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魔法 > 仙诵 > 全文阅读
仙诵txt下载

    初春的季节,天气就是阴晴不定,前几分钟还烈日高照,无可预料的就乌云笼罩,天毫无预兆的骤然沉了下来,暴风雨来势汹汹,铺天盖地洒下。

    一道雷光划过天空,欲将天空劈开两半,紧接着是震慑人心的雷鸣声。

    这变幻莫测的天气,让人难以捉摸以及毫无防备。

    豆大的雨水打在大地上都清晰地听到清脆的嗒嗒声,伴随着雨水和雷鸣声,还有的是人们慌忙躲雨的脚步声,以及吵嚷声。

    风吹得越来越猛烈,似乎要把大地也吹翻。

    它把人们的衣裳和头发吹了个凌乱,田地里的农作物吹得东倒西歪,连小草敬仰的大树竟也吹得折弯了腰,更何况那些脆弱的花朵?早已被摧残得七零八落。

    今日的血灵岛天气骤然惊变如此之大,让岛民都有些不安了起来,莫非是预兆着些什么?未知的猜测让人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少女跪在椅子上,趴着纱窗,一双清澈漂亮的凤眸透过窗缝望了出去,满是担忧与期盼。

    “娘,爹呢?爹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清儿,快掩上纱窗,小心外面打雷,你这孩子真是的。”

    一名穿着朴实儒雅的美妇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宠溺地说了几句后掩上窗户续道:“你爹和长老们去了血冥洞诵文炼玉,这大风大雨的怕是迟些再回来了。”

    这美妇正是陶慕清的娘亲,安氏秀蓉,慈和贤惠,又带有女子中少有的坚韧。

    陶慕清小脸有些闷闷不乐,低声碎碎念着:“这好好的天气说变就变,人家说女人善变,我看老天爷才是最善变的。”

    “还怨起天气来了,人有喜怒哀乐,天自然也有阴晴风雨啊。”对于她的孩子气,安氏宠溺地笑摸着她的秀发,摇了摇头,笑道:“好了,快些过来吃饭。”

    “那爹呢?不等爹了吗?”陶慕清一落座就想起她那个絮絮叨叨的爹还没吃呢。

    安氏佯装有些吃醋,板着脸道:“你啊就知道你爹,一张口就不离你爹。”

    “那是因为娘在身边啊。”陶慕清姣好的脸蛋摆着认真,乖巧地道:“若爹在身边,娘去栽培花的话,我也会在爹身边一直念叨您的。”

    “就知道你会哄娘开心,快吃,你爹的给留着了,别担心。”窗户门户被暴风吹得嘎吱嘎吱的响,摇晃碰撞,听着外面的风声呜呜响着实让安氏有些担忧那些花。

    这么大的风,估计那些花都全倒了。

    看出娘的黯然,知娘莫若她也。

    陶慕清夹了块菜到她碗里,笑道:“娘也别担心,等雨过天晴,让爹催动血玉诵文,很快它们就通通好了。”

    “胡来,你爹可是血灵岛的岛主,又是诵司,能力岂是用在这些琐碎事情上。”

    安氏见她不解地样子摇了摇头带着宠溺无奈道:“你啊,以后可就是下一任诵司和岛主,这要被你爹听到这番话仔细又该挨骂了。”

    “就不懂,既然有能力干嘛眼睁睁看着花草们死啊。”爹娘他们就是不懂变通,陶慕清一副想不透。

    想不透之余还有些不满,嘟囔道:“看爹老是被长老们缠着,忙这忙那,费神得很,我才不要当什么诵司和岛主。”

    安氏一听板着脸看着她的不乐意,喝止她道:“不要说任性话!”

    “要不娘赶紧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让他们继承不行吗?”陶慕清闪了闪眼眸,露出无邪的笑容诱惑着。

    安氏板着的脸被她这古灵精怪的逗乐了,无奈的笑了笑后摇了摇头打住她的想法说道:“别说我没有,就算有了,也不行,这是身为陶氏家族第一后人的责任,那是不能变的族规。”

    “哦。”陶慕清闷闷地应了后,想起什么瞬间又精神起来。

    “那雅娥堂姐呢?雅娥堂姐才是陶氏家族的第一后人啊,比起我兴致泛泛,雅娥堂姐她很有兴趣学而且……”

    “陶慕清,有本事你再给老子说一次!老子在外面风吹雨打,你倒在家里说风凉话!”

    随着一声洪亮的吼声传来,门砰一声被狠狠推开,外面站着两位被淋得落汤鸡似的一老一少。

    那声如洪钟的怒吼自称老子的就是她爹——陶宏儒,现任岛主和诵司。

    陶宏儒身旁站着一名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长得虽不是美男,可也有几分帅气,给人一种安心和舒服的感觉。

    安氏赶紧地迎了上去,将布巾递给他们,紧张地念道:“怎么不躲躲雨再回来?都淋湿了,赶紧擦擦小心染上风寒。小阳也赶紧擦擦,别染风寒了。”

    “谢谢伯母。”男子礼貌地道谢后接过布巾,一边擦拭水珠一边笑看着装傻充愣的陶慕清。

    陶宏儒脸上原本怒气冲冲的,在看向安氏时立即换上了笑容,看得陶慕清顿时满脸的鄙视和憋屈。

    可陶宏儒眼里只有安氏,根本没瞧她,柔声道:“这不是说好今日会回来陪你们吃晚饭吗,所以一忙完就赶回来了。怎知一回来就听到不争气的话。”说着他才瞟了一眼陶慕清。

    陶慕清抿唇,嘀咕道:“重娘轻女,对着娘就温柔如水,对着我就如打铁火炉。”

    “如果你有你娘一半的知书达理、温柔坚韧、懂事听话,老子才懒得对着一火炉喷火,气死老子!”

    在他们父女又要开始幼稚对嘴时,安氏懒得理会他们,向小阳说道:“小阳你怎么也跟着他冒雨呢,快过来一起吃饭。”

    陶慕清收回与爹的幼稚抬杠,笑着起身将石舒阳拉到身旁坐下。

    “舒阳,今日你有口福了,我娘她今日做了几样都是最拿手的。”她笑道。

    舒阳是石长老的儿子,和陶慕清自幼一起长大。虽大她两岁,可两人一直亲近得很,都是直接叫名字。

    石舒阳看着桌子上的菜,嘴巴甜着笑道:“伯母,有不拿手的菜吗?”

    “还是小阳了解伯母,说话中听。”安氏开心地给他夹菜。

    石舒阳望着陶慕清鄙视的眼神不以为意,愉快的用膳。

    “夫人,我的呢?”

    “娘,我的呢?”

    陶宏儒和陶慕清不约而同地将碗稍微递了过去,尔后互相看了一眼。

    安氏当没看见,给石舒阳又夹了一块,笑道:“小阳,多吃些,不够伯母给你盛去。”

    “嗯,谢谢伯母。”石舒阳笑看着陶慕清收了碗鼓着腮,习惯地提起筷子给她夹了根菜放入碗里。

    陶慕清顿时一脸感动,还不忘得意的看了爹一眼,随后向舒阳笑了笑道:“还是你最好。”

    “个个都好,就你不好。”陶宏儒揶揄了一句后命令道:“你也快及笄了,明日开始便认真的跟在我身边学习,不要成天到晚就知道偷溜,没个正经。”

    “啊!”陶慕清闻言便拉长脸,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模样,石舒阳看了忍俊不禁。

    这么快就及笄了,一及笄那重担就移到她身上了,以后就要被一群长老围着碎碎念的,岛主和女诵司这两个重担压得无法好好玩耍了,陶慕清可怜巴巴地望着舒阳,向他求救……

    “啊什么啊,这是命令!看舒阳也不管用!”陶宏儒说完专心吃饭,没有去看她拉长的脸,尔后还不忘叮嘱道:“舒阳,你也别惯着她,该说该教的硬着来。”

    石舒阳刻意不去看陶慕清楚楚可怜的模样,嘴角含着笑意认真地点头回道:“是的,伯父。”

    “爹,其实堂姐她……”

    陶慕清话没说完,就被陶宏儒的怒颜吓得没敢往下说,她还是第一次见爹这模样,平常都是彼此揶揄说说笑。

    “我知道了,诵司大人,我会好好努力,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

    吓到是一回事,话出口的严肃性又是一回事,说得多委曲求全似的。

    陶宏儒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祖辈规定的,不能改。况且你大伯一房不行是有原因的,你就别再为她说话了。”

    陶慕清边听边点头,然后好奇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想知道?”陶宏儒眼眸闪了闪亮光,十足老狐狸。

    “嗯。”陶慕清重重地点了点头头,期待得身子也微微上前倾。

    一旁的安氏和石舒阳暗暗低笑,没有说话。

    陶宏儒沉吟了一会儿后贼笑道:“等你上任后就知道了。”

    “……”陶慕清只感到有乌鸦在头顶飞过的无言以对。

    好幼稚!良久才在心里想到这三个字,默默嘀咕。

    用过饭后天已经黑了,雨还是一直下,雷鸣也没有消去,看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停的了。

    陶宏儒一吃完饭就去洗澡换身干爽衣服,陶慕清和安氏送石舒阳到门口。

    “回去小心着些。”安氏叮嘱道。

    陶慕清也笑着挥挥手,石舒阳才打伞回去。

    “清儿,明日一大早就有得忙,你快去洗洗,看会书也睡了吧。”安氏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喊住拿着伞要往外走的陶慕清。

    “后脑勺也长眼睛啊。”

    小声嘀咕后,陶慕清沮丧地将伞放回去,有气无力地应声:“是,娘。”于是回到自己房去。

    一边自行倒水沐浴一边暗忖,小豆子不会怪她食言吧,这么雷电交加的。

    血灵岛人人都是自主独立的,即使是身为岛主和诵司一家没有奴仆丫环的。

    所以陶慕清从小便很独立,不过水安氏会烧好,倒水就要自己动手了。

    梳洗后,陶慕清乖乖地看了会爹给的书,就睡下了。

    下雨后的天气最适合睡觉,窗户开了条小缝隙,风吹进来很是舒爽一夜好眠。

    天才微亮,安氏便敲门进来了,端着洗脸的水盆。

    “清儿,快点醒来,你爹已经在门口等了。”

