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工作需要,要怪也只能怪魏征那老头。
因此,李愔很配合地和宗正寺走人。
倒是将柳枝和薛小小给吓坏了,两女上前抱住李愔,死活不让他走。
昨天薛小小被薛仁贵给拉走了,不过,今天早上,薛小小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兄妹两个是如何交流的,看样子,应该闹的很不愉快。
但是薛小小是真的认定李愔了,宁肯跟胞兄翻脸,也不愿意离开李愔。
李愔对两女好生劝解,才让两女松开手。
然后,跟着宗正寺的官员离开。
很快,李愔便被带进宗正寺内。
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其实,王子犯法和庶民真的有好大差别。
尤其是李愔身为皇子,虽然是被抓捕,但是关押他的地方,却是一个独院。
里面还有两个丫头服侍,有书房,里面有上百本书。
还可以洗澡,甚至想吃啥了,在一定范围内还可以点菜。
肯出钱的话,让人出去买都成。
甚至到了晚上,如果有啥需求的话,这两个小丫头子,还可以侍寝。
除了不可走出院子之外,这哪里像是一个牢房?
如果普通百姓犯罪之后,也被关押在这种牢房里面,估计大唐的犯罪率,将会百倍千倍的提升。
尤其是那些光棍汉,没事找事也得犯事进去蹲几天牢房。
……
李愔在牢房里面的待遇虽然不错,但是这件事情,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尤其是梁王为了霸占那些村的宝物,是如何粗暴蛮横地将百姓统统赶出去,烧毁百姓房屋,打断百姓腿的种种暴行,传播的沸沸扬扬。
那些不知情的百姓,通过这一件事情,对梁王的印象,大大改观。
如果说,以前的梁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印象,是个好心肠的败家子的话。
那么,现在这个印象,因为这一件事情,被全面抹黑。
原来,梁王竟然是如此丧心病狂的一个人!
这梁王,竟然会这么坏!
而在李愔被抓之后,当天下午,居然便有人来探监。
而探监之人,令李愔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会是武媚娘!
(好多书友在关心武则天,讲真,在去封地之前,真的没有她的戏份,暂时小小露一下脸吧!)
而两人见面之后,武媚娘的第一句话就是:“殿下,媚娘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这么做的理由!”
听到武媚娘的话,李愔的心头微颤,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武媚娘的手。
说心里话,李愔做这些事情,求的是一个心安。
根本不求现在有多少人会了解他,哪怕现在再多人骂,等到洪水到来之际,也就会了解他了。
甚至对薛仁贵,他都没有解释。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信任他的人,居然是武媚娘!
看着武媚娘清减许多的脸庞,看着她眼睛里面蕴含的哀怨,李愔心里不由一痛。
原本,李愔对武媚娘有很多猜忌。
毕竟,她是古代历史上的,唯一一个女皇帝!
她心狠手辣,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女儿都能狠下心来掐死!
自己的亲儿子,也一个个除掉!
所以,李愔对武媚娘心里,有隔阂,对她的感情,也是若即若离。
但是今天,李愔能够看的出,武媚娘对他是真心的。
其实,武则天的心狠手辣,固然有她狠毒的一面,但是有些事情,也是逼不得已。
宫斗之惊险,你死我活。
如果手段不毒辣的话,说不定死的人就是她。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未来的女皇,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被李愔抓住柔荑,武媚娘心里闪过一丝甜蜜,不由羞涩地躲进李愔怀里。
半晌之后,武媚娘轻轻挣脱李愔的手,妩媚地说道:“殿下,让媚娘再为你跳一支舞吧!”
说罢,武媚娘轻盈地跳起了舞曲。
这一支舞,明明很轻盈,很欢快,很美丽。
但是李愔看到的,却是媚娘的全力以赴,看到的却是她的心酸和委屈。
一曲舞罢,武媚娘抬头,微笑着问道:“殿下,好看吗?”
此时李愔没有说话,而是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武媚娘,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媚娘,给我一年时间,等我。”
听到李愔的话,武媚娘先是惊愕,然后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昂起小脑袋,拼命地点头。
而李愔,则是俯首,将武媚娘脸庞之上的泪痕……
此时无声胜有声。
许久之后,武媚娘才红着脸说道:“殿下,这几个小菜,都是媚娘亲手做的,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李愔的手臂,还在武媚娘的腰间环着,闻言不由笑道:“媚娘做的,必然是好的。”
武媚娘吃吃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你一定要都吃完才行!时间不早了,殿下,那媚娘就先走了。”
李愔不舍地将武媚娘送走,从食盒里端出武媚娘送来的四道菜肴,发现竟然还有一壶酒。
李愔倒上酒,独酌起来。
额,李愔确定,这菜应该真是武媚娘做的,因为味道很一般。
武家的厨师,绝对不至于就这手艺。
但是想必就算如此,她也练习了很长时间了吧?
吃在嘴里,满满的都是深情啊!
李愔自认为,他并不是滥情之人。
但是对对自己情根深种的女孩,他又怎么能忍心辜负呢?
更何况,如果自己不收了这个小妖精的话,多半她还会走上老路,被父皇收入内宫。
到时候,他的处境,只怕会很危险。
……
走出宗正寺大门,武媚娘一颗心还在蓬蓬直跳。
今天,她终于亲耳听到了梁王对她的承诺,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如果不能得手的话,宁肯毁掉!
而就在此时,武媚娘看到了另外一个女孩,秦梦心。
看到秦梦心,武媚娘本能地心虚,想要避开。
不过最终,却是笑着迎了上去:“梦心也来看望梁王吗?”
秦梦心看着武媚娘,眼睛里多了一些莫名的东西,不由点头说道:“妹妹来的好早,倒是捷足先登了呢!”
秦梦心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结果还在宗正寺门口碰到了武媚娘,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然后,等她进入宗正寺关押李愔的独院之后,发现她一直为之担惊受怕的愔哥哥,居然在怡然自得的小酌。
此时,秦梦心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秦梦心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放下,撅着嘴巴说道:“哟,原来早就有人给你送酒送菜,人家不该来的呀!”
看到秦梦心,李愔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梦心,我也没想到媚娘她会来。快,让我看看,你带什么来了?”
而此时,秦梦心没心思回答李愔的问题,而是不满地问道:“愔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外面人家都怎么说你吗?”
不知为何,听到秦梦心的问话,李愔顿时觉得很不舒服。
刚才武媚娘来的时候,对他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而秦梦心来到,上来就是指责。
凡事,都怕对比。
李愔不由反问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彼何人哉?”
听到李愔的话,秦梦心眼圈一红,不由失声痛哭起来。
“哇——你,你凶我!呜呜呜呜!”
秦梦心一哭,李愔顿时就心软了,连忙起身过去抱住秦梦心。
秦梦心真的生气了,奋力挣扎,半晌没有挣脱,这才作罢。
李愔哄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把秦梦心给哄好。
然后,秦梦心抽抽噎噎地说道:“愔哥哥,你知道吗?当爷爷听说这件事情之后,气的马上就要退亲,是人家好劝歹劝才劝下来的。然后人家刚刚来到门口,就看到武珝那个狐媚子抢先来看你,进来之后又看到你在喝她送来的酒。”
“人家就问了你一句,你,你就凶我,呜呜!你说,你是不是喜新厌旧,不喜欢我了?呜呜!”
