墨散水！”
“跟方父猜的一点错没有！他真的是将墨散给赵婶喂了下去！但似乎也就只是将墨散水喂了下去！他做了什么？”
“诊台上空无一物！不染一丝尘埃！”
“他什么也没做！”
“看着赵婶这样子！可能得要一两炷香才能醒过来！”
“他很生气的去找方井！此时的方井正在自己家门口晒太阳！一副慵懒的样子！”
“他登时破口大骂，好啊你！我还以为你真的有两手！真的能够治好赵婶的腿疾！现在看来！我是高估你了！瞧瞧你干了什么！让赵婶睡一觉就完了？她的腿疾就能治好了？荒唐！”
“方井不紧不慢道，父亲！待会你等赵婶醒了不就知道了？”
“方父闻此言，更加的愤怒！等赵婶醒？等她醒，就该送她药了！一年啊！你知道有多少？她现在腿疾越来越严重了！每隔五天就要用一味药！越往后！这个时间可能还会更加的短！三天两天！乃至一天！”
“这是多少药啊？你自己算过没有？”
“方井摇了摇头！”
“你没算过！你给我好好算一算！今年啥也不干了！等着喝西北风吧！”
“方井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用不到！赵婶的腿疾已经好了！”
“方父瞪大着一双偌大的眼睛，好了？怎么个好法？喂她和墨散水，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你当墨散是什么？是仙丹妙药吗？”
“方井叹了一口气道，父亲！你就不能相信我一回吗？”
“方父勃然大怒，怎么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说！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相信你！”
“方井说了一句，你不相信你尽管等赵婶醒来就是了！说完这句话后他继续躺在门口晒太阳！并且闭上了双眼，不再说话！”
“方父气得跺了跺脚！于是回诊房里等赵婶去了！”
“赵婶身上的墨散药效很快就过去了！比他想象中的醒来时间还要快！看来应该是方井没有给她喂太多！”
“看到赵婶醒来！方父脸色变了几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成想，赵婶醒来后！当然也看到了方父！但她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跟方父打招呼！而是站起来原地跳了几下！”
“又是往自己的腿捏啊锤啊！她的笑容组建展开！脸色的表情越来越丰富！兴奋激动开心……”
“看到赵婶脸上的表情变化！方父的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一起起了变化！他最开始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在计算这一年究竟要赔赵婶给多少药！计算她用药的周期随后会缩短到最短什么时间！这一年要赔多少钱！”
“但看到赵婶脸上都是兴奋之情！他先是疑惑！继而也变成了兴奋！甚至比赵婶海奥兴奋！”
“还没等他发问！赵婶就像是忽然才发现他的存在一样！忽然抓住他的衣领，一脸兴奋道，我好了！我好了！”
“方父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什么好了！”
“赵婶相当的激动！方父生怕她激动的万一背过气去了！但是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的激动！”
“我的腿疾！我的腿疾好了！”
“方父直接高兴的跳起来！不敢相信的道，真的吗？”
“赵婶重重的点了点头！”
“方父松了一大口气！这一年的药算是保住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了！”
“这个时候！方井听到声音！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激动的不知所措的两人！自己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赵婶冲方井跑过来！就要跪在方井面前！”
“但是方井一下子就将她拖住了！”
“赵婶啊！你这是折我寿啊！万万不可这样！”
“赵婶老泪纵横！小方啊！你要原谅之前赵婶对你的不礼貌！你要知道！赵婶这腿啊！疼起来简直要人命！我也是深受这腿疾的折磨！所以！以前的事！你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方井道，我是郎中！当然也体会那种疼痛！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赵婶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平常没少照顾我！我应当身怀一颗感恩的心！我父亲曾教导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赵婶转向方父！你不仅仅生了个好儿子！还教了个好儿子！”
“方父讪笑着应着！他没教过！”
“赵婶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方井摇了摇头！不用！赵婶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记得答应我的！”
“如果有人问我我的腿疾是怎么好的！我就说，是方氏堂的小子方井治好的！”
“方井笑道！对！就是这一句！不过若有人问！怎么治好的！你一概都不要说！就按我跟你说的那句话说就行了！”
“赵婶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狂点头！我明白了1就算让她说怎么治好的她也不知道啊！她睡了一觉起来，腿疾就好了啊！”
“至于怎么治好的！她虽然有些疑问！但是并不是很在意！反正治好了就行了！而且还不要钱！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那我！走了？”
“赵婶还不是很确定！难道真的只要她带这么一句话就够了？”
“如果说要钱！她也会给！这没什么好说的！”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两父子将赵婶送出了门外！”
“看着赵婶一蹦一跳的背影！”
“方父一脸激动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刚才在里面！赵婶也在他还不好问！这下终于等到赵婶回去了！他终于忍不住了！”
“方井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父亲！我让我相信我你为什么都不相信！”
“方父讪笑道，这下相信了！”
“这下相信了？”
“方父点了点头！”
“方井道，晚了！”
“方父当即又怒火中烧！你说不说？”
“方井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要我说什么？”
“你是怎么治好赵婶的腿疾的！还是在那么快的情况之下！”
“方井翻了一个白眼！怎么治好的你不知道？你不都全看见了？”
