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让所有人大为惊讶。
先前大家只是想找何玲聊聊关于守望者的事情。
可没想到。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来到何玲家找她，竟然会碰上这种情况。
何玲的姐姐何琪，整个人脑袋一晕，再次晕倒在地上。
“何女士。”卢薇薇一瞧，赶紧跑回去将她扶起，并用手指猛掐何琪的人中，这才让何琪从晕眩中苏醒过来。
“警……警察同志，我妹妹她……她怎么会这样？”
“她之前还好好的，昨天晚上我还叮嘱她早点睡觉的，怎么今天就这样？”
见何琪泣不成声，顾晨没有顾忌她，而是习惯性的从装备袋中掏出白手套。
将执法记忆录取下之后，交给一旁的袁莎莎，道：“小袁，你帮我拿好，每个角度都拍一下。”
“没问题。”熟悉顾晨工作的袁莎莎，立马接过执法记录仪，开始根据顾晨目光所及之处，进行精准拍摄。
从吊在楼梯口的何玲来看，她的颈部缠着两根绳子。
一根是橙色的电源延长线，另一根是黑色的绳子。
她的手被用白色的绳子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用白色的绳子绑着。
整个人的身体，就这么被悬挂在楼梯栏杆上。
然而让人不耻的是，何玲的上身穿着一件衣服，类似于嘻哈T恤，宽松肥大，长度可以覆盖何玲的腿根部位。
就是夏天再穿一件紧身牛仔短裤，基本上是看不出来何玲有穿裤子的。
但是让人感觉羞耻的是，何玲的腰部以下全是果露着。
顾晨没有去顾忌这些，再好看的身体，在顾晨面前也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有待进步一研究的尸体。
死因很明显，是有单一的利刃刺杀所至，何玲死于内部出血。
“这可是典型的推理式的案件啊。”王警官看着面前何玲的尸体，不由感慨道：“这也太恐怖了吧？凶手这是要干什么？向我们示威吗？”
何玲被吊在楼梯口的画面，的确让在场所有人感觉心头一惊，就如晕倒的何琪一样，所有人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她……她还没结婚，才刚失恋，怎么就这样呢？”何琪哭泣着来到顾晨的身边，强忍着悲痛哭诉道：
“她还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可她现在却死在家里，还被吊在楼梯上，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我的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何女士，你先冷静一下，不要激动好吗？”也是见何琪情绪崩溃，顾晨示意身边的卢薇薇，赶紧将她拉倒一边。
卢薇薇当然也没闲着，双手从背后将何琪扣住，像制服罪犯那样，使劲将何琪拉下楼梯。
“这都东西都干了些什么。”王警官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也是没好气道：
“之前的威胁信，守望者，就已经够让人糟心的了，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线索，原本以为安静就快突破时，又给我来这个？”
王警官现在是气得不轻。
准确来说，他是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会一连串的发现这么多诡异的事情。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王警官就不会同意今天早上再来找何玲。
当然，很多事情都只是后悔之后才想起之前该如何去做。
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那即便是错过时间，今后也会在某个时间点再次发生。
王警官心里堵的慌，最关键是，何峰跟自己是老同学兼好基友，可现在何峰的事情让自己一筹莫展，而何玲的突然死亡，也让自己始料未及。
所以王警官感觉最近诸事不顺，只能看向一旁表情淡然的顾晨。
也只有顾晨，能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中，还能保持初心，还能保持足够的淡定。
“顾晨，你怎么看？”王警官气喘吁吁道。
“看来又得准备好一份很长的报告了。”顾晨也是摇了摇脑袋，有些无啊你道：“目前来看，何玲是失血过多而亡的。”
“但是从她被绑成这种情况来看，应该是被人胁迫的，但是这种捆绑的工具有些业余，像是家里的某些物品。”
“你是说……捆绑何玲的绳子，来自家里的物件？”袁莎莎问。
顾晨点点头，随后对着正在楼梯口哭泣的何琪问：“何女士，如果想尽快查处，究竟是谁杀害了你妹妹，就请停止哭泣，配合我们调查好吗？”
顾晨的一句话，似乎是点醒了哭泣的何琪。
她愣了愣神，赶紧擦掉眼角的泪珠，这才嗯道：“只要能找到那个杀害我妹妹的畜生，你们说吧，让我怎么协助调查，我都听你们的。”
“你现在来我身边。”顾晨招招手，示意何琪赶紧过来。
何琪也没犹豫，三两步来到顾晨的身边。
“这个绳子到底是从哪来的？熟悉吗？”顾晨问。
“这个……”何琪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将头凑近了些。
片刻之后，何琪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用来捆绑我妹妹手脚的绳子，就是房间里百叶窗上的。”
“房间里的吗？”顾晨又问。
何琪点点头，指着楼梯口道：“就上面，楼梯口第一个房间。”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顾晨话音落下，三两下跑到复式楼上方。
推开第一间房门，果然看见窗帘被拉起，而上面的绳子被扯了下来。
“是窗帘上的吗？”王警官问。
顾晨默默点头：“没错，绳子的确来自窗帘。”
看了眼袁莎莎，顾晨又道：“小袁，你去楼下把我们的工具箱拿来。”
“没问题。”接到指令，袁莎莎第一时间跑下楼梯，去往楼下警车的后备箱，提取顾晨所要的工具箱。
而与此同时，大家也都先后开始戴上手套和脚套，之后又戴上了头套，争取自己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要留在现场。
帮助何琪戴好圈套防护装备后，顾晨也等来了袁莎莎的工具箱。
在开箱短暂的犹豫之后，顾晨出去一罐特殊粉末喷剂。
一般人拉扯百叶窗，不会在绳索上留下指纹。
但是如果用绳索进行捆绑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顾晨在解开何玲身上的绳索后，将她的尸体缓缓放在楼道转角处，这才拿出特殊粉末喷剂，对着绳索进行喷洒。
这些装备都是从法医助理高川枫那淘来的宝贝，平时顾晨也很少使用。
但是为了节省现场的检测时间和程序，顾晨有时候不得不在车辆后备箱里准备一些。
和其他警员出警不同，顾晨团队除了要穿戴必要警用装备外，还必须携带几只特殊工具箱。
为的就是能绕过技术科，自己动手，对现场的一些可操作实验进行取证，这样可以快速的达到检测效果。
随后可以将检测结果，待会市局技术科，大大节省了市局技术科法医团队的工作量。
这也是为什么，高川枫总喜欢优先选择顾晨团队的样本精心检测。
原因很简单，顾晨从一开始，就已经将法医所需要的前期工作自行完成。
而市局技术科，只需要按照顾晨的特殊要求，对特定项目进行检测取证。
可以说，顾晨帮助法医助理高川枫删除掉大量必须要的检测，也选择重点进行操作。
这样的高效，很大程度上帮助双方节省时间。
此刻就是如此。
顾晨利用高川枫给的特殊粉末喷雾，对着绳索进行喷洒，希望能够在特殊区域上显示指纹。
但是很可惜，顾晨并没有在绳索上发现任何指纹。
不灰心的顾晨，随后又来到窗帘处，对着各处角落进行喷洒，然而让顾晨感到意外的是，几处拆除窗帘百叶窗上绳索的关键区域，均没有任何指纹的发现。
看着顾晨操作毫无进展，王警官也有些急切道：“这个凶手很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可不会在现场留下指纹，这就有点麻烦了。”
顾晨微微皱眉，说道：“整个住宅都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抽屉被拉开，看上去这就是一个入室盗窃案现场。”
回头看了眼何玲的尸体，顾晨又道：“这表明凶手进入这个住宅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盗窃。”
“但是在他盗窃的过程中，何玲刚好深夜回到家中，发现了窃贼。”
“虽然这个窃贼以前从来没有杀过人，但是这一次，他决定杀人灭口。”
顾晨根据现场情况，做着自己初步的推断。
“有可能是这样。”卢薇薇走到顾晨的身边，赞成道：“我们也看过不少入室盗窃案现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但是今天这个案发现场，绝对不像是故意翻乱。”
“从各种物品的翻乱情况来看，很真实，这些细节虽然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是我们好歹也见过多次了，不会不清楚。”
“我当然知道是入室盗窃了。”王警官双手抱胸，微微皱眉道：“可就是，这个凶手既然盗窃，可为什么在撞见何玲之后，要选择将她杀害呢？”
“可即便杀害了何玲，却又为什么要把她吊在楼梯护栏上，这也太嚣张了吧？感觉这点解释不通啊。”
顾晨淡然说道：“解释不通的地方可以暂时放一放，去选择可以解释的通的地方。”
顾晨从来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纠结。
就像考试一样，不会做的题目可以先放在一边。
总不可能因为这道题不会做，而专门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研究，而放弃其他题目。
要真这样做，等到考试结束那就悲剧了。
顾晨之所以办案效率奇高，就是采取考试的方法。
而案件往往是一个整体，需要多点突破。
即便在这道题上碰了钉子，但可以试试其他方面。
在所有线索取得突破之时，再回过头来解决难点，反而可以起到一个反证的效果。
顾晨开始在整个住宅中寻找指纹……
最后顾晨发现，还是有一些指纹可以提取到。
但是考虑到有些提取的指纹和掌印都比较模糊，并不像是新指纹。
或许只是这个家庭成员，或者其他朋友在合法进入这个住宅时留下来的。
顾晨还是有些迟疑，准备先搜集起来，一起送去市局技术科存档，之后再考虑提取其他家庭成员的指纹进行存档。
这也是提取指纹的难点和痛点。
然而顾晨在经过一系列搜查之后，还是找到了两根来源不明的头发。
其中一根是在楼梯顶端发现的，而另一根是在何玲尸体上发现的。
但是由于这两根头发都没有发根，因此无祛对其作全面的DNA图谱测试。
在悬挂着何玲尸体的楼梯下面有一块纸巾。
顾晨起先考虑，或许是何玲在遭到侵犯时留下来的。
所以叫来了卢薇薇，让卢薇薇帮忙对何玲的尸体进行检查和处理。
而自己则对发现的纸巾进行检查，希望能够从上面发现一些生物学证据。
但是检测结果是否定的，顾晨并没有在纸巾上发现任何疑点。
而与此同时，卢薇薇也对何玲的尸体做过初步检查。
尤其是在何玲的身体上，并没有发现其他生物学液体。
所以卢薇薇给顾晨提供的结论是，何玲很有可能遭到了xing攻击，但是凶手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警方收集的生物学证据。
“既然没有遭到侵犯，那这张纸巾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顾晨将纸巾折好之后，依旧放在取证袋中。
“那就是说，何玲很有可能是在回家之后，发现了凶手在行窃，而遭到凶手攻击。”王警官开始假设各种可能，道：
“但是后来在制服了何玲后，凶手发现何玲有些姿色，企图对何玲欲行不轨。”
“但是何玲拼命反抗，让凶手难以得逞，最后在慌忙中，凶手刺中了何玲。”
“可以这么说吧。”顾晨也不好完全否决掉王警官说辞，毕竟这跟之前自己所提的假设可能一致。
但是凶手作案，没有留下痕迹是不太可能的。
顾晨深信这一点……
从工具箱中，顾晨拿出超级胶水，对那根电源延长线进行现场处理，以寻找指纹。
但是很可惜，顾晨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所要的发现。
“看来凶手是带着手套作案的。”顾晨在完成现场指纹搜集工作后，基本可以想象，在房间内所搜集到的这些指纹，其实都有很大概率来自于何玲的家人或朋友。
再看着何玲尸体上，那颈部缠绕的另一根绳子。
顾晨发现它是从楼梯顶端的一个老旧钟表收音机上扯下来的。
顾晨再次采用超级胶水对其作了处理，当然也包括那些百叶窗绳子的末端，虽然也有一些非常小的小帽子，但进行处理后，也没有发现太多问题。
可以说，顾晨基本上已经做了所有自己能够做的事情。甚至比较了所有的印痕，但是案件仍然毫无头绪。
看出顾晨顾虑的卢薇薇，安慰着说道：“没关系，这些线索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凶手既然这么狡猾，那肯定也是个老手，在痕迹方面可能会特别注意。”
看着顾晨提取到的几处指纹样本，卢薇薇又道：“再说了，我们已经提取到一些指纹。”
“虽然可能对案件的作用不大，但也可以存档，大不了报告我来写。”
“卢薇薇，你觉悟提高了？”王警官见卢薇薇难道像提顾晨分担压力，不由调侃着道：“那以后我的报告也交给你写吧。”
“滚犊子。”卢薇薇表示拒绝。
虽然看出顾晨心情不太好，似乎对案件的线索搜集没有太大突破。
所以卢薇薇说话很小声，生怕打扰到顾晨的分析。
顾晨站直了身体，转身对何琪道：“何女士，你轻点一下家中失窃的物品，给我列出一份相信的名单，越详细越好。”
“可以，我这就做。”何琪强忍着悲伤，接过袁莎莎递来的纸笔，开始对现场失窃物品进行轻点。
而与此同时，袁莎莎也紧跟其后，对需要注意的事项进行提醒。
完成所有清单工作需要一些时间。
但顾晨并没有催促。
整整一个半小时，所有人都在陪着何琪轻点物品。
空白的便签纸上，也渐渐开始写满着明细。
“好了，基本上我记得丢失的东西就这些，如果还有遗漏的地方，我会随时告诉你们的。”
何琪将写好的明细交给顾晨。
顾晨微微点头，提醒道：“这个家先不要住了，也让你爸妈先不要回来，另外，我们要对现场进行封锁。”
“我懂。”何玲知道警方要保护现场，避免现场遭到二次破坏，于是同意道：“我把钥匙交给你们，然后通知家里人，你看行吗？”
“可以，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顾晨接过何琪递来的钥匙，对着袁莎莎道：“小袁，你现在准备拉警戒线，封锁现场，顺便通知附近的巡逻队，让他们注意周围的可疑人员。”
“顾师兄，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还在现场？”袁莎莎问。
顾晨微微点头：“能够清楚知道这家活动轨迹情况的，应该是熟人，而且选择深夜作案，很显然料定当时的何玲并不会回家。”
看了眼大家，顾晨又道：“所以凶手昨天作案，今天说不定可能就在现场附近，这点不要排除，让大家不要偷懒松懈，凡是发现附近有可疑人员，直接去盘问，能问出一点是一点。”
“知道了，就是撒网捕鱼呗。”袁莎莎非常确信的道。
……
封锁好现场后，随后赶来的治安警接管了现场，跟顾晨所在的刑侦三组进行交接。
顾晨团队之所以能够办事效率高，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与其他团队的协调配合。
大家各司其职，保障工作顺利展开。
开着尾号为AE86的警车，顾晨带着团队成员返回市区，准备将指纹样本送去市局技术科。
与此同时，何玲的尸体也等待专门人员进行装尸。
整个小区顿时热闹起来。
“顾师弟，你说这个守望者到底是不是何玲？或者说，她只是个替死鬼？你觉得张恒有可能吗？毕竟他喜欢玩血腥游戏，没准虚拟代入现实呢？”
卢薇薇在车上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主要是因为在张恒家被血腥游戏吓一跳。
而卢薇薇经不起吓，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印象深刻。
顾晨一边开车，只是默默点头：“可能吧，我说过，这个守望者或许只是一个代号，也许守望者只有一个人，或许是两个人，又或者是一个团伙。”
“总之要想知道守望者是谁，首先应该调查清楚，那个对何玲动手的人会是谁？”
“顾师兄，那你从何玲的尸体上，看出什么没？”袁莎莎一直在偷偷做笔录。
顾晨的口述，对自己学习办案有很多借鉴意义。
因此袁莎莎习惯随身携带便签本，除了平时对现场调查做问询笔录外，更多的是记录顾晨的说辞。
虽然袁莎莎在思维方面不及卢薇薇，甚至感觉自己有点笨。
但勤能补拙的思想还是印刻在脑海中……
因此袁莎莎对于顾晨的口述，也是相当重视，每当案件结束后，袁莎莎总会拿出一份总结报告请顾晨参考和修改。
但卢薇薇在这方面，显然就显得有些大智若愚了。
平时看起来笨笨的，但卢薇薇可聪明着。
有些自己能懂的东西，卢薇薇总能假装不知道的样子，然后问顾晨，感觉一来二去，逐渐拉近了与顾晨之间的距离。
所以说师姐和师妹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否则卢薇薇也不可能在芙蓉分局横着走路。
既然袁莎莎提出疑问，作为组长兼师兄的顾晨，当然也乐意去解答，于是淡然道：
“从现场情况来看，可以做一下总结，第一，凶手很有可能是随机作案，或许只是来何家盗窃，却不小心撞见何玲归来。”
“第二，凶手似乎是在控制何玲之后，心生歹念，想伺机侵犯何玲，却不料弄巧成拙，最终酿成悲剧。”
“从这点来看，凶手跟何玲应该算不上太熟，或许何玲见过他，但两人之间或许只有点头之交，我更愿意相信是附近的居民。”
“最后一点，凶手为什么要将何玲绑在楼道上？或许是先前在制服何玲之后捆绑所至。”
“因为何玲头上有击打过的伤痕，侧脑部位有肿胀的痕迹，我推测，应该是何玲晕倒之后被凶手捆绑，并企图对她图谋不轨。”