    陶慕清梦眼惺忪地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后起床叠被子,洗漱梳妆。

    安氏也没有帮忙,见她起床后就放心的离开了。

    陶慕清到了膳厅抓着两个馒头就走,安氏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叹了声气。

    也难为她了,自幼就要看一堆书,学习一堆岛上的知识和记诵文、还有一些符,这未满及笄就要承担这担子,若可以,做娘的也希望她快乐无压力的挂轻松活着。

    陶慕清一到门口见到不仅爹在,还有长老们都在差点噎住,赶紧地将最后一块馒头塞进口里,加快了牙齿的咀嚼速度,她可不想听他们碎碎念。

    “小心着些,别吃那么急。”石舒阳为她拍着背部,他对她的宠溺,谁都看得出来,除了她。

    陶慕清尴尬地笑了笑,瞪视了一旁偷笑的爹。

    “先去岛外巡视,阵法和机关布置昨晚可有回顾?”陶宏儒一边走一边问道。

    没事就到岛外乱晃,比你还熟悉呢。

    陶慕清走在他身旁,心里暗忖后嘴巴甜甜一笑应道:“刻在脑里,记在心里,爹您就放心。”

    陶宏儒和长老们满意地点了点头。

    由于阵法和机关布置是不能外知,长老们不能全部跟去,只有大长老能跟着,也就是石舒阳的爹。

    不过这次还加上了石舒阳,因为石舒阳已是石长老的继承人,也就是以后辅助陶慕清最重要的一位长老。

    待陶慕清熟练解了阵法,过了机关后,石长老称赞道:“清儿不愧是至今最为出色的诵司继承人,连宏儒都未及你熟练快速破阵。”

    陶慕清笑而不语,生怕说多露出破绽了。

    巡视岛外其实蛮轻松的,每早和每晚各巡视一次,就看看有没有人侵入和水退潮和涨潮的情况。

    绕着岛走了好一会儿,陶慕清忽然加快了脚步,朝着远处跑去。

    陶宏儒他们也快步走了过去,神色有些凝重。

    陶慕清看着不知是死是活的俊男,狐疑道:“怎么冲来了一个人?”

    石舒阳弯身探了探鼻息,说道:“还有呼吸。”

    由于血灵岛是一座孤岛,位于大海中央,历代以来岛民都深居与此,岛上鸟语花香,安乐太平,与世无争。岛民从未迈出过血灵岛一步,始祖一代便久居血灵岛。

    岛上的村民都朴素善良,岛上没有外界的官臣君王权力,只有岛主、岛民,历代的岛主更是血灵岛的诵司。所谓诵司亦是指上古巫医,催动玉诵文赐福,亦或者医治,世间万物皆可。

    原本岛主和诵司这一重任是大伯一家继承,可很久以前大伯的祖辈不知犯了何错,被撤下了岛主和诵司一任,因此这一重任便落在了他们这一房。

    岛上有一规定就是无论岛民亦或者是岛主,都不能多管世外俗世和人,否则会遭来横祸,改变轨迹。

    有人若要非要出岛,便必须对着血冥洞发誓,并且由诵司为其诵文抹掉有关血灵岛的所有记忆,不能透露岛上秘密,不能透露血灵岛位置,否则将会降临无法想象惩罚和后果。

    不过只要迈出血灵岛一步,便永远不再是血灵岛的人,不得再踏入岛上一步。而且血灵岛周围浓雾弥漫,而且布有幻阵和机关,只有岛主才知道破解幻阵和机关布置。

    所以更别提这下出现个陌生人了,石长老平淡地说道:“瞧他穿着打扮不是普通人,弄个竹筏让他顺着水流离开吧。”

    陶慕清一听忙摇头,“这怎么可以,这季节天气乍雨乍晴的,万一又变了像昨天那样,那他岂不是一命呜呼。”

    “可是我们不能让岛外的人进岛,这是祖辈的规定。”石长老也有些为难。

    “可我们这样做,岂不是害了一条性命?”陶慕清劝阻着,她的能力是救人不是杀人的不是吗?为什么为了规定而放弃一条生命,她真的不懂。

    石长老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只好选择沉默,看向身为岛主的陶宏儒。

    陶慕清在他们沉默思考时,让石舒阳帮忙将他拉上来。

    石舒阳一向听陶慕清的,只要她开口便没有拒绝。

    陶慕清碰到他滚烫的肌肤一惊,好烫。

    想也不想地就将玉佩放入他怀里,然后诵读经文。

    陶宏儒凝眉,已经来不及劝住,因为一旦开始诵读经文便不适宜被打断,不然诵读者就会耗费很多精神,还前功尽弃。

    石长老微微蹙眉,也没敢出声制止。

    这块玉佩是她其中一块,见她用来救他,石舒阳眼眸闪了闪一丝黯然。

    不用一会儿,陶慕清才停了下来,再次探过他的额头已经不烧了才松口气。

    “清儿,你这是犯了大忌,怎么可以随意对陌生人诵读经文救治呢!”陶宏儒沉眉喝斥着。

    陶慕清没有反驳,看了躺在地上的男子一眼,挽着陶宏儒的手浅笑道:“他现在昏迷不醒的,不说谁知道呢。”

    “爹,我们救他进岛内吧,他昏迷不醒的,带他进去也不怕他会将阵法和机关布置泄露出去。”她甜甜地央求着。

    陶宏儒不待石长老反对就冷声拒绝了,“不行,就让他呆在这里,瞧他这身衣裳定会有人急着找他,这是最大的宽限。”

    陶慕清眼泪汪汪地看着石舒阳,“舒阳,帮我也劝劝你爹,这可是条人命。”

    “不用劝了,我是不会同意的。”石长老瞪了一眼张大口的石舒阳。

    石舒阳不得不合上嘴巴,为难地看着陶慕清。

    “清儿,伯父和爹说得也没错,岛上的规定不容轻视……”

    陶慕清收起笑容,正着脸看着他:“我让你劝他们,你怎么反过来劝我啊。”

    石舒阳默然不语,其实他也不同意她的做法,也不喜欢她看着他的眼神。

    “回去。”陶宏儒命令着,不给她再任性胡闹。

    陶慕清不但不走,还坐到了男子身旁,倔强地仰着头与爹对视。

    她眼眸里的固执和坚定,看得陶宏儒很头疼。

    他声音软了下来,说道:“清儿,听话,你以后可是岛主和诵司,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岛民的安危,血灵岛的安泰。”

    陶慕清不解道:“他现在昏迷不醒的,待他的人到了,我们再送他离开不就好了,放他在这里,万一晚上涨潮怎么办?天气也乍雨乍晴的。爹,这是条人命啊。”

    “陶慕清,你给老子起来!说了不行就不行!”最后陶宏儒也怒了,对着她大吼。

    吼得陶慕清耳朵有些嗡嗡响,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毫不退让道:“不起,若爹不救他,那我就不做这个岛主和诵司,宁愿终身离岛!”

    “清儿……”石舒阳和石长老一听,霍地惊恐地看着她。

    “清儿,别意气用事,这不能开玩笑。”

    陶慕清别过脸以此证明自己没有开玩笑。

    陶宏儒气得差点吐血,气得转了两圈才稍微缓过气看着她道:“你敢威胁老子!”

    陶慕清侧过头不看他,只用余角偷偷瞟了他一眼,然后又小孩子似撇开头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坚定的立场。

    石长老劝道:“宏儒,你冷静点。清儿,你别再说这么任性的话了。”

    “我是认真的。”陶慕清严肃地再回了一句,陶宏儒气得捶胸。

    石舒阳眼眸暗了下来,看着她良久才说道:“伯父,其实清儿也是不想害了一条生命,不如将他救了,有我看着他。”

    陶宏儒看了陶慕清一眼半响,“随你便。”丢下话便拂袖离开。

    陶慕清忽然有些慌了,爹他好像很生气,不由小声问道:“舒阳,我刚刚是不是太过分了?”

    “嗯。”石舒阳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将人背起,也跟上他们的脚步。

    陶慕清也有些心虚了,刚刚也是随口乱说的,她怎么可能离开血灵岛,离开他们……

    爹肯定也知道的,只是不忍拂自己意罢了,说到底爹是宠着她才答应的。

    可无论怎样,说出那番话多少也让他老人家伤心了,陶慕清搅着手指有些后悔那番话来了,垂着头,跟着他们。

    若世上可以重来,有后悔药,她一定不会做出这样一个选择……

    可惜,一个人一条人生之路只有一次选择……她却命运般的不能回头了……

    一回到岛内,其余长老见带回来一名陌生人都惊慌不已。

    “诵司大人,您这是?”一名长老惊惶道。

    陶宏儒沉眉道:“到血冥洞再说吧,舒阳,你看着他。”

    陶慕清刚想说几句,陶宏儒已经领着长老们离开了。

    惨了,爹他真的生气了,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连石舒阳也不看她一眼就背着人离开了。

    陶慕清心烦意乱地走着,想着怎么哄回他们。

    “慕清姐姐!”忽然一道稚气的声音大喊着,吓了她一跳。

    “小豆子,你怎么在这里?”陶慕清蹲下身看着这圆滚滚的小男孩,心情不自觉好起来。

    小豆子插着腰,小脸板着道:“昨晚你放我鸽子了,所以我一大早来找你,大娘说你一早出去巡岛了,我是在这里堵人的。”

    望着他这小大人模样,陶慕清伸手过去欲抚摸他的头时,被他拍掉。

    “为了惩罚,你不能摸我的头,只能牵手。”说着小豆子牵住她的手。

    陶慕清笑着摇摇头,想用另一只手摸时,又被他拍掉。

    “不可以,慕清姐姐老是摸我的头,我的头都快被你摸平了。”小豆子肉肉的脸鼓起抗议道。

    好像是这样,陶慕清苦笑一下,习惯了,突然不给摸,真的难受啊。

    陶慕清任由他牵着,走了好一会儿,不得不问道:“小豆子,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都走了好久了。”