“方父诧异！难道是因为墨散？”
“方井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你自己琢磨！”
在诊房门口的时候！方父以为是方井自己大意看到的？不！不是的！只是方井故意让他看到的！
他知道方父知道自己治好赵婶的腿疾之后！肯定会不停地问！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父亲了！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是好奇心一点也不必年轻人差！
至于他是怎么治好赵婶腿疾的！这个方法他固然是不能跟他说的！
因此就让他自己去琢磨好了！不然他真的会被他烦死！
果然，方井说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方父就真的自己琢磨去了！没有再去烦方井！
一直到几天后！方氏堂又来了一个病人！
这几天时间里！方父一直在琢磨这墨散与腿疾的关系！经常大门不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方氏堂完全就交给了方井！
因此药房里的墨散就全部放在他的房间里！
但是研究来研究去！他依然没有研究出墨散跟腿疾有什么关系！为此！他还用刀扎了自己的大腿一刀！
然后自己服用了墨散！
可是等他睡了一觉醒来！被扎的大腿的疼痛哪里有丝毫的缓解？反而更加的疼痛！
因为那毕竟不是药！事实证明！墨散只能够让人陷入昏睡！根本没法治疗其他的疾病！
恰在此时！方井来找他问要墨散！
他一问，原来是隔壁街的一位五爷，这五爷因为年纪大了！中风！导致半身瘫痪！常年卧塌！他家里人甚是苦恼！
每天都需要特定的人来照顾！
那一日，他的家人在街上看到赵婶！走路的时候腿不瘸了！好奇之下！就问了赵婶！赵婶这腿怎么不瘸了？难道是好了？
赵婶也不隐瞒！她大大咧咧的道，自己的腿疾已经好了！
五爷那家人感到很惊讶！要知道，赵婶的腿疾可是顽疾！看过的郎中都是摇头！没有一个人能够确切的说自己可以治好腿疾！
基本上已经宣判赵婶的腿宣判死了！
怎么就治好了呢？
但看着赵婶这生龙活虎又蹦又跳的样子！
她的腿疾似乎是好了啊！
要知道，以前阴雨天气的时候，赵婶那个腿疼的，她简直是没法走路！
即便不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她自己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依然疼！只是相对于阴雨天气来说要好一些罢了！
好奇之下！那人便追问她！她这腿是怎么治好的？
那赵婶想起了方井给她交待的话！
便回道，我这腿啊！是方氏堂的小子方井治好了！
那人表情更加的惊讶！甚至比知道赵婶的腿疾治好之后还要惊讶！
方氏堂那小子方井？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是那个能把男人把出喜脉的方郎中的儿子？
赵婶也不多说！就点点头！
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方井那人街坊邻居不是没有耳闻！早年走科考的路子！但是别人是越考成绩越来越好！
就算是成绩不越来越好！那也是维持在前一年的那个水平差不多！
而方井倒好！越考越差！一年比一年差！这么多年的书全部都白读了！
他正是因为这条路走不通！所以方父就招他回来想让他继承他的衣钵！
方父虽然不算很出名很厉害的郎中！但是经验老道！又做了几十年的郎中了！本事自然不会查到哪里去！
但是方井哪里是什么学医的料！其中最出名的那件事就是错把一个男人把出喜脉的事！
这件事现今提起来！还能引起哄堂大笑！所有人都觉得方井并不适合学医！学了那么久！就连方父那一点都没有学到！
但五爷那家人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不是方井学医不适合！而是他不论做什么事！都做不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笨了！本质笨！学起什么来都会很慢！
可是没想到赵婶居然说！困扰了她很多年的腿疾居然治好了！治好她腿疾的居然是方氏堂那个半桶水水平的方井！
怎怎让他不惊讶？
都是街坊邻居！他自然听说了方父送方井外出学医一事！那个郎中不错！是方父多年的好友！就连他们都听说过他！
他的针灸很厉害！可以说是远近闻名！
可是即便就是他，他也拿赵婶的腿疾没办法！
他说赵婶的腿并不是不能够完全治愈！只是他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治愈！
就是用针灸治疗！每隔三天针灸一次！一年之后再看看效果如何！
那一天，赵婶针灸了一次！针灸一次，就花了半天的时间！
针灸完之后，腿确实是不疼了！但只维持了一天！第二天又开始疼了起来！
每隔三天一次！连续做一年 ！每次针灸时间要半天！赵婶几乎就要疯了！
这一年下来得花多少钱？一次针灸的费用就已经够她受的了！
还要那么多次！
而且还不一定能好！
赵婶果断的放弃了！她宁愿让腿疼着！也不想花那么多钱！花那么多钱就算了！还可能是冤枉钱！
这是方父那个郎中朋友唯一的一种方法！
再其他的！就没有了！
而方井去他那里才学了多上时间？也就一年时间！
一年时间能学到什么？
他在自己家里跟着方父学了两年！可是学到了什么？连最基本的把脉、望闻问切四要素都还做不熟！
他怎么就能治好很多郎中都束手无策的赵婶的腿疾？
但是不管信不信！看赵婶腿的样子！她的腿疾的确是好了啊！
那人就问赵婶！她的腿疾方井是用什么方式给治好的？
赵婶摇摇头！就什么也不再说了！
不管那人怎么问！赵婶就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她的 腿疾！就是方氏堂小子方井治好的！
问到最后！可能连赵婶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最后说了一句！我看啊！你也可以将你家的五爷拿去试试！说不定就治好了呢？方井此次学成归来！可神了！
五爷那家人其实心里正有此意！他找赵婶了解那么多！正是想将他家的五爷带去给方井看！
只是赵婶嘴里很严！也不是说很严！就是好像什么都跟他说了！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真的有那么神？”
那人听到 赵婶如此说！越发的想知道！
赵婶举起自己的大腿！使劲的用拳头锤了锤！
“你看！反正现在是一点也不疼了！”
看着赵婶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离去的背影！
那人内心很激动！
如果五爷真的也能被治好！不求能怎样！只要能恢复自身的行动能力！这就够了啊！
其他的他也要求不多！只要不卧塌！他照顾起来也就没那么累！
只不过，他心里不禁打了个突突！五爷的情况可是比赵婶严重得要多！
就像方父那个郎中朋友！其实他也带五爷去看过！但是结果呢？
那个郎中就差点没说出回去等死那样的话了！
而赵婶的腿疾，他觉得还有一丝可能！
五爷！可是一点可能也没有了！
管他呢！
