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了眼睛之后,白瑾梨淡然的坐在桌前等待着。
很快,便有一旁的助手将第一道中药药材份放在了她面前,并且轻声的提醒了她一下。
白瑾梨用手指捻了一点放在鼻尖,随后开口:“苎麻根,清热利尿,安胎止血,解毒。”
其他三个老大夫听到白瑾梨的回答后,瞬间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太慢了些。
“嗯,对,第二种。”
“天仙藤,行气活血,利水消肿。”一旁的助手刚将中药粉末递到白瑾梨面前,就听到她又一次开口了。
“……”其他三个老大夫。
好叭,是他们反应太慢,小看那个女子了,接下来,他们也要认真了。
然而,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出来之后,依然被白瑾梨抢先回答了,并且完全正确,没有任何问题。
在场的人看到这里的时候顿时望向白瑾梨的视线跟之前不一样了。
看来,这个女子狂妄也是有这个实力的!
说句实话,他们这些没上场的人都不敢保证他们能有白瑾梨的这个速度跟反应。
“怎么回事?我怀疑她根本就是能看到。”被蒙住眼睛的其中一个老大夫有些不甘心的扯开眼罩朝着白瑾梨看了过去。
“葛大夫,你这是在怀疑老夫给她放水了吗?”耿大夫不太高兴的冷着脸问道。
那些捂住眼睛的黑布是他让人准备的,准备好了之后他还亲自检查过的,完全没有问题。
“如若不然,就是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切磋的时候会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呵!说话的这位老大夫,您出门带脑子了吗?要求进行这一轮切磋的,不是你们吗?这种突然发起的切磋比试,我去哪里提前知道?”白瑾梨开口说道。
“那谁知道呢?”那老大夫冷哼一声。
“我说,承认别人比你强,就那么难吗?”白瑾梨轻声开口。
“比我强?你一个年轻女娃娃,凭什么?”那老大夫冷哼一声。
“至少,通过方才的切磋就能表明,在辨认药材这一方面,你的确不如我。你若是不服,尽管来考我。”白瑾梨此刻仍是被蒙着眼睛,淡定的坐在原地平静的开口。
“行!这可是你说的。耿大夫,你们的药材在哪里?我要亲自去找一些药材过来。”
看着葛大夫那副较真的样子,耿大夫迟疑了一下后,让人领着他去找药材了。
葛大夫走了之后,这一轮的比试还在继续,后面的四种药材粉末,白瑾梨嗅了之后便知道是什么了,依然率先抢答,并且成功的抢答对了所有的题!
这一轮结束,那两个老大夫拿下捂住眼睛的黑布一脸惭愧的开口:“老夫自愧不如。”
“白大夫对于药材的掌控果真让人惊叹,老夫输了。”
“承让。”白瑾梨这才将黑布扯下来,礼貌的起身对着两人回礼。
“白大夫,不知你是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辨认出药材粉末的?”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见的多了,自然就可以了。”白瑾梨回答。
要是仔细的说起来,这还得感谢组织当年对她的过分严苛,她也是经历过无数个日日夜夜不休不眠的学习才达到现在这个实力的。
当然,她能有现在的实力,除了天赋异禀之外,许是还有空间的一部分作用吧。
拥有空间的她,比常人多了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有各种能见到的不能见到的书本知识。
也就是说,她既有各种各样的好资源,又足够拼命勤奋,才会有现在的这般实力。
“……”对于她的回答,众人都不晓得要说些什么才好了。
尤其是那些老大夫们,甚至觉得有些心口疼。
他们经历的不多吗?见得不多吗?不够勤奋吗?难不成是因为他们年纪大了,反应能力跟记忆能力不如年轻人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方才退出去的葛大夫带着他的学徒已经从外面走进来了。
“白大夫,这些便是老夫为你准备的药材,你来辨认一下。”
看着葛大夫带过来的那一堆混合在一起的药材粉末,不少人都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是有些过于较真了。
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吗?
“嗯,好啊。”
白瑾梨走过去捻着那些药材粉末看了一番,随后开口:“这里面有石决明、羚羊角、天麻、钩藤、僵蚕、蚕砂、全蝎和地龙干。”
“哦,还有一味砒霜。”
“你……你说错了。”听到白瑾梨能这么快将他准备的一堆东西说明,葛大夫眼底快速闪过了一丝不可置信,随后连忙摇头。
“哦?哪里错了?”
“这些药粉是我亲自混合在一起的,根本不存在砒霜。”
“你确定是你亲自混合在一起的?途中没有离开过?没有看到别人在里面加其他东西?”白瑾梨反问道。
“我当然确……葛力,方才我让你看着,你可有发现异常?”
葛大夫原本想开口保证的,奈何一想到自己的确离开过一段时间,便不太确定的问道身边的徒弟。
他的徒弟便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因为小儿子天赋好,他便从小带着儿子学习医术。
方才第一轮的时候,他儿子的表现不太好,也不过对了七道而已。
“没有。”葛力摇头。
“白大夫,你听到了吧?没有的!”
“有没有,葛大夫自己鉴别一下不就行了?再不济也可以邀请在场的各位过来看看。”白瑾梨看了葛力一眼,开口说道。
“我看看。”耿大夫第一个走了过来。
方才上来跟白瑾梨切磋的两个老大夫也围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得出一个结论,这里面的确有砒霜,只不过量很少。
若是严格的来说,适量的砒霜的确也是药材,能祛痰止哮,截疟,蚀腐,杀虫。
所以出现这种东西不奇怪。
奇怪的地方在于葛大夫的徒弟明明往里面加了砒霜,却故意说是没有,这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在场的几乎都是医者,只要仔细查看,谁发现不了?
“葛力!你怎么回事?”事实摆在了面前之后,葛大夫顿时沉着脸开始呵斥身边的葛力。
“我……我记错了。”葛力低着头开口。
“行了,这一场切磋也该结束了,葛大夫,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看到葛大夫想要发火揍人了,耿大夫连忙开口说道。
“哼!即便她对药材了解的这么通透又能如何?若是不能治病救人,那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有本事,接下来的切磋见真章。”
“好啊,奉陪到底。”白瑾梨笑眯眯的开口。
第二场的切磋是当场处理紧急伤情,原本往年的切磋会中,是没有这一项的。
但是今年有孟侍郎跟郭太医在,在他们的建议下,临时添加了这一个项目。
至于具体的切磋规则,便是从十二个大夫当中推荐出五人出来,对五只受了伤的兔子进行处理救治。
若是谁能最先将兔子的伤势处理好,谁能更胜一筹。
白瑾梨自然是五人之一,她起身站到大厅中间,等着其他四个大夫过来后,跟他们打了招呼后,便安心的等待切磋开始。
这四个大夫当中,其中就包括了之前同福药铺的薛子安跟方才的葛大夫。
很快,五只受了重伤的兔子便被人送到了他们面前。
现场顿时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看着那五只被鲜血染红,死气沉沉的兔子,几个人的面色同时变得凝重了几分。
这种情况想要将兔子救过来,是点儿困难啊。
不过考题已经出来了,他们还是要尽力一试的,最起码不能让自己面前的这个兔子比其他人手中的兔子先死才行。
他们过来的时候都是带着自己的医药箱来的,如今遇到了现场救治的突发情况,连忙让学徒将自己的医药箱拿过来,开始动手帮那只兔子处理起伤口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瑾梨觉得她手中的这只兔子比其他人的兔子看起来更加的严重了几分。
不过没关系,她能救得回来。
检查了兔子的伤口后,白瑾梨当机立刻的给它喂了麻沸散,随后带上手套口罩开始帮兔子缝合伤口。
这个伤口实在是太大了,若是不处理,只想着止血包扎的话,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至于为何要给兔子喂麻沸散,就是怕手术过程中它胡乱挣扎动弹,影响发挥,也加速它自己的作死速度。
别人都是在想办法止血处理伤口,白瑾梨却是拿出了针线,这一场面顿时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将好奇的视线投放了过去。
“她这是在干什么?当是缝衣服呢?”
“不知道啊,应该也是救治兔子的一种独特方式吧?”
“我怀疑,当初她帮孟夫人破腹取子的时候,最后就是用了这种方法将孟夫人的肚子缝起来的。”有人小声开口。
“是吗?”
“……”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越发紧密的落在了白瑾梨的动作上,想要看看她究竟是如何缝合的。
此刻的白瑾梨完全不被周围的任何事情影响,她手中持着手术工具操动针线将伤口一点点儿的缝合,动作无比娴熟,一气呵成。
就连最后的打结,也是十分的完美。
缝合完毕,白瑾梨吩咐旁边的李云荷从她医药箱中拿出她特质的止血药撒了上去,随后将兔子的伤口进行了包扎。
一切做完,白瑾梨将手套口罩摘了下来,淡淡的开口:“好了,我的救治结束了。”
“这便好了?你的兔子并没有活过来啊?”
白瑾梨看了开口说话的人一眼,语气平静的开口:“它只是暂时的昏迷了,很快便能醒来。”
“哦。”
白瑾梨的救治结束之时,其他四个人也已经完成了他们的治疗。
他们没有像白瑾梨这般夸张,竟然动用了针线,而是用常规的保守办法来治疗的。
处理伤口,上药止血,包扎。
只不过每个大夫都有他们的止血药方,而且检查兔子的生命体征跟包扎的手法都有不同。
听说那个薛子安就是外伤看的好,家里有祖传的治疗外伤药,在治疗外伤这一方面颇有名气。
只可惜方才白瑾梨在全心全意的处理伤口,并没有看到薛子安是如何救治那只兔子的,想想倒是觉得颇有些遗憾。
“耿大夫,我们的救治都已经结束了,你说这一轮要怎么算?”其中有个大夫开口问道。
如今面前的五只兔子,除了白瑾梨面前的那只还在昏迷,其他的目前生命体征良好,都安静的窝在地上,眨着红红的眼睛。
“嗯,暂且先等等,白大夫,你的兔子什么时候能醒?”耿大夫打量了地上的五只兔子一眼,随后问白瑾梨。
“最多再一盏茶功夫便可以醒来。”
“嗯,那行,我们便等一盏茶的功夫。这个期间,你们可以先出去活动活动,或许相互进行讨论。”
耿大夫说完,有人起身往外面走去,有人跟着坐在他们身边的人交头接耳起来。
薛子安看了白瑾梨一眼,随后客气的开口:“白大夫,叨扰一下,老朽想请教你几个问题,不知道可否?”
“嗯,你说。”
“老朽方才看到你是用针线来缝合兔子的伤口的,不知那针线可有什么讲究?当真将伤口缝合了之后就能好吗?还有缝合的时候,有没有手法的讲究?”