“有道理。”之前见顾晨触摸何玲的头部，王警官就知道顾晨在验伤。
加上所有捆绑物品都是就地取材，包括窗帘上的绳索。
从这点来看，王警官也断定，凶手并不是有备而来。
几人在车内商量着案件，而顾晨则开车行驶在街道上。
之后，顾晨利用何琪给出家庭成员的信息，以及经常来家中做客的朋友信息，成功提取到所有人指纹，送去市局技术科，与先前顾晨在现场提取的指纹做对比。
然而结果跟顾晨想象的一样，所有指纹均符合现场提取指纹要求。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至少只能证明这些天，这些人在何家活动过。
忙碌到晚上7点，何俊超的尸检报告也早已出炉。
并有顾晨所要的劲爆消息。
至少跟顾晨之前所判断一致，何玲死于失血过多，凶器为一把利刃。
虽然何玲所穿衣服显示，生前有被侵犯过的痕迹，但是经过高川枫仔细研究，也完全否定了这个说法。
因此顾晨对于这份检测报告，其实并没有过多关注。
从高川枫这里借来一些更加高端的检测设备后，顾晨决定带着团队成员，重返案发现场。
进入萧山镇街区，已经是晚上8点左右。
车内成员都在闭眼休息……
然而此时，顾晨发现一名男子在路边走走停停，形迹可疑。
尤其是看见警车经过时，男子竟然下意识的躲闪起来。
然而这一切都被顾晨看在眼里……
顾晨忽然放慢了车速，继续观察，因为顾晨并没有正当理由去把他拦下来。
于是顾晨先把警车开到街道的尽头掉个头，然后在那里观察这个家伙。”
然而让顾晨奇怪的是，当顾晨将车头掉过去之后，他发现这名家伙，也开始决定改变他的前进方向，
看到这一切，顾晨忽然在路口末端再次调头，直接一个加速，在经过一处分叉路口时，顾晨突然猛打右转方向盘，车辆精准的拦在男子面前。
“怎么回事？”王警官脑袋磕了下车窗，这才从美梦中惊醒。
“下车。”顾晨来不及做过多的解释，直接下车之后，将这名形迹可疑的男子给拦下。
而在车内不明所以的卢薇薇和袁莎莎见状，也都赶紧下车围拢过去。
“警……警察同志，你……你们这是干什么？”男子看着顾晨那一双犀利的眼神，不由惊恐了起来。
“见到我们你跑什么？我问你跑什么？”顾晨直截了当的问。
男子一呆，弱弱的道：“我……我没跑啊，我……我跑什么呀？”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顾晨又问。
“散……散步啊，难道晚上散步也犯法吗？”看着随后赶到的卢薇薇和袁莎莎，男子更加惶恐起来。
“顾师弟。”卢薇薇利用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听出些什么。
顾晨也没啰嗦，直接又问：“那你看见我们警车之后躲什么？看见我调头，你也立马调头？”
“我……我那是想起我要去一个朋友家，所……所以才调头。”男子说话依旧含含糊糊，也是极度紧张。
顾晨瞥了他一眼，问：“那你朋友家住哪？”
男子非常含糊地朝着一处方向指了一下。
“那么你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顾晨又问。
“噢，我……我是开车过来的。”
“那你的车在哪里?”顾晨继续追问。
男子又非常含糊地朝着某个方向指了一下。
顾晨从男子说话的语气中，似乎看出男子非常紧张。
虽然假装镇定，但颤抖的双腿似乎出卖了一切。
顾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继续伸手问道：“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给我看一下。”
“啊？”男子忽然一呆。
顾晨继续勾勾手指：“身份证拿出来。”
“噢噢。”男子深吸一口气，目光飘忽的看了眼卢薇薇和袁莎莎，这才开始在口袋中掏证件。
而此时此刻，王警官也捂着脑袋走到顾晨身边，有些抱怨的道：“顾晨，下次急转弯能不能事先通知下？你瞧你把我这脑袋撞的，都起包了。”
“不好意思王师兄，下次我会注意的。”顾晨淡笑的同时，顺手接过男子递来的身份证件。
拿在手里与男子进行照片对比。
可照片中的人物，似乎与男子有些出入，脸型有些难以匹配。
顾晨皱皱眉，问道：“这个张志鹏是你？”
“对……对呀，我就叫张志鹏。”面前的男子弱弱的说。
顾晨掏出手机，开始在系统终端进行身份证验证。
可是在输入身份证信息之后，却发现这个叫张志鹏的人，早在去年就因为车祸身亡。
可如果是这样，那面前的这人又会是谁？顾晨不由在心中产生疑惑。
男子此刻也发现顾晨的眼神出现异样，于是赶紧低下头，不敢直视顾晨的目光。
“张志鹏。”
“哈？”被顾晨问起，男子赶紧抬头应道：“什……什么事？警察同志。”
“你家住在江北市？”
“对。”
“可你去年不是因为车祸身亡吗？可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
“还有。”顾晨并没有结束的意思，继续追问道：“你家现在住在江北刘山镇对吧？”
“对……对。”男子的笑容逐渐消失，额头上开始直冒冷汗。
“哦不对，你家现在是住在南山镇。”顾晨看了眼手机，忽然又直接改口。
男子尴尬的一批，弱弱点头：“对……对，我家住在南山镇。”
“你撒谎。”顾晨直接将身份证件亮在他面前道：“这个叫张志鹏的人，压根就不住在刘山镇和南山镇，这两个地方是我编撰的。”
“虽然身份证地址为江北市鹤山街道，但你对张志鹏的基本信息压根就不清楚，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张志鹏？”
王警官闻言，赶紧拿着身份证件与面前的男子对比一番，这才惊愕道：“我的天，你跟这照片上的人相貌也差别太大了吧？你是张志鹏？我信你个鬼，你当我们警察眼瞎啊？”
直接走上前，王警官一巴掌重重的扣在男子肩膀上，瞥着身份证问道：“说吧，这身份证是哪来的？”
“警……警察同志，这……这真是我的身份证。”
“还在撒谎？”王警官瞪眼怒喝。
“好吧，这……这是我花1000块钱买来的。”男子这才地下头，声音逐渐变得微笑。
“买来的？死人的身份证也能拿来买卖？”袁莎莎闻言，也是惊愕的不行。
男子赶紧为自己辩解道：“这……这也很正常啊，工地上800块，1000块就有人收购农民工的身份证，他们转手卖一两千，我平时用身份证比较多，所……所以就想着买一张拿来用用。”
看了眼顾晨，男子弱弱的道：“毕……毕竟这张身份证上的人，跟我长得有些相似，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死人。”
顾晨瞥了瞥男子，又问：“那你来江南市做什么？”
“我……我找工作啊！”男子说。
“那你现在的工作单位在哪里？”顾晨又问。
男子默默的地下头：“还……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我正在找。”
“那就是无业咯？”王警官说。
男子嗯道：“如……如果你们要这样理解，也行。”
顾晨对着男子上下打量一番后，也是没好气道：“你无业不无业跟我们没关系，但是刚才你看见我们就躲，我们调头你也调头，你怕什么？”
“我……我没有怕啊，我……我有吗？”男子尴尬一笑，强壮镇定。
卢薇薇指着他的上腿，直接拆穿道：“你的脚都在发抖，还跟我说不害怕，警察是保护公民生命财产安全的，你又没犯法，看见我们怕什么？这说明你心虚啊？”
上下打量着男子，卢薇薇指着男子问道：“老实说，是不是在干什么坏事？”
“呵呵，警……警察同志，我……我没有啊，我……我就是想去朋友那，我真的，我真的没有怕你们。”
“那就是我卢薇薇长得很吓人咯？”卢薇薇直接反问了回去。
这下男子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苦笑一声道：“警察姐姐，你这么漂亮怎么会吓人呢，很漂亮呢。”
“姐姐？”卢薇薇一听，直接炸毛道：“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你叫我姐姐，你好像比我大很多吧？”
“我……我……”
“我什么我？站好立正，过来。”卢薇薇也不像跟他啰嗦，直接一把拽住男子的后衣领，将他带到警车旁。
“双脚迈开，双手搭在警车上，快点。”卢薇薇不厌其烦的命令道。
男子闻言更加紧张了，可又不得不听，只能按照卢薇薇的意思照办。
卢薇薇看了眼顾晨，顾晨直接走上前，对着男子的工装裤进行搜查。
然而让顾晨感到意外的是，从男子的工装裤口袋中，顾晨搜出了一个手电筒也一把螺丝刀，以及一双白手套外加一条弹性十足的S袜，这些可都是入室盗窃的工具。
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了一下。
王警官接过顾晨手里的工具，在手里掂了掂问：“你搞这些东西干什么？”
“我……”
“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戴着这些东西要去朋友家里修水管吧？”卢薇薇问。
男子哽咽了一下，弱弱的道：“就……去朋友那里修点东西。”
“胡说。”顾晨直接否定道：“带把螺丝刀我认了，手电筒和手套我也能接受。”
捏起一条黑色S袜，顾晨也是没好气道：“可是你带一只S袜就过分了吧？是套头上还是穿脚上啊？”
“顾师兄，S袜上好像还有洞。”袁莎莎指着顾晨手中的S袜，似乎是发现了猫腻。
“哦，对了。”顾晨直接右手握拳，将S袜直接套在拳头上撑开。
此时此刻，三个比较规律的洞眼，忽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顾晨咧嘴一笑：“这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的洞还扣的比较规律嘛，至少大小一致。”
看了眼面前羞愧的男子，顾晨直接将S袜递上前道：“来，戴上它，让我看看你的造型。”
“警察同志，我……我……”
“戴上它。”王警官眸子一瞪，再次警告。
男子脖子一缩，只能听话照做，当着四名警察的面，将黑色S袜套在自己的脑袋上，瞬间露出那一双贼眼和一张嘴。
袁莎莎忍不住憋笑起来：“这还挺合适的呀，合着你去朋友家修水管，就这造型？你就不怕你朋友看见你之后，直接吓得进医院ICU？”
“这……这个。”男子此刻无语的看着大家，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默默的低下头。
顾晨直接一把将男子头上的黑色S袜摘下，追问道：“说吧，你的车现在在哪？”
“在……在那边那条街上。”男子缩着脖子道。
顾晨没犹豫，直接从身后装备中，取下一套玫瑰金手铐，将男子双手拷牢后说道：“我现在怀疑你涉嫌盗窃抢劫，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去找你的车。”
闻言顾晨的说辞，男子似乎也变得老实。
毕竟正经人谁见到警察就躲？谁大晚上带着黑色S袜去人家家中修水管？
傻子都知道的道理，警察怎么会不知道。
自知理亏的男子，也不敢造次，只能低着头，被一起押上了警车，带着顾晨等人去寻找自己的车辆。
按照男子的指引，顾晨绕过两个街区道路，右拐进入到一处废弃停车场。
此时此刻，各种破铜烂铁堆满一地，在废旧物的周边，还停着一些报废车辆。
顾晨将车稳稳停下后，转身问他：“你的车在哪？”
“在……在那。”戴着手铐的男子，不由指向了左侧的一辆皮卡车。
然而皮客车的后头，还挂着一辆房屋挂车。
王警官迟疑了一下，问男子：“你平时就住在房车里？”
男子默默点头。
顾晨也没多想，拉起手刹后，直接打开强光手电筒，朝着房车方向走过去。
其他人也没闲着，押着男子一起下车。
顿时，整个废旧停车场光源四射，不时传来流浪狗的各种嚎叫。
顾晨用电筒照着车牌，来自江北市，随后敲了敲风车后门，转身对男子道：“把钥匙拿来，把门打开。”
……
一个冒用他人身份的男子，竟然住在房车里，可见这家伙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很高。
最起码省去了不少住宾馆的费用……
但是对于一个无业青年来说，这样的搭配，还是让人颇感好奇，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名男子在房车里到底都放了些什么。
取来男子递来的钥匙，顾晨直接将房车大门打开。
然而让人惊讶的是，整个房车内却是让人大吃一惊，从古老的物件，到复古的电子设备，再到金银首饰，几乎是应有尽有。
顾晨将执法记录仪打开，进入房车内部查看。
房车内，所有的物件，都由透明陈列箱装填。
虽然房车内空间不大，但却像个小型陈列馆。
卢薇薇和袁莎莎紧跟其后，而王警官则押着男子站在车门口。
“顾师弟，你看这个。”卢薇薇在一个柜子的底部，发现了两个乙烯基材料的CD盒。
而这正是何琪在提供失窃物品名单中的物品。
顾晨戴上手套，拿起CD盒问门口的男子：“这东西是哪来的？”
“我……我收藏的啊。”男子说。
顾晨又问：“你喜欢CD？”
“没……没错。”男子哽咽了一下，不敢抬头，眼神也是六神无主。
顾晨冷哼一声，指着房车内的所有物品问：“你别告诉我，这里面的所有物品，都是你合法获得过来的？”
“合法个屁。”王警官让躬背的男子站直了身体，拿着手里的作案工具道：“就这玩意，你指望他能合法获得？不会是偷来的吧？”
“我……我没有，我没有偷，没有偷。”见王警官认定自己所陈列的物品均为赃物，男子顿时也慌了，赶紧否认。
“还有这个，这不就是何琪所说的那尊失窃的小金佛吗？”也就在此时，袁莎莎也在房车的抽屉中，找到了一尊小金佛项链。
由于当时在现场，何琪跟大家列举失窃物品时，还专门让大家观察了一下自己脖颈上的小金佛。
原本小金佛有两尊，姐妹俩各一尊。
何玲平时喜欢戴的配件有很多，所以小金佛一直丢在梳妆台上。
因此何琪在清点妹妹遗物时发现，平时放在梳妆台的小金佛丢失了，其中还包括自己家中的两个乙烯基材料的复古CD盒。
然而这些顾晨让何琪列表的失窃清单物品中，竟然有两件都出现在男子的房车内，这不由让顾晨产生了疑惑。
顾晨看过何琪在手机相册中所展示的被盗物品之前的照片。
而且何琪还告诉过自己，她和妹妹何玲曾经有两个CD盒。
但是现场的CD盒上没有名字，顾晨也无法确定它们是否属于何琪跟何琳。
但是顾晨依旧可以根据之前存档在手机图片，对现场物品进行精确对比。
“它们的外部是乙烯基材料的，有很多鹅卵石状的凸出花纹。”顾晨继续翻转着物件，说道：“但是从这种表面上很难提取指纹。”
“是啊，之前我们也做过这方面的尝试，结果很不理想。”卢薇薇也跟腔道。
顾晨思索一番后，又道：“这个没关系，CD盒里面的袋子也许值得试一下。”
“我可以把它们展开放进超级胶水仓里，看看我们能够从那上面得到些什么。”
“也对哦。”
卢薇薇默默点头，一开始也没打算这么做，但是后来想想，目前何玲的死亡线索少之又少，但是却在房车内发现了何玲家失窃的物品，这无疑是一次碰运气。
碰对了，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碰错了，至少也能抓贼捉脏，毕竟这名男子房车内的物品，也并不是很干净。
想着面前的男子，可能是杀死何玲的凶手时，卢薇薇也不会放弃任何线索。
因此卢薇薇主动说道：“还是我来拿吧，把这些东西送去市局技术科检测，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那他怎么办？”一旁的袁莎莎问。
“带他一起去市局技术科。”顾晨说。
大家将物品轻点之后，顾晨打电话让附近的巡逻队接管，而自己则带着团队成员，带上何玲家丢失的物件，以及嫌疑人男子，一起返回到市局技术科。
晚上的高川枫正在办公室玩游戏，见顾晨带人过来，立马就知道没好事，退出手中的游戏问：“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顾组长。”
“帮我提取这个人的指纹，另外，这个CD盒帮我全面检测一遍，看看是否有指纹，如果有，也帮我提取出来，另外还有这个小金佛也一样。”
“我就知道，大晚上碰见你顾晨准没好事。”高川枫已经习惯了。
顾晨的忙碌就是自己的忙碌。
有时候对接顾晨，高川枫反倒过的很充实，至少顾晨这是个孜孜不倦的家伙。
“这个人和东西都帮我带到检测室。”高川枫整了整上衣，这才昂首挺胸的走去检测室。
而王警官则押着男子，袁莎莎带着需要检测的物品，一起跟在后头。
卢薇薇则选择在顾晨身边坐了下来。
虽然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卢薇薇看顾晨一脸的淡然的表情，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顾师弟，你觉得这个男子就是杀害何玲的人对吗？”
“其实不用检测，他也有最大嫌疑，检测指纹只是为了双保险。”顾晨扭头看了眼卢薇薇，又道：
“有一位司法证据科学家曾经说过：没有探索就不会有发现。”
“如果我要写报告，我肯定会把会把这句话显示在醒目的位置上。”
“但是你知道吗卢师姐，我们差点儿就忽略了那些CD盒，顺便说一下，如果不是在房车内发现这些CD盒，我还真不容易联想到这家伙，可能就是杀害何玲的凶手。
虽然检测还在进行中，但是顾晨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判断，其实已经预料到结果。
验证，只是为了更有说服力。
顾晨知道从CD盒表面，或许并不能检测到结果，但是CD盒里面的袋子也许值得试一下。
任何细微的线索，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顾晨根据自己所了解的知识，其实已经知道高川枫接下来的步骤。
可以将这些CD盒放进超级胶水仓。
顾晨知道，这么做有点戏剧性的效果，但这也是事实。
顾晨在法医笔录里都有学到……
根据顾晨叮嘱要求，高川枫在检测室，必须检测第一个CD盒中的每个袋子。
但是很遗憾，高川枫什么都没发现。
于是高川枫又开始检测第二个CD盒中的每一个袋子。
而此时，顾晨也穿戴好装备，就站在高川枫身旁，静静等待。
顺便给高川枫打助手。
可就在翻到倒数第二个袋子时，顾晨忽然发现一根染红的头发。
联想到何玲之前就是一头红发，此刻顾晨更加谨慎，整个人更加激动起来。
似乎真相越来越接近……
如果这个CD盒真是何玲家盗出的，那这根红发就一定是何玲的头发。
顾晨拿出手机，对这根头发丝拍照取证后，这才用长镊子，小心谨慎的取出来。
头发完好无损，带有发根，这正是顾晨所需要的。
