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坐马车回到荀府之后,走进正厅,便看见荀彧正在饮酒,而郭嘉戏志才两人正在劝他。
“唉……!”
李知看到这种情况叹了一口气,已经两天了,这两天,荀彧除了去阳府,看望病倒在床上的阳球,便一直在喝酒。
直到喝的醉去,醒来之后依然如此,甚至于连饭都很少吃,看到这种情况,他心里也非常难受。
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万一到时候他不同意自己这计划,怕是又要节外生枝。
不过李知看到荀彧烂醉如泥的样子,却令他想起了,他入宫的那一天清晨,荀彧对不厌其烦的叮嘱,还有荀彧入宫之后慷慨陈词的豪迈。
想到这里,李知叹了一口气,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李知实在是有些心软。
“文若兄今日去阳府,阳公身体如何?”
听到李知问他,荀彧醉眼朦胧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还能如何,医者说是心病,心病当然需要心药医,可现在曹节还活的好好的,如何做药?”
说到这里,他又苦笑了一声,随即,拿起酒坛狂饮起来。
李知看他如此,犹豫了很久,才对他说道。
“若有机会诛杀曹节,文若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咣当……!”
荀彧闻言立马起身,却因为饮酒过多而差点摔倒。
但他没管这些,目光炯炯的看着李知,便是酒坛掉在一旁也皆然不顾。
快步的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李的衣袖,急切的对他问道
“行之贤弟此言当真,莫要哄骗在下。”
“唉……!”
李知见他如此急切,叹了口气。
“文若兄且先放开在下,当真,当真!”
荀彧听他说真有办法,更加急切了。
“行之贤弟快快道来!”
李知见他如此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文若兄可还记得,我等刚来洛阳之时,奉孝贤弟所出之计策?”
荀彧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行之贤弟是说…伏杀曹节……?!”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挣扎不已,心中亦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然他有心拒绝,但是一想到阳公躺在病床之上的惨状,便开不了这个口。
荀彧在那里怔愣半晌,最后失魂落魄的放开李知的衣袖,走向席位一屁股瘫坐了下来,嘴中喃喃自语。
“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
看荀彧到了此时,还是有些想不开,李知亦是有些无奈,心想:“请将不如激将,且看我激他一激。”
“文若兄之名声比大汉还要重要?比阳公之安慰还要重要?比天下百姓还要重要?”
荀彧闻言,怔怔的看着李知,久久不言。
良久之后,荀彧想到阳球在病榻之上的音容,咬了咬牙,长出一口气后,对李知问道。
“行之贤弟所言有理,此事有何需要在下之处,请行之贤弟尽管开口,但凡在下能做到之事,绝不推辞!”
李知闻言大喜,这最后的一块木板也总算是拼上了,他对此事的把握便瞬间涨到了九成以上。
“文若兄大义,文若兄掌陛下之文事,可否在他人不得知的情况下,能弄得一道空白诏书?”
说完之后,李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荀彧。
“这个……。”
荀彧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沉思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虽然诏书保管严密,但是在下若是想些办法,倒是也能弄出一份诏书。”
说到这里,他看向李知带着疑问道:“行之贤弟是要用诏书把曹节引诱出宫,然后诛之?”
李知摇了摇头,对荀彧解释起来。
“引诱曹节出宫之事,在下倒有其他办法,让文若兄去取这一道诏书,却是有其他用处。”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有些若有所思,随即,目光一亮,对荀彧急切的问道
“文若兄去取诏书之时,能不能多拿几道?算是有备无患。”
荀彧闻言,虽然不知道他要这么多诏书干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此事不难,在下略施小计,便能拿到几道,只是诛曹节之事,行之兄可有把握?”
李知闻言大喜过望,听他问自己有没有把握,他自信的说道。
“文若兄尽可放心,不说是十成的把握,但是九成把握在下还是有的。”
荀彧闻言,点了点头,通过这些时日,他对于李知的性格也有所了解,知道李知是个谨慎稳重之人,必然不会说大话。
“既然行之兄如此自信,那在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明日上值之时,在下便去取诏书。”
荀彧说完之后,突然间察觉,自己身上因为这两天醉生梦死之故,身上的味道已经闻不得了。
本来他心如死灰,便是发现了此事也不在乎,但是现在他心中又升起了希望,所以察觉到此事之后便脸色大变。
毕竟他本来就有些洁癖,这让他如何受得了,对着三人拱拱手。
“诸位贤弟稍待,在下去沐浴更衣稍后便来!”
说完之后,他便匆匆的向后厅走去。
而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随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郭嘉一边笑一边说道:“文若兄这爱干净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不过两天没有洗漱,便如此紧张。
日后若是有什么急事,几天都没有时间洗漱,看文若兄到时候怎么办!”
李知闻言,笑了笑便没有说话,他内心也十分赞同郭嘉的话。
要知道日后乃是乱世,行兵打仗之事更是寻常。
荀彧亦有为军师之时,到时候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洗漱,爱干净是好事,但是有洁癖便是大障碍了。
就在此时,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戏志才,脸色莫名的对李知问道:“陛下夺了行之兄酿酒之方,行之兄可曾记恨陛下?
且,行之兄日后靠什么招揽灾民?
郭家村的千余灾民,行之兄又欲如何处置?”
李知闻言戏虐的笑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说道:“在下只是答应把酿酒的法子交给陛下,但是并没有说在下便不酿酒了。
而且这个酿酒之法,只是一颗种子罢了,陛下既然愿意为在下辛勤的培育这颗种子,便是让陛下赚些钱财又能如何?
到时,这颗种子成长为参天大树,结出果实之后,便是在下采摘之时。
至于灾民之事,在下又非是只会酿酒,在郭家村时,在下提到的那几样东西,心中亦有了些定数。
回去之后便能做出来,到时自然财源滚滚,志才贤弟不必担心在下因无钱财,而把那千余灾民弃之不顾。”
戏志才闻言,心中稍安,随即,又大为不解,好奇的问道:“行之兄为何说酿酒之法只是一颗种子,可否为在下解惑一番?”
闻言,李知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不可说,不可说……!到了那时,志才贤弟自然知道。”
戏志才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也不再多问,不过他的神情却有些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郭德的声音。
“禀报主人,杨英回来了,只是众护卫皆是伤痕累累……!”
书接上回,李知他们三人听到郭德的禀报,面色皆是一变,猛然起身,同时向门外走去。
待到他们三个人走到门外,就看到门外有七八个护卫伤痕累累的护着一辆马车,其中两人抬着满身包扎的杨英。
杨英见他们三个人出来,正要挣扎的从担架上下来行礼。
李知见此赶忙走上前去,按住他的肩膀不让他行礼。
“伯雄有伤在身,切不可乱动。”
“主公,恕属下失礼了,此次解良县之行,属下不辱使命,把长生兄的家小接了回来。”
李知闻言,对杨英之忠义大为感动,遂闻言安抚道。
“伯雄莫要多言,快快下去疗伤去吧,有事日后再说。”
杨英在担架上却是摇摇头,对李知言道。
“多谢主公挂怀,属下无事,虽然伤口多了一些,但却没有伤及筋骨。”
说到这里,他指了一下被众人护在其中的马车。
“在马车之中便是长生兄之妻小,我等到解良县之时,长生兄之妻,便已产有一子。
我等到那之时,有一些地痞恶霸正在寻衅滋事,被我等打发了之后,便也没有在意。
我等与嫂夫人说明来意,嫂夫人同意之后,我等便或者马车往往洛阳赶来。
不想在路上碰到了一伙山贼,而其中,那日寻衅滋事的恶霸便是其中之一,我等与其厮杀了一番,将他们击退。
因为要护卫嫂夫人,所以便不愿与其多加纠缠,便也没有去追赶,只是急急的向洛阳赶来。
不想,他们跟着我等身后一路追杀,直至到了今日我等来到洛阳地界,他们才算是罢手。”
李知听杨英把前因后果说得明白之后,心中大怒,眼光亦是冷冽无比。
看一下伤痕累累的众护卫,他心中有些不忍,对伺候在一旁的两侍女和郭德吩咐道。
“春儿,你带些家仆为众护卫安排房间,让众护卫好好养伤。
另外,出去寻一些医术高明的医者来,为众护卫医治。
医治之前,先从府内提出一坛最烈的酒与众人擦洗伤口。”
“唯。”
春儿福了一福,便把众护卫带了下去,看到他们走后,李知又对郭德吩咐道。
“汝去卢公府邸,找到长生之后,就说其妻子已经来了,让他速速回来。”
“喏!”