听完秦梦心的哭诉,李愔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负心薄幸的负心郎。
李愔连忙向秦梦心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什么要烧毁百姓房屋的理由。
听完之后,秦梦心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说道:“愔哥哥,刚才人家错怪你了,都是人家不好,人家现在给你赔礼道歉,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吧,你都这样了,让我还怎么生气?
接下来,又是一番不可描述的卿卿我我,然后李愔送走秦梦心,继续独酌。
不过当秦梦心走后,李愔还是头疼。
这一个个都还没过门啊,就醋性十足。
这要是过了门,那还得了?
尤其是武媚娘,就是个定时炸弹啊!
必须要想出个章程来才好!
……
结果,到了第二日,就更热闹了。
不但武媚娘和秦梦心前来看望李愔,薛小小和柳枝也来了。
到了下午,居然连寒梅仙子和菊花仙子也来了。
这一天,真是好生热闹。
似乎就连老天爷都感觉到嫉妒了。
咔嚓!
就在下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发出巨大的声响。
转瞬之间,乌云密布,天色一下黑了起来。
街道上,燕子贴着地面低低掠过。
外面的百姓匆忙往家里跑,外面的顽童,也都被家里的大人拧着耳朵拽回家里。
啪!
一滴豆大的雨滴砸落在地上,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啪!啪!啪!
数不清的雨滴落下,砸在地面,发出密集的声音。
雨点越来越密,很快就练成一条线,这些线又织成帘幕。
甚至已经看不清雨滴,就好像是天上在向下倒水似的。
下雨了,还是难得一见的暴雨。
这难道就是李淳风说的暴雨的开始吗?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李愔的独院的院子里,就漫过一层水。
无数雨点落下,水面泛起一朵朵白色的泡沫。
水越来越深,根本来不及排出去。
……
此时,被李愔烧掉房屋的十一个村子的村民,都拥挤在李愔事先为他们搭建好的木屋里面。
只不过,这些木屋搭建的虽然牢固,但是因为赶工期,因此未免有些粗制滥造。
不少木屋都漏雨,幸好粮食都存在瓷瓮里面,一时半会的,倒是不怕湿。
但是大雨很快就将木屋里面全部都浇势,大人还好,那些孩子可受不了啊。
他们只能将孩子放到淋不到雨的地方。
晚上或许孩子还能睡一会,大人是别想睡了。
这么冷的天,睡在水里,非得伤风不可。
也只有等雨停了,他们才能寻个地方睡上一觉。
但是偏生这雨没个停歇,扯着脖子往下倒。
一直到了深夜,他们只能找个为数不多的干地方,让孩子睡了。
大人只能披着蓑衣,靠在角落里打盹。
被冻得瑟瑟发抖,发出怨恨的诅咒声。
该死的梁王!
杀千刀的梁王!
生儿子没**啊!
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畜生!
诸如此类的咒骂声,从一个个木棚里面传出,随之消散在雨幕之中。
这雨,竟然整整下了一夜。
这不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雨,也相差无几。
到了早上,雨终于小了一些,但是仍然在下。
无数百姓,都被冻醒,再也睡不着。
房子被烧,偏又赶上下这么大的雨,木屋还漏雨,真是倒霉透了。
好多百姓,都靠在门口,向下看去。
突然,无数人被他们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村子!我们村子!”
“快看,村子里过水了!”
“村里过水了!”
此时,他们惊恐地发现,河水暴涨。
而他们原本就低洼的村子,此时完全被河水所淹没。
而水的高度,通过被淹没了一半的树木分析,至少会淹没到房檐。
这么大的水,他们的房屋纵然不被大火烧毁,也必定会被大水浸泡倒塌啊。
但是,如果现在他们是住在他们原本的家里的话,大水突然淹没过来,他们一个人都别想跑的掉。
如果事先梁王不曾烧毁他们得房屋的话,此时他们,只怕早就丧命多时了。
难道,梁王烧毁他们的房屋,其实是为了救他们,而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宝藏吗?
此时,这些人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们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里,哪里来的宝藏?
就算有宝藏,也不可能十一个村子都有宝藏吧?
而梁王对他们说的话,再次回响在他们耳边。
“乡亲们,我是梁王李愔,本王相信,你们很多人都听过本王的名头。”
“根据太史馆的推测,近几日将要下暴雨,而你们如果不搬家的话,会受水灾,到时候谁都别想逃出去。现在呢,本王已经将木屋建造好了,大家都将家当搬过去。等大雨过后,你们所有的损失,本王都会赔偿给你们!”
其实人家梁王,早就告诉他们了。
太史馆的人,已经检测出最近有暴雨,他们住在这里很危险。
但是他们这些人呢?却是被猪油蒙了心,认为梁王是图谋他们的宝物,宁死不肯搬家。
而梁王为了救他们,不惜带兵出来,驱赶他们,烧毁他们的房屋。
至于那些被打断腿的村民,如果不打断他们的腿的话,他们会老老实实地搬家吗?
而他们又是怎么回报梁王的呢?
他们的人,竟然跑到长安城里找到郑国公告状!
而郑国公那个糊涂虫,居然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居然相信了他们的蠢话,死谏梁王,让梁王被抓了起来!
他们,居然就是如此报答他们得救命恩人的!
此时,无数百姓看着被滔滔河水淹没的村庄,心里的内疚如同刀割一般。
噗通!
一个老人不由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俺老刘有眼无珠啊,冤枉恩人,猪油蒙了心的糊涂虫!俺老刘该死啊!真该死啊!俺老刘家一十六口的命,都是梁王殿下救的啊!可是俺,俺特娘的混蛋,到底做的啥子事哟?”
啪!啪!啪!
老人甩开耳光,一下下狠狠地抽在自己脸上,几下就把脸抽的高高肿起,嘴角流出血迹。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弥补他内心的愧疚。
噗通!
噗通!
一个个百姓跪倒在地上,甚至好多老人,把他们才四五岁的孙子,压拉过来一起跪倒,叩谢他们的恩人梁王殿下的大恩大德。
啪!啪!啪!
无数耳光声响起。
这都是那些百姓,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愧疚。
第一个跪倒的老人老刘头,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梁王殿下救了咱们,可是咱们恩将仇报,把殿下告进了监牢!咱们这特娘的干的是啥子事哟?不行,今天咱们必须得去把梁王给救出来!”
“走!今天必须要把咱们的恩人给救出来,给他当面磕头赔罪!梁王要是不原谅俺,俺就不起来了!”
呼啦一声,刘家屯的男人,都披上蓑衣,直奔长安城而去。
“等,等等俺,一起去!”
说话的,是被打断腿的一个光头刘。
老刘头不由说道:“你腿都断了,就搁家里待着吧,你就别去了!”