随后，顾晨直接将头发丝样品交给高川枫，叮嘱道：“这根头发丝帮我鉴定一下，看看是不是何玲的。”
“得，工作量又增加了。”感觉一晚上时间，各种检测接踵而至，高川枫想睡懒觉的愿望破灭了，只能勉强的点头道：
“行，先放着吧，编好号，填写样品检测明细，我待会一起操作，顺便跟之前对何玲尸体检测进行对比，反正今晚晚上一大堆事情，晚上的时间都给你顾晨。”
“那就有劳了。”顾晨笑孜孜道，随后又用长镊子，将下一张CD袋子夹在手中，放在强光源上进行查看。
可就在此时，顾晨又有了新的发现。
顾晨发现在特殊光源的辅助下，CD袋上，似乎有一个很长的指纹印记。
而之前高川枫给给自己何玲的尸检报告自己都看过，尤其是何玲的指纹，顾晨曾经多次浏览过，有着图片和详细的说明。
其中就有提示，何玲的右手无名指指纹，有一个独特的罗纹。
因此顾晨凭借自己的专精级记忆力，很快将之前尸检报告中，对何玲右手无名指指纹图片，从自己脑海信息库中提取出来。
而随着顾晨快速眨眼两下，顾晨利用视觉剪辑功能，很快将特殊光源辅助下的指纹印记拍摄下来，并存档在自己的脑海中。
随后让尸检报告中，何玲右手无名指指纹，与自己刚才利用视觉剪辑功能拍摄下来的指纹图片，两者相互缓缓重叠。
可就在两张图片重合在一起是，顾晨惊人的发现，CD袋上的特殊指纹，与何玲右手无名指指纹完全符合。
那个所谓的独特罗纹，也在重叠之后完全吻合。
顾晨几乎要笑出声来，直接将手中的CD袋，丢到检测台上道：“这张袋子上有指纹，而且就是何玲右手无名指的指纹。”
“这都还没检测呢，你就发现了指纹？而且还是何玲的指纹？”高川枫也是呆了一下。
虽然顾晨有时候总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可毕竟检测是门严谨的科学，容不得半点马虎。
顾晨在自己这个专业人士面前信口开河，高川枫为了面子，怎么滴也得怼一下。
但这已经不重要的，顾晨已经通过自己的特殊能力，对这些指纹进行了高度重合校正，完全没有问题。
顾晨需要的仅仅是结果，至于过程，他不介意让高川枫代劳，这本身也是高川枫的职责所在。
在得到这些信息后，顾晨已经有充足的把握确定，至少这个CD盒，就是来自何玲家的。
因此，现在顾晨发现这个可疑的家伙，竟然拥有从被谋杀的何玲家中盗窃的物品。
从这点来说，这名男子脱不了干系。
而且顾晨对在犯罪现场发现的那两根头发作了线粒体DNA测试，以排除何玲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到过现场的可能性。
顾晨所做的，就是看看这些人有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但事实也是如此，在何玲被谋杀的当天晚上，她的家人都不在住所内，并且都有目击证人。
顾晨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等待检测需要时间，顾晨等不及了，直接叫上团队成员，准备将男子带回芙蓉分局审讯室。
看着顾晨已经安排众人准备离开，正在检测室做苦力的高川枫回头一瞥，问道：“顾晨，你不在这等结果了？”
“我已经知道结果是如何了，我带嫌疑人回芙蓉分局，到的时候，你这边应该也有检测结果了，到时候把检测结果发给我就好。”顾晨说。
高川枫笑笑：“你倒是个机灵鬼。”
“那就麻烦你了。”顾晨走到门口处，对着高川枫行注目礼。
随后在门外退去防护服，直接带着众人返回芙蓉分局。
……
……
回到芙蓉分局，已经是晚上11点。
许多芙蓉分局值夜勤的巡警，也都来来回回好几趟了。
顾晨没有啰嗦，直接叫王警官和卢薇薇，将嫌疑人男子带回芙蓉分局一号审讯室。
而袁莎莎则负责留守三组办公室，等待高川枫的传真。
“进去，自己在那做好。”王警官可没这好脾气，直接将男子推进一号审讯室，指着审讯室道。
男子慌慌张张的四处张望，此刻也是紧张不已。
王警官说啥，男子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坐在对面。
卢薇薇调试好摄影机后，这才坐回到顾晨身边，点点头道：“顾师弟，可以开始了。”
“好的。”顾晨翻开笔录本，抬头问道：“你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告诉我。”
“我……我叫高德胜，今年34岁，身份证号码是……”
高德胜根据顾晨的要求，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顾晨记录完整后，抬头又问：“你为什么要杀掉何玲？”
“什……什么？我杀掉何玲？何……何玲是谁呀？”
“别装了。”顾晨冷哼一声道：“我们手里已经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杀害那名女子的凶手就是你。”
“警察同志。”高德胜急的站了起来，直接反驳着道：“你……你们可别随便冤枉人啊，我怎么杀人了？我没有啊。”
“坐下。”王警官“啪”的一声怒砸桌子，吓得高德胜不敢造次，老实巴交的又坐回到座位上。
顾晨撇嘴一笑：“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整理一下。”
翻开一页资料报告，顾晨说道：“按个小金佛应该是你偷来的吧？还有那个CD盒。”
“我……”高德胜欲言又止，半天不知该如何辩答，却还是勉强说道：“可这你又怎么证明就是死者家的呢？”
“不说别的。”顾晨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小金佛彩色图片，道：“这尊小金佛，明明就是何玲的私人物品，却出现在你这里，你说为什么？”
“可……可天底下，这种同款小金佛多的是，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死者的？”
高德胜似乎早有准备……
从顾晨在现场难以找到线索就不难看出，凶手似乎也是个清除痕迹的高手。
在许多警方必检查的地方，明显留有一手，没有让自己的痕迹留在现场。
这些顾晨当然知道，于是放下这张小金佛的彩色图片，又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那么那个CD盒你又作何解释？”
“C……CD盒？CD盒怎么了？”高德胜目光一扬，显得有恃无恐。
然而就在此时，袁莎莎抱着传真过来的文件，直接交给顾晨道：“顾师兄，市局技术科高川枫那边的检测报告已经出炉，文件我都已经整理好了，都在这。”
“谢谢你小袁，你先坐吧。”顾晨也是算好时间。
太了解高川枫的办事效率了。
想着这时候，应该是检测报告出来的时候，袁莎莎送过来也恰到时候，顾晨直接站起身，拿着这份检测报告，直接走到高德胜面前，一张一张的翻给他看。
“看见没？”顾晨微微一笑，淡然说道：“CD盒上，我们检查到一根红色头发丝，经过跟死者何玲的尸体做过对比，完全符合。”
“还有。”说道这里，顾晨又将检测报告翻到另一页，又道：“还有这个，我们从装CD的袋子上，提取到死者何玲的指纹。”
“这些都说明，小金佛和CD盒，这些都是何玲家失窃的物品。”
“但是我们从现场所提取到的指纹，都只是何玲的家人。”
“经过我们对何玲家人的排查，他们当晚都不在现场，可为什么这些从何玲家丢失的物品，却又会出现在你的房车内？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我……”
听到顾晨的说辞，高德胜此刻慌的一批，整个人脸色僵硬起来。
顾晨趁热打铁，又道：“通过这些排除法来看，大家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但唯独你无法解释，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何玲家中？凶手不是你是谁？”
顾晨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才又道：“高德胜，我可以告诉你，你这起案件有些与众不同，因为在案件中，许多事情的顺序都是颠倒的。”
“但是这其中它包含了很多司法证据学的因素，比如……洛卡尔原则。”
……
“洛……洛卡尔原则？”高德胜愣了愣神，感觉一头雾水。
说实话，这东西他根本没听过。
顾晨这么说，反而会让高德胜更纠结。
“咳咳。”坐在对面的王警官不由干咳两声，这才说道：“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告诉我们，犯罪行为人只要实施犯罪行为，必然会在犯罪现场直接或间接地作用于被侵害客体及其周围环境，会自觉或不自觉地遗留下痕迹。”
抬头看了眼高德胜，王警官挑挑眉又道：“一般的观点认为，广义的‘痕迹’包括物质痕迹和意识痕迹。”
“对。”顾晨默默点头，又道：“早在上世纪50年代，徐立根教授翻译的前苏国学者伐亚柯尔金所著的《犯罪对策同一认定理论和一般方法》中就提出，形形色色的各种反映形象，可以分为两大类。”
袁莎莎愣了愣神，赶紧问顾晨：“顾师兄，是哪两类啊？”
顾晨淡笑着说道：“属于第一类反映形象的，是物质上被固定的反映形象，比如手印、脚印、运输工具痕迹、动物痕迹、工具和器械痕迹、图章痕迹、打印和手抄文字、照片等等。”
“而第二类反映形象是人对被认定客体感觉上感知的结果，例如保留在犯罪目睹人，也可以称作为‘现场感知人’更为妥当。”
“但是我记忆中，关于人或物特征的具体感觉上的概念，我认为，除去以上两种痕迹外，还应有第三种痕迹存在，也就是犯罪心理痕迹。”
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高德胜，顾晨又道：“洛卡尔原则告诉我，每次接触都会留下痕迹，这在案件中非常重要。”
“你高德胜，虽然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但何玲在她的CD盒中，留下了一根头发。”
“我们通过 DNA技术，在排除掉其他任何人到过现场的可能性之后，你就无法证明你自己在案发时不在现场。”
顿了顿，顾晨又道：“你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指纹，至少没有留下我们所能够确认的指纹，但是何玲在她被盗窃的CD袋上留下的指纹，足够证明你曾经到过她的家中。”
继续将之前从高德胜身上搜出的各种作案工具摆上桌面，顾晨又道：“还有这些作案工具，你可别跟我说，你戴着这种头套，拿着这些窍门工具，只是为了恶作剧？你分明就是在寻找目标好伺机作案。”
“警察同志，我……”高德胜此刻慌的一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晨也没有抱希望他能立马承认，于是又道：“还有，我们利用监控设备，根据这几天你在萧山镇活动轨迹来看，你似乎经常游走在何玲家附近，鬼鬼祟祟的你是想干嘛？”
“就是在踩点呗。”王警官喝上一口枸杞茶，也是没好气道：“你当我们第一天当警察啊？就你这种行为，我们一眼就知道你想干嘛？还跟我装无辜。”
“高德胜。”卢薇薇也是怒不可言道：“你行窃又杀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何玲的尸体上，可残留着许多证据。”
“别以为我们检测不到你身上的痕迹，我劝你善良，还是把该交代的东西都给我交代出来。”
高德胜此刻也慌了……
他知道自己给不出辩解的理由，负隅顽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只能低头承认道：“没……没错，那个女人是我杀的，可我并不是有意杀人，我……我也是一时起了歹念，脑子抽筋了。”
“说清楚。”见高德胜语无伦次，顾晨抬头提示道。
“警察同志，我……我只是个贼，平时就偷点东西，我也没想过要杀人啊，那天晚上，我是真不知道家中有人啊。”
“你注意何玲家很久了？”王警官问。
“也……也不是很久。”高德胜低下头，也是实话实说道：“之前我在这片小区踩点的时候，发现这家，哦，也就是你们说的何玲家，只有她一个人居住。”
“而且奇怪的是，她每到晚上就要出门，几乎是很晚才回家。”
“我估计是年轻人喜欢混夜店之类的，晚归也正常，但是这给了我充足的时间，所以我才感觉，我应该趁着何玲离开的这段时间，好好干一票，所以我就……”
说道这里时，高德胜满脸悔意，直接一拍大腿道：“我错了，原本所有人的踩点工作都做的很好，我甚至都安排好了具体逃离路线。”
“时间也是算准的，根据这几天的观察，我选择了一个非常关键也保险的时间，也就是何玲离开家半个钟头。”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敲开何玲家房门，准备对她家行窃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女人突然又回到了家里。”
顾晨皱了皱眉，想起那天晚上，何玲在别墅外围的公路上，被丁亮和黄尊龙劝返的情况，顿时也是一阵糟心。
合着那天何玲提前回家，也是因为被警方盘问之后才做出的选择。
如果按照高德胜正常的逻辑判断，何玲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回答家，但是她偏偏出现。
可能这冥冥之中都是命中注定。
顾晨抬头又问：“所以，何玲发现了你？”
高德胜先是点头，随后又是摇头。
“到底有没有发现？点头摇头什么意思？”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
高德胜弱弱的说：“本来是没有发现的，我听见何玲当时回家的时候，我就躲在她房间里行窃。”
“可听到她回来之后，我吓得赶紧躲在她床下，可后来，何玲也没去哪里，直接就是奔着房间来。”
“她脱去了下衣，就……就躺在床上呼呼的大睡。”
顿了顿，高德胜又道：“可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心想，总该睡着了吧？毕竟我才敢动手行窃，就被堵在房间里，只能算我出师不利。”
“所以我准备带着行窃的物品，悄悄的离开，不要让何玲发现。”
“那后来呢？”顾晨问。
“后……后来？”高德胜眨了眨眼，仔细回忆道：“后来我就准备离开啊，可站起身，看着床上退去下衣的何玲，我……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说实在，身材实在是太好了，我就忍不住的靠近了些。”
说道这里，高德胜似乎还在回味当晚的美妙，可发现警方正在盯着自己时，高德胜立马又改变了语气道：
“警察同志，我当时是有想法，但毕竟我是来偷东西的，我不是来劫S的，所以我就是多看了几眼。”
“但是没想到，小区外头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孙子开挂车经过，车胎忽然就在那时候爆胎了。”
“这下好了，整个小区的宠物狗，还有电瓶车都被震得一片喧闹，何玲也是在那时候，吓得猛的睁开眼，她直接就看见我站在她面前。”
“那你可‘真走运’。”袁莎莎也是冷哼道，感觉这家伙还真是干啥啥不行，倒霉第一名。
高德胜点头承认：“没错，我是挺倒霉的，本来就像偷点东西，可谁想到主人会提前回家，本来我都观察好几天了，从来都没有提前回家这一说。”
“这也就算了，偏偏在我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那车胎又爆了，我直接就被何玲给发现了。”
“然后呢？”王警官继续追问。
“然……然后？”高德胜低下头，有些惭愧道：“当时她想大喊大叫的，我一时间乱了方寸，直接把她压倒在床上。”
“可我知道，我是来行窃的，不是来劫S的，要是破戒，你们警察肯定能找到我的痕迹。”
“所以我只是将她打晕之后，准备继续搜刮点东西，毕竟这趟来的太危险，我不想空手而归。”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何玲在我行窃的时候却突然醒来，继续大喊大叫。”
“我这才掏出刀子，威胁她要是再敢乱喊乱叫，我就杀了她。”
顾晨将这些记录完整后，抬头问她：“那何玲什么反应？”
“她……她同意了，她不敢再乱喊救命了，但是我不放心，必须要让她在我的视野之内，这样我搜刮东西才能安心。”
“可毕竟何玲是个大活人，她不好对付啊，所以我就用她家中扯下来的一些绳索，就地取材，把她捆绑在楼梯口，这样她就能在我的视野范围之内。”
“等一下。”顾晨忽然打断了高德胜说辞，问道：“你当时是戴着头套吗？”
“对，我当时的确是戴着头套。”高德胜狠狠点头，又道：“但是我在小区里，跟他接触过几次，所以我怕她认出来，所以一直不敢摘头套。”
“但是当我搜刮完我想要的东西之后，准备离开时，我怕她等我离开后就立刻报警，我就想着把她的眼睛给蒙住，让她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走。”
“可是当我拿着黑布准备将何琳的双眼蒙住时，她认为我想侵犯她，于是猛烈的挣扎。”
“我当时没想太多，只想着将她蒙住双眼后，在把她的嘴给封住，然后灯一关，警告几句，估计她就老实了。”
“但是这只是我的想法，操作起来实在太难了，何玲以为我想侵犯她，于是激烈的反抗。”
“我用刀威胁她，可她并没有注意，直接用头砸向我脑袋，企图将我撞开，可就是这一推一进，我手上的力道没有把握好，手中的尖刀直接捅了进去。”
说道这里，高德胜双手抓着头皮，也是后悔不已道：“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看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意识到，我要完蛋了，我当时吓坏了，赶紧带着偷来的东西离开现场。”
“但是之后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直到今天晚上，我才敢从房车内出来，想看看这个何玲家到底什么情况。”
“我也想知道，何玲最后到底怎么样，因为听说那栋小区死人了，我估摸着应该是何玲。”
“所以今天晚上你是想去何玲家的小区打听情况？”顾晨问。
高德胜默默点头：“没错，我估计是闯下大祸，我怕呀，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抬头看了眼顾晨，高德胜又道：“所以当我在路边看见你们这辆警车时，我吓坏了，我感觉你们这些警察肯定是来抓我的，所以我……我就害怕啊。”