郭德闻言立刻应了一声,然后匆匆去办了,这是李知又对身边的秋儿说道。
“我等身为男子,长生贤弟不在,我等不便见其夫人,汝去把我这弟妹安顿下来,等长生兄贤弟来之后在言其他。”
说到这里,他对着车厢微微的行了一礼。
“弟妹且先随我这侍女去安顿下来,过一会儿长生兄便来了,弟妹不必着急。”
李知话音刚落,马车厢中便传来了一声柔和的女声。
“多谢伯兄,伯兄有心了,妾身一切听由伯兄安排。”
“既如此,弟妹好好照养身体便是。”
说到这里,他又对秋儿嘱咐道。
“去寻一些生育过,并且其子嗣皆都存活下来的妇人,让她等对弟妹指点一下。”
说到这里,又对郭嘉和戏志才说道。
“我等不便在此,便先回府吧。”
“善!”
两人见李知把众多事情皆都安排妥当,便也跟他一起回到了府中。
当晚,荀府李知别院正堂中。
郭嘉关羽李知三人正在共饮。
“长生贤弟,弟妹可还安好?”
关羽闻言,先是对李知行了一礼,面带感激之色的说道。
“多谢兄长,若非兄长,怕是内子与幼子……!”
说到这里,他眼中带着后怕之色,随后满目尽是寒光,显然心中亦是起了杀心。
每次想到此事,他看向李知的目光都充满了感激之色,他知道若不是李知,自己的妻小怕是已然遭遇不测。
“千言万语皆在酒中,某敬兄长一杯!”
说完端起酒盏把盏中之酒一饮而尽。
李知同样的喝了一盏酒之后,摆了摆手,对关羽说道。
“长生贤弟不必如此,我等虽然不是兄弟,但胜似兄弟,些许小事不必在意。
不说这些,长生兄近日来在卢公处学得怎样?”
关羽闻言,对李知更为感激,若不是李知,他怕是没有机会拜卢植为师。
他本来就是一个杀人逃犯,如今不仅是一家团聚,更是拜了卢植这种兵法大家为师。
在恩师的教导下,自己的用兵带兵之法亦是大有长进,若没有李知,自己怕是还在潜逃,哪能遇到这么多的好事,让他如何不心里充满感激。
不过他本来就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感激之语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把这些恩情牢牢的记在心中,等待以后有机会再报。
“烦扰兄长挂念,某在恩师之处所学甚多,然,恩师学识之广博令人惊叹,某之所学不过是恩师之万一,惭愧的很。”
提到卢植,关羽满脸的敬仰之色,可见已被其学识所折服,说到这里关羽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李知说道。
“兄长,恩师言某之表字太过虚无缥缈,便与某改了个表字,叫做:云长。”
“云长?此表字甚好!”
李知表面上一阵的赞叹,心中却颇为感慨。
“关二爷呦,你终于开始慢慢的回归历史的本来轨迹了,只是希望日后可不要跟刘备跑了。”
就在他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关羽又开口问他。
“兄长,今日某来此,除了与兄长道谢之外,还要与杨英兄弟道谢。
某听内子所言,当日遇到山贼之时,如果不是杨英兄弟,为内子所坐的马车挡了几刀,怕是后果难料!
不知,杨英兄弟身体如何,伤势可好些了?”
“云长贤弟不必担心,为兄以寻医者为伯雄看过伤势,皆是皮肉之伤,并未伤筋动骨,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关羽一听便也放下心来,他心中对杨英也是十分的感激。
虽然杨英只是奉命行事,但是毕竟也是为其妻子挡了几刀,他暗暗的记下了这个人情,打算日后再报。
“某看杨英兄弟亦是擅长使用大刀,某学过几路刀法,改天杨兄弟身体好之后,便传于他,以免日后护不得兄长的安危。”
“善!为兄先替伯雄谢过云长贤弟了,来来来,为兄敬贤弟一杯”
说着李知便赶紧举起酒盏敬了关羽一杯,把此事定下。
此时的他心中十分的惊喜,这可是武圣关羽亲自教导刀法,那是求之不得的天大机遇。
虽然他与关羽兄弟相称,但关羽毕竟不是他的下属,有些事情关羽便是想出手,也赶不过来。
而杨英则不同,他是自己的家将,时刻护卫的自己左右,若是杨英的身手好一些,对自己也大有裨益。
不指望杨英成为关羽那种顶尖的武将,若是在二流武将之中,能够排前几名,他便心满意足了。
毕竟只是护卫他的安全,没必要多厉害,一流垫底二流顶尖足以。
却说,李知关羽饮酒正到酣处,就听李知开口问他。
“我那侄儿如今如何,身体可还康健,可取了名字?”
关羽闻言,冷峻的面上罕见的出现了慈祥之色。
“烦劳兄长挂怀,某之幼子出生便有七斤余,十分康健,取名关平,愿天下太平之意。”
“关平?”
李知的脸色颇为奇怪,有种行走在历史书之上的怪异感觉。
关羽见他闻言不语,脸色颇为怪异,便关切的问道
“兄长可是身体不适?”
“啊?”
李知被关羽的话惊醒。
“为兄无碍,为兄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不说这些,今日贤弟可曾把我的侄儿带来?”
“内子带着平儿在兄长后院之处,与兄长妾室一起。”
“哦?”
他听到关羽真的把关平带来了,心中十分的好奇。
遂吩咐郭德道:“大德,去后院之处,把秋儿和弟妹寻来,就说我要见见我的侄儿。”
“喏!”
在门外伺候的郭德,应了一声后便匆匆而去。
过了一会儿,秋儿带着一位长相温婉,抱着一个婴儿的女子走了进来。
关羽起身走到这个女子身边,为李知介绍。
“兄长,此乃内子胡氏。”
又对其妻子介绍道。
“贤妻,此乃某之兄长,此次我等一家老小能够平安无事,为夫更是卢公为师,皆是兄长之恩也,快快拜见兄长。”
胡氏闻言,福了一身言道:“妾身见过兄长,兄长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弟妹不必客气,既然你等称我为兄长,那这些事情便是为兄该做的,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起来。”
说着,他虚扶了一下胡氏。
待到胡氏起身之后,李知看着她怀中的关平,对胡氏问道
“可否让为兄看一下我这侄儿?”
胡氏闻言,把目光看向关羽,但看到关羽微微点头之后,便赶紧把关平递给李知。
李知把关平接过来,仔细的观看起来。
只见怀中幼儿,虎头虎脑,皮肤稚嫩长相可爱,也许是吃饱了的缘故,现在正在憨憨入睡。
李知抱着关平,轻轻的拍打着,好让它睡得更为舒适一些,眼中充满了喜爱之色。
关羽在一旁看他如此喜欢自己的幼子,神色一动。
“兄长如此喜爱某之幼子,便收其为义子如何?如此你我兄弟亲上加亲岂不妙哉?”
李知闻言一愣,接着便大喜过望。
“贤弟此言大善,便如此说定了!日后平儿便是为兄之义子了!”
说着,李知把一块透明的配饰,从腰上解了下来戴在关平的脖子上。
这却是当初他刚来这个世界之时,带来的那副平面眼镜。
他让人把这两只镜片好好的雕琢了一下,制成两块配饰,在与郭嘉结拜之后,他与郭嘉一人一块。
这配饰代表了他的身份,日后李知的所有下属,家将,仆人皆要称呼关平为少主。
关羽看到李知送给关平的配饰,如此的晶莹剔透,雕工亦是上乘,推辞道。
“兄长,如此珍贵之物,岂能给某幼子?快快收回去吧。”
说着,:他就要从关平的脖子上,取下配饰还给李知,却被李知一把按住。
“这件配饰算不上多值钱,只是代表了为兄的身份罢了,再说这配饰是送给平儿的,又不是给贤弟,贤弟莫要多管闲事。”
说着他便不理关羽,自顾自的摇晃着关平,充满喜色的看着幼小的关平。
“这……某代犬子多谢兄长了。”
这时,自从饮宴开始,便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嘉开口道。
“此配饰乃是兄长家传之物所制,云长生却要小心一些,不要损坏了”
关羽闻言一脸正色的对郭嘉保证。
“奉孝贤弟请放心,兄长把如此重要之物送于犬子,某必保证其完好无损!”