“一般的针线便可以,不过我推荐用羊肠线,因为羊肠线可以被人体吸收,而且对人没有危害。”白瑾梨继续开口说道。
“至于你说的缝合之后伤口便能好吗?我告诉你,能的,一会儿你便可以亲眼见识到这一点,缝合的时候,自然也是有讲究的。”
“不仅缝合的时候有手法讲究,就连缝合之前的状况评估,伤口消毒,包括缝合之时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都是有一定的学问的。”
听着白瑾梨这么说完,薛子安不由点头咂舌。
看来,他在医学上的造诣终究还是太浅薄了啊。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
“难道,你平时缝合伤口的时候,就不会出现意外或者其他什么问题吗?”一旁的薛宁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突发情况自然是有的,这就需要做手术的人纵观全局,随机应变了。”
“喔,可是就算你会缝合伤口又能如何,伤口还不是得上药处理?你再厉害,还能比的过我爹的外伤药效果好?”
被薛子安带来的薛宁也是他的亲儿子,在他身边学习医术,平日里是个机灵好学的。
他一直以他们薛家的外伤止血药为荣,因为京城中的大多数百姓都听到过他们薛家的外伤药有多厉害,并且受了外伤之后最先考虑的便是他们家。
他们薛家药铺就是靠着这一点出名的。
他就不相信了,白瑾梨辨认药材这么厉害,还会缝合伤口,其他地方也能这么厉害不成?
她看起来充其量也不到二十岁,总不可能什么都会。
人啊,都是有长处又有短板的。
“宁儿,不得无礼。”薛子安虽然小声的呵斥了一声,但是语气中却没有多少严厉的成分。
给人的感觉便是,他只是为了表面上过得去,故意这般的。
因为在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薛宁说的没错。
“怎么?薛公子要跟我打赌吗?”白瑾梨笑眯眯的看着面前年轻气盛的少年。
“赌什么?”
“当然是赌谁的外伤药效果好了。我们就用自己面前的兔子来赌,用匕首在兔子的腿上划出一个伤口,然后一起撒上止血药,看谁的兔子伤口最先止血,谁就算赢,如何?”
“可以,如果你输了,就把你如何缝合伤口的本事教给我跟我爹。”薛宁开口。
“哦?那若是我赢了呢?”白瑾梨轻笑着看向面前的少年。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这个少年为何要来挑衅她,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若是你赢了,你说什么办就怎么办吧。”薛宁十分随意的开口。
毕竟在他心中,他觉得他是不可能输的,他家的外伤药可是祖辈上流传下来的秘方,效果是真的好,连耿大夫都开口夸过的。
他就是眼馋,好奇的想要学白瑾梨的缝合术,因为他们药铺里平时外伤的病患多,若是学到了,有利无害啊。
“若是我赢了,你就过来我这里当学徒,免费干活一年。”
“行,没问题。”薛宁听完,忙不迭的点头。
他们的打赌瞬间吸引了大厅里的其他人,大家都眼巴巴的盯着他们看了过去。
很多人对于白瑾梨都是不太看好的,更是有几个大夫暗自祈祷,希望薛宁能将嚣张的白瑾梨打败,这样的话,他们也能出一口恶气了。
白瑾梨问耿大夫要了一把匕首过来,将匕首递给薛宁,让他在两只兔子的腿上划出伤口来。
薛宁自然是照做了。
两只可怜的兔子刚才已经被摧残过了,此刻的大腿上又挨了一刀,越发显得可怜无助了。
不过还好,薛宁划出来的伤口并不大,而且留在两只兔子腿上的伤口看着差不多一般大小。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处理伤口了。”
听到可以开始处理伤口了,两个人纷纷拿出他们的止血药粉撒了上去。
“好了。”白瑾梨撒完之后开口。
“我的也好了。”紧接着便是薛宁的声音。
等薛宁说完,他才不敢置信的朝着白瑾梨那只兔子的后腿上看去。
果真如白瑾梨所说,她面前的那只兔子腿上的伤口真的不流血了,而他面前的这只……还有微微的血迹渗在周边。
结果一目了然。
不仅薛宁,就连薛子安都惊住了。
这……这不可能吧?
他们家祖传的外伤药竟然比不过区区一个女子研制出来的外伤药,这让他们薛家以后怎么搞?
也就是这个折腾的功夫期间,有一个老大夫的兔子经历过剧烈的挣扎后,已经断气了。
还有一只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随时要挂。
白瑾梨跟薛子安面前的兔子经历过二次摧残,目前都还没事。
更甚至,白瑾梨让一旁的李云荷将兔子那只受了伤的腿也包扎了之后,她的兔子便醒了,并且还在周围活动了起来。
跟其他人的相比,只有她面前的那只兔子此刻还有力气活动,而且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
至于其他人的,要么死了,要么奄奄一息,安静的蹲在地上不动弹。
这样看来,这一轮的比试胜负也已经分出来了。
白瑾梨当之无愧的拔得了头筹。
“我输了。”薛宁看到这里,低下头开口。
“嗯,我看到了。”白瑾梨。
“……”薛子安跟薛宁。
就是这种反应吗?难道就不能开口稍微的安慰一下他们吗?
他们的心口好痛,真的!
“这一场的切磋,白大夫更胜一筹,你们大家可还有其他意见?”耿大夫看到这里也是惊奇的很。
只不过身为主持大局的人,他按捺下了自己的情绪,面上挂着祥和的笑容。
说实话,他都无法做到这一步的。
这个年轻女子锦小黎展露出来的实力,实在是让人震惊啊。
“薛大夫,你们平日里不是经常吹嘘你们的外伤药有多厉害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竟是比不过一个女子。”有人开口嘲讽道。
薛子安跟薛宁的心口似是中了一刀,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
尤其是薛宁,此刻的心情别提多后悔了。
要不是他跳出来非要跟白瑾梨比试,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被人嘲讽的地步。
“这位大夫的徒弟,你这般说话,是不是有些不讲究了?薛家外伤药到底好不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最起码,也比你家的厉害吧?你师父还没有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的?”
“你若是不服,就上来挑战比试,若是没有这个实力,那就闭嘴,懂?”
听着白瑾梨竟然主动开口帮他们说话,薛子安跟薛宁带着丝感激的同时看了她一眼。
看来这个白大夫虽然有些傲气,但性子却是直爽的,也不会刻意去打压嘲讽人。
都说医品如人品,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白大夫,你怎么开口帮别人说话?我徒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在夸你罢了,你怎得这般不识好歹。”听白瑾梨这么说,那个学徒身边的大夫瞬间开口了。
“若真是夸我,请认真的夸,不要踩着别人说我好,这是对别人的不尊重。至于我为何会开口,是因为我觉得薛家的外伤药的确不错。”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现在给你时间,你开始夸我吧。”
“……”那个大夫跟学徒。
“…………”众人。
“你!年少狂妄!不知收敛,简直无知!”那大夫愣了几秒后,说出这样几句话来。
“无知?怎么,要跟我一起切磋么?来。”白瑾梨嘴角带着一丝冷冽的轻笑,目光澄然的看向他。
切磋?你确定?”那大夫蹭的站起身来,紧紧的看着白瑾梨问她。
“当然!我记得我之前就说过了,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找我切磋!”白瑾梨淡淡的回答道。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要跟你切磋针灸,耿大夫,还请你们做个见证!”那大夫从他的位置上离开,站在大厅中间位置抱拳说道。
“切磋针灸?老黄最擅长的便是针灸了,他拿自己最擅长的去跟白大夫切磋,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人啊?”
“怎么能叫欺负人呢?是白大夫自己说的,她接受任何人提出的切磋,这说明啥,说明她对任何救人的方式都了解深究过,咱们就别瞎操心了。”
“对啊,不管怎么说,是她自己答应切磋的,黄大夫找她切磋针灸,没毛病。”
“她能对医术有这么深厚的见解?这不太可能。她才不过十八岁,已经对药材跟外伤缝合这么娴熟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学习其他的?我觉得她可能会输。”
“……”
立刻有人提出了质疑。
毕竟在场的大多数大夫都只是对一两个类型的病看的好。
至于其他方面的病也能处理,但是不敢说擅长,更不敢像白瑾梨一样,如此大胆的扬言,任由别人找她切磋。
“嗯,白大夫,你当真要跟黄大夫切磋针灸?”耿大夫问她。
“当然!如果耽搁接下来的切磋,可以等切磋会进行完了之后再来,我都可以的。”白瑾梨体贴的说道。
“好!很好,我们之所以要举办这样的切磋会,就是为了让大家有时间坐下来相互交流切磋,发现他人之长,戒骄戒躁,相互学习。”
“按照往年的惯例,接下来的切磋是治病救人。如今药铺里那几个得了怪病的人还没有过来,你们可以先进行针灸之间的切磋。”耿大夫这般说着。
“如此也好。”白瑾梨点头。
早切磋晚切磋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影响的。
“黄大夫,你想怎么切磋?”
“想必大家都听过,针灸最基础的便是要做到胆大心细,手快准确。所以我建议,我跟白大夫的针灸切磋也分两场,第一场便是比运针的准确性跟速度。”
“第二场嘛,自然是拿病人的针灸效果做比较。怎么样,白大夫,你可有意见?”黄大夫看着白瑾梨,眼底带着一丝挑衅。
挑衅?
再看看黄大夫的笑容,无比的自信,就好像已经笃定了自己一定会赢一般。
白瑾梨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一眼之后,点头嗯了一声。
如果方才没看错的话,黄大夫在休息的时候低头对着自己的学徒耳语了一会儿,然后他的学徒就出去了,好久之后才进来。
难不成,他这是想搞事情不成?
哎呀,搞事情!莫名就有些激动了肿么办。
“耿大夫,不知你的医馆里可否有针灸铜人?”黄大夫开口问道。
“只有一个,木桂,你去找人将医馆里的铜人抬上来。”耿大夫开口。
很快,两个助手抬着一个一米七多的铜人走进来,将其放在了大厅正中的位置。
“黄大夫,你来说说切磋的规则。”
“好。白大夫,我们两个人便以面前的铜人为标样,时间是半柱香的功夫,看看谁能在半柱香的功夫内在这个铜人身上找准穴位的情况下,落下的银针数量最多。”
“你确定?”白瑾梨不由问道。
这个比试对她来说,简直小儿科啊。
这么没有挑战的切磋,当真是有些提不上劲儿呢。
“怎么?白大夫后悔了?”黄大夫勾着唇角问道。
“后悔?我的人生字典里,还没出现过后悔二字,怎么样,你先还是我先?”