“当看见你们警车调头，我感觉我不应该再去何玲家的小区了，没准你们警察就在那里守株待兔呢，所以我也赶紧调头，我想赶紧回房车，暂时多几天再说。”
抬头看着众人，高德胜也是颇为无奈道：“可有时候人要倒霉，他怎么都是倒霉的。”
“我作案后第一次走出房车，在路上就被你们逮个正着，还搜出了我的假身份证，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呢。”
“不是你倒霉，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顾晨直接将写好的笔录本，亲自拿到他面前道：“把名字签了。”
……
……
翌日清晨。
芙蓉分局刑侦三组。
经过昨晚的连夜审讯，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的精力透支，上班时间也是没精打采。
反倒只有顾晨精神抖擞，似乎一晚不睡觉，对他而言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多三组新来的见习警，虽然没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但是非常清楚“铁人是怎样炼成的”。
顾晨在大家的心目中就是铁人。
但是这种铁，可不是大家一朝一夕能学来的。
平时也没见顾晨怎样锻炼，甚至连芙蓉分局后院的篮球场上，都少见顾晨的身影。
但即便这样，顾晨的身体却像是铁打一样，不仅逐渐强壮，似乎肌肉也增加不少。
不少芙蓉分局的老同志，甚至偷偷向三组，尤其是顾晨的室友丁亮和黄尊龙打听，看看顾晨是不是在偷偷吃一些增肌蛋白粉。
还想着按照顾晨的配方去购买。
结果可想而知，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顾晨就是喝凉水都能长肌肉，这就让人很不能理解了。
三组办公室内，何俊超不由好奇的问道：“顾晨，听说你们昨天晚上已经把案子给破了？”
“对。”顾晨默默点头，正在书写着材料。
“挺牛的，一个晚上时间，我睡一觉，你们什么事情都搞定了？”何俊超感觉自己又没有用武之地了，只能一脸沮丧道：“看来只有‘守望者’的案子还需要我。”
“也不需要了。”顾晨说。
何俊超呆滞了一下，赶紧扭过头问：“你说什么？‘守望者’的案子也不需要了？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守望者是谁了？”
“差不多吧。”顾晨在材料报告的最后一行书写完自己的大名后，这才将笔套入笔筒，抬头对何俊超解释道：
“昨天晚上我们又回了一趟何玲家，从她家中，把之前遗漏掉的物件带回来，包括她之前书写的各种文本。”
“不明白。”何俊超当然没有听明白顾晨的说辞，脑袋也是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坐在顾晨前排的卢薇薇，也是像教育学渣一般的口吻道：“意思就是，我们在何玲的房间内，找到了跟威胁信件一模一样的信纸。”
“还有，我们还搜到了何玲之前在一些笔录本上手写的文稿，其中有许多字迹都是楷书，跟威胁信件中的是一样。”
“还有这种事？她何玲还手写文稿？该不会是写恐怖的吧？”何俊超也是大为惊讶。
王警官则打着哈欠道：“差不多吧，这个女人内心其实有很多东西，平时不会在社交账号说发表，她都是用写日记的方式记录下来。”
坐正了身体，王警官又道：“我跟顾晨昨天晚上搜到一本何玲的日记，呃……也不算是日记，毕竟她三两天写一些心情，有时候一周写一次，我们就算她周记吧。”
“那……那里面写了些什么？”闻言王警官说辞，一旁的丁警官也是好奇不已。
顾晨淡笑着说道：“里面书写的正是她心中的积怨，她恨自己的男友张恒，整天沉迷游戏不理她，甚至因为游戏跟自己分手。”
“本身张恒也是一个人格有些小分列的人，喜欢暴力和血腥的游戏，而何玲也是一个喜欢写黑暗系文章的人。”
“两人凑到一起，的确挺合适，因此何玲才想好好教训一下张恒，毕竟是张恒甩了何玲，这让何玲很不爽。”
“所……所以，那几封威胁信件，其实都是何玲写的？”何俊超问。
袁莎莎笑孜孜道：“没错，这几封写给何峰的威胁信件，还真就是她写的呢。”
“因为何玲知道，要想给张恒教训，直截了当的给，这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她想借刀杀人，利用威胁新搬来的邻居，然后嫁祸给张恒，让张恒吃点苦头。”
“由于张恒的游戏账号就是‘守望者’，所以何玲就利用这个署名，伪造了一封威胁信件，目的就是想让我们警方管管这个希望玩黑暗系游戏的张恒，让他长点记性。”
卢薇薇也淡笑着说道：“没错，谁让这个张恒只要游戏不要女友的，他不知道，女人决定报复一个男人的时候，那是很可怕的，可不是在你豪车上喷上‘渣男’两个字就能解决的。”
……
“我觉得这次有点碰运气，但是起到最关键作用的是顾晨，要不是顾晨在街上抓住高德胜，我们的调查不会又任何进展。”
每每案件告破，卢薇薇都不忘给顾晨来点彩虹屁，顾晨对此也是习以为常，笑笑说道：
“这倒没什么，或许冥冥之中都有注定，虽然司法证据学可以解决一些小问题，但是使案件调查出现转机的是基本的警察工作。”
看了眼卢薇薇，顾晨又道：“卢师姐你知道吗？所有有关犯罪调查的电视剧都遗漏了这一点。”
“虽然我们各自有着不同的职责，但是就执法工作而言，所有工作人员都是一个大团队的一部分，我们是一个团队。”
“顾师兄说的太好了。”一旁的袁莎莎闻言，也是拍马屁道：“顾师兄其实是把功劳分摊到每一个部门身上，包括巡逻队，还有市局技术科法医团队。”
“两件案子同时告破，我们三组功劳最大，王师兄是不是也该告诉老同学何峰呀，让他可以安心装修了。”
“对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王警官闻言，也是恍然大悟，这才赶紧掏出手机念念碎：“我这就告诉他，这次我们三组帮他短时间内解决大麻烦，也让他知道我老王在三组的厉害，哈哈。”
“哟哟哟，明明是顾师弟的功劳，你老王倒是沾光了。”卢薇薇就看不惯老王同志这单。
王警官摆摆手，无所谓道：“你没听刚才顾晨说吗？军功章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啊，顾晨都不说什么，你急什么？”
“唉！”见老王同志各种嘚瑟，卢薇薇也是唉声叹气道：“现在的人啊，稍微取得一点点小成绩，哎呦你看那个样子哦，目中无人，天下无敌，各种炫耀。”
瞥了眼王警官，卢薇薇啧啧两声道：“飘了，飘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觉得自己特牛逼。”
“那你呢？”王警官边打电话边问。
“我？”卢薇薇迟疑了一下，这才又道：“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做也觉得自己特牛逼。”
“哈哈，年轻人，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王警官乐了，也是不由分说道：“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有句老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刀砍地头蛇，你容易被人盯上，你迟早一天会翻车，不信你一直这么高调做人下去试试。”
王警官看看自己，又道：“而我就不一样，你看我一个月这点工资，我膨胀了吗？我迷失了吗？我现在上网都能用上自己的电脑了，吃泡面都能配上二两老村长了。”
“每天上下班都是开着价值150块的私人自行车，我炫耀过吗？”
“诶诶诶。”见王警官和卢薇薇又开始花式互怼，丁警官看不下去了，也是没好气道：“要我说，你老王跟卢薇薇也就半斤对八两，低调，低调。”
那边王警官的电话也接通了，王警官整个人欣喜不已道：“何峰，给你寄威胁信件的人已经找到了，这是场误会。”
“对，那人主要是想教训一下男朋友，所以用他的游戏账号署名来写信，就是想让我们警方好好教训一下他。”
“什么？那人？呃，反正她已经收到了惩罚，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威胁信，对，你就安心住下去吧，该装修装修，好，好的，没问题，那就先这样。”
挂断电话，王警官忽然就变了脸色。
刚才还在给老同学报喜，这才一会功夫，瞬间就变得沮丧起来。
“怎么了王师兄？”见王警官愁眉苦脸，顾晨也是好奇不已。
“唉，你说存点钱容易吗？”王警官看着顾晨，也是颇为无奈道：“何峰装修好之后，乔迁喜酒要去，到时候免不了又得包红包。”
“而且又是这么多年的老同学，包少了也不好，估计又得大出血了。”
“哈哈，老王你就这点出息？”卢薇薇也是被王警官给逗乐了。
刚才还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这才一会功夫就怂了。
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你懂什么？你没买过房，你当然体会不到了。”
“就拿我来说吧，结婚早，买房也早，但背负的房债也多啊，这些年省吃俭用容易吗？”
“何峰他是现在买房，今后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每天一睁开眼，就欠着银行一屁股债，换你你不急啊？”
“我又不买房，我急什么？”卢薇薇也是双手食指对对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王警官哦道：“也对，你卢薇薇迟早要嫁人，当然不愁买房的事情，但是男人不一样。”
“还不都一样，有区别吗？”卢薇薇一脸涉世未深的样子看向王警官。
王警官当时就乐了，问卢薇薇：“卢薇薇你知道吗？为什么蜗牛有时候看上去还挺可爱的，而鼻涕虫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很恶心呢？”
“这个啊？”卢薇薇愣了愣神，一时间接话不上。
王警官打着响指解释道：“这就跟男人是差不多的，有了房子以后，再猥琐的男人，也会变得可爱一些。”
摊开双手，王警官又道：“这没有壳的蜗牛是鼻涕虫，没有房的男人是可怜虫。”
“我告诉你卢薇薇，我爷爷告诉我，当年娶奶奶的时候，只用了半斗米。”
“我爸告诉我，当年娶我妈的时候，只用了半头猪，可是到我结婚的时候，可能已经用了我半条命了。”
“这年月，开发商愁卖房，企业家愁账房，制片人愁票房，打工的愁租房，结婚的愁新房。”
“唉，房事可真够愁人啊，太讨厌了。”
“呃，老王，我觉得你在开车，虽然我没有证据。”何俊超听了半天，终于抓到了重点。
“咳咳。”王警官干咳两声，也是没好气道：“我说何俊超，懂太多，会容易单身的。
“哈哈，原来我一直是只可怜虫，别说半条命，用我一条命都不知道能不能结婚。”何俊超才不在乎这些，毕竟何俊超也没买房。
王警官嗯道：“毕竟你也不是杰克马，如果杰克马生在我们村，肯定找不到老婆，可是他凭亿近人。”
“扯远了吧。”顾晨也是见大家越说越离谱，不由啧啧两声，表示不愿参与。
可就在此时，顾晨放在桌上的手机却又再次响起。
卢薇薇瞥了一眼来电，瞬间认出了电话号码：“这是赵局办公室的座机。”
“赵局找顾晨，那肯定有大事。”王警官也是不由分说道。
顾晨没想太多，直接接通来电道：“喂。”
“顾晨，你现在在哪？”电话里传来赵国志的声音。
“在三组办公室。”顾晨说。
赵国志干咳两声，道：“你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就是现在。”
话音落下，电话中便响起“嘟嘟嘟”的挂断声。
“赵局要你去他办公室？”卢薇薇竖起八卦的小耳朵，似乎也听到些内容。
顾晨默默点头：“没错，我先过去看看。”
“那快去吧，可别让赵局等急了。”卢薇薇说。
随后顾晨带上手机，直接奔上赵国志办公室。
“笃笃笃。”
顾晨敲了三下门，办公室内直接传来赵国志的回应：“请进。”
“赵局，您找我？”顾晨推开门问。
“把门关上，你先坐吧。”赵国志摘掉眼镜，将桌上的文件先放到一边。
顾晨关好门后，直接坐到赵国志对面。
“顾晨，守望者的案子办的不错，还有那个高德胜杀人案，你们三组的效率值得肯定。”
“谢谢赵局，比起之前办的案子，在时间上有些延长。”顾晨喜欢今日案今日毕。
但有些时候缺乏必要的线索支撑，案件的调查也会相应的延长。
虽然赵国志对此表示肯定，但顾晨自己对自己要求很高，并没有觉得值得炫耀的地方。
赵国志淡然一笑，指着顾晨甩甩手指道：“你呀，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如果我们芙蓉分局每个部门，都能像你们三组那样的办事效率，那我在市局开会，那都可以横着走路了。”
“哈哈，赵局，您今天叫我过来，不会只是表扬我们三组这么简单吧？”
顾晨太了解赵国志了，就如赵国志了解自己一样。
好端端打电话叫自己来办公室，当然是有要事商量。
赵国志微微点头，靠躺在座椅上，双手交叉放在一起：“没错，这次找你过来，也是跟你有要事商量，最近来到江南市的那个古装剧组你知道吗？”
“妃子笑？”顾晨最近似乎也看到过类似的报道，于是随口一说。
赵国志默默点头：“没错，就是这个《妃子笑》剧组，因为有很多场景需要在江南影视城拍摄，所以他们剧组的主创，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江南影视城附近的酒店里。”
“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顾晨问。
赵国志淡淡一笑，说道：“这跟我们当然没关系，但是最近海东市警方那边传来消息，他们那边破获了一起重大犯罪案件，其中有一个单线联系的影子人漏网。”
“而这个影子，据那边的交代，就隐藏在这个剧组里，但是具体是谁，我们不清楚，这是我们需要调查的地方。”
顾晨皱皱眉，问道：“什么案件这么棘手？”
“古董走私。”赵国志将桌上的文件丢给顾晨，继续说道：“这帮团伙的产业链遍布全国，已经形成一个庞大的网络。”
“这些年，不光是海东市警方，我们江南市警方也在积极行动，许多卧底警察潜伏多年，终于弄清楚这条庞大的犯罪网络。”
“要不是前些日子海东市警方那边出了些差错，不得不提前收网，这个影子也不会漏掉。”
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赵国志喝上一口枸杞茶后，这才又道：“这个影子，可以说是这个犯罪网络的核心人物，根据他单线联系的下线交代，他只知道影子长期潜伏在剧组，而这次影子潜伏的剧组就是《妃子笑》。”
“这已经是这个下线能提供最直接的答案了，可影子到底是谁？他是剧组的领导？核心人员？还是普通的龙套？又或者特约演员？甚至是主演？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顾晨问。
“找出这个影子，他可是这条犯罪网络中最关键一环，如果不找到他，可以说，即便这条庞大的犯罪网络已经捣毁。”
“但是如果影子漏网，他完全可以根据手里头的买家资源，重造一条新的销售网络，他完全有这个能力。”
看着顾晨认真浏览资料的样子，赵国志身体前倾道：“顾晨，这家伙可厉害呢，是个极度狡猾的家伙。”
“但是考虑到之前卧底的警方人员，已经在这次清剿犯罪网络中暴露了身份，所以他们不能再继续卧底下去。”
“但我是这样理解的，既然影子混迹剧组多年，那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老戏骨，对演技方面有着很大的造诣。”
“派普通警员过去，我怕穿帮，毕竟跟这个潜伏多年的老狐狸拼演技，大家都不是他对手。”
“可我们也没有演戏经验啊？”顾晨也是实话实说。
毕竟演戏，这是自己的短板。
再说自己在江南市，好歹也有些名气，如果外派去外地的话，或许还勉强能应付，可在江南市假装自己不是警察，感觉赵国志这不是在难为自己吗？
赵国志也是猜出了顾晨的心思，淡笑着说道：“顾晨，你先别急，我想派你们三组团队过去没错，但是并不是让你们去当卧底。”
“毕竟你们刑侦三组，在江南市也算有些名气，我可不傻，不会贸然让你们参与卧底。”
“那您的意思是？”顾晨表示不解。
“你们以便衣的身份，进驻到江南市影视城，帮助那边的警方维护治安，毕竟《妃子笑》是部大制作，剧组人员庞大。”
“尤其是他们从外地请来的专业演绎团队也很多，所以做进的江南影视城那边有点鱼龙混杂，各种人物都有。”
“加上这个剧组大量招募临时演员，导致江南影视城附近的居民蜂拥而至，都想着赚点演员片酬，还能圆自己一个演员们。”
“我知道了。”听赵国志这么一说，顾晨很快明白赵国志意思。
“您的意思是，我们表面上打着帮助当地维护治安，实际上是调查影子对吗？”
“对，就是这意思，这样既可以保留你们警察的身份，还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要找出这个影子，这是关键，海东市有一名潜伏警员，这段时间一直追踪到我们江南市影视城，你们这次过去，可以让他撤回了。”
“原来还有海东市的同行？”顾晨喜出望外，忙问：“那我们怎么跟他结交？”
赵国志皱起眉头，道：“他目前的身份，是一名流动小吃商贩，代号‘小六子’。”
说道这里，赵国志又从抽屉中，拿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交给顾晨道：“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你们先不要联系他，等到了江南影视城再联系。”
“小六子在加入警队之前，可是表演系专业的，他是属于社招，有演绎才华，所以海东市警方那边才让他参与这次卧底行动。”
“他从海东市一起跟到江南市，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轮休了，你们这次过去，他就解脱了。”
“你们去江南影视城找他，他会告诉你们自己掌握的其他信息，记住，这些信息，只有你们参与行动的人才能知道，其他人一个字都不要说。”
“明白。”顾晨默默点头，又问：“也就是说，除了王师兄，卢师姐，还有小袁这些团队成员之外，其他人都不能透露对吗？”