就当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自己又损失不了什么！万一真的治好了呢！
回去后！那人就将五爷给带去了方氏堂！
到了方氏堂以后！他见到了方井！其实他跟方井也算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但是长大后！方井外出学习！为了科考苦读！
那人其实跟五爷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五爷不曾娶妻！膝下也无子女！
那人不过是五爷捡回来的弃婴！
虽是弃婴，但是两人的感情却胜过亲生父子！
也就是在方井赶考的那几年！五爷便病倒了！从此卧塌不起！那人也算是很孝顺了！五爷卧病在塌！但是他没有放弃五爷！每日细心照料！
街坊邻居感叹之余！也常常可怜他！这是个命苦的孩子！
一个为了科考的事而忙碌！科考不顺后又转投到了他爹门下！学习医术！
一个为了生计！不得不终日忙碌奔波！回来还要照顾卧病在塌的五爷！
因此两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算上时间的话！他们两人其实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交集了！
虽然两家不过是一街之隔！
方井看到他将五爷背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什么回事！连忙让他将五爷先放到塌上去躺好歇息！
那人常年混迹与鱼目混珠的地方！察言观色的本领实在很是厉害！
他将五爷背到方氏堂后！
至少可以看出两点！
第一点就是！方井原来还是把他当做朋友来看待的！
进门的第一件事！他是先将五爷给安排好！五爷半身瘫痪！只能躺在塌上！坐着很是不妥！
当时他来的路上就在想！不管方井能不能治好五爷这个半身瘫痪的病！
可不能让五爷坐在椅子上啊！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僵硬！坐着他会更加难受！
没想到，方井比他还要细心！
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将五爷放到了塌上！
那人不由得一阵感动！要知道以前他在别处做工的时候！那些工友闲时就胡吹乱侃！自然也是有侃到方井当年那件事！
那些工友本来嘴巴就很没有顾忌！方井那把男人把出喜脉一事经他们嘴里添油加醋的说出来！更加的没谱！
那人也跟着笑！仿佛他也认识那个方井！也没有为他那个儿时的好友说上半句话！随波逐流！也跟那些人一样！时不时就拿这件事说一说！
一想到这！那人就觉得心中有愧！愧对他这个儿时好友啊！
第二件事那就是！方井现在那也是郎中了！那人背着五爷来干嘛来着？那当然不是来拉家常的！拉家常他自己一个人来不就行了？他才是方井儿时的好友啊！
但是即便是想要拉家常！他也没时间！
把五爷背来！这意思很是明显了！
那就是想要方井帮忙看病！
虽然他一开始并没有说！但是这已经够明显了吧！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会怎么样？
方井其实知道五爷的身体情况！这个无需多说！
那正常情况下！那人背着五爷进了方氏堂的大门！
方井的第一句话应该就是关于五爷的病情！也许不会直接说！但是首先肯定是会围绕五爷的病情而展开！
五爷的病情！那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刚刚进门后！方井对五爷的病情全然不顾不问！而是先安排五爷到榻上躺好！
这又能说明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就是！对于方井来说！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或许真的是以为自己带着五爷来窜门那也说不准！
那第二种情况就是！他对五爷的病很有把握！就像是五爷的病只是一个小病一样！完全不用着急！
那这两种情况，又是哪一种情况可能性比较大呢？
那人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因为方井毕竟是郎中！他不可能那么傻吧！而且自己前几天才刚刚治好赵婶的腿疾，既然赵婶的腿疾都能治好了！
那么他肯定会预知到！这件事！肯定会被很多人知道！然后呢？就会有很多治不好的疑难杂症找上门来！
他肯定心里有数的！
但只剩下第二种情况！第二种情况！那人觉得又太不可思议了！简而言之！很难让人信服相信啊！
这是小病吗？这哪里是小病！这病都快要了他爷儿两的性命了！
但是那人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只能选择相信！
“小马啊！好多年没见你了！近来可好？”
那人叫小马！安排好五爷后！方井开始跟他寒暄了起来！
“马马虎虎！方井啊！你现在可是大郎中了啊！我可要恭喜恭喜你了！”
他不是来拉家常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去做！那会饿死！
但是一些必要的寒暄还是很有必要的！因为他自己真的也是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位儿时的伙伴了！可是他现在的条件不允许他这么做！
“有什么好恭喜的！不过是一个糊口的饭碗！”
方井摆了摆手！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很嫌弃这个饭碗的样子！但是脸上却是很受用！
“你啊！倒是享福了！我！可就惨了！”
小马叹了一口气！他必须得把话给拉到他那边去！
“怎么了？”
方井果然关切的问道！
小马抬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五爷！
道，“你还不知道吗？五爷的身体！是越来越差了！以前我上工！一天回来才回来一次！将吃的喝的放在他枕边！他倒也还是能自己吃吃喝喝！现如今！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我必须得半天回来一次！不然他就得饿死了！但有时候我上工的地方离家里有很远很远！有时候赶回来不及！他也就只能挨饿着！看着他逐渐消瘦的样子！我也是没办法！”
小马说着叹了一口气！他这倒不是故意煽情！而是真的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方井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
“小马！你要我怎么帮你？”
小马眼睛为之一亮，道，“你能帮我？”
方井叹了一口气道，“我从我师父那回来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找你！帮你治好五爷的病，只不过…”
小马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只不过什么？”
方井知道小马这是又担心了！
他笑了笑！好让小马不要那么紧张！这一惊一乍的！对身体可不好!