光头刘不由嚎啕大哭道:“你们抬上俺,俺这腿啊,该断!俺这一家二三十口人,都是被梁王殿下给救回来的!俺不去,心里过意不去啊!”
最终,光头刘的六个儿子,还是抬上了老爹。
结果在路上,他们发现后面还有四个村子的村民,也正在往这边赶。
原来这十一个村子,分在河两岸。
河这岸的五个村子的村民,都赶来了,至于另外一岸的村民,只能望河兴叹,想赶也赶不过来了。
最终,这五个村子的村民,大约两三千人,凑在一起,直奔长安城而去。
雨还在下,虽然不是昨天的暴雨,但是也是大雨倾盆。
最终,他们直到中午才赶到长安城。
他们直接来到郑国公府,直接在郑国公府门前坐下。
魏征府上的老门房,看到昨日的村民又来了,连忙出来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没地方住了?是不是没吃的了?你等着,我这就给我家国公捎信,他马上就会回来!”
“对,快让那老头回来,把恩公梁王放出来!”
“都是那个糊涂蛋,怎么就把恩公给抓起来了呢?”
“把我们恩公梁王放出来!不放人,俺们就不走了!”
老门房,一时间也被气懵了。
这特么的,昨天还魏青天,今天就变成老头,变成糊涂蛋了?
一时之间,差点没和这帮村民打起来。
最终,直到把情况说明白了,老头不由的目瞪口呆起来。
瞧这事儿整的!
没办法,老门房只好赶紧给魏征捎信。
偏生老门房只顾着捎信,没把话说清楚。
魏征只当出了什么岔子,急三忙四的赶到府前,结果被那些村民围住,直接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
魏征差点没让唾沫星子给淹死。
闹了半天,原来梁王是因为救这些百姓,才故意烧了他们的房子。
魏征甚至能够想到,这些已经被人给利用了的村民,当时梁王恐怕也没了其他办法。
如果不是梁王及时打断了几个村民的腿,将他们的房子给烧了的话,恐怕这些百姓,都得被大水淹死。
此时的魏征,也被梁王给感动了。
为了解救这些百姓,梁王受了多大的委屈?
如果,万一要是没下这场雨呢?
那么梁王身上的冤屈,还能洗刷的清吗?
魏征当即表示道:“诸位乡亲请放心,我马上就告诉太子实情,亲自去把梁王放出来!”
“郑国公,你也是好人呢,就是太蠢了,是非不分啊!这一次,俺们和你一起去,俺们要当面给梁王殿下道歉!”
“俺们和你一起去!”
“俺们要当面向梁王殿下道歉!”
魏征被这些村民说的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难当。
不过他们说的对,自己真的是是非不分,真的是蠢啊!
想到这里,魏征先回皇宫,向太子向百官说明情况。
此时,太子和百官无不震惊,呆呆地一时难以说出话来。
而魏征,则是带着那些百姓,亲自到宗正寺去释放李愔。
到了宗正寺之后,魏征先是向宗正寺卿说明情况,然后亲自来到关押李愔的独院。
进去之后,发现梁王李愔正背对着他,提笔书写着什么。
魏征好奇之下,上前一看,发现梁王书写的,竟然是水患过后的处理办法。
这一发现,让魏征心里更是羞愧不已。
此时,李愔也发现了魏征,不由冷笑道:“郑国公,不知你前来,有何贵干啊?难道就在这里审问本王吗?”
噗通!
魏征忽然跪倒在地上,对李愔郑重三拜。
魏征的动作,不由把李愔给吓了一跳。
这老头虽然一点都不可爱,但是对他的人品,李愔还是很钦佩的。
换言之,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私仇。
李愔不由侧身让开,哭笑不得地问道:“郑国公,你这是做什么?”
魏征拜完之后才起身说道:“梁王,刚才老夫不仅仅是为自己向梁王赔罪,而是为了替那些百姓转达他们的谢意!如果不是梁王殿下宁肯背负骂名,也要做此善举,一万多百姓,恐怕都已死无葬身之地啊!”
听到魏征的话,李愔不由皱起眉头问道:“下游已经发大水了?将那些百姓的房屋全都冲毁?”
魏征点了点头,然后将百姓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愔叹了口气,当下说道:“走,一起出去看看。”
不多时,当两人走出宗正寺的时候,当那些百姓们看到梁王,不由都跪倒在地上,磕头不已。
“殿下救活了俺一家十六口人,俺却恩将仇报,陷害殿下入狱,俺猪狗不如!”
“俺不是人,俺恩将仇报!殿下您打俺吧!”
“殿下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就给殿下磕头谢恩赔罪!”
这些百姓,真的很实在,似乎是觉得,他们犯下的错误实在是太大,光用语言难以表达他们的内疚。
于是这些百姓抬起手来,啪啪地抽自己。
是真的下了力,抽的脸颊浮肿,嘴角出血。
啪啪的耳光声,混在啪啪的雨滴声里,混成一曲交响乐。
这一幕,看上去似乎有些滑稽。
但是李愔,却是没有一丝笑意,心里有的,只是感动。
这些百姓,或许很愚昧,但是他们,也很真诚。
你用真心待他们,他们也会报之以忠心。
而当李愔看到,有一个被他打断腿的光头,坐在担架上啪啪地直抽自己的脸,李愔彻底的怒了。
李愔不由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怒吼道:“都给我住手!快来人,把他送医馆。”
腿被打断了,又受了寒,淋了雨,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必然会落下病根。
将光头送到医馆,大夫开了药之后,李愔将光头还有其他百姓,都领入梁王府里。
额,人实在有点多,梁王府的房子不少,也住不下这么多人。
不过如果光是站的话,还是能站的开的。
梁王命人烧了几大锅姜汤,让这些百姓喝下,又做了饭让他们吃过饭,才让百姓返回。
并且,李愔让他们回去之后,将老人和孩子都送到梁王府来,等重建好家园之后,再接回去不迟。
而李愔的这番话,让这些百姓再次感激涕零,趴在地上磕头不止。
……
等那些百姓走后,李愔发现,薛仁贵来了。
梁王府上来了这么多百姓,薛仁贵又怎么可能不知情呢?
很快,薛仁贵就从那些百姓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此时的薛仁贵,简直羞愧欲死,恨不得一头扎进大海里面,再也不出来。
看到薛仁贵,李愔似笑非笑地问道:“仁贵,你考虑好了嘛?如果考虑好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噗通!
薛仁贵直接跪倒在李愔面前,梗着脖子说道:“殿下,仁贵不走,你就算打死仁贵,仁贵都不走!”
看到薛仁贵耍赖的样子,李愔不由哈哈大笑道:“好!你就算想走,本王还舍不得了,快起来吧!”
不过,李愔竟然没拉的起薛仁贵来。
薛仁贵羞愧地说道:“殿下,你打我把,大耳刮子抽我,拿棍子打我!你要不打我,我心里过意不去!”
霍!
非想挨揍不可,这什么毛病啊?