“对。”赵国志非常肯定的道：“目前名单里，我只派你们这个小组先过去，找到小六子，探探情况。”
“你去到那里之后，每天晚上把调查情况发给我，毕竟海东市警方那边也需要了解案件进展。”
说道这里，赵国志直接站起身，走到顾晨的身后，单手拍着顾晨的肩膀道：“这件事情涉及两地警方的合作，所以要务必慎重。”
“影子很狡猾，必须要抱着敬畏的心态，虽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影子到底是谁，我姑且高估一下他，或许影子是个老戏骨，或许只是伪装成剧组中一个普通人。”
“但到底是谁，这需要你们去调查，该给的装备我都给你们，有需要我也会继续派人手支援。”
“没问题。”顾晨收好文件，站起身道：“赵局，你就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出影子，把他缉拿归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得到顾晨的回复，赵国志也是松了一口气。
感觉有顾晨在，许多事情就比较稳妥了。
顾晨抬头又问：“赵局，那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希望回去准备一下，尽快去江南影视城，把这件事情落实下去。”
“好，那你快去，我希望听到你们的好消息。”赵国志嘴里乐开了花，感觉手里的顾晨，那就是一张王炸。
关键时候派顾晨出去，自己最起码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
……
顾晨回到三组，立马和小组成员商量派遣的事宜。
江南影视城位于江南市东郊偏远地带，依山而建，是一座现代化古装影视城拍摄基地。
周围有旅游度假区，酒店，银行，超市等配套设施一应俱全。
虽然比不上国内一些超大型影视基地，但是江南市风景秀丽，配合古城建筑，在整个南方影视城中也算是独树一帜。
因此许多拍摄言情古装戏的剧组，都喜欢撇开主要影视城，专门来江南市拍摄。
影视城周边小镇，也因此成了旅游热门地点。
影视城外围的小镇老街，也成了购物美食一条街，成了剧组人员平时消费游玩的好去处。
“事情就是这样，希望大家都严格遵守保密条令。”顾晨在警车上，将所有信息告知给小组成员。
“派往影视城？”卢薇薇抬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道：“感觉……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跟我们对接的是影视城派出所。”王警官双手抱胸躺靠在座椅上，喃喃自语道：“所长是我的老熟人，老夏，夏东海。”
“夏东海？”袁莎莎一呆，弱弱的问：“那他的孩子是不是叫夏雨和夏雪？”
“对，还有个叫夏冰雹呢。”王警官胡乱说。
“真……正的？”袁莎莎愣了愣神，一脸的不明所以。
顾晨淡笑着说道：“小袁，王师兄在跟你开玩笑呢。”
“我就说呢，怎么可能是《家有儿女》呢？”袁莎莎不由缩了缩脖子，一脸尴尬。
王警官瞥了眼顾晨，问道：“顾晨，赵局这次真准备让我们去找影子？话说这一点线索都没有，不好找啊，我们也不是专业卧底。”
“对呀。”卢薇薇也是有些抱怨道：“虽然感觉任务挺不错的，但是比起我们正常办案，感觉所有工作都要偷偷摸摸，不符合我江南卢薇薇的人设啊。”
“没办法，赵局安排的最大嘛。”顾晨将资料递给卢薇薇，道：“这是这次的案情通报，除了我们几个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那是当然的，我江南卢薇薇也不是大嘴巴。”翻着顾晨递来的资料，卢薇薇仔细浏览。
一旁的小袁也伸长脖子，凑到一起。
片刻之后，卢薇薇呆滞了一下，赶紧扭头看向顾晨：“还有个海东市的卧底警察啊？”
“对呀，这次我们过去，就是要跟他对接一下，好让他返回海东市。”
“噗~”
顾晨话音刚落，后排的袁莎莎就噗笑出声。
顾晨一呆，弱弱的问：“怎么了小袁？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不是。”袁莎莎捂脸偷笑：“这个卧底警察的代号叫‘小六子’，小六子，噗……”
“哈哈。”卢薇薇也没忍住，直接噗笑一声道：“这名字也太逗了吧？人家卧底的代号不是‘狼牙’、‘虎牙’之类的，就是‘猎鹰’和‘猎豹’，可他怎么就取个这么low的代号呢？还是个流动的小吃商贩。”
抬头仰望天空，卢薇薇若有所思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有口福了？”
“呵呵。”王警官看着卢薇薇一副吃货面孔，也是不由吐槽道：“你卢薇薇怎么就净想着吃了？”
“我同意了。”卢薇薇忽然回过神，一脸正经的看着顾晨：“顾师弟，我决定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
还不等顾晨开口，王警官就泼冷水道：“这需要你同意吗？赵局早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只是去完成任务。”
“老王，就你话多。”卢薇薇说。
几人在车内调侃了半天，也把任务线索捋清楚。
目前最要紧的是前往江南市影视城，和当地派出所展开对接。
还有就是要找到代号为“小六子”的卧底警察。
因为他的身份，就是当地派出所也不知道，因此他才能很好的隐藏身份。
顾晨转身对着大家道：“从现在开始，大家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好去江南市影视城派出所的行李，我们下午下班时间出发，到影视城吃晚饭，顺便和派出所对接，已经联系小六子。”
“不是吧？”卢薇薇呆滞了一下，颇感失望道：“我还以为下午放假呢，然后就可以去影视城玩了，没想到你顾师弟竟然让我们下午正常上班，然后下班之后再去执行任务？”
摇了摇脑袋，卢薇薇不由竖起大拇指道：“你顾师弟的时间管理效率还真行，一点上班时间都不浪费啊。”
“要不说他是顾晨呢。”王警官也是无奈接话道。
……
……
下午下班之后，大家带着所需换洗衣服和行李，准时登上车牌尾号为AE86的警车。
然而此刻顾晨却走向自己的私家车，道：“坐我的车吧，开警车不方便。”
“也对哦。”卢薇薇默默点头，随后又拖着行李，直接打开顾晨轿车的后备箱。
卢薇薇和袁莎莎，三两下将大包小包塞得满满当当。
而顾晨和王警官，则是几套换洗衣物和随身小件。
开车离开芙蓉分局后，趴在食堂的众人，这才小声的议论起来。
“什么情况啊？这四个家伙要去哪？有谁知道吗？”
“谁知道呀？看他们穿着便装，也不开警车出门，该不会是集体休假吧？”
“感觉他们最近的办案效率很高啊，没准是赵局特批，允许他们集体休假。”
“有可能哦，好羡慕啊，想拥有，赵局也太偏心眼了吧？”
“呵呵，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好好努力吧骚年，你要是能入得了赵局的法眼，你可能也有机会出国办案，休假什么的那都是小事。”
“感觉赵局都快把顾晨当做干儿子了，对他可真好。”
“是吗？”
也就在几名小警员趴在食堂阳台上念念碎时，一双结实的手臂分别搭在两名话多的警员肩膀。
两名小警员同时扭头，当看清来人是赵国志时，两人当场吓尿了。
“赵……赵局？”
“赵局您怎么在这？”
“来这里不是吃饭吗？你问我怎么在这？”赵国志说。
“呵呵，赵局，我……我们就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其中一名小警员小心脏噗噗直跳，整个人瞬间吓傻在那。
赵国志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打两下，提醒道：“要做我干儿子，那也得有本事，我倒是不介意你们几个做我干儿子，但首先你们得让我看见你们身上的闪光点，但你们的闪光点是什么？”
众人鸦雀无声……
“没有的话，就努力让自己有吧，哪怕你们能力不足，但是要有顾晨这种努力工作的态度，我也可以当这是闪光点。”
“赵局，我们错了。”一名老同志赶紧用手拨了拨身边一名见习警。
见习警立马秒懂，结巴着道：“对……对，赵……赵局，我们错了。”
“错在哪？”赵国志问。
“错……错在……错在不该在人家背后嚼舌根。”见习警弱弱的说。
“去吃饭吧。”赵国志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走进食堂。
几名小警员这才伸长了脖子，目送赵国志消失在视野中，这才长舒一口气，拍拍胸脯感觉逃过一劫。
……
……
另一边，顾晨开车来到江南影视城派出所门口，已经是晚上6点20分左右。
此刻影视城外头的车位早已停满，顾晨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停车位，在围着派出所周围的街道绕上一圈后，最终选择将车开进影视城派出所大院，停在一辆商务警车旁。
此时此刻，几名警员正在办公楼门口抽烟闲聊，见一辆私家车停在警用车位上，一名三级警司赶紧上前驱赶。
“这里不能停车，要停车停到外头去。”
顾晨拉好手刹，这才打开车门，站到三级警司的面前。
三级警司抬头看了一眼高自己半个头的顾晨，选择战略性的后撤半步，又道：“没听见我说话呢？这里是影视城派出所，你们的车子不能停在这里。”
“什么情况？”一名带着眼镜的三级警督问。
三级警司转身看向这名中年三级警督，道：“夏所，这里有辆私家车停到我们的车位上。”
叫夏所的中年警察，这才扶了扶眼镜，走到顾晨的面前。
而此时此刻，穿着一身清凉装的卢薇薇和袁莎莎，也相继走下了车。
两位大美女一身清凉装扮，非常显身材，无形之中在气势上给顾晨加分。
夏东海上下打量着几人，这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坐什么？”
“我们是……”
“我们是谁你老夏不知道吗？”还不等顾晨开口表明身份，坐在车内的王警官，便伸出脑袋与夏东海打起招呼：“老夏，还认得我不？”
“老王？”夏东海也是眉头一挑，颇感惊讶道：“老王怎么是你啊？那这么说来，你们都是刑侦三组的，这些都是你的人咯？”
“什么你的人我的人。”王警官推开车门，将装逼墨镜摘下后，这才走到顾晨身边，向夏东海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组长顾晨。”
“噗！”王警官话音刚落，刚才那名跟顾晨面对面的三级警司，顿时就笑出了声。
王警官瞥他一眼，问道：“你笑什么？”
“不是。”三级警司摆摆手，也是不明所以道：“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也就跟我差不多大吧，他怎么还就刑侦三组组长了？这位师兄，我看这里面就你年纪最大，跟我们所长也认识，按理来说，你应该才是三组的组长吧？”
“没眼力啊。”还不等王警官开口，卢薇薇就颇为失望道。
三级警司一呆，问卢薇薇：“这位美女，怎么说？”
“我说你没眼力，都跟你介绍这是我们刑侦三组的组长顾晨，你还在怀疑？”
“可是他……”
“谁说年轻就不能当组长了？我顾师弟就是凭本事当上三组组长的，有本事你也出国执行任务去啊。”
三级警司顿时被卢薇薇怼得没脾气，赶紧扭头看向夏东海。
夏东海也是微微皱眉，忽然想起什么，于是指着顾晨道：“难道你就是那个派往意国执行联合任务的顾晨？”
“是的夏所，我就是顾晨。”顾晨也是面对夏东海行注目礼。
“哎呦喂，真不错。”夏东海重新打量起顾晨，也是颇感惊讶道：“听说你年纪轻轻的，很受你们赵局重用啊，之前听说过你，内部新闻上也看过，只是一下子没想起来。”
“夏所，他……他真是刑侦三组组长啊？”三级警司不由一呆，感觉都是同龄人，为何你顾晨如此优秀？
夏东海瞥他一眼，也是恨铁不成钢道：“人家顾晨比你晚一届，现在都是刑侦三组组长了，你还好意思问人家是不是？”
“呃！”三级警司瞬间无语，赶紧闭上了嘴。
顾晨倒是没介意，直接走上前与三级警司打起招呼：“你好师兄，我是顾晨。”
“你……你好，我是韩峰。”韩峰面对顾晨，内心却不由产生一种自卑感。
心说这小子长得也太帅了吧？当警察长这么帅真的好吗？
瞥了眼身边身材高挑的卢薇薇和袁莎莎，嗯，韩峰觉得长得帅真好。
夏东海主动走上前，拍拍王警官肩膀，以一个老熟人的口吻调侃道：“你这组长当的，竟然被后辈超越了，你老王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我是条咸鱼你又不是不知道。”王警官接过夏东海递来的香烟，也是在夏东海的点火后，啪嗒啪嗒的抽起来。
吐上一口烟雾后，王警官扬起夹烟的右手道：“赵局想把我调去其他部门任职，我不乐意啊，我喜欢三组。”
“再说了，顾晨的能力远在我之上，不光是我，整个芙蓉分局，也找不出几个有顾晨这种水平的人物，我留在三组，我乐意，工作还轻松不少。”
“呵呵，你老王啊，就是胸无大志。”夏东海继续给顾晨发烟，被顾晨拒绝后，这才给自己点上。
瞥了瞥王警官，夏东海又道：“你看看你同期的肖阳还有兮爷，他们混的什么样，你混的什么样？你还真愿意给后辈打下手？三组就真的这么好？”
“那是，我老王什么时候骗过你。”王警官口吐烟雾道。
“得了吧。”夏东海吸上一口烟，也是调侃着说道：“如果三组真如你老王说的那么好，那赵局又怎么会派你们来这里协助我们影视城派出所呢？”
“本来最近新剧组大量人员的入住，我们人手是不够，想着能从赵局那里调来一些治安警或巡警，多来点辅警都是可以的，没想到他竟然把你们四个派过来，哎呀。”
看着老王一脸自信的模样，夏东海认为老王同志装逼过头了。
之前吹嘘自己的三组有多厉害，在夏东海看来，那也只是吹牛罢了。
在夏东海的印象中，赵国志只会把那些不求上进，且工作怠慢的警用，分派到偏远派出所，让他们接受基层锻炼。
可没想到一通电话请求，竟然派刑侦三组的成员过来，可见刑侦三组在赵国志心目中的地位，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啊。
想到这里，夏东海自豪感，忽然间油然而生。
王警官淡笑一声，一拳锤在夏东海胸膛上：“好了，不跟你扯这些了，我们住的地方在哪？还没吃完饭呢。”
“还没吃晚饭呢？我还以为你们是吃了饭过来的呢。”夏东海也是颇为惊讶。
王警官摆摆手：“别提了，我们是下班之后，才开车过来的。”
“哈哈，看来赵局的宝贝疙瘩，也没有什么特殊照顾啊，明明知道要派到我们影视城派出所来，竟然不给你们放半天假。”
上下打量着王警官，夏东海又道：“看看，看看把咱们老王同志饿成啥样了，不过我们派出所的小食堂没菜也没饭了，要不我带你们出去下馆子。”
“夏所，不用麻烦了。”顾晨将自己的行李从车内提出，这才说道：“我们把东西放一下，就去外头先逛逛，熟悉一下江南影视城的环境，顺便解决一下晚饭问题。”
“是啊，毕竟外头就是美食一条街，还怕我们饿死不成？”王警官也是跟腔道。
夏东海一愣，弱弱的道：“就……不要接风什么的？”
“不用，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干什么？我们是来执行赵局下派任务的，又不是来这旅游的，搞得那么夸张干什么？”王警官也是有事说事。
虽然自己之前和其他兄弟部门对接工作时，从来也没享受过什么接风洗尘之类的待遇，但还是要说一下的，这样会显得自己很高尚。
夏东海愣愣的点头，这才又道：“也行吧，你们今天刚来，先熟悉一下环境，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
“也行。”王警官默默点头。
夏东海立马吩咐身边的韩峰道：“韩峰，刑侦三组的住所，你带他们过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负责解决。”
“没问题。”韩峰点点头，转身对着大家道：“各位，那就跟我来吧。”
“谢谢韩师兄。”顾晨默默点头，随后将自己的行李提在手中，顺便帮卢薇薇接过一只大箱子。
大家一直跟着韩峰，穿过影视城派出所的办公楼，再穿过一个篮球场，这才来到了影视城派出所的宿舍区。
和芙蓉分局的宿舍相比，这里的宿舍环境相对较好，房间也比芙蓉分局大很多。
韩峰给大家安排了两个套间，顾晨和王警官住一套，而卢薇薇和袁莎莎则住在对门一套。
“顾晨，就委屈你们一下了，最近人员流动实在太大了，忽然来一这么大剧组，我们人员不够，所以才向上头要人，没想到把你们给派过来了。”
“没事的，都是兄弟部门，过来支援是肯定的。”
顾晨将行李放好之后，韩峰又瞥了瞥对门的卢薇薇和袁莎莎，这才又道：“你们先忙着哈，我去看看这两位女同志需不需要帮忙的。”
……
晚上7点。
江南影视城派出所。
将所有行李整理完毕后，顾晨和王警官又把床铺擦拭了一遍，准备叫上卢薇薇和袁莎莎一起吃晚饭。
然而顾晨和王警官看到的画风却是这样的，两个女生在一边喝饮料，而韩峰却在忙忙碌碌。
王警官嘿笑着道：“卢薇薇，你怎么能让韩峰同志在这里忙碌，你和袁莎莎却在这里偷懒呢？”
“韩峰同志热情啊，我也拦不住。”卢薇薇耸耸肩，表示老王同志冤枉自己了。
袁莎莎也立马跟腔道：“是啊，韩师兄太热情了，非要帮忙打扫房间，我们拦不住啊。”
“呼。”韩峰深呼一口气，这才用手背擦擦额头，淡笑着说道：“没关系，毕竟来这里你们是客，必要的地主之谊还是要的，能帮两位美女打扫房间，那是我的荣幸。”
“那多不好意思呀。”卢薇薇抽出一张带有桂花香的纸巾，直接递给韩峰道：“擦擦汗吧，我看也差不多了。”
“谢谢。”韩峰接过纸巾嗅了嗅，这才放到额头上沾了沾汗水。
王警官摸着肚子说道：“还没吃晚饭呢，房间如果收拾的差不多，那就一起寻食呗？”
“好啊，我也正想吃饭呢，肚子饿咕咕的。”卢薇薇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感觉是时候出去寻食了。
韩峰闻言，赶紧上前一步道：“没吃晚饭啊，我可以带你们去吃。”
“可韩师兄不是吃过晚饭了吗？”顾晨问。
韩峰一愣，顿时笑孜孜道：“没……没关系，吃过还可以再吃呢，你们刚来这里，可能还不是很熟悉，要不我带你们去逛逛？”
“不用了韩师兄，我们四个出去转转，就不劳烦你了。”袁莎莎知道韩峰那点小心思。
刚才帮忙清理房间的时候，韩峰看卢薇薇和自己的眼睛都直了，袁莎莎不是木头人，不会不知道韩峰的殷勤。
不过大家来江南影视城，也不是来旅游的，这次任务并不能告诉江南市影视城的同行。
因此袁莎莎这么说，也正合大家意思。