“只不过我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够让五爷站起来！从此不再卧榻！不知道这能不能达到你的预期！”
小马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他抓着方井的手！整个人都在颤抖！
“达到了！达到了！只要能让五爷站起来！能够恢复行动能力！这就够了！”
“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
小马喜极而泣！忍不住埋怨了一声！
方井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怕你不相信我吗？我自己知道！这两年，我在邻里乡亲的口碑名声可不好！”
小马轻轻锤了方井一拳！“说那些干啥！”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最后言归正传！
小马问道，“这五爷的病需要怎么治？”
方井摆了摆手！“这你就不用多问了！你不是还要上工吗？现在赶紧去！可不能误了工时！你相信我！你晚上回来！就能看到一个生龙活虎的五爷了！”
小马虽然很好奇！但是现实就摆在他面前！他确实是要去做工！
但是五爷的病可不是一年两年了！
那是用一天就能治好的？
不过虽然很疑惑！但是他已经选择相信了五爷！
如果实在是治不好！他也不怪方井！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病！治不好！就当给五爷换个地方睡一觉罢了！这能有什么？
于是告辞了方井！
小马就去上工去了！他告诉方井，晚上会早点回来！
小马走后！方井走到五爷的塌前！刚才他们在门外聊天！五爷并没有听到！此时的五爷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眼！
看着天花板！
方井走到他身边！他也浑然不觉！
方井曾听说！五爷瘫痪后！就有好几次想要寻死的冲动！因为他觉得！自己跟小马并没有血缘关系！小马根本没有必要照顾他！
他的养育之恩！早就换完了！
五爷觉得现在自己还活着！那就是在拖累小马！
小马现在至今尚未婚娶！以前有一个姑娘看上了小马！想要小马入赘到她家！她家里条件还不错！但是小马断然拒绝了！
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那个姑娘，小马自己本来也挺喜欢的！
主要还是因为五爷！小马入赘后！肯定不能一起把五爷也一起带上！就算带过去！他一个入赘女婿！不受气就好了！焉能还全心全意的照顾五爷呢？
这件事成了五爷的一块心病！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流下伤心泪！
他觉得这事全赖他！要不是他！小马现在已经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要不是他半死不活的，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了！
小马哪里还会有什么顾忌？他觉得都是因为他的原因！是他连累了小马！乃至后来，再也没有人看上小马！他也把这事揽到了他的头上！
他觉得，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媒人不敢上门说媒！
所以他寻过几次死！但是他半身瘫痪！根本动不了！最后想死没死成！反而从塌上摔了下来！更加加重了他病情！
想死死不成！五爷就骂！不吃东西！吃了就吐出来！但是小马没有生气！就算他吐出来！小马还是会一遍一遍的再细心喂他吃东西！
见这招不成！五爷就改了策略！改成了骂！小马一回家就开始骂他！有时候邻居从他家房门路过！
听到五爷的骂声！都忍不住想冲进去，因为那骂声实在是太不堪入耳了！
但就算是这样！小马还是任劳任怨的照顾着五爷！
他比谁都明白！五爷想死！不吃东西，狠话骂他！不过是想让他远离他罢了！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他不想连累他！
其实这都是为了他好！
到后来！五爷什么招数都使上了！然而对小马来说！可以说一点作用也没用！
五爷也就放弃了！但是从此就变得郁郁寡欢！整天不说一句话！双目无神！目无焦点！
也不知道这是对小马使的新策略！还是他真的又出现了什么新的问题！
看着呼吸平稳的五爷！
方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最后俯下身！低头到五爷耳边耳语了一句！
“五爷！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
五爷的眼珠不易觉察的动了动！但是方井并没有发现！
也许对于五爷来说！这些年他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应该就是这一句话了吧！
“我会治好你的！”
听了很多年！他还是这个样子！想必他自己早就已经放弃了自己吧！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别人可以放弃你！但是唯独自己不能放弃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
那就真的玩完了！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无法拉动一个自己放弃自己的人！
方井并没有说谎！他确实能治好他！也不能说完全治好！他无法除去五爷身体上的真正病根！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并不是很妥当！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至少，能让你站起来！恢复行动能力！”
这下五爷终于动了动！
他的眼珠子朝方井转了过来！最终汇聚成一个焦点！
“你说真的？”
方井站起身来！
笑道，“当然是真的！”
五爷闭上了眼睛！剩下的半边能动的身子颤了颤！
“那我先谢谢你！替小马谢谢你！我记得你！你是小方井吧！都这么大了！”
方井点了点头，道，“是的啊！五爷！我跟小马小时候还经常去你家玩！”
或许是想起了什么！五爷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但是旋即，他渐渐打起了呼声！
方井掩上门，从房里退了出去！
刚关上门！
方井一个转身！差点吓了一跳！
只见他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他身后！
“母亲！你是想吓死我？”
方母脸色有点凝重！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呢？”
虽然话里很不满！但是实际上方井并没有要埋怨的意思！
方母可不这么认为，她瞪了方井一眼！
嗔骂道，“怎么着？翅膀应了是不是？”
方井连忙讪笑道吗，“不敢不敢！”
方母指了指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五爷！她指的当然是五爷！
“你真的打算治他？”
她说的是治他！而不是治好他！
方井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这是什么意思！
他也听出来了方母话里的其他意思！
“母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想要治五爷！你难道不知道五爷还有小马的情况吗？我以前一直想帮他们！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帮！”
方母郑重道，“难道你现在就知道怎么帮了吗？”