    “秘密,跟着走就是。”小豆子卖着关子道。

    陶慕清笑了笑,好奇的跟着小豆子左拐右拐来到一个洞口时停下。

    小豆子胖乎乎的小手牵着她,笑道:“猜猜我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陶慕清摇了摇头,“你说,我猜不出。”

    “你都没用脑子想啊。”小豆子鼓着腮不满她的敷衍。

    陶慕清被他逗乐了,假装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头,“好豆子,你就告诉我吧,我实在想不出来。”

    小豆子一脸傲娇地笑望着她道:“不说,进去就知道了。”

    陶慕清不禁失笑摇头,真是人小鬼大。

    被他牵着进入了洞内,里面不干不燥刚刚好,奇怪的是不点火烛也有些微亮。

    越往里走光线也越要明亮,越走路就越窄,最后陶慕清都担心小豆子这么圆滚滚的小身子会不会被卡住。

    不过是她想太多了,穿过最窄的路后,眼前忽然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露天的洞,中间是一个水潭,水潭四周是细沙,中央竟然还有荷花。

    微风轻拂,舒爽清新,陶慕清叹声道:“哇,这里太舒服了。”

    小豆子兴奋地拉着她,指了指四周的墙壁道:“还有这四周的墙壁上的图画和密密麻麻的文字。”

    陶慕清这才留意到壁上的图画和文字,绕着圆圈走了一遍。

    发现石碑上刻着噬天潭,怎么没听父亲提起过这里。

    “文字里说的是什么啊?”

    小豆子看不懂,因为这是一些符文,也只有历代的诵司能看懂,而陶慕清身为下任继承人自然也看懂,不过只能看懂一点,还有一大部分看不懂。

    至于壁上的画也就画着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景象,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只看得明白一点点,都是简单不重要的。”

    “那就算了,那些不重要。”说着小豆子脱了鞋子挽起裤脚,说道:“慕清姐姐,你也赶紧脱掉鞋子,去水潭的中央,那才是惊喜。”

    见陶慕清还是依然望着壁上的画和符文,小豆子便催促道:“别看了,快点,我们下水潭。”

    陶慕清见他这么兴奋开心,也不好拂了他兴致,宠溺地笑着摇头,蹲下身脱了鞋子跟着他下去。

    这水潭真的很浅,开始担心小豆子的,待走到中央也过了他膝盖一点。

    陶慕清左望望右看看,除了中央种着一朵荷花,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小豆子,你就想让我看这朵荷花?”她问道。

    小豆子竖起食指摇了摇,没说话而是卖着关子弯身拨开荷叶,手伸进水里拨开沙子。

    “这是?”陶慕清看着渐渐露出一角绿色的东西,定眼一看惊讶地弯身俯视着:“这是一块玉?”

    “嗯嗯。”小豆子直起身无邪的笑着道:“我无意间发现的,厉害吧。”

    “厉害。”陶慕清手伸入水中拨开玉上的细沙,想要抽出拿上来瞧瞧,可无论使上多大的劲,那块玉依然为丝不动。

    “怎么拿不出的?”陶慕清两只手伸入水中,一直挖一直挖,惊觉这玉一直延伸下去,实在累了,才停了下来。

    小豆子睁着大大的眼珠子,天真地眨了眨。

    “慕清姐姐,拿不出就别拿了,小心摔着。”

    陶慕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环视了壁上的图画和符文,想了想点头,牵着小豆子回到了潭上。

    刚要穿鞋,陶宏儒和众长老便神情凝重地匆匆而来。

    “爹?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陶慕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

    陶宏儒视线越过她,看向水潭的中央,尔后松了口气。

    当视线落在陶慕清和小豆子身上时,陶宏儒凝眉道:“没事别跑这里来。”

    “是的,爹。”陶慕清好想问问什么,可是见他这么严肃还是算了,免得遭来一顿骂。

    众人出了洞口,陶宏儒便安排了人守着。

    石长老在陶宏儒小声道:“也该告诉她了吧,她可是下任诵司,她也是迟早知道的。”

    陶宏儒顿了顿,没有说话。

    石长老见状叹了声气,接着道:“这也只是规矩,至今也未曾打破过,我觉得你是过于担心了。”

    陶宏儒可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不安,一身不吭地便和众长老离开。

    陶慕清离他们有些距离,自然听不清,可是看到爹还可以让人守着,就更加好奇了。

    “慕清。”

    远处两名女子笑着走来,一个儒雅,一个艳丽。

    陶慕清笑着应道:“文文、雅娥堂姐,你们怎么来了?”

    “刚才不知为何整个岛有轻微震动,而你今天救了一个人回来,岛民都议论纷纷的,所以来看看怎么回事。”气质儒雅的女子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杨文文。

    较为艳丽的女子正是她的堂姐陶雅娥,她点头附声道:“是啊,大家都在说这是那男子引起,都要将他赶出岛内呢。”

    陶慕清眉心轻皱和疑惑。

    为什么她和小豆子没有感受到震动呢?

    她不禁回头再次看向这个洞,太诡异了。

    见她没有说话,陶雅娥便接着道:“大家都不认同你的做法,不过我会支持你的。”

    陶慕清感动地望着她,“谢谢你堂姐。”

    “推你入坑呢,还谢。”鹅黄色衣裙的女子鄙夷地摇摇头走到她跟前,掐着她脸蛋道:“你真是太笨了!”

    陶慕清白了她一眼,拍掉她的手,没好气道:“我聪明着呢!萧琳,你别老是捏我脸蛋好不好,都要肿了。小豆子的比我的更好捏啊。”

    小豆子一听,睁着无辜地大眼睛,“慕清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和你玩了。”说着小腿快步跑开自己玩耍了。

    逗得她们一阵轻笑,萧琳睨视了陶雅娥一眼,说道:“你又想在慕清耳边煽动些什么啊。”

    陶雅娥一怔,委屈地垂眸,低声道:“萧琳,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单纯的支持慕清而已。”

    萧琳冷哼一声,信她说的,那自己就是猪了。

    陶慕清见气氛尴尬着,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别这样,堂姐这是好意的。”

    “她是故意的!猫哭老鼠假慈悲,你有没有听说过啊!就你笨得像猪一样!”萧琳白了她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陶慕清。

    陶雅娥一听,脸色忽地煞白,眼泪瞬间盈眶很是楚楚可怜。

    她伤心道:“慕清,我有事先走了。”

    也不待陶慕清挽留,她已经快步走了,陶慕清转过身不认同地看着萧琳。

    见状,萧琳举起手道:“好,算我做了丑人,既然你这么信她,那以后你的事我就不管了。”

    “萧琳,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你对堂姐她成见太深了——”

    陶慕清一语未完,萧琳无语眼珠往上一番,若再对着她说半句,自己可能会抓狂!

    杨文文赶紧拉着要气愤离开的萧琳,劝说道:“萧琳,你也知道慕清平时看人不准,你就别和她计较了,好好说不行吗?”

    “看人不准?”那她看她们准吗,陶慕清表示无言。

    见陶慕清半眯着眼眸看着自己,杨文文忙改口道:“额,我的意思是为人。”

    “和她说了不下数几十余遍了,你看她?”萧琳看着陶慕一副无可救药摇头,说道:“迟早哪天她被陶月娥卖了,还在帮她美言。”

    她们三个一起长大,萧琳又怎会不知她性格为人,正是知道才会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她就是怎么敲也敲不醒!

    只要她生气,陶慕清就会搂着她,撒娇笑道:“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她是我堂姐,不会害我的。”

    “你天真还是白痴!”萧琳睁开她的手,正色道:“你以为她真的支持你啊,她去石舒阳家看过带回来的美男了,我想她铁定是看中人家了。不然你以为她会突然改口?一开始还说什么要劝你的。”

    “你们去看过他了?醒了没?”陶慕清急切问道。

    “我替娘带块布料给石伯母,正好看到她从屋里出来。东西放下后,就一起过来了。”杨文文说道。

    陶慕清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

    “你这么紧张担心干吗?你别告诉你喜欢上他了?”萧琳弹开抓着自己手臂上的手,半眯着眼眸看着她。

    陶慕清见她一副不可以的神情,一股脑地直接道:“对啊,我就喜欢他了,男未婚女未嫁,我就对她一见钟情了,有什么不对吗?”

    话落便有些生气地转身要离开去石舒阳家,可一转身,望着前面不远的两人,身体不由僵愣在原地,一霎间,脸颊通红。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石舒阳惊愣了一会儿,然后蹙眉望向别处,而他身旁的男子浑身散发着贵气,在阳光下更是耀眼。

    陶慕清望着浅笑着的男子,有些不知所措着的垂下头。

    怎么办,他是不是听到了?肯定是听到了,刚才声音还这么大,距离又不远,这么明目张胆地表白被抓个正着,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你就是陶慕清姑娘?”男子问道,声音平淡柔和。

    陶慕清不自然地笑着点了点头。

    他浅笑走了过去,行礼致谢道:“谢谢你救了我,我叫宋天御。听说为了我,让你遭到议论,给你添来麻烦,实在抱歉。”

    陶慕清见他彬彬有礼,也行礼道:“应该的,一些小事,大家可能误会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陶慕清清清嗓子尴尬道:“身体好些了吗?”

