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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窦尿床了,如果不是被人发现她换下来的湿裤子,恐怕都不会让人知道。

    至于她尿在向疏影床上的那一滩,早上的时候已经干了,向疏影在上面躺过,师师也在上面躺过。

    当得知这一情况后,向疏影脸都绿了。

    李窦窦小朋友今天由此显得很心虚,而且,她被外婆外公教育了,昨天竟然偷偷喝酒!

    小孩子就该小孩子的样子,小孩子能喝酒吗?!!!

    面对这样的质问,窦窦机灵的很呢,才不会头铁,肯定地说不能喝酒。

    好,既然小孩子已经知道了错误,那么,现在,搬自己的小凳子到墙角坐着去,坐5分钟才离开。

    这是作为昨晚偷喝酒的惩罚。

    窦窦心虚地去了,师师跟着去陪小姐姐,还带了两粒花生。

    “窦窦~~~不要难过哟~”师师安慰窦窦。

    “哈?”窦窦愣了下,接着大声地说,“小不点你要喊伦家姐姐,姐姐,知道吗?”

    这回轮到师师愣了愣,昨天做姐姐做上瘾了呢,现在姐姐醒了,不肯再叫她姐姐啦。

    “姐姐~~嗬嗬嘻嘻~~”师师立刻喊姐姐,露出暖暖的无辜的笑容。

    “嗯~”窦窦摆出一副小姐姐的模样,小妹妹还想造反?哼!

    “姐姐,给你吃。”师师把兜兜里的花生掏出来给窦窦吃。

    窦窦接过,剥开,两粒花生米,先喂给师师吃了一粒,自己才把剩下的那粒吃下去,然后小姐妹俩立刻忘了刚才的一点点不愉快,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聊天,说一些天真无邪的话。

    在小妹妹们聊天的时候,李想已经悄悄离开了家,开上了昨天才送给向疏影的红色奔驰。

    他今天有个约会。

    天气明朗,粤州的空气比盛京的要好很多,因为靠海,海风吹拂,空气清新又带点咸湿,湛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投影到湛蓝的海面上,仿佛是海水里漂浮的水母,有海鸥在海面上飞翔,飞着飞着落在水面上,惬意地拨动脚掌划水。

    一切显得都很可爱。

    李想把车开到靠海的一片别墅区,停车在椰树下,看了看手表,离9点钟还有5分钟,坐在车里安心等待,还没过去一分钟,只见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走了过来,他下车,笑着挥手。

    是黄佑怡。

    黄佑怡看到他,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来,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开心,站她对面的李想也好不到哪里,当黄佑怡一出现,脸上的肌肉仿佛就不受控制,形成一个又一个灿烂的笑容。

    笑容会传染,两个人未语先笑,虽然没有明言这是一次约会,但是心知肚明,少男少女心中的羞涩、憧憬、紧张和激动交织在一起。

    “膝盖还疼吗?”李想问道,打破这发甜又有些尴尬的场面。

    黄佑怡在比赛中伤了膝盖后,在盛京住院治疗了三天,随即飞回了粤州。她家是梅林的,但梅林是座小城市,远远没有粤州医疗发达,所以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粤州养伤。

    之前在盛京的时候医院就检查了黄佑怡的伤情,并不严重,要不然不会三天后就出院离开。

    黄佑怡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伤病,不要紧,平时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行,日常行走没有问题,对生活也不会造成影响。

    “我们去哪里?”她好奇地问道。

    “暂时不告诉你,今天行程交给我。诶,这个你拿着。”李想从兜里拿出四个蓝色的卡子。

    “这是什么?”

    “卡子,你看,有四个,都给你。”

    这种卡子是别在衣服上装饰用的,向疏影特地支的招,第一次正式约会不宜送贵重物品,送这种精心准备的小礼物最合适,女孩子喜欢,接受起来不会有负担。

    果然,黄佑怡接过卡子后,很开心地收下来,说:“你看,卡子上有小动物。”

    “对啊,这个是麋鹿。”

    “这是麋鹿吗?这里还有梅花鹿,这两只是什么鹿?”

    李想指着其中一支卡子说:“这个是驯鹿,另外一个是红鹿。”

    黄佑怡好奇地问:“怎么都是鹿?”

    李想:“因为一鹿有你啊。”

    黄佑怡瞬间羞涩地笑出声来,转身笑了一会儿才回过身,微微低着头不看李想,把其中两个卡子还给他,说:“这两个是男生的,给你。”

    李想:“我一直不知道这个怎么用?这是要夹在哪里?”

    黄佑怡靠近李想,看了看他的衣服,随即把一个印有驯鹿和一个印有麋鹿的卡子并排夹在了他胸前的衣兜上。

    “夹在这里。”

    眼前的人靠的特别近,能够闻到身上的气息,李想心想小姨教的这招还真管用,事情果然按照她说的在进行。

    给李想别上了卡子,接着黄佑怡把自己手上的一个卡子夹在了自己的左衣袖的袖口上,另一个卡子则夹在了右边的衣领上。

    “很好看啊。”李想夸奖道。

    黄佑怡笑着看看李想口袋上的卡子,再看看自己衣服上的,脸上的两颗梨涡又笑了出来,说道:“我们走吧,真不告诉我去哪里吗?”

    “你到了就知道,走,上车。”

    “这么神秘啊。”

    黄佑怡坐在副驾驶位上,对李想的话没有反对,今天的行程都交给他。

    第一个答案很快揭晓,汽车开往了动物园。

    两人买了芹菜,开上低速电动车,穿过羊驼群,这群羊驼把脑袋伸进半敞开的电动车的羊驼,李想真担心这些家伙突然朝他吐口水,更担心吐黄佑怡。

    黄佑怡被这些热情的羊驼逗的笑声不断,和动物近距离接触,让她又兴奋又有些紧张。

    电动车开的很慢,羊驼一直跟在车后,脑袋几乎要伸到她们身上来,这让她无法控制地靠近李想,直到有一次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

    “你拿着芹菜喂它们,它们是想要吃芹菜。”李想一边开车一边说。

    “真的吗?它们会不会咬我的手?”黄佑怡拿起装了芹菜的纸袋子,担心地问,一点不像球场上飒爽英姿的铿锵玫瑰。

    “羊驼很温顺的,不会咬你的手,不要怕。它要是敢咬我就削它。”

    “你们不要打起来。”

    “打不起来……嗯?你是在损我吗?”、

    “啊?有吗?”黄佑怡乐起来。

    “肯定有,你是故意的吧。”

    和羊驼打起来?这不是在埋汰他吗?!

    “绝对没有~”黄佑怡信誓旦旦地保证。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啊!”

    一直低速前进的电动车忽然加速,黄佑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又抱住了李想的手臂。



    把芹菜全喂给羊驼后,李想和黄佑怡开着电动车穿过园区,停车,下车,开始步行闲逛动物园。

    他俩都是公众人物,出现这种公共场合,不得不全副武装,戴上太阳帽和口罩,尽管如此,无论走到哪里依然异常醒目,身高腿长,鹤立鸡群。

    李想之所以带黄佑怡来动物园,是因为他收买了小连,小连告诉他黄佑怡喜欢动物,最近很想去动物园,本来她俩约好了总决赛后去动物园游玩,但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导致事情搁浅。

    而且,李想得知这个消息后,进一步收买小连,让她千万要拒绝黄佑怡去动物园的邀请,以便他来发出邀请。

    小连此刻也在粤州,本来是可以一起来的,这样既完成了她和黄佑怡的约定,又加入了李想,但是她没来。

    因为李想根本没约她!

    李想不仅没约她,而且特地叮嘱如果黄佑怡约她的话,一定要拒绝。

    果然,李想猜中。在他邀请黄佑怡后,黄佑怡下意识地寻找第三人陪同,打电话给小连,但是被小连拒绝了。

    小连拒绝的理由李想不知道,但反正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

    小连真是棒棒哒。

    黄佑怡全程很开心,展现出对小动物的喜爱,这份喜爱还特别热烈,看来邀请她来动物园是正确的选择。

    两人开着低速电动车穿过羊驼园区后,陆续又去了猴园,黄佑怡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抱着一只金丝猴宝宝笑容灿烂,来到豹园,弯腰站在一只猎豹前看的特别仔细,李想询问她在看什么,她好笑地说别人都称呼她是排球场上的小猎豹,她要看看自己和眼前这只真的小猎豹有什么区别。

    猎豹身上有无数的斑纹,由此古人创造了一个成语,叫可见一斑。

    李想看看园中的这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猎豹,又看看一脸天真的黄佑怡,觉得今天来的真是太值了,得以感受到黄佑怡所表现出来的很多不同面,所看到的每一面都只是她的一部分。

    比如此刻她对比自己和小猎豹,所显现出来的天真,就是众多惹人爱的特性中的一点,由此可见一斑,她在公众场合,在球场上表现出来的冷静、干练、强悍、成熟和睿智的众多特点,只是她在工作中的一面,在生活中,在私底下,她依然只是个18岁的小姑娘,有着这个年纪所该有的天真单纯和对世界的美丽幻想。

    在盛京的时候,李想约过黄佑怡到北海公园踏青,约过黄佑怡一起吃晚饭,虽然当时同行的还有小连,但是那一次经历已经初步让李想了解到黄佑怡的不同面,说心里话,他对她身上的这些特点很着迷。