方井不解其意！“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只是单纯的给小马银两！这会让他觉得这是施舍！他不会接受的！最好的办法那当然是能替他分担！怎么替他分担？他的负担还是在五爷身上！”
方母将方井拉到远处！继续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我有把握能够让五爷重新站起来！重新恢复生活能力！至少自己吃饭自己照顾自己是没什么问题的！”
方母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五爷的病根呢？”
“五爷的病根？”
方井想了想，“虽然他能站起来！自己生活没什么问题！但是肯定回不到从前的样子了！这算吗？”
方母反问道，“那你说呢？”
“算吧！毕竟没有完全痊愈！但我至多只能让他站起来！恢复行动能力！这还不够吗？想要彻底痊愈！恐怕神仙也没有办法了！他已经老了！根本无法痊愈！”
“只要能让他站起来！可以自己吃饭睡觉！这对于小马来说！就是帮他减轻了一大负担啊！”
方母叹了一口气！“你这么以为？”
方井不置可否！“至少小马肯定这么以为！没有人比他更想五爷能够重新站起来！”
方母继续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知道五爷以前曾经想过寻死？”
方井点了点头！“他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小马！”
方母问道，“还有呢？”
方井想了想，“还有？没有了吧！他不就是不想拖累小马吗？”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除了不想拖累小马之外！他还觉得自己没有用！不能给小马带来物资上的东西！尤其是在小马为了他拒绝一段姻缘之后！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恶人！”
方井愣了愣！他倒没有想过这一种可能！
与此同时！他隐隐约约的知道方母想要说什么了！
方井沉默！
方母又叹了一口气，“小方！我知道你跟小马从小一起长大！看到小马跟五爷这个状态！我们也很揪心！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也时常给五爷送药！但是小马每次都会塞银两给我们！他是个好孩子！”
“我问你！你要如是说！如果没有五爷！小马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方井很认真的想了想，“没有五爷！小马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没有小五爷！小马早就死了！不是五爷将他捡回来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喂养成人！他哪里有今天？”
“我的意思不是你想要说的那个意思！”
方母活了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会听不出方井话里的意思？
“你说的我都明白！我当然不是想让小马忘恩负义！事实上小马也没有这么做！五爷对他的恩情！他怕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
“我指的是现在！如果五爷不在了！没有了五爷这个负担！小马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方井道，“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确切来说！还不好说！但是肯定是要比现在好的！小马长得身高体壮！据我所知！有好几家的姑娘对他都有意思！而且也不是小户人家！但都因为五爷的存在！使她们望而止步！”
“如果没有五爷！那么我想！小马孤苦伶仃一个人！应该会找一个好人家！做上门女婿吧！碰到好的！如果把他当亲生儿子对待！那就算是过上了好日子了！就算对他差一点！也比现在过得好！强很多倍！”
方母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你以为就你知道吗？”
“五爷虽然常年卧榻！但是他懂的丝毫不会比你少！对于小马这个现状！没有比他更清楚的！”
方井沉默！想起刚才他跟五爷那简短的对话！
他又觉得有一点点的不对劲！
当他说他可以治好他！让他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五爷如释负重的说了一声谢谢！
如果是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会激动吗？
但是五爷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当时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当时自己也没有多想！
方母看到方井脸色变得阴沉！
便伸手拍了拍方井的肩膀！
“这件事情！还得需要你自己做决定！”
方井没有问是什么事！但是猜也猜的出来了！方母说的那件事！就是关于五爷的事！他要不要知他的问题！
方母继续道，“从很多很多年开始！当五爷将小马捡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五爷会对那个婴儿好！不管做什么事！他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小明！这一点从他见到他的那一天起！到现如今卧榻半个身子动弹不了！他想到的首先并不是自己！也还是小马！”
“现在小马还年轻！再过几年！年纪大了！身体也大不如前了！他这个样子，可能还可以拖几年！除了不能动之外！他没有什么隐疾！”
“而且！这几年小马把他照顾得很好！他很害怕一直这样下去！小马因为他的原因不停地拒绝一段又一段的因缘！”
“古语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他这何止是毁一桩啊！”
“所以他想要寻死！他不想成为小马的负担！”
“但是他寻死不了！因为他动不了！但是当他能动了之后呢？你认为他第一件事想做的是什么？”
方井后退了一步！
他其实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是…是什么？”
“寻死！”
方母盯着方井的眼睛道！
方井摇了摇头！虽然他不愿意相信！但是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大！非常大！很可能前脚方井刚将他治好！
后脚！他就立刻去寻死了！
“为什么？”
方井喃喃道，“活着有什么不好？”
方母又叹了一口气！“活着当然好！好端端的，谁会去寻死呢？谁也不想的！”
“如果你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倪端了！五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发寻死的念头呢？”
方井摇了摇头！
方母道，“是从小马拒绝了一个人家的姑娘之后！”
“在小马没有拒绝那个人家的姑娘之前！五爷一切都还如常！吃饭喝水都很积极的配合小马！当小马从外面听说哪里的郎中有什么偏方时！回来说与五爷听的时候！五爷也还会很激动！憧憬着他的身子有治好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
“但是当他知道有一户人家的姑娘很青睐小马！而小马对那个姑娘同样也很喜欢！到两人谈婚论嫁的时候！小马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拒绝了那个姑娘！自从那以后！他就变了！”