    “哦,好多了,感觉身心比以前更加舒畅,好奇怪。”说着这话时,宋天御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身旁的杨文文和萧琳时,也微微点了点头。

    杨文文礼尚往来的微微行礼,可萧琳却有些冷淡,撇开头。

    陶慕清见气氛有些沉默,邀请道:“若没事,我带你去四周走走吧。”

    萧琳看了一眼石舒阳,见他沉默着,眉头一皱,不发一言转身走人。

    杨文文见状,给陶慕清递了个眼神然后焦急地跟上。

    石舒阳也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陶慕清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引来了岛民的注目。

    人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陶慕清每向他介绍一人,他便浅笑行礼,无论对方是否对他有成见。

    而且他见到有困难的人也伸手帮助,这么和善有礼又好看的人,岛上的老人女子渐渐也就接纳了他。

    他也说起了他的身世,他是京都宋府的少爷,一家坐船迁移京城不料遇到海啸,他的家人都遇难了。

    陶慕清望着他说起这些神色黯然,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两人聊得很投和,陶慕清问起他外面的世界,两人一聊就是一下午。

    就这样,她和他常走在了一块,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岛民口中的形影不离,甚至有些大娘婶婶还调侃着她。

    快乐的时间往往眨眼间便觉流逝,夜里,陶慕清在两人相约的地方等待着他。

    星空下的陶慕清神情有些惆怅。

    等了好一会儿,宋天御才出现,轻搂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脸颊一吻。

    “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是应该开心吗?”

    陶慕清望着认识了仅仅半个月的宋天御,觉得一切都像梦幻般不真实。

    这半个月来,他待她很温柔很好,脸上永远都是挂着浅笑,直至今晚她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

    陶慕清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真的喜欢我吗?”

    宋天御微微一怔,很快便隐去,快得让陶慕清来不及捕捉到是何意。

    “当然,若不喜欢,我会想娶你吗?”宋天御牵着她的手,注视着她,说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为什么?其实陶慕清自己也不知道,忽然而然地就觉得忐忑不安着。

    被他一直望着,陶慕清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望着夜空中的星星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在这么美的星空下,难免多愁善感起来。”

    宋天御望着她美丽的侧颜看得有些入神,将她面向自己,望着她清澈的眼眸头缓缓地靠近。

    虽然他们在一起了,可却除了牵牵手,抱抱外,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进展。

    每次他有这想法,陶慕清也不知为何都会找借口避开。

    在两人距离只剩几厘米时,宋天御这次开口道:“为什么都避开我?”

    陶慕清怔住,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明天我们就成亲了,你还要避开我吗?”他停在那里保持着目前的距离问道。

    可这正是折磨人的距离,要前不前,要退不退。

    陶慕清干脆闭上眼眸,不敢直视他深邃的眼眸,只感到他越靠越近的身体,越来越来近的呼吸。

    就在陶慕清要举手投降时,石舒阳从他们身后喊道:“慕清,天色晚了,伯母让我来找你。”

    陶慕清犹如见到了阳光般,眼眸霍地一闪,忙推开他。

    “时候不早了,明天见。”话落便拔腿就走,拉着石舒阳就回家。

    石舒阳看着宋天御,而宋天御也正看着他,尔后淡笑。

    石舒阳收回视线,转过身任由陶慕清拉着,眉头轻皱。

    直到他们消失不见,他才负手而立,脸上笑容隐去,浑身散发出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一名男子从石岩后面走了出来,躬身行礼,毕恭毕敬。

    “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挥手让那男子离开,夜色中,眼眸露出了贪婪和阴森的寒光。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与平时的彬彬有礼、带着浅笑和善的他判若两人。

    石舒阳将陶慕青送回去后,来到了他们方才站的地方,眺望着远处神情有些黯然。

    萧琳本要去找陶慕清,想要再劝劝的,可看见石舒阳落寞地走了出来,走的方向不是回家时便跟了上来。

    她一直喜欢着他,可她也知道他心里却喜欢着慕清。

    天意弄人,陶慕清却只将他视为哥哥对待,喜欢上了认识了半个月的宋天御。

    他太善良了,对慕清太好了,好到让人心疼他的付出,好到让她有些羡慕。

    每次慕清说什么,他都不会说不;每次慕清出什么事,他一定第一个从过去;每次的每次,他眼里永远都只有她。

    明知该放下了,眼前的他却静静地站在夜空下,独自治疗伤心。

    可现在的她,也无法为他做什么,现在的她,也因为他而无法上前面对他。

    萧琳觉得胸口被压着似的,难以呼吸,难过地转身离开,彼此静静地疗伤。

    她虽然羡慕慕清,可不恨,每一人都没有错,没有谁规定说他必须得爱上你,即使你有多爱他。

    她会慢慢地等他,等他忘了这份情,接受新的开始。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个个都无法入眠直至天亮,连陶慕清也不例外。

    一整夜的不安,陶慕清也不清楚为何不安,焦躁。

    望着铜镜里盯着黑黑的眼圈的自己,陶慕清摇头苦笑,“这模样这状态,还要忙碌着接任和成亲,哎……”

    安氏和冯大婶、石伯母、杨文文进来了。

    “大喜日子,叹什么气。”安氏瞧见她这么差的脸色,问道:“不舒服吗?”

    陶慕清摇头道:“一整夜睡不好就变成这样了。”

    冯大婶笑道:“是不是太开心兴奋了啊,过来人明白的。”

    见她们都笑着她,陶慕清也没精神说什么,只是陪着苦笑不语。

    经历了地狱般的摆弄好,陶慕清已经累得想要躺下了。

    “慕清姐姐?慕清姐姐?你在哪里啊?”

    小豆子圆滚滚的小身影钻了进屋内,小短腿急匆匆的,清澈的眼睛转来转去。圆滚滚的身体加上一路跑来之下,额头布满了汗珠,脸颊红通通的喘着小气。

    就在他发现屋内没人转身又要跑去寻人时,与闻声而来的人撞个正着,来人身手敏捷地扶住被他自己肉肉弹飞的小家伙。

    “在这呢,小豆子你怎么来了?”

    小豆子眼睛眨了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从头看到脚。

    陶慕清一袭喜庆嫁衣,淡淡地胭脂、美丽的脸庞、明眸皓齿,散发着淳朴的气质。

    “慕清姐姐,你太美了……”

    是女的都喜欢被夸赞美的,她也不例外,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

    “就你嘴巴甜。”

    小豆子一脸认真地摇头,“慕清姐姐怎么知道豆子嘴巴甜的,刚刚承哥哥给了一颗糖我吃呢,很甜哦。慕清姐姐要不要?”豆子一点都不吝啬的掏出递了过去。

    “你吃吧,我不吃了。”陶慕清拉着他进入了屋内,一坐下又站起来,神色有些紧张。

    小豆子又摇头,认真地说道:“不行,慕清姐姐吃下吧,这是御哥哥让我给你的,说怕你紧张。”

    陶慕清满满的幸福笑容溢于言表,糖果的甜分还未及得上幸福的甜度。

    安氏缓缓进来,后面石舒阳跟着,安氏笑着调侃道:“嫁了后都怕要忘记爹娘了。”

    “安伯母。”小豆子稚气的声音问好。

    安氏慈祥地哎应了一声,随后轻抚着他的小脑袋瓜。

    望着娘笑话自己,陶慕清就不依了,挽着她的手臂晃来晃去撒娇道:“娘,您又笑话我了,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您们嘛,我要像蜜糖一样粘着您们。”

    若是以前安氏会任由她撒娇,可今日不行,她晃得她有些想吐了。

    “清儿,你再晃,你的弟弟都快要给你晃出来了。”

    安氏满意地笑望着他们又惊又喜呆了的表情。

    石舒阳第一个缓过神来,道喜:“恭喜伯母双喜临门。”

    小豆子歪着小脑袋不明盯着安氏的肚子,“豆子也要弟弟。”

    他话一出顿时逗乐了安氏,安氏笑道:“那你赶紧跟你爹娘说。”

    小豆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还真的跑去跟他爹娘要弟弟了。

    陶慕清忙撤走挽着她的手,一手扶着她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肩膀。

    “娘,您赶紧坐下,别走来走去的……”陶慕清开心得有些手忙脚乱、语无伦次了。“对了,爹,爹知道吗?还不知道是不是,我这就去血冥洞找爹。”

    见她撩起衣裙就要往外跑,石舒阳忙拉住她,“今日是你接任和大喜的日子,你这么冒冒失失跑出去怎么行。”

    “小阳说得没错,这么冒失以后可不行,待你再长大些还要接任岛主的重任,以后怎么办?”安氏叹了声气摇头。

    陶慕清走了回去,不以为然地说道:“有爹娘和舒阳在啊。”凡是遇到什么事舒阳都会二话不说挺身而出,可靠的大长老和哥哥呢。

    石舒阳没有说话,只觉得心里有些苦涩。

    安氏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女儿一眼,再度叹了声气。

    若不是遇到宋天御,她一定将清儿嫁给舒阳。而且到目前为止,她都喜欢舒阳更甚于他。可是也很无奈,清儿对他只当做哥哥,而且迟钝得很,苦了他了。

    “娘,您不舒服吗?为什么老是叹气?”陶慕清紧张地又探额头又摸手。

    安氏按住她又要探额头的手,摇头道:“娘,没事,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想想当初你还是小娃娃,如今却嫁人了,有些舍不得。”

    陶慕清一顿,然后也有所感触的眼泪盈眶,轻轻地抱住她。

    “娘,清儿和天御以后会好好照顾您和爹的。”

    石舒阳望着她们母女相拥,听到她提到宋天御眼眸闪过一丝黯然和落寞。

    他一直都对她有着爱恋之情,一直都将她捧在手掌心,只要她一句话,无论什么都替她做,只要她一句话。

    可如今眼见她却要另嫁他人,他悔了,后悔一个月前也一样顺从她的意思,完成她的心愿。

    “舒阳,身为大长老,怎么不提醒清儿接任典礼时辰已到?”