    成熟中又充满了天真单纯,笑起的梨涡让她的笑容特别干净可爱。

    李想本质上是不喜欢太成熟,想法太复杂的异性,可以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但这是普通朋友而已,无法更进一步。

    他能和窦窦师师这对4岁半的小妹妹打成一片,已经表明他身上同样具有类似于小孩子的特点,那也就是对世界,对周围充满天真,本身颇为单纯。

    今天,李想更深刻地从黄佑怡身上看到了这些闪光点,确定无疑那天在北海公园和中餐厅所发现的吸引他的特点不是昙花一现,是确实属于黄佑怡内心本质的一面。

    今天游览动物园,黄佑怡展现出了很率真的一面,并没有因为异性在场而拘谨而“端着”。她想笑就笑,她害怕就会害怕,甚至在穿过羊驼群,化解了初次见面的尴尬后,她会打趣李想。

    这种打趣恰到好处,不仅不会让李想反感,反而起到了奇妙的作用,让两人接下来的相处更加轻松和自然。

    男女第一次单独约会,虽然青涩甜蜜,但很多会显得尴尬和拘谨,有经验的人会通过一些小细节来让约会放轻松,但是在这里,李想可以确定,黄佑怡没有这种经验,她做出的这种种幼稚可爱的行为是随性而为的。

    看完了豹园,又看了一旁的狼群、虎圃、狮子部落、象群,来到一个写有“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洞口,黑布遮挡了洞口,可能真的是最凶猛的动物,以至于必须挡住,不能轻易让人看到,必须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后再揭开。

    黄佑怡害怕又想看,十分好奇,她可是一路看猛兽过来的,还有什么猛兽能胜过狮子老虎?

    她深呼吸两下,掀开了黑布。

    哇哦~世界上最凶猛的动物就是两个傻乎乎的青年男女,一个叫黄佑怡,一个叫李想。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不是什么黑风洞口,而是一面镜子,镜子中映照出两个尬笑的男女。

    “别生气,我们逛完了就去找管理员算账。”李想安慰因为被耍而显得气呼呼的黄佑怡。

    黄佑怡握了握秀拳,说:“他们真调皮。”

    看到不远处有卖棉花糖的,说道:“我想吃棉花糖?”

    这一刻李想感觉身边的黄佑怡是李窦窦化身来的,是个小朋友在请求他允许吃一个棉花糖。

    李想不知道的是,黄佑怡因为运动员的身份,饮食被要求的很严格,像棉花糖这种东西不被允许吃,不仅是棉花糖,凡是很甜的、糖分很高的食物都被排除在饮食清单中,正因为如此,黄佑怡才会下意识地用询问的口吻问李想,习惯了,忘了眼前的人是李想,不是她的教练和营养专家。

    李想买了一个彩虹棉花糖,递给黄佑怡,说:“拿着,小朋友。”

    黄佑怡不好意思地飞快瞄了一眼李想,高兴地接过棉花糖,似乎迫不及待了,拿到嘴边想吃,粘在了口罩上。

    这才想起自己还戴着大大的黑色口罩呢。

    真是傻了。

    然后自己情不自禁大笑起来,李想见状,也不再忍着,跟着哈哈大笑。

    周围的人不明所以。

    笑过之后,李想建议:“我们去那边休息下吧。”

    “好啊。”

    两人来到小树林里,这里有石桌和石椅,周围没有人,李想先把口罩摘了下来,黄佑怡见状,也跟着摘掉,然后美滋滋地嗷呜咬了一口棉花糖。

    “你要吃吗?”黄佑怡问李想,因为李想只买了一个棉花糖,此刻只能看着她吃。

    她以为李想可能是不喜欢吃棉花糖,所以才只买了一个,但没想到他很干脆地说:“好啊。”

    自己主动问的,现在可不能说不行,黄佑怡从黏黏的棉花糖上撕下一片,递给李想。

    李想:“好黏糊,我直接吃啦。”

    说完,不待黄佑怡反应,张开嘴直接从黄佑怡手上吃掉了撕下的那片棉花糖。

    真甜!

    黄佑怡的两边脸颊瞬间冒出了两个绯红的浅浅梨涡。

    初夏的5月,椰风海韵的粤州,海风吹拂小树林里的椰树、樟树和木棉树,耳边传来树林深处知了的咿呀咿呀声,这些知了精在热烈欢迎夏天的到来。

    微风正好,阳光不燥,是个出门散步约会的好日子。

    李想把随身带来的便当袋拿出来,放石桌上。

    专心吃棉花糖的黄佑怡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你准备了便当吗?”

    “你猜里面有什么?”

    “有便当~”

    “……”

    “哈~我猜有三明治。”

    “真聪明啊。”李想从便当袋里拿出两个用保鲜膜包着的三明治。

    “还有什么?”

    “你看这是?”

    “烤肉吗?”

    “粤州风味的脆皮烤肉,我向我外婆学的。”

    “你怎么会想着做脆皮烤肉?”黄佑怡目光灼灼地盯着李想。

    李想:“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吃,然后就做了,怎么?你很喜欢吗?”

    黄佑怡喜滋滋地嗯了一声,没错,她非常喜欢吃脆皮烤肉,尤其是粤州风味的。没想到,李想竟然会这么巧合,做了粤州风味的脆皮烤肉来。

    李想心中默念了句感谢你小连同志,然后把脆皮烤肉放到石桌上,说:“喜欢吃的话那就快点吃吧,走了这么久的路,现在应该有些饿了吧。”

    “嗯。”黄佑怡话不多,但是声音甜甜的,就像手里剩下的半卷棉花糖,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味,同时吃下去的那一半又让心里甜滋滋的,喜不自胜。

    “这都是你做的吗?”黄佑怡美目落在对面的李想身上。

    李想:“对啊。”

    今早被李窦窦那个烦人精吵的睡不着觉,早晨5点钟就起床了,无所事事啊,总不能真的吃饭不睡觉打豆豆吧。窦窦不是那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豆豆,她是一揍就哭,一揍就奋起余勇和他拼命的欺哥怕妈的小豆子。

    大早上的无所事事,于是李想就在厨房做了早餐,顺便做了份便当,带来给黄佑怡尝尝。

    总共做了三份粤州风味的脆皮烤肉,一份带来了,一份进了李窦窦的小肚子里,还有一份早餐时被大家吃了。

    黄佑怡和李想把带来的便当很快吃完,总共分量也不多,李想特别少带了一些,只是作为零食,临时垫垫肚子,因为再过一会儿就该吃午饭。

    两人随即起身,继续在动物园里闲逛,一直到上午11点半才离开。

    来到预定好的餐厅,吃过午饭,休息闲聊一阵子后,李想带着黄佑怡来到一家木工店。

    “来,穿好这个。”李想拿过一件围裙给黄佑怡穿上,黄佑怡伸手想要接过来自己穿上,但是李想让了一下,说:“别动,伸手。”

    黄佑怡便听话地张开双手,羞涩地让李想给她穿上了围裙。

    “帮我穿吧。”李想把自己的围裙给黄佑怡,申请让黄姑娘帮他穿好。

    “我才不呢。”黄佑怡笑着得意地走开,坐到长条桌前,看着桌上的木工用具,在想该怎么操作。

    李想只能自己穿上,说:“那你帮我系一下围裙带子。”

    “你过来,转身。”黄佑怡帮他把围裙系好后,问:“我们做个什么东西呢?”

    木工店是让客人到这里自己动手制作木制品,自己画设计图,自己挑选木头,自己锯、自己打磨,直至做出自己满意的作品。

    李想想了想,问:“你知道龙猫吗?”

    “龙猫?是什么?布偶猫之类的猫咪吗?”

    “不是布偶猫,也不是我们常见的猫咪,而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可爱的具有超能力的猫咪。”

    “啊?”

    “嗯,它们的寿命有好几百岁,隐居在茂密的森林里,喜欢榛果,只有心地纯真的人才能看到它们,否则哪怕它们近在眼前也看不见。”

    “我也没看见过。”

    “……”

    这让我能怎么说呢,说你心底不纯真吗?怎么有点傻呢这姑娘,打排球的时候看起来挺狡诈的啊。

    “我先来画图,等会儿我们照着图一起来做出龙猫,好不好?”

    “好啊。”

    李想摊开白纸,摘下画笔的笔帽,在长条桌上画起了龙猫的简笔图,黄佑怡被勾起了对龙猫的好奇,站在他身后瞧。

    “是三只!”黄佑怡看到图纸上出现了一大一小一迷你三只猫咪似的小动物,圆鼓鼓的,特别可爱,那小胡须有些滑稽。

    “好啦,我们就照着这张图纸来做吧。”李想放下画笔,把图纸交给黄佑怡。

    黄佑怡对龙猫很好奇,不断询问这个神秘的小动物的习性,比起做木工,她似乎更喜欢听故事。

    两人坐在木工店的房间里,安静专心地开始制作木制品。

    李想挑选了一块最合适的木头,黄佑怡照着图纸在木头上照猫画虎,勾勒出线条,接着李想用木工锯照着黄佑怡勾勒的线条把多余的木头锯掉,然后两人开始仔细雕琢打磨。

    两人一边制作,一边随意地聊天,很专注地投入其中,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把三只手牵手的龙猫雕制出来。

    虽然没法和木工店出售的那些木制品相比,细节上处理的颇为粗糙,但是两人都很满意,以他们的水平,这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黄佑怡很满意这次的手工制作,喜欢的不得了,李想顺理成章地把龙猫送给了她,并且两人在龙猫的背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李想&黄佑怡。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三点半,两人接下来去了一家咖啡店,一边吃些点心和奶茶,一边休息会儿,补充体力。制作龙猫颇为耗神。

    黄佑怡没忍住,又从包装好的盒子里拿出龙猫,笑吟吟地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好奇地问李想:“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龙猫的故事?”

