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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0万的底价一路往上叫,在交替上升过程中,许多人都掺和了一脚,但是当价格攀升到了900万后,跟拍的人明显少了一半,竞拍的间隙也变长了,显然大家都更加慎重。

    李朝还没有叫价,一直在看戏过程中。坐在李进身边的李总也没有叫价,这让原本观望他的人心里打鼓,不过当价格来到920万后,李总先是看了一眼全程默不作声的李进,暗哼了一声,终于喊出了950万的价格。

    许多人都看了他一眼,原本有些低落的氛围再次提振起来,李总心里暗骂了一声mmp,干嘛都看他,干嘛都跟他!

    他突然后悔,觉得今天不该自己来的,应该叫老婆来竞价,这样就没人认识了。

    “960万~”有人跟价。

    李总这下没做声,另外有人喊出了970万。

    这就样,价格再次交替上升,终于来到了1000万,李总950万抬了一下价就没做声了,直到这时候喊出了1010万。

    1010万后,现场沉默下来。

    “1010万,还有没有?1010万,还有没有?菜市场周边的三个楼盘即将开盘,到时候居民的数量会迎来爆发,菜市场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拍卖师巴拉巴拉一顿,又说动了现场的人,有人叫出了1020万的价格。

    李总恨不得把拍卖师的嘴巴捂上,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附近三个楼盘已经在预售了,很快就会全面开盘,到时候菜市场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不是过去三年能比的,也不能用过去三年的经营状况来衡量未来的三年。

    “1030万~”李总再次喊道。

    这时候,李想碰了碰李朝的胳膊,让他也叫价。都坐这么久了,不是来当看客的。

    “1040万~”

    李朝终于第一次出声,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现场人虽然多,但是越到后面叫价的人越少,李朝这几个人大家早就注意了,一直端坐不动,还以为是来凑热闹的,尤其那些认识苗静娟的人,不是瞧不起她,而是多年的印象太深刻,对苗大姐来参加拍卖会惊讶不已,想入非非地以为她深藏不露,然而拍卖会开始一个多小时了,始终没见她和她身边的人叫价,心里终于释然,心想果然吧,苗静娟不是来竞拍的,动则上千万的生意不是她这种小商贩能参与的。

    但是,就在拍卖快到尾声时,李朝竟然喊价了。虽然不是苗静娟,但是一起的。

    之前和苗静娟搭话的中年妇女也是这样的心理,觉得自己的猜测差不多对了,苗大姐不是隐藏的巨富,而是找来了帮手。

    被菜市场的人熟识但又低调无比的苗静娟忽然之间火了,许多人纷纷感叹看走了眼。他们当然也能猜到一些,打量苗静娟后,纷纷把目光放在她身边的几人身上。李进和李诞他们有的人认识,知道是苗静娟的家人,以前没少来过菜市场,尤其是李诞,经常来菜场帮忙,很多人认识。

    李诞和李进没问题,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李想和李朝,尤其是戴口罩的李朝,神秘兮兮,气场也很不一样,坐在人群中显得与众不同。

    可能这位才是苗大姐竞拍背后的金主,众人心想。接着大家不断猜测这人和苗大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找上苗大姐?是富二代?还是官二代?看起来这么年轻,难道是有内幕消息?菜市场将有大的变化?

    ……

    就在不少人想入非非时,现场在叫出了1040万的价格后,陷入了沉默。

    拍卖师盯着李总喊到了两次1040万,李总心里mmp了一句,老看老子干嘛,但还是咬着牙喊出了1050万。

    李朝想也没想,紧接着喊出了1060万的价格。

    李总越过面无表情的李进,看向李朝。

    这人之前根本没叫价,他和大家以为的一样,这是来凑热闹的,但是当众人都退出竞价后,他却冒了出来。而且这家伙叫价叫的又快又轻松,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是故作轻松?还是真的没到他的心里底价?李总心想,如果是后者,他可能就要考虑放弃,因为现在的价格已经无限接近他的心里底价了。如果是前者,他心里立刻涌出无数个mmp,想要尽快把人吓退,又担心对方是故意来抬价的。

    “1060万一次~”拍卖师喊道,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总。

    李总:mmp~别总盯着我!!

    “1060万第二次~”

    李总:“1070万!”

    他叫完价后,紧紧地盯着李朝,仿佛在用表情告诉他,你要是真买,那就尽管加价;你要是不买,只是为了抬价,那最好不要出价了,不然我放弃,直接砸你手里,让你下不来。

    然而,李朝还是很坚定地喊出了1080万~

    李总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失望不已,这人竟然来真的啊。

    1080万的价格叫出来后,拍卖师盯着李总最后确认,李总白他一眼,对拍卖师的目光视而不见,直到听到落锤声。

    他第一个起身,向李朝伸出手说:“恭喜你,老板贵姓?”

    不仅是他,现场的许多人纷纷围过来,和李朝搭话,和苗静娟搭话。

    李想和李诞挤到人群外,找到拍卖师,去办理租赁的手续。

    “你们是?和那位老板一起的?”拍卖师问道。

    他知道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和刚才叫价的中年人是一起的,只是太年轻啦,让他以为是人家家里的小孩,跟着大人来见世面的。

    然而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我们当然是一起的,尽快办理手续,不是在这里吧?”李诞说道。

    “跟我来。”拍卖师带着李诞和李想离开会场,来到菜市场的三楼,进了一间办公室。

    有工作人员拿来相关的文件。

    “这是菜市场二楼的证明材料,你们看一下,没问题的话,这是租赁合同,签上字,然后付款就行了。”

    李想打电话叫来律师,帮忙审完合同后,由苗静娟签字,他付款。

    全部的手续办完后,拍卖师先是恭喜了苗静娟,他和苗静娟不熟悉,但是认识,这是菜市场里干了十几年的小商贩,接着好奇地再次打量李想。刚才是这年轻人刷卡付钱的,所以这才是背后真正的金主,只是这位金主话少,全程没讲几句,而且戴了个这么大的口罩,根本看不到样子。

    这是哪里来的富二代?和苗静娟什么关系?而且,看着有些眼熟。

    他相信,如果对方摘下口罩,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认出来。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总觉得您眼善。”

    拍卖师对李想用上了尊称,想套近乎。这不难理解,一位神秘的富豪,任谁都想借机认识。

    说实话,李想还真认识这位。他以前也常来菜市场玩,见过这一位。他的身份不是职业拍卖师,而是青田菜市场的管理员之一,这间办公室就是他上班的地方。菜市场里如果发生了纠纷,多是他来协调处理。

    不过,李想没打算和他认识,只是说了一句我们没见过,便没再多言。对方见他高傲冷淡,也知趣地没再多问,和苗静娟、李朝等人随意地聊了几句,然后目送李想等人离开。

    两家人一起吃了顿午饭,向小园带着窦窦和师师也来了。吃饭的过程中,李进和苗静娟都显得心事重重,虽然拍下了菜市场,但是压力也随之而来了。接下来,他们要考虑如何经营好。1080万他们不能白要,三年后是要还的。

    小李家的人不断开导、支招,这桩生意总体是好的,也不需要太操心,说到底,他们的角色更多的是包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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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源都关了吧?窗户也都关上,值班的工作人员要保持电话24小时畅通,不要大意,多注意些。”王银珍一边巡视工作室,一边叮嘱身边的工作人员。

    工作室今天放假,过完年后初八才来上班。她确认各项工作后,来到三楼,敲响了李想的办公室。

    “请进。”李想说道。

    王银珍推门进去,只见李想还坐在办公桌前用电脑,说道:“大家都回去了,让我代他们祝你新年快乐。”

    李想从电脑前抬起头,笑道:“同乐啊,你也回家吧。”

    王银珍问他什么时候去粤州,李想一家已经订好了去粤州的机票,明天下午的飞机,到那边差不多是傍晚时分。

    两人闲聊了几句后,王银珍也告辞离开,年后再见。

    “等等,这个拿好。”李想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起身递给王银珍,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祝你过个平安快乐的年。”

    工作室总共15个人,包括了王银珍在内,今天已经每个人都发了大红包,王银珍当然也有,而且是最大的那个。

    个人工作室虽然开的时间还短,但是基本走上了正轨,这段时间可以说是最辛苦最繁琐的时候,一切从头开始。王银珍虽然是新来的,但是很好的完成了工作,做的很出色,各方面安排的井井有条,彰显了出色的协调能力了和管理能力。周妮真是推荐了一个女强人过来。

    王银珍笑着接过大红包,没有忸怩,谢过李想后,出门离开了。

    李想在办公室里没坐多久,提着包,锁上门,步行下楼,出了工作室的大门。

    大学城里安静了许多,学生们早就放假了,李想开车穿过光秃秃的林荫路,来到一家酒店,见到了许久没见的苏锐、赵启然、时数、骆剑鸣和许子同。

    大家自从结束《今日之星》后,就没在一起聚过,趁着年前都有了空闲,特地约出来聚一次。

    大家坐在一起边吃午饭边闲聊,参加《今日之星》的光景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但是大家与那时已经有了许多大变化,脸上的青涩少了,身上的成熟多了,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气质这种东西其实是多种因素综合在一起的,涉及到穿衣打扮,涉及到自信心,涉及到许多待人接物的细节。