    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喊来,门口站着一名中年男子,他是前任的大长老。

    石舒阳一怔,收回神,不自然地垂眸。

    陶慕清放开娘,直起身替他说话道:“石伯父,您别怪舒阳,是我和娘在你依我侬呢。”

    “噗……”一道毫不掩饰的笑声传来,萧琳含着笑走了进来。

    她一点面子也不给的笑道:“你依我侬呢,我以为你只会想和宋天御你依我侬。”

    “说什么呢,萧琳你再拿我说笑,小心我吃了你池里的金鱼。”

    陶慕清以为很具威胁力的话,却换来了萧琳的大笑。

    “算了吧你,老是这么一句。”无视着她不满地嘟起小嘴,萧琳催促道:“快点去接任吧,还要拜堂呢。非要同一天,弄得这么紧凑,不怕别人说你猴急啊。”

    陶慕清被她拉着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不忘反驳她的话,“你还没搞清楚顺序是吧,本来是成亲先安排今日的,是爹不好,非要一起办了,说省了好多事。”

    “是是是……”

    望着她们有说有笑的离开,石舒阳眼里的落寞、黯然更甚。

    安氏见着他的神情,轻拍着他的手臂,“小阳,虽然今日的他不是你,可你一直都是清儿最依赖的哥哥,最敬爱的哥哥。”

    石舒阳淡笑没有说话,只觉心里更加苦涩罢了,他扶着她去接任典礼,一路沉默着。

    接任典礼是在血冥洞前办的,血冥洞里是血灵岛的灵物千年血玉,具有疗养和治愈万物的作用。千年血玉是与当任诵司相连着的,也只有当任诵司能催动它,也只有历代的诵司知道这些。

    石舒阳也上了台,八个长老们以及两代诵司到齐,接任典礼也开始了,原本热闹非凡的岛民们都静穆着,庄严不敢嬉戏。

    陶慕清跪在中央双眸合着,一手握着红绳,红绳的另一头是当任的诵司。

    八个长老们围绕坐为一圈,而陶慕清她爹也就是当任的诵司则穿着青蓝色白边的长袍站在她前面,嘴里诵念起来。

    诵念的每字每句都存着无穷的力量般灌入陶慕清的体内,心境渐渐变得无底的明净和舒爽,仿佛坐在了一望无垠地大海中央,海面波纹一圈一圈从她缓缓扩大,蔚蓝的天空清风吹拂。

    而外界中的血灵岛也渐渐变得舒爽,万花草丛也更加的青嫩争其盛放,天空也有了变化,变得更加的蔚蓝,仿佛一切都经过洗涤般。

    随后一个温暖的掌心落在头顶,“以后血灵岛的重任就由你担任了,切记心境勿变,切记血灵岛的禁忌以及千年血玉的禁忌。”

    陶慕清缓缓地睁开眼睛,迫切地应道:“是,女儿一定不负爹的期望。对了爹,我眉心是什么花?”

    历代的诵司接任成功后都会有一朵属于自己的花蕴,这是每个诵司的特质而悟出的。

    爹的花蕴蓝色的风信子。

    陶宏儒望着她眉心的呈现出一朵美丽的花,无奈地摇摇头,“是依米花。”

    可当视线落在岛上的万物后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依米花?好稀奇的花,有什么意思啊?”陶慕清好奇地望着他,见他严肃地看着她,赶紧闭嘴起身。

    八大长老也起身,石舒阳过去为他们解开红绳,“该进去血冥洞滴血与血玉做最后诵契开光。”

    陶慕清见爹没有跟上,这才真正意识到肩上的重任,血冥洞只有八大长老以及诵司可以进去。

    陶慕清指心抚摸着眉心的花蕴,好奇道:“爹的花蕴怎么隐去的?他还没告诉我呢。”

    石舒阳脚步一顿,不自然地移开头,接着走,“明日你就会知道了。”

    “哦……”陶慕清没好气地应了一声,走到血玉前合眼诵文,最后忍着痛在食指割了一道小口,将血滴落在血玉上,血玉忽地划过一道红光,随后暗去。

    最后一道程序也完了,陶慕清不由呼了口气,放松下来。

    陶慕清他们刚步出血冥洞,血灵岛的岛民齐声呐喊:“诵司贵安,以后血灵岛望诵司多为照顾了。”

    陶慕清望着底下的岛民心里一震,最后被一道怨恨的眼神吸引而去。

    雅娥堂姐?难道是恨自己没能说服爹,将诵司给她接任?

    底下的陶雅娥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随后身子往一旁的男子挨近,而那男子正是她即将完婚的宋天御。

    石舒阳眼里一直只有她,自然望到她眼神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神色一凝。

    正当他要开口时,忽地岛外传来轰隆巨响,还有声势浩大的呐喊声。

    “怎么回事!刚刚的爆破声……”

    没待陶慕清说完,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声音是从幻阵和机关的方向传来。

    岛民们惊慌得个个惊呼,吵杂着,一些小孩狼嚎大哭。

    陶宏儒和各长老大惊失色。

    一个岛民仓皇跑来,目露惊恐,声音惊颤道:“岛主,不好了,有一大批军队将外围轰炸闯了进来,正往这边而来,凡是试图阻止的岛民都被杀了。”

    此时的岛主已经落在陶慕清身上,顿时所有人的视线纷纷落在她身上,而她一时愣住了。

    好好的怎会有人获知血灵岛的位置,还有预谋似的轰炸幻阵和机关……

    陶慕清不由搜寻着宋天御的身影,可却消失不见了,连同陶雅娥也不见了……

    一个意识窜入陶慕清的脑海,顿时脸色煞白,频频摇头,喃喃低语:“不会的……不会的……”

    陶宏儒沉眉大声指挥道:“老八,你带着所有岛民往后面逃,别做抵抗枉牺牲!舒阳,你带着清儿离开!”

    八长老也没时间犹豫了,带着所有岛民纷纷往后面逃。

    陶慕清见父亲、母亲和其余长老伫立在原地,大惊失色:“爹娘,长老,您们不走?”

    “清儿,你快离开,这里有我们。”安氏的露出一抹祥和的笑容,眼眸泛着泪光。

    陶慕清还不了解他们吗,顿时梨花带雨地摇头,“不要,我不走,我要跟爹娘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清儿……”我的好女儿,第一次见她落泪,好心疼……

    陶慕清晶莹的泪珠不断滑过脸颊,“不要…我不要离开爹娘……”她感觉娘这是在和她做最后的诀别,心里的恐惧更甚。

    “陶慕清!你给老子快点走!”陶宏儒大声一吼的同时,也一巴掌打在了陶慕清的脸颊上。

    顿时打得陶慕清怔了怔,尔后心更加的痛。

    以前爹怎么生气也不会动手打她,这一巴掌打得她对他的爱更甚,她知道爹是在担心她,他的用心良苦,不想她有事……

    连安氏看得也很是心疼他和女儿。

    陶宏儒轻抚着她的脸颊,声音有些沙哑,“清儿,爹娘永远守护在你身边,记住你是血灵岛的诵司,记住爹爱你。”

    “娘爱你……”安氏说这话时,不由轻轻抚了抚小腹,无声地道:还有你,对不起。

    “舒阳,清儿拜托你了。”

    “嗯,我会的。”石舒阳望向一旁的父亲,一手抱住,暗哑地道:“爹,好好保重。”

    “爹、娘……”陶慕清被石舒阳拉着离开,望着越来越远地人影,我爱你们四个字却没能说出来,怕说了出来,他们就不见了,怕永远的没机会再说。

    可若可以重来,她多想抱着他们再次说句,我爱你们。可惜人一生的道路上要么停止不前,要么迈步往前走,永远没有重来连个字。

    她伤心地哭喊道:“舒阳,我们回去好不好……”

    “清儿,你和他要去哪?”

    消失不见的宋天御不知何时出现在前方,声音不冷不淡,完全没一丝惊慌担忧之色。

    这让陶慕清更往他身上怀疑,“你、你刚刚去哪了?”声音有些颤抖。

    “我方才去拿回你给我的玉佩。”宋天御温柔地伸出手,“清儿,过来,我带你离开这儿。”

    陶慕清顿了顿要迈步过去时,方才往后逃的岛民面带恐惧的跑了回来,少了一大半。

    一名岛民看见宋天御时,哆嗦地指着他,怒吼道:“魔鬼!”

    “岛主,你带了一只魔鬼回来!”一名老妇哭喊着扑在陶慕清身上,凄厉大哭:“可怜的老伴还有其余岛民,他们为了让我们活着逃回来,都被他下令杀死了!”

    什么!陶慕清耳朵嗡嗡响,难以置信地看着宋天御。

    “死了,都死了……”

    拼命冲出重围的岛民大多数都是妇女和孩子,男的没一个回来。

    “都是你!都是你不顾岛民安危,破了岛上禁例!”

    陶慕清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她捶打,石舒阳见状,忙拉着老妇:“王大婶,您别这样,清儿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看着他们一个个流着血躺在地上,我就……”

    “让她发泄吧,她说得没错,是我的错。”陶慕清捂住脸颊,任由泪水从指缝中滑下,“是我害了大家。”

    前有他们的军队,后有他们的军队,她们已经逃不了了。

    “属下……”

    宋天御一个眼神下,一名将军顿了顿,恭敬道:“豫王,属下办事不力,让她们逃了回来。”

    豫王!他一开始便欺骗她!什么只剩下他一人!

    顺着声音源头望去,陶慕清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冯叔!你!”

    “冯国良!是你带人攻打血灵岛!”王大婶指着他大骂道:“你这个畜生!”

    “王大婶,人各有志,只要陶慕清乖乖就范,你们不反抗也不会枉死。”冯国良脸色不变,完全没有一丝同情。

    听他一声王大婶喊得自然,所有人又是一怔,“你怎会认得我?你的记忆没被抹去?”

    血灵岛有个规矩,有人若要出岛,便必须对着血冥洞起誓,诵司会洗去他对这里所有的记忆,可他竟然记得王大婶?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军队中,一个战战赫赫的声音吸引了她们的注意,“对不起,都是我,当年若不是我心软在诵司的诵文时做了手脚,他也不会做出这些事!”

    一名瘦弱的老太和老爷爷伤心欲绝的同时更是自责愧疚。

    “她是谁!为何混在军队里?”宋天御眉头一皱。

    “他是属下的父母。”冯国良见他没说话,瞪了他们一眼,“不想死就滚到一边呆着!”