    李想笑道:“因为你缺少一个哥哥。”

    黄佑怡恍然大悟,羡慕地说:“好羡慕窦窦和师师啊,嗯,其实我从小也好羡慕我姑姑,我叔叔真的好宠她啊,所以说有个哥哥确实好幸福。”

    “你叔叔?”李想问道。

    黄佑怡:“对啊,他从小特别宠我姑姑,现在也是。”

    这时候她忽然站起来,朝李想身后招了招手,旋即对李想说:“遇到一个朋友。”

    李想回头看去,一愣,不算是熟人,但是见过,刘千瑜!刘广仑的女儿。

    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上次李想和刘千瑜是在金曲奖颁奖典礼上见面的,刘千瑜是主持人之一,李想是获奖者,两人在台上有过短暂的几句闲聊,此外没有任何交集,算是点头交。

    对方可能没有认出他来,因为他还戴着太阳帽,没有摘下来,而且,毕竟两人接触的很少。

    “我能去和她打个招呼吗?”黄佑怡先问李想。

    “当然可以,你去吧。”李想笑道。

    黄佑怡走之前神秘兮兮地说:“嗯,你放心,我不会暴露你的。”

    李想:“……”

    现在,比起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在这里偶遇,李想更好奇的是,黄佑怡怎么会和刘千瑜认识。

    刘千瑜的老爸是刘广仑,刘广仑是天王巨星,刘千瑜自己是去年的亚洲小姐,非常有名的星二代,她应该和黄佑怡没有交集才对。

    PS:今天就两章,小姐姐要出来了,我好好想想怎么写



    黄佑怡信守承诺,真的没有暴露李想。她和刘千瑜聊了几句就回来了,至于刘千瑜是不是对李想好奇,李想不知道,因为他是背对着她坐的。

    既然刘千瑜没有认出他来,他也不想主动去打招呼,两人勉强算是点头交。

    虽然不知道刘千瑜有没有询问黄佑怡关于他的信息,但是李想和黄佑怡离开咖啡厅时,明显感受到刘千瑜打量他的目光,出门的那一刹那,李想侧头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她满是好奇的目光。

    对方似乎发现了点什么,脸上的表情亮了,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显得迷惑不已。

    开车离开的路上,黄佑怡主动介绍起刘千瑜。

    “她爸爸和我叔叔我小姑姑很熟,所以我从小就认识她。”她说道。

    又是她的叔叔和小姑姑,李想心想,不禁对他俩好奇起来,和刘广仑认识,那莫非也是娱乐圈里的人?

    “你叔叔和姑姑是?也娱乐圈子里的人?”李想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黄佑怡笑嘻嘻地说:“emmmm~~他们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隐退了?”李想问道。

    “对啊。”

    “叫什么名字?”

    “我不告诉你。”

    李想笑着看了一眼黄佑怡,没有放在心上,开车行驶在海边公路上。

    “我们这是去哪里?”黄佑怡看看车窗外,湛蓝的仿佛绿翡翠一般的海水静静地躺在海湾中,海面风平浪静,悄无声息,只有海鸟在半空中盘旋。

    “汽车电影院。”李想说道,“坐在车里看场电影,权当休息,然后我们再去吃晚饭,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

    “哦,好啊。”黄佑怡说道,随即问道:“这附近有汽车电影院吗?海边诶。”

    “有一家,就是靠海的地方。”李想说道。

    “你怎么对这里比我还熟?”

    李想能说我为了今天的约会提前做了很充分的准备吗?

    “我外婆家在粤州,我小时候经常来粤州过暑假。”

    汽车电影院在很多地方都有,但是李想带着黄佑怡来的这处比较特别,因为它就位于海边的沙滩上,可以直接把车开过去,耳边是涛声阵阵,两人坐在车里,在密封的车厢里看一部喜欢的电影,这种感觉相当浪漫。

    两人调好车内频道,把座椅放倒,坐在车里看起一部冷色调的电影——《太空漫游》。

    “李想你说太空真的会有生命吗?”黄佑怡半躺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眼前电影出现片头,难以遏制好奇地问道。

    感谢小连,让李想知道黄佑怡喜欢看科幻片,于是定了这里。

    “你听说过平行宇宙吗?也叫镜像宇宙。”李想说道,伸出手在控制盘上摁了一下,把车里的灯关了。

    “听说过一点点,但是不知道什么意思诶。”

    “平行宇宙的意思就是说,在宇宙的另外一个时空,有着和我们现在一模一样的时间空间和人物,就比如我和你正在汽车里看电影,那么在某一个平行宇宙,也会有一个我和你在看电影,但他们看的可能不是《太空漫游》,而是《太空舰队》、《时空漂流》等等……”

    李想给黄佑怡解释起平行宇宙,她听的兴致勃勃,直到电影开始了15分钟才停止交谈,车内安静下来,开始认真看电影。

    李想半躺在座位上,看着看着,感觉精力集中不起来,犯困,想睡觉。今天起的太早,上午逛了一上午的动物园,接着又费神地制作龙猫,现在半躺着,车内除了电影里的声音和身边黄佑怡的呼吸声,一切显得很安静舒缓,他不禁身心放松,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李想发现自己来到一间陈旧但是干净整洁的房子里,窗台的绿萝在夕阳下随风轻轻摇曳,窗檐上挂着一串风铃,叮叮当当地在晚风中摆动,墙壁上的时钟在哒哒哒地行走,卫生间里传来洗衣机搅动的声音……

    一切显得陌生又熟悉。

    李想精神一振,记起这是梦境世界里他的家!

    他低头看看自己脚下,再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房门口,玄关的位置,身后是刚刚关上的房门,咔嚓房门关上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耳畔。

    房间里的一些痕迹显示这里有人在住,但是此刻,没有人在家,似乎,在家的那个人刚刚有事离开了,或许一会儿就回来。

    小姐姐?

    李想心想,只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日期,是梦境里李想死之前的日子,还是死之后的某个时段。

    小姐姐是年轻的单身妈妈,还是老态龙钟的孤寡老太婆。

    李想不由担心起来,担心小姐姐突然回来发现了他怎么办?

    他站在原地犹豫了半晌才移开脚步,走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嘎吱的声音。地板已经很陈旧,磨损严重,板块之间不再紧凑。

    李想不由放慢脚步,放轻动作,来到客厅中央,转头观察四周。

    在门口边上的墙壁上,高高的供奉着一座佛龛,佛龛前的细香点燃着,飘出淡淡的袅袅青烟。黑色的老唱片机靠墙放在木架子上,豆沙色的冰箱忽然响起密集而轻微的嗡嗡声,餐桌上铺着洁白带纹理的桌布,靠窗的地方有一个木质的摇椅,摇椅上放了一本摊开的书,仿佛看书的人刚刚离开片刻。

    李想的目光落在一面墙壁上,那里贴了许多泛黄的奖状,挂了许多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是他和小姐姐,几乎全部是他俩的合影,只有一幅是李想单独的,他的黑白遗像挂在众多相框正中间,一只麻花色的壁虎静静地趴在遗像旁的墙壁上一动不动……

    家里到处贴着小纸条,红的、黄的、绿的、白的……五颜六色,给这个老旧的家增添了许多鲜艳的色彩。

    李想凑近一张蓝色的纸条打量,上面写了字,是小姐姐的字迹。

    这一张写的是:晚上想吃什么就先把菜洗好切好,回来我做。

    什么意思?李想不禁疑惑,又看向另外一张红色的小纸条,上面写的是:药在唱片机上,听歌的时候记得把药也吃了。

    小姐姐这是写给谁的话???李想疑惑地心想,难道这个家里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在?

    小姐姐找到了伴?

    李想继续看下一章小纸条,红色的纸条上写着:衰仔,不吃午饭的下场昨天已经体会了,想再体会甚至加倍体会的话,尽管别吃,哼哼。

    好吓人的口吻啊,真是小姐姐一贯的作风,感觉这个衰仔要是敢不吃饭,她就要把对方打死。

    这个衰仔到底是哪个衰仔?

    李想被勾起了好奇心,继续浏览家里到处贴着的小纸条。

    他凑到冰箱边,箱门上贴了两张小纸条,白色的上面写着:冰箱里有两瓶啤酒,想喝吗?哈哈,喝了会想尿尿,憋死你!

    李想:(◎_◎;)

    另一张蓝色的纸条上写的是:大瓶牛奶赶紧喝了,快要过期了。

    李想:(?ω?`ll)

    前一张纸条说别喝啤酒,喝了会想尿尿,下一张纸条就说快把大瓶牛奶喝了,这回不怕他尿尿吗?