气的李愔直接给了薛仁贵一脚,然后板起脸来说道:“赶紧滚起来,滚蛋!”、
薛仁贵这才讪讪地起身溜走。
等薛仁贵走后,上官仪走了进来。
李愔连忙将上官仪请进书房之内,并且亲自沏茶,为上官仪倒了杯茶。
上官仪连忙接过,然后对李愔说道:“殿下,这场雨,只怕一时半会的根本停不下来啊!”
李愔叹了口气说道:“是啊,这么一来,还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遭殃呢!”
上官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殿下,属下怕的是,这雨如果再下上两天的话,很有可能是几十年不遇的暴雨。到时候,这河水有决堤的危险。到时候,太子殿下恐怕……”
听到上官仪的话,李愔脸色一变问道:“上官长史,你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到时候会将这个差事交给我来做?”
所谓水火无情,救几个村子的村民,李愔还能用强制百姓搬迁的办法处理。
但是如果河水决堤的话,那李愔也没什么办法。
系统商城里面,也买不到解决的商品。
这种事情,换谁都做不好,既然如此的话,那还是找别人去做吧。
这倒不是李愔不想解救那些百姓,而是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能力范围之内,实在是无能为力。
只听上官仪说道:“依属下之见,太子刚刚抓错了殿下,这一次,不太可能再把这个差事交给殿下来做。最大的可能应当是越王李泰,但是也不得不防备越王事先装病,那么将有可能会落到蜀王李恪头上。”
听了上官仪的话,李愔不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错,越王李泰和蜀王李恪,都是太子最大的竞争者,尤其是越王李泰,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太子的位置。
太子最有可能将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任务,交给这两人。
而一旦李泰装病的话,那么就有可能落到李恪身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胞兄,提前生病。
而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到这里,李愔不由批上蓑衣,亲自到蜀王府上走了一趟。
见到李恪之后,当李愔把上官仪的推测向李愔讲述了一番之后,李恪悚然而惊。
然后忍不住抓住李愔的手说道:“六弟,这次,真是多亏你提醒!不然的话,为兄非要吃大亏不可!”
等李愔走后,李恪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在太子监国,很有可能会将这个锅甩给李泰和他。
而这个锅,绝对不能接。
想到这里,李恪命人送来火盆。
在火盆面前,李恪足足烤了半个时辰,烤的浑身大汗淋漓。
紧跟着,李恪来到盥洗室,脱掉衣服,端起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冰冷的水浇在一身汗水的躯体上,李恪不由激灵灵打着冷颤,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皮肤猛然收缩。
只是一瞬间,李恪就感觉头有点晕,有点疼,鼻塞难受。
成了!
只不过,似乎还不够严重啊!
接下来,李恪穿上衣服,支走所有下人。
然后自己站在大雨之中,整整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冰冷的雨水,将他浑身都泡到泛白,长时间失温,让他体温飞速下降。
到最后,李恪差点一头栽倒在水里。
这个火候,应该是差不多了。
李恪这才回到屋里,换上衣服,叫来下人。
而当那些下人看到,他们的王爷突然之间重度伤风,不由被吓坏了,连忙去请御医。
不多时,御医来到,帮李恪诊断之后,也被吓了一跳。
蜀王此时的病情,湿气入体,病情很严重。
蜀王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病到这种地步?
御医开过药方,再三叮嘱,一定要好好休养,不得有误。
回去之后,御医也不敢隐瞒,连忙将蜀王的病情告知太子。
而当太子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是一惊。
父皇在的时候,都好好的没什么事。
怎么父皇一走,什么事情都冒出来了?
沉思一番之后,太子亲自带人到蜀王府看望李恪。
正在病榻上躺着的李恪,看到太子亲自前来看望自己,不由的感激涕零。
艰难地要从病榻上爬起来,不过被快走几步赶过来的太子,重新按了回去。
“三弟,你生病了,好好休养,不要起来。”
这时候,李承乾仔细打量着病榻上的李恪。
他发现,李恪的脸色蜡黄。
就因为挣扎着要爬起来的这么一个动作,就让他额头上冒出虚汗。
看样子,他真的是患病不轻。
李承乾又好生安慰了一番,留下一只老山参之后,这才离开。
……
到了中午的时候,那些难民,依照梁王李愔的吩咐,将老人和孩子都送进了梁王府。
这些村民,对梁王李愔的愧疚之情,更多了几分。
本来他们实在是没脸再来麻烦梁王。
但是在大雨之中,那些老人和孩子,真的没办法坚持太久。
这雨再不停,他们非要生病不可。
因此,他们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将人都送了过来。
而李愔则是连忙命人收拾房间,将这些老人孩子都安置妥当。
当然了,梁王府的房子,现在也不够用。
只能是十几个人拥挤在一个房间里面,条件是差了些。
不过对这些灾民来说,只要能给他们一个干燥的地方就足够了。
而接下来,做饭也成了问题。
李愔干脆收拾出厨房,拨给他们米面菜蔬,让他们自己做饭。
有了这些,这些老弱病残,已经是欢天喜地了。
……
到了傍晚的时候,这雨又大了。
整整下了一夜,到了第二天,仍然不见停歇。
此时,那十一个个村子的村民,看到河水足以淹没他们的屋顶了。
这个时候,人人都是后怕不已。
这一日,又下了一整天大雨,到了晚上雨都没有停歇。
这样的暴雨,几乎是百年难得一遇。
河里的河水不断暴涨,到了第三日一大早,就有官员向太子禀报:“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南面滈水、潏水河堤块要决堤啦!”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李承乾猛然站了起来,脸色惨白,变的异常难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如果这两条河决堤的话,将会淹没多少村庄?
将会夺走多少人的性命?
将会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这种事情,为什么偏偏要在孤王监国的时候发生呢?
现在怎么办?
该如何处理?
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
赶紧组织人手加固堤坝?
可是,万一失败了呢?
种种问题,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太子李承乾脑海里面旋转着。
最终,李承乾仍然不敢冒这个险。
最终,他还是决定,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亲自出头。
还是让自己的几个好弟弟来处理这些问题吧!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愔。
这倒不是李承乾最想除掉李愔,而是因为李愔能力出众,派他去成功率最高。
不过李承乾感觉,在这种天灾面前,人力实在是渺茫的很。
就算李愔很妖孽,也敌不过天灾。
而前几天,他才刚错抓过李愔,现在再派他去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李愔心里必然会生出嫌隙。
更重要的是,他最大的敌人可不是李愔,而是李泰和李恪。
而李恪,只能是第二号敌人,现在又重病,想派也派不出去。
如今能用之人,就只有李泰了。
想到此处,太子李承乾,连忙召集百官连同几个皇子前来朝会。
不多时,百官还有李泰、李愔、李佑等几个年长的皇子,都一起进宫。
在进入大殿的台阶上,李泰碰到了韦挺。
两人并肩而行,韦挺稍微错开小半步,小声对李泰说道:“殿下,待会如果太子命你去加固堤坝,万万不可去。”
原来,李泰还没想到这一点。
现在被韦挺一提醒,李泰不由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对,这一次太子召集百官,召集所有皇子前来,所议的,恐怕也只能是这件事情了。
就凭太子的作风,这一次,会派自己前往的可能性,足足达到了九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危险了!