    变了,小时候那个双目透彻,善良的冯叔已经不在了。

    忽然前面的军队也来了,还押着陶宏儒、安氏和长老们。

    他们看到冯国良和宋天御时,已经知道是他一手策划的。

    陶慕清忽地心一紧,“宋天御,你想让我怎么做!你这么做究竟是想要什么!”

    这一声是歇斯底里的怒吼,背叛、被欺骗的滋味,愧恨的滋味,这是陶慕清第一次尝试。

    “只要你过来,乖乖听我吩咐,我便不会动他们一根汗毛。”

    陶慕清望着他伸出的手,以前明明白皙温柔的手,此时看到是沾满鲜血的手,让她惊颤和恶心。

    若此时有血玉,她或许还能诵文救活他们……

    陶慕清木讷的一步一步上前,只要能救他们,她什么都愿意做!

    “陶慕清,你给老子站住!不许过来!”陶宏儒怒吼喝止她。

    石舒阳也及时一把拉住她,“别过去,就算你答应了他,他也不会放我们活着的,他不会让外人知道这里的事,他今日所作所为,他都会毁尸灭迹!”

    “不会的,他说过只要我乖乖听话,他便会放了你们的。”陶慕清想挣脱他的手,反被石舒阳握得更紧。

    “若他一开始便有意放过我们,就不会想要堵住王大婶他们进行屠杀了!你以为他会让这些事传出去,记入历史吗!”

    石舒阳第一次这么大声呵斥她,可此刻不得不点醒她,免得入了他的圈套。

    陶慕清停了下来,望着不再祥和,而是双眸透露着寒光的宋天御。

    舒阳说得没错,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们,可此时她们又该如何才能获得一线生机?她如何才能弥补她犯下的罪孽。

    “石舒阳,我欣赏你的聪明,若你能为我所用,我不会杀你。”

    “你永远不会见到那一天。”石舒阳岂会背叛血灵岛,背叛她,永远不会!

    宋天御丝毫不感到意外,冷冽一笑,“那你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平淡的声音却是嗜血的话,陶慕清苦涩一笑,她怎会喜欢这种人……

    “陶慕清,劝你啊,还是乖乖听话吧,你还能与这些军队反抗吗?”

    陶雅娥和陶宏伟、秦氏走了出来,秦氏略显惊慌。

    “你竟然勾结他们毁了血灵岛!”陶慕清实在想不到陶雅娥竟会这么做,“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陶雅娥冷哼一声,没理会她,而是笑盈盈地挽住宋天御的手臂。

    “为何不可!”

    “本王不想在这浪费太多时间,清儿,过来!”宋天御有些不耐了。

    就在陶慕清想着要求他时,陶宏儒对着她大声喝斥。

    “清儿,听爹的话,不能跟他走,他的贪婪会害了世间万物,别做这个世界的罪人!”

    “可是我不想做血灵岛的罪人!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个个离我而去啊……”

    陶慕清伤心欲绝地望着宋天御道:“我跟你走,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可是我要他们都活着,你保证他们……”

    “我答应你,过来。”宋天御不耐地打断她的哭泣。

    不会说出去……她要赌一把,只要有那么一丁点转圜的余地,她都赌!

    陶慕清回眸望着他们,哽咽跪下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然后转身跪向爹娘,“爹娘,对不起,我宁愿做世间的罪人,也不愿做血灵岛的罪人,也不愿你们死。”

    话落起身迈步而去,石舒阳紧握着她的手,“别去……清儿……”

    “清儿,别去……”

    “清儿姐姐,别去坏人那里。”

    杨文文和萧琳哭着,小豆子也拉着她的裙摆抽泣。

    “舒阳,好好照顾文文和萧琳、小豆子,放手……”说着便拨开石舒阳的手,石舒阳对陶慕清的顺从性已然成了习惯,愣愣地放开手。

    陶宏儒见她慢慢走过来,对着她平和地笑了笑。

    这一笑,陶慕清脚步怔住了,“爹……”

    “清儿,之前不想你吃不消感到有压力,本想迟些再将这一诵文传给你的,恐怕没这机会了,接下来你可好好记住。”

    陶慕清呆呆地点了点头,聆听着陶宏儒的咒文。

    宋天御也只是骗她,只要她一跟着他离开岛,便一个不留,见陶宏儒似乎没将重要的咒文传给她,倒也没阻止,因为这以后会是他的!

    只是陶慕清越听神色便越不对劲,宋天御神色一凝,“让他闭嘴!”

    押着他的兵士,狠狠地给了陶宏儒一拳,陶宏儒顿时痛得直不起身。

    “宏儒!”

    “爹!”

    “伯父!”

    陶宏儒却没停,继续将最后一句咒文说完,这咒文只有他知道,而且是始祖相传,陶宏伟他们是听不懂悟不透的。

    陶慕清缓缓地退后,回到石舒阳身旁,眼泪一串串滑下。

    陶宏儒握着安氏的手,对着她暖暖一笑,用口型说道:“走吧,我们爱你。”

    说着陶宏儒挣开那兵士,大吼一声道:“记住爹的话,还有岛民们,对不起了!不过还要请你们护清儿离开!”

    陶宏儒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信赖和尊敬的存在,听闻他对陶慕清的话后便深知他暗里有话,虽不知详细情况,可已经有了共识。

    同时陶慕清拉着石舒阳便往右边没人的方向跑去,萧琳和杨文文、小豆子却停了下里,陶慕清立即停下来,惊愣地看着她们只是一笑。

    “萧琳、文文、小豆子……不要……”

    萧琳抹去泪珠,笑道:“你啊就是笨,以后请带眼识人了,若有来世,希望还能和你做好姐妹。”

    “小豆子会想念清儿姐姐的。”

    “你和舒阳快走吧,来世再见。”

    陶宏儒腹部中了一刀,血液涌出来,吼道:“快走!”

    “对不起、对不起……”

    陶慕清拉着石舒阳一边往前跑一边无声的落泪。

    忽然后方传来安氏一声尖叫,陶慕清忽地顿住脚步,哆嗦着转过身,瞳孔骤然放开,捂住嘴巴叫不出声来。

    一名兵士用力的踩着娘的腹部,每一下踩在娘身上,陶慕清都如针钻,痛苦千倍万倍!

    “不!”

    陶慕清捂住嘴巴痛哭!

    安氏捂住小腹倒下,大腿内侧不断有鲜血溢出。

    陶宏儒大惊,原来她先前的小动作是怀孕了……

    陶宏儒扑到安氏身旁抱着她,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秀蓉,你、你怀孕了怎么不跟我说?”他手颤抖着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若知道你怀孕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你留下的……”

    安氏浅浅一笑,握住他脸颊上的手,“你了解我的,我不会离开你,这孩子是我对不起他了。”

    “不!”陶慕清哭着大喊一声。

    心咚一声停了一下,无力地垂下手,时间犹如静止了一般,停在了陶宏儒和安氏被冯国良一剑穿透两人身体的那一刻。

    “爹!娘!”陶慕清哭喊着要往回走,可是却被石舒阳拉住,“放开我!我要去救爹娘!”

    “你要他们死不瞑目吗!你要看着死去的岛民死不瞑目吗!想想他们是为了让你活着而死的!想想伯父临死前的交代!”

    石舒阳一吼,将陶慕清的理智吼了回来。

    陶慕清望着她们一个个倒下,望着爹娘望向她暖暖的一笑,望着满地的鲜血染红大地,望着石舒阳心疼痛苦的眼眸,此时觉得自己犹如废物般只能哭泣。

    小豆子、杨文文、王大婶……慕清对不起你们!

    陶慕清任由石舒阳拉着逃跑,晴空万里的天气也忽地变得阴沉下来。

    “一个不留!”宋天御望着陶慕清逃跑的背影,没有一丝焦急。

    她如今就似他掌心蚂蚁,逃不出他手掌心,“其余人跟上。”

    宋天御犹如撒旦般顺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好恨,好悔,好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声声凄厉,她目光呆滞地望着身后方渐渐逼近的人群,以及曾经熟悉的他和她,现一看竟如此龌蹉,让人寒心!

    红衣在崖边随风摆动,每一摆动仿佛都带着血腥味,让人作呕,更充斥着她的大脑,刺痛她的神经,也唯有这样才让她觉得这不是一场噩梦……

    美丽女子的脸颊还沾着血滴,冰冷且鲜艳,望着后边的人锦衣随风轻扬,绝望且恨。

    第一次的悔、第一次的恨、第一次的锥心之痛……

    可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她一念之间的选择,更是他一声令下的摧毁……

    若能回到一个月前的那天,那个造孽的开始,她愿意用永生永世的轮回作为交换,只求一切能归为原位,只求能回到一个月前那个初春的季节……

    陶慕清站在崖边望着身后方渐渐逼近的宋天御,崖边倩影萧瑟凄厉,红衣随风摆动,后边俊颜冷酷无情,锦衣随风轻扬。

    “没了,一切都没了。”重复低喃着一句话,声声凄厉。

    石舒阳喉咙哽咽着,唯有握着她的手。

    “冯叔,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是外面的世界改变了他吗?

    冯国良冷声道:“我是一名将军!”

    “是啊,你是将军。”将军又如何?就能捂住良心杀害自己亲人?

    陶慕清笑得悲凉,然后看向陶雅娥,“堂姐,你呢?你恨我没说服爹让你继承岛主和诵司,是不是?”

    “那个位置本就是我的,是你们使用下三滥的手段,将它夺了去!”陶雅娥双眸阴晦直视着她。

    “你真这么认为吗?原来在你心里一直都记恨着。可是你的恨是错的,你们祖辈那一房犯了无法弥补的过错,失去了巫医的资格,所以才由我们这一房担任!”

    “别说了!闭嘴!”陶雅娥怒声呵斥她的话,“那也是我们的!错的是你们!”