    餐桌上,桌角的白色桌布上贴了一张紫色的纸条,上面写的是:我做的烧饼,毫无疑问,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烧饼!你不吃完我就削你。

    ……

    家里到处是这样的纸条,有的贴在墙上,有的贴在鞋子上,有的是门把手上,有的是碗上,有的是水杯上……

    每张纸条上都写了简单的几句话,无处不在、无时不在地提醒家里的这位住客,内容涉及到饮食起居的方方面面。

    从这些字里行间李想可知,这人行动不便,一日三餐要吃药,不喜欢吃饭,喜欢看书,喜欢听唱片机……

    李想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到这是写给谁的,只是还不确定。

    他推门走进“自己”曾经住的那间房间。

    房间里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似乎“李想”从未离开过,床上的被子干净整洁地叠好,看起来昨晚有人在床上睡了觉。

    他那件熨的笔挺的白色衬衫挂在床尾,没有沾灰,像是睡觉前脱下来挂好的。

    他的金丝边眼镜放在书桌上,眼镜盒打开了,也在一旁。

    有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摊开着,上有手写的字迹,夹了一支深蓝色的钢笔,笔帽摘掉放在一旁,看起来有人刚用它写过字。

    ……

    房间里和外面一样,也到处贴着纸条,书桌上尤其多,密密的有十多张。

    “明天天气好,我们去逛街吧。”

    “明天下雨,我们去亭子里喂金鱼吧。”

    “明天阴天,太阳不晒,适合出门逛街。”

    “明天天气不好,街上人很少,我们出门去吧。”

    “明天天气刚刚好,出门去走走。”

    “明天有阵雨,要不要去看彩虹?”

    “明天有5级大风,你想不想飞起来?想的话我们就去广场。”

    ……

    李想已经发现了,这些纸条不是写给别人的,这个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入住。

    这些纸条都是写给他的!

    他确定无疑。

    李想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把贴在书桌上的纸条一条条看完,又把摊开的黑色封皮笔记本翻了翻,上面奇怪地写了整整两排“正”字,一直写到第三排的第三个“正”字,还缺下方的一横……

    “正”字是用来计数的。

    只是现代社会很少有人用这个,只有小学生和初中生才会这么幼稚。

    这些“正”字的笔迹是小姐姐的。

    李想不知道她记这个干什么,数了数,一排有10个正字,总共两排,也就是合计100。

    第三排有三个正字缺一横,也就是14。

    加起来就是114。

    李想没明白这是在记什么。

    往后翻,页面空白,往前翻,整个页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正”字。

    李想一下子数不清这有多少个,他被最上面的一句话吸引了目光。

    “我的小象离开的日子”

    在这页的结尾还有句话,写的是:我都写满一页纸了,你还没有回来,那个世界肯定很好玩,让你忘了回家的路。

    ……

    李想这一刻特别想流眼泪,但他忍住了,他心想我不是她的那个李想,我只是恰好走进了她们的世界,看到她们的经历,仅此而已吧,这些话,这些所作所为也不是为他做的,别多愁善感,自作多情。

    虽然忍住了没有落下眼泪,但李想的心情不可避免地沉重,如果,这些“正”字真的是计算天数的话,那么,她的李想离开已经有三年时间,然而,这个家里到处贴着小纸条,上面的留言全是日常的话语,像是这个家里不止生活了她一个人,她的李想没有走,还在这里生活。

    真是充满矛盾的地方。

    不知道在房间里呆了多久,李想步履沉重地出来。

    叮叮铃铃~~~窗檐上的风铃轻轻响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走到靠窗的摇椅边上,弯下腰,把椅子上摊开的书拿起来。

    原主人翻到了第92页。

    翻过书来,看向封面,《老人与海》。

    李想愣住,他恰好在写这本书,而且,恰好写到第92页的内容!

    坐下来,靠在摇椅上,接着第92页往下看,很快把剩下的14页全部看完,似有所感,脑袋侧向窗口,看向楼下的街道。

    这个时候,夕阳西下,余晖撒在窗口随风摇曳的绿萝和风铃上,街道上华灯初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嘈杂声远远传来,像是隔着另一个世界。

    街口宽敞明亮的书店映入眼帘,一个青年骑着摩托车停在书店门口,温柔文静的女孩从书店里雀跃地出来,跨坐在摩托车后座,搂着男生的腰离开了。

    李想想起来了,小姐姐曾经帮他邀请过这个女生到家里做客,可惜,她最后没有来。

    他目送载着女孩的摩托车消失在街口,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小狗的叫声,脚步声临近,接着钥匙插进锁眼里,咔嚓一声,门被推开……

    李想慌的猛然站起,不知所措。



    嘎吱~~房门被推开,一只白色小狗布灵布灵跑了进来,忽然看到站在窗边的李想,愣在原地,大眼睛直直地看向李想,仿佛看到熟悉的陌生人,既不叫唤,也不冲过去黏糊。

    李想现在慌的一匹,打开的门边有道人影,人影进屋,转身过,只见到一双明亮的眼睛。

    “啊——你,你醒了?”

    李想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

    眼前的是黄佑怡。

    李想默不作声地观察四周,是在车里,眼前出现一片漆黑的宇宙,一艘庞大的太空船寂静无声地在太空中漂移。

    小姐姐没有了,小狗狗也没有了,满眼的纸条也不见了,只有眼前冷酷而无声的宇宙,和身边询问他的黄佑怡。

    见李想许久不说话,也不动,黄佑怡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喝点水,缓一缓。”

    李想接过小熊矿泉水,说:“谢谢。”

    他拧开盖子,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重新拧紧盖子,看向黄佑怡,让自己的神情放松,揉揉僵硬的脸,忽然发现脸上湿湿的,一摸,是眼泪。

    李想立刻偏过头,想要拿纸巾擦一擦。

    “喏,你在找这个吗?”黄佑怡抽出纸巾,递给李想。

    “谢谢~”李想接过,快速擦掉脸上的眼泪,回过身,把座位收起来,歉意地对黄佑怡说:“不好意思,不小心睡着了。”

    黄佑怡露出温暖的笑容:“不要紧的,其实我也差点睡着了。”

    她贴心地什么也没问。

    电影还有大概半小时,黄佑怡说她有点饿了,提议现在去吃饭。

    李想知道黄佑怡是看出他心不在焉,才这么说的。

    两人径自开车离开,就在附近把晚饭吃了,接着送黄佑怡回家。

    目送她消失在上午接她的那片别墅区,李想也不知道今天的约会算不算成功,如果没有在汽车里睡着的事情,应该是很成功的,而且,晚上原本还有一系列安排,没有派上用场。

    他开车离开,在路上收到黄佑怡的短信。

    “今天玩的很开心,谢谢你,要开心哦,下次我请你。”

    李想打开车窗,海风灌进车里来,刚笑了下,想到梦里的情景,不禁又变得面无表情,心情沉重。

    ……

    这一天,窦窦师师罚坐结束,回来找李大象玩,被告知李大象走啦,不知道去了哪里,要不是向疏影挡着,这俩小宝宝肯定要打电话过去询问,然后请他赶紧回来接小宝宝一起去玩。

    帮李想挡住了双胞胎小姐妹的向疏影成了牺牲品,小姐妹找不到哥哥就找小姨。

    一整天都是她的小尾巴,她走到哪里她们就跟去哪里,把她折腾的够呛。

    窦窦和师师对向疏影的房间一直保持强烈的好奇心,那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尤其是那些化妆品。

    这天,窦窦终于带着师师,趁向疏影没注意溜进来房间,爬上大床打滚,掀开被子瞅,早上被她尿湿的床单已经换了,嘻嘻哈哈。

    师师爬上化妆桌,对打滚的窦窦说:“姐姐,姐姐你看,小姨的口红。”

    师师爬下来,窦窦爬上去,站在椅子上瞅化妆镜前的化妆品,忽然感觉自己飞了起来,吓得啊的一声大叫。

    “小姨,小姨救我的命啊。”

    窦窦被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向疏影抱了起来,放在地上,说:“别动小姨的化妆品。”

    窦窦看到师师乖乖地站在小姨脚边,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嘟嘟嘴,嘀嘀咕咕说师师这个小不点挺坏的嘛,这是陷害小姐姐吗,小姐姐刚站上去就被小姨抓住!哼!

    不过还好,她啥也没干,不想她不想干,而是她刚处在打量的环节,下一步就是折腾这些奇奇怪怪的化妆品,但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窦窦好奇地蹲在小姨脚边,一个劲地瞅化妆镜前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忍了忍没有忍住,请求小姨:“小姨小姨,窦窦能看一看你的玩具吗?”

    “那不是玩具,那是化妆品。”向疏影说道。

    “那,那,那你能让伦家看一看你的玩具吗?”