“云长贤弟不必如此,不过是一死物罢了,与你我兄弟之义相比,算不得珍贵”
李志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他这么说,内心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在现实中见识了太多的工艺制品,这一副平面眼镜算不上什么,只是因为和他一起穿越到这个时代,所以有些纪念意义罢了。
如今送给自己的义子,也有与那个时代诀别的意思。
时间如水一般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关羽起身告辞。
“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我便告辞了,兄长且歇息吧。”
李知看看外面的天色,确实已经月入中天。
“现在确实不早了,贤弟慢走”
说着,他便起身去送关羽。
待到关羽走后,李知回到正厅,看着还在独自喝酒的郭嘉问道。
“贤弟近几日为何沉默寡言?可是有什么心事?”
郭嘉闻言,颇为失落的叹了一声气。
“自从我等来洛阳,虽然认识了几个知己好友,但也处处受到排挤。
甚至于,连我大汉的皇帝,都图谋兄长酿酒秘法,这洛阳当真是礼乐崩坏,人心不古。
没来洛阳之时,嘉心中对洛阳充满了憧憬,如今却是……!”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满脸的鄙夷不屑之色。
李知闻言一乐,没想到这点小事情就把郭嘉打击的不轻,要是他进入自己的那个时代,还不是被那个时代的尔虞我诈给气死?
“贤弟如此想却是有些偏颇了,这天下哪能处处都是好人,如今我等来洛阳,能交得三五好友已是贪天之幸。
即便是碰到了几个龌龊之辈,那也是世之常事,贤弟何必耿耿于怀,至于当今陛下图谋为兄酿酒秘法之事……。”
说到这里,李知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为兄不仅把酿酒秘法交予陛下,而且回到郭家村之后,为兄还欲把郭家村之中,酿酒的几个大匠送于陛下。”
“兄长……!?”
郭嘉听他说不仅要送酿酒的方法,还要送人,先是满脸的不忿的喊了一声,接着便停住话语思索起来。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兄长了,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想着报复,而且还要再送好处给让他吃亏之人,这不符合自己这位兄长的脾性,这其中必有阴谋。
李知看他陷入深思,也不提醒他,就在一旁夹了几筷子菜,慢慢的品尝起来。
良久之后,郭嘉依然毫无头绪,烦躁的一口饮尽了面前的酒。
“兄长莫要考校于嘉,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兄长有什么图谋?”
见他实在想不出来,李知也不再逗他,对他解释起来。
“这酿酒之法和这些匠人们皆是种子,当今陛下爱财,得到这些之后必然会大力发展酒坊。
到时,当今陛下必定会召集无数匠人,与酿酒之法相比,这些匠人更得为兄看中。
如今天下不稳,乱象丛生,洛阳却是天下中心,如若将来天下大乱,洛阳必是受影响最重的那一个。
届时,为兄便趁乱带人突入酒坊,把其中的匠人全部带走,不比我等在郭家村一个一个的培养强?
此事便是如此,贤弟如今可知道,为兄为何被人抢走了酿酒之法,还不生气了的原因了吧?”
听到他的解释,郭嘉双目放光,充满佩服的看着他,大声喝道。
“兄长真乃奸诈之人也!”
“呸!奸诈二字是夸人用的吗?讨打!”
“兄长饶命……!”
翌日。
李知在荀府大厅之中来回的走来走去,脸上挂着焦急之色。
“怎么还不来?文若兄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越想他心中越是不安,便不停的走来走去,把在一旁的郭嘉都转得有些晕了。
“兄长不必焦急,文若兄足智多谋,行事亦是谨慎稳重,必然不会出什么岔子,兄长多心了。”
郭嘉这下也算是发现了李知的一个弱点,那就是他总是胡思乱想。
在一旁的戏志才也跟着安慰他。
“奉孝贤弟所言极是,行之兄确实有些多虑了,文若兄心思缜密,行事谨慎,必然马到功成,行之兄耐心等候便是。”
就在李知焦急,而另外二人安慰他之时,荀彧缓缓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文若兄可成功了?”
李知看到荀彧走进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切的问道。
荀彧朗声一笑,没回答他的问题,但却说了另外一言。
“今日御书房突然失火,把里面的东西烧了个精光,备用的诏书更是化为灰烬,想必是上天看到宦官为祸天下,遂降下此罚。”
李知闻言大喜。
“文若兄果然足智多谋,快把诏书拿出来让在下看看。”
“行之贤弟倒是聪明。”
荀彧先是笑了一声,便从衣袖中拿出了四五封诏书交给李知。
李知展开诏书一看,上面除了开头的那一些必备之语,后面皆是空白,而尾处也加盖了玉玺。
这些诏书只要填上内容,便可当成真正的圣谕来用。
“好好好……!”
他看到这些连声叫好。
“在下就知道文若兄出马,必定马到功成,果不其然,这种重要之事,都能被文若兄轻描淡写的做成,在下佩服不已!”
听到他这么说,在一旁的戏志才和郭嘉面面相觑,随后同时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在厅中走来走去,快要疯了一般,若不是我等两人劝慰,怕是你现在都上房去了,还相信文若兄?呸!不要脸!
李知此时也看到了两人鄙视的眼光,心中略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
“在下现在便去张扬处,让张让给曹节送书信,就说五日后在下在城外等他,给他赔罪,并且,欲把酿酒秘法交给他,看他上不上钩。
文若兄在家中好好的书写一下诏书,到时候有大用,上面便写……如此这般……”
李知对荀彧嘱咐了一下之后,便匆匆的向外走去。
张让府邸。
李知来到张让府之后,却听张府下人说到张让在皇宫之中,并没有回府,便在张让宴客之处坐了下来,等待张让。
约有一个时辰之后。
“哎呀呀……!让三绝公子久候了,是咱家的不是,咱家先行赔礼了。”
张让走进来之后,看到李知在那里独自饮茶,便假模假样的赔礼道。
“张公不必多礼,是在下来的突然,没有通知张公,却是在下不是。”
待到两人互相虚假的行完礼,坐定之后。
“三绝公子今日来咱家之处,可是有什么要事?”
“今日在下前来却是有事相求。”
“哦?”
张让闻言,眯了一下眼睛。
“不知是何事?若是咱家能办到,咱家一定不会推辞。”
李知指了一下皇宫的方向,看了一下四周的仆人没有说话。
张让看到他如此,却是脸色一变,对周围的仆人说道:“你等且都退下吧!”
“喏!”
众仆人应了一声,便缓缓的退下了,待到仆人退下之后,他面色凝重的看着李知。
“公子现在有话可以说了吧。”
李知先是陪了一声罪。
“张公见谅,此事事关重大,由不得在下不小心。”
李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语言。
“诛杀曹杰老贼之事,便从今日开始了!”
张让闻言,突的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复杂的问道:“怎么如此急?这才几天便要行事?”
李知正色的看着张让。
“诛贼之事宜早不宜迟,宜急不宜缓,晚了怕是再生事端。
今日在下前来,便是想托张公把此书信交给曹节老贼。
并与他说:五日之后,在下在城外以东一里之处,恭候曹公大驾,并把酿酒之法教于曹公,以为赔罪之物。”
说完,李知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交给张让,这封书信是李知托荀彧写的。
荀彧在写的时候,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自己的书房都点了,写废了无数次之后,荀彧更是用烈酒把自己灌得大醉,在醉酒之下,才算是勉强的把书信写完。
当写完书信之后,第二天荀彧一天没吃饭,倒不是被气的,而是被李知的口述的那种阿谀奉承之词恶心的。
等写完书信之后,知道书信内容的荀彧三人,看李知的眼光都不对了。
皆是觉得,幸好李知是自己这一边的,如若李知入宫当内侍的话,必然是另一个曹节,太会拍马屁了。
张让拿着书信,怔怔的看着上面的字迹,有些沉默不语,他和曹节之间并非没有感情。
他初为宦官之时,便是曹节带着他,也是因为曹节,他才能皇宫这个纷乱的环境下顽强的生存下来。
如若不是曹节挡住了他的路,他真的不想与曹节拼个你死我活,他更想给曹节一个舒适的晚年。
可惜,曹节太过于恋权,死死抓住十常侍之首的位置不放,令他不得不想办法踢开这块绊脚石。
“呼……”
张让面色复杂的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李知。
“咱家明白怎么做了,只是当三绝公子行事之时,咱家希望三绝公子能给他留一个全尸。”
说到这里,张让的表情有些惆怅。
“曹节老……曹节也曾有恩于咱家,咱家实在不忍心看他下葬之时连个全尸都没有,还望三绝公子答应。”
李知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张让,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试探着问道。
“若是在下不答应此事,张公是否还会去送书信?”