幸好,这一次自己提前得到了消息!
可是,现在就算自己提前知道了,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啊。
这一次,太子玩的是阳谋。
难道他能说不去吗?
想到此处,李泰不由焦急起来,连忙向韦挺问道:“先生,我该怎么做?还请先生教我!”
韦挺微微一笑,低声对李泰说道:“殿下,如果太子真的派你前往的话,断不可拒绝。不过在去的路上,可以出点小事故,以至于受伤而没办法前往。总之,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去。”
听了韦挺之言,李泰脸上不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然后对韦挺说道:“多谢先生教我,先生的恩情,本王感激不尽。”
不多时,文武百官还有几位皇子,都来到大殿之内。
太子李承乾脸色沉重地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城南的滈水、潏水,河水暴涨,将要决堤。而一旦决堤的话,将会淹没无数百姓,使的无数百姓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大家都议一下,现在该如何处理?”
长孙无忌马上站出来说道:“殿下,现在应当马上派人加固河堤!万万不可让河堤决堤啊!一旦决堤的话,必将酿成大祸!”
房玄龄站出来说道:“老臣以为,太子还需做好决堤之后的善后工作。准备好赈灾的粮食,还有如何安置灾民,如何不引发瘟疫等问题。”
接下来杜如晦等一干老臣,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
结合百官的谈论,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马上派人加固河堤,第二就是要准备万一决堤之后的善后工作。
而接下来,就要看太子派遣谁去加固河堤了。
工部尚书是必定会去的,毕竟,河堤就是工部在负责修缮加固。
但是在工部尚书之上,还要不要再派一个主持大局的人员,就要看太子的取舍了。
沉思片刻之后,太子不由看向李泰,对李泰说道:“四弟,这次的事情,关于千万百姓的性命,别人难以担此重任啊!这件事情,孤王就交给你来全权负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带人去吧!这件事情,就拜托四弟你了!”
说完,李承乾不由站起身来,对李泰深深一揖。
李泰藏起眼眸中凌厉的杀气,连忙还礼,同时真诚地说道:“殿下你说哪里话?这原本就是臣弟分内之事,理应如此!殿下尽管放心,坝在人在,坝亡人亡。”
听到李泰的话,李承乾脸上一丝冷笑一闪而逝。
好大的口气,居然敢说出这等话来。
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当下,李承乾亲自带人将李泰等人送出去,一直目送他们走远,李承乾才离开。
而此时,文武百官,都在六部等候消息。
就连李佑、李愔他们,在消息没出来之后,也不好贸然离开。
结果,没过多久,就有侍卫前来禀报,说是越王李泰,不慎坠马,并且被马踩断了腿,现在已经昏迷不醒。
听到这个消息,李承乾一口老血险些没吐出来。
而那些文武百官还有李愔,无不暗自心惊。
这位越王,真的好狠!
对自己,居然也能这么狠。
在座的,哪一个不是人精?
如果说这一次坠马是意外的话,他们真是打死都不信。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为了避开这一次任务,李泰竟然不惜被马踩断腿,真的是狠人啊!
额,好吧,事实上,李泰也没打算玩儿这么大的。
在李泰的设计之中,他只要坠马,被摔伤,然后假装受了很严重的伤就足够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跌落下马的时候,因为经验不足,被马镫绊了一下,一下子掉到马肚子底下。
下一刻,一个大马蹄子冲着他的肚子就踩下来了。
如果被踩实的话,估计场子都能被踩出来,一眼就能看清楚他早上吃的是什么饭。
李泰仓皇躲避,最终躲过了肚子,但是被结结实实地踩中了大腿,直接将大腿踩断。
然后,果断地昏迷过去。
……
李承乾脸色铁青,命人将李泰抬下去好生治疗。
而接下来,李承乾找来李愔,继续向李愔深深一揖说道:“六弟,没想到青雀被摔伤,这件事情,就只能拜托给你了!”
李愔点点头,平静地说道:“殿下请放心,臣弟必将全力以赴。”
李愔真的没有料到,李泰居然这么狠,事情最终还是落到他的头上。
其实,在他上面还有一个李佑。
但是这家伙就是个草包,甚至比原本的李愔还有些不如。
李承乾也不敢将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他来做。
不过,虽然事情最终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但是李愔也不怕。
或许最终加固堤坝失败,自己会被惩处,但是想必不会太严重。
反正,他的目标也不是上面的那个位置。
因此,接到李承乾的任命之后,李愔当即骑马赶赴河堤。
而此时,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一干老臣,都对太子李承乾,都是颇为失望。
目前来说,太子虽然乖巧,对他们也是毕恭毕敬,但是没有丝毫担当,非人君所为。
因此,长孙无忌不由对李承乾说道:“太子,加固堤坝一事,事关重大,老臣决定到现场坐镇。”
在长孙无忌之后,房玄龄、杜如晦老臣,都请求到堤坝上去。
与其在这里等着,还不如亲临现场,还能为他们出谋划策。
而在三人之后,还有那些世家的嫡系官员,也都纷纷请命。
而这些人的目的,就不是去帮忙了,纯粹是要去挑刺。
他们要去现场,找到梁王李愔的疏漏之处,然后狠狠地弹劾他。
这些人,自愿到堤坝去,李承乾自是没有不答允的道理。
不多时,李愔就来到了加固堤坝的现场。
李愔发现,长安城南侧的一段河堤,因为这里河道到了这里变的狭窄起来。
而河水滚滚而下,水位不断的上涨,眼见要不了多久,就会冲毁河堤。
除非是现在大雨就会停下,或者是将河水分流。
如若不然的话,恐怕他们加固的速度,根本就赶不上河水上涨的速度。
李愔在雨中,骑着马向下游而去,很快发现,在过了这十几里路的一段狭窄河段之后,下面再次变宽。
也就是说,目前只有这十几里路段的河段最为危险。
可是,到底用什么办法才能保住这十几里路的河段呢?
这时候,工部组织大量的人手,正在迅速加固河堤。
但是在李愔看来,这么做,只不过是尽一份人事,但是对大局来说,根本于事无补。
无奈之下,李愔不由调出系统,在脑海中询问道:“系统,你有没有办法,让河水不决堤?”
“没有!”
卧槽,这么干脆的吗?
虽然李愔也清楚,自己的系统很不靠谱,但是也没想到居然会不靠谱到这种地步。
别人的系统,不都是要什么有什么,无所不能的么?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系统居然变的这么废物了?
唉!
接下来,李愔不得不自己想办法。
李愔骑马,继续向上游走,没走多远,忽然看到了前面的渠道。
长安城号称八水长安城,城周围共有八条河,水资源丰富。
这次,也是因为水资源太过丰富了,才闹起了水灾。
而长安城内,从这些河流之中,引出了五条水渠,分别是清明渠、龙首渠、永安渠、黄渠、曹渠。
这五条水渠的引进,使的长安城中的生活更加便利,运输更加方便。
而这一条水渠,在下暴雨导致河水猛涨之后,已经被关闭。
如果不关闭的话,恐怕此时的长安城中,也变成一片水泽了。
不过,在看到这条水渠之后,李愔心里不由一动。
不由策马继续向上游而去,不多时,果然再次看到一条水渠。
这里的地形,恰好是中间一大段河道狭窄。
如果将两条渠道打开,让河水从长安城中分流的话,那么,会不会就解决掉河堤溃决的危险了呢?