    向疏影不同意,窦窦立刻卖萌求情。

    今天她没啥事,李大象又不在,有的是时间缠着向疏影。

    费尽了口舌,终于说服小姨给她看化妆品,窦窦喜滋滋地跟着进了房间。

    师师也跟着来了,站在向疏影脚边希冀地问:“小姨小姨,也给师师看看吧。”

    向疏影想到反正给窦窦看也是看,多一个师师不要紧,于是痛快地点头。

    师师喜滋滋的蹦跶到窦窦身边,窦窦揪揪自己的婴儿肥,感觉不对劲,肿么她求了那么久小姨才答应,师师却只说了一句话就得到了许可。

    不过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向疏影把俩小朋友抱到椅子上,让她们一次性看个够。虽然这俩还小,但也是女生,将来要钻研化妆这门高深学问的,现在就当给她们上启蒙课吧。

    窦窦师师兴奋地打量化妆镜前的诸多小物件。

    窦窦从架子上捉出一支口红,好奇地拧了拧,没看出什么名堂,丢垃圾似的丢在桌子上,又捉出一面小镜子,这个她懂,笑嘻嘻地打开来照镜子玩,把站在她身边的师师搂过来,两人凑在小镜子前打量,吐舌头做鬼脸,咯咯咯笑。

    师师小手往化妆镜前的包包里一掏,掏出一支笔,和她画画的笔不一样,没见过这样的笔。

    窦窦接过去仔细打量,在自己小胳膊上画。

    向疏影忍无可忍,说道:“不要画,这个不是画笔。”

    “这是森么笔?”师师关心地问道。

    “这个是画眉毛的。”

    “哈?”窦窦第一次听说还有画眉毛的笔。

    “哈什么?快点别画啦!”小姨从窦窦手里把眉笔收回来,见这个小家伙在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胳膊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圈,无奈地说:“等会儿给你洗洗。”

    两个小家伙继续好奇地打量小姨的藏宝箱,从里面掏出许多小玩意,小姨见状,把包包收起来。

    窦窦:“小姨小姨,窦窦和师师还没看完呢。”

    “别看了,你看不懂,而且这个好贵的。”

    向疏影把她俩又抱下椅子,化妆启蒙课?那是什么东西?不上!累死人!一支画眉笔都要解释半天。

    窦窦牵着师师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姨脚边,看她把包包放到高高的地方,昂着小脑袋,踮起小脚看了看,可望不可即,失望地问:“这个要多少钱芽?窦窦也有钱,自己买!不给小姨看!”

    向疏影撇撇嘴:“这个要好几千块钱,你这么小赚不到这么多钱。”

    “哈?介么多?!”窦窦吃惊地问,几块几毛钱她还能从角落里扣扣搜搜挤出来,但是好几千那就是个梦啦,完全没有那种可能,找大象也木有办法,大象也木有这么多钱钱。

    好几千咧,可以买好多娃娃,可是小姨都买了什么吖!买了一堆看不懂的东西,就为了变得好看!

    “对啊,就是要好几千,小家伙没钱买吧。”小姨笑她。

    窦窦气呼呼的,大眼睛乱转,忽然牵着师师离开,一边走一边嫌弃地说:“哼~小姨的化妆品要一大堆钱,窦窦长大了一定要漂漂亮亮的,不能像小姨这么不好看,花这么多的钱钱变漂亮,一大堆钱钱咧,可以买好多好多娃娃咧,师师对不对?姐姐说的很对吧?”

    师师懵懵地点头。



    小姐妹手牵着手离开房间,向疏影喊住她们,问道:“窦窦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小姨不好看吗?”

    窦窦站在门边,点点小脑袋说:“小姨不好看,花这么多钱钱买化妆品,窦窦和师师长大了要变漂亮,不能像小姨,用钱钱买娃娃,不买化妆品!”

    向疏影忽然感觉掌心发热,有股热流从身体里流向双手,她觉得可能自己的任督二脉无形中通了,想动手,再次问道:“你的意思是小姨长的不好看?”

    窦窦点点头,脆声说:“嗯呐。”

    “李跳跳!我要捉住你!”

    向疏影冲过去捉小孩子,忍不住啊,感觉这个小孩纸是在故意和她作对,良心发现给她看化妆品,结果她得出小姨不漂亮乱花钱的结论,真是气晕小姨啦。

    “妹妹快跑~救命芽,大象!哥哥救命吖~”

    窦窦一见势头不对撒开脚丫子跑,还不放心身边的小妹妹,叮嘱小妹妹也快点逃命。

    可惜师师云里雾里,一直待着没动,而小姨也没管她,擦肩而过追小姐姐去了。

    李大象不在家,外公外婆买菜去了,家里能给小孩纸做主的只有老天爷。

    窦窦打的好主意,布灵布灵地跑去院子里寻找老天爷帮忙,可惜刚跑到房门口就被向疏影捉住了,拎起来打屁屁。

    老天爷听到惨叫声,开了眼,外公外婆买菜回来,一眼就看到被向疏影拎在半空中晃悠的窦窦。

    向疏影见状,不需要两位大人说话,立刻把李窦窦放下来,这家伙的靠山来了,她要倒霉。

    窦窦气呼呼地落地,蹿到外公外婆身边,气啊,又挨揍啦!真是僧气啊!

    她气鼓鼓地大声对向疏影说:“小姨~窦窦再也不说你好看了,不说你白了,也不说你瘦啦,你不好看!你不白,你也不瘦~”

    小姨:-_-||

    窦窦的靠山回来了,向疏影拿她没办法,而且此刻她正被她妈盯着,眼神很不善,于是笑呵呵地和窦窦和好,为了安抚气呼呼的小妹妹,承诺给她画一双特别好看的眉毛。

    “就是用刚才你看到的那支画眉笔给你画好看的眉毛,你要不要?”

    窦窦立刻心动,刚才打她的事儿暂时可以先放下,先把好看的眉毛画出来再说。

    “真的,快来。”

    窦窦想了想,看了看外公外婆,问他们:“外婆你会不会不在家鸭?”

    “外婆一直在家里。”

    太好啦,窦窦立刻跟着向疏影去房间画眉毛,外婆在家她就谁也不怕,小姨她也不怕。

    师师默不作声地跟着窦窦进了房间,准备等小姨给姐姐画了好看的眉毛后也请小姨给她画一画。她喜欢小猪,不知道小姨能不能画小猪。

    “什么?你要我在你眉毛上画一只小猪?”向疏影震惊地问道。

    眼前这个李窦窦小朋友好异想天开。

    师师瞅瞅自家的小姐姐,她俩的想法竟然是一样的,嘻~

    “这个我画不了。”向疏影表示无能为力,从没在眉毛上画过小猪,这新奇的操作她听都是第一次听说。

    “你不会画小猪?”窦窦追问向疏影,见小姨点头后,她同样震惊,震惊的程度一点不比向疏影刚才的少。

    竟然有人不会画小猪!!!她是猪吗???

    还好,窦窦的小屁屁现在还在发热,小姨的恐怖之处还在脑海里没有跑掉,不然那句“你是猪吗”可能就说出口了,然后她又要被追杀。

    既然小姨不会画小猪,那么窦窦降低要求,请小姨画一只其他的小动物吧,唐姆猫好不好?

    不会。

    唐姆猫也不会!咦——

    窦窦开始嫌弃向疏影,小姨在她心中的形象迅速崩塌。

    再给小姨一次表现的机会吧,窦窦问,大象会不会画?

    森么?!还是不会画?

    你是猪吗?

    这句不是心里想的,是真的忍不住,说出了口。

    说完自知要倒大霉,撒腿就跑,跑过师师时又催促妹妹也快跑,想要制造混乱,趁机逃生。

    但是师师站着没动,她也有经验了,这种危机时刻,保持呆萌状态往往比跑起来更安全。

    果然,只见小姨凶巴巴地从她身边跑过去,追姐姐去了,根本没有管她……

    她布灵布灵地追在她们身后,关心战况。

    一旦她的姐姐要被打哭,她就要向小姨求情,请小姨给她个面子放了小姐姐。

    还好,她这回不用求小姨给面子,因为她的小姐姐跑掉了……跑进了厨房,小姨站在厨房门口,恨恨地瞪了一眼,回来了。

    “走,师师,小姨给你画个超级好看的眉毛。”

    向疏影带着师师进了房间,给她画好看的眉毛。

    窦窦见状,好奇地趴在厨房门口往外看,根本看不到什么,但又不敢跟过去。脱离了外婆的保护,她会被小姨打出shi的。

    这个家伙正在想主意,找到了一个线球,妄想一头系在外婆脚上,一头系在她的脚上,以这样方法保持和外婆的联系,逃避小姨的追捕。

    她刚把这个主意告诉外婆,只见师师来了,顶着一双好看的眉毛!

    哇——

    窦窦羡慕不已,师师喜滋滋的开心不已。

    羡慕的小姐姐眼巴巴地来到客厅,看到小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想了想,把线球这头系着外婆,另一头系着自己,然后主动要求把炒好的菜端出来,没有放到餐桌上,而是嗬嗬傻笑着去找向疏影。

    向疏影抬了抬眼皮,瞄了她一眼,没做声。

    虽然没有做声,也没有继续追杀,但是窦窦已经不敢再往前进了,站在原地,看着向疏影嗬嗬傻笑,卖萌讨好,请她吃菜。

    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向疏影一起身,刚要请她吃菜的小孩子一溜烟转头就跑,只留下一串残影!!

    向疏影:( ̄ェ ̄;)

    我有这么吓人吗?

    吃饭的时候,李窦窦小朋友不断献殷勤,外婆和外公也替她说话,让向疏影就给窦窦也画一个好看的眉毛。

    “小姨,你就给伦家画一个吧。”窦窦对师师的眉毛羡慕的不行。

    师师也请小姨给她个面子,给姐姐画一个好看的眉毛。

    全世界都在为李窦窦小朋友说话,而且师师的面子最大,向疏影勉为其难,答应了。

    窦窦一开心,饭吃的有些多,挺着一只圆鼓鼓的小肚子跟着向疏影进了房间。

    向疏影为了保持神秘感,把门关了,没让师师进去,也没让另外两位大人进去。

    外婆为防出意外,对向疏影说道:“你别关了门打窦窦,不然我要你好看。”

    向疏影翻个白眼。

    她在外面人人追捧如女神,在家里却像个小破孩子,屡屡被他妈嫌弃。

    窦窦没被挨打,她喜滋滋地从房间里出来,一马当先,走起了大鹅步,冲到了师师面前,嘚瑟地问好看吗?