    “李想春节没有收到各个电视台的春节晚会邀约吗?”赵启然问道。

    许子同代替他说道:“还不是被公司闹的。”

    李想笑了笑,各大地方台的春节晚会邀请正好是他解约的那段时间,闹出那出事后,他陷入一段时间的低迷,外界不少人对他的未来发展存疑,所以自然不会发出晚会邀请。

    等他度过难关,强势反弹后,确实收到了几个“迟到的邀请”,不过,李想那时候已经决定和窦窦师师去粤州过年,没兴趣再参加了。

    他们几人中,只有赵启然参加了一个地方电视台的春节晚会。

    能参加春节晚会的录制,哪怕是地方电视台的,也足以证明他现在的人气。当初在《今日之星》时,他就是最拔尖的那几个人之一,如今看现在的发展轨迹,他也是走的最远的那个。

    不过,在《今日之星》,李想是最特别的那个,如今也是。

    虽然李想没有参加任何春节晚会,但是赵启然相信许子同的话,如果没有解约这件事,他现在说不定都上央视春晚了。哪怕没上,对李想来说影响也不大,他依然是过去一年最火的艺人之一,在乐府排行榜上,他的歌曲依然高挂其上,音乐专辑销量远远甩掉了身后的追逐者,而且,不久前曝出他获得文学奖的新闻,这在娱乐圈里是独一份,对李想的事业有不可估量的助力。

    除了赵启然在春节期间要录制晚会,骆剑鸣也会比较忙。

    “恭喜剑鸣,在《我是歌手》上一鸣惊人。”李想恭喜骆剑鸣。

    骆剑鸣最早参加芒果台的《跟我一起唱》综艺节目,因为表现出色,后来收到王牌综艺《我是歌手》的邀请,作为踢场嘉宾出场,打败了另外一名人气歌手,晋级正式嘉宾行列。如今节目已经录制了两集,成绩中等偏上,在一众国民级歌手中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十分骄人,也让大家重新认识了骆剑鸣。

    从《今日之星》中出道,在《我是歌手》中正式扬名,骆剑鸣不骄不躁地走上了自己的音乐之路。

    “谢谢,万里长征才刚刚起步。”骆剑鸣笑道。《我是歌手》大年初七全部收官,目前还有三集录制,将会在后天集中录制完。

    骆剑鸣其实很想请李想在总决赛的时候作为他的帮唱嘉宾,但这个念头只能想想,因为蜜芽娱乐是不会同意的。骆剑鸣还想请李想帮他对最后总决赛唱的歌曲做改编,但是没好意思开口。

    因为请不到李想,所以骆剑鸣打算从蜜芽娱乐请来一位资深编曲作者,帮他对参加最后三集节目的歌曲进行改编。

    大家都聊了自己这半年多来的工作生活,总体而言,都发生了剧变,都是往上走的,形势喜人。

    短暂的聚会结束后,李想开车送苏锐回蜜芽娱乐的宿舍。车里只有他俩,苏锐的话比刚才聚会上的更加坦诚,他们的组合盛夏光年内部出了问题,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李想听出来了,焦安东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用苏锐的话说,就是都快不认识了。

    苏锐虽然没说是好的变化还是不好的,但李想猜想,肯定是不好的吧,不然没必要多说。

    李想和焦安东很久没有联系,也没见过他,所以对他的变化无从得知,只能安慰苏锐,一个人从以前的一文不名到现在成为明星,面对的社会是完全不一样的,诱惑和挑战旁人也无法想象,既然是朋友,多帮帮,多提醒,别让他走了弯路。

    “你今天看起来忧心忡忡,发生了什么事吗?”李想问道。

    “啊?”苏锐诧异。

    “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从进门开始你眼神就不对。”李想说道,“发生了什么?为组合的事情担心?”

    “是啊~”苏锐目光闪躲,低下头看着脚面,随即才抬起头来说。

    “就这个吗?”李想问道。

    苏锐再次低下头,沉默无语,好半晌,身体忽然发抖,用沙哑的声音说:“有时间吗?陪我喝酒去。”

    “好啊。”李想没有多问,开车载着他离开。



    春节到了,小李家要全体出动,去静安寺祈福,李想顺便拜会他的“干爹”。

    盛京天寒地冻,但是他的“干爹”,那棵松树依然生机勃勃,郁郁葱葱。它用顽强的生命力再一次向李想证明,拜它作干爹是对的,别的树都掉光了叶子,死气沉沉,唯独它不惧严寒,无畏西风,挺拔依旧,是一位好干爹,可以福荫干儿子。

    李想给它拜了三拜,从中汲取了满满的信心和澎湃的活力,觉得自己肯定可以长命百岁,甚至千岁万岁。

    他从向小园手里接过一个小小的福包,系在松树的枝干上,过年了,干儿子“孝敬”干爹的,祝它新年快乐。

    他欣慰地瞅了瞅,干爹身上只有他这一个福包,没有其他的,说明他的干儿子只有他一个,这让他有些格外受到恩宠的感觉。

    这时候忽然身后来了好几个人,都虔诚地来到李想的干爹前鞠躬系福包,口里念念叨叨请求干爹保佑他们。

    李想:╥﹏╥

    1、2、3、4……总共有8个人!

    ……等他们走后,李想振奋精神,对脚边的师师说:“师师,你也来。”

    小朋友手里也拿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福包,听了李想的话,上前两步,捉住一根伸出来的枝丫,学哥哥的样子,把福包系在上面,系完后朝李想嘻嘻笑了笑,对干爹说:“干爹,你要保护我的鸽鸽哦。”

    小李老师真温心,还会向干爹提要求呢。

    李想摸摸她的小脑袋,也对干爹说:“干爹,你也要保佑我家的这俩小朋友,春天的时候我会给你施肥的,保障你的营养跟上。”

    他把在脚边蹿来蹿去的窦窦捉住,拎过来,让她也拜一拜他的干爹。

    “它是一棵树诶~”

    窦窦对喊一棵树作干爹难以理解,至于大象为什么要拜大树做爹,那是因为他傻嘛,哼,她还能不知道吗?!

    “你这个小孩子不懂,万物有灵,树也是生命,和我们一样的生命,你看看周围,所有的树都掉光了叶子,只有哥哥的干爹还是郁郁葱葱,说明它厉害,生命力超级顽强,你拜一拜,哥哥让干爹也多支持支持你。你这么调皮,哥哥真担心你被人揍啊,万一揍出问题来了怎么办,如果有干爹保护你,我就放心多了。”

    窦窦不乐意,大象的干爹是一棵树,这个事情一直受到她的嘲笑,如果她也拜了大树做干爹,以后还怎么嘲笑李大象嘛。刚刚李大象拜松树的时候,她特地站在弯腰的李大象背后,竖起剪刀手拍了一张照片。

    “快点,拜一拜,鞠个躬,保佑你。”李想催促道,捉住她不让走。

    “诶诶诶~妈妈,妈妈,你看,大象欺负小孩纸诶。”窦窦挣脱不了,只能求助妈妈。

    李想立即对向小园说,建议也让窦窦和师师拜干爹,这是为她们好,有福同享嘛。

    向小园和李朝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窦窦依然在李想手里剧烈挣扎。

    “给你,给你,5块钱,拜个干爹好不好?”李想使出撒手锏,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废话。

    果然,5块钱成功收买了李窦窦小朋友。这个小朋友比李想还干脆,直接下跪,磕了三个头,就像她刚才在寺庙里磕头一样。

    李想 师师:彡(-_-;)彡

    这时李朝和向小园也商量好了,都是一个妈生的,一个爸养的,既然大娃拜了干爹,剩下的两个小娃也一起拜吧。

    最关键的是,过去一年师师生了好多次病,身体不好,他们考虑到这个问题,希望拜干爹能有作用,保佑师师健康快乐成长,不要再受到疾病的伤害。至于窦窦,则希望她能像干爹一样稳重一点,别太调皮啦。

    他们带着窦窦和师师回到寺里,找到主持,提出请求。

    主持慈眉善目地伸出宽厚的大手,摸了摸站在他身前的窦窦和师师的小脑袋,说:“我来给这两个好孩子主持。”

    仪式很简单,主持站在树前闭目,一边捏佛珠,一边念经,李想带着窦窦和师师安静地站在他身后。过了几分钟,主持回过头来说:“可以了,你们上前拜一拜吧。”

    李想刚才已经拜过了,不过为了给小妹妹们做示范,他再次双手合十,鞠躬拜了三拜。

    向小园小声对小姐妹说:“看到哥哥的动作了吗?你们也像他一样去拜三拜。”

    “O。”师师乖乖地点头。向小园看向不做声的窦窦,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小朋友,“窦窦呢?”

    窦窦看看松树,又看看妈妈,揪揪婴儿肥,有些懵圈地问:“它是森么树吖?”

    主持说:“小施主,这是松树。”

    “哈?”窦窦昂着小脑袋盯着苍老的主持,诧异地又揪了揪自己的婴儿肥,问,“爷爷你喊伦家森么?”