当然了,这么做非常危险。
因为一个不慎的话,可能河堤没决堤,会直接将长安城给淹掉。
而淹掉长安城的罪过,要远远大于这条河堤决口。
而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之后,李愔已经别无选择。
想了想,李愔不由再次调出系统来询问道:“系统,帮我计算一下,如果我将这两条水渠重新打开,让河水经过这两条渠道分流的话。”
“这段河堤能够保存下来的几率到底有多大?而长安城会不会被河水给淹没?计算这个数据,总没有问题吧?”
系统不由说道:“计算这些,需要庞大的计算量,需要收取一千败家值,请问宿主是否要计算?”
“计算!”
能够计算就好,李愔现在在乎的根本不是败家值。
然后,李愔只听系统计算道:“现在,河水的流速是二十三米每秒,河深三点六米,每秒通过的立方数是……”
卧槽!
李愔满头黑线地说道:“我不需要听过程,直接告诉我结果。”
“系统计算的结果是,这段河堤能够保住,不过长安城必然被淹,水位大概在半米深。”
听到长安城必然被淹,李愔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在听到水位半米深的时候,李愔的脸色开始阴沉不定起来。
到时候,大半个长安城,都会被水给浸泡啊。
百姓的房屋,肯定会有些老屋被浸泡倒塌。
现在,一边是数万百姓的安危。
一旦决堤,这数万百姓的生命,就危险了。
但是纵然这数万百姓全部死掉,他的过失,仍然是小过失而已。
另一方面,是长安城里的百姓,可能死伤只有数百,甚至更少。
但是,只要他做出这等选择,必然会面临极为可怕的惩罚。
因为,这里是都城,这里有皇宫!
到底该如何选择?
到底要何去何从?
一时之间,李愔不由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之后,李愔终于做下决定!
“来人,将这两条水渠全部通开!”
此时,前来大坝第一线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他们,何尝没有看到这一点?
他们心里都清楚,只要通开这两条水渠,那么,就有可能保住下游的那段堤坝。
但是,通开两条水渠,那可是天大的祸事。
他们没有系统,计算不出,水位到底会淹没到哪里。
他们更加惧怕的是,会淹毁大半个长安城,会让长安城内的百姓,死伤无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宁肯让下游的堤坝被冲毁。
因此,在听到李愔下达的命令之后,长孙无忌第一个说道:“梁王,不可!我知道,你一心为了百姓。但是开通水渠,后果极其严重,我们根本就承受不起!”
长孙无忌其实是很讨厌李愔的,但是在这一刻,长孙无忌的这番话,却是真心对李愔好的。
长孙无忌心里,首先是大唐的江山社稷,其次,才是私人恩怨,对这一点,他分的很清楚。
在长孙无忌之后,房玄龄和杜如晦,也纷纷相劝。
而那些世家嫡系官员,则是双眼放光,盼着李愔下达这个命令。
这道命令一旦下达,他们就有了弹劾李愔的借口和理由。
到时候,他们群起而攻之,就不信扳不倒这个梁王。
而李愔,则是沉声说道:“诸位,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为了数万百姓的安危,这件事情,我做了!有什么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说罢,直接命令那些士兵,将两条渠道通开。
这时候,无人再劝。
不过在场的官吏,神态不一,心情十分复杂。
不多时,两条渠道被通开。
汹涌的河水,顺着两条渠道向里灌去。
因为有两条水渠的分流,下面的河水,顿时缓和了一些。
而河堤所受到的冲击,也减弱了很多。
这为加固工作,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不过,此时河水在两条渠道之中肆虐。
而河道之中,落入大量的落叶和枯枝,虽然有派人在不断打捞。
但是终究还是有堵塞的地方,再加上,汹涌的河水不断涌入,本来就已经超出了两条水渠的最大承受量。
因此,很快的河水便沿着渠道,向整个长安城漫出。
而因为连天的暴雨,长安城中本来就有许多积水。
这些积水,原本是流入水渠之中,由水渠带出去。
但是现在,有两条水渠的水都向外溢出。
直接导致这城中的好多积水,根本就没地方排泄。
也致使城内的水位,越来越高。
很快,长安城内的水位,一点点增高。
不多时,就淹没到了将近膝盖的位置。
这时候,所有的百姓都慌神了。
百姓们都拖家带口,跑出家门,站在大街上。
这时候,李愔派出一队官兵,引导百姓转移到高地上。
然后,命令官兵在空旷的高地上搭起帐篷,为百姓遮风挡雨。
升起火堆,让他们烤火,祛除湿气。
这一夜,整个长安城,几乎无人睡眠。
第二日天亮,天气终于放晴。
河中的水面,还没有丝毫降低的迹象。
不过,只要雨停下来,相信很快水面就会降下去。
而此时,原本已经去避暑的李世民,已经连夜返回。
原来,在李世民得到长安附近连日暴雨,并且河水将要决堤的情报的时候,就开始回返。
终于在今日,返回了长安城。
进入城中,李世民就看到可以淹没小腿的积水,李世民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这一夜,因为走的急,他并没有得到丝毫的消息。
而现在,居然连长安城中的积水,都已经淹没了小腿,那么城外的百姓呢?
李世民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很快,李世民就赶到皇宫之内。
得到消息的太子李承乾,连忙带领百官迎了出来。
李世民不由问道:“太子,现在河堤怎么样了?损失如何?”
李承乾连忙回答道:“启禀父皇,六弟李愔负责加固河堤,命令那些士兵通开水渠,导致长安城积水。不过,河堤因为分流的缘故而保了下来,至于损失,目前正在统计。”
听到李承乾的回答,李世民不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一切,都是你六弟在做?那李泰、李恪又干什么去了?”
李承乾连忙回答道:“启禀父皇,三弟李恪,在决堤之前就感染伤寒,至今卧床不起。四弟李泰,在去加固河堤的路上,不小心坠马并且被马踩断了大腿,现在正在养伤。”
李世民冷冷地看着李承乾问道:“那你又在做什么呢?”
听到李世民的话,李承乾额头上不由冒出汗来,然后情不自禁地跪倒在地上。
李世民冷哼了一声,大踏步走进宫殿,并没有理睬太子。
最终,太子还是被长孙无忌扶了起来,一起走入宫殿之中。
不多时,长安城中的损失便被统计上来。
这次大水,因为积水的浸泡,长安城中,共计有一百二十间民房倒塌,砸死三十七人,受伤一百五十六人。
财产损失,预计达到三百万以上。
这时候,王信站出来说道:“皇上,臣弹劾梁王李愔,不顾长安城中百姓死活,不顾我大唐皇城安危。一意孤行,通开水渠,致使长安城积水过膝,致使百姓伤亡过百,长安城龙气受损。臣以为,必须要严惩梁王!”