    师师懵懵的,勉强点了点头。

    窦窦没发现小不点的勉强,她开心地冲到外婆和外公面前,请求得到认可。

    外公看到后,哈哈大笑。外婆让外公不准笑,但是她自己却在笑。

    窦窦不知道有什么蹊跷,也跟着笑,越笑越不对劲,开怀大笑变成了微笑,微笑变成了尬笑,尬笑变成了哭丧着脸笑,哭丧着脸笑变成了哭丧着脸,脸上终于没了笑,但依然不明所以,懵圈。

    直到,李大象回来了。

    她去问哥哥李大象,她的眉毛是不是有毛病。

    李想先问是谁给她画的,接着把刚脱下来的鞋子拎起来,拎到窦窦面前,指着上面的logo 说:“你看看这个,看清楚了吗?这个叫耐克,你的眉毛就是这种形状,耐克眉,你说好不好看呢?我觉得还好哈,哈哈哈……”

    好个球球~~

    窦窦呆呆地看着李想的运动鞋,脸色急速垮掉、崩坏……直至完全没了多余的表情,对满世界的恶意已经心如死灰,夺过李大象的鞋子,恨恨地丢了!



    可恶的小姨给小宝宝画了一对耐克眉,把小宝宝气的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躺下。

    就这么躺在客厅的地毯上,仰望天花板。

    “怎么了?”李想蹲在心灰意冷的小姐姐身边,憋着笑问。

    看到她这对耐克眉,李想就想笑,忍不住啊,尤其这小家伙现在满脸的不高兴,垮垮的,特别配这对眉毛。

    本来因为做个梦梦到心情憔悴,这下恢复了不少,心情好多了,果然,家里有娃娃,开心就会常在。

    窦窦对他的问话无动于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可能,李想猜测,这个小家伙在想比起浩瀚无垠的星空宇宙,人类的这点算计算什么,太没有意义啦,所以她忽略不计。

    忽略不计是不可能的,窦窦翻个身,抱住李大象的腿嘤嘤嘤,要求替小宝宝做主鸭!小宝宝昨天拿出了压箱底的5开钱给小姨买奔驰车,过了一晚小姨就这样对待花了大价钱的小宝宝,世界上肿么会有介么坏的小姨。

    “伦家都么有吃蛋糕咧~~~~”窦窦嚷嚷道,这是她心中的痛。

    昨晚吃生日蛋糕的时候,她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请求外婆外公给她另外生一个小姨,这个小姨她不要了,开除!

    对,立刻开除!不要啦!!!还小宝宝的5块钱!!!么有钱钱就把车车抵债!!!

    而且窦窦这才发现,小姨根本没有从房间里出来,她躲在房间里不动呢!!!她肯定是害怕啦。

    外婆对窦窦的建议权当没听到,外公则笑呵呵地说他有心无力。

    李想:0

    师师受到小姐姐的启发,眼睛亮了起来,对这个主意很上心,走过去问外公,他能不能和外婆给她生一个小妹妹,她想当小姐姐,一直当小姐姐。

    李想赶紧把这俩小姐妹拎走,别问这些问题啦,外婆脸都红了。

    与其对着外公外婆说小妹妹的话,不如去跟生育能力旺盛的小姨讲!这个家伙,到了生育的年纪还不生育,小姐妹都等不及啦!!!她们的公主房里永远缺一个玩具!

    被拎走的小姐妹很快齐心协力站在了小姨的房门外。

    窦窦气鼓鼓地大声对藏在里面不出来的向疏影说:“小姨~窦窦再也不说你好看了,不说你白了,也不说你瘦啦,你不好看!你不白,你也不瘦~”

    “你胖胖哒~~”

    “你黑不溜秋的,比唐姆小猫还要黑。”

    “你比唐姆小猫还要胖。”

    “你不是个好看的女孩纸~~~”

    “你还喝酒!”

    “你还伦家的5块钱!!!”

    “你不给伦家吃蛋糕!伦家过生日也不给你吃蛋糕!哼!╭(╯^╰)╮”

    ……

    窦窦站在门外巴拉巴拉。

    “别说了别说了,你还想挨揍吗?嘘——”

    李想赶紧让激动的李窦窦小朋友冷静下来。

    “你再这样说小姨,哥哥也保护不了你啦。”

    窦窦指指房门,小声说:“小姨在里面,不敢出来。”

    “你再说她就会出来。”

    果然,门后传来脚步声,有人在靠近房门,接着,房门开了。

    师师一溜烟跑了……虽然她没说话,但是她怕遭殃。

    窦窦慢了半拍,但她跑起来快,扭起小屁股赶紧溜,溜到旁边的房间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关上门后,窦窦安全感大升,心中还没有解气,同时对自己这么怂特别生气,于是站在门后,对着紧闭的房门大声嚷嚷:“小姨你没有唐姆小猫好看!你还伦家的钱钱!!!!伦家要吃蛋糕,哇~~~要吃蛋糕!!给伦家吃蛋糕鸭~啊,伦家的蛋糕鸭,伦家都么有吃鸭……”

    和之前不同的是,刚才她是站在门外对里喊,现在变成了她站在门里朝门外喊,至于小姨能不能听到,是不是在门外,她都不管,只要把心中的那股气消掉就好啦。

    小宝宝现在是气的要原地爆炸!!!耐克眉都要气的竖起来了。

    “别喊了别喊了,小心小姨追过来。”李想安抚气难消的窦窦。

    窦窦尽管想做一枚充满勇气的小宝宝,但还是伸出小指头指指房门,嘚瑟地说:“关了门~”

    李想说:“关了门也没用啊,你想想小姨是什么人,关门对她有用吗?她要是想进来,门都会被砸烂,一拳就稀巴烂~”

    窦窦立即闭上小嘴巴,大眼睛溜溜转,又怂了,贼兮兮地说:“大象快锁门芽~”

    原来你也怕死啊,李想把房门锁上,听到哒的一声,窦窦立刻松了一口气,背着小手转身摇头晃脑地走到靠窗的书桌前,手脚并用爬上椅子,四肢摊开坐在上面,满足地叹息一声:“哥哥,小姨肿么这么凶芽,肿么老是打窦窦,窦窦好阔怜吖,窦窦不喜欢小姨啦。”

    “常言道,吃饭睡觉打窦窦啊。”李想不负责任地随口胡诌。

    “哈?”窦窦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瞬间气呼呼地大声嚷嚷这是谁说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怎么能吃饭睡觉打窦窦呢,窦窦到底哪里做错啦要被这样打!就问世界上还能去哪里找这么可爱的小孩纸!!!

    “赔钱~~~赔钱鸭~~~大象赔钱吖!!!!”

    窦窦趁机讹诈,要求李想赔偿5块钱弥补她的精神损失。

    李想不给,她就抱着大腿,盘在上面!像只树袋小熊。

    “咚咚~~”

    敲门声响起来,窦窦立刻停止巴拉巴拉,抱着李想的大腿坐在他的脚面上,紧张地看向房门,再昂起小脑袋瞅李想,拼命摇头,压低声音让他不要去开门,门后面肯定是小姨拿着棍子来啦。

    “咚咚~”

    “鸽鸽~姐姐~”

    门外响起师师的声音。

    李想回头对窦窦说:“是妹妹呢,她还在门外面呢,要不要开门?”

    “快开门快开门,救妹妹。”窦窦催促道。她终于肯站起来,但不是去给妹妹开门的,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小姐姐的警惕心非常足,长期和小姨做斗争已经练就了她的一身反追踪的本领。

    李想去开门,门外确实是师师,但还有小姨呢。

    窦窦看到小姨,立刻苦着脸,转身就往床上蹦,地鼠似的钻进被窝里,外人只见被窝翻滚如浪,里面藏着一个惊慌失措,慌的一批的小宝宝。



    向疏影好笑地来到床边,把手伸进被窝里,拎出一个缩成一团的小宝宝。

    就像一只小兔子被猎人从洞里掏了出来,同样被掏出来的李窦窦小朋友极力反抗,但是没用,小姨不是她现在能对付的,只能嚷嚷大象救她的命,她的小命要没啦~~

    “小姨你不尊重伦家,你要尊重窦窦!!!”

    “行了行了,别叫了,小姨不会打你,但是你别再说小姨像唐姆了,你再说一句,我保证不打爆你的小屁屁。”

    尊重?好,尊重!

    向疏影把小孩子随手丢在床上,吧嗒~~~

    饶你一小命已经是最大的尊重。

    李窦窦小朋友很没有尊严地摔趴在被窝上,柔软的被窝把她陷了进去,很快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喜笑颜开,朝向疏影打招呼,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仿佛刚才根本不是她在说小姨的坏话,也不是她和小姨斗了两回。

    尊重是什么?不要!要命!

    “打爆窦窦的小屁屁,哈,小姨的是大屁屁,窦窦的是小屁屁,打爆它,pia~~不听话就打爆它!!”