    主持温厚地笑道:“我喊你小施主。”

    “小,小猪猪?”窦窦吃惊,小嘴张成O,看看妈妈,再看看妹妹,很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要挑事嘛这位老爷爷,“伦家不是小猪猪~你别骂伦吖~”

    主持:“……”

    向小园赶紧说:“爷爷是喊你小施主,不是小猪猪,你什么小耳朵?快点,先和师师去拜干爹,不要让干爹等太久。”

    “它是一棵树诶~”窦窦嚷嚷,颇为抵触拜干爹。刚才之所以拜,完全是在金元政策下屈服的,而且那不是认干爹,那只是拜年而已,没看大象和师师是鞠躬,而她是下跪嘛,为的就是区分开来。她现在要是拜了,那就是认了个爹,一辈子的事情诶。

    “哥哥也拜了干爹呀,你也拜。”向小园说道。

    “它会说话吗?”窦窦问。

    向小园告诉她干爹不会说话,窦窦就问既然不会说话那为什么是干爹。

    “干爹是森么树吖?”窦窦又好奇地问,刚才走神了。

    窦窦决定先不和老爷爷计较骂她小猪猪的事,眼前拜干爹是最上紧的事儿,她要先搞清楚干爹是什么品种。

    主持低头对她说:“这是一棵百年的松树。”

    “松鼠?我认识松鼠诶,这么大点。”窦窦比划了一下小手,觉得太大了,蜷起小拳头,表示松鼠就这么大点,是真正的小不点。

    主持:“……松树上的确有松鼠,你答对了,小施主。”

    话一说出口,他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果然,小施主一出,眼前的小朋友又蹦蹦跳跳嚷嚷起来,凭什么骂伦,凭什么骂伦,伦家不是小猪猪。

    这到底是什么小耳朵啊,向小园心里打定主意,回家就要给李窦窦小朋友掏耳朵,小朋友的小耳朵里肯定被耳屎堵住了。

    她和李朝连忙安慰激动的窦窦,人家主持没骂你,人家喊的是小施主,不是小猪猪。

    哼~

    窦窦瞪了一眼主持,把主持瞪的颇为尴尬,说道:“罢了罢了,这是缘分,看样子小施……小朋友另有机缘,今日不可勉强。”

    向小园无奈地看向窦窦,既然主持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今天就让师师拜这棵松树做干爹吧。

    “师师来,记得刚才哥哥是怎么做的吗?”李想招手让师师上前。

    师师看看躲在妈妈身后的姐姐,在妈妈的鼓励下,在姐姐好奇的目光下,上前几步,站在了李想的脚边,昂着小脑袋点头,像模像样地朝松树鞠躬。

    “是这样吗鸽鸽?”

    “是这样,你做的很好。”李想躯干爹以后保佑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长大。”

    师师似懂非懂地点头,说:“也保佑鸽鸽。”

    窦窦鼓掌,祝贺妹妹认了干爹。



    “拜拜,拜拜老爷爷~”

    从静安寺出来,被李想牵着的师师不断回头朝主持挥手拜拜。

    至于窦窦,一脸沉思地跟在爸爸脚边。

    “小朋友想什么呢?小猪猪也学会了思考啊?哈哈哈~”李想逗弄她道。

    “你才是小猪猪!!!”窦窦现在对小猪猪十分敏感,一听小猪猪就激动地回应。

    “哈哈哈~”李想哈哈大笑,回想窦窦和主持刚才的对话,越想越觉得好笑,只是刚才气氛要庄重,所以忍住没笑,此刻见窦窦被一句小猪猪一撩就火,不禁哈哈大笑。

    “你为什么笑?你笑森么?”窦窦激动地挣脱爸爸的手,布灵布灵地来到李想脚边,昂着小脑袋严肃地问。看样子,李想要是回答的不好,很可能被她吃掉。

    向小园在旁边叮嘱李想不要撩拨妹妹,李想就对窦窦说:“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好可爱,你是不是叫小可爱?”

    窦窦瞪着他,哼,揪了揪自己的婴儿肥,气鼓鼓的回去了。

    她把小手背在身后,对李朝说:“爸爸,伦家想了好久,伦家还是好生气哦,那个老爷爷为什么喊伦家小猪猪,伦家这么聪明呢。”

    李朝:“……”

    都说了多少遍了,喊的不是小猪猪,但是这个小朋友固执地认为人家就是这样骂了她。

    向小园懒得再纠正,纠正了也没用,小朋友已经先入为主,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她安慰她说:“你不觉得小猪猪好可爱吗?小猪猪超级可爱,人家老爷爷其实是在夸你可爱呢。”

    窦窦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诶,但是,既然小猪猪这么可爱,为什么骂伦的时候大家都说你是猪?

    窦窦想不明白,再次陷入沉思中。向小园见暂时把她镇住了,也没再多言,一家人回家去。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晚上,吃过晚饭后,向小园问李想。他们明天下午坐飞机去粤州,东西要先收拾好。

    李想指了指靠墙放着的行李箱,早就准备好了。

    靠墙放着的不仅有他的大行李箱,一左一右还有两个粉丝的迷你行李箱,那是窦窦和师师的,小朋友们也准备好了。

    “她们上哪里去了?”向小园没见到窦窦和师师,小朋友不在眼前,总让她提心吊胆,尤其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姐姐。

    “看嘎子鸭去了。”李想说道。

    向小园转身去楼顶花园。因为要去粤州,唐姆猫和李嘎子明天一早都要送到李进家,请他们代为照看这两小只,所以窦窦和师师此刻在和它们道别呢。

    因为李嘎子和唐姆猫经常打架,相互看不顺眼,窦窦和师师担心它们寄宿在大伯家时又打架,所以此刻不仅是在告别,也是在劝和,希望它们冰释前嫌,握个手和好吧。

    敢不和好?谁不肯握手,窦窦立刻拍它的脑袋,最后,李嘎子和唐姆猫为了保命,暂时和好了。在这样喜庆的时刻,师师一高兴,就给它们讲故事,听完了故事明天就安心上路吧。

    因为明天就要去外婆家了,窦窦和师师激动的难以平静,晚上费了好一番劲才睡下来。

    第二天,小李家出了大事!

    李窦窦小朋友因为睡觉的时候太不安分,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结果落枕啦!

    脖子歪向了左边,呈15度角。

    当然,也不排除是主持施法,或者是“干爹”在对窦窦表达不满!

    小朋友一早起来就哭了一阵,被李想憋着笑包起来,从床上抱起,交给向小园和李朝。

    “怎么会落枕呢?现在成了歪脖子了?”向小园头疼地说道,同时又很想笑,让你调皮吧,让你捣蛋吧,现在歪了脖子吧,拧不过来了吧~

    “啊~~~救命啊~妈妈救命啊~这是肿么肥事啊??”窦窦带着哭声求救,师师紧张地陪着她身边,无计可施。

    李想拿着手机走过来,说:“我刚才联系了小区的诊所,今天还有人在,现在送窦窦过去吧。”

    “哇——我不要!我不要去打针~~~”窦窦一听诊所,吓得惊慌失措,打针是不可能打针的,宁可不要脖子也不打针。

    师师也紧张兮兮的盯着李想,她也很害怕打针啊,虽然这回打的不是她,但是给姐姐打针她也会疼。

    “不打针,只是让医生给你看看脖子,你的脖子不想摆正了?”向小园安慰激动的李窦窦小朋友。

    “想~”窦窦可怜兮兮地说,小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脖子,歪的,嘤嘤嘤~

    她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不断打量自己,这么可爱的小朋友,歪脖子呢~~嘤嘤嘤~~~又想哭了。

    她看到李想从身边走过,抡起小拳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捶他一拳。

    李想:“干嘛打我?”

    “是不是你睡觉觉的时候打了伦家?肯定是你对不对?……”窦窦开始疑心疑鬼,认为是李想昨晚睡觉的时候揍了她,把她的脖子揍歪了。昨晚她可是和李大象一起睡的。

    李想:“……”

    窦窦见李想不说话,以为说中了,气呼呼地要报仇。李想捉住她的小手,说:“我要揍你用得着趁你睡觉吗?你醒着的时候我也一样可以揍你啊,你说对不对?”

    窦窦一听,更加生气啦,这个大象真是个大坏蛋吖~

    向小园正在准备带窦窦去诊所,忽然看到窦窦追着李想从眼前跑过,嚷嚷要为她的脖子报仇。

    只是她奔跑起来怪模怪样的,脖子及脖子以上一动不动,仿佛被点了穴道似的。

    李想跑在前头,不断回头打量她,哈哈大笑。这把窦窦惹的更加生气,状态很不好也不放弃,发誓要把李大象追上,揍一顿再说。

    只是跑着跑着就跑歪了,一个猛子扎进了沙发里……

    “啊——好疼吖,肿么肥事?这是肿么肥事?”