“啊？”韩峰吃了闭门羹，这才挠挠后脑，有些尴尬道：“既……既然这样，那也行吧，你们今晚就随便逛逛，我明天再带你们熟悉这边的工作，毕竟刚来，也得休息放松一下。”
“那就谢谢韩师兄的好意了。”袁莎莎笑孜孜的拿起小背包，这才挽着卢薇薇的胳膊道：“卢师姐，我们走吧。”
“走。”卢薇薇一双头发，两个青春少女直接手挽手走出房间。
顾晨和王警官对视一眼，也紧跟其后。
留下独守空房的韩峰一脸羡慕，心说这三组外派到江南影视城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这些人的颜值就是影视城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
……
来到影视城外围的美食一条街，卢薇薇和袁莎莎就被眼前的人间烟火所折服。
这里的地摊经济，远比市区要繁荣。
而且这条老街人流量很大，许多小玩意儿，是卢薇薇和袁莎莎在市区无法见到的，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
“果然还是这里热闹啊。”王警官左右看看，问大家：“晚上吃点什么？”
“小吃吧？瘦肉丸煎饼果子什么的，要不就手抓饼烤冷面神马的。”卢薇薇钟爱小吃零食。
王警官皱皱眉道：“吃这哪能填饱肚子啊？要不吃碗米粉吧。”
“米粉？老王，你就没点口味上的追求？”卢薇薇最烦老王吃米粉，不是有多好吃，主要是便宜。
江南炒米粉还是挺有特色的，可就是炒米粉的人多了，把口碑给弄砸了。
现在想吃正宗的江南炒米粉，都不知道谁家好吃，因此米粉并不在卢薇薇的考虑范围之内。
发现顾晨一直在东张西望，卢薇薇凑到顾晨身边问：“顾师弟，你想吃什么？”
“啊？”顾晨心思不在吃，被卢薇薇忽然一问，想着刚才王警官在耳边说吃米粉的事，于是也就随口一说：“要不……就吃米粉吧。”
“好呀，米粉其实也挺好吃的，我也挺喜欢吃的，那我们就去吃米粉吧。”卢薇薇说。
王警官：“……”
“这特么……卢薇薇你个驰名双标。”王警官心里不由吐槽。
大家走走停停，来到一个户外路边摊。
此时此刻，七八张小圆桌已经坐着不少食客，大家有说有笑的聊着日常。
见有客人到来，胖胖的中年老板赶紧上前迎接：“几位要点什么？”
“4份炒米粉。”卢薇薇说。
“啤酒要不要？”老板又问。
卢薇薇摆摆手：“不要啤酒，来4瓶饮料吧。”
“我们这里还有其他卤菜点心，你们看要不要来点？”老板继续给大家做着介绍。
卢薇薇和袁莎莎在陈列箱外瞥了瞥，又挑了几份卤菜。
没过多久大家就都吃上了……
旁边不少商贩都在做生意，无聊的时候，商家之间都会闲聊点日常。
但凡摆在一起的摊位，都不是同一类型的商户，大家做到差异化经营，因此也不会闹矛盾，反而还能成为朋友。
顾晨坐在餐桌旁，喝着饮料，问身边一个摆摊卖首饰的女子道：“这位大姐，你一个月在这里能赚多少钱？方便透露一下吗？”
女子见顾晨长得俊俏，也是非常乐意的回答道：“其实也没多少，一个月也就3000左右吧，也不多，刚好够生活这样。”
“这么辛苦就3000多啊？”一旁的王警官喝着手中的饮料，也是插嘴问道：“那目前有存款吗？”
“呵呵，没有，正在努力中。”中年女子淡笑着说道。
此时此刻，米粉摊老板也端着几份卤菜放到大家的桌上，顾晨又是随口一问：“老板，你在这里摆摊卖米粉，一个月收入能有多少啊？”
“这不一定。”胖胖的老板用披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擦汗，这才淡笑着说道：“我这收入啊……一个月也就三四千块钱，呵呵，在江南市根本存不到钱，在这里勉强过日子。”
顾晨又将目光投向一个推车卖烧烤的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秒懂顾晨的意思，刚才就一直听顾晨跟大家聊天来着，一时间插不进话。
这会功夫顾晨正好看向自己，中年女子淡笑着说道：“小兄弟，不用看我，我一个月也就两千块唉，存不到钱的，只够生活费。”
“这应该是大多数人的正常收入情况吧？”顾晨也是好奇的问。
卖烧烤的中年女子笑出一脸鱼尾纹：“没错，这里大部分人一个月赚4000左右，根本存不到钱。”
“大部分人每天做着重复的事情，直到青春耗尽，然后就被社会淘汰了，普通的人生意义何在？”
见卖烧烤的大姐有点会说话，顾晨好奇的跟她套近乎：“没错，大部分是活着，小部分是生活。”
“不过许三多曾经说过，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
“其实这就是生活，平凡是大部分人的归属，快乐平安生活知足，人生一样精彩。”
“小兄弟，你挺会说话的啊。”卖烧烤的大姐见顾晨口吐芬芳，也是不由赞叹道：“其实没有普通人，哪来的富人之说？”
“能活着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多愁善感？”一名吃着炒米粉的顾客像是喝多了，也是不由吐槽道。
卖烧烤的大姐瞥他一眼，感觉两人应该是认识，大姐也是反驳了回去：“那你也不至于偷电瓶车吧？听说你上次又被拘留了？”
“能不能别扯这些？”男子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也是反驳道：“那不是喝多了酒，上头了吗？”
“告诉你，我可认识《妃子笑》剧组里的霞姐，现在我好歹也在剧组里当临时演员，赚钱可比你卖烧烤多，你还笑我？”
“那也只是临时的，临时演员能做一辈子啊？我卖烧烤倒是可以一直卖，你做临时演员就不一定了。”
烧烤大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起话来一针见血。
男子红着脸，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道：“临时演员……也是演员，我先从跑龙套开始，然后跟剧组霞姐多打点关系，没准能混个特约演员，那待遇可就不一样了，当演员来钱快，一天一结。”
“可是看你这样乱花钱，你也存不到钱啊。”虽然男子说的有点道理，但烧烤大姐就是忍不住想怼一下。
顾晨和王警官，卢薇薇还有袁莎莎坐在一旁吃瓜，也是被两人的对话给逗乐了。
男子红着脸，也是摆摆手道：“我告诉你，努力最大的意义就是活着，你我皆是蝼蚁，又何必在意那么多细节？”
扭头看着在坐的顾客，男子又道：“这人应该生当立鸿鹄之志，乾坤未定，你我皆……皆是黑马。”
见男子滑稽的说辞，倒是把同桌不少朋友给逗乐了。
胖胖的米粉摊老板也是不由分说道：“果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兄弟，我没毕业之前，也是这种心态。”
“我以前也这样想，等长大之后，你会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不起眼。”
“不起眼又怎样？”红着脸的年轻男子，直接一口啤酒下肚后，这才又道：“之前我竟干傻事，但是我自己进了剧组之后，跟那些主演和导演编剧聊天之后，我发现，真的，我不能颓废下去了。”
“就算到了50岁我不起眼，我也不会磨灭斗志，这才是硬道理。”瞥了瞥同桌的哥们，红脸男子又道：“我跟你们说，那……那啥？刘邦的一句话就说的非常好，就算我失败了99次，我也要赢得最后一次。”
“噗，你确定刘邦说过这样的话？”同桌的一名板寸头男子，顿时也是被同桌红脸男子的话给逗乐了，差点没把嘴里的啤酒笑喷出来。
红脸男子一愣，挠着脑袋若有所思：“难……难道是鲁先生说的？”
“你连是谁说的话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少听点毒鸡汤吧，一看就是鸡汤喝多了，接受现实吧，少喝点汤是真的，对你没好处。”
又一名胖胖的同伴调侃着道。
红脸男子抬头仰望，淡然一笑：“身困于沟渠，但仍能抬头看繁星。”
“啧啧。”见红脸男子有些醉意，同桌的一名高瘦眼镜男子嗤笑着说道：“兄弟，我看你骨骼惊奇，来，老夫送你一场造化。”
“你有斗志是好事，加油，别听别人的，自己人生自己过。”也有赞成红脸男子的哥们。
“唉，涉世未深的孩子。”米粉摊老板摇了摇头，坐在塑料凳上不由感慨：“话是有道理的，不过社会的课更有道理，昔日年少酷似你，今昔而立骥伏枥。”
“有斗志是好事。”就在大家都在调侃红脸男子自不量力夸夸而谈时，一名坐在最里头，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男子，顿时转过身，替醉酒红脸男子抱不平道：
“兄弟，别在意那些酸你的年轻人，你本来就年轻，年轻多好啊，努力奋斗吧，给自己一个无悔的青春，不管以后平凡还是不平凡，你都不会留有遗憾的。”
“谢谢你了哥们。”醉酒红脸男子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江湖致敬的手势。
可忽然一瞧，却是见来人有些眼熟，不由赶紧擦亮双眼，又是一瞪。
“诶？你不是那个拍戏的哥们吗？你还给我教过戏的，你还记得吗？”
“呃……这个。”年轻男子有些尴尬，努力回想了一下，却还还是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兄弟，片场人太多了，我教过戏的人也很多，实在是不记得你是哪位了。”
“没关系。”红脸醉酒男子带着醉意，也是提着两瓶啤酒，直接走到了那名年轻男子的身边，撬开瓶盖，直接将一瓶啤酒递过去。
“兄弟，虽然我们都是演员，但感觉你很专业的样子啊，在片场还喜欢帮助我们这些没演技的群演，你是个好人，来，走一个。”
年轻男子见醉酒男子热情非凡，也不好拒绝。
于是笑着点点头，直接拿起酒瓶与醉酒男子轻轻碰瓶，随后两人稍稍的吹了一小口。
顾晨见外地年轻男子是剧组人员，也是不由插嘴着问道：“你是《妃子笑》剧组的？”
“没错。”年轻男子微微点头，也是淡笑着说道：“其实也就是个跑龙套的，比起他们这些没经验的龙套演员来说，我算是有点经验吧，反正就跟着霞姐混，她去哪我去哪？”
“霞姐？在剧组很厉害吗？”卢薇薇不由好奇的问。
年轻男子笑孜孜道：“霞姐是负责招募演员的，负责给剧组提供角色演员的人。”
“但凡导演需要一个什么类型的角色，霞姐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合适的人选，你说霞姐厉害不？导演都得依靠她。”
“那是挺厉害的。”王警官微微点头，也是不由分说道：“那这么说来，你跟霞姐很熟，应该混迹演艺圈很久了吧？”
“呵呵，还好啦。”年轻男子坐正了身体，嘴角微微一扬：“其实我跟大多数人一样，从普通龙套做起，不过就是拍的戏有点多罢了，有些经验。”
环顾四周，见摊位上不少人都看着自己时，年轻男子也毫不顾忌，直接指着自己的脸道：
“大家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的造型有点特别？因为刚刚导演把我升级为高级龙套，所以我只是脱去了戏服，摘去了头套，妆还是没卸的。”
“诶？”醉酒男子靠近了些，这才颇感惊讶道：“对呀，同样都是演员，好像我就不用化妆，这是为什么？”
“哈哈，这就涉及到龙套上位攻略了。”年轻男子干笑两声，也是不由分说道：“其实你们要想跟我一样，得学会片场一些龙套的上位攻略。”
“这样你才能有更多机会，赚更多钱，还能有台词。”
顾晨看看身边的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不由好奇的问道：“那你舍不舍得透露一些，也好让我们这些人长长见识。”
“对呀，透露一下吧。”
“我也挺想当演员的，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哈哈，在你这里学点皮毛，明天我也取报名当龙套得了，听说工资日结，也挺不错的。”
“对呀，我也想学。”
就在顾晨提议的同时，现场不少食客都开始跟腔，仿佛从年轻男子这里学到点皮毛，自己立马就能成为演员，从此影帝不是梦想似的。
年轻男子也是被大家逗乐的不行，摆摆手手道：“没那么夸张了，大家既然想知道，那我就以过来人的身份，教你们几招吧，行不行的通，就看大家的造化了。”
“行啊。”
“那你说呗。”
“你说，我们听。”
见年轻男子要在米粉摊位上传道受业，不少人都转过身，面向年轻男子，等着年轻男子的一番教诲。
顾晨和大家面面相觑后，也搜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现场忽然间秒变百家讲坛。
甚至连路边卖烧烤的大姐都不做生意了，直接搬来一个小红凳，安静的坐在一旁。
“其实也没那么复杂，要想跟我一样，成为高级龙套，你就必须要首先了解，龙套演员到底一般分哪几种。”
年轻男子坐正身体，也是双手比划道：“这龙套上位攻略，龙套演员一般分为三种。”
……
，
米粉摊位上，“百家讲坛”还在继续。
年轻男子振振有词道：“这高级龙套的演员，上镜是不会被虚化的，而且还有台词的。”
“所以在人物造型上面呢，要弄得比较认真，而我第二次去做龙套就成功上位了。”
“这么厉害？”卢薇薇也是不由一愣，忙问他：“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呃，这个，我总结了一些经验，最重要的是醒目两个字。”年轻男子竖起两根手指。
“醒目？”顾晨牢牢记在心里。
年轻男子微微点头，又道：“其实我会经常观察摄像机的位置，和提前了解剧本，然后再预判导演接下来拍的场景。”
“之后呢，我还会提前埋伏在附近，等到开拍的时候，导演为了省时间呢，就会叫最靠近场景的临时演员上位就绪的，我就是靠这样争取到一句台词回来。”
“所以说，有句俗话说的好，机会真的是靠自己争取回来的。”
“呃……”袁莎莎一呆，弱弱的问：“那你争取到的是什么台词啊？”
“该不会就是那句‘杀呀’，也可能就是一句‘啊’。”一名不嫌事多的食客一说，顿时引起全场哄笑。
许多人也加入到调侃中……
“难道不是一句‘啊’，然后躺下装死吗？”
“不，我觉得是那句‘这酒里有毒’，然后结束。”
“难道不是对口型一二三四五吗？”
“呃，其实我觉得死的时候是最难演的，你以为那么容易吗？不过演死尸的好像都能收到一个红包，这是行规。”
“可你这样子弄造型，应该是演扔番茄扔鸡蛋的那些村民。”
“你这颜值达到高级龙套就已经是极限了。”
“谁说颜值好用了？还是要看演技的。”
见大家夸夸而谈，年轻男子也是摆摆手道：“总之你们用我教的这些小技巧去演龙套，说不定也能混个高级龙套。”
“指不定还可能被导演看重，签个特约演员什么的。”
“特约演员？”顾晨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也是不由问了一句。
年轻男子见顾晨长相俊俏，也是不由赞叹道：“兄弟，我看你长这样，颜值都盖过戏里的男主了，估计导演想让你当特约演员，男主也不会乐意的。”
“噗！”
“哈哈哈。”
“还真是，这小子长得真帅。”
摊位上不少男女食客都在调侃，许多女食客早就想说来着，一直没人带头。
现在被年轻男子一提，许多有男友在场的女食客们，也趁机当做玩笑话，掏出手机赶紧抓拍。
“那你说的特约演员又是什么意思？”顾晨不太清楚这方面，但要找出影子，必须要对剧组这方面的东西有所了解。
年轻男子见顾晨执着，也是不由分说道：“特约演员，其实就是有固定戏拍的，跟流水的龙套演员不同。”
“而且在剧情方面，也会更多的出现在镜头中，并且有一定的台词。”
“通俗点说，就是剧组到哪你去哪，比起流水的龙套演员，属于有保障的那一类。”
“原来是这样。”顾晨默默点头，随后又问：“那特约演员的工资待遇应该挺高的。”
“哈哈，那是当然的。”年轻男子微微一笑，跟大家介绍着说道：“特约演员的工资待遇不一定，看戏份多少，一般都是群众演员的好几倍。”
“如果导演看你顺眼，说不定下部戏就会专门带上你，还会给你指定角色，当然，这对演技也是有一定要求的，必须要基本功扎实，演啥像啥。”
“如果观众缘不错的话，说不定有可能成为黄金配角。”
看着大家呆若木鸡的样子，年轻男子撇嘴一笑：“其实你们知道吗？许多大牌演员，其实都是从特约演员干起的，然后一步步从配角演到主角。”
“关键还是得看你的观众缘好不好，许多优秀的演员，其实都不是戏里的关键主角，可往往风头上却盖过主角，这都是有可能的。”
“那你觉得我顾师弟怎么样？”卢薇薇忍不住要把顾晨介绍出去。
年轻男子哈哈一笑：“你这师弟长得太帅，而这部戏的男主和男二，脾气都不好，为了争夺男一的角色，其实谁都不服谁。”
“你要是再把这兄弟加进去，那岂不是要抢男一和男二的风头？这两人的经纪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那这龙套当的多没意思啊。”袁莎莎闻言，也是颇为失望。
不过年轻男子却是调侃着说道：“这位小兄弟要是真心像做演员，在演技方面颇有造诣的话，可以去中戏或北影报个演员培训班，要做咱就做男一啊，做配角多没意思是不是？”
“男一？”闻言年轻男子的说辞，卢薇薇眼睛都直了：“你是说……我顾师弟有可能在剧组当男一？”
“嗯。”年轻男子微微点头，也是颇为惊喜道：“江南市果然是出帅哥的地方，演艺圈其实很多优秀男演员，都是你们江南市人，也难怪剧组会选择在江南影视城拍摄，起码龙套和配角的颜值在线。”
顾晨笑着摆摆手：“我不行，我也不会做演员，感觉赶上去容易，其实拍起来真的很难。”
所谓隔行如隔山的道理，其实顾晨是知道的。
因为小时候的顾晨，在颜值方面就已经远超同龄人，电视台来学校做采访，记者们都喜欢挑长得俊俏的男生。
而小顾晨当时不管是在任何角落，都能被记者一眼相中，成为电视中采访的对象。
也正是因为小顾晨经常上电视的缘故，所以不少童装品牌都想找顾晨合作，甚至也收到广告商的青睐。
但是当时的顾百川和肖晓芳，都在忙碌着自己的生意，无瑕顾及小顾晨的生活。
而顾晨小时候是跟着张敬德在派出所长大的……
而张敬德因为工作的原因，也没有时间做监护人，陪同顾晨拍摄广告之类的。
所以顾晨只是在某一次，在小学班主任的带领下，去拍摄了一支本地酸奶广告。
可是吸着难喝的酸奶，却要装出一副好喝极了的样子，顾晨感觉太假，实在演不下去了。
从那之后，顾晨也就再也没接广告拍摄了。
感觉做自己最开心了，演戏？那真不是自己在行的。
因此有了童年那些阴影，对顾晨来说，演戏之类的对自己来说就是噩梦。
而顾晨的表情也从来都是挂在脸上的……
高兴就笑，伤心就哭，坦坦荡荡，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