“你先吧。”黄大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算了,还是你先来吧。毕竟要尊老爱幼不是?况且,我怕我若是先开始了,会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你怕是连动手都不敢了。”白瑾梨说道。
听着白瑾梨的话之后,黄大夫顿时气笑了。
“行,我先就我先,老夫倒是要看看,一会儿你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这个白大夫也太嚣张了吧?不管怎么说,黄大夫也是摸了几十年银针的人了,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到底哪来的自信?”围观某大夫开口。
“哎,小姑娘家家的,医术底子的确不错,就是为人太过狂妄了些。”有人忍不住淡淡的叹气。
“也不一定。毕竟白大夫前两轮的比试中都表现的不俗,或许她在针灸上的造诣也很高呢。”薛宁忍不住开口反驳。
方才白瑾梨开口帮他们说话来着,这一个恩情,他记住了。
而且通过方才的事情,他觉得白瑾梨应该是有十足的把握跟自信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相信白瑾梨是能够赢了黄大夫的,而且,他也是这么希望的!
谁让方才黄大夫开口嫌弃他们来着?简直有些遭人嫌呢。
听到薛宁的话后,有人忍不住这样说道。
“哎,你这小子,不会就因为方才白大夫帮你们说了一句话,你就盲目的相信他吧?”
“是不是盲目相信,等比试结果出来就知道了,我们拭目以待。”薛宁看了说话的大夫一眼,不卑不亢的开口。
“行,那就看看。”
作为第一个开始行针的人,黄大夫的学徒快速将他的针灸包递了过来,黄大夫打开针灸包,准备好了动作之后点头。
计时开始。
就看到黄大夫的手飞快的在铜人的身上来回动弹。
这个铜人是医馆内惯用的铜人,完全可以容纳银针上去。
至于规定的半柱香时间,其实也不过是现代的十五分钟而已,并不算太长。
半柱香结束之后,耿大夫连同坐在上面当吉祥物的郭太医一并走过来检查黄大夫落下的银针数量已经位置是否正确。
检查完毕之后,郭太医不由开口:“黄大夫的针灸之术果真高超,跟太医院里的王太医不差上下了。”
听完郭太医的开口夸赞后,黄大夫不由有些得意的看了白瑾梨一眼,随后故作平和的开口:“不过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让各位见笑了。”
“经过我跟郭太医的检查结果显示,黄大夫在半柱香的时间内一共落下银针一百七十八针,每一针对应一个穴位,并无出差错。”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黄大夫也太厉害了吧?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如此精准的找到这么多穴位,真是厉害。”
“是啊,难怪他们医馆总是有排队找他针灸看病的人,看来是看准了黄大夫的针灸技术啊。”
“嗯,有了黄大夫的珠玉在前,只怕白大夫是要……”
这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能明显的感觉出他后半句话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说,白瑾梨怕是要认输了。
毕竟黄大夫的实力这么强,若是让他们来,他们是不敢上手了,因为知道自己肯定会输。
啧……
“白大夫,你现在认输的话,还来得及。”黄大夫身后的学徒开口说道。
“认输?我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认输这两个字。”白瑾梨淡淡一笑。
“况且,跟我比试的人是你师父,你师父都没有开口说话,你算老几?有跟我说话的资格吗?”
“你……”被白瑾梨一顿怼之后,黄大夫的学徒顿时涨红了一张脸。
“白大夫,现在可不是呈口舌之快的时候,既然你不认输,那么,你便开始吧。”
黄大夫看着耿大夫喊了几个助手上来,将铜人身上的银针全部拔掉,他眼底带着一丝不明显恼火的开口。
“说实话,这场比试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为了让你输得不那么难看,我决定……蒙上眼睛跟你比。”
白瑾梨这话一出,在场坐着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蒙上眼睛去针灸?
这是什么魔鬼操作?
现在比的可是谁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最快最准确的在铜人身上留下最大数量的银针。
这白大夫莫不是脑子秀逗了?
她竟然要蒙着眼睛跟黄大夫比?
到底是已经放弃了比试,故作高深莫测,还是说她真的有这个本事?
要知道,就算是不用蒙着眼睛,想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准确的将银针刺入各个穴位,这也是很磨练人的事情啊。
“好,很好!老夫倒是要看看,你蒙着眼睛怎么行针!”
黄大夫也是被白瑾梨不屑一顾的语气跟态度刺激到了,忍不住冷哼一声,语气中的嘲讽跟看好戏甚是明显。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开开眼吧。”
“一会儿我若是赢了,记得履行你们的承诺。”
“什么?”黄大夫一愣。
他好像也没有开口答应白瑾梨什么承诺啊。
“夸我。最好能情真意切的认真开口夸我一盏茶功夫。”
“……”黄大夫跟众人。
这是什么奇葩的喜好啊摔!
“好,你倒是蒙着眼睛开始吧。”黄大夫冷笑一声。
“嗯。”白瑾梨点头,围着那个铜人转着看了一圈之后,接过李云荷递过来的针灸包,又开口。
“这些银针不够,耿大夫,借我一些银针。”
“……”众人。
很快,又一包银针递到了白瑾梨手中,她接过来之后道了谢,吩咐李云荷帮她将眼睛蒙了起来。
白大夫,你可以开始了。”
看着一旁的助手将燃香点着后,耿大夫开口提醒道。
“嗯。”
白瑾梨点头,从针灸包中一口气抽出好多银针,左右手各捏着几根,脚下的步子向前跨了两步后,两只手如同闪电一般快速在那个铜人的身上挥舞起来。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手中的银针便已经尽数刺入到了面前的铜人身上。
然后就听到她出声说道:“云荷,银针。”
“是,主子。”一旁的李云荷点头,快速给白瑾梨的手中递了好些银针。
白瑾梨接过来,蹲下身子开始将手中的银针刺在了铜人的双腿上,脚上。
然后,是后背,双臂。
再然后,是脑袋上。
众人看的眼花缭乱,只觉得此刻的白瑾梨这不是在找穴位刺针,而是在表演。
对,就是仿佛在表演一般。
她的动作很快,如风如影。
下手又快又准,果断利索,一点儿都不像是被蒙住了眼睛的人。
而且说起来,她本人长的就十分的好看,如今的身材也是极好的,配合着她此刻的行动,有种莫名的美感。
实至此刻,才没有人敢看清白瑾梨了!
因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大家有的只是敬仰跟崇拜!
他们完全想象不出,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到底是经过什么样的高师指点,才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
他们只能望其项背,自愧不如。
就光白瑾梨露的这一手,已经十分的让人震惊感叹了。
再一想到她之前的辨识药材,还有缝合之术,众人更是对她起了敬畏佩服之心。
若是他们能拜这样的人为师的话,以后他们的医术会不会有突飞猛进的增长?
一想到这个可能,众人的心思瞬间活跃起来。
“这……这不可能!”现场的黄大夫面色苍白如纸,一双浑浊的眼睛中满是震惊。
白瑾梨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是怎么能够做到这样的?
他学习针灸这么多年,在江湖上从来没有听到过有针灸之术如此厉害的人。
这个锦小黎,她到底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怪胎?
“黄大夫,眼见为实。我劝你还是先好好想想,一会儿要怎么夸白大夫一盏茶的功夫吧。”薛子安看着黄大夫脸上的表情后,不由开口。
“是啊,黄大夫。白大夫方才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你可是没有摇头,那就意味着你是同意了的。”
“等一会儿比试时间结束,你就开始夸赞白大夫吧,我给您计时。放心,我肯定会计的很准的。”薛宁也开口说道。
“……”黄大夫跟他身边的学徒。
阿西吧,就特别想骂薛子安父子两人怎么办?
“啧啧,果真是后生可畏啊。”看到白瑾梨的动作后,耿大夫不由开口。
看到这里的时候,他是真的服了。
之前还觉得白瑾梨是个嘴上王者,只知道嚣张狂妄。
如今才明白,人家根本不是嚣张,人家一直都是在实话实话而已。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白瑾梨之前似乎说过,她愿意跟大家一起分享交流她的医术经验。
若是大家一同邀请白瑾梨将针灸之术跟缝合之术分享给大家,教给大家的话,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拒绝?
若她愿意的话,那……
一想到那个场面,耿大夫觉得他的小心脏突然跳的有些快。
嗯,稳住,等一会儿比试结束了,他得找机会好好试探一下锦小黎的口风才行。
“时间到。”助手看着香炉里的燃香燃烧殆尽之后开口提醒道。
听到这个声音响起,白瑾梨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覆盖在眼睛上的帕子取了下来。
郭太医早就坐不住的站在一旁等着了,如今看到了检查成果的时候,两三步的就跨了过来。
他跟耿大夫两个人对视一眼,先开始检查穴位的准确性。
等确定了白瑾梨刺下的银针全部都在人体的正常穴位内之后,又开始一把拔针一边数了起来。
坐在大厅里的人们都十分的安静,他们就特别的想知道,白瑾梨到底刺入了多少银针。
黄大夫跟她相比,是有多大的差距。
就在他们数数期间,白瑾梨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看到她伸手去摸茶盏,很快便走过来一个有眼色的小厮帮她重新上了一盏热乎乎的新茶。
白瑾梨接了过来,礼貌的对着那个小厮说了感谢。
“不客气,应……应该的。”那小厮看到这么厉害的白瑾梨居然这么好脾气的跟他道谢,一时间竟然有些脸红。
很快,白瑾梨的成绩出来了。
“经过老朽跟郭太医的共同确认,白大夫在规定的时间内一共刺入银针三百一十二支,并且全部在人体的穴位之内,没有分毫的差错。”
此话一出,现场先是陷入到了诡异的寂静当中,随后又是一阵热闹的讨论声。
“我的天,这个白大夫也太厉害了吧?她到底是不是人啊,蒙着眼睛竟然也能刺入这么多银针,而且全对!”
“我之前还以为黄大夫是最厉害的,通过对比才发现,黄大夫在白大夫的眼里完全不够看的,难怪之前白大夫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也不知道白大夫师从哪位?这到底是什么神仙手速?我等只配瞻仰!”
“啊啊啊,我感觉我这四十多年的见识都喂了狗,我服了。”
“啧啧,黄大夫之前还那么笃定的跟人家比,现在好了吧。”
“……”
听着那些议论声,黄大夫的脸色自然是越来越难看的。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是瞪着白瑾梨看了一眼,随后冷哼一声。
对此,白瑾梨也只是抬头回了他一个淡淡的无害的笑容。
哎,到底还是退步了啊。
想当初她在组织里训练的时候,不蒙眼睛的情况下完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人体的七百二十个穴位全部刺中。
即便是蒙了眼睛,最起码也是三百五起步。
今天的她,有点儿发挥失常啊……
哎,都怪这个铜人不怎么好使,她用起来一点儿都不顺手。
算了,三百一十二就三百一十二吧,她认了。
“哈哈,真是精彩!之前本官便觉得白大夫的医术甚是高超,如今亲眼见识过之后才知道,以前本官仍然是小瞧白大夫了。”
坐在上面的孟侍郎看着现场的这个气氛,也忍不住开口说道。
“过奖。”听到孟侍郎开口说话,白瑾梨起身见了一个礼。
“会这些胡里花哨的东西有什么用?你若是能凭借这一手本事救人性命的话,那老夫才是真的服你。”
黄大夫忍不住哼了一嗓子开口。
“黄大夫,你该夸我了。”白瑾梨看着他开口。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般厚脸皮。”
“这明明是我们之前就已经说好了的,怎么?黄大夫不打算履行自己的承诺了?”白瑾梨笑着反问。
“你,你若是能在用针灸救人的这一场比试上还赢得过老夫,老夫便履行这个承诺。”黄大夫开口。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大家给我做个见证。”白瑾梨点头。
之前的比试都是小意思,接下来的治病救人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她可是一直都期待着呢。
“嗯,本官第一个帮你做这个见证。”孟侍郎开口。
“多谢孟大人。”白瑾梨微微躬身对他表示了感谢。
这一次有了孟侍郎的介入,等她赢了之后,她就不相信黄大夫这个人还能赖账不成?