    窦窦从沙发上爬起来,搞不明白她怎么跑着跑着就撞沙发上去了,而且刚才一撞把她的歪脖子撞的好疼,差点流眼泪。

    李想哈哈大笑,故意在客厅里绕着茶几转圈圈,窦窦气不过,忍着痛,咿咿呀呀追,追着追着就跑偏了,撞上沙发,撞向南墙,撞向小李老师……

    这真是“爱的魔力转圈圈”……

    师师见哥哥逗她的姐姐,一把跑过去,双手抱住他的大腿,昂着小脑袋笑嘻嘻地说:“抓住鸽鸽啦,姐姐快来~”

    “来,来啦~”窦窦扶墙站起来,布灵布灵地跑过来,又差点从师师身边跑偏过去了,好在被师师用小手抓住,随即这个家伙一把抱住,得意地说:“哈哈,捉住大象了,揍扁你。”

    师师:“姐姐你抓错了,你抓到师师啦。”

    “咦?”窦窦歪着脑袋看了看,真的抓错了,连忙松手,再一把抱住李想的大腿,张嘴嗷呜嗷呜说要把他吃掉。



    “祝你尽快康复,脖子赶紧好,哥哥有事要去做,不能陪你看医生了,你自己坚强点,好不好?”李想叮嘱满脸委屈可怜的李窦窦小朋友。

    他上午要去参加春节前的最后一个活动,盛京作协的新春茶话会。他不是盛京作协的成员,但是对方邀请了他。这是李想第一次参加类似的文学类聚会,正好有时间,所以没推拒。

    “好,好的~”窦窦歪着脖子,和李大象握了握手,懒洋洋地说。

    “大声回答我,能不能坚强??”李想见昨天还是调皮捣蛋的处长大人今天蔫蔫的,文静了许多,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禁大声问道,希望提振小朋友的士气。

    “我,我,伦家不会哭的。”窦窦歪着脖子,故作坚强但是又自我怀疑地说。

    “诶诶诶~”她想要仰起脖子看李大象,但是脖子转不动,好疼,只能看到李大象的肚子以下的部分,急的大眼睛溜溜转。

    以往她和李大象说话就很累,必须仰着脖子说,现在脖子动不了,根本看不到李大象的脸,也不知道李大象是不是在嘲笑她,就像她经常嘲笑李大象一样。

    她的小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随即听到李大象说:“你一定要坚强,千万不能哭,你忘了吗?等会儿你可是要跟妈妈去找黑蛋蛋,嘎子鸭和唐姆猫要送过去,要是黑蛋蛋看到你在哭,一定会笑话你的,你必须做一个战士,要凶一点,要有钢铁的意志,好不好?”

    窦窦这才想起来,她等会儿真的是要和师师去送嘎子鸭和唐姆猫去大伯家的咧,黑蛋蛋也在那里,哼,可不能让黑蛋蛋小瞧了,她立即信誓旦旦地表示她特别坚强,绝对不会哭,但还是有点担心诶,看病的大叔会不会拧她的脖子?她的脖子是不是生锈了?

    李想习惯性地摸了摸窦窦的小脑袋,给她打气,但是手刚碰到,小朋友就啊啊大叫,大喊疼,吓得李想赶紧收手。

    师师听到声音立即赶来,护着小姐姐,对李想说:“鸽鸽你不能欺负姐姐,窦窦会哭,她生病啦。”

    窦窦立刻否认,她才没有生病,她是不生病的李窦窦。

    “伦家是生锈啦~”

    窦窦给自己的落枕准确定义,她有钢铁的意志,还有钢铁的小身体,从来不生病,但是下雨天会生锈,现在就是生锈啦,和生病完全没有关系,别乱讲哦。

    随即,这个小朋友大声质问李想,伦家都生锈了你还欺负伦家,到底是不是她的哥哥吖~

    李想连忙举起手来,表示他绝对没想欺负小姐姐,只是摸错了地方而已。

    窦窦哼哼唧唧,李大象就在她跟前,但是她就是看不到李想的样子,嚷嚷李大象蹲下来让他看看,她要根据李大象的样子来判断他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李想:“……”

    他蹲下来,让窦窦能够看到他的脸,刚要说话,就见一双小手伸了过来,捏住他的两边脸,往外扯。

    “耶~~~”

    这个小朋友嘚瑟地捏了就跑,但是她忘了自己今天行动不便,哐当一下,撞上师师的趴趴马,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哼哼唧唧,差点又哭了……

    师师赶紧跑过去,蹲在她身边,安慰道:“不哭哦不哭哦,窦窦别害怕,小姐姐会保护你的。”

    这时,李嘎子昂着脑袋,目空一切地踩上了窦窦的小脚,迈着鸭子步张狂而去……

    窦窦:wow~⊙o⊙

    李想本来要给李窦窦小朋友一点颜色看看的,但是此情此景让他罢手,而且心生巨大的同情,真是……虎落平阳,竟然被一些小猫小狗小鸭子欺负!

    ……

    窦窦忘了哼哼唧唧,愣愣地看着嘚瑟走鸭子步的李嘎子,愣了几秒钟,忽然布灵的一下爬了起来,啊啊啊追李嘎子去了……

    李想把正在房间里整理行李的李朝和向小园喊出来,告诉他们家里可能要发生惨案,请他们看着办吧,然后他就出门去了……

    盛京作协举行春节前的茶话会,李想开沃尔沃过去,停好车,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来到会场。

    会场上,座位按回字形摆好,每个座位前都有名牌,李想的赫然在列。

    他早来了二十多分钟,现场已经有人在,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聊天。李想进来的时候,有人看了他一眼,没有特别注意,以为是现场的工作人员,继续和人聊天。

    现场来开茶话会的人,都有一定的年纪,像李想这种年轻的过分,而且身上的气质也不大像是文人,青春气息浓厚,所以被人一下子忽视属于正常。

    李想先环顾了一圈整个会场,不大,按照座位来算的话,不会超过30个人。他一一扫过那些名牌,有他认识的作家,比如白苏,比如冯纪新,但更多的是陌生的。

    “小伙子,叫服务员过来倒水。”

    有个老头子脱离聊天的群体,回到座位上坐好,揭开座位上的茶杯,有茶叶在里面,但是没有倒热水。一般是要等快开会时,服务员才会过来倒水。

    李想愣了愣,没说什么,转身出去,找到门外的一位女服务员,让她进来先倒茶。

    他跟着女服务员进来,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他的座位在右排末端的位置,落座后第一时间特别看了看之前说话的老头子的名牌,杨昆。这就是对方的名字,李想稍稍回忆,不认识,没有印象,不过,对方能坐在主位的那一排,说明身份绝对不低。

    女服务员先给他倒水,接着陆续给其他几位已经坐下的嘉宾倒水。

    杨昆轻轻小饮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抬头随意瞥了一眼,忽然看到李想坐在了座位上,诧异地眯了眯眼睛看,看不清,又把刚摘下来的眼镜戴上,仔细打量,李想!

    “你就是李想?”杨昆诧异地问道。

    “你好,杨老师,我就是李想。”李想保持该有的礼貌,说道。

    杨昆说了句可真年轻,随即颇为抱歉地说刚才他没认出来,以为是现场的工作人员。李想笑着说没关系,他是第一次参加文学聚会,大家看他面生是肯定的。

    他和杨昆一说话,现场一些本来没注意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刚才他们也瞥到了有人进来,但是都没在意,更没认出是李想。现在一看,还真是,虽然现实中没见过李想,但是电视上和网络上见过,这不就是那个唱歌的李想吗!

    。m.



    李想初涉文学圈,认识的人没有几个,人脉单薄的可怜,但是名气却不小,见过的没见过的都能认出他,算起来,他应该是文学圈里最有名气的人之一。

    现场的嘉宾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李想,主要是没有在意,他太年轻了,穿衣打扮和气质都和别人不同,与这个圈子里的主流氛围格格不入。

    盛京是华夏的文化中心,这里的大作家藏龙卧虎,能被邀请来参加今天茶话会的人,都不同凡响,那些标新立异的偶像作家,或许他们能受到粉丝的追捧,知名度甚至超过在场的人,但是这些人绝对得不到主流文学圈的认可,也不可能被邀请来参加今天的茶话会。

    今天的茶话会虽然是休闲聚会性质,但越是这样的聚会,圈里圈外分的就更明确,不是真正被认同的人不可能收到邀请。

    李想能受到邀请,一方面受到了《时代文学》新人奖的加成,另一方面他是由白苏推荐的。

    白苏是华夏最高文学奖——紫金文学奖的获得者,身份地位不一般,这一点不受他的生活环境影响,当然,看过他的生活环境——那套垃圾屋的人,更会认同他的不一般,毕竟那种环境不是一般人能住下的,而能住下,并且一住多年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说是高人都显得轻飘飘,不足以充分体现他的能耐。

    白苏还没有来,李想已经不需要他的介绍,自来熟地和在场的人闲聊起来。大家对他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问东问西,问这问那。他们虽然也是公众人物,但是抛头露面远远没有歌手多,而且,一般写书的人性格较为内敛,从性格上讲,内向者居多,不善于在镜头前出现,甚至,在公众场合说话都会不自然,颇受拘束。他们对公众人物的生活既逃避又好奇,难得今天遇到一个,当然要问的多一点。

    这让后续进场的人诧异地看到这样一幕——一群中老年人围着一个大高个的年轻人热烈地聊天,纷纷好奇地询问这是谁。

    李想?哪个李想?