    这个家伙为了取得小姨的信任,讨取她的欢心,不仅不要尊重,连尊严也不要了,谁要谁拿去,给5块钱补偿就行。

    “嗬嗬嗬嗬嗬~”窦窦看着小姨一个劲地咧嘴傻笑。

    向疏影懒得理她,今天一天都被这个小人精缠着,累的很惨,尤其心累。这个人精一会儿和她好的不得了,小姨小姨的叫的十分甜,一会儿突然又和她闹起来,就像刚才这样,非要武力才能解决问题,当然,还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5块钱,但现在谁身上会带着5块钱啊,都是手机支付,没有手机支付的小宝宝都是穷光蛋。

    而且,经历了昨晚的窦窦醉酒后,向疏影十分担心这个家伙拿5块钱去买啤酒喝。

    嗯,可能不满5岁的小孩子还不会去外面买东西,但眼前这个是小人精,别的宝宝不会做和做不了的事,她可不一定哦。

    “你别对着我傻笑了,笑起来你的眉毛好吓人。”向疏影毫不给面子地说道。

    好啦,窦窦立刻不对着她笑了,不仅不笑了,而且哭丧着脸,阴沉着脸,大胆地瞪着她,磨小奶牙……

    看吧,小孩子的脸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一秒之前讨好她,转眼就磨奶牙,估计是想咬她。

    李想赶紧把磨牙的窦窦带走,不要再惹小姨啦,小姨一看就是个大孩子,不像他会让着小宝宝。小姨不会的,她会硬刚,整哭小宝宝。

    “师师,带着姐姐去把眉毛洗了。”李想请小李老师带上又要原地爆炸的窦窦去洗眉毛,这对耐克眉看起来无比滑稽,他也要忍不住了。

    “o。”师师没笑,她关心地让窦窦笑一个,不要哭丧着脸,这样的小宝宝不是妈妈说的小太阳,她们等会儿要给妈妈打视频电话呢,所以一定要笑起来,开心一点,不要难过,难过都要吃掉。

    窦窦想到等会儿可以和妈妈打电话,心情总算好了,气哼哼地跟着师师去洗眉毛,她等会儿肯定要向妈妈告小姨的状!让妈妈再生一个小妹妹,不要这个小姨啦,换过一个小姨!换过一个好的!像李大象这样的,傻乎乎的大个子,真好玩,(#^.^#)。

    窦窦想到这里,偷偷瞄了一眼李想。李想也看到她,对她说快去哦,等会儿哥哥给你讲个好听的故事,听窦窦萌萌哒地说了句好哒,完全不知道人家小朋友在说他傻大个子呢。

    窦窦师师一走,向疏影就好奇地询问李想约会怎么样。

    李想认真地说:“特别的成功,真的,小姨你的招数真管用,我就奇怪了哈,你没约过会的人,怎么会懂这么多呢,这不科学……”

    随即他被向疏影追杀出去了。

    “一个现代女性,一会儿追打外甥女,一会儿追打外甥,你说你像什么?!”外婆解救了李想。

    向疏影正要反驳,这时候师师跑来大喊不好啦,姐姐在找酒喝,劝都劝不住,快来一个大人鸭。

    李窦窦小朋友完蛋啦!这个家伙洗完眉毛后,到厨房里找酒,成功发现了一瓶灌装的啤酒,这是晚上做啤酒鸭用的,还剩下小半瓶。

    窦窦被抓住的时候,正抱着这小半瓶啤酒耸鼻子闻来闻去,下一秒,她被教训了,哭了……

    教训她的是疼她的外婆,现场的这些人里,只有外婆和向疏影可以把窦窦训哭,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女人一旦为难起女人,就必定要哭一个。

    好啦,窦窦哭了。

    哇哇哭了一阵,被训话后的李窦窦小朋友可怜兮兮地找到李想,张开小手说:“鸽鸽,抱抱~~”

    现在,她也不喜欢外婆啦,比来比去,还是大象哥哥人最好,从来不会骂她,骂也骂不哭她,真是一个好鸽鸽鸭~~

    李想把小不点抱在怀里,说:“虽然哥哥很心疼你哭的这么伤心,但是外婆是为了你好,你要把外婆的话记在心里哦,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你忘了昨晚晕乎乎的好难受吗,还尿床了,难道你今晚还想尿床,那样的话,师师肯定不愿意跟你睡觉觉了,师师,对不对?”

    师师摇头。

    李想说:“你看,师师说如果你还尿床,她就不和你睡觉觉了。”

    窦窦扑在李想的怀里,可怜巴巴地说她不是想要喝酒,她是想要把啤酒送给外婆喝。

    之所以送给外婆喝,是因为昨天她参加向疏影的聚会时,看到小姨和那些姐姐们都喝了酒,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所以她才趁乱喝了一口,她觉得不好喝,但是小姨她们看起来很喜欢喝的样子,可惜,当时外婆不在,外婆也是女孩子,肯定也喜欢喝酒,所以刚才看到剩下的小半瓶啤酒,她立刻拿走,要给外婆喝,但是看起来和昨天的不一样,她闻了又闻,闻起来像是酒,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酒。

    外婆:“……”

    外婆自知错怪了窦窦,要去哄她,如果只是个小朋友,那肯定立刻就被哄开心了,立刻就说外婆外婆我不怪你哦,但窦窦只是个普通小朋友吗?不是!她是小朋友的同时,还兼职处长呢!

    作为盛京城里的最大官(自认为的),她有自己的傲娇啊,还有尊重啊,尊严啊之类的东西,也有与自己的身份相匹配的身价!

    外婆要道歉就要有道歉的诚意,不能空着手来吧。

    哼!处长宝宝现在很生气,暂时不想和外婆说话,要绝交一分钟!一分钟后再来找小宝宝吧,哼!╭(╯^╰)╮



    被外婆误会教训了,窦窦现在很柔弱,趴在李想怀里,撒娇说想要听故事,师师也凑了过来,也想听故事。

    今天白天没看到李大象,小宝宝现在特别的稀罕。

    李想:“好吧,那哥哥给你们讲个故事,讲完了故事要开心点哦,我们打电话给爸爸妈妈,和她们报告今天的开心事。”

    两个小宝宝异口同声地说好的,只要哥哥给她们讲故事,她们就会开开心心的,正在哭的窦窦也会立刻不再流泪,立刻喜笑颜开。

    就看大象哥哥的啦。

    向疏影也坐了过来,见窦窦师师看着她,说道:“怎么?我不可以听大象讲故事吗?”

    师师点头说可以,窦窦则哼了一声,有句话藏在心里没说,那就是小姨讲的故事真难听,白天她和师师同样请求小姨给她们讲了故事,但是不好听,好难听,一点不有趣,和大象的差多啦,和黑蛋蛋的有的一比。

    师师见姐姐趴在鸽鸽怀里,她也磨蹭过来,爬到李想的腿上,然后被李想抱在了怀里。

    哎呀,真像两个女儿似的。

    李想:“从前有两只小兔子,她们一只粉色的,一只白色的,是小姐妹,是整片森林里最可爱的小动物,大家都喜欢她们……”

    向疏影听到这样的开头,立刻起身走了。

    窦窦和师师一点也不关心走开的小姨,她们被李大象的故事吸引了呢,趴在李想怀里昂着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闪烁着光芒。

    很显然,这个故事是讲给小女孩听的,而不是类似向疏影这样的大女人。

    “春天到了,天气一会儿暖和,一会儿寒冷,小兔子姐妹晚上睡觉没有盖好被子,生病了,森林的动物们都很关心她们,召开小动物大会,一致决定去看望小兔子姐妹。”

    这时候向疏影又来了,手里端着两个小碟子,小碟子上是一小份樱桃蛋糕,给了眼巴巴看着她的窦窦和师师。

    “谢谢小姨。”师师接过蛋糕,喜滋滋地说了声。

    窦窦咽下口水,盯着蛋糕看了又看,虽然还没动嘴吃,但是心里已经把这小块蛋糕吃了千千万万遍。

    “爱你哟~”她对向疏影说,用手指比了个爱心送给她。

    向疏影重新坐下来,说:“这是小姨昨晚的生日蛋糕,现在别说小姨没给你吃蛋糕哦。”

    刚刚嚷嚷没吃到蛋糕的窦窦立刻满足了,心情无比好,有蛋糕吃,又有故事听。

    对大人们来说,你有酒我有故事是件很风雅的事情,对小宝宝来说,我有蛋糕你有故事是件超嗨皮的事情。

    “鸽鸽你快讲。”师师小小地咬了一口蛋糕,催促大象鸽鸽不要停下来,接着讲,大家都要去看望生病的小兔子,然后呢……

    李想看了眼竖起耳朵在听的向疏影,笑着继续讲道:“森林里的处长是大老虎,它负责管理所有的小动物……”

    窦窦听到这里,心中所有的不愉快全部没了,只剩下开心满足和嘚瑟,她也是处长,她管理小李家和外婆家,还有幼儿园,还有……

    “大老虎处长有一个儿子是小老虎,小老虎早就想去看望小兔子姐妹啦,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天,它起了个大早,偷偷穿上了爸爸的虎皮大衣,戴上了大大的墨镜,还用红色的果酱把额头的王字涂了一遍又一遍,看上去帅极了。”

    “帅极了,嘻嘻~~”说话的是师师,她是个喜欢帅哥的女孩纸,比如她的鸽鸽。

    向疏影也喜欢帅哥,但是她对小老虎这种帅实在提不起精神。

    李想:“小老虎知道小兔子姐妹特别喜欢吃胡萝卜,所以把提前两天就晒好的8根胡萝卜装在竹篮子里,兴冲冲跑向兔子家,但是,在门口被兔爸爸拦下了。”

    “你的名字?兔爸爸面无表情地问。”

    “大老虎!”

    “你不可以进去,老虎都是凶凶的,吓到我的小兔子怎么办?”