“黄大夫,你说,接下来的治病救人要怎么比试?”白瑾梨看着黄大夫开口问道。
“我今日赶来参加切磋会之前,正逢医馆里收到了两个重伤未醒的伤患。原本想着在切磋会上的时候,跟大家一起讨论一下这两个患者的救治情况。
既然白大夫要跟我比试,那咱们不如就以老夫带来的这两个病患为主,各自选择一个人进行针灸救治。
谁救治的病患最先醒来,谁便是这一场切磋里的胜者。”黄大夫开口讲道。
“好,可以。”白瑾梨点头。
“阿翔,去让人将那两个人抬进来。”
“是。”黄大夫身后的人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往外面走去。
没多久,就看到在黄大夫徒弟的带领下,四个人两两抬着担架走了进来。
担架上分别躺着两个年龄不一样大的男子,此刻都闭着眼睛,一副病态的面容。
“白大夫,方才可是你说的尊老爱幼。所以由老夫先来挑选一个病患,你没有意见吧?”黄大夫开口问道。
“嗯,自然是没有的,我相信黄大夫是个公平公正的人,不会在病患的身上故意搞一些小手段,你先选吧。”白瑾梨回答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师父当然不会做这些小手段,哼。”黄大夫没有开口说话,倒是他身后的学徒忍不住回复了一句。
“哦,是吗?那就好。”白瑾梨看了那人一眼,眼神中颇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不知怎么得,黄大夫的徒弟接触到白瑾梨的视线后,眼神不由自主的有些飘忽起来。
很快,黄大夫便将两个病患当中那个看着年轻一些的人挑走了。
剩下那个年龄大一些的留给了白瑾梨,让她来进行诊治。
“白大夫,开始吧。”
“莫急,我建议比试之前,先找郭太医跟耿大夫对两人进行把脉检查。”白瑾梨开口。
“锦小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才可是你亲口答应要跟我比试的,现在又扯着郭太医跟耿大夫过来是几个意思?”
“黄大夫,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只是让他们确诊一下病患情况,又不是让他们动手帮我,难道这也影响我们的比试?”白瑾梨微微挑眉看着他。
“当然!说好的我们两个人切磋,自然不能麻烦了别人。”
“黄大夫,你为何对我提出让郭太医跟耿大夫查看两人的要求如此抗拒?莫非,你在这两个人身上动了手脚不成?”
“怎么可能!”
“既然没有,让郭太医跟耿大夫检查一下又有什么问题?反正他们只是看看,在我们切磋结束之前,也不会开口说什么,为何不能?你给我一个理由。”白瑾梨继续开口。
听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后,围观的那些人眼神也在黄大夫跟那两个病患的身上扫视了起来。
这两个病患可是黄大夫带来的人,方才他又主动开口要自己先挑选病患。
如今白瑾梨只不过提出让郭太医跟耿大夫提前检查一下而已,又不是帮忙作弊,黄大夫都在拒绝。
这怎么想,怎么感觉都觉得里面有猫腻啊。
难不成,黄大夫真的……
“黄大夫,老夫觉得白大夫提出的这个要求很合理,不知你为何要拒绝。”薛子安开口。
“是啊,白大夫也说了,只是让郭太医跟耿大夫看看,在切磋结束之前,他们又不会开口说什么,更不会出手帮忙,怎么看对你们的切磋都是没有影响的。”
“就是,难不成,你当真在两个病患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
听着越来越多的质疑声,黄大夫不由自主的看了自己家学徒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开口。
“呵,行,那便检查吧,老夫问心无愧。”
听着黄大夫这么说了,郭太医跟耿大夫当真走到了两个病患身旁,对他们进行了交叉检查。
检查完后,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融,面色看起来也似乎有些奇怪。
就在这时,就听白瑾梨开口:“既然郭太医跟耿大夫已经检查完毕,那么现在我们之间的切磋也可以开始了。”
“嗯哼。”黄大夫闷哼一声,蹲下身子开始帮他身边的那个病患把起脉来。
白瑾梨先习惯性的将自己的口罩手套带上,随后开始帮那个人检查生命体征。
看瞳孔,脉搏,颈动脉,又拿出她的简易仪器测了测那人的心率,随后便是把脉。
等一番检查做完之后,她也差不多了解了这个人的病情。
应该是脑中风引起的昏迷不醒,看这样子,应该已经昏迷了一段时间了。
她方才替这个人检查的时候顺便看了看他身后的皮肤,有明显的因为平躺时间久了导致的压疮。
在古代这个医疗环境下,想要让昏迷了这么久的中风病患醒来,其实是比较困难的事情。
也不是说没有人做到,那自然是有的,只是比较少见。
当然根据目前的情况来推测,黄大夫肯定是拿这个人没有办法的,否则也不会专门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但是没关系,别人没办法,不代表她就没有办法了。
白瑾梨先从怀中拿出一颗自制的药丸塞进了这个病患的口中,随后让李云荷过来,帮忙将他的外衣解开。
紧接着,捏着银针的白瑾梨便开始在这个病患的身上施针了。
此刻众人的视线全部落到了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方才白瑾梨给这个病患嘴里塞了药丸的举动自然是被大家看在眼中的,他们都好奇的紧,只可惜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
对于黄大夫的施针救人,在场的很多人都是见识过的。
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切磋会了,以往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的秀一下他的针灸之术。
所以此刻的一大半人都将视线落到了白瑾梨的身上,想看看在面对真人的时候,白瑾梨的针灸手法是否还跟之前一样厉害。
很快,大家就看呆了。
看来,锦小黎这个年轻的女子是真的天赋异禀啊!
她在救人时那个专注的神情,那个落针时的快准稳,还有行针的速度,一看就是一个经验极其丰富的医者,绝非新手。
正在施针的黄大夫明显的感觉到今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少了很多,不由对旁边那个抢了他关注度的锦小黎越发不喜欢起来。
呵,且先让她得意一会儿吧。
如今她越是能吸引别人的注意,等一会儿无法将病患救醒的时候,她就越惨。
一想到这里,黄大夫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快看,醒了。”
“白大夫好生厉害,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黄大夫口中那个重伤未醒的病患救醒了。”
“啧啧,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太厉害了。”
“……”
听着那些议论声,黄大夫面上闪过一丝不敢置信,脑袋不由自主的朝着旁边看去。
这一看才发现,大家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锦小黎竟然真的将那个病患救醒了。
这……这怎么可能?
她手中那个病患中风起码有一年多了,一直昏迷不醒,他都没有办法让这个人醒来的。
锦小黎不过才扎了几针,就将这个人救活了?
心情复杂的黄大夫因为不够专心,手中的银针再次落下到病患身上时,竟然距离穴位偏了几分。
“嘶……”也是因为他的行针偏差,躺在地上被他救治的那个人顿时痛的抽吸了一口气,也睁眼醒了过来。
看着这个病患醒了,黄大夫却一点儿都没觉得开心。
因为,锦小黎的病患是在他的病患之前醒来的。
也就是说,在这一场比试中,他是输了的。
“快看,黄大夫治疗的病患也醒来了。”
“醒了就醒了呗,反正白大夫的病患先醒来,也就是说,这一场切磋依然是白大夫赢了的。”
“所以黄大夫,你可以准备准备,开始夸白大夫了。”薛宁开口说道。
“……”黄大夫本人。
他现在就特别的想晕过去,可以吗?
“黄大夫,履行承诺吧。本官可是你们之间的见证人。”坐在上面的孟侍郎缓缓开口。
“……是。”
黄大夫听到孟侍郎都这么说了,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尤其在对上白瑾梨那笑意盈盈的双眼后,他越发觉得堵得慌。
“白大夫,你真厉害。”黄大夫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黄大夫,你这样不行!得夸一盏茶的功夫才行,否则不算。”薛宁开口提醒道。
黄大夫不由瞪了薛宁一眼,心底也将他给记恨上了。
都怪这小子,没事非在那里瞎起哄,硬生生的逼着他将老脸往地上摔。
“你们莫要欺负我师父他老人家了,我来。”
看着黄大夫的表情不太好看,黄大夫的徒弟不由站出来开口。
“你来?跟白大夫打赌的人是你师父,履行承诺的人当然也得是你师父才行。你若是这么厉害,方才怎么不帮你师父去跟白大夫比?”薛宁开口怼道。
“我在跟白大夫说话,与你有什么关系?”黄大夫的徒弟不由开口。
“不好意思,这位小兄弟,薛宁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白瑾梨轻声开口。
“你……”听白瑾梨都这么说了,黄大夫的徒弟没辙,只能恨恨的瞪了白瑾梨一眼。
“白大夫,你这个人温柔善良,大方体贴,医术很好,针灸之术很好,辨识药材很好,缝合伤口也很好……”
黄大夫在众目睽睽之下,绞尽脑汁的想着夸赞人的话语,强忍着内心的不舒服开口说着。
正说着,就突然听到有人喊:“快看,那个人怎么了?”
众人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方才被黄大夫救醒的人此刻突然口吐白沫,无意识的抽搐起来。
“我看看。”黄大夫犹如被解脱了一般停止了开口夸她,蹲下身子检查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就听到黄大夫身后的学徒开口说道。
“白大夫,相比之下,我师父方才看诊的这个病患病情更加严重一些,而且方才我师父看诊的病患也只是比你看诊的病患稍微晚醒了一小会儿而已。”
“若是仔细说起来,你并不算真的赢了。”
“少年,现在这个时候你不去关心你师父手下的病患到底是什么问题,如何救治,反而跟我在计较这些,有用吗?别忘了,是你师父自己先挑选病患的。”
白瑾梨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中莫名带着一丝冷意。
“黄麻,你过分了。别忘了身为一个医者的信仰是什么?”
“你跟你师父之前到底做了哪些,老朽不想开口提出来,你不要不知好歹。”
也就是这个时候,耿大夫也用那种严厉的眼神看着黄大夫的徒弟开口。
“咦?耿大夫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难不成有问题?”