    陶慕清懂了,她口中的恨只是她心里贪婪妒忌的一个借口,太可怜了。

    陶慕清嘴角的笑容,让陶雅娥愤怒得要上前撕烂她的笑容,不过被宋天御一瞪退了回来。

    “清儿,别再考验我的耐性。”宋天御软声道:“我们要成亲不是吗?我让你做我的王妃,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成亲?”

    陶慕清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止了苦涩的低笑后,冷冷地道:“你杀我父母,杀我的岛民,毁我血灵岛,竟然还厚脸皮与我提成亲!是你心大,还是我愚蠢!”

    “你以为我稀罕你的荣华富贵吗!你以为我稀罕你的王妃吗!宋天御我告诉你,我宁愿死,也不会为你所用!”陶慕清此时多看他一眼也觉恶心。

    宋天御脸冷了下来,眯了眯眼眸,“你别逼我!”

    “是你逼我!不是我!”如此厚颜无耻,陶慕清今日算是认清他了,“你不就想利用我催动血玉吗?想利用我的诵司能力吗?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爹临死前的咒文,她谨记着。

    “那是你逼我的!若你不想看到你爹娘身首异处就过来!”宋天御冷喝一声,然后给了冯国良一个眼神。

    冯国良领着兵士渐渐逼近,冯大爷和陈大娘失声痛哭拉着冯国良。

    “国良,娘求你了,别再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了,你不可以对岛主和夫人这样啊。”

    冯国良瞥眼见他脸色一沉,怒挥开他们的手,他们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给我滚回去!”

    冯大爷怒喝道:“你个混账的东西!孽障!岛主、岛上所有,我老冯对不起你们啊……”

    说着便碎不及防地抢过一名兵士的剑自刎而死,陈大娘见状也没等他们缓过神,便也随着自刎倒在地上。

    冯国良沉着脸,握紧双拳,碎了一口:“不知好歹!”

    陶慕清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连畜生都不如!冯大爷和陈大娘可是他的父母啊!

    都没了,原本美丽的岛屿变得到处血腥,都被他给玷污了。

    陶慕清仰天凄厉仰天长笑。

    “错识狼心狗肺,断葬岛民安乐,我陶慕清不会让你膝下任何人好过!”

    “你得到了它,可又如何!没我一切枉然!它将是你永远的噩梦!”丢下这两句话,便拉着石舒阳往断崖下跳了下去。

    天空顿时雷鸣交加,倾盆大雨,与那天的一晚一样,天更加的阴沉,暴风雨来势汹汹,铺天盖地洒下。

    “陶慕清!”宋天御冲到崖边,手凉在半空,俯视着深不见底,雾气弥漫的崖底,眼底尽是怒意。

    冯国良说道:“这万丈深渊他们恐怕不会活着了。”

    “取血玉回京!”他凝望了崖底,说道:“派人下去搜寻,死要见尸!”

    话落便迈步离开,留下一脸难办的冯国良。

    陶雅娥在经过他身旁时,提醒道:“这一掉下去,你想她还能活着吗,随便找具尸体弄个假象不就好了。”说完,便快步跟了上去。

    空气中也飘荡着血腥味,望着满地的尸体,陶雅娥有些慌了,差点晕了过去。

    事已至此,她已没得选择,亦不会后悔,因为他是她的了!想到这,陶雅娥得意一笑,带着他首次踏进血冥洞。

    一进洞内两旁是崎岖岩壁,地上玉石铺地,每块玉石都时亮时暗,宋天御递了一眼冯国良,冯国良便一把将旁的一名士兵推了出去。

    那名士兵一个踉跄,往前冲了三块玉石,那名士兵在第三块玉石站定,惊魂未定的不敢一动。

    冯国良见三块玉石并无异样,抬脚将要落在第一块玉石时,异象出现了!

    那名士兵站着的玉石忽地透出一道绿光,从他脚底慢慢的往上饶,想抽叫脚可玉石就犹如水蛭一样吸着他不放,惊恐大叫:“救我,救我……”

    冯国良大惊,忙收回脚,喝道:“拉他回来!”

    谁也不敢上前,可离冯国良最近的一名尖脸圆眼士兵见冯国良朝自己看来,咬着牙忍着惊恐,踏在他刚走的第一块,拉着他的手,使劲拉,可他犹如千斤重的岩石,纹丝不动!

    在那绿光快要触及自己手时,那尖脸圆眼士兵急忙松开他手,慌忙退了回去。

    “不!救我,救救我!不要!不要!不——”

    当绿光绕到他头顶时,绿光忽地侵入那士兵身体,甚是可怖,那士兵惊喊未完,瞬间已变成一樽石像。

    里面机关重重。

    牺牲了好几名兵士,才见到他们想要的血玉。

    血玉散发着红光,忽然红光越发光亮,散发着热量。

    众人一惊,一道红光一扫而过,前排的兵士顿时被劈开两半,在陶雅娥和他慌忙后退。

    只见陶雅娥脸上一痛,尖叫一声,连忙捂住脸颊,血不断流出。

    血玉也瞬间暗了下来,陶雅娥连忙拿出随身玉佩诵文治疗。

    宋天御望着她脸上的血止住,然后慢慢的愈合,眼眸闪了闪,有些兴奋。

    半响,陶雅娥才停了下来,她抚摸着那道伤痕,伤心得哭了出来。

    “你治不好?”他眉头一皱。

    她能力不足,又不能催动血玉治疗。若有陶慕清的玉定会恢复容貌,想到他身上有她的玉佩时,眼眸闪了闪,尔后又暗了下来,陶慕清给他的玉块只对他有用。

    陶雅娥伤心地捂住脸颊摇了摇头,委屈得哽咽道:“天……”

    “回京。”若不是此时只剩下她有一点巫医的能力,他也不会留下她。

    陶雅娥心里也有数,可又如何,正如冯国良所说的,这万丈深渊陶慕清和石舒阳必死无疑。

    那他如今依赖的只能是我!只要回京,我就是他的妃子了,思及此,陶雅娥脸上的惊慌顿时一扫而空,嘴角挂着高傲的笑容。

    陶慕清啊、陶慕清,多亏你为我铺路,黄泉路上我送了那么多人给你作伴,你该感谢我呢。

    只是那么一瞬间血灵岛就被血洗,这些人杀人眉头也不皱一下,比起陶月娥的愉悦风光,秦氏深居血灵岛没见过世面,一届妇女哪受得住这惊变,脸色都白了。

    她拉着陶月娥,颤声道:“小娥,他会不会杀了我们啊?”

    陶雅娥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就有股嫌弃。

    可没待她说什么,陶宏伟便冷声呵斥道:“别在这丢人现眼,这是他们罪有应得,以后再啰嗦半句,看我不打死你!”

    秦氏原本就白的脸色,经他冷漠呵斥,脸色更加难看,酸涩地眼泪默默流下没敢再出声,抖着身子跟在他们后边。

    昨日岛上的欢声笑语、鸟语花香,如今的悲戚凄凉、血染壤土。

    前一秒的喜庆,后一秒的悲凉。

    一切毁于她一念之间,一切毁于他一声令下。

    她恨,她悔,她痛。

    即使悲泣央求上天,可这已成无法改变的结局,这是陶慕清永远的噩梦,也是噩梦的开始。

    烈日高照,阳光底下吵吵嚷嚷地人声,清脆地兵刃交接声,一群粗野的男子聊天的聊天,切磋的切磋。

    眼睛小得一条缝似的男子贼笑道:“那美人还没醒来啊?”

    “若醒来,大当家还有时间天天操练我们吗?早沉醉于温柔乡了。”

    顿时周围想起认同的猥琐笑声。

    “再胡诌一个字,我就毒死你们!”不知何时,一个穿着鲜艳的红衣,浓妆艳抹的女子怀着手怒目瞪着他们,她的美与陶慕清截然相反,美中透露着一股阴狠。

    “四当家饶命,四当家饶命。”

    谁都怕这个四当家红蝎,生怕她一个扬手将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众人连忙摆手求饶,吵吵闹闹的与屋内的情况一样吵嚷。

    “怎么还在睡啊?还醒得来吗?”光头肥壮的男人托腮紧盯着床上的人自言自语。

    可他话音刚落便被高瘦手臂上有刀疤的男人一掌拍向后脑勺,凶巴巴地吼着。

    “说什么混话!红蝎不是说了吗?这美女重伤已痊愈,只是受到严重刺激,昏睡过去,你在质疑红蝎的医术吗!”

    “哪敢。”光头男摸着发疼的后脑勺嘀咕道:“只是都两个月了,她这样一直昏睡,大哥憋得紧啊。”

    “谁憋得紧啊。”一身黑色衣裳,腰间佩剑,长相平凡,声音虽然平和,可眼神却十分犀利。

    “大哥。”高瘦男尊敬地喊了一声,然后瞪了光头男一眼,让你小子胡说八道。

    光头男笑嘻嘻地讨好道:“大哥,我这是开玩笑,开玩笑呢。大哥,那小子呢?”

    黑衣男一脸挫败,抿唇道:“还是那么倔强,除了吃喝就只说一句话。”

    男子顿了顿,在他们期待下接着道:“胆敢动她一根汗毛就杀了你。”

    “那小子太嚣张了,竟然恐吓大哥你,我去给他点眼色瞧瞧!”高瘦男拿着大刀就往外走,黑衣男拦了下来。

    “不用了,就当他如丧家犬在那里叫吧,可惜啊,我还挺欣赏他的倔强的。”

    毫无灵魂地叹了口气后,他吩咐道:“二弟、三弟,你们先出去吧。”

    光头男贼笑了一下和高瘦男出了房,走时还不忘掩上房门。

    黑衣男凝望着床上女子,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多美的女子啊。”

    床上的人不是她人,正是大难不死的陶慕清。

    “爹,今天娘做了好多好吃的,有你最爱吃的鱼哦。”一身白色衣裙的陶慕清笑挽着陶宏儒的手臂,有些讨好地闪着亮眸。

    陶宏儒一脸正色地道:“陶慕清,你别以为这样老子就会不生气,老子我是有原则的。”

    “是是是。”陶慕清笑嘻嘻地拉着他坐下,一点没被他吓住。

    “爹,好吃吗?”期待地看着他吃后评价,其实这是她特意让娘教的。

    忽然爹嘴角溢出血,陶慕清手上的筷子清脆落地,惊喊抱着他:“爹!爹你怎么了?”