“他想要寻死的念头也是从那一刻才有的！往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他想到了很多！小马为了他拒绝一桩婚姻！也会拒绝第二桩！他会一直拒绝下去！一直到他死为止！”
“五爷知道小马的性格！只要他还活着，他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但为了小马的幸福！他只能死去！”
“这种念头就像在他的脑海里种了下来！继而生根发芽！现如今已经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
“可是我能让他重新站起来！这样他就不会成为小马的负担了！”
方井还是很不愿意相信！同时！他也不愿接受那样的结果！
方母摇了摇头！“没用的！就算你能让他站起来！但是你能让时光倒流吗？即便你能让他恢复行动能力！但是呢？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很老了！这才是最致命的！而小马的黄金年龄已经不剩几年了啊！”
方井欲言又止！整个嘴巴都在颤抖！
“他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从小马拒绝那桩婚姻开始！他就那么觉得了！到了现在！依然没有改变！也不会改变了！”
方母直视方井，“你这是在救五爷！也可以说是在害五爷！”
“我举个例子！五爷一心想死！但是苦于自己动不了！你的初衷肯定是好的！你治好了五爷！但只是治好了他的身体！他的心病！你没法治！”
“治好了五爷的身体后？他会继续他几年前未完成的事！”
“结果？按照五爷现在的想法！只要他死了！小马就没了负担！小马就会找到个好姑娘！娶妻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这只是五爷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不是绝对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事情可能会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也许五爷低估了小马对他的恩情？虽然两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却比亲生的还要亲！五爷的死！特别当他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而寻死？”
“小马真的能转身就投入温柔乡的怀抱？或许不会！小马肯定会很伤心！”
“五爷的死！可能会毁了他们两个人！”
方母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方井的肩膀！
“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该怎么做！还在于你！或许是我想多了也未必！五爷这么活着！对于他来说！不管身体还是心里！对他都是一种折磨！”
说完之后，方母就离开了！只剩下方井一个人在院子里！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方母的话里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方井如果治好了五爷的身体！但是治不好他的心病！可能就会导致另一种很极端的结果！
五爷会去寻死！小马最后也有可能因为五爷的死整个人崩溃掉！
那他这就不是在救五爷了！也不是在帮小马分担压力！而是害了他们两人！
五爷的初衷！是想要自己了断！从而让小马没了负担牵挂！
而小马的初衷！就是想治好五爷！两人像以前一样生活！
而方井的初衷！只是想帮帮这对可怜的人！
谁都没有错！错的是！时间！时间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对于老年人来说！时间会让老年人老去！
对弈小孩还有年轻人来说！时间会让人长大！
五爷老了！而小马还年轻！
他要娶妻生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很长的生活要过！
而对于五爷来说？他觉得自己已不剩多少时日！毕竟年龄摆在那里！
对于方井来说！才是最不公平的！因为他至始至终只是一个局外人！却在无形之中！需要操控这两个人的命运！
他的一念之差！他们两个人或许就是两种不同的命运！
方母把这个选择交到他手上！而不是帮他做选择！那是因为她知道！世事万物变化无常！即便一件事物就摆在你面前！你使劲的去窥探！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一个转身后！再回头的时候！你所看到的！已经不是你刚刚看到的了！
她所能做的！不过是教方井！做事之前！不要盲目！需要多想！
方井在院子里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最后！
他还是做了选择！那就是按他最初的想法！治好五爷！因为他觉得他已经答应了小马！在他上工回来后！会让他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五爷！
他不能食言！
而且方母刚才解释的那一番话！还是从她那个年纪的角度出发！
其实打心底里！他还是比较偏向于小马的！
因为两人年纪比较接近！有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很多年没见！几乎形同陌路！但是当见到面的那一刻！一切感觉都回来了！
丝毫没有生疏！
他也想小马过上好日子！不想看到小马这么劳累辛苦！
他选择将五爷治好的初衷！不也是不想小马那么累吗？
方母也只是给他多了一个选择的建议！也没有说他做的不对！
所以！最后他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然而当他去药房之后！发现所有的墨散都没有了！
转了一圈！他才知道原来是自己的父亲将所有的墨散都搬到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那一天！他将墨散给赵婶服下后！方父三番五次的追问他，他没有说！他是怎么治好赵婶的！天真的他以为就是墨散的原因！
所以将药房里所有的墨散都给搜集了去！
好几天了！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足不出户！
墨散这种东西！平常备的本来就不多！
这几日，方父将方氏堂彻底交给了方井！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墨散上！
方氏堂就彻底交给了方井！方井这几日是忙的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刚闲先来！结果小马就来了！
这几日他也没有心思去管方父在干什么！
然而当他去到方父的房间的时候！找他拿墨散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墨散已经被方父给用完了！
他那个恼啊！万想不到方父竟然以身试药！
这几日把药房里的库存都给用完了！
他到方父房间的时候！方父才从深度睡眠中清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问他想干嘛？
方井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出了门！
墨散这种东西！平常用的很少！战争的时候用的比较多！
但已经好多年没有打过仗了！一般的药房里很少备这种东西！