“……”
只不过看在此刻那个病患情况危急的份儿上,耿大夫说了黄大夫的徒弟两句后,便不再继续,而是喊着郭太医一并过去帮那个病患检查了起来。
“白大夫,你说,那个病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抽搐不止,口吐白沫?”薛子安站在白瑾梨身边,不由开口问她。
暂且不知。”白瑾梨回答。
不过她看这个病患的情况,多半与方才黄大夫救人的过程中心态崩了,没有及时对他进行有效的救治有关。
只是此刻大家还在救人,她也不好乱说什么,毕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有郭太医跟耿大夫几个人围在那个病患身边救治,白瑾梨也就没有凑过去添乱。
她蹲下身子重新帮她方才救醒的病患进行了检查之后,又开口跟他叮嘱起了一些注意事项。
这个人虽然是醒了,但是因为中风比较严重,自然不可能一瞬间就能站起来跟正常人一样,不存在的。
不过讲话倒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听白瑾梨说完,这个病患连连点头,然后开口略微有些流着哈喇子的向白瑾梨道谢。
“不客气。”
白瑾梨这边检查处理完的时候,没过多久,郭太医跟耿大夫他们也将方才黄大夫救治的那个病患重新救治妥了。
经过检查后,这两个病患已经没有问题了,耿大夫开口吩咐了一句,立刻有人走上前来将这两个病患抬了出去。
“耿大夫,这一场的切磋算是白大夫赢了吧?”薛宁出声问道。
“嗯,那是自然。”
“耿大夫,您方才说黄大夫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一场切磋比试之前,我跟郭太医在白大夫的建议下对两个病患进行了检查,结果发现白大夫面对的那个病患是一个长期中风病人。”
“而黄大夫挑选的这个病患跟那个相比,病情就轻了很多。”耿大夫迟疑了半分钟,便将他之前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们身为一个医者,自然要有身为医者应该具备的操守跟医心。
如今不过是一场医者之间的切磋罢了,黄大夫都能耍出这么些小聪明来,于是遇到真正的治病救人呢?
他们往日里面对的可是病患,必须全心全意,否则一不小心就是一条人命。
他之所以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一是因为方才黄大夫的徒弟实在是太过分了。
二是他想借着这件事情给黄大夫和大家敲个警钟,好让大家不要被世俗的东西蒙蔽了双眼,能坚守自己的本心。
还有最后一点,他想拉拢锦小黎。
锦小黎比试之前就开口建议他们去检查两个病患,说明她早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还想等这场切磋结束之后让锦小黎给大家多讲点儿东西呢,此刻自然要多多为她说话才行。
“这……这不是故意坑白大夫呢吗?他早就知道中风多年的病患不好治疗,所以故意将这个病患送到了白大夫面前。”
“黄大夫,你为了能在切磋中赢,竟然使出这样的小心思,真是……”
“还好人家白大夫医术了得,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将那个病患给治好了,等等,白大夫,面对中风已久昏迷不醒的病患,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是啊,方才我看到你给病患嘴里喂食了东西,不知道那药丸可是治疗中风的?”
“我觉得,那个病患之所以能醒,还是因为白大夫的针灸之术起了作用。”
“……”
很快,大家讨伐黄大夫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变成了对于方才白瑾梨能够救醒病患的好奇跟提问。
“嗯,关于大家提出的问题,我来一一回答吧。”白瑾梨耐心的听他们说完,这才开口说了起来。
“方才给他喂下去的药丸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名唤安神丸。至于对他这种中风情况的治疗,首先要确认他是属于哪种情况的中风,就比如方才那个人……”
在白瑾梨说话的过程中,众位大夫都十分安静的听着,除了白瑾梨的说话声,一片静谧。
等她说完之后,有人点头发出原来如此的感叹,有人对她的医学知识表示了钦羡,还有人存在问题,跟身边的人讨论了起来。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耿大夫伸手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随后开口。
“方才听白大夫讲了那些后,当真是让老朽受益匪浅。这一场比试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接下来我们还有其他的情况要进行讨论。”
“不过在此之前,老朽要先说上一句,黄大夫啊,可别忘记了我们当初选择作为一位医者的本心啊。”
“耿大夫,方才那事,我也是不知情的。”黄大夫的老脸上满是尴尬的争辩着。
听他这么说,黄大夫的徒弟也急忙跳出来。
“各位大夫,您们误会了,这件事情我师父毫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就是觉得白大夫太嚣张,想要考考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白瑾梨不由看了黄大夫的徒弟一眼,轻轻的啧了一声。
没看出来啊,黄大夫的这个徒弟倒是很护着师父的嘛。
“黄大夫,这件事情你看着处理吧,作为过来人老朽奉劝你一句,教徒弟医术之前,可得先教会他做人才行。”
听耿大夫这么说完,黄大夫的脸色倒是越发的难看了,只不过碍于此刻的场合没有发作罢了。
他挥手让自己的徒弟先一步离开这里后,自己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行了,接下来便是各种奇怪病患的治疗讨论环节,来人,将那些患有怪病的人都带上来。”
“是。”
接下来的这个环节,白瑾梨倒真是见到了不少奇怪的病患。
有男的腹水严重,看起来像是怀孕了的。
有患有皮肤病,一直治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吓人的。
还有患有先心病,身体十分虚弱的等等……
中午吃饭之前,她们就光在大厅里讨论这些病患的情况了。
当然,在整个上午的切磋交流会中,白瑾梨也是学到了东西的。
比如,有的大夫对于病情的诊查跟剖析角度就特别新奇。
最让她觉得惊喜的是,这些大夫里,有一个大夫悬丝诊脉的技术就很厉害,而她对于这项古老又神奇的技能并不擅长。
于是在那个大夫悬丝诊脉的过程中,她就仔细的多看了一会儿,并且想着等切磋会结束的时候去跟那个大夫聊一聊,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学到一些东西。
当然,对于别人来说,此次的切磋会中他们也是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例如在这场怪病讨论会中,他们就从锦小黎的口中听到了很多以前未曾听过的东西,还有她检查病患的一些手法等等,也都学了不少。
更甚者,有几个比较特别的病患,锦小黎还能说出他们的疾病情况,并且给出了相关的治疗建议。
等一上午的切磋交流结束后,白瑾梨瞬间就感觉到了饥肠辘辘。
耿大夫说他帮大家订了酒楼的饭,等吃完饭后,下午还有下午场的切磋。
白瑾梨原本是想带着李云荷自己去找地方吃饭,然后按照规定时间在回来的。
哪知她还没有开口,耿大夫就率先走过来看着她开口。
“白大夫,老朽特意帮你安排了一个包间,和孟侍郎,郭太医他们一起,你可有什么意见?”
“那自然是没有的。”
耿大夫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她若是还拒绝,岂不是有点儿不知好歹了。
其他大夫都坐在一起的,偏偏耿大夫给她开了特例,她就承下这个情吧。
再说,孟侍郎送给她的庄园跟别院她都很喜欢,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呢,正好趁着吃饭的功夫敬他一杯吧。
到了酒楼包间的时候,郭太医趁机向白瑾梨说起了他舅舅乔梁的苦恼。
“白大夫,你之前放在司药局的药膏早就卖完了,因为不知道你家的位置,这些天我舅舅一直望穿秋水,他让我转告你,不管你手中有多少,他都买了。”
“什么药膏?”一旁的孟侍郎感兴趣的问道。
“是我制作出来的去痕膏,贵夫人手中应该也有两罐。”
“喔,本官知道。本官听内人说了,白大夫送给她的去痕膏效果十分好,她还专门叮嘱本官,此次若是见到了白大夫,再买几罐回去。”孟侍郎焕然大悟道。
若非郭太医提起这事,他差点儿都忘记这茬了。
“夫人用着好就行,只不过出门在外,我并没有携带去痕膏在身上,等回家之后,我让人送到贵府去。”
“如此便劳烦白大夫了。”孟侍郎客气的说道。
“孟大人,你客气了。”
“……”
一番场面上的客套话讲完之后,小二差不多也将饭菜上齐了。
郭太医只好等着吃完饭后,再打算继续跟白瑾梨谈论一下这个事情。
耿大夫自然也是跟他们一桌的,不过一直没有怎么开口说话,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去痕膏的好奇。
他也不明白,为何锦小黎这么年纪轻轻的女子跟朝廷命官坐在一起吃放的时候看着竟无半分压力,举止神态都很自然。
倒是他,一直都挺克制的,除了必要的场面话之外,很少开口。
等饭差不多吃完了的时候,孟侍郎先一步离开,白瑾梨则看着耿大夫开口问道。
“耿大夫,不知下午的切磋会具体是如何安排的?”
“下午我们会在这条街的街头地方分开摆放桌椅,所有大夫免费给病患看诊,到戊时(晚上7点)之前,哪个大夫看诊的病患人数最多,哪个大夫便能拥有一个特权。”
特权?”白瑾梨不由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嗯,对。若是下午这个时间段内哪个大夫看诊的病患人数最多,便可以提问在场任何大夫一个问题,并且得到一方救死扶伤的牌匾。”
“竟是如此。”白瑾梨点头,表示她已经了解了。
问任何大夫一个问题的话,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正好她还想着等切磋结束了找那个会悬丝诊脉的大夫问点儿东西呢。
但是她又不能保证问了之后那个大夫会不会跟她讲,毕竟这些大夫们的观念都比较守旧,觉得这种傍身技能是要留给自己人的。
若是她能获得看诊病患人数最多的话,就可以大大方方明明白白的去请教那个大夫问题了。
相对于白瑾梨的关注点来说,其他医者更在乎的则是那块牌匾。
相传,那块牌匾曾经是皇宫里的某位贵人亲笔题下的,意义非凡。
对于京城里的百姓们跟这些医者来说,那块牌匾就等于是一个象征,一个荣誉,一个活招牌。
一旦这块牌匾落到哪个大夫手中,这个拥有这块牌匾的大夫连同他所在的医馆都会变得有名起来。
这么说吧,这牌匾的含金量就好比现在二十一世纪拥有三甲医院头衔的公立医院那般,病人纷纷趋之若鹜,对其特别信任。
相比之下,京城中的其他大夫跟小医馆就貌似现代社会的普通三乙医院,二甲医院,二乙医院,甚至小诊所等级别。
等他们吃完饭回去之后,耿大夫安排的人已经在街口人流量大的地方摆上了桌椅,并且已经有了好多的百姓围观等待了。
每三年一次的切磋大比下午都会来一场免费的看诊活动,而且前来看诊的大夫都是往日里那些京城中口碑比较好的。
所以百姓们一听到有这么好的机会,连忙围了过来。
要知道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生病对于百姓们来说都是很要命的事情。
好大夫难寻,看病不易。
寻常的很多人有了小毛病的时候就会想着扛过去,若是抗不过去,才会去看大夫。
如今看诊免费,又都是医术高超的大夫在出诊,这对于大家来说,完全就是一项福利。
白瑾梨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由有些咂舌,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先给自己带了一层口罩,然后又找帕子将自己的面遮了起来。
不仅是她,连同跟她一块儿过来的李云荷也是这般打扮。
等她们出现在桌椅前的时候,其他大夫已经熟练的选好了位置坐下,又将他们的腕枕搁在了桌子上。
那些大夫们刚刚准备好,立刻便有病患排着队过去找他们看病了。
除了白瑾梨的桌前门可罗雀外,其他的大夫面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耿大夫虽然是今年的主办方,但是对于这种免费的看诊活动,他也是要参加的。
至于孟侍郎跟郭太医两人,他们则坐在对面一处茶馆的二楼喝着茶,看着下面的大夫在那里进行看诊。
“主子,我去喊几个人过来。”
李云荷看着别人桌前的长队,在看看她们面前的空无一人,忍不住有些心急的开口。
“不用,我想想办法。”白瑾梨摇头。
在这么多大夫当中,她的存在显然是一个个例。
不仅身为一个女子,看起来更是那么的年轻,真的是很难让人相信她这样的人是过来给人看诊的。
其实说起来,从一开始到现在,因为好奇往她这里瞅的人特别多,但是大家都只是好奇,并没有人真的过来找她看病。
没有病患的话,她就赢不了啊。
想一个什么样的办法比较好呢?