张让闻言怔然不语,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书信,良久之后,双拳紧握的看着李知目光坚定的说道:“罢了!
就当咱家从没有说过此话吧,届时三绝公子将其分尸也好,剁为肉泥也罢,皆由得公子,此事咱家不会再多问。”
说到这里,张让一屁股瘫坐在席位上,像是泄了气一般。
李知见他如此说,心中颇为的矛盾,本来他还以为张让会顾忌些以前的恩情,如若李知不允,他便会断然拒绝此事。
如今看来,张让在权利和恩情之间,却是选择的权利,李知心中的警笛长鸣。
这样一个为了权力能够放弃一切的人,十分的可怕,更加坚定了他心中的某个想法。
“如此,此事便交与张公了,在下现在便回去准备一下,告辞!”
“三绝公子慢走,来人,替咱家送送三绝公子!”
张让像是还没缓过劲来一般,也没有亲自送李知出门,只是吩咐了一个仆人送他出去。
看着李知离去的背影,张让眼中满是复杂,随后目光转向皇宫的方向,喃喃自语。
“曹公啊……!莫要怨咱家心很,我等宦官最大的追求除了钱以外,可不就是这个位置了吗。
如今这个位置被你霸占,我等连一丝的机会都没有,是你逼得咱家不得不如此行事!”
张让说到这里反反复复的在重复着一句话,像是在找心理安慰。
最后,更是一把把面前的几案掀翻,大声喊了出来。
“是你逼的!不是咱家愿意如此!是你逼的!是你逼的……!!”
最后,他泄气般瘫坐在地上怔怔不语。
李知坐马车回到荀府之后,走进正厅,便看见荀彧正在饮酒,而郭嘉戏志才两人正在劝他。
“唉……!”
李知看到这种情况叹了一口气,已经两天了,这两天,荀彧除了去阳府,看望病倒在床上的阳球,便一直在喝酒。
直到喝的醉去,醒来之后依然如此,甚至于连饭都很少吃,看到这种情况,他心里也非常难受。
说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万一到时候他不同意自己这计划,怕是又要节外生枝。
不过李知看到荀彧烂醉如泥的样子,却令他想起了,他入宫的那一天清晨,荀彧对不厌其烦的叮嘱,还有荀彧入宫之后慷慨陈词的豪迈。
想到这里,李知叹了一口气,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李知实在是有些心软。
“文若兄今日去阳府,阳公身体如何?”
听到李知问他,荀彧醉眼朦胧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还能如何,医者说是心病,心病当然需要心药医,可现在曹节还活的好好的,如何做药?”
说到这里,他又苦笑了一声,随即,拿起酒坛狂饮起来。
李知看他如此,犹豫了很久,才对他说道。
“若有机会诛杀曹节,文若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咣当……!”
荀彧闻言立马起身,却因为饮酒过多而差点摔倒。
但他没管这些,目光炯炯的看着李知,便是酒坛掉在一旁也皆然不顾。
快步的走上前来,一把抓住李的衣袖,急切的对他问道
“行之贤弟此言当真,莫要哄骗在下。”
“唉……!”
李知见他如此急切,叹了口气。
“文若兄且先放开在下,当真,当真!”
荀彧听他说真有办法,更加急切了。
“行之贤弟快快道来!”
李知见他如此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文若兄可还记得,我等刚来洛阳之时,奉孝贤弟所出之计策?”
荀彧闻言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行之贤弟是说…伏杀曹节……?!”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挣扎不已,心中亦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然他有心拒绝,但是一想到阳公躺在病床之上的惨状,便开不了这个口。
荀彧在那里怔愣半晌,最后失魂落魄的放开李知的衣袖,走向席位一屁股瘫坐了下来,嘴中喃喃自语。
“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
看荀彧到了此时,还是有些想不开,李知亦是有些无奈,心想:“请将不如激将,且看我激他一激。”
“文若兄之名声比大汉还要重要?比阳公之安慰还要重要?比天下百姓还要重要?”
荀彧闻言,怔怔的看着李知,久久不言。
良久之后,荀彧想到阳球在病榻之上的音容,咬了咬牙,长出一口气后,对李知问道。
“行之贤弟所言有理,此事有何需要在下之处,请行之贤弟尽管开口,但凡在下能做到之事,绝不推辞!”
李知闻言大喜,这最后的一块木板也总算是拼上了,他对此事的把握便瞬间涨到了九成以上。
“文若兄大义,文若兄掌陛下之文事,可否在他人不得知的情况下,能弄得一道空白诏书?”
说完之后,李知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荀彧。
“这个……。”
荀彧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沉思了一下,随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虽然诏书保管严密,但是在下若是想些办法,倒是也能弄出一份诏书。”
说到这里,他看向李知带着疑问道:“行之贤弟是要用诏书把曹节引诱出宫,然后诛之?”
李知摇了摇头,对荀彧解释起来。
“引诱曹节出宫之事,在下倒有其他办法,让文若兄去取这一道诏书,却是有其他用处。”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有些若有所思,随即,目光一亮,对荀彧急切的问道
“文若兄去取诏书之时,能不能多拿几道?算是有备无患。”
荀彧闻言,虽然不知道他要这么多诏书干什么,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此事不难,在下略施小计,便能拿到几道,只是诛曹节之事,行之兄可有把握?”
李知闻言大喜过望,听他问自己有没有把握,他自信的说道。
“文若兄尽可放心,不说是十成的把握,但是九成把握在下还是有的。”
荀彧闻言,点了点头,通过这些时日,他对于李知的性格也有所了解,知道李知是个谨慎稳重之人,必然不会说大话。
“既然行之兄如此自信,那在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明日上值之时,在下便去取诏书。”
荀彧说完之后,突然间察觉,自己身上因为这两天醉生梦死之故,身上的味道已经闻不得了。
本来他心如死灰,便是发现了此事也不在乎,但是现在他心中又升起了希望,所以察觉到此事之后便脸色大变。
毕竟他本来就有些洁癖,这让他如何受得了,对着三人拱拱手。
“诸位贤弟稍待,在下去沐浴更衣稍后便来!”
说完之后,他便匆匆的向后厅走去。
而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随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郭嘉一边笑一边说道:“文若兄这爱干净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不过两天没有洗漱,便如此紧张。
日后若是有什么急事,几天都没有时间洗漱,看文若兄到时候怎么办!”
李知闻言,笑了笑便没有说话,他内心也十分赞同郭嘉的话。
要知道日后乃是乱世,行兵打仗之事更是寻常。
荀彧亦有为军师之时,到时候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他洗漱,爱干净是好事,但是有洁癖便是大障碍了。
就在此时,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戏志才,脸色莫名的对李知问道:“陛下夺了行之兄酿酒之方,行之兄可曾记恨陛下?
且,行之兄日后靠什么招揽灾民?
郭家村的千余灾民,行之兄又欲如何处置?”
李知闻言戏虐的笑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说道:“在下只是答应把酿酒的法子交给陛下,但是并没有说在下便不酿酒了。
而且这个酿酒之法,只是一颗种子罢了,陛下既然愿意为在下辛勤的培育这颗种子,便是让陛下赚些钱财又能如何?
到时,这颗种子成长为参天大树,结出果实之后,便是在下采摘之时。
至于灾民之事,在下又非是只会酿酒,在郭家村时,在下提到的那几样东西,心中亦有了些定数。
回去之后便能做出来,到时自然财源滚滚,志才贤弟不必担心在下因无钱财,而把那千余灾民弃之不顾。”
戏志才闻言,心中稍安,随即,又大为不解,好奇的问道:“行之兄为何说酿酒之法只是一颗种子,可否为在下解惑一番?”
闻言,李知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不可说,不可说……!到了那时,志才贤弟自然知道。”
戏志才见他不愿意多,说便也不再多问,不过他的神情却有些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郭德的声音。
“禀报主人,杨英回来了,只是众护卫皆是伤痕累累……!”
却说,李知关羽饮酒正到酣处,就听李知开口问他。
“我那侄儿如今如何,身体可还康健,可取了名字?”
关羽闻言,冷峻的面上罕见的出现了慈祥之色。
“烦劳兄长挂怀,某之幼子出生便有七斤余,十分康健,取名关平,愿天下太平之意。”
“关平?”
李知的脸色颇为奇怪,有种行走在历史书之上的怪异感觉。
关羽见他闻言不语,脸色颇为怪异,便关切的问道
“兄长可是身体不适?”
“啊?”
李知被关羽的话惊醒。
“为兄无碍,为兄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情,不说这些,今日贤弟可曾把我的侄儿带来?”