    就在此时,后面的安氏也忽忽然也倒地,双腿内侧血不断流出。

    “娘!娘……”陶慕清顿时慌得手也颤抖,脸色白如纸。

    在她要走过去时,周围环境忽然化为烟雾,引入眼前的是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迹。

    “小豆子、王大婶、杨文文……”眼泪慢慢地从眼角划出,泪眼模糊地看着抱在一起的爹娘。

    “对不起……对不起……”

    梦中的陶慕清被人摇晃着,泪眼朦胧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靠得很近,吓得陶慕清猛然推开他。

    “你是谁!”

    黑衣男毫无防备的一推,咚一声撞到了床架上,顿时黑着脸。

    他再次欺近,抓着她的手按在头两边,“这里虎头寨,而大爷我就是这里的寨主,刀虎!”

    在他要吻上来时,陶慕清大惊失色,愤然抵住她的胸膛,怒目看着他。

    “走开!不许碰我!管你是谁,我要离开!”他的靠近让她觉得恶心。

    刀虎哪里受得住她嫌弃的眼神,怒抓住她的脖子,慢慢地加重力道。

    “不识好歹!”他喝声道。

    陶慕清只觉呼吸困难,脸颊涨得红通通的,声音沙哑低沉地骂道:“混蛋,放开我……”

    刀虎停止加重力道,看着她红通通地脸颊,兴奋地眯了眯眼,然后慢慢地松开手。

    他从床上起来,俯视着她道:“对救命恩人这种态度,合适吗?”

    “对一名弱女子这般行为,又合适吗?”不服输的陶慕清毫不犹豫地反问他一句。

    刀虎面对她的质问大笑,半响止了笑声后,狂傲道:“这里是本大爷的地盘,本大爷做什么都合适!告诉你,若你再敢与本大爷呛声,本大爷便将那小子五马分尸!”

    “你!”陶慕清顺了顺气,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顺着他的意,语气平和地问道:“你将他怎么样了?”

    刀虎摊摊手,“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对他怎样,还会好好照顾他这个累赘。”

    “不许你说他累赘!”对陶慕清来说石舒阳就如他哥哥,她不许别人这人说他。

    刀虎脸冷了下来,弯身抓住她的下巴,“你还挺在乎他的啊,怎么?和他私奔被追杀?”

    “与你无关,别用你肮脏的思想附加在我们身上。”陶慕清性子倔强,在乎的人被欺负辱骂时,不管脖子上被剑抵住也丝毫不服输。

    刀虎手上的力道加重,即使如此陶慕清疼得额头渗汗也咬牙不吭一声。

    “与我无关是吧,你们两个都这么倔,我喜欢,我就喜欢驯服你们这些人。”刀虎用力地甩开她,直起身对着门外喊道:“将那小子给我带上来!”

    “我倒要看看那个累赘能怎么救你!”

    说完,他的眼神便贪婪地在陶慕清身上游走,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陶慕清拉了拉被褥,扫到掉头床头的发簪后,故作惊慌地退了过去,然后塞入袖口里,随时准备与他拼命。

    半响,门被人粗鲁地推了开来,脸色不好的石舒阳被人当麻袋似的扛了进来丢在地上。

    “舒阳!”陶慕清见到他的那一刻,眼泪不自觉地滑下。

    他如今是她唯一的亲人,见到他便想起父母、杨文文、石长老他们,心又揪着痛,黯然落泪。

    在她要下床跑过去时,刀虎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提高,不让她过去。

    两个月以来,石舒阳日夜牵挂的人终于见到,激动得撑起身想要走过去,双腿却不听使唤的无力,跌倒在地上。

    陶慕清惊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的双腿,声音颤抖地道:“舒阳,你的腿……”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陶慕清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跳崖时,舒阳将她密密实实的护在怀里,为了自己而失去了行走的机会。

    跑慕清抑制不住泪水,泪珠一串串地往下掉,“对不起,都是我,全都是因为我,舒阳,我……”

    话给哽咽著,自责内疚地抽泣,这一切都被她任性的选择毁了,毁了血灵岛,毁了她们开心笑着在大地上活着的机会,毁了舒阳的腿……

    石舒阳摸了摸没有知觉地双腿,一点也不怪她,笑了笑道:“没关系的清儿,你没事就好。”

    你没事就好……脑里回荡着他温柔的话,可他越这样,陶慕清内心就越内疚。

    她宁愿有事的那个人是她,而没事的是他!她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他的事,如今又害他不能行走……

    “别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刀虎最受不了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板着脸,“怎样,见到他这样,知道有多累赘了吗?”

    “即使如此,他也不是累赘!”在她心里他永远都是包容她,帮她,她身边的最好的舒阳,以后她便是他的腿!

    陶慕清的维护和态度激怒了刀虎,他最讨厌别人不顺他的意,愤怒地将她甩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要干嘛!放开她!”石舒阳双手紧握,瞪着他警告道。

    只是他的警告对刀虎来说不痛不痒,犹如被棉花轻轻撞了一下。

    刀虎轻蔑地望着他,“你废人一个有资格命令我吗?就凭你这态度,本大爷就可以杀了你!不过就这样杀了你就太便宜你了,本大爷会好好想想怎样让你好好记住自己的无能!”

    顿了顿,冷笑接着道:“怎样,你喜欢她啊?”

    说着刀虎捏着陶慕清的下巴抬起,望着石舒阳轻蔑一笑。

    “不许碰我!”陶慕清打掉他的脏手,他对她的眼神让他每触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石舒阳愤怒得双眼通红,即使双腿不能走,也爬着过去。

    他不能让他玷污她!

    刀虎见他们二人如此倔强,冷冷一笑,向着门外喊道:“来人!”

    两个粗壮的男子闪着兴奋地光芒走了进来,期待地问道:“大当家有何吩咐?”

    “给我好好侍候这瘸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无地自容!”

    刀虎的下令犹如针一样刺痛陶慕清的心,陶慕清正担心他们要怎么做时,见他们要脱石舒阳的衣服。

    “住手!畜生,你们要干嘛!”惊恐地扑过去要阻止,可无奈力气上比不过刀虎只能眼睁睁地见他们脱去石舒阳的上衣。

    陶慕清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转而看向刀虎,哭着央求道:“求你让他们停手,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了。”

    “清儿!不许求他!”石舒阳当然知道他接下来想要怎么处置自己,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让她为了自己而出卖自己。

    刀虎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得到陶慕清的人而已,他不能让他得逞,可是他手无缚鸡之力,真的如他所说像个废人一样……

    刀虎满意地笑了笑,挥手让手下出去,待门掩上后,刀虎挑眉望向石舒阳,“知道自己此时有多无能吗?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还想耍英雄,自不量力。”

    陶慕清不再逞一时口快,担心激怒他又转而对付舒阳,握紧双拳忍了下来。

    他的话正戳中石舒阳的要害,他说的没错,他此时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也对陶慕清的心疼。

    “啊……”陶慕清被刀虎狠狠地甩在床上,被困于他两臂之间。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他想要干嘛,可被人这么对待,即使有心理准备也难掩惊慌。

    陶慕清身子不由地哆嗦着,双眼不安地看着他,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清儿!”石舒阳再也倔强不起来,软声求道:“刀虎,求你放过她,你让我怎样都行,只求你放过她……”

    刀虎鄙夷地啧啧啧几声,提起嘴角轻蔑道:“你一个废人,有什么资格求我!”

    “哼,我不但会要了她,还要当着你的面!”说着刀虎得意大笑,在陶慕清双目怒瞪他时,欺近在她的脖子磨蹭。

    当他的嘴唇碰触到自己的肌肤时,陶慕清背僵直了不敢动弹,置于两旁的手紧紧相握。

    连她都不知道眼泪何时再次流出,静望着石舒阳,露出苦涩地笑容。

    在刀虎沉迷于美色时,陶慕清忽地眼眸变得憎恨,拿出藏于袖口的发簪,迅速地朝他脖子刺去。

    杀了他!只有一个念头!

    待发簪离刀虎的脖子仅剩一厘米距离时,刀虎凌厉头向左后方避开。

    发簪只滑过他的脖子一侧,划出一条血痕,并无致命。

    “贱人!”说着便使出全力一掌衰在陶慕清的脸上,顿时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痛感并没有让陶慕清皱眉,而是露出一抹轻笑。

    刀虎此时真的怒了,双眼冒火的瞪视着她带有轻视的笑容,甩手就再给了陶慕清一巴掌,还不忘碎了一口,“狗娘养的!竟然想杀本大爷,嫌命长!”

    “清儿……”石舒阳心一痛,奋力爬向他们。

    这一巴掌打得陶慕清脑袋嗡嗡响,根本听不到他在骂什么。

    可陶慕清存心激怒他,嘴角依然挂着笑容,冷笑道:“那一下真应该杀了你这畜生!你们这些混蛋就应该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刀虎的怒火再次升华,被她激得失去了理智,掐着她的脖子,狠戾的瞪视着她,“你还以为本大爷不敢杀你是不!本大爷现在就送了送西天!”

    石舒阳拼命的往前爬,此时此刻的无助、惊慌再次袭上心头。

    “清儿……刀虎!”

    “对不起……”陶慕清眼泪慢慢的从眼角滑出,气息虚弱和声音沙哑。

    她没用,她被掐死后,不知道刀虎会怎样对舒阳,所以对不起。

    她让他陷入这种困境,所以对不起。

    她让他双腿失去行走的权力,所以对不起。

    她让他失去美丽的家园、失去亲人、失去一切,所以对不起……

    太多太多的对不起,太多太多的内疚,太多太多的罪孽,来世再来弥补……弥补她所犯下的罪、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