山上倒是有！但是现在要去采摘！已经来不及了！就算采摘回来！还要晒干，磨成粉末！那样子药的疗效才会出来！
看来这真的是天意！
天意如此！他也无法奈何！
他想选他的选择！但是老天让他选了方母的选择！
没有墨散！他就没法治好五爷的病！
小马今天上工回来！怕是见不到活蹦乱跳的五爷了！
既然老天已经帮他选了！那么他也就只能顺从！
他决定了！小马回来！就让小马把五爷带回去！说自己无能为力！
说到这！朱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躯体！身上的骨头登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庙宇外的大鱼依旧在下！似乎没有一丁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帐篷里的众人鼾声此起彼伏！
但是三人却丝毫没有睡意！
朱斜是真的没有睡意！而因为他现在讲的正是有关骨火鸟圣兽阴蛇的事，青瓦本来还有些睡意的！但是现在简直比朱斜还有精神！
温晴是习惯了！以前熬夜都熬惯了！
而且朱斜说的这个故事！他也比较有兴趣！
趁着朱斜停下的空档！
温晴问道，“你说的这个墨散！如果让你服用！你会不会睡着？”
朱斜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其实此次我去长安！也想要找找这种东西！”
温晴看向青瓦，“有这种东西吗？”
可以让人进入深度的睡眠！听起来就跟现代的安眠的药一样！
青瓦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朱斜重新坐下来，道，“我会找到的！”
显然他自己对这种东西的存在深信不疑！
青瓦才懒得管你找不找得到呢？他催促朱斜道，“然后呢？”
朱斜这才重新道，“然后？”
那一天晚上！小马上工回来后！直接去了方井家里！但是在方井家里！他没有看到活蹦乱跳的五爷！看到的，仍是卧在塌上的五爷！
方井连对着小马说了很多生抱歉！
他夸海口了！他以为他能治好五爷的病！但是细看之后！他根本治不了！
小马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有些失落！但虽如此！他还是很感谢方井！
五爷这个病，他心知肚明！这么多年了！他打听过很过！良方偏方都用过了！
名医也寻访过不少！但是呢？
五爷还是卧在榻上！
小马拖着疲惫的身躯，将五爷背到背上！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看着那落魄的身影！方井心里没来由的一酸！
希望他的选择是对的！
也许小马真的除了五爷之外！真的不在乎什么！虽然现在两人过得都很苦！但是毕竟，都还活着！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但让方井没有想到的是！在小马背着五爷出门的那一刻！一直如死一般的五爷忽然变得暴躁起来！
开始对着方井破口大骂！
“你不是说能治好我吗？你这个骗子！小骗子！庸医！哈哈哈！你不得好死啊你！居然连我这么个废人都要骗！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小骗子！你等着吧……”
任由着五爷骂着！方井没什么反应！但是让他真正感到痛心的是！
小马对此居然一言不发！
默默背着五爷前行！
难道他也认同了五爷的话吗？觉得自己就是个小骗子？
他们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最后消失在街角处！五爷的骂声依旧没有停止！
方井叹了一口气！
转身！却看到方母正站在自己身后！
方母道，“看来你已经做了选择了！”
方井又转身看了一眼身后！小马跟五爷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街角处！
就连骂声，此时也已经听不见了！
方井苦笑了一声，“本来！我是打算坚持己见！想要将五爷的病给治好的！但是我找遍了咋们家！都没有找到墨散！”
“所以！我想！这或许就是天意吧！天意让我做出了另一个选择！你跟我说的那一个选择！”
方母笑了笑，“天意！你怎知那就是天意？”
说着方母从身后伸出手来！她握着拳头！将拳头打开！露出了拳头里的东西！
手心之下！那竟是一个小布包！将小布包打开！那里面包着的竟然是墨散！
方井诧异的看着方母！
方母叹了一口气，前几天！我见你父亲就像着了魔怔一样！天天以身试，于是我那天趁他不注意！将一部分墨散给偷偷拿了出来！怕他吃这个吃出问题了！
原来如此！
方井还以为都被自己的父亲给吃光了呢！
也就是说这不是天意了！那这跟天意有多大的区别？区别不大！
方母也不是故意拿起来的！只能说是无意间罢了！
“你现在知道这不是天意了！”
方母的手心仍停留在半空！
“如果你想要改变主意！现在完全可以将小马喊回来！”
虽然方母不知道方井有什么办法，或者是秘技！但是她知道这个墨散！对于方井来说是种很重要的东西！
简单点来说！方井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而已！
墨散的作用！就是这一点！
方井看着方母手中的墨散！
想起刚刚五爷在对自己破口大骂的时候！
小马的一言不发！
他伸到半空的手，最终还是瘦了回来！
“算了吧！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就那样了！我们熟知这！又怎么不是天意呢？是吧！”
方母笑着将墨散收了起来！
“最重要的不是选择是什么！而是做出了选择！！！”
方井长舒一口气！
一件事！也许有很多种可能性！包括人的一生中！同样的有很多的事！很多的选择！
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种选择！而是，不管多少种选择！你必须要做出一种可能！并且你做出了选择！
方井做出了选择！
就这么简单而已！
原本这件事！到这就该告一个段落了！
但实则不然！故事！其实才刚刚开始！
在那个小城里！生活依然继续！小马又回归到了原先的生活！白天上工努力挣钱！晚上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照顾五爷！
方氏堂里！方井渐渐成了方氏堂的顶梁柱！
方父研究了很多天！也没有研究出墨散跟腿疾到底有什么联系！
最后也就放弃了！父子两一起经营着方氏堂！
名气越来越大！因为方井看好了很多的疑难杂症！很多困扰了多年的疑难杂症！到了他这里，都治好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小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方井已然成了神医！传的越来越玄乎！最后传成了！没有什么病方井是治不好的！
这事当然也传进了小马的耳朵里！
一次两次！小马并不是太信！这传的也实在是太夸张了！要不是他带五爷去找方井看过！他几乎就要相信了！
那一天！他们又谈到了这件事！
跟小马一起上工的有一个工友！一帮人在码头帮人装卸货物！
闲下来的时候！众人又不禁谈到了方井！
都在感慨一年前，方井还闹出了很多的笑话！怎么外出学了一年医回来！竟然变化这么大！
没什么病是他看不好的！
小马听到这话就说了！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他家五爷的病方井就没有办法！
众人对小马并不太熟！但是也知道他家有一个瘫痪卧榻的老人！
于是就有人反驳他！
那个方井真的是神的很！他们那帮人里！就有人的家里人或者亲属去找方井看过病！
而且都看好了！
那些病可都不是小病啊！
并且有人建议小马！最好也带他家那个五爷去看看！因为他家邻居也有一个老人的情况跟五爷的情况差不多！卧榻多年！
全身上下几乎都瘫了！但是去看找方井看过后！居然能动了！
现在还在恢复中！
听到这，小马瞬间坐不住了！