“内子带着平儿在兄长后院之处,与兄长妾室一起。”
“哦?”
他听到关羽真的把关平带来了,心中十分的好奇。
遂吩咐郭德道:“大德,去后院之处,把秋儿和弟妹寻来,就说我要见见我的侄儿。”
“喏!”
在门外伺候的郭德,应了一声后便匆匆而去。
过了一会儿,秋儿带着一位长相温婉,抱着一个婴儿的女子走了进来。
关羽起身走到这个女子身边,为李知介绍。
“兄长,此乃内子胡氏。”
又对其妻子介绍道。
“贤妻,此乃某之兄长,此次我等一家老小能够平安无事,为夫更是卢公为师,皆是兄长之恩也,快快拜见兄长。”
胡氏闻言,福了一身言道:“妾身见过兄长,兄长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弟妹不必客气,既然你等称我为兄长,那这些事情便是为兄该做的,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起来。”
说着,他虚扶了一下胡氏。
待到胡氏起身之后,李知看着她怀中的关平,对胡氏问道
“可否让为兄看一下我这侄儿?”
胡氏闻言,把目光看向关羽,但看到关羽微微点头之后,便赶紧把关平递给李知。
李知把关平接过来,仔细的观看起来。
只见怀中幼儿,虎头虎脑,皮肤稚嫩长相可爱,也许是吃饱了的缘故,现在正在憨憨入睡。
李知抱着关平,轻轻的拍打着,好让它睡得更为舒适一些,眼中充满了喜爱之色。
关羽在一旁看他如此喜欢自己的幼子,神色一动。
“兄长如此喜爱某之幼子,便收其为义子如何?如此你我兄弟亲上加亲岂不妙哉?”
李知闻言一愣,接着便大喜过望。
“贤弟此言大善,便如此说定了!日后平儿便是为兄之义子了!”
说着,李知把一块透明的配饰,从腰上解了下来戴在关平的脖子上。
这却是当初他刚来这个世界之时,带来的那副平面眼镜。
他让人把这两只镜片好好的雕琢了一下,制成两块配饰,在与郭嘉结拜之后,他与郭嘉一人一块。
这配饰代表了他的身份,日后李知的所有下属,家将,仆人皆要称呼关平为少主。
关羽看到李知送给关平的配饰,如此的晶莹剔透,雕工亦是上乘,推辞道。
“兄长,如此珍贵之物,岂能给某幼子?快快收回去吧。”
说着,:他就要从关平的脖子上,取下配饰还给李知,却被李知一把按住。
“这件配饰算不上多值钱,只是代表了为兄的身份罢了,再说这配饰是送给平儿的,又不是给贤弟,贤弟莫要多管闲事。”
说着他便不理关羽,自顾自的摇晃着关平,充满喜色的看着幼小的关平。
“这……某代犬子多谢兄长了。”
这时,自从饮宴开始,便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嘉开口道。
“此配饰乃是兄长家传之物所制,云长生却要小心一些,不要损坏了”
关羽闻言一脸正色的对郭嘉保证。
“奉孝贤弟请放心,兄长把如此重要之物送于犬子,某必保证其完好无损!”
“云长贤弟不必如此,不过是一死物罢了,与你我兄弟之义相比,算不得珍贵”
李志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他这么说,内心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他在现实中见识了太多的工艺制品,这一副平面眼镜算不上什么,只是因为和他一起穿越到这个时代,所以有些纪念意义罢了。
如今送给自己的义子,也有与那个时代诀别的意思。
时间如水一般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关羽起身告辞。
“如今天色已然不早,我便告辞了,兄长且歇息吧。”
李知看看外面的天色,确实已经月入中天。
“现在确实不早了,贤弟慢走”
说着,他便起身去送关羽。
待到关羽走后,李知回到正厅,看着还在独自喝酒的郭嘉问道。
“贤弟近几日为何沉默寡言?可是有什么心事?”
郭嘉闻言,颇为失落的叹了一声气。
“自从我等来洛阳,虽然认识了几个知己好友,但也处处受到排挤。
甚至于,连我大汉的皇帝,都图谋兄长酿酒秘法,这洛阳当真是礼乐崩坏,人心不古。
没来洛阳之时,嘉心中对洛阳充满了憧憬,如今却是……!”
说到这里,他摇摇头,满脸的鄙夷不屑之色。
李知闻言一乐,没想到这点小事情就把郭嘉打击的不轻,要是他进入自己的那个时代,还不是被那个时代的尔虞我诈给气死?
“贤弟如此想却是有些偏颇了,这天下哪能处处都是好人,如今我等来洛阳,能交得三五好友已是贪天之幸。
即便是碰到了几个龌龊之辈,那也是世之常事,贤弟何必耿耿于怀,至于当今陛下图谋为兄酿酒秘法之事……。”
说到这里,李知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为兄不仅把酿酒秘法交予陛下,而且回到郭家村之后,为兄还欲把郭家村之中,酿酒的几个大匠送于陛下。”
“兄长……!?”
郭嘉听他说不仅要送酿酒的方法,还要送人,先是满脸的不忿的喊了一声,接着便停住话语思索起来。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兄长了,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想着报复,而且还要再送好处给让他吃亏之人,这不符合自己这位兄长的脾性,这其中必有阴谋。
李知看他陷入深思,也不提醒他,就在一旁夹了几筷子菜,慢慢的品尝起来。
良久之后,郭嘉依然毫无头绪,烦躁的一口饮尽了面前的酒。
“兄长莫要考校于嘉,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兄长有什么图谋?”
见他实在想不出来,李知也不再逗他,对他解释起来。
“这酿酒之法和这些匠人们皆是种子,当今陛下爱财,得到这些之后必然会大力发展酒坊。
到时,当今陛下必定会召集无数匠人,与酿酒之法相比,这些匠人更得为兄看中。
如今天下不稳,乱象丛生,洛阳却是天下中心,如若将来天下大乱,洛阳必是受影响最重的那一个。
届时,为兄便趁乱带人突入酒坊,把其中的匠人全部带走,不比我等在郭家村一个一个的培养强?
此事便是如此,贤弟如今可知道,为兄为何被人抢走了酿酒之法,还不生气了的原因了吧?”
听到他的解释,郭嘉双目放光,充满佩服的看着他,大声喝道。
“兄长真乃奸诈之人也!”
“呸!奸诈二字是夸人用的吗?讨打!”
“兄长饶命……!”
翌日,皇宫之中,曹节住处。
“曹公,奴婢张让有事禀报。”
张让此时站在曹节住处的门外,恭恭敬敬的对门内的曹节问候道。
“是张让啊,门没关,进来吧。”
屋内幽幽的传出的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吱呀……”一声。
张让推门进入曹节房中,只见曹节正盘膝坐在榻上闭目养神,面前有两个香炉正在缓缓的冒着烟。
听到张让进来,曹节睁开眼睛看着他。
“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若无重要之事不要来打扰咱家。”
张让看着他苍老的面孔,一时有些犹豫,随即便坚定的神情。
“曹公可曾记得那日来献酒的李知?”
“嗯?”
曹节一听到李知的名字,脸色便阴沉了下来,这个名字他如何能够忘记。
就是此人,伙同荀彧给陛下献酒,并且在陛下那里告了他一状,此事便是现在想起来,也是惊了他一身冷汗。
“汝提那混账东西作甚?莫不是汝收了他的好处,今天来便是与与他说情?”
张让看曹节脸色一沉,吓了一哆嗦,强行的镇定了一下心神之后。
“是有好处,但是不是给奴婢的,而是给曹公的。”
“哦?”
曹节听到有好处,也来了精神,他人生最大的喜好,除了十常侍这个位置之外,其他的便是钱财了。
如若给他足够的钱财,他也不是不能够饶恕李知。
“你且说来听听。”
见他感兴趣,张让心中一定。
“曹公可还记得那日李知所酿之酒?”
曹节闻言,亦是记起了那天所饮之酒的美味,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垂涎若滴。
“自然记得,那是陛下赐予咱家之酒,咱家如何能够忘记。
那可是陛下亲自所倒之酒,在这个天下,除了咱家之外,还有谁有如此殊荣?”
说到这里,他一脸的自豪。
“曹公所言极是,天下也就曹公配饮陛下所敬之酒,其他人等皆不配。”
张让虽然面上带着笑容,说着一些阿谀奉承之词。
但是,在大袖之下的双手却是紧握着,指甲都陷入掌心之中,他都没有察觉。
“汝到是会拍马屁,要是喜欢此酒,上次咱家回来之时陛下赐予了一些,你便分一小坛带回去吧”
被张让拍马屁拍得舒服的曹节,亦是不吝啬赏赐于他。
“多谢曹公,奴婢却是好这一口,如此奴婢便不客气了!”