嗯,有了。
“云荷,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是,主子。”
听着白瑾梨说完之后,李云荷点头,随后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看了看其他桌前大夫们的忙碌情况,白瑾梨一点儿都不慌张。
趁着现在没人,她拿出纸笔备好放在一旁,又开始动手研磨。
旁边的黄大夫跟他学徒看到白瑾梨的情况后,不由暗自露出嘲讽的笑容来。
即便她真的有几分本事又能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是没有病患找她看病?
“白大夫,老夫看你挺闲的,要不,介绍几个病患给你?”黄大夫开口。
“黄大夫,还是您帮我看吧,那个女人看着这么年轻,她哪里懂什么医术啊?万一把我看的越发严重了怎么办?”
坐在桌前的病患听到黄大夫的话后,连忙开口说道。
“不会的,白大夫虽然看着年轻,还是很有实力的。虽然平日里不坐堂,也不帮人看病,但是她懂得很多。”黄大夫开口。
听黄大夫这么说,那些排队等候的病患愈发害怕找白瑾梨帮他们看病了。
平日里不坐堂,也没有帮人看过病,这样的大夫真的靠谱吗?
该不会是哪一家的姑娘平日里闲来没事多看了几本医术,便觉得自己能够治病救人了吧?
不敢不敢,他们宁愿等着排队,或者干脆花钱看病,也是不想过来找白瑾梨的。
万一这姑娘一出手,他原本好端端的身体给他看出毛病来,到时候他找谁哭去?
对于这些人的反应,白瑾梨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她看了黄大夫一眼,淡淡的开口。
“黄大夫,我可真是佩服你。帮人看诊的功夫,你还能一心二用,难道就不怕诊断出错了?”
“老夫也是好心帮你,你不领情便是算了,哼。”黄大夫哼了一嗓子,便不再理会她了。
白瑾梨:“呵呵……”
神特么帮她!
明明是没事了故意过来用话语堵她的,别以为她没有看到黄大夫眼底的得意跟嘲讽。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看起来年龄挺大的妇人走到了白瑾梨的桌前看着她一脸怀疑的问。
“姑娘,你当真是大夫?”
“嗯,我是大夫。”
“那你帮我看看,我最近老是觉得嗓子不舒服,喉咙难受的很,喘气也穿不上来……”
那个妇人也是听到了街上的消息之后才想着过来看诊的。
哪知来了之后就发现,这里已经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听人说,这一场免费的看诊活动到戊时就结束了,她若是排队到其他地方,那肯定是看诊不上的。
来都来了,若是看不上又回去,岂不是很尴尬?
那妇人瞅了好一会儿了,发现也就只有这个桌椅前没人,可以不用等,她就想着过来试试。
反正嘛,也不要钱。
而且还是一个女大夫,她有些病还是难以启齿的,自然找女大夫比较方便。
若是这个女大夫看的不好,那再说看不好的话。
等那个妇人说完她的症状之后,白瑾梨让她将右手拿出来开始帮她把脉,把脉完毕之后,她开口说道。
“婶子,你这个情况不严重,一会儿我给你扎两针,在开点儿药,你回去喝上几幅就没问题了。”
“对了,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的月信已经停了吧?最近时常感觉到烦躁不安,失眠多梦……”
等白瑾梨说完之后,那个妇人十分惊讶的看着白瑾梨开口。
“是啊,你是如何知道的?我也没有告诉你啊?”
“嗯,这不难,通过你的身体脉象舌象等就能看出。”白瑾梨说道。
这个妇人的年龄也不小了,在古代人们的寿命普遍没有太长,一旦女子到了她这个年龄,或多或少都会更年期停经。
而且这个人的面相也完全能够看出来一些问题的。
“厉害了啊。”那妇人听白瑾梨说完之后,忍不住开口夸赞了她一声。
“婶子,你跟我过来,我现在就给你施针。”
白瑾梨说完,领着她往旁边的一处铺子走去。
为了能让效果立竿见影,她在最近的茶馆要了一个一楼的密闭包间。
等带着这个妇人进去之后,关了门让她褪了外衣,白瑾梨手持银针开始帮她施针。
施针结束之后,白瑾梨收了银针开口说道:“婶子,好了,你跟我过来拿药方吧。”
“嗯,好,诶?姑娘啊,你可真是神了,方才我还觉得很难受呢,怎么你就扎了几针,我就感觉自己好多了?”那妇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惊喜的开口说着。
“嗯,一会儿你拿着我的药方去抓药,喝上几天之后,你的症状就不会存在了,包括我方才提到的那些,也会好的。”
“这么神奇?”
“嗯。”
白瑾梨持笔写了药方递给那个妇人后,又问了那个妇人的简单情况,写了一个病例。
看着那个妇人一脸病容的来,欢欢喜喜的离开,立刻有人好奇的将视线扫视了过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云荷回来了。
“办好了?”
“嗯,主子,办好了。”李云荷点头。
“好,你坐在我身边,先看看这个病例,一会儿若是有病人过来了,我在这边帮忙看诊,你趁机将情况按照这个方式记下来。”
“是,主子。”李云荷接过白瑾梨递来的方子认真的看了起来。
李云荷的方子还没看完,就听到一个着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喂,你好,你是大夫?”
“嗯,我是。”白大夫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看起来挺壮实的汉子,那汉子此刻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有些苍白,额头似乎还有冷汗冒出。
他的一只胳膊直直的垂下去,另外一只手扶抱这那只胳膊。
“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吧,我这胳膊似乎断了……”那男子哭丧着一张脸开口。
原本他想去别处找别的大夫看的,奈何别处都要排队。
他方才看到那个妇人就是找的这个女大夫看的病,看完之后一脸的欢欢喜喜,他也忍不住过来了。
实在是太疼了,若是一直排队等,鬼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的。
“嗯,坐。性命,年龄,胳膊因何而伤?”
白瑾梨问着这些问题的时候,一旁的李云荷就听着男子说的,按照白瑾梨给她的那个模板将男子的情况往病例上登记。
白瑾梨问完之后,带着手套走过来开始帮他检查伤势。
“这里疼吗?”捏着男子的一处地方,白瑾梨问他。
“不疼。”
“这里呢?”
“嘶……”那男子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事,不是特别严重。咦,快看,那是什么?”
那男子看着白瑾梨正在说话的功夫突然指了一个地方,他也就情不自禁的瞅了过去。
也就是这个功夫,白瑾梨捏起那男子的胳膊猛的一拉,一个咔嚓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不过很快,男子杀猪般的声音就成功的将其他声音压了下去。
“啊!!!大夫,你这是想要我的老命吗?你这个庸医!”
那男子疼的嗷嗷叫,忍不住阴着一张脸瞪着白瑾梨吼道。
看到这边的动静后,无数人都投来了好奇的视线。
一旁的黄大夫最先开口:“白大夫,你这当真是在治人吗?哎,若是不懂,你可以问我的。”
听着黄大夫的话后,身旁的人也不由开口讨论了起来。
“我就说嘛,一个女人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带孩子,非要出来给人看病,她能看啥病啊?这分明就是杀人啊!”
“还好我选择了在这里排队,而不是去找她给我看。若是找她的话,我怕是距离死也不远了。”
“庸医,赶紧滚。”
“就是,赶紧回家喂奶带娃去,别祸害大家了……”
“……”
眼瞅着动静越来越大,白瑾梨这才开口呵斥了一声。
“闭嘴!”
“你自己试试你的胳膊,看看如何了?”
“我的胳膊当然是……诶?我的胳膊好了?哈哈哈哈,我的胳膊它好了啊。”
那男子正一脸怒气的想打人呢,听到白瑾梨的话后下意识的甩了甩胳膊,然后就震惊的发现,之前断了完全不能动弹的胳膊突然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那个大夫啊,方才真是不好意思,我错怪你了,你的医术真的是太厉害了,只是那么一招,就能把我断了的胳膊给接上,当真是神医在世啊!”
那男子又试着挥动了几下胳膊,转了转手腕发现完全没有问题了,瞬间一脸感激的看着白瑾梨表示他的谢意。
“嗯,你的胳膊才刚刚恢复,最近三天不要做重活,多注意些,以免二次受伤。”
“是是。”那男子连连点头。
看到这里的时候,方才还开口骂白瑾梨庸医的那些人顿时一脸的不敢相信。
但事实就是如此,被他们大骂庸医的人的确一出手就治好了一个断了胳膊的人,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一定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这的确就是真的!
这足以说明,那个蒙了面的女子医术还是很厉害的。
“大夫,你帮我看下?”看到白瑾梨一连治好了两个病患,有人忍不住过来找她。
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将注意力放在了白瑾梨身上。
她能治好一个二个人的,也许只能说她医术还行,要么就是运气好,瞎猫遇到了死耗子。
若是这第三个第四个人都能治好的话,那就说明她的医术是真的不错,那他们远远的排队在别处,还不如来找这个女子看呢。
“嗯,坐。性命,年龄?哪里不舒服?”