连连问那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说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也就是他家邻居听说了方氏堂那个方井很厉害之后！号称没有他治不好的疑难杂症！
于是就将那老人带去看了！
没想到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等到他家人再去接的时候！那老人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小马当天就没什么心思做工了！
一心想的就是那个事！差点还被货物砸到！
在回去的路上！小马一直还在想着那个事！
听工友说！其实他邻居家的情况应该跟五爷是差不多一样的情况！
甚至比五爷的情况还要严重！
他家邻居的病都治好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五爷的病其实也应该可以治好啊！
可是为什么那一天方井说他对五爷的病束手无策？
其实回想起来！仔细琢磨！那一天的确有些异常！
一开始小马将五爷背到方氏堂的时候！方井信誓旦旦的说！让小马去上工！上工回来后！他肯定会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五爷！
以他对方井的了解！
方井不是那种爱说谎的人！做不到的事他一般不乱夸海口！
但那一天！方井很确定的说自己确实能够治好五爷的病！
但到了晚上等他回去的时候！他又说治不了！
两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当时他心想！治不好也正常！毕竟五爷的病！没有谁比他更加清楚了！
他也没有多想！
这段时间！传出了很多方井治好许多疑难杂症的事例！其中就包括类似于五爷的这类病！
比五爷还严重的都治好了！
那么那一天！为什么方井说他治不了五爷的病？
开始说治得好！到了离开的时候又说治不了！！
这其中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种可能性！就应该是治不了！是真的治不了！当时方井想的也是这一种可能性！
但是这不是唯一的一种可能性！
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可以治得好！但是他不想治！或者说一开始他想治！但是后来却又反悔了！
怎么说呢？
最后小马将五爷背回家的时候！五爷在他背上对方井破口大骂！
骂方井是一个骗子！说连他这样的废人都骗！
当时小马整个人有点失落！因此也没心思说什么！再者他平常也被五爷骂多了！早就习惯了不言不语！
从方氏堂到家里！五爷嘴都没停过！嘴里骂的都是关于方井的话！说他是个骗子！
当时小马也没有多想！给五爷喂了吃的！洗过澡，早早就睡了！
现在回想起来！五爷当时为什么骂方井是骗子呢？
方井骗他什么了？五爷还有什么可以骗的？
当然不是骗钱什么的了！
想来应该是在小马走后！方井又对五爷说了什么话！应该是承诺的话！说可以治好五爷之类的安慰的话语！
但到了晚上！方井并没有像他说的一样！治好了五爷的病！
所以导致五爷恼羞成怒！继而破口大骂！
现在想来！应该是了！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里！
小马依然在想！为什么？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方井不愿意治五爷？
但这些只是小马的猜测！
为了确认这件事是不是如他所想！
他问了五爷，那天在方氏堂里！发生了什么？
五爷一开始并不愿意多说！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不对！应该是很久没有跟小马说话了！
据小马所知！平常有时候！他在上工，忙到没时间回来的时候！邻居会过来帮他喂五爷吃的东西！
他会跟邻居唠嗑唠嗑！
但是就是不跟小马说！甚至整天面对着小马！脸上都是一副厌恶嫌弃的神色！
小马知道这是为什么！他早就习惯了！
五爷至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让小马厌恶五爷！从而把他放弃了！
但是不管五爷怎么对他！他又岂会不知道？他都这个样子了！其实心里想的还是他！
一提到方井！五爷情绪就会变得很激动！
想来这些天！他也听说了方井的事！
这件事那个时候对于这个小城来说！可是一件大事！
邻居过来跟他唠嗑的时候不可能不会跟他说的！
想必他知道的比他的简直还要多！
五爷愤愤然的说，“那个小骗子！那一天说，他可以治好我的顽疾！但是他哪里治了？就跟我说了一句话！就把我晾在榻上！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说一句话就可以治病的？那我怎么没有好？呸…”
小马整个人都愣住了！果然！
跟他想的是一模一样！
方井根本就不是治不好五爷的病！而是他不想治！
为什么？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啊！
为什么他宁愿去治别人！也不帮帮自己？帮帮五爷？五爷从小对他也很照顾啊！
两人经常一起打闹！有什么好吃的！五爷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们两个！
为什么呢？
小马不明白！
他一宿没睡！他想不通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觉得他很穷！没有钱付医药费吗？
可是他也没说他不付医药费啊！
如果能够治好五爷的病！倾家荡产他也愿意啊！
第二天一大早！服侍过五爷用餐后！
小马没有去上工！而是去了方氏堂！
他只身一人去的！
到了方氏堂！
方井很忙！从一大早一直到中午！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一直到午饭时间，方井才有空！
小马一直等到了中午！
见到方井后！小马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求他救救五爷！只要能够让五爷重新站起来！哪怕倾家荡产他也愿意！
方井吓坏了！忙扶小马起来！
然后邀请小马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过后！方井大致知道了小马的来意！
其实还是为了五爷的事！
方井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是不想治五爷！而是我治不好五爷的病！
小马当即就反驳方井了！说你根本就是在撒谎！
你可以治好五爷的病！只是你不想治！
几天前！有一个同样的跟五爷一样的病的老人来找你看！你不也治好了那个老人的病？然后让他重新站起来了？
那个老人卧榻时间比五爷时间长多了！比五爷严重多了！
为什么他的可以治好？五爷的却治不好？
方井就说！他们两人的情况不一样！
小马继续追问！有什么不一样？你很多疑难杂症都治好了！为什么五爷的就治不好？
方井被问的哑口无言！
问的多了！就还是一句话！五爷的疾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他真的是对此束手无策！
比他想象的还严重得多？这是什么话？
他想象的是什么样子？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为什么他还不承认？
小马很生气！
就直说了！是吗？比你想象的还要严重！呵呵！可是你知道五爷怎么跟我说的吗？
五爷说！那天在你家里！他卧了一下午的塌！你至始至终就只跟他说了一句话！
你说你能够治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