张让装作一脸惊喜的样子把酒收下了。
“嗯。”曹节点了点头,又问道:“汝提此酒可是有事?”
“昨日那李知来到奴婢府上,言及当日之事十分的后悔,欲给曹公赔罪。
想把酿酒秘方献给曹公,以求曹公恕其罪过。”
“嗯?”曹节闻言先是双目一亮,随后便黯淡下来。
“此酒酿造之法,不是已经献于陛下了吗?
咱家如何能要?莫不是那李知在戏弄咱家?!”
张让闻言,赶紧为他解释:“曹公多虑了,陛下得到了酿酒之法,所酿之酒最后不是还是要交与曹公打理吗?
届时往哪里卖还不是曹公说了算?如若曹公亦有酿酒之法……。”
说道这里张让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曹节。
曹节闻言先是双目发亮,随后想到了什么,又恢复到面色如常。
只见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汝既然知道陛下会把卖酒之事交于咱家。
那也应该知道,咱家便是不用那李知给,亦能得到此法,既如此,咱家为何要原谅与他?”
张让一听,知道他虽然如此说,但内心其实已经同意此事了。
“曹公此言差矣,那酿酒秘法乃是陛下所有,要是曹公私自取之,若被陛下所知……。
到时,即便曹公与陛下的情分颇深,曹公亦是不好受。”
听到这里,曹节紧皱双眉,右手有节奏的打着榻边。
“汝所言倒是有理,这酿酒秘法倒是个烫手的山芋。”
说道此处,曹节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看张让一眼,眼中有些意味深长。
“汝既然提起此事,想必有解决之道,说吧…若当真有用,咱家不会亏待于汝。”
张让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发毛,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
“奴婢先行谢过曹公!
此事解决之道其实也简单,那李知这次不是要把酒方献与曹公吗,曹公接着便是。
到时曹公对外宣称,此乃是另一份酒方,比陛下所得之酒方稍差一些。
卖酒之时亦比陛下之酒便宜一半,作价百金即可,如此曹公便可堂堂正正的卖酒。
如若此事被陛下所知,便把此罪过推与李知身上,就言是那李知骗了曹公,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曹节闻言再也坐不住了,突地起身,来回的在厅中走来走去。
良久之后,他心中有了决定,站定身形,看了一下张让,目光有些戏谑。
“你这小崽子倒是机灵,如此欺上瞒下之法也让你想了出来,想必往日没少如此行事吧?”
闻曹节之言,张让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为曹公着想,从未如此其上瞒下过,还望曹公明察!”
说到此处,他已是满头大汗,脸上诚惶诚恐。
曹节闻言嗤笑了一声,显然是不信他说的话,不过也没有追究什么,反而颇为感慨的说道。
“罢了,我等皆是不完整的男人,除了钱财,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念想。
只要不太过分,平日里一些小事,咱家便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曹公大度,奴婢敬仰万分。”
等曹节敲打完张让,又对他问道:“那李知在何处等咱家?”
张让闻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恭恭敬敬的双手递给曹节。
“此乃李知给曹公的书信,约曹公四日后于城外往东一里处相见。”
曹节接过书信,当场便拆了开来,看到内容,越看越满意,这里面阿谀奉承之词,看的他十分的舒服,对其悔过之心亦是坚信不疑。
“汝回去之后,便对那李知说:此事咱家已经知道了,到时必定前往。”
张让闻言心中大喜过望心想:此事成了!
他好不容易安抚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怕节外生枝,便立刻向曹节告辞。
“喏,奴婢这就去告诉了李知,奴婢先行告退。”
“嗯,汝退下吧。”
得到曹节答应之后,张让便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间,把房门关上。
等张让怀着激动的心情回到府邸之中,便不在掩饰自己的激动,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眼角含泪,渐渐的停了下来。
回想起曹节所言,喃喃自语道。
“曹公啊…你是到了宦官的顶峰,心中却是只剩下了钱财这点念想。
可是,咱家却对曹公身下的位子念念不忘啊……!”
说到这里,他神情一定,对外面大喊道:“来人!”
张让话音刚落,外面便走进来一个仆人。
“老爷有何吩咐?”
“速去荀府寻三绝公子,就说:他托咱家所办之事以成,接下来就看公子的了……。”
“云长贤弟所练之兵是否可堪一用?”
“兄长放心,某仔细挑出三十余人,个个皆是精锐,必然不会耽误兄长大事!”
此时,收到张让传信的李知,正在与关羽在荀府之中交谈。
李知闻言点了点头,对于关于他还是非常的相信,既然关羽这么高傲一个人,都说那些人就成了精锐,那必然是真的。
就在这时,荀彧匆匆的走了出来。
“行之贤弟,你看这诏书写得如何?”
李知接过他递过来的那个诏书仔细看了起来。
“诏曰:……”(不水字数了)
看完之后,李知满意的点了点头。
“文若行文采斐然,在下佩服”
正在李知与荀彧说话之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大笑之声。
“哈哈哈哈……!”
“诸位贤弟可曾想念为兄?”
厅中众人定睛一看,却是曹操带着两个大汉快步的向厅内走来。
“孟德兄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此,前些时日,孟德兄不是回老家了吗?”
李知看到曹操到来,赶紧迎上去,语气却颇多怨念,却是前几天阳球病倒之时。
曹操一言不发的便回了老家,让李知以为他退却了,为此还对荀彧等人念叨了许久。
“哈哈哈……。”曹操大笑一声。
“当日操见阳公病倒,操便知道,行之贤弟所设之计,乃是诛除宦官的唯一之法。
所以操便回到了家中,把我这两位兄弟带了来。
因为当时事情紧急,操心中亦是满腔怒火,便没有与诸位贤弟告别,却是为兄的不是,为兄在此给诸位贤弟赔礼了”
说着他便与众人行了一礼。
“孟德兄何必如此,赶快起来,我等并未怪过孟德兄。”
李知见曹操真的像他们赔罪,赶紧把他扶起来。
“操与诸位介绍一下我两位兄弟。”
说到这里他让开身来,让后面的两位大汉面对李知等人。
李知仔细端详那两人,却见二人,左边之人:魁梧有力,长相凶恶,顾盼之间令人心寒。
右边之人:面相冷峻,双目微眯,不时的闪着道道精光,倒是与关羽有几分相似。
这两人进来之后,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众人皆是文士,便没有再细看。
之后,两人同时把目光看向站在厅内的关羽,关羽见他们两人看向自己,眯着眼睛看了两人一眼,便不再理会。
这时,曹操为众人开口介绍道:“这两位,左边的是夏侯惇表字元让,为兄长。
右边这位乃是夏侯渊表字妙才为两人之弟。
我这两位徒弟皆是武艺不凡之辈,对此次诛贼之事,或有大用。”
说到这里,曹操又为夏侯惇两个人介绍众人。
“两位贤弟,此二人人,便是为兄为两位兄弟说过的两位大才之人,还不快快向前见礼。”
夏侯惇二人闻言,把看向关羽的目光收了回来,向前一步抱拳拱手道:“在下夏侯惇(渊)见过诸位大才。”
李知两人见状,赶紧向两人回礼道:“李知(荀彧)表字行之(文若)见过二位兄台。”
这时曹操亦是看到了在一旁的关羽,对李知两人问道:“这位兄台是……?”
李知见到曹操对关羽感兴趣,赶忙为他介绍:“此乃关羽关云长,为卢公高徒,此次诛贼之事,便是云长贤弟为大将。”
“哦?”
曹操闻言对关羽来了兴趣,仔细打量着关羽,只见其身高九尺,一身绿色劲装。
身材魁梧,面色赤如朱砂,长髯过胸,浓眉蚕卧,双眼微眯,眼中泛着冷光。
“好一员大将!”曹操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关羽,向他拱了拱手。
“在下曹操曹孟德见过云长贤弟”
“关羽关云长见过三位。”关羽抱拳行一礼,便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哼!”
夏侯惇两兄弟见关羽如此倨傲,同时冷哼了一声,对关羽怒目而视。
听到他们两个人冷哼,关羽只是抬起眼皮微微的看了他们一眼,便不予理会,像是在瞧不起他们两人。
夏侯惇在一旁却是怒了,对关羽大声斥责道:“你这斯好生无礼!