“大夫,我叫王花子,今年三十有七,也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手上长了个东西,以前也看了别的大夫,都没啥用,你再给我看看吧。”
“嗯,你把手伸出来。”
白瑾梨看到那个人手上的东西后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人手上长得东西便是传说中的长鸡眼,其实就是局部长期受压和摩擦引起的局限性、圆锥状角质增生,也有称“肉刺”。
针对这种东西,若是比较轻的话,可以直接抹药。
如果比较严重一些,可以直接动用一个特别小的小手术将其拿掉就行,不是什么难治的毛病。
不过眼前这个人的手明显看着是经过各种治疗后又新生出来的,实在是有些唬人。
“你之前找人看的时候都是怎么治疗的?”
“我贴过膏药,没用,又找别的大夫,有大夫用针帮我将它剔除了,结果没过多久,又长出来了。”那人不由开口。
“嗯,我的建议也是将其剔除,不过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的手能恢复正常,绝对不会再长出来这东西。”白瑾梨十分自信的开口。
“大夫,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白瑾梨点头。
“行,大夫你帮我治吧,我保证听你的话。”
“嗯。”
白瑾梨点头,先帮他的手进行了消毒,随后快速用消了毒的银针将那个东西剔除,紧接着摸上了自己研制的药膏,用纱布缠上了。
“这药膏你拿回去,前三天每天抹三回,早中晚不要忘记。这只手暂时不要用,就养三天,期间不要去接触各种东西,三天后就能恢复正常了。”
“好。”那人点头,一脸欣喜的对着白瑾梨道了谢。
等那个人离开往回走的时候,便有人将他拦住问他。
“喂,你觉得方才那个女大夫水平咋样啊?”
“我觉得她是真的厉害!虽说也是用的帮我将这东西剔除的治疗方法,但是她剔除这玩要的时候,我一点儿都不疼,而且你看,完全没有出血!”
“你是不知道,上次我找别的大夫帮我看的时候,手流了好多血,疼了好几天呢。现在我的手啥事没有,而且抹了药之后,凉凉的,可舒服了。”
听这个刚被女大夫诊治过得人这么说,其他人也不由犹豫起来。
也就是他们犹豫的功夫,就看到有人抱着个小孩急匆匆的冲到了白瑾梨的桌前开口。
“大夫,听说你的医术很厉害,求你快看看我家孩子吧,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嗯,别急,过去一个大人说一下孩子的症状,我这就帮他看看。”白瑾梨对着陪患病孩子一起来的一个男子开口说道。
“嗯嗯,好。”那男子点头,快速走到李云荷桌前,按照她的提问说了起来。
也就是这个功夫,白瑾梨已经帮那个孩子做完了检查。
是因为吃东西的时候不注意引起的呛咳,导致的呼吸不畅,面色发青,颇有几分快要窒息的感觉。
白瑾梨从背后抱着他的腰,十分有技巧的颠了好几下,没一会儿,那孩子的面色就恢复了正常,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爹,娘,我这是怎么了?”
“宝儿,你没事了啊,真是太好了,呜呜,你可真是吓死娘了。”女人看到她家孩子又活蹦乱跳了,立刻喜极而泣。
“大夫,你可真是神医啊,你真是太厉害了!多亏你救了我们家宝儿,我给你磕头了。”
“大娘,使不得。”白瑾梨连忙将她拦住。
经过这几个病患之后,众人也觉得白瑾梨这个女大夫虽然看着年轻,却是真的有实力!
这才多大功夫,她都出手救了几个人了?被几个人开口称之为神医了?
人的心理往往都是很奇怪的。
看到一个两个的,倒是也觉得没有什么。
一连看到白瑾梨治好了这么多人,他们顿时也起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一个个的也过来排队找白瑾梨看病。
这排队的人中,有的人是真的想找白瑾梨看病,因为其他地方排队的人太多了,他们排不上。
还有人没啥大病,纯粹就是好奇,想知道面前这个蒙了面的女大夫究竟有几分本事,也就凑过来看热闹。
也没多久的功夫,白瑾梨面前的长队也到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地步。
尤其是排队在前面的几个人被白瑾梨看诊完之后,又是一脸惊喜的称赞跟吹捧,更是让其他病患也动了心思。
还别说,主要是白瑾梨真的有这个实力。
一旁坐着的李云荷一开始还在担心没有人找她们看病,她们太闲了。
但是现在,她一直在旁边写病历,写的手都酸了。
实在是她家主子帮人看病的时候速度太快了,而且十分准确。
有的病患刚将自己的基本情况一说,她家主子简单的检查完毕就能说出这个人存在却没有说出来的潜在症状。
也正是因为如此,从白瑾梨这边离开的病患才对她赞不绝口。
看来,果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啊。
人家是个女大夫又咋了,长得年轻又咋了,人家有实力啊!
戊时过了之后,白瑾梨捏着有些酸涩的脖子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跟腿。
一坐就是一下午,实在是太熬人了。
她好好的躺在家里吃着零食看着话本不好吗?为啥非要这么想不开,跑来参加劳什子切磋会?
“主子,你累了吧?我帮你捏捏。”一旁的李云荷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着白瑾梨说道。
“没事,不用,你也累了一下午了,先歇歇吧。等回家了,我找齐朵给我按按。”白瑾梨摆手。
李云荷听白瑾梨这么说,也就没有多说,一想到她方才看病时候的专注,不由自主的夸道。
“主子,您的医术可真高超。”
今天的这一天,她彻底的见识到了她家主子的实力,那是真的强。
毫不夸张的讲,比她爷爷当年还要厉害很多。
“一般一般。”白瑾梨淡淡的开口,颇有种不显山水的世外高人模样。
不过认真说起来的话,其实这一天过下来也蛮充实的。
只要听到那些被她救治过得患者开口对她道谢,她打心底就会生出一股满足感跟充实感。
不仅白瑾梨感觉到了疲惫,就连其他大夫们也是累的不行。
只是一想到下午的免费救诊中看诊最多的大夫结果还没有出来,他们又带上了几分期待。
下午的整场切磋,都有专门的人站在高处统计他们每个大夫的救治人数,而此刻,统计好的结果已经交到了孟侍郎跟郭太医手中。
看着孟侍郎跟郭太医过来,他们一行人竟然纷纷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紧张。
就连耿大夫也不例外。
“孟大人,郭太医!”看到两个人过来,这一帮大夫纷纷开口喊了他们一声。
“嗯,郭太医,你给大家公布一下下午的成绩吧。”孟侍郎开口。
“嗯。”
“锦小黎,下午一共看诊病患一百三十二人,耿金福,下午看诊病患一百零三人,王崇焕,下午看诊病患九十六人……”
等郭太医念完那个统计出来的数据后,众位大夫瞬间不敢置信的开口议论起来。
“白大夫看诊的病患最多?这怎么可能?明明一开始她那边压根就没有人。”
“是啊。我们一直坐着在那边看诊病患,途中连口水都没喝,怎么还没有白大夫看诊的病患多了?”
“郭太医,这个统计真的没出错吗?”
“……”
“当然!统计病患的人是本官亲自安排的,怎么会出错?”孟侍郎听到那个质疑声后,忍不住轻喝一声开口。
他跟郭太医坐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人家锦小黎看诊的速度就是比他们快,而且治过的病患也没有不满意的。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反而在考虑是不是统计数据出了错。
“白大夫可是出手救过孟夫人的性命的,谁知道帮忙统计数据的那些人是不是惦记着白大夫治疗孟夫人的救命之恩,所以故意放了水?”
黄大夫的徒弟这话刚说完,就看到孟侍郎脸色微沉,身上的官威也不由自主的释放出来。
“放肆!这种话,你是如何说的出口的?你这是在质疑本官吗?”
“小人不敢,小人知错。”听到孟侍郎的呵斥声后,黄大夫的学徒嗖的跪了下去,脸色也刷的变白了。
孟侍郎冷眼看着黄大夫的学徒毫不留情的说道。
“不敢?本官看你敢的很!自己什么品性心里没点儿逼数?方才你们跟白大夫的位置相邻,白大夫看诊了多少病患,看诊的速度如何,你瞎了没看见?”
“小……小人错了。”跪在地上的黄大夫徒弟顿时将脑袋磕的砰砰响。
“大人,草民的学徒只是一时间心急口快了些,他没有这个意思的。”黄大夫开口替他的爱徒求情道。
“黄大夫,本官觉得耿大夫之前说的话没错,收徒教人之前,先学会明辨是非,学会教他学会做人。否则,纵使医术高超,也是枉然。”
“本官觉着,你这学徒真是不配成为一名医者。”
这话一出,黄大夫犹如被当着众人的面扇了一个耳光般,老脸上火辣辣的,又尴尬又难受,心中更多的是怨恨。
不过面对这孟侍郎跟郭太医这些得罪不起的人,他即便是心里十分的不满,也不敢表现出分毫。
“是,草民会处理好这事的。”黄大夫默默的咽下这口气,低眉顺目的点了点头。
“还愣着干嘛?赶紧滚!”
对着他徒弟吼了一声之后,黄大夫目送他徒弟起身走掉,又十分不甘心的偷偷剜了白瑾梨一眼。
白瑾梨:“???”
想了想,白瑾梨很快便明白过来了。
看来,黄大夫打心底还是觉得她胜之不武,因为他徒弟帮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却被孟侍郎呵斥,他心生不满,却又不能对孟侍郎如何,只好将怒气撒到了她身上。
想通了这一点的白瑾梨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在场的那些大夫们,随后轻声开口。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带着云荷在给这些病患看诊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写病历,若是你们觉得有问题,可以对照一下我的病历。”
白瑾梨说完一个眼神的暗示下,一旁的李云荷顿时将一沓写好的病历递了过去。
那些大夫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她所谓的病历是何种东西,还是耿大夫最先伸手从李云荷的手中将这沓东西接了过来。
看了看,耿大夫立刻被白瑾梨的病历吸引了。
每一份病历上都简单扼要的记录了那些前来看诊病患的简单信息跟大致症状,包括治疗过程或者开出的相关药方。
有理有据,有条不紊。
若是这里记录的病患下次过来想要看病,可以翻出上一次的病历查看一下他的情况,进行对比。
这么想来,其实有病历这种东西还是很方便的。
旁边也有其他大夫忍不住围过来看,对于有的大夫来说,则觉得写这东西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他们只需要针对病患开药叮嘱他们去抓药喝药就行了,没事捣鼓那么多干啥。
不管那些人怎么想,白瑾梨递过来的一百三十二份病历是实打实的,也证明了她下午切磋中的确身为第一的事实。
郭太医等那些大夫们看完之后才接过来看了看。
看起来,锦小黎写的这个病历倒是跟他们太医院里用来给皇宫里那些贵人写的记录有些相似。
他们太医针对皇宫里的那些贵人们看诊时,都会写一个类似的东西,以防止万一发生某些事情时,他们被无端牵连。
没想到锦小黎身为一个非在岗的大夫,还是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样的习惯,真是够稀罕的。
“怎么?你们谁还有意见?”孟侍郎看着此刻的场面不由开口。
“没有,白大夫医术高超,当之无愧为本次切磋里的魁首。”耿大夫心服口服的回答道。
“嗯,对,白大夫是真的很厉害。”薛宁连忙出声附和。
“是啊是啊,人家的确看诊的病患最多……”
有证据在场,黄大夫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也随波逐流的点了点头,但是内心深处对于白瑾梨依然是讨厌甚至带着一丝恨意的。
“嗯,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本官便先回去了。白大夫,若是还有其他问题,你可以过来找本官。”
“多谢大人。”白瑾梨点头道了谢。
这孟侍郎很会帮她撑场面啊。
有他这么一句话在,这些大夫们即便是对她不满,也得收敛着了,否则就是跟孟侍郎过不去。
等孟侍郎走了之后,现场的气氛瞬间活跃了很多。
“白大夫,恭喜你啊。那牌匾你是打算?”