    这阵子说到的李想还能有哪个!他们再一打量,有人便认出了这果然是近期很火的李想,而那些没认出来的人只要稍一打听,就能知道这就是刚刚摘下《时代文学》新人奖的李想。

    而且,李想的最新《我是猫》已经在《时代文学》上连载了一期,刊出了第一部分的三万字,引发了巨大的反响,以一只猫为主角,还是第一人称写的,这是独一份。

    现场的人中,杨昆这个老头子为什么能认出李想?虽然是看了座位牌,但是他的语气显示,他之前就知道李想这一号人物。

    这其中是有原因的,杨昆此前特地关注过李想。因为他的身份是作家,如果从文学体裁中细分,他大致会被划分到童话寓言的大类。

    他写过很多童话书,这种书的主角和其他体裁的不一样,其他体裁多是以人类为主角,而童话书的主角则千奇百怪,猫啊狗啊狼啊狮子老虎啊苍蝇啊蚊子啊……什么当主角都不奇怪。

    如果真要细算,杨昆写过的主角们可以组建一个规模庞大的动物园,海陆空三军俱全。

    虽然他比李想更早以猫为主角写书,但是童话书的体裁限制了他的阿猫阿狗们不会引起多大的反响,当然,小朋友们的惊叹已经足够让他开心了。

    他一开始以为李想的《我是猫》也是他那样的童话题材,还奇怪呢,怎么写过《热爱生命》这种硬核的人会来写童话,能写得了童话吗?童话书别看剧情简单,语言幼稚可爱,这是大巧若拙,要做到这一程度,没有经久的驾驭文字的经验是不可能做到的。

    然而当最新一期《时代文学》印发后,他看了《我是猫》的前三万字,立刻知道他之前猜错了,这不是童话书,这是一本严肃的正统文学,而且似乎立意很高,只是现在才3万字,还看不出太多东西。

    年关时分,《我是猫》在华语文学圈子里掀起了一股讨论热潮,人们纷纷议论,讨论这本特别的书,讨论它的主角——那只命若琴弦的小猫,以及讨论这本书背后的寓意。

    在开篇的部分,冯纪新给这本书写了一篇序,谈及了书中所达到的艺术高度和对社会现实的影射,说明这本书绝不是一味地走新奇路线。猫虽然是个噱头,但这是为了突出书中的主题而有意设置的。

    能然冯纪新写序,本身就说明了这本的内涵。

    这是一本传统的严肃,但是其影响力在第一时间就超过了严肃文学的范畴,因为李想是自带系统的明星,所以这本书很快在粉丝圈内外传播开来,不管看没看过这本书,多少听说过。

    我是猫,对年轻人来说很有吸引力,看前三万字,也没有传统文学的过于沉重的氛围,每看一段,总自觉地推着人继续往下看,跟随这只小猫咪去经历不一样的经历。

    当然,对李想的粉丝来说,就算李想写的阿伯次的额佛歌,他们也可以看的津津有味。

    ……

    白苏匆匆赶来,第一时间找李想,当看到李想不用他介绍却已经和不少人混的颇熟,终于放下心来,深呼了口气,笑呵呵地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昨晚在酒屋喝醉了,导致今早睡过了头,本来想提前半个小时给李想作引介,结果反而差点迟到。

    不过看样子,李想不需要他的介绍,这让他欣慰不已。他总是把李想当成18岁的年轻人看待,常忽视了他的另一重身份。作为歌手,本就是公众人物,交际能力毋庸置疑,这些人都非常懂得如何与人打交道,更善于发挥自己的优点,让人们喜欢上他们。

    而李想作为有名的歌手,在这方面应该属于佼佼者。从选秀中脱颖而出的人,足以证明他们身上的独特魅力。

    “好啦,还差老李没到,他气管炎,昨天才出院,应该还行动不便,我们边聊边等他吧。年华似水,一年又过去了,上一次的茶话会仿佛就在昨天,对我这样的老头子来说,过一年少一年,不过,今天我感觉精神特别好,因为来了年轻人,把我们这里的平均年龄一下子拉低了十几岁。”盛京作协的主席邓珀箫开始说话。

    这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正像他自己说的,他今天的精神特别好,虽然年纪大,但是脸色红润。

    他的话音一落下,会场响起轻松的笑声,不少目光看向了坐在门口不远的李想,这里的人,年龄最小的就是他。

    邓珀箫也笑着看向了李想,随后转移目光,对大家说道:“今天是茶话会,随便聊聊,有什么说什么,在开聊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今天来的新人,汤师。”

    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向大家挥手致意。这也是第一次参加茶话会的作家,和李想不同的是,他性格沉默,进场后一直沉默寡言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偶尔有人和他搭讪两句。

    邓珀箫没有多做介绍,大家一听汤师的名字就差不多知道他的代表作。他接着介绍李想,李想也起身向大家致意。

    他刚一坐下,坐在邓珀箫身边的杨昆就迫不及待地问:“你的那本《我是猫》什么时候印刷发行?”

    《我是猫》现在在《时代文学》上刊登,这本杂志是半月刊,半个月才发行一期。《我是猫》的字数有31万字,第一期极限刊登了3万字,这已经是能够容纳的最大的字数量,再多就不行了,会影响到整本杂志的体量,所以如果这么算的话,《我是猫》刊登完需要10期,也就是5个月,时间拖的太长了。

    杨昆看了前期的3万字后,心里如同猫爪在挠,总在想后面可能出现的剧情,恨不得立刻就拿到全本一口气读完,为此他差点就直接找冯纪新要存稿。

    鉴于这样的情况,李想的《我是猫》将会在《时代文学》刊发的同时印刷发行,出版社是《时代文学》杂志社帮忙找的。目前进展已经到了排版精校环节,精校版送到了李想手里,请他最后确认。如果没有意外,《我是猫》会在元宵节正式上市发行。

    杨坤的话落下,现场立刻响起笑声,有人打趣道:“杨老师已经忍不住了吗?你可以找人家小李要手稿啊,也可以找冯老师。”

    同时有不少人附和杨昆的话,大家同样看了最新一期的《时代文学》,看了《我是猫》的开头,心中痒痒难耐。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最讨厌的就是连载,简直烦人!比如那些网络!

    坐在杨昆右手边的白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惬意地微微叹气,放下茶杯,推了推他的肩膀,说:“我看过全本。”

    杨昆:“……”



    茶话会的形式很自由,邓珀箫讲完话后,大家就随意聊,甚至可以起身走动。

    会议的时间也不长,大家畅聊了一个小时后,邓珀箫就说有事的人可以先离开,今天的聚会到此结束,愿留就留,愿走就走。

    李想没有立即走,他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走的太早不礼貌,会给人不在乎的印象。

    邓珀箫和白苏以及杨昆迎着他走来,白苏问李想有没有想过加入盛京作协。

    作协的主席和副主席就在边上,这个问题其实不是问题,不管出于真心还是礼貌,李想都不可能说不。

    于本心而言,他希望加入作协。

    见李想给出肯定的答复,杨昆告诉他,盛京作协在年后会开一次代表会议,到时候会讨论将他纳入作协的议题。

    确定了这件事,邓珀箫和杨昆与李想聊了两句就离开了,白苏目送他们离开,转头对李想说:“华语文学在变,需要补充新鲜血液进来,不能总是我们这些老头子,和你一起加入作协的可能还有几个年轻的作家。”

    李想说任何一支队伍都要有老中青三代。

    白苏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不用担心,你加入作协的事情八九不离十,虽然你年轻,但是大家对你是很认可的,不然不会邀请你参加今天的茶话会。大家对你的印象都很好,乐见你加入进来。不过嘛~另外几个年轻人可能会有很大的阻碍。”

    李想好奇地问他们是什么人。

    白苏:“五个网络作家。现在看网络的年轻人很多,你爱看吗?”

    “网络作家啊,我看过一些,但不常看。”李想说道,心想难怪有人会不同意他们加入作协,因为网络文学一直没被正视,网络文学又叫快餐文学嘛。

    “那你是怎么看待网络文学的?”白苏问道。他们作协内部对网络文学的看法不一,甚至大相径庭,有人不屑,也有人认为可取,不然不会提出接纳网络作家入协的议题,也不然不会有人反对,以至于可能方案夭折。

    李想对这方面的研究不多,想了想,想到一句很有名的广告语,说道:“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网络文学的一大特点就是想象力恢弘奇妙,丰富多彩,我想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重视。”

    讲完后看向白苏,没打算继续说,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白苏想了想,点头认同,问道:“有可看的网络介绍吗?我抽时间看看。”

    “《游戏……》,emmmm~我想想。”

    白苏:“游戏什么?”

    《游戏花都》,但不能推荐给你看,你看了会气的吐血的,从此对网络彻底失望。

    李想最后报了三本书,《与萌娃的文艺生活》、《神墓》、《史上第一混乱》……本本经典,三位作者都是神人。

    没在这里多呆,李想告别白苏离开,吃过午饭就要去机场。

    家里,李想进门就看到窦窦大大咧咧地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两条小短腿抖啊抖,一副十分嘚瑟的样子,就是脑袋还是歪的,脖子上套了一个粉色的U型枕,让她看起来有些惨。

    师师坐在她身边,手里端着一个小碟子,上面放了洗干净的青色菩提,正在一颗一颗地捏给小姐姐吃。

    “好吃吗?”