    窦窦插嘴说吓不到,师师则有不同意见,李想按下她俩,继续讲。

    “小老虎连忙说它是小老虎,不是大老虎。它说你看,我还是小孩子呢。”

    “但是兔爸爸还是担心小老虎把小兔子姐妹吓怕了,不让它进屋,小老虎打滚,摇尾巴,学猫叫,使尽了全身解数,可兔爸爸很坚定,不为所动,就是不让小老虎进屋。”

    “小老虎灰溜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把装了胡萝卜的竹篮子轻轻放在门口,打算转身离开。忽然,它想起了什么,又悄悄地站到了队伍的最后。”

    “今天来看望小兔子姐妹的小动物太多啦,兔爸爸一直忙一直忙,现在有点累了。当又轮到小老虎时,兔爸爸头也没抬,懒洋洋地问,你是谁?”

    “小脑斧~小老虎在地上打了个滚,奶声奶气地说。”

    故事结束了,小脑斧成功混过兔爸爸的监守,进了兔子屋,见到了小兔子姐妹,把晒干的胡萝卜送给她们吃,约定病好了一起去森林里采蘑菇。

    小姐妹听完故事,心情好到了极点,食欲大开,吃完了手里的蛋糕还想吃,但是没被允许。

    “喏,手机给你们,给妈妈打电话吧。”李想拨通了向小园的视频电话,把手机交给窦窦师师。

    “妈妈,小脑斧来看我们啦~~~你想看看它吗?嘻~~我不给你看~”窦窦还没有从故事里走出来,在电话里兴奋地对向小园说道。

    李想见小姐妹们开心地和妈妈说起甜甜的话,拿出自己另外一个手机,查看刚才收到的信息。

    他现在有两个手机,一个是工作用的,一个是日常生活用的,窦窦师师正在用的是工作用手机。

    5分钟前黄佑怡发来了信息,询问他有没有到家,同时还有一张照片,好像是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今天两人合作雕刻的龙猫。

    “龙猫超可爱,故事更可爱,讲故事的人也很可爱~(#^.^#)~~”

    李想一边回复信息,一边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坐在电脑前,手机搁在书桌上,双手放在键盘上,沉吟片刻后,回想梦里看到的《老人与海》的最后几页,随即飞快地敲打键盘,把这本写了大半年的完结。

    他在写书的时候,窦窦师师和向小园的视频电话也到了最后,最后的最后,向小园询问小姐妹来看望她们的小老虎在哪里,窦窦嗷呜一声抱起外公给她买的小老虎玩偶,师师则则想找李大象来充当她的小老虎,但是被向疏影拦住了,告诉她现在不要打扰哥哥,哥哥在工作。

    “O。”师师乖乖的点头,追问:“我的鸽鸽什么时候工作完?他会陪师师睡觉觉吗?”

    “不会哦,今晚是外婆陪你和姐姐睡哦。”向疏影说道。



    晚上睡觉前,向疏影才好奇地来到李想房间,此刻,李想依然坐在电脑前,但是已经没有打字了,在浏览刚完本的老人与海,听到动静,回头看是向疏影。

    “你还没睡窦窦师师睡了吗”

    向疏影瞄了瞄他的电脑,说道“你外婆在哄她们睡,你这是在写书”

    李想点点头,把笔记本电脑推到她面前,说“刚写完,你要看看吗”

    “新书写完了哇我看看。”向疏影坐下来,开始阅读新鲜出炉的老人与海。

    她对李想在文学上的事情比对音乐更加关心,一是因为她是教语文的,二是因为李想当初的逃脱术是她帮忙推荐投稿的,她算是李想的引路人,自然与有荣焉。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老人与海”

    她看到标题,很快想起前不久看到的一篇新闻,新闻是关于李想在林业大学读者交流会上的报道,有关于介绍他的新书的情况,其中就提到老人与海。

    向疏影只是看了一页,就深刻感受到了李想文风的巨大转变,我是猫是戏谑的,字里行间藏着幽默,而眼前的这篇老人与海文字无比严谨庄重。

    如果说我是猫是一出精致的小品,那么老人与海则是巍峨正剧,这种类型的,要么写的乏味无趣,要么就是一本传世经典。

    李想才19岁,刚尝试写这样一种风格的,不知是狂妄呢,还是真的要在文学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尽管向疏影对李想充满信心,但依然认为19岁的少年只是在试探性的尝试这种写作,浅尝辄止。

    徒手攀登巍峨高峰,需要进行好几轮试探性的探索,直至最后时机成熟,一鼓作气登顶。

    现在的李想,向疏影认为就是在进行第一轮的试探性攀登,可能在十分之一的高度就会停下来,所以当她看完第一页的内容后,笑着问李想写完这本老人与海后是不是收获满满。

    虽然老人与海只有4万字不到,但是因为风格的原因,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紧密的如机械,所以真要看起来,所花的时间不会少。向疏影看了两页后,见时间不早了,便让李想把老人与海发她邮箱里,她回自己房间躺床上看,不打扰李小象休息。

    “晚安啦。”李想目送向疏影离开,重新坐在书桌前,想了想,在老人与海几个大字下写上一句话送给所有坚强和乐观的人们,特别送给小姐姐。

    然后关上电脑,关闭房间里的灯,躺在床上,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

    恍恍惚惚中,李想心想今晚的梦里是不是会继续出现小姐姐,或者,甚至可能接着再汽车电影院的那个梦,她推开房门,转过身,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出现在眼前,这回不会不等他打量她就梦醒,岁月的痕迹是不是已经爬满她的面容,生活的重担和信念的倒塌是不是已经压垮了她的精神如果可以,他真想告诉她,在另一个世界有一个人也会关心她的。

    李想从小姐姐笔记本上的“正”字推算了时间日期,那是在另一个李想离开后的第三年

    他又想到刚刚写完的书,老人与海,在许多次的梦里,他都记得小姐姐在看这本书,不断的看,不断地翻阅,从她把书摊开的样子可以推断,有时候她在看前半部分,有时候在看最后的结尾,她总是翻来覆去地去,看了肯定不止一遍。

    她不仅自己看,还经常读过“李想”听。

    她为什么喜欢这本老人与海

    李想躺在床上,想着这本书的主题,人定胜天是狂妄,我们在与大自然斗争的过程中逃脱不了失败的命运,但是面对失败,人仍然要不失尊严,不失勇敢,绝不妥协,用窦窦的话说就是要尊重。

    “李想”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奋战了26年,依然逃脱不了早亡的命运,其实他和小姐姐都心知肚明,但是,小姐姐希望他像老人一样,哪怕注定失败也要勇敢,也不能妥协,当命运向他露出爪牙时,手动不了,拿不起剑,那至少要朝它做个鬼脸吧,不然这辈子岂不是被命运欺负的太惨太窝囊。

    而她呢

    李想觉得,其实她更像是那位老人,一位真真正正的海上斗士,而“李想”,更像是她的大鱼。大鱼一路被鲨鱼狂追吞食,她拿起自己的全部进行驱赶,眼睁睁地看到大鱼的鱼鳍被吃掉,看到大鱼的内脏被吞食,看到大鱼的头颅一点一点被分解,看到大鱼身上的肉和生机一点点流逝,最后只剩下一副冷冰冰的骨架。

    她知道最终的结果,但依然在奋斗。

    她们都难逃失败的命运,但是,对老人来说,他成功了,他战胜了自己,对小姐姐来说,她抵抗命运,一路把“李想”抚养到了26岁,而不是在牙牙学语时就夭折。

    只是可惜,两人都在最后功亏一篑。

    向疏影回到房间后,先把梳妆台上被窦窦师师弄乱的化妆品收拾整理好,然后关掉房间里灯,调暗床头灯,坐在床上把手机上的老人与海传送到kde上,然后手机关机,远远的放到床头柜上,拿起kde翻到第三页,开始接着看。

    看着看着,睡意渐渐没了,精神越来越亢奋,眼睛越来越亮

    校园是每座城市里最优美的地方,第二天,李想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叫醒的,晨曦从窗帘缝隙中照进房间,驱散沉寂的黑暗。

    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是由一群麻雀发出的,此外还有啄木鸟啄木头的笃笃声,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画眉的优美歌声。

    一夜无梦,没有梦见任何东西,李想起床出门,发现师师起的比他还早。

    这个小朋友穿着天蓝色的小睡衣,站在院子里,昂着小脑袋使劲瞅树林子里的鸟雀。外公在一旁整理他的花花草草。

    “鸽鸽看”师师看到李想,露出个初阳般的笑容,小手往树上一指,高兴地说“好多小鸟,她们在唱歌。”

    李想往树林子里看去,枝枝丫丫间能看到一些小身影在上下跳跃,一大早就热闹非凡。

    “想不想靠近一点看”李想问道。

    师师摇头,说不想靠近,怕吓跑了小鸟们,她还是更喜欢站在这里,远远的听。

    “她们真可爱。”

    一大早邂逅一群小鸟,这让师师心情欢快,脸上挂着惊喜。

    向疏影也出来了,她脸上也挂着惊喜,但更让人的是她脸上挂着的一对黑眼圈

    这位小姨昨晚看老人与海看到凌晨三点,看完后精神亢奋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过去,早上一早又醒来了,感觉脑子整夜没有休息,始终充斥着书中的剧情。

    她看到师师,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一把抓住李想,兴奋地说“来,给小姨讲讲新书。”

    “小姨,你把师师的脸蛋都亲破啦”师师捂着右边的小脸颊,委屈地对向疏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