“牌匾?你说的是你跟我提起的写了救死扶伤的牌匾?”白瑾梨不由问道。
“嗯,正是。”
“喔,我不需要,不是说下午的切磋中胜出的人可以随便提问在场的任何大夫问题吗?”
“嗯,正是。”
“我就想跟那位会悬丝诊脉的大夫好好交流学习一下。至于牌匾,我不需要,毕竟我不是专门的坐诊大夫,对于救诊病患,这不过是我的业余爱好罢了。”
“…………”其他人。
你丫逗人玩儿呢!
看病救人是你的业余爱好?
既然是业务爱好,为啥你的医术还这么厉害?
若不是业余,就是专门当大夫的话,岂不是要上天?
而且,那牌匾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他们趋之若鹜,十分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
怎么在她眼中,就跟不值钱的大白菜一样,说不要就不要了。
“怎么了?你们看我作何?难道,有规定必须收下牌匾才行?可是我真的不想要啊。”
对她而言,这牌匾是真的没用。
要这个东西,还不如给她奖励些银子来的实在呢。
“……咳,没有规定。”看着白瑾梨脸上的一丝苦恼,耿大夫连忙开口。
“奥,那就行。这牌匾如今在何处,就继续挂在何处呗。”
听到这话的耿大夫莫名就有些小开心了。
牌匾之前是在他们医馆的,方才他还在想,这牌匾马上要换地方了,心里十分不舍来着。
现在好了,可以继续留在医馆了,这对于他们医馆来说,对于他来说,都是好事。
这锦小黎可真给力!
“牛大夫,不知你何事有空,我想请教你一些悬丝诊脉方面的问题。”白瑾梨将视线放在了擅长悬丝诊脉的那个人身上。
“这……明天吧?”被白瑾梨提到的大夫愣了一下后开口。
从医馆出来的时候,白瑾梨正要上马车,却冷不丁的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跟那人的视线对上后,白瑾梨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走过去看着他开口。
“相公,你怎么来了?”
“嗯,今天没什么事,回来的早,娘子,我们一起回家吧。”林沉渊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开口。
“好。”
因为有林沉渊过来接她回家,白瑾梨突然也不着急回家了,就想跟林沉渊一起走走。
林沉渊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心情不太好,牵着她的手两个人缓缓的走在街上。
夜幕微垂,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两边星星点点的灯火将整条路照亮。
京城不愧是大齐国的繁华之都,哪怕是到了晚上,街上的行人也不减分毫,叫卖的商贩有的收了摊,有的才刚刚出来。
行人虽多,但是有林沉渊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又走的比较慢,他们一点儿都没有被冲撞到。
而且因为两个人的相貌气质皆是不凡,不时会引起一阵阵的视线围观。
“公子,给你身边这位漂亮的小姐买朵花吧。”
两个人正走着,就看到迎面走过来一个手挎小竹篮,衣着十分朴素的姑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脸上带着几分期盼的看着林沉渊。
“你的花怎么卖?”
“公子,一朵花只要三个铜板,我给您挑最大最好看的出来。”
那小姑娘看林沉渊白瑾梨他们两人没有直接走开,也没有开口呵斥她滚开,开口说完之后,连忙低头动手在花篮里挑了起来。
“不用。”
“真的不需要吗?”听到林沉渊这么说,小姑娘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声音也微微低了下来。
“她是我娘子,你不能只说她漂亮,还应该说她聪明大方,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机智能干,巧笑倩兮,秀外慧中,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
听着林沉渊用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在教不认识的小姑娘如何夸她,白瑾梨又是觉得不好意思,又是有些忍不住的想笑。
“公子,您的夫人可真是聪明大方,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机智能干……额,你们真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所以,公子,要买一朵花花送给你秀外慧中的夫人吗?”
那小姑娘也是个机灵的,听林沉渊这么说,再看了看两个人的相处,立刻开口夸了起来。
“娘子,这花好看吗?”
“好看。”
白瑾梨从里面抽出一朵拿在鼻下嗅了嗅,瞬间觉得神清气爽,连同方才堆积起的阴郁心情也散去了。
“这些花我全部买了。”林沉渊递过去一个十两的银子给那小姑娘,又从她手中将那一竹篮的花接了过来。
“公子,这些花一共不到二两银子的,太多了。”
“不多,十两银子能买来我娘子的喜欢,十分值得。”
“多谢夫人,多谢公子。”小姑娘欣喜的对着两个人鞠了一个躬,随后欢欢喜喜的跑开了。
“这小姑娘倒是个有眼光的,她竟然看得出,整条街上,我娘子才是最好看最独特的人。”
“少贫~”听林沉渊这么说,白瑾梨终于忍不住笑了。
“娘子,不许笑。”
“??”
“你笑起来太好看了,我怕我忍不住想亲你。”
“……林沉渊,你为何如此撩。”白瑾梨耳垂微红。
“撩?这是何意?我只是实话实说。”
“嗯,是吧?相公,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白瑾梨突然停下步子,十分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之后一脸疑惑的开口。
“我胖了吗?”
“是的。不然,为何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越来越重了!”白瑾梨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句土味情话。
“~~”林沉渊的耳朵也有些微微的泛红了。
“相公,我们再走走吧!”
“嗯,好。”林沉渊又重新牵起她的手,两个人继续顺着这条路往前走。
她知道,方才林沉渊是看出了她的心情不太好,故意这般开口夸她的。
不过仔细说起来,经过林沉渊这么一夸,她的心情当真是好多了。
“娘子,今天参加切磋会,有不长眼的人惹你了?”林沉渊问道。
“也没有吧,其实一开始,还挺顺利的,我们刚去的时候……”
听林沉渊问她,白瑾梨便开口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他听。
在白瑾梨说话的期间,林沉渊一脸认真的听着。
当她说到高兴处的时候,他也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开口夸赞她几句。
等她说完下午的切磋会后,林沉渊不由开口问道;“所以娘子,你让李云荷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去做了什么?”
“你猜猜看啊。”
“难不成,你让她去找了你们在去医馆路上遇到的人?”
“你怎么知道?下午免费救治的时候没人过来,我就让她去早上我们经过时救人的那个地方,把我在医馆这边免费看诊的消息宣扬过去。
那些人早上亲眼看到了我救人,得知我在那边免费看诊的话,必然会过来捧~场的。”
说起来,这做法颇有一种找托儿的嫌疑,但严格上来说,也不算。
毕竟她的实力摆在这里,而且李云荷只是过去散播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做其他。
那些人愿意过来捧~场帮她打破僵局,也是因为信任她的医术。
“我家娘子果真冰雪聪明。”林沉渊语气柔和的夸她。
“~~~~~”白瑾梨。
好叭,她被林沉渊一顿猛夸,都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了。
“只是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何那些人只愿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愿意去改变,去共同进步?我提出来的东西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特别为难的事情。”
白瑾梨之所以心情郁结,是因为切磋比试结束之后,耿大夫提出要邀请她跟大家一起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参加交流会。
对于这个提议,白瑾梨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并且交流会能促进大家共同学习,一起进步。
只不过她看着今天大家参加切磋会的时候还带了学徒,通过了解才知道,这些大夫手下还有着不少的学徒。
那些学徒们学习的方法便是跟着大夫学习他们知道的东西。
听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提出了一个建议。
可以找时间找地方将这些真心喜欢医术的学徒们聚集起来,然后由各个不同的大夫给大家讲自己知道的东西跟经验。
这有点儿类似于古代的学院,那些学徒们便是学院里的学子,大夫们便是教他们学习的夫子。
这样以来,那些学徒们也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在以后治病救人的时候必然能更加的游刃有余。
只不过,她这个提议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反对。
那些人终究还是考虑的太多,不愿意将自己知道的东西传出去让别人知道,害怕断了自己以后的前路。
哪怕白瑾梨已经将这件事情剖析的很清楚了,并且用长期发展的眼光来解释了这件事情的好处,那些人依然不愿意。
若是白瑾梨来教那些人,给他们分享她知道的东西,那些人没有任何意见。
但是若是让他们去做这些事情,这些人中就有人忍不住跳脚了,各种理由。
也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她才觉得不开心。
“娘子,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跟顾虑,若是不愿意便算了。你没有必要为了他们的态度为难自己。”
“你们不愿意,那是他们没有眼光。要我说,你的想法很好,娘子,你若是想做,便去做,有我在,我支~持你。”林沉渊开口。
“真的?你没有觉得我在异想天开?”
冷静下来之后,白瑾梨其实也想过了。
他们就生活在这样的时代,从小接触的文化便是如此,她不能用自己的标准跟眼光去看待别人。
大齐国还没有专门给药铺医馆学徒讲课的前例,更没出现过所有大夫毫不保留,将自己经验告诉他人的案例。
对于那些人来说,这些就是他们的压箱底东西,就是他们的命,是他们最在乎的东西。
她不能去强求别人。
所以冷静下来的她便在考虑一个问题,她要不要尝试着在大齐国的京城开第一个专门让人学习医术的学院。
正纠结的时候,就听到了林沉渊说要支~持她的话。
“当然是真的!你喜欢的东西,就去做,若是有问题,尽管找我,一切有我在。”林沉渊也十分认真的看着她。
他家小媳妇从来都不是一朵菟丝花,她有自己的爱好跟想法。
他一直都觉得,若是白瑾梨喜欢在家带着做后宅的女人,他便给她空间和自由,让他在后宅驰~骋。
她若是只想慵懒的过过日子,他也有足够的财力跟地气支撑她按照想过的方式过下去。
她若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也支!持。
若是在这个图中遇到了问题或者困难,他就出手解决。
在他看来,所谓的宠爱不只是简单的疼爱,更是给她自由,给她宽阔的空间,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累了,一回头,他随时都在。
高兴了,一回头,可以跟他分享。
两个人不仅人在一起,心也在一起。
他要给的,是她最想要的。
除此之外,还有他认为最好的,最配得上她的,一并努力的挣给她。
护她安然,护她周全,护她岁月静好,护她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