    “嗯~~好吃,好吃我就多吃点吧。”

    “O。”

    师师真是贴心啊,只顾着给窦窦喂菩提,自己一颗都没吃。

    “嗷呜~”

    “啊——嘻嘻~窦窦你好调皮吖~”

    “哎嘿嘿哈哈,差点吃掉了你的手手呢,你怕不怕吖?”

    “怕怕的~”

    “师师太瘦啦,没有肉肉,我不爱吃,我要吃大象。”

    师师好奇地捏了捏窦窦的小手,真的是肉肉的,肉好多,比她的多,捏起来好滑好软。

    “肉肉多不多?”窦窦嘚瑟地问师师。

    师师点头说多,比她的多多了,跟个肉团子似的。

    她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新奇不已,每喂窦窦一颗菩提都要趁机捏她一下,不断感受那肉肉的奇妙。

    “哎哟,师师你别捏啦。”

    “嗬嗬嗬~嘻~”师师不好意思地收手,用小手又捏了一颗菩提喂到窦窦的嘴巴里,并且趁机捏了下她的脸蛋,肉肉的~

    “哎呀,别动啦,搞的我都烦死啦~”窦窦烦躁的小奶音响起来。

    她烦躁地挪动小屁屁,离师师远一点,这个小不点捏她捏上瘾了,伦家又不是娃娃~

    师师跟着窦窦也挪了挪小屁屁,黏到边上,不好意思地问窦窦还要不要吃小菩提,如果还要吃她就再去洗一碟子。

    窦窦想了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小肚子,没饱,所以点头说还想再吃。

    师师一听,立刻跳下沙发,布灵布灵地跑去厨房洗菩提,只是跑过去的时候忽然看到房门打开了,哥哥站在门口呢,连忙转向,欢呼一声鸽鸽扑了过去……

    窦窦听到动静,歪着脖子大喊:“咦?大象——大象你回来辣~”

    李想抱着师师来到沙发边,拨弄了一下窦窦脖子上的U型枕,问:“看医生了吗?还疼不疼?”

    窦窦巴拉巴拉说她在诊所的经历,以前常给师师打针的那个大叔回家了,今天给她看脖子的是一个小姐姐,很温柔的小姐姐,没有拧她的脖子,所以她活着回来啦。

    “哎呀,真危险吖~嘤嘤嘤~”

    这个小戏精!

    明知是戏,李想也要配合。

    “哎呀,辛苦啦,你这个小宝宝活着可真不容易。”

    他伸手捏了捏窦窦的婴儿肥,哟呵,手感真是好,难怪连师师也情不自禁捏了又捏。他也忍不住捏了左边捏右边,捏了右边捏左边。

    “哎呀,别动啦!搞的我都烦死啦~”窦窦暴躁的小奶音又响起来,嗷呜一声要咬他的手。

    只是她歪脖子,动作机械,以前那叫一个动若脱兔啊,现在嘛,闪电树懒的外号送给她。

    李想见小妹妹烦躁不已,夸了句你真可爱,终于让她稍稍心平静气。

    他放下师师,问两个小朋友今天在诊所的具体情况,能不能讲清楚?

    小朋友说不清楚,翻来覆去就是那个看病的小姐姐多可爱,多漂亮,给她吃了糖。直到向小园从厨房里出来,李想问她情况才大致了解。

    窦窦的落枕不算严重,需要三天休养,大致就可以好了。

    窦窦也歪着脖子在听,听说不要紧,顿时放下心来,呵呵傻笑说:“好啦~”

    师师补充说:“妈妈给我们买了新的枕头,师师的是小猫咪。”

    窦窦立刻说她的新枕头是小熊的,至于李大象的,当然是大象的咯,哈哈哈~

    小姐姐窝在沙发上,四肢摊开,哈哈大笑。

    师师勤快地跑上楼,把李想的大象枕头抱了来。

    “鸽鸽你看,你的大象枕头,你喜不喜欢?”

    枕头上许多大象的图案,各种卖萌,完全不符合李想才子的人设。

    窦窦刚停下笑声,见到师师抱来的大象枕头,再次哎嘿嘿啊哈哈大笑。

    向小园见她笑的这么开心,也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告诉李想这是窦窦建议买的。

    为了避免小李家的孩子又落枕,向小园今天特地买了四个枕头,把李想的和窦窦师师的枕头都换掉。

    “窦窦,其实你歪脖子挺好看的,我给你看几张照片。”

    李想拿出手机,找到网络上的一组照片,那是一群卡通人物歪脖子系列,这些卡通人物一个个胖乎乎的,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肉长的这么快。

    窦窦歪着脖子见大象递过来的手机,嚷嚷说她才不要看,小姐姐聪明着呢,知道大象是来气她的,看了她就会生气,所以坚决不看。

    “你看一下,你看这个小宝宝,真可爱,和你一样歪脖子,这歪脖子歪的好啊,可爱极了,我觉得你可以学这个动作,这样别人看到你就不会说你歪脖子傻,而是说你歪脖子真可爱,萌萌哒~你看不看?再问你一遍,不看我就收起来了。”

    窦窦没忍住,看了,正好看到一只肉肉的小猪歪着脖子看着她,气的啊啊大叫,脖子动不了,无法追上李大象,只能手舞足蹈地生气,在沙发上干蹬腿,真是气死小宝宝啦!!!小宝宝不该看的!!!

    。m.



    窦窦和师师吃过午饭,在李想的陪伴下,敲开了爱莉家的房门,送上了新春的礼物,并祝他们一家新年快乐。

    “噢吉姆,拜拜~噢爱莉子,你也拜拜~”窦窦噢噢不断,学吉姆的语气说话,和爱莉一家挥手告别。

    “再见,也祝你和师师新年快乐,快快长大~”吉姆蹲下来,和窦窦师师握手告别,同时好奇地问窦窦,“你的脖子怎么了?怎么歪着脑袋呢?你这样不累吗?”

    窦窦:L(?o?)」

    师师见姐姐不说话,替她回答吉姆的话:“吉姆吉姆,我家的窦窦生锈啦~”

    “生锈了?噢,小朋友也要经常锻炼自己噢,看医生了吗?”吉姆又问,但是窦窦已经不想和吉姆说话了,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她歪脖子的事情。她的歪脖子被李大象嘲笑了一番,又被看了歪脖子系列,小宝宝现在已经伤透了心,谁跟她提歪脖子她就跟谁急,这是看在吉姆是歪果仁大个子的份上,她打不过,也没法跟他吵架,因为他只会噢噢叫,小朋友不屑。

    吉姆掌握的中文词汇量有限,没明白生病和生锈的区别,以为师师说的是生病呢,所以不断提醒她们要健身,要锻炼自己。

    窦窦听的若有所思,抬起自己的小臂弯,鼓了鼓,肉肉的,这就是大象说的鸡肉。哼!她对吉姆更加不屑了,觉得吉姆说的都不对,她是有鸡肉的人,不是那种不锻炼的人,她勤快着咧。

    她主动抱住比她高半个头的爱莉,学吉姆刚才抱她的动作,拍拍爱莉的小肩膀,说:“噢爱莉,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们要走啦,我要去外婆家啦,伦家不在家的时候你能不能乖乖的听妈妈的话?……”

    李想把她拎走,小朋友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说的都什么啊。

    “拜拜~”

    “拜拜了您~”

    小李家的三个孩子和吉姆一家三口挥手告别,回到家里,李朝和向小园已经准备好了行李,都放在了客厅里。

    李朝见他们回来了,说:“自己的行李自己提,能不能做到?”

    “能~”师师赶在小姐姐之前跑过去,捉住了自己的粉色迷你行李箱。

    窦窦则站在李想脚边,无辜地说:“伦家僧病了诶~”

    李朝问她:“那你想不拿自己的行李箱吗?”

    窦窦点点小脑袋,但是发现自己点不动啦,趁机捂着歪脖子啊啊大叫,惨烈无比。

    向小园无奈地把那个粉色的U型枕套在她的歪脖子上,说:“戴着这个,不要摘下来。”

    李想憋着笑让她伸手捉住U型枕,直夸她歪脖子歪的可爱,然后飞快地用手机拍了张照片。

    窦窦立刻警惕地问:“大象你拍森么?你想干森么?你想干坏事吗?”

    李想拖过自己的行李箱,看了看手机上刚拍的照片,窦窦看上去好像古代的刑犯啊,脖子上戴了一副枷锁,双手和脖子都被铐起来了,哈哈~

    窦窦的脖子昂不起来,看不到李想的脸色,想了想,跑上楼梯,爬了五个台阶才能看到李大象的脸。

    只见大象果然在笑,她气的啊啊大叫,一屁股坐在台阶上,不走啦,因为李大象已经把她气坏啦~~~

    向小园捶了李想一拳,这个时候还惹小姐姐生气,真是吃饱撑的。

    李朝和师师去安慰窦窦,并且一致同意加入她的队伍,共同对抗坏蛋李大象。

    “快过来向窦窦道歉~”李朝对李想说。

    向小园也说:“快去向窦窦道歉!”

    窦窦说:“不道歉你就不能去外婆家,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你怕不怕?”