在王信之后,五姓七望派系的,占据了朝堂一半多的官员,纷纷站出来弹劾李愔。
程咬金气的指着王信的鼻子大骂道:“好你个王八羔子,要不是梁王通开水渠的话,那城外的数万百姓,就都全都要死!数万百姓,和长安城里过百百姓的死伤,那个轻那个重,你都分不清?你是猪啊你?”
在程咬金之后,其他武将,也纷纷附和。
李世民脸色一沉,厉声说道:“好了,够了!这是朝堂,你们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
等下面静下来之后,李世民不由向长孙无忌问道:“辅机,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出列说道:“皇上,梁王此举,一心为公,臣敬佩不已。但是,长安城乃是皇城,大唐龙气之所在。而梁王在通开水渠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过后果,如果积水冲撞龙气,将会有损我大唐之根基。就算是现在,都不知有没有损我大唐龙气。梁王虽然是好心,但是以臣之见,却是坏了大事,不得不惩!”
如果说昨日,长孙无忌敬佩李愔,一心为大唐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怀有私心了。
这个李愔,竟然敢算计我,就要做好被打击的觉悟。
李世民沉思片刻,然后向房玄龄问道:“玄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房玄龄出列说道:“皇上,臣以为,梁王有功有过,但是功大于过,当赏。”
杜如晦的意见,和房玄龄一致。
不过,此时长孙无忌和五姓七望派系官员暗中联手,占据了绝对优势,局面对李愔,极为不利。
李世民不由说道:“宣梁王觐见!”
很快,内侍就下去寻找梁王。
不多时,梁王李愔就一身泥污地走入大殿之中。
原来自从昨日到堤坝之后,李愔从堤坝到长安城两边跑,一夜没有休息。
现在人站在大殿之上,衣服上还在往下滴水,站在哪里,都摇摇晃晃的,摇摇欲坠。
看到这一幕,李世民不由心疼起来,不由说道:“来人,给梁王看座,给他上碗参汤。”
很快,就有内侍搬上来一把贞观椅,李愔谢过恩之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头一靠到靠背上,差点一下子就睡过去。
等参汤送上来,李愔趁热喝了之后,身上才有了一丝热气,缓过一点神来。
接下来,就是以王信为首的五姓七望派系对李愔的弹劾。
弹劾的重点就是,李愔掘开水渠,放水入长安城,破坏了长安城的龙气。
这根本是无稽之谈,但是古代人就信这个,如果没办法分辨的话,这必然是重罪。
但是偏偏,这龙气破坏与否,根本就拿不出例证来,李愔想分辨的难度很大。
不过在听了他们的弹劾之后,李愔不由微微一笑问道:“你们的说辞,本王觉得非常奇怪。所谓八水长安城,龙从水,因为长安城周围有这么多水,才能保证长安城里龙气旺盛。”
“而现在,长安城过水,居然会破坏龙气?这是什么道理?龙从水啊,水气充足,龙气只会更盛,必然会让我大唐江山更加牢固,未来会更加强盛!”
“王御史,我来问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我大唐江山,是不是将会更加稳固?将会更加繁荣富强?”
听到梁王李愔提问的问题,王信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问题,我能说不是吗?
见他在迟疑,李愔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问道:“王御史,你就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最终,王信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回答了一个是字。
他是真的不敢回答不是啊,你要说大唐江山不是更加稳固,不会更加繁荣富强,这不是找死呢么?
听到王信的回答,李愔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回答是,那就证明,长安城内的龙气,非但没有遭到破坏,反而更加旺盛。那你到底弹劾我什么?”
此时,满朝文武,见梁王李愔只用了一个问题,几句话,就将王信给难倒,不由都在心里喝了声彩。
程咬金等一帮老货,更是直竖大拇指。
在以往和这帮文臣的交锋之中,他们除了直接动手能赢之外,斗嘴皮子,从来都没赢过一次。
这一次的胜利,实在是太给他们涨脸了。
而王信此时则是说道:“梁王,但是你在掘开水渠的时候,可曾想过,这场大水,将有可能会将长安城全部毁掉!”
其实,对此,李世民心里对李愔也有不满。
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
现在还好,积水只不过过膝。
但是你难道就没想过,万一将长安城给淹了怎么办?万一就连皇宫都被冲毁,又怎么办?
到时候,皇室的威严何在?
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而李愔,在听到王信的问题之后则是微微一笑说道:“在通开水渠之前,本王早就计算过了,通开水渠之后,积水不会过膝。正因为如此,本王才会命令士兵掘开水渠。”
听到李愔的话,王信不由怒道:“你撒谎!这么大的水,你怎么可能能够计算出来?你分明是在赌,你根本就没将长安城内的百姓,甚至连同皇宫放在眼里。”
闻听此言,李愔不由哈哈大笑道:“当时,河水的流速乃是七丈二尺每瞬,河深一丈零三,每秒通过的立方数是一百三十五。水渠的横截面面积为五点四,河和渠道的夹角为四十七度角,每一瞬可以通过的河水数量为……”
各种数据从李愔的口中脱口而出,直接将整个大殿里面的文武百官,统统都给说懵了。
这都是真的吗?水的流速,真的能这么计算出来吗?
足足一刻钟还多的时间,他们只听到李愔滔滔不绝的说出各种数据,最终得出的数值就是,长安城中的积水,绝对不会过膝。
最后,李愔总结道:“用长安城不会过膝的积水,换取城外数万百姓的性命,王御史,你来告诉本王,应该做出何等选择?”
“这——”
到了这时候,王信都不敢胡乱开口了。
关键是,对于算学,他真的不精通。
不但是他,就连房玄龄、杜如晦再加上长孙无忌等一干文臣一起算上,甚至连李愔刚才所说的计算方法都没能听懂。
但是总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如果李愔真的是事先计算好的话,那么他们的弹劾,将不会成立。
眼看李愔就这么通过这一关了,这时候,一个户部侍郎不由说道:“梁王,我是户部侍郎,精通算学。但是还从没听说过,能够通过算学计算出你所说的那些数值,所以,你根本就是在狡辩。”
听到这位侍郎的话,李愔不由嘿嘿一笑说道:“你不能,那是因为你蠢!你对算学,又了解多少呢?”
这位户部侍郎,却不着恼,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梁王对自己的算学如此自信,那么,下官想问一下梁王,我户部三年以来的账目,不知殿下多长时间能够计算出来?”
户部最近清理了一次三年的账目,因为数据庞大,计算繁琐,因此,户部专门成立一个核算部门,整整用去半年的时间,最近才刚刚算出来。
而这一次,这位户部侍郎其实是在给李愔出难题。
虽然同为算学,但是清算账目和单纯的算学,还是有区别的。
这个户部侍郎,想用他们户部的难题,来难道李愔。
听到这位户部侍郎的话,李愔微微一笑说道:“只要将那些小学之中的同窗找来,本王相信,半月时间足以。”
什么?
只要区区半月时间?
哼!
真是好大的口气啊!