我等大兄与你见礼,你为何如此倨傲!
可是瞧不起我等?!”
听到夏侯二兄弟的呵斥,关羽双目微睁,眼中泛着冷光看着两人。
“两位贤弟不得无礼!”曹操见两人在此大声的呵斥关羽,遂阻止道。
“孟德兄,夏侯两位兄弟,请勿见怪,
云长贤弟非是无礼,乃是脾性便是如此,当初初见在下之时亦是如此。”
怕他们误会,李知赶紧解释道。
“无妨,此乃小事尔。”曹操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孟德兄大度,快请坐吧。”
“两人贤弟请。”
待到众人各自坐下之后,曹操开口问李知:“行之贤弟诛贼之事进行的如何?”
李知闻言自信一笑:“此事已然开始,几日之后,便是我等行大事之时。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孟德兄今日前来,却是来得正是时候,我等今日正在商议此事细节。”
“哦?”
曹操闻言大喜。
“可否与操说说?”
李知点了点头,他正好有事找曹操。
“孟德兄,四日之后汝……。”
就在李知如此这般的,对曹操解释此事之时,张让亦是来到了宫中,见到了汉灵帝。
“陛下请屏退左右,奴婢有要事禀报。”
“嗯?”
正在喝酒作乐欣赏歌舞的刘宏,看了一眼张让,随即便对四周众人挥了挥手。
待到众人退下之后,刘宏问张让:“卿有何要事禀报?若无要事,耽误了朕享乐,必治汝之重罪。”
“奴婢哪敢欺君,奴婢接到属下密报,说是那日前来献酒的李知等人欲要谋反。
奴婢听闻此事,不敢耽误,赶紧前来陛下之处禀报。”
“嗯?混账!”
汉灵帝刘宏闻言大怒,对张让大声斥责。
“那李知把自己的酿酒秘法都献于朕了,若是其有谋反之心,岂会如此行事?
汝莫要听信外面流言,让朕冤枉忠臣!”
张让闻言,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然后大礼参拜道:“此事非是谣言,而是那李知已然在城外驻兵,待到四日之后便欲攻城!”
说到这里,张让哭声震天:“陛下啊…!
奴婢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当真,请陛下明鉴!”
刘宏看他哭得凄惨,所说之话又似是发自肺腑,心中却是也是起了疑心,半信半疑道:“那李知当真谋反?”
张让闻言以头抢地:“陛下,奴婢若是诬告于他,便请陛下以反坐之法处置奴婢!”
刘宏闻言面色铁青,却是信了八九成,因为张让这几乎是拿命在赌。
若是李知没有谋反的话,那张让便会加谋反之罪于身,这事必然不是假的。
想到此处,刘宏勃然大怒:“竖子!安敢欺朕!朕必夷汝三族!来人……!”
“陛下且慢!”
还没等刘宏喊人来,张让便打断了他在说话。
皇宫之中。
刘宏见张让打断他的说话,十分的不虞,面色阴沉的大声呵斥道:“汝这狗奴才,莫不是要与那逆贼说情?!”
“陛下明鉴,奴婢与此等逆贼不共戴天!”
张让闻言,先是表了一下忠心,然后接着对刘宏解释道:“奴婢并非是要与他说情,而是此事只是奴婢手下密探所报,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若现在便遣人捉拿李知,他的同党若是见势不妙,把城外之人皆都遣散,我等岂不是拿他毫无办法?”
“嗯?”
刘宏闻言,觉得张让说的在理,脸上的表情便略微缓和了一些。
“卿可有什么妙策能让这逆贼伏法?”
“陛下,如今唯一之法便是我等按耐不动,暗中调兵遣将在城外埋伏。
一旦李知众人聚啸,便一拥而上把他拿下,到时人证物证具在,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刘宏闻言大喜,赞赏的看了一眼张让:“朕确实没想到汝居然有如此之才,此计甚妙。”
说到这里,他思索了一下:“卿可知道那逆贼有多少人马?”
“据奴婢密探所报,那李知为掩人耳目,便只聚集了几百人,到时混入城中,攻陷皇宫,而后挟天子以令天下!”
“哼!”
刘宏闻言冷哼了一声。
“此等逆贼,着实可恶,如若真让他等得逞,朕岂不是成了他人的提线木偶?!”
说到这里,刘宏双目一厉,对张让吩咐道:“汝速去北军下诏。
令:中垒校尉带精兵三千,于今晚悄悄出城,埋伏在城外,等那些逆贼谋反之时,便立刻将他拿下!”
说完,他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
“另外,再令他选三千精兵,入宫护卫朕之安危。”
“奴婢遵命!”
张让闻言大喜,道了一声遵命,便扭头去下诏书去了。
刘宏看着张让离去的背影,目光中阴沉不定,恨恨的喃喃自语道:“朕如此宽宏大量,不怪汝之罪,汝却要谋反?!当真是逆贼也!”
说到此处,刘宏想到了自己的安排,只以为几日之后便可把此等逆贼拿下,遂心中大定。
他拍拍手,把美女歌姬全都叫了上来,又寻欢作乐去了。
张让此时走到大殿之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哼哼…
咱家不仅要把曹节老贼诛除,便是你这个所谓的三绝公子,也一起与咱家去死吧!
如此,世上便无人知道,此事乃是咱家所为,不然,汝让咱家如何睡得着觉?
咱家也不会让尔等白死,尔等之愿不就是诛除曹节老贼吗?
咱家遂了尔等的意便是,逢年过节,咱家会使人拜祭尔等,三绝公子,一路走好啊……!”
说到这里,张让阴测测的笑了起来。
四日后,离皇宫不远处的一条街装在一个酒楼屋顶上。
“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李知曹操等五人皆爬在屋顶的内侧,露出头来悄悄的看着前方的街道。
李知看曹节还没有从皇宫出来,十分焦急,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唠叨着,把其他人说的都有些烦了。
曹操看他有些心急,便安抚道:“行之贤弟不必着急,文若贤弟所写之诏书天衣无缝。
而操又派遣了一个祖父在世之时,所培养的死士,给宫门侍卫传了诏书。
一切皆是毫无破绽,曹节不会看破,我等耐心等候便可。
说起来,行之贤弟当真是聪慧,想必此时,张让在城外埋伏的人,还在苦苦等候所谓的叛逆吧。”
李知听到曹操的安抚之言摇了摇头。
“与张让这种工于心计而又狡诈之辈合作,若是在下不留一个心眼,岂不是让他卖了还得给他数钱?
不过在下也没想到他当真如此做了,本来只是有备无患罢了。
不过,如此以来,一会儿诛杀曹节之后,在下还要去一趟皇宫,以洗清嫌疑。”
就在他们几人说话的时候,远处一架豪华的马车缓缓行来,周围也就十几个护卫护卫着马车耀武扬威的在街中行走。
“来了!”郭嘉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辆马车,小声对其他人提醒道。
其他人听闻此言,立刻停下了话语,直直的看向了那辆马车。
曹节安坐在马车内,心情十分愉悦,一想到价值连城的酿酒之法,今日便要到了他的手里,他心中便狂喜不已。
他心里正美着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住,差点把他甩出车外,曹节大怒:“有何事?!为何突然停车?差点把咱家给摔了!”
这时,就听马车外一个护卫回道:“曹公恕罪!
对面迎来了一辆拉粮草的车,突然之间车辕断裂,倒在路上,以使我等不得前行。”
“区区贱民也敢拦咱家的车!与咱家把他逐出此路,把他的马车给咱家掀了!”曹节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喏!”
护卫应了一声,便走向前面倒在地上的马车。
看着马车边正有两三个人在修理车辕,便对他们怒声呵斥道“尔等可知尔等今日拦住了谁的车?
此乃十常侍之首,曹节曹公之车,耽误了曹公大事,要你们脑袋,赶紧滚开!”
说着侍卫便上前把他们几人推开。
“是是是…我等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马车边的几人一边应的是,一般低着头,都把手伸向马车,看样子像是要把自己的车推开。
就在此时,就见寒光一闪,护卫的脑袋便冲天而起,剩下的脖胫之上,亦是喷出了血色的喷泉。
“动手!”马车边的那几个个人从马车上去取下兵器,大喝了一声,便直直的向曹节车前冲去。
就在此时,路两边的店铺之中稀里哗啦的冲出来约有三四十人,众人皆都蒙着面手拿朴刀。
这些人出来以后也不说话,在三个身材魁梧之人的带领下,默不言声的向曹节马车冲去。
领头之人正是关羽,手中拿着李知为他定做了一把陌刀,就是怕别人通过兵刃而判断出他的身份来。
“有刺客!护驾!”