    李想立即收起手机,诚恳地向她道歉。窦窦趁机提要求,大象必须替她提行李箱,还要抱着她走。

    “抱着你抱着你。”

    五分钟后,热闹的小李家终于安静下来,门窗被关紧。

    “去外婆家啦~过年啦~”窦窦开心地嚷嚷,被提着进了电梯。

    李想左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右手提着窦窦,至于窦窦的小行李箱,则被师师自告奋勇地包办了,这个小妹妹左右手各拖了一个。

    向小园看了看李想和被李想提着的窦窦,说:“窦窦你这样不累吗?”

    窦窦划动四肢,开心地说:“我会灰诶,我会灰诶,哎哈哈~”

    师师昂着小脑袋看了看位于她头顶的姐姐,看到窦窦的衣兜里有一抹红色,伸手拿了过来,是一个红色的弹力小球。

    在被窦窦发现之前,师师塞进了自己的小裤兜里,那里有拇指猴在。

    现在小猴子不会无聊啦,可以在裤兜兜里玩弹力小球球。

    李想把小朋友拎进车里,因为她生锈了,没敢随意扔,而是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宝宝椅里,师师紧跟着自己爬进了另一个宝宝椅里。

    行李箱全部被放进了后备箱里,李想开车,今天开的是那辆沃尔沃的SUV,空间大,足够塞行李。

    向小园坐在后座,陪着两个小孩子。车往机场开动后,她拿出手机,给粤州打电话。

    “妈,我们现在出发了。”向小园对着手机说道。

    师师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向妈妈,眨着大眼睛,有点迷糊,妈妈的妈是谁?

    “哪个妈?哪个妈?给窦窦看看。”窦窦转不过头来,只能干着急,真是好奇心重如泰山。

    向小园无语,把手机给师师,对小李老师说:“电话里是外婆哦,外婆想和你说话。”

    “O。”师师接过手机,说,“你是外婆吗?外婆你当妈妈了吗?你的宝宝是谁吖?”

    开车的李想差点来了个急刹车……

    一路上风景萧条,路边的树都光秃秃的,一眼望去,万物凋零。不过,粤州的此刻还是春暖花开呢,暖风荡漾,鲜花照常盛开。

    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一家人下车,李想这回没有再提着窦窦,而是把她抱在怀里,师师也被向小园抱起来了。机场里人多,小朋友腿短走不快,万一丢了怎么办,小李家也只有这两个啊。

    被李想抱在怀里的窦窦好奇地打量戴了墨镜又戴了口罩的大象,认真地说:“你是坏蛋~”

    这样的打扮真像坏蛋,电视上坏蛋就是这样的。

    李想:“……”

    他决定不和这个小朋友计较,因为她现在生锈了,受到全家人的偏袒,就连师师都偏袒她的小姐姐。

    机票是李想订的,头等舱,走的是贵宾通道,安检的时候一个一个过,李想先接受安检,窦窦让他快点把墨镜和口罩摘下来,不要让别人以为他真是大坏蛋诶。

    让她宽心的是,李大象很顺利的通过了安检,只是大家看的眼神很奇怪。

    但只要没抓住李大象就行,轮到她了,脖子上套着U型枕的小朋友很吸引眼球啊,安检的小姐姐被一脸萌出血,蹲下来和颜悦色地说要给她做安检,请配合小姐姐,随后在她的小身子上拍拍摸摸,摸出了两颗糖、一粒花生、三根细细的手指长短的小棍子,以及被揉成一团的蓝色彩纸。

    “嗬嗬嗬嗬~~”窦窦不好意思地傻笑,这都是她的小宝贝吖,全被人看光啦。



    窦窦被放过去了,第一时间把被搜出来的小宝贝们重新藏进兜里,生怕先一步过了安检的李想多看一眼。

    下一个过安检的是师师,窦窦被搜出了那么多小东西,师师会不会也有呢?

    有的~兜里不藏点小东西都不能算是小宝宝。

    和窦窦不同的是,师师不等做安检的小姐姐搜身,第一时间主动上交,从兜里摸出了拇指猴和弹力小球球,此外没啦。

    “咦???”

    窦窦看着师师交出来的红色弹力小球球,疑惑不已,那不是她的吗???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咦?么有辣~~肿么肥事??她一惊一乍地盯着小师师,直觉告诉她,她被妹妹安排啦。

    不需要窦窦询问,这时候师师特别顺从地主动坦白。她对安检的小姐姐说,拇指猴是她的,弹力小球球是她偷的姐姐的。

    脖子上套了U型枕的窦窦斜着眼睛看向师师,小妹妹竟然敢摸走她的弹力小球球!天呐~小妹妹这是想干森么?!哼!作为惩罚,必须把小猴子给她玩两天!

    虽然被搜出了许多小玩意儿,而且偷了姐姐的弹力小球,但是师师没有被抓起来,被放过去了。

    小朋友看到窦窦直愣愣地盯着她,先一步说道:“姐姐,你的弹力小球球能给我玩一玩吗?我的小猴子现在想玩小球诶。”

    李想帮师师说话,对窦窦说:“窦窦你的脖子想要早点好吗?想要?那就听师师的话,把小球借给师师玩一玩。”

    这个借口简单粗暴,简直毫无诚意。不过,现在窦窦最上心的就是她的歪脖子,她的歪脖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她好想使劲蹦跶使劲玩呐,不想歪脖子当木头人吖。

    她天真地问李想:“真的?”

    李想:“这是真的,你把小球借给师师玩,你的歪脖子就会很快好起来,而且,师师也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自己打量下你自己,你这个样子,走到哪里都可能被人欺负,如果没有师师帮忙,你怎么办?”

    “伦家肿么办?”窦窦自言自语。

    “就把你办了。”李想说道。

    窦窦旋即大方地把小球借给师师,但是同时告诉小妹妹,必须照顾好她这个生锈的小姐姐。

    师师高兴地收起拇指猴和小球,主动牵着窦窦的小手,凑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两个小朋友不知道说了什么,嘻嘻笑起来。

    李朝和向小园也通过了安检,一家人在候机室没等多久就上了飞机。这是窦窦和师师第三次坐飞机了,依然激动不已。只是,师师可以一边看看窗外,一边侧头兴奋地和李想说话,而窦窦只能木然地坐在座位上看平板电脑里的动画片,耳边听着师师兴奋地叽叽喳喳,想哭,根本没心思看动画片啦。

    这个可怜的小孩子。

    到达粤州是下午四点,外公外婆和向疏影都来了,在出口等着。

    “窦窦~窦窦,小姨在这里,你跑过头了~”向疏影看到一马当先的窦窦,跑过去捉住,这个小朋友呆视前方,闷头往前跑,跑过头了都不知道。

    “咦?小姨!!”

    窦窦终于看到了小姨,开心地喊了句。暑假的时候两人有过一段长时间的敌对,但是后来和好啦,成了好朋友。

    怎么来证明她们成了好朋友呢?

    只听窦窦大喊,小姨你好瘦你好白你好好看。

    一言不合就来个三连夸,把向疏影夸的眉开眼笑,把小不点抱在怀里。

    “哎哟哎哟哎哟吖~你别动啦,搞的我都烦死啦!”

    窦窦的歪脖子被搂的疼,从向疏影怀里挣脱出来,跑掉了,“外婆,外婆!!!”

    她投奔外婆去了,外婆正抱着师师说悄悄话呢,窦窦跑过去,抱住她的腿,撒娇卖萌求抱抱。

    外公把小朋友捉住,抱在怀里,正好两位老人家一人一个。

    “窦窦啊,你的脖子还疼不疼呀?”外公关心窦窦的歪脖子。

    ……

    “小象,又长高了。”向疏影上下打量一眼李想,已经高她至少一个头。

    李想笑道:“小姨你又瘦了。”

    向疏影爱听这话。

    “也矮了点。”

    这话向疏影很不爱听,她只是今天没穿高跟鞋而已。

    她从向小园手里接过一个行李箱,拖着说:“我们先回家吧。”

    她走在向小园身边,两姐妹边走边聊。

    “姐,你现在气色越来越好了。”向疏影由衷地说道。去年暑假的时候,她姐的气色很不好,家里发生了那样的大事,天天处在极度的焦虑中,气色肯定不会好,如今短短半年时间,祸兮福兮,家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儿子事业有成,老公大致痊愈,两个小女儿也天天开心地成长着,家里经济状况有了极大的改良,不需要再为生活奔波焦虑。

    向疏影由衷地为她姐高兴。

    向小园心情大好地说:“你气色也很好,小象说的对,疏影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带班好累?”

    ……

    向疏影开车来的,是一辆八座的MPV,可以把所有人装下。

    李想的外公外婆都是粤州十中的老师,家也在学校的生活区里。汽车一前一后进了学校,窦窦和师师一下车就欢快地跑进了院子里,这里对她们来说熟悉又陌生。

    “姐姐你看,有花诶~”师师站在一株淡红色的开的正艳的满天星前。

    窦窦的脖子和脑袋不动,小腿划拉划拉地跑了过来,困难地蹲下,闻了闻花香,露出一副夸张的陶醉样子,说:“哈,我开花啦~”

    外婆家的小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虽然当下是冬天,但是粤州暖风阵阵,阳光明媚,天气温暖,温度在20-25度之间,这些花花草草依然郁郁葱葱、花枝招展,竟然还有小蝴蝶在上下翻飞呢。

    “姐姐你是花吗?”师师问。

    窦窦笃定地点头,没错,她就是花,她是花仙子。

    师师立刻嗡嗡嗡地围着窦窦转圈圈,表示她是采花的小蜜蜂。

    这只采花的小妹妹!