因此让顾晨办案还行，让自己去演一个根本不是自己人设的角色，顾晨很难入戏，所以才会觉得演戏真难。
或许这就是自己特长中的一个大bug。
见顾晨对演戏一点兴趣都没有，年轻男子也是颇为遗憾的道：“有些人天生没有好的长相，却每天做着当男主的梦，可有的人天生就长的一张男主脸，却压根对演戏没兴趣。”
摇了摇脑袋，年轻男子又道：“兄弟，你看看我，长相也不行，只能靠化妆才勉强混个高级龙套。”
“就你这颜值优势，我敢说，霞姐肯定会喜欢的，没准下一部剧你能混个关键角色呢，演的好你可就红了，名利双收。”
“感觉就长成你这样不去当演员，那是真是暴殄天物啊。”
“对啊，这年轻人说的也有道理啊。”米粉摊老板瞥了瞥顾晨，也是不由分说道：“小伙子，你将来要是火的，可要记得给我打打广告啊，就说每天最爱吃的是老张炒粉。”
“哈哈，这你也要蹭？”见米粉摊老板死皮不要脸，卖烧烤的大姐不干了，直接就要怼上几句。
大家一时间也是七嘴八舌……
顾晨也大概了解到关于剧组角色的一些定位，但要想全面了解剧组的情况，恐怕这个年轻人会给自己带来许多关键信息，于是又问：
“那你如果当演员，你每天的工作情况是怎样的？辛苦吗？”
见顾晨似乎对演员职业有点兴趣，年轻男子有些兴奋。
毕竟向霞姐推荐合适的高颜值演员，对自己来说也有好处，于是便介绍着说道：“其实辛苦也不辛苦，主要是看通告是怎样的。”
“那你们是怎么跑通告？”王警官似乎也发现顾晨在通过年轻男子打听关于剧组的情况，便追问了一句。
年轻男子淡笑着说道：“就比如我昨天跑剧组，昨天的通告是凌晨5点钟到晚上7点钟，因为凌晨基本上没有车，就算有，时间也很乱。”
“许多住的较远的演员就不方便，毕竟在江南影视城这边的住宿挺贵的，很多人赚钱之后，都想着回家住。”
“所以我跟我朋友一起租住在市区一套小居室里，我们一般是1点钟就要出来，然后找个24小时营业的餐厅睡觉了。”
“这么早啊？”袁莎莎闻言，也是感觉演员这行真心不容易。
年轻男子默默点头：“凌晨1点就得出来，否则赶不上时间，霞姐说5点钟到的，可是我们昨天等到5点半了也还没看到她人影，当时确实有点慌。”
“不过到了6点钟左右，终于有车来接我们了，上车之后直奔影视城这边，能省不少钱呢。”
“哈哈，你还真是个省钱小能手啊？”卢薇薇感觉面前的年轻男子，不仅能说会道，还挺会生活的。
年轻男子害羞的摆摆手：“还好吧，去到剧组之后呢，就要开始直接换戏服了。”
“这些戏服很多人穿过，加上他们不是经常洗的，说实话有点臭。”
“不过做临时演员，的确是比较闲的，一半时间都是坐在旁边等，所以工资会比较低，可能一天80到200之间。”
“那我很好奇，你一天能赚多少啊？”卖烧烤的大姐听着年轻男子的各种说辞，忽然也有点动心了。
年轻男子呵呵一笑：“昨天赚了600块。”
“多少？”卖米粉的张老板惊了一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昨天一天赚600？”
“对……对呀，有的特约演员，一天就是小1000块呢。”年轻男子说。
米粉摊张老板把牙签一丢：“就这？一天600到1000块，那我得卖多少炒米粉啊，还是当演员轻松啊。”
看了眼年轻男子，米粉摊老张忽然恭维的问道：“小伙子，那你看我们有没有什么渠道能去剧组混混？我也想拿这种高报酬。”
“这个……”年轻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笑脸盈盈的道：“你要是真想去做演员，除了我说的，去北影或者中戏报个演员培训班。”
“那里太远了。”炒粉摊张老板摆摆手。
“那近点的也有啊，你想去做演员，也可以参加江南市的艺人训练班啊，本地就有人在开设这种速成班级啊，另外就是像我这样的，联系好霞姐获得机会。”
“哈哈。”卢薇薇笑的合不拢嘴，也是不由调侃道：“那看来你还是个关系户啊？”
“那……也不是这样说的。”年轻男子也是不承认道：“不过有时候，剧组也会在取景城市的网上发布招聘信息，另外会举办一些选秀比赛，开放给所有人。”
看了眼大家，年轻男子笑孜孜道：“如果你们在选秀比赛中获得名次之后，是有很大机会跟剧组签约的。”
“那这没戏。”
“对啊，选秀？就咱们这歪瓜裂枣，岂不是上去衬托别人？”
“感觉网上报名应该机会多点吧？”
“对呀，要不就是让这小兄弟介绍霞姐认识一下，反正又不露脸，当个小兵也行啊。”
“瞧你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小兵不是好兵，不想当主角的演员不是好演员。”
“就你这长相？主角？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哈哈哈。”
米粉摊上各种欢笑。
其实大家都有一个演员梦，梦想着有一天在电视机前，能看到剧中的自己。
这种感觉，其实只有距离剧组一步之遥的人最有体会。
年轻男子见大家抬举自己，也不客气，直接问米粉摊老板要来一张纸板，随后用油性笔在纸板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举过头顶道：
“各位，初来大道，我叫阿豪，大家可以叫我豪仔，如果想去剧组碰碰运气的，也可以找我。”
用手叩了叩纸板，阿豪又道：“上面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把大家推荐给霞姐的，不过这得看你们运气了。”
“诶，我说阿豪，你这该不会要收费吧？”王警官太知道这种套路了。
先前跟你说的天花乱坠，最后把大家弄得一阵冲进，精神上头。
然后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变相的成为演员中介，赚取一定的中介费。
阿豪摆摆手，笑孜孜道：“这个不用大家担心，我阿豪平时最喜欢交朋友，平时呢，不认识的朋友，我或许会收点介绍费。”
“但是这里是江南市，也是我阿豪第一次来到的城市，我决定了，就交给朋友，能不能成都没关系，就交给朋友。”
“对，就冲着你这‘交个朋友’，哥们，我要跟你喝一杯。”
“我也得跟你喝一杯。”
“那还等什么？欺负我们江南人不会喝酒是吧，上呗。”
阿豪话音刚落，许多坐在米粉摊位上的食客，便像找到一条粗壮大腿一样奔走过去。
所有人手里都端着酒瓶和酒杯，都想跟这个《妃子笑》剧组的阿豪交给朋友。
一时间，阿豪风光无限，很快跟大家打成一片。
顾晨淡淡一笑，喝着自己手中的饮料，继续观察小吃街上的其他行人。
胖胖的米粉摊老板凑到顾晨的身边，提醒着说道：“诶，小兄弟，你也赶紧过去跟阿豪认识一下啊，给他留个电话号码之类的，这样他才能记得住你啊。”
“为什么要记得住我？”顾晨反问。
“嗨。”胖胖的米粉摊老板摆摆手，也是劝说着道：“你想啊，进剧组一天能赚几百到一千，都还是日结工资，你就当兼职一下也是捡钱啊。”
“再说了，就你这长相，刚才那个阿豪不说说过了吗？霞姐最喜欢你这种高颜值的小鲜肉了，没准能混个特约演员啊，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你难道就真的不心动？”
“噗！”听着米粉摊老板一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样子，卢薇薇实在没忍住。
心说你觉得一个千万身家的顾晨，会在乎这一天小几百块的收入吗？
不过大家的认知程度并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米粉摊老板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希望顾晨能多赚点，毕竟一个普通的特约演员，一天所赚的片酬，可能够米粉摊老板买上千份米粉的，这能不心动吗？
说实在，老王同志都有些心动了。
见顾晨依旧是心不在焉的看着行人，王警官见米粉摊老板在顾晨这里吃了闭门羹，顾晨似乎也没在听他说话。
于是见老板离开后，王警官也凑上前，变着方式提醒道：“顾晨，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们要经常说‘对不起’，‘谢谢’，这样可以增进感情。”
“啊？”顾晨没注意王警官数次，不明觉厉的看向他：“王师兄，你说什么？”
“他说……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们要经常说‘对不起’，‘谢谢’，这样可以增进感情。”卢薇薇帮顾晨接话，直接又是看向王警官笑笑：“所以……比如说对不起，今天我卢薇薇没带钱，这顿你老王请，谢谢。”
王警官：“……”
“合着你卢薇薇绕半天，就是等着让我买单呗？你还真是不放过每一次机会啊？”
王警官算是看出来了，跟卢薇薇算精明，自己永远不是对手。
这卢薇薇就是行走的坑货啊，这坑明明是自己挖的，结果把自己掉坑里。
顾晨笑笑说道：“没关系，这顿我请。”
“看看。”见顾晨买单，王警官顿时挺直腰板道：“还是人家顾晨豪气，不愧是千万身家的警察。”
“老王，能不能不要总提千万身家，传出去对顾师弟不好啊。”卢薇薇就反感王警官有事没事提顾晨的身家。
其实知道顾晨身家的人只有三组小部分人，大家平时都不怎么提及。
但是警察太有钱，容易遭人嫉妒。
顾晨没太在意，直接起身去米粉摊老板那里结账。
阿豪在簇拥的人群中，见到顾晨要离开的意思，这才挥手叫道：“小兄弟，你等我一下。”
阿豪挤开人群，小步快跑的来到顾晨身边。
“什么事？”顾晨手机支付后，转身问阿豪。
“难道在这里碰见，大家也算有缘吧，以后要是有想去剧组发展的，打我电话。”阿豪将一张名片递给顾晨，笑笑说道：“这是我电话，挺期待你加入娱乐圈的。”
“可我对演戏没兴趣啊。”顾晨也不怕阿豪伤心，实话实说。
阿豪苦笑一声道：“这没关系，电话你留着吧，有事随时来找我。”
看的出阿豪不想错过认识顾晨的机会。
与其他人拼命抱自己大腿不同，顾晨是压根就不屑，这让阿豪在顾晨这种高颜值男子面前有种挫败感。
被阿豪用名片塞进口袋里，顾晨这才点点头说道：“那行吧，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哦？是吗？你要是回心转意记得来找我。”阿豪还是感觉顾晨有戏的，对着顾晨摆摆手，这才又回到同桌友人堆里。
而顾晨则是带着大家离开米粉摊，直接朝着一处煎饼果子摊位走过去。
“顾师弟，你是不是又要请我们吃煎饼果子呀？”感觉顾晨走过去的目的性很强，卢薇薇颇感兴奋。
顾晨淡笑着说道：“去了就知道了。”
“卢薇薇，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王警官不由吐槽。
“要你管？”卢薇薇直接翻白眼怼了回去。
顾晨走在前面，王警官和卢薇薇跟在后边相互伤害。
而袁莎莎则是始终保持着乖乖女形象。
见顾晨直接走向煎饼果子流动小车，王警官倒是疑惑了，心说顾晨这小子，难道刚才在米粉摊位上没吃饱？
“老板，四份煎饼果子。”顾晨走到煎饼果子流动车前道。
老板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见有客人来访，立马收起正在玩的王者农药，立马操起小铲子行动起来。
卢薇薇则是安静的站在顾晨身边，等待着煎饼果子的诞生。
可片刻之后，卢薇薇的期盼值就在不断下降，老板做的煎饼果子，在包卷的时候，面饼直接碎成几块。
老板倒是熟练自如，三两下将烧糊的面饼铲起，直接装进纸袋中：“给。”
“就这？”卢薇薇傻眼了。
“不……不好意思哈，有点碎，不过也能凑合着吃。”老板扶了扶眼镜，有些抱歉的道。
“别说了，另外一个面饼也快胡了。”一旁的王警官为老板干着急。
“哦哦。”老板见状，立马再次操起小铲子，在面饼四周铲动几下，随后赶紧将原材料放至中间。
倒上酱料之后，非常的包卷起来。
这一次比卢薇薇手里的煎饼果子包得要好些。
如果把卢薇薇手中的煎饼果子比喻成粉碎性骨折的话，那王警官和袁莎莎的煎饼果子就是轻微骨折。
虽然卖相都不好看，但也像煎饼果子，凑合着能吃。
见老板手艺如此生疏，袁莎莎不由调侃着道：“我说老板，你这也太那啥了，煎饼果子做成你这样，还能赚钱吗？”
“不……不好意思啊美女，我也是刚失业，所以在这里摆摊卖煎饼果子。”看着几份糟糕的煎饼果子，老板又道：
“这……这不是为了讨生活嘛，凡是都得熟能生巧不是？”
“那合着我们就得成为你的试验品呗？”王警官也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虽然表示同情，但还是不由吐槽道：“我长这么大，吃过的煎饼果子也不在少数，今天你做的这煎饼果子，我算是开眼界了，真的。”
说道这里，王警官还不忘竖起大拇指调侃一番。
“呵呵，见笑了。”老板憨笑的同时，又刷好另外一张面饼，开始给面饼放各种调料。
顾晨淡笑着说道：“您这摊煎饼的手艺不是很行啊，一看就是没钱学艺，而是偷着学来的，没关系，慢慢就好了。”
“呵呵，小伙子你要这么说我还真高兴，生活不易，我也知道技术不行，但也得讨生活啊，只能多加练习了，非常抱歉哈。”
“没关系。”顾晨耸耸肩，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盯着老板操作。
这一次，第四张煎饼果子出炉时，已经有模有样的，比起之前那三张惨不忍睹的煎饼果子，总是看出有那么一点进步了。
顾晨接过用纸袋包好的煎饼果子，轻轻的咬上一小口，淡笑着嗯道：“好吃。”
“还行吧？”见顾晨说好吃，老板的心理也是暖暖的。
顾晨笑着又道：“那小六子老板，四张煎饼果子总共多少钱啊？”
“三块五一张，总共14块……”
老板说道这里，忽然又想起什么，整个人忽然惊愕的抬头看向顾晨：“不是，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六子老板啊？”顾晨边吃边道。
老板顿时惊呆了，左右看看行人之后，这才靠近顾晨小声的笑道：“这位兄弟，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小六子，我只是一个失业在家，无奈摆起流动小吃的小老板一个。”
“嗯，真香。”顾晨看着手里咬了半截的煎饼果子，不由吐槽着说道：“小六子老板学习美食的手艺倒是挺快的，可就是技术基础太烂，如果假以时日的话，想必也能把这煎饼果子给做好。”
听着顾晨夸夸而谈，先前还在抱怨煎饼果子做的太烂的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看向老板。
“你……你是小六子？”卢薇薇不敢相信道。
老板忙摆手：“不……我不是。”
可就在老板话音刚落时，放进裤兜的手机却又忽然响起。
老板二话没说，直接从裤袋中掏出手机。
可就在此时，老板却发现拨打电话的人，此刻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晨。
顾晨一脸微笑的看着老板，对着老板招招手道：“不好意思，是我打的。”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自己人。”顾晨直接将警察证件从口袋中掏出，握在手里暗中给老板查看。
“原……原来是自己人。”老板左右观察着周围的行人，这才松上一口气道：“原来就是你们跟我对接啊？”
“我丢，你就是小六子？”卢薇薇大跌眼镜，赶紧凑到小六子身边：“怪不得你做的煎饼果子这么稀烂，合着是赶鸭子上架吧？”
“不然你以为呢？”王警官也是在一旁调侃道：“我现在算是知道顾晨为什么要来这个摊位了，合着顾晨早就知道小六子就是你啊？”
将自己手中纸袋里的煎饼果子亮在小六子面前，王警官也是颇为失望道：“你看你做的煎饼果子，能吃吗？碎成这样。”
“哈哈，抱歉。”小六子左右观察一番后，见已经没有过多行人经过时，这才将一个小纸条塞给顾晨。
“兄弟，这是我现在住的地址，我先收摊回家，你们隔半个钟头再来找我。”
“没问题。”顾晨左右看看，替小六子打掩护。
最终顾晨手机支付了14元后，这才带着大家离开了摊位。
没过多久，小六子就收拾好行头，直接推着流动摊车离开老街。
而顾晨则是带着大家继续逛夜市，顺便又给大家买了几串冰糖葫芦。
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顾晨这才提议道：“我们现在去找小六子。”
“那就走呗。”袁莎莎有些迫不及待。
大家选择与小六子家相反的方向一直走，来到一处路口时，见四周没有可疑人员后，这才从另一条小路折返回去。
路上，卢薇薇一直不解，顾晨怎么就能确定卖煎饼果子的老板就是小六子，于是好奇问道：
“对了顾晨师弟，你之前是怎么发现他就是小六子的？是因为做煎饼果子的技术太烂吗？”
“也算一方面吧。”顾晨边走边道：“因为小时候我在派出所长大，接触警察比较多。”
“所以对于这些卧底的细节还是拿捏的很准，小时候我姑姑院子门口有个小伙子，穿休闲装东张西望的，只看来往的路人。”
“我等我姑姑半个小时，观察他只做一件事，我就知道他是个暗哨。”
“结果也如我所料，等了一会儿时间，正好赶上他们换班，那人把休闲包就给下一个班来背，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蹲点抓贼。”
“哈哈，顾晨，你知道的太多了。”听出顾晨意思的王警官，顿时也是笑孜孜道：“合着你顾晨对于辨别是不是暗哨，从小就有这方面能力啊？”
“不是我能力很强，是他们演技太弱。”顾晨也是说道扎心话了。
卢薇薇捂嘴偷笑：“还真是，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不会过多的注意，但是如果真是小偷之类的犯罪分子，他们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如果没点纯属的演技，还真不好糊弄这些资深的盗贼，这点顾师弟倒是说的很对。”
王警官将吃完的纸袋丢入路边垃圾桶，这才拍拍手道：“这东西也是要学起来的，想当初我们刚入职警队的时候，没少去芙蓉批发市场蹲点抓贼。”
“那时候我们都是便衣，赵局让我们每个人扮演一个角色，不管是做什么，都得要演的入木三分。”
“就这样，我们这帮菜鸟，愣是花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演技锻炼成熟。”
“我怎么没这经历？”卢薇薇想想之后，也是颇为好奇道。
王警官嘿笑一声：“我说卢薇薇，你们现在能跟那时候的我们比吗？”
“那时候按照赵局的要求，那就必须要熟练掌握多项技能，毕竟当时的人员跟现在相比，那是严重的人员不足。”