看起来像曹节护卫首领之人,大喝一声,便组织众人护住马车,急急的向后退去。
那人的喊叫声引起了关羽的注意,他快步冲向前去。
来到护卫首领马前,关羽猛的跳将起来,陌刀抡圆,双目圆睁,大喝一声:“与某死来!”
如霹雳一般的一道寒光闪过,只听“锵”的一声,那护卫首领却有几分本事,用手中长枪挡下了关羽的陌刀。
关羽见他挡下,也不犹豫,双手一挥,刀便转向马身砍去。
只听“嘶留留……”一声惨叫。
护卫首领所骑之马,便被关羽一刀斩杀。
“嗯哼!”一声闷声从侍卫首领的嘴中发出,却是他所骑之马,死亡之时,猛的把他抛了下来。
不过他此时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从地上猛然爬起来,看向冲他而来的关羽。
关羽此时已默不作声的来到他的面前,手中大刀一挥,便向他的脖颈砍去。
他看关羽此刀甚急,就地一滚,来了个懒驴打滚儿便躲过此刀。
关羽见他躲过,便顺着刀势发力,刀在身后一转,来了个藏刀势,本来在右边的刀,顺势到了左边。
关羽把刀一转,反手向侍卫首领砍去,只见刀光一闪。
“锵啷啷!”
“噗……!”
书接上回。
只听“呛啷啷”一声。
“噗…”
霎那间,侍卫首领从颌下到头顶显出一条血线,随即血花四溅,侍卫首领却是没有躲得过关羽的第四刀,被他斩于刀下。
“杀!”
关羽沉闷的喊了一声,看都没有看那个侍卫首领,便向曹节马车冲去。
待他冲上去之时,夏侯两兄弟已经带领众人把周围的侍卫全部斩杀。
关羽提着刀,用刀尖挑开车厢门帘,就见曹节缩在车厢一角瑟瑟发抖。
曹节见门帘被人挑开大声呼救道:“来人,来人……!护驾!”
关羽看着他苍老的面孔,沉默了一下后说道:“汝这国贼不必再喊了,汝之护卫已被全部斩杀!”
曹节这时看见关羽和他说话,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这位…壮士,咱家可是与你有何冤仇?咱家乃是十常侍之首,如若壮士能够放过咱家,日后必有厚报!”
说完之后,满是希翼的看着关羽。
“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关羽只是闷声说了一句,便挥刀砍去。
“噗……!”
只见曹节之首级,骨碌碌的滚落马车,脸上还带着几分希翼和求生的欲望,双眼圆睁,却是死不瞑目。
“走!”
关羽低声喝了一声,便与众人退去。
街边酒楼之上。
“成了成了!”
李知欢呼一声。
“可算是成了!”
荀彧擦擦眼角的泪水,躺在屋顶之上,喃喃自语的看着天空。
“嘿…!当真是痛快,此事过后,我等当共谋一醉!”
曹操此时一脸爽快的说道。
“是极是极…”
在一旁的郭嘉听到曹操前大声赞同。
而戏志才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沉默不语,怔怔的看着曹节的马车,双拳紧握,眼中满是解恨之色。
“此事还没完,在下却是赶紧要去皇宫了,不然我等嫌疑颇大,诸位也好好准备一下。”
曹操闻言也是满脸的凝重,这件事情如果不把尾巴接好,将来必有大患。
“行之贤弟请放心,我等早已准备好了。”
“嗯”
李知应了一声,便顺着一旁的梯子从屋顶上走了下来,坐上马车,极速往皇宫行去。
皇宫之中。
汉灵帝刘宏都正在饮酒作乐,就在此时只听外面一声疾呼
“陛下…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汉灵帝被这声惨叫吓得一哆嗦,手中酒杯亦是掉在地上。
“混账!何人敢在宫中大喊大叫!?朕怎会不好?朕好的很?!
来人!把殿外喊叫之人朕给朕捉来!”
“喏!”
殿内侍卫应了一声,便出去拿人了。
“陛下大事不好了!”
等一会儿,宦官左丰便被侍卫架了进来,进来之后仍然高声呼喊。
“给朕闭嘴!到底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左丰被两个护卫放开之后,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
“陛下,刚才曹公出宫在城内被贼人伏杀了!”
“咣当……!”一声。
大殿之内瞬间安静了起来,汉灵帝一脸的不可置信,而一边伺候的张让却是突然之间脸色苍白。
过了一会儿,张让回过神来,疾步冲向左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把他提起来,面色狰狞的急声问道
“快说!曹公是在何处被伏杀的?”
左丰一时被张让吓了一跳,愣了半晌才回答道:“曹公是在宫门以东那条大街上被贼人伏杀。”
张让闻言面如死灰,亦是如左丰一般瘫倒在地上。
只见他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在城内?怎么会是在城内…!居然敢骗咱家,咱家……!”
这时汉灵帝也回过神来,一脚踢翻身前几案。
“反了反了……!
岂有此理!胆大包天!
等捉到尔等逆贼,朕必夷尔等三族!”
随即走上前去,一脚把左丰踢翻,厉声问道:“汝可知贼人是何人?离皇宫这么近,宫内侍卫为何不出去救曹卿?”
左丰被汉灵帝踢得“哎呦”一声,但是不敢发作,强忍着疼痛回答道:“奴婢问过宫内侍卫。
据他们称,就在方才他们等人接到了陛下诏书,让他们回到陛下大殿之前,护卫陛下安全。”
汉灵帝闻言一愣,然后猛的把脸转向护卫。
“他所言可是真的,你等便是皇宫门前的护卫?”
那护卫闻言亦是一愣,赶紧回礼道:“陛下所言正是。
我等本来在皇宫门前值守,却突然收到陛下诏书,让我等来陛下大殿,我等不敢违诏,便奉诏行事。”
汉灵帝闻言,脸色更加的阴沉:“是何人竟敢假传圣谕?”
“是宫内的王内侍。”
汉灵帝闻言,大喊一声:“来人!去把此人找来!”
“喏!”一旁一人领命应诺赶紧去了。
就在此时,汉灵帝又问左丰:“可有人看清那些贼人的模样?”
左丰哭哭啼啼的回答道:“据百姓所言,那些人约有三四十人,皆是面上带着黑色面纱,身上穿着血色袍服。
为首之人拿着一把古怪的长矛甚为厉害,曹公的侍卫首领,不几下,便被他斩于马下。”
“三十余人,古怪长矛……?”
汉灵帝紧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却没想出什么。
随即,他吩咐左丰道:“汝速去北军传诏,让北军倾巢而出,大索全城!
另外,传诏城门之处,让他们紧闭城门不准一人出城!”
说到这里他又一脸的悲伤,对左丰挥了挥手,让他去办。
等左丰走后,汉灵帝在那里哀叹道:“曹卿啊……!:你怎么离朕而去了!”
声音甚是凄厉,可见是动了真心。
此时,就听外面侍卫前来禀报:“陛下有一自称李知之人,手持宫中令牌求见陛下。”
汉灵帝闻言勃然大怒:“那逆贼还敢来见朕,把他就地杀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呆在地上怔怔不语的张让,犹豫了一下,又改口道:“算了,让他进来吧,朕要看看这人要说什么!”
“喏!”
过了一会儿李知便跟着侍卫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张让。
李知先是对汉灵帝行了一礼,然后装作满脸惊讶的说道:“陛下,张公可是犯了什么错?怎么坐在地上了?”
汉灵帝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张卿并未有错,只是一时悲愤,不小心摔倒了,你且扶起来吧。”
李知闻言应了一声,便背向汉灵帝扶起张让。
“张公怎么这么不小心?地下太凉了,快快起来吧。”
张让被他一扶也回过神来,看着李知咬牙切齿道:“公子好本事……!在下佩服!”
李知却是一点把柄都不给他:“张公所言何意?算了,不说这些,张公且先起来吧。
若是再摔倒,以张公的孱弱身体,怕是便爬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李知眼中带着厉光,戏虐看着他。
“哼!”
张让冷哼了一声。
“咱家不敢劳烦公子挂念,咱家的身体好得很,不过是跌倒一次而已,便是再跌倒几次,咱家也会平安无事!”
“哦?是吗?如此便好,希望张公早做好跌倒几次的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李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光之中却满是杀意。
就在此时,坐在上面的汉灵帝开口问李知:“汝今日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