    “师师你肿么采花?”窦窦好奇地问。

    师师想了想,吧唧一下,亲了亲窦窦,说这就是在采花,亲亲呀,吧唧吧唧连亲了三下。

    窦窦脖子不能动,眼睛溜溜转,想要躲开,但是她现在外号闪电树懒,给她一个小时先跑也没用,依然会被师师捉住亲个够。

    向疏影哈哈大笑着看着这一幕,也蹲下来,连亲了窦窦三下,把窦窦搞的烦躁不已。

    “哎呀,别亲啦~搞的我都烦死啦!!”

    窦窦挥舞小手,把凑过来的嘴巴一一打掉,这些个家伙,肿么动不动就亲处长?!比小蜜蜂还烦人!



    “小孩子落枕了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要用热毛巾敷,像这样。”

    外婆端来脸盆,盛了热水,把毛巾打湿,不完全拧干,敷在窦窦的歪脖子上。

    U型枕已经被拿下来了,李窦窦小朋友对着眼前的众人呵呵傻笑,嘴里嘀嘀咕咕,觉得自己真倒霉,好不容易来外婆家,却变成了歪脖子,会不会影响她吃好吃的呀?

    “晚上睡觉前会给窦窦按摩的。”向小园说道,她不是什么都不做,听了诊所医生的建议,简单地学了一套按摩歪脖子的手法。

    “不能等晚上,热毛巾每天最少要敷三次。”外婆说道,心疼地抱着窦窦,温柔地问:“宝宝疼不疼?”

    “不疼~呵呵~”窦窦习惯性地想摇头,结果脖子一疼,吓得再也不敢做动作,一动不动木头人。

    “哎哟,好疼~”

    “不要紧的,明后天就会好。”外婆安慰道。

    她给窦窦敷了三遍,然后让向疏影拿来一瓶红花油,抹在手掌心,摩擦发热后,轻轻给窦窦的歪脖子按摩。

    李想把行李箱放回自己住的房间里,出来就看到窦窦歪着脖子在被外婆按摩,脖子虽然不能动,但是大眼珠子在溜溜转呢,清澈的大眼睛里黑白分明,显得很有萌感。

    像一只被鱼网网住的弹涂鱼。

    这个小朋友虽然被歪脖子困扰住了,但是跳脱的本性是改变不了的。哪怕脖子不能动,她的眼睛也要动个不停,两只小手还各抓着一只棕色的小熊娃娃。这是向疏影特地给她和师师买的,两个小朋友一人一只。师师见见小姐姐这么惨,就大方地把自己的小娃娃给了姐姐玩。

    向小园关心地问窦窦:“舒服吗?”

    窦窦咧嘴吐舌头,烦躁地说:“伦家都烦死啦~”

    向小园和向疏影被逗的哈哈大笑,外婆也忍俊不禁。

    李想有些同情李窦窦小朋友,本来多开心的日子啊,来到外婆家,不用上学,而且快过年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过年可是小朋友最欢快的节日啊,但是!

    歪脖子!

    窦窦见大家都在笑,气鼓鼓的,把两边脸蛋上的婴儿肥鼓的更突出。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笑,相反,听到笑声她更烦躁了,简直要暴躁起来,恨不得跑到院子里练一套噼里啪啦拳,再戴上拳击套子,单挑李大象!

    哼,这烦人的歪脖子!

    到底是谁害的小宝宝歪了脖子?

    是不是李大象???

    窦窦虽然一直怀疑是李想把她搞成这样的,但是找不到证据,那天晚上她是和李想一起睡的,这点没错,但是晚上李想到底有没有打她,有没有拧断她的脖子,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觉得李想都有责任,要为小宝宝负责,所以决定讹钱,没有三个5块钱这事没完!哼!现在可是在外婆家,外婆外公都在,小姨也在,这都是她的靠山,她才不怕李大象!

    “窦窦你别烦躁,要心平静气,这样气血才会舒畅,你的歪脖子才能好的更快。”外婆循循善诱道。

    向疏影也说:“你是小朋友,才4岁半,不能动不动就烦躁,要开心点,开心点知道吗?笑一个先。”

    窦窦鼓着小脸蛋,才不想笑呢,歪脖子的又不是小姨,小姨当然会说这样的话咯,哼!

    向小园也说让窦窦笑一个,开心一下,都到外婆家来了,不要板着脸嘛,这是不高兴见到外婆吗?

    窦窦为了表示她很高兴见到外婆,没有不高兴,于是勉强笑了笑,笑容里透着无奈:真拿你们这些大人没有办法,还要让我这么小的小宝宝哄你们。

    “师师呢?”李想没有看到师师,问。

    “师师在小院子里看蝴蝶。”向小园说道。

    李想出门,果然看到小李老师蹲在满天星前,手里抓着拇指猴,充满好奇地看着眼前的鲜花盛开。在丛丛花朵上,有两只很小的白色蝴蝶正在上下翻飞,翩跹飞舞。师师看的入了迷。

    ……

    远在北方的苏锐也看着入了迷,甚至忘了自己身在哪里。

    在他身前三十米远的酒店门口,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门口站着一对新人,穿着黑色的西服和白色的婚纱,喜笑颜开,红光满面。酒店门前客人络绎不绝,拱手向他们恭喜祝贺。

    站在街对面的苏锐面无表情,眼睛看向前方,但是显得空洞无比。

    远处的新郎新娘正在和客人寒暄,不知道说了什么,新娘笑的枝花乱颤,靠在了新郎身上。

    苏锐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像投入了石子的湖面,荡起了涟漪。他看到了新娘笑起来时,两边漩起的酒窝。离得很远,但是他确定自己看到了。他曾经沉迷于这个女孩,无数次逗她笑,就是为了看她的梨涡。他不是幽默的人,他甚至不是善谈的人,他用呆板的舌头说着俏皮的话,神情和动作无比的拙劣,但她依然次次被逗的哈哈笑。

    他不会说话,他就唱歌。他唱了许多歌,也写了许多歌,灵感来源全是她。

    她是他的音乐之心。

    一开始,他唱歌只有她一个听众。

    你唱的这么好,你可以去唱歌呀,她说。眼神里充满了惊喜,闪烁着光芒。

    我就随便唱唱的,他说。

    他很没有信心,从来没人听过他唱歌,更从来没人夸过他唱歌好。

    你一定要去,我陪你去,她坚定地说,第一次挎了他的胳膊。

    他的脸瞬间就红了,她的脸也悄悄的红了。

    后来,在她的鼓励下,他开始走上舞台。第一次是在一场饮料的促销活动上,他抱着吉他,唱了一首刘广仑的《昨日晴空》,然后……然后他被主办方赶下了台。

    《昨日晴空》是一首伤感的情歌,不适合促销活动,他被经理指责是来捣乱的。

    当时站在台下的她一马当先挡在他身前,请求主办方再给他一次机会。第二次,他唱了一首自己并不喜欢的激情四射的歌,拿到了50块钱的酬劳。

    50块钱很少,但是他们却高兴极了。在他的坚持下,他们走进路边的一家小饭店,堪堪吃了一顿49块钱的午饭,剩下的1块钱他们用去抓娃娃。

    回家的路上,他抱着吉他,她抱着他的胳膊,希翼地请求他把台上没唱完的《昨日晴空》完整地再唱一遍。

    她说,他唱的特别好听,她真爱听。

    但是经理说很难听,他说。

    经理只会卖饮料,不会唱歌,你别听他的,听我的就好,努力唱歌,大声唱歌,你将来一定能成为歌手的,我相信,我保证,她信誓旦旦地说,比他自己更有信心。

    他被她的信心感染了。

    那天过后,他在迷茫的年纪第一次找到了人生目标。他开始疯狂地练歌和写歌,哪怕来到盛京,在建筑工地打工,太阳落下后,他披着月光,在人们都在休息的时候爬上还未完工的楼顶,拖着疲惫的身体大声的唱啊跳啊,他以为只要声音足够大,她远在天边也能听到和看到。

    苏锐一瞬间想了许多许多……

    这时候,街边的一家奶茶店门开了,一个女孩端着奶茶出来,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店里的音乐声。

    ????在我眼中你是谁????

    ????霸占被爱的滋味????

    是他的歌。

    他现在是这座北方小城的明星,是人们讨论的话题中心,一夜之间,人人都认识了他,他不再是那个曾经只有一个听众的少年。

    现在回头想想,他给她写了那么多歌,记录了他们的爱情是怎么爬上山坡,又是怎么消失在山的那头。可惜啊,最后人们记住的,只有最后一首关于他们离别的《谁》。

    他的眼睛红了。

    喜欢就是这样,一开始是脸红,后来是眼红。

    苏锐不再犹豫。他走下人行道,走上车来车往的马路,不顾耳边车鸣大响,也不顾人们目光诧异,哼着莫名其妙的歌,往酒店走去……

    他曾经心爱的姑娘在那里,盛装出席,即将嫁人。

    他要去道一声别。

    哪怕被人认出来也在所不惜。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