“我们那时候工作，恨不得将自己扳成两个或者三个来用，所以说你们还是太轻松。”
“嘘，别说话。”来到一处岔路口，顾晨环顾一周后，这才根据小六子画的一个手工草稿平面图，找到了小六子目前居住的小区。
犹豫草图相当简单，对于刚来影视城的顾晨团队来说，无疑就很好操作了。
小六子住的是一楼一处地下车库改造而来的小单间。
顾晨轻轻敲响了房门，没过多久，小六子便将房门打开，这才招呼大家先进来。
关上门，大家这才开始对房间大量一番。
出了一扇窗，一个卫生间外，有限的空间里，还摆放着一辆出摊的煎饼果子流动小车。
不仅如此，各种制作煎饼果子的原材料，也都被小六子整齐摆放在一侧。
顾晨不由噗笑着问道：“小六子，你这里还弄得像模像样的啊。”
“嗨，别提了。”小六子给几人倒上热水，这才坐回到自己的小床上说道：“之前跟着消息一直来到江南市影视城。”
“因为没有正当职业，容易被怀疑，所以我看有个做煎饼果子的老大爷正好要回老家，做煎饼果子的工具各方面都是现成了，我就直接盘了过来。”
指着这处不大的地下车库，小六子又道：“就连这地下室都是那老大爷现成租下来的，月租也快到期了。”
“正好想着你们能过来交接，我也好回海东市，都很久没有休假了，身体太疲惫了。”
顾晨坐在小六子提供的小板凳上，问道：“那你留给我们的信息是什么？赵局的意思是，见到你之后，尽快跟你交接工作，也好让你抽身会海东市报道。”
“都在这呢。”小六子起身，从床头柜里，搜出一本笔记本。
打开至合适的页面后，小六子这才将笔录本双手递给顾晨：“前面的你也不用看了，重点看后边吧，就是江南市影视城这边的情况。”
“以我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妃子笑》中有几个人各位需要注意，我都做好了记号。”
“阿豪？霞姐？”顾晨刚看到第一页，就发现小六子登记的可疑人员中，就出现自己认知的两人。
其中一人正是刚才才米粉摊上一起称兄弟道的高级龙套阿豪。
而另一位，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从阿豪口中也能得到一些信息。
“霞姐是他们这个剧组当中的老油条了，经常帮剧组推荐角色演员，口碑很好，但凡只要新剧开播，如果带上霞姐，那就没有找不到的合适演员，是导演的左右手，在剧组人脉也广，非常吃得开。”
小六子喝着一罐提神饮料，也是认真的介绍。
顾晨默默点头，回应道：“这个霞姐我略有耳闻，可是，你这里又把副导演，还有男二号列为怀疑对象，依据还没写上呢。”
“哦哦，差点忘记了。”放下提神饮料，小六子赶紧接过顾晨手里的笔录本，从中抽出一支写字笔，开始现场补充起来。
小六子一边书写一边介绍：“这个副导演，也是有着很多门路，在影视圈里混，他算是老油条了，跟霞姐虽然走的不是很近，但是他经常悄悄的离开剧组。”
“好几次我偷偷推车小车去剧组拍摄场地卖煎饼果子，可是发现这个副导演，总是神秘兮兮的打电话，然后就消失不见，找半天也找不到人，最后他又会在一个安静的时刻，静悄悄的回来。”
“所以说如果按《妃子笑》剧组中谁最有可能是影子，其实我是看好他的，不过又有另一件事让我不得不重新考量。”
“另一件事？”顾晨咦道：“你是指……”
“就是男二呀。”小六子谈话之间，已经将副导演的情况简报写清楚，并提醒着说道：“副导演姓孟，具体叫什么不清楚，反正大家都叫她孟导。”
“还有就是这个男二，原本男一的戏份是由男二来演的，但是现在的男一背后又资本的力量在支撑，所以男二即便有一万个不乐意，但也得全盘接受。”
“所以你就能理解，整部戏中，虽然男一跟男二的情同手足的兄弟，但是戏外两人根本连交流的时间都没有。”
可以说，男二跟现在的男一恩怨颇深，我也经常发现，男二夜里并不在自己的宾馆房间内，而是开车去了外头。”
“他应该算那种，用暴脾气单挑剧组的男人，男二叫何军，这个你也记一下。”
“已经搞定了。”顾晨龙飞凤舞，将所有信息书写完毕后，这才又问：“那这个问号又是谁？”
……
小六子的笔录本里，不仅记录着嫌疑对象，其中还留有几行巨大的空间。
然而在空间处，小六子并没有记录任何人，只是在开头位置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预示着后面有填充的可能。
“你说这个问号啊？”小六子淡笑一声，道：“目前来说我还不能确定，只是在最近的观察中，感觉比较奇怪的人罢了。”
“既然你已经开始怀疑，那就记录上去吧。”顾晨拿起书写笔，直接又问：“他叫什么？目前的工作又是如何？”
“叫傻阿甘，他是本地人。”小六子说。
卢薇薇一听这名字，差点没笑出声：“不是，我说小六子，这年头还有叫这名字的？你确定不是电影里的人物。”
“当然不是了。”小六子从抽屉中，又拿出一本笔录本，从中翻到中间页面，这才将一张照片交给卢薇薇：“就是他了。”
“平时看起来跟正常人并无两样，但其实听当地人说，他十几岁的时候因为一场车祸摔坏了脑子，因此思维比普通人更加迟钝，反应也更慢，因此大家都叫他傻阿甘。”
“那他真名叫什么？”顾晨问。
小六子摇了摇脑袋：“好像周围人没几个说的清楚，我也打听过，好像是姓刘，叫刘宇，不过大家平时都不叫他真名，都叫他傻阿甘。”
“久而久之，也就没几个人知道他真名叫什么。”
顾晨微微点头，又问：“那你怎么会把他列为怀疑对象呢？依据是什么？”
“对呀，一个傻瓜能干什么大事？”袁莎莎也表示不解。
小六子摆摆手笑道：“你们别急啊，听我说嘛。”
拿起手里的提神饮料一饮而尽后，小六子这才回忆着说道：“起先我也没有怀疑，因为傻阿甘傻傻的，在外地很多工种不能做。”
“但是因为之前在外地影视城干过场务，很多导演用的还顺手，又考虑到傻阿甘的脑子问题，也比较同情他，就让他跟着这次的《妃子笑》剧组，一起来到江南市。”
“毕竟江南市又是傻阿甘的老家，而且他家就住在小镇的影视城附近，所以我在做排查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关注了傻阿甘一段时间。”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王警官问。
小六子笑孜孜道：“那是肯定的，我发现这个傻阿甘，有可能是在装傻。”
“装傻？傻子还能装的？”袁莎莎直接呆滞了一下。
卢薇薇嗯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毕竟混迹演艺圈里的人，哪个不是有点演技的？”
“对，你说的很对。”小六子非常赞同卢薇薇的意见，又道：“其实我也没把重点放在他身上，但是有一天，《妃子笑》剧组收工回家，那天我正好跟卖煎饼果子的老大爷商量好接盘的事宜。”
“我看见几名剧组人员，将重型机器故意交给傻阿甘搬运的时候，傻阿甘表面上憨憨的答应，但是当这几名工作人员离开时，我发现他露出一道诡异的微笑。”
“呵呵，就这？你就断定傻阿甘在装傻？”王警官有点不相信。
小六子急着道：“你听我说完嘛，当然从我口中说出来，没有什么代入感，但是你要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呀？我是卧底，察言观色是我最在行的，我也是表演系出来的呀。”
“对哦，听赵局说你是表演专业毕业的，属于社招加入警队的。”顾晨又想起在办公室，赵国志跟自己说起的情况。
小六子狠狠点头：“对嘛，论做煎饼果子的技术我不行，但是论表演，我可是专业的。”
“我告诉你们，有些人的微表情，虽然掩饰，但却能在最轻松，最毫无防备的时候显露出来。”
“而当时的傻阿甘，就是在没有工作人员关注的情况下，露出那一道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诡异微笑。”
摊开双手，小六子似乎陶醉在当时的情景中，双手直接比划道：“他那种微笑，是能然人毛骨悚然的，电视剧里那种阴险狡诈的大反派你们都知道吧？就是那种小。”
“这也太扯了吧。”袁莎莎有点接受不了，弱弱的问：“所以，就因为傻阿甘笑起来特别诡异，你就认定他有问题。”
小六子摆摆手：“当然也不是这个问题，但是我们做警察的，调查嫌疑对象，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
“虽然这些天在影视城附近观察了很久，也遇到各种奇葩人物，毕竟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类型的人都有。”
“但是凭借我的职业铭感度来判断，我觉得傻阿甘不傻，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看着笔录本上画出的问号，小六子又道：“当然了，傻阿甘就算不傻，也应该上升不到影子的高度，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在这里做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的就是做到滴水不漏。”
“你是对的。”顾晨将笔录本上的问号划去，随后写上刘宇的名字，并在后边用括号注明“傻阿甘”字样。
并且在后方依据上写到“诡异的微笑”。
见顾晨有意调查傻阿甘，小六子也是满意的点点头：“有你这样的工作态度我就放心了，真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
“那具体还有其他交代吗？”顾晨又问。
小六子笑着摇摇脑袋：“没了，我这些天的调查成果就这些，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人员，不过这就要辛苦你们了，我就要回海东市轮休了。”
“辛苦了。”顾晨合上笔录本，与小六子握手致谢：“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上午的样子。”
“需要送你吗？”顾晨问。
小六子摆摆手：“不用了，免得让人怀疑，我自己安静的离开就好。”
想想之后，小六子又道：“哦对了，这里的房租月底到期，这里面的东西，就劳烦你们帮忙处理掉吧，房东的电话我也给你们留一个。”
说道这里，小六子又拿起书写笔，在笔录本上留下房东电话。
“好了，我也要解脱了，祝你们好运。”
“谢谢。”顾晨见小六子疲惫的直打哈欠，只能用提神饮料来来勉强维持，不由笑笑说道：“那这里的钥匙？”
“给你。”小六子直接取下钥匙交给顾晨，笑笑说道：“明天我离开之后直接关门，你们要是想进去，用钥匙就行，里面做煎饼果子的工具和食材都有，没准你们芙蓉分局里还能诞生几个做煎饼果子的小能手呢。”
“哈哈，这倒是真的。”见小六子留下做煎饼果子的工具和食材，卢薇薇忽然又有了一些新想法。
……
……
从小六子住所离开后，天色已经很晚。
当大家返回影视城派出所宿舍时，卢薇薇甚至差点进错门，误将王警官和顾晨的房间当做自己的房间。
钥匙在锁眼捅了半天没动静……
王警官也是及时纠正，将卢薇薇拎到一边道：“卢薇薇，你跟小袁的房间是对门，对门知道吗？这里是我跟顾晨的房间。”
“啊？我搞错了？”袁莎莎左右环顾一周后，这才拍着脑袋恍然大悟：“搞懵了，一晚上太累了，各种人物弄得脑瓜疼。”
“这就不行了？”王警官嘿笑着道：“人家小六子一个人解决这么多问题，这就是差距。”
见王警官打开房门，卢薇薇直接跟着顾晨走进房间：“顾师弟，你们房间还有水吗？喝点。”
“我这里有。”顾晨直接将自己的矿泉水递给卢薇薇：“你先拿去喝。”
“谢谢。”卢薇薇打开矿泉水，猛灌了几口，这才道：“太累了，估计明天起不来床，你们明天一早起床记得叫我们啊，可别让影视城的同行看笑话。”
“哟，你还知道被人看笑话啊？”王警官不由调侃几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都觉得自己动不动就活得太累了，但实际上可能是玩手机睡太晚了。”
“还真是这样。”卢薇薇默默点头，又道：“可我觉得，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我已经戒掉了睡前玩手机的习惯，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我觉得卢师姐是网瘾太深。”顾晨整理好床铺，随口一说。
“网瘾？”卢薇薇呆了一下，这才弱弱的道：“这好像是个很遥远的词汇了，还有人记得啊？当初那可是人们心中的洪水猛兽啊，那时候是要被关起来强行电击治疗的。”
“就是那种……一触电，就……哔哔哔的。”卢薇薇想到这些，整个人不由打起了寒颤。
顾晨淡笑着说道：“可是后来有了智能手机，大家都患上了网瘾，好像就没人再提治疗的事情了。”
“也是哦。”王警官脱掉皮鞋，退去袜子，捏在手里嗅了嗅，这才丢到一旁道：“可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的人啊，上个厕所拿手机比拿手纸还要重要。”
“就比如当你发现别人在看手机时，你也会掏出手机，这已经成了现代社会的传染性动作了。”
顾晨淡笑着说道：“那就关掉手机，大家今天早点睡觉，明天我们首先去把这个傻阿甘的信息补充完整，看看具体怎么说。”
“也行。”卢薇薇默默点头，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道：“那顾师弟晚安。”
“晚安。”
……
……
翌日清晨。
早上7点。
顾晨就已经听见楼道上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动静。
顾晨推开房门，只见楼道中，韩峰已经在卢薇薇和袁莎莎的房间门口锻炼身体。
时而蛙跳，时而压腿，时而俯卧撑。
虽然不知道韩峰为什么训练不去操场，却要在卢薇薇和袁莎莎门口，但动静倒是不小。
见开门观察的是顾晨而不是卢薇薇或袁莎莎时，韩峰尴尬一笑，对着顾晨挥手招呼：“早啊顾晨。”
“韩师兄，你一大早就在这里训练啊？”顾晨挠了挠后脑，不明所以的问。
“哈哈，是啊，我这人最喜欢运动了，每天早上的空气都是那样的清晰，这正是运动身体的好时候。”
压着腿，韩峰还不忘把语调抬高道：“顾晨，你们长期在市区工作的人，可能体会不到这种快乐吧？还是要多锻炼身体的。”
“可是……”顾晨左右看看，弱弱的问：“可是韩师兄，你是住在哪里呀？”
“呃……”被顾晨忽然一问，韩峰顿时乱了方寸，不过还是指向走道尽头，淡笑着说道：“我住在最那头。”
“可你为什么不在那头锻炼身体？”顾晨问。
“呃，这个……这个就涉及到一个跑步的问题了。”韩峰尴尬一笑，也是胡乱编话道：“就刚才来回跑了几圈，正好来到这里，我都已经锻炼半个钟头了，是不是把你给吵醒了？”
“那倒不是。”顾晨摇了摇脑袋，淡淡道：“因为我5点钟就已经起床了，只是听见门口忽然有动静，所以开门看看。”
“五……五点就起床了呀？”也是见自己谎言被戳穿，韩峰表情稍显尴尬，嘿笑着问道：“你起床这么早干什么？只是协助我们影视城派出所处理日常工作，也用不着这么拼命吧？”
“早啊小韩。”也就在此时，王警官也从房间走出来。
很快，卢薇薇和袁莎莎也打开房门。
韩峰被愣在当场，指着大家弱弱的道：“你……你们怎么都起床这么早啊？”
“去逛逛菜市场啊，买点新鲜水果什么的，听说早上的菜场很热闹。”卢薇薇将棒球帽一戴，也是不由分说道。
“是……是这样啊？”见大家都已起床，韩峰尬笑着说道：“那……那正好，我带你们去熟悉下环境，那就一起去吧。”
“那就有劳韩师兄带路吧。”顾晨说。
……
……
一行人跟着韩峰，直接来到的江南影视城附近的一处大型菜场。
可以说，这里是小镇居民的菜篮子，每天一早，周围的农户就会将家中的新鲜蔬菜和瓜果，带到菜场来销售。
这里也是江南影视城小镇人口流动最为密集的地点。
当然顾晨来这并不是为了买新鲜水果，而是因为傻阿甘家就住在附近。
顾晨只是想去了解下情况。
从昨晚开始，顾晨就已经利用手机地图，对整个江南市影视城小镇做了系统了解。
可以说，现在的江南市影视小镇的每条街道，顾晨都能够利用专精级记忆力，印刻在脑海中。
此时此刻，顾晨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有意无意的来到傻阿甘刘宇家，了解更多关于刘宇的情况。
“你看我们这边的菜场多热闹，卖水果的在那头。”韩峰作为东道主，自己是嘴里不停的哔哔。
当然也只是在跟卢薇薇和袁莎莎闲聊。
而顾晨的目标也很明确，因为傻阿甘刘宇家的正对面，就是菜场的水果摊。
可以说，顾晨是算准了细节，利用购买水果间隙，有意无意的观察傻阿甘家住所。
“这里的桃子好大呀。”袁莎莎拿起一只桃子放到顾晨的面前：“顾师兄你快看，是不是挺大。”
袁莎莎瞥了眼对面的建筑。
顾晨微微点头：“是挺大的。”
两人表面上虽然在聊桃子，但其实在讨论傻阿甘家。
与周围几处联排建筑不同，傻阿甘家独占两个单元。
见顾晨在挑桃，卖桃的大神笑脸盈盈道：“小伙子，这桃可甜了，要不来点？”
“那就来点呗。”顾晨无所谓，直接随手扯下一个袋子，递给身边的袁莎莎。
袁莎莎点点头，开始拖延时间，对着桃子左挑右挑。
而另一边，卢薇薇都快被韩峰给烦死了。
韩峰整个早上都像只苍蝇，不停的在卢薇薇耳边各种哔哔，各种介绍。
卢薇薇甚至都无法正常观察了，只能被王警官叫去一边跟韩峰哔哔，而王警官则是在另一处摊位暗中观察。
“我说兄弟，你到底买不买啊？我这桃都快被你捏碎了。”卖桃的大爷见王警官左捏又捏的，也是有些失去耐心。
“这……这桃好吃吗？”王警官心不在焉，随手拿起一只桃问。
大爷接过王警官手中的桃子，三两下用水果刀削去桃皮，直接放进嘴里就是一口。
“嗯，好吃，挺好吃的，你放心买吧。”大爷说。
王警官：“……”
这特么是吃给我看啊？
王警官翻了记白眼，直接走开了。
与顾晨汇合后，袁莎莎已经挑满一袋子，直接递给卖桃大婶：“就这些吧。”
“好嘞。”大婶接过袋子，放到电子秤上一称，道：“总共是……4斤2两，看你长得这么可爱，算你4斤吧。”
“谢谢大婶。”袁莎莎得了便宜，顺便卖乖。
顾晨则是好奇一问：“大婶，这房子挺不错的，怎么感觉没人住的样子啊。”
卖桃大婶扭头一瞧，这才嗨道：“这是傻阿甘家，平时傻阿甘都在外地工作，最近才回来的，家里也没什么住。”
看着顾晨好奇的目光，卖桃大婶又问：“怎么？小伙子想租房？”
“呃，对，是有这想法，这里买东西方便嘛。”顾晨也是随口一说。
“那我可以帮你问问。”大婶扭头的瞬间，却见屋内走出一名高大的男子。
卖桃大婶顿时招招手道：“傻阿甘，快来，过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