听到李愔的话,这位户部侍郎不由心花怒放,忍不住说道:“好,如果梁王真的能够在半月之内就清算出我户部三年的账目的话,那就证明殿下真的算术惊人,这一切,殿下早就计算了出来。”
“否则的话,只能说明,殿下根本就是不顾长安城内百姓的死活!到时候,必然要严惩殿下!殿下可曾想好了,真的敢答应下来吗?”
闻听此言,李愔不由哈哈大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如果本王真的能在半月时间之内就算出来的话,那是不是证明,你在诬陷一位皇子?到时候,也要治你们的罪呢?”
“这——”
“好!如果殿下真的能够在半月之内,计算出来的话,我们甘愿受罚!”
看到李愔答应的这么痛快,李世民不由摇了摇头。
心里还是觉得,李愔不该答应的如此之快。
到了现在,简直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
……
第二日,李愔就将小学里的那些同学都拉了过来。
当那些学生得知,在接下来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将要帮助李愔,计算出户部三年的账目的时候,心里是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他们也能做大事了。
紧张的是,他们要是万一完成不了怎么办?
这些同学里面,也有和李愔不对付的,比方说房遗爱和柴令武。
但就算是他们两个,现在都没想着拖李愔的后腿。
因为,他们天天遭到训斥,他们也很想证明自己。
然后,李愔站在他们面前,微笑着说道:“其实,计算账目很简单。来,接下来,我每人给你们发一支笔,你们列出一个表格来,然后先将数字都按照顺序填写到这个表格上。全部都列完之后,再展开计算就可以了。”
别看户部之人用了半年时间才清算出来,对于用这帮‘小学生’半个月内清算出来,李愔真的很有信心。
毕竟,在人数上,他们绝对要比户部的人多。
户部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全部人员都来清算往年账目。
在效率上,双方就更加没什么可比性了。
在自己的生意哪里,无论是中华商行还是天下第一楼、天下第一院,都有自己的账房。
之前的时候,李愔也曾观看过他们记账和算账。
数目都先用汉字书写下来,算一个简单的加法,只要数字一大,就要掰着手指头计算上半天。
然后再书写下来,也极为不方便。
看到他们算账如此费事,李愔直接教给他们阿拉伯数字记账得方式。
并且要求他们用交叉记账的方法,这样一来,账目一目了然,想记假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自从学会了阿拉伯数字还有列竖式计算之后,他们算账的时间,简直快了十倍不止。
而这些账房先生,也将李愔惊为天人。
户部三年的账本,真的有好多,足足一间屋子那么多。
但是这里面的每一本账本,其实记载不了多少数字。
因为都是用毛笔用汉字来记载,你字体再小,又能小到哪儿去?
一个账本,通常一个表格用不完,就能彻底统计完。
不过,账本的数量,还是有点多的。
李愔感觉,全部统计完这些账本的话,大概需要三四天的功夫。
不过,将账本统计完,单纯的加数字的话,那速度就非常快了。
而李愔还交给他们一个验算的方法,在算出得数之后,还可以再把余数和支出的总数相加来验算。
如果对不起来的话,那就证明数字加错了。
用这种方法,就能够保证,他们算出来的数字都是正确的。
……
这时候,李世民将李愔叫了进去。
等李愔进去之后,李世民不由对他说道:“愔儿,你不应该答应他们这个赌注的。”
在李世民看来,就算不答应,这是朕的儿子,只要朕不想处置,难道你们还想对他怎么样吗?
听到李世民的话,李愔微笑着说道:“父皇,儿臣又如何不知道,他们是在故意胡搅蛮缠呢?但是,儿臣认为,这些数字符号真的非常有用,值得在整个大唐范围内推广。”
阿拉伯数字和混合运算符号的出现,对数学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李愔主要还是为了推广数字和运算符号,要不然的话,李愔又怎么会这么无聊,答应和他们打赌呢?
被李愔这么一说,李世民也想起来了,在这之前的时候,算学先生王孝通,还曾经上过一道奏折。
那时候,他就说过数字还有运算符号推广的事情。
不过,当时自己在询问过李泰之后,并没理睬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
没想到,愔儿居然如此看重这套数字和运算符号?
李世民忍不住问道:“愔儿,这道数字和运算符号,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李愔微微一笑说道:“父皇,你就放心好了,儿臣判断,根本就不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将数字计算出来。”
李世民忍不住问道:“愔儿,真的不需要父皇另外加派人手给你?”
霍!
原来父皇都忍不住想作弊了,准备偷偷给他加派人手呢!
李愔微微一笑说道:“真的不用!”
父皇能够派出来的人手,都不会阿拉伯数字,也不会四则混合运算,派过去也派不上用场。
再说了,一旦被人知道,又是麻烦事儿。
不过李世民居然也有如此护犊的一面,倒是让李愔心里十分感动。
李世民不由问道:“愔儿,这一次水灾,虽然并没有造成重大伤亡。但是还是有好多百姓失去家园,损失惨重。而现在,边关不稳,突厥蠢蠢欲动,国库里面,也很难拿出这一笔钱啊。愔儿,你认为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说完之后,李世民就满脸期待地看向李愔。
霍!
合着刚才的煽情,就是为了在这儿等着我呢!
李愔才不相信,国库现在穷的连这点钱都拿不出呢!
看到李愔的表情,李世民不由说道:“愔儿,你以为,只有长安城附近的百姓遭灾吗?”
“长安城附近的百姓,因为有你的缘故,受灾是最轻的。但是下游,有无数百姓房屋被冲毁,现在连口吃的都没有。现在急需运送大量的赈灾粮食还有药材。”
“而对长安城周围的百姓,因为他们遭灾是最轻的,所以,朝廷现在真的没有财力来救援他们了!”
听了李世民的话,李愔不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那么大的雨,河里发了那么大的水,没道理只有长安城附近的百姓遭灾。
可是现在父皇给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啊?
他不会是想让我自己掏腰包赈灾那些灾民吧?
果然,就听李世民说道:“愔儿,父皇知道你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当然了,这些钱都是你凭能力赚来的,父皇也不会让你白白拿出来。现在呢,你先拿一部分钱来赈灾,父皇给你打借条。等国库里有钱了,一定会连本带息还给你的。”
嗯?
竟然是想找我来借钱来了?
问题是,我要真的借出去了,你什么时候有钱还给我?
赈灾,甚至让他捐献出一部分钱财来,李愔真的愿意。
但是灾民实在是太多了啊,足足近两万的灾民,想要妥善安置他们的话,这是要他倾家荡产的节奏啊!
这种事情,李愔绝对是不会做的。
但是那些灾民,又不能不救济。
毕竟,下游十一个村的村民的房屋,可都是李愔派人给烧毁的。
虽然最终的结果是因此救了他们一命,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李愔让他们失去了家园。
如果不安顿好他们的话,李愔的良心难安。
但是这么大的善事,不应该由他一个人来做啊。
不行,长安城里这么多有钱人,怎么能让他自己专美呢?
想了半晌,李愔忽然想起一个办法来,不由兴奋地对李世民说道:“父皇,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