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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山居,有必要搞的这么隆重吗?”

    被搜身的裴氏会长裴元济,冷冷盯着露面迎接的曲氏会长曲山居质问。

    一旁还有一位同样被搜身,巫氏会长巫擎天,同样冷冷给了句,“把我们请来搞这事,曲兄,我没这样招待过你吧?”

    曲山居走下台阶,乐呵呵拱手赔罪道:“裴兄,巫兄,多有得罪,也无需多虑,待会儿自知为何。我也不例外,二位同样也要让人把我给搜一搜才可。”张开双臂,主动接受搜查的样子。

    裴元济与巫擎天相视一眼,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各自挥手示意,各从随从当中招呼了一个可靠的人去搜曲山居。

    三人都被搜了一遍,确认身上没打什么埋伏后,曲山居又再次示意两人派人去把会面的房间给搜查一下。

    另两位也不客气,当即命人去仔细搜查。

    待到搜查的人出来,确认里面没了问题,曲山居才伸手邀请道:“裴兄,巫兄,多有怠慢,里面请。”

    已被折腾的有些不耐烦,二位来客也不客气,与之快步上了台阶。

    宾主入内落座后,曲山居又请二人用茶。

    巫擎天茶盖一揭开,往边上一摆,道:“喝茶的事可以慢慢来,先说事吧,同时把我们两个给叫来,所为何事?”

    曲山居淡定道:“到了这个时候,我不请别人,专请你们二位,所为何事,大家心知肚明,还需要装糊涂吗?”

    巫擎天挑眉道:“秦氏?”

    裴元济自嘲道:“饭碗都给砸了,还有必要绕弯子吗?”

    曲山居:“二位背后的两家,难道就这样坐视不成?”

    说到背后的家族,巫擎天叹了口气,“得好处的时候积极,真要让出大力的时候…哼!”

    裴元济:“情况差不多,我那家倒是想不坐视,谁又愿意坐视?可是人家家里,可谓是家大业大,顾虑重重,人家考虑的是全局,人家的重点不止我一个裴氏,我们都是外围,他们最看重的还是自家的根子。

    我都说了,秦氏千锤百炼那一关的一万次,我们吃不住,当先下手为强。结果刚准备上了,又缩手了。

    洛天河把周满超和潘庆一抓,他们便开始犹犹豫豫,前怕狼后怕虎的,说什么洛天河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怀疑是洛天河背后的那个女人要搞什么,还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好吧,磨磨蹭蹭搞来搞去,发现洛天河把周满超和潘庆给放了,再想动手已经晚了,军方介入了,仙庭直接派了一支人马入住,还是冥界那位被贬的殿帅亲自坐镇。好了,他们越发不敢妄动了,担心一个不测搞的整个家族覆灭,如此当断不断,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谓一番牢骚在发泄,可见心中的确存了不满,也是因事先已经仔细检查过这里,否则有些话是不敢说的。

    “唉!”曲山居和巫擎天闻言皆唉声叹气,可见情况都差不多,曲山居叹道:“裴兄有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在他们眼里,我们都是外围,只要不伤及他们的根本,非必要的话,我们这些外围都是随时可弃的弃子。”

    巫擎天:“两位,情况恐怕不妙,若仅仅是砸了饭碗也就罢了,凭我们的家底,也足以在仙界做个富家翁,几代衣食无忧没问题。可我们辛辛苦苦这些年的家底,在他们的眼里,好像是他们施舍给我们似的,一旦没了用处,不能再给他们创造利益,我们的家底怕是就要成为他们眼里的最后一点价值了。”

    砰!裴元济一掌拍在了桌上,“正因此而可恶!我那边已经在拿话试探我了,听那意思,说什么另安排事给我,裴氏这边他们会派人过来接手,秦氏的事交给他们继续。”

    曲山居立刻摆手道:“裴兄,万不可交出裴氏!”

    裴元济:“我交个屁!当我傻吗?裴氏一交出去,我裴某人可就一文不值了,裴氏的家当一旦交出,他们随时能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随时能让我滚蛋,我怎么可能交,有本事硬抢试试,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为此我还跟他们吵了一架摆明态度,结果就如同巫兄说的那样,好像裴氏的一切是他们施舍给我似的,说什么没他们家族,巨灵神相关阵法我裴氏也吃不住这么多年!”

    巫擎天:“他们的话也可以这样说,没错,没他们,这口肥肉我们的确没办法吃这么多年,可帐不是这样算的,他们没有白白帮手,该拿的好处他们也拿了,我们就算是做长工的也得有工钱吧?肥肉没了,那也是他们没本事,凭什么还要来掏我们的口袋?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无非就是仗势欺人!”

    “唉!”曲山居又是一声叹,“咱们这些年攥在他们手里的把柄太多了,这就是吃准了我们。”

    “少说屁话。”裴元济啐了声,问:“你把我们两个叫来,不会就是想听我们两个抱怨的吧?”

    曲山居看了看门外,稍压低了些声音问:“周满超和潘庆联系过你们没有?”

    巫擎天点了点头,表示有。

    裴元济看了看两人反应,“两个家伙的意思是想跟我们同仇敌忾,联系了,但我没搭理他们,让他们一边凉快去了,什么狗屁联手对付秦氏,他们那边的情况当我不知道吗?资金链断了,加上情况叵测,原有的客商都不太敢再继续供货了,不出手一部分产业的话,只怕连接下来的工钱都发不下去。说什么联手,无非是怕秦氏再给他们雪上加霜,想把我们拉出来然后再推出去吸引秦氏的注意力。”

    巫擎天:“他们两家的日子也确实不好过,听说向相罗家族和公虎家族借钱,两家愣是没给,那两家的态度跟我们背后的差不多,秦氏摆出的阵势谁也不敢硬来,那两家对扳倒秦氏没底了,怕大笔资金砸进水里去。”

    裴元济盯着曲山居,“你把我们叫来,不会是想让我们两个答应潘氏和周氏吧?”

    曲山居:“误会了,关键是答应也没用,答应了也做不了什么。若秦氏的供货对象是其他商会,我们还能联手对那些商会施压,可秦氏如今直接的供货对象是仙庭军方,军方就是看中了秦氏的东西,我们还能联手打压军方不成?就算是我们背后的三家,也只能是找机会挑点毛病而已,根本无济于事。”

    裴元济嘲讽:“你还真是叫我们来喝茶的不成?”

    曲山居:“二位,能解决问题的话,喝什么都行,总之不能坐以待毙啊,还是得想办法解决啊!只要秦氏供货不成,仙庭就还得照旧用我们的,一切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巫擎天:“怎么让秦氏供货不成?派人直接去秦氏刺杀秦仪吗?那女人大多时候都龟缩在不阙城,身边众多高手保护,听说南栖家族还派了两个神仙境的老家伙过去,想在不阙城动她,那得出动多大规模的力量才行?一旦搞起来了,就是惊天动地的动静,不说能不能得手,你敢保证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只要落下一个嘴巴不严,我们全部都得完蛋。”

    曲山居摇头:“仅仅杀一个秦仪也没用,秦氏的供货体系建立起来了,秦仪死了还可以换人领头。要么不做,要做,就干脆做个彻底,不但是秦仪,还有那个遮无子,以及秦氏的供货体系,全面给他摧毁了!”

    裴元济瞪眼道:“你在说梦话吧?你不会还想攻打魏平公大军坐镇保护的秦氏炼制地吧?”

    “这里也没外人!”曲山居隔着桌子向二人凑近了些,低声道:“如今已经到了你我三家生死存亡之刻,有何不可?难道你我三人也要学彭希和徐潜,卷点钱逃命,一辈子战战兢兢见不得光吗?我们一家子这么多人,不像他们两个比较光棍,怎么逃?”

    还真有这打算?裴、巫二人相视一眼,皆倒吸一口凉气般。

    巫擎天低声道:“你疯了吧?那可是仙庭上万人马的驻扎地,据说还有上百尊巨灵神镇守,还有那个魏平公,被贬前可是幽冥大帝殿前的大军统帅之一,非同小可,我们三家挤扁了凑一块也没这实力啊!”

    曲山居淡然道:“上万人如何?百尊巨灵神又如何?魏平公又怎样?”

    裴元济:“曲山居,说什么梦话呢,吃错药了吧?真要有那么容易的话,我们背后那三家又岂会如此纠结?也不用我们,潘氏和周氏背后的两家也就动手了。”

    曲山居:“他们家大业大,顾虑重重可以理解。”

    巫擎天摆手道:“不行!这事干不了。就算我们有那实力,也没办法干,只要一动手,哪怕做的再隐蔽,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证据的,仙庭立马要怀疑到我们头上,哪怕事情成了,就算没证据找我们算账,我们三家也休想再继续为仙庭供货,仙庭也不可能再让我们赚那个钱,等着找麻烦吧!”

    裴元济颔首,“曲兄胆子确实大,然而这事得不偿失,我和巫兄意见一致,的确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曲山居手掌轻轻拍了拍桌面,“若是前朝余孽干的呢?”



    “唔…”裴元济和巫擎天面面相觑,有心惊肉跳的反应。

    曲山居轻言细语道:“一万驻军,对比仙都驻军如何?上百尊巨灵神,对比仙都如何?魏平公对比帝君亲自坐镇的仙都又如何?什么一万驻军,什么上百尊巨灵神,什么魏平公,前朝余孽连仙都都敢攻打,还会怕这个?

    前朝余孽获悉了仙庭有新的改良的巨灵神阵法,出手攻打,出手破坏,真正是合情合理,他们出手袭击了,真正是再合适不过了,事后凭什么怀疑我们?只能说是我们运气好,谁也不会怀疑我们!”

    裴、巫二人目光闪烁不定,明显有蠢蠢欲动的意味。

    但也同样有顾虑,巫擎天低声道:“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找这些人…怕是与虎谋皮啊!”

    裴元济连连点头,唯恐避之不及般。

    曲山居苦口婆心道:“二位,这都什么时候了,咱们都快没活路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只要事情做的隐蔽,不让那些前朝余孽知道是我们就行了。”

    巫擎天迟疑道:“说是这样说,但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不说别的,怎么跟他们联系就是个问题。”

    曲山居坐直了,“巫兄,说这个就没意思了,咱们也不是小门小户,接触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免不了,有些路子你我可以不碰,但我不信你们两个能不长心眼,说找不到门路,这话你可以糊弄我,但你自己信吗?

    都这个时候了,我已经是这般坦诚,二位再绕来绕去装糊涂就没劲了。事到如今,我只问一句,二位干还是不干?”

    “这…”裴、巫二人都很犹豫,这可不是小事,匆忙做决定的话,他们自己都感觉不安。

    曲山居蹭一下站了起来,“若是不干,二位立刻好走不送,今天的事就当我从未说过,一起坐等那三家来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嚼我们的骨头便是。反正有裴氏和巫氏一起陪着上路,曲某就算死了也不寂寞!二位,给个痛快话吧!”摆出了要送客的架势。

    裴、巫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交流着。

    巫擎天犹豫再三后,伸手示意了一下,“曲兄,不急,坐下,这样的事情急不得,你若急就是为难我们,坐下慢慢说。”

    “正是,正是。”裴元济也连连附和,伸手请坐。

    “好。”曲山居又坐下了,“你们还想怎么说,有什么高见,我洗耳恭听。”

    巫擎天:“你这一番话把我们给震的不轻,有点缓不过神来,我们哪有什么高见。不过曲兄既然能把我们给招来,又能出此下策,想来许多事情必然已是深思熟虑,我倒要请教,那些前朝余孽凭什么听我们的,他们又岂是我等这般的买卖人能指手画脚驱使的?我们也是怕驱虎不成反被虎咬啊!”

    曲山居:“他们自然不会轻易听我们的,但是我们有我们的本钱呐,我们的本钱是什么,不就是手上有钱吗?我们背后的三家想吞我们,不也是因为这个嘛?只要钱给到位,任谁都要考虑考虑,难道他们那些人来来往往的能做到不花钱,一群躲躲藏藏的人,还能走到哪都明抢不成?离不开钱的!”

    裴元济手撑下巴掂量道:“给钱就打打杀杀,那不成打手了?仙庭干脆给钱摆平他们就是了,你这说法,纯粹因为钱的话,我怎么感觉有些太不靠谱?”

    曲山居:“当然不仅仅是钱,你也不想想他们是干什么的,就如同我刚才说的,仙庭出了改良的巨灵神阵法,那场竞标可是面向整个仙界直播的,他们能不被触动?他们难道不想对此进行破坏?

    对秦氏的关注程度,能比过我们的可不多,如果再有我们打底,动用我们的商业情报网络,把各方面情况给他们提供齐全了,为他们铺好路,为他们的动手准备齐全了,省去了他们的顾虑,再有大笔的钱奉上,这样的好事哪找去,他们凭什么不动手?”

    这么一说,裴、巫二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为意动的样子。

    巫擎天想了想又试着问道:“那该给多少钱合适?”

    曲山居:“想花钱让那些人动手,那可不是小钱能搞定的,若是小钱就能摆平,我也犯不着找你们商量如此犯忌讳的事,这也是我找你们两家的原因。不过出钱肯定要有个底线,可以先谈谈看,我的底线是一百五十亿珠之内,能敲定在一百亿珠上下则更好!”

    裴元济嘶着吸了口气,“一百亿珠,也不是个小数目啊!白白送人,这…”

    曲山居:“不是一家出,三家平摊,小几十亿你裴氏还拿不出来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几十亿能摆平的事,总胜过被你后面的那一大家子给吞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的强吧?事情摆平了,只要饭碗还在,亏空是能赚回来的,孰轻孰重,这点小帐,裴兄不会还要我来教你算吧?”

    两人又沉默了,又在掂量了。

    曲山居端起了茶盏喝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的神色反应,稍微等了一会儿,当啷一下,放下了茶盏,“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那三家见针对秦氏无望,可就要对我们动手了。行还是不行,你们倒是给句痛快话啊!”

    巫擎天绷着一张脸,脸上肌肉急剧扭曲了一下后,对上了曲山居期待的目光,突铿锵吐字道:“干!”

    两人的目光随后又一起盯向了未表态的那个。

    裴元济呲了呲牙,“还有其他办法吗?若没有,那也只好这样了!”

    “好!”曲山居高兴,为之击掌。

    之后,三人好一顿细细议论,商议起了细节……

    仙都,有一地,墙高,庭院深深。

    青面墙立,青瓦覆屋顶,谓之青园。

    庭院深处有一树树青绿,有一树树芬芳,有高阁,高阁之上垂纱随风飘荡。

    高阁外有一圈走廊,环圈凭栏处,一青袍男子慢步徘徊,面目清朗,三缕如墨长须。

    随步而动的青袍似道袍,手持一柄拂尘搭在臂弯,此人正是青园园主梅青崖。

    踱步到东,见一处庭院内有数名俊俏男子端坐抚琴,面含笑意,练那勾人眼神。

    踱步到北,见一处墙壁前有几名女子面壁,细听隐隐在歌喉婉转。

    踱步到西,见一处水榭露台上,数名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有妇人在旁拿着木棍调教,动作不到位便是一棍敲打。

    踱步到南,见一处水池,一排女子半身在水,上身只有肚兜,端着姿态,臂肘和肋间夹着针刺在水中练走路仪态,针刺夹太紧则伤己,夹不紧则落入水中要受惩处。

    这青园本就是一处歌舞训练地,来者全凭自愿,自愿也不见得能进来,长相要入得了青园的眼才行。

    练起来也是吃苦受罪的事,而且还要缴纳高昂的费用,然而还是有许多人趋之若鹜。

    因这青园中走出过许多风光无限的仙子,想追慕那份容光者,不计其数,想尽办法筹得资费入内。

    小径间,一团红衣滚滚而来,一个胖胖的红衣妇人来了,对着楼阁上的梅青崖笑嘻嘻。

    梅青崖垂眼,淡淡瞥了瞥,转身拂尘轻甩,荡开垂纱,入了阁内,跪坐在了一张案后。

    沉重的脚步声上来了,那个胖如肉球的白衣妇人到了,别看她胖,歌声却是一流,有着惊艳仙界的歌喉,但因长相,入了青园当教习。

    真名叫什么,许多人都忘了,只知是青园的白贵人。

    白贵人走到案前很费力的坐下了,难以跪坐,近乎盘坐的掰了掰腿,又费力的伸手去给梅青崖斟茶倒水。

    梅青崖手中拂尘探出,挡了她的手,“说过了,不用麻烦,你总是不听。”

    白贵人永远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你不要是一回事,该有的礼数又是另一回事,你神龙见首不见尾,回来一趟不容易,该敬着。”

    梅青崖淡漠道:“说事。”

    白贵人:“竞标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秦氏,有人在打秦氏的主意,找上了门,愿出巨资摧毁秦氏,包括仙庭派去的人马驻守之地,想请我们出手彻底一并摧毁,并愿意提供情报协助。”

    梅青崖:“冲巨灵神去的?”

    白贵人:“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梅青崖:“看来竞标的事还有人不甘心,胆子不小,连魏平公亲自坐镇的地方都想动,什么人?”

    白贵人:“行事谨慎,暂时还不知是什么人,初步看来,无非就那几家做买卖的商会,也不排除是有人在拐弯抹角。这活接还是不接,对方等回话呢?”

    梅青崖:“巨灵神改良的阵法出来了,不接倒是不合情理了,找谁去合适呢?”

    白贵人:“你看着办。”

    梅青崖:“九爷有消息了吗?”

    白贵人:“失踪了一段时间,不过刚刚露了马脚,动用了人手在仙都视讯搞了点事,弄死了几个人,不知在搞什么鬼。人如今在不阙城,给阙城视讯的总执事,一个名叫朱莉的女人当助手,就是洛天河挖去组建阙城视讯的那个女人。”

    梅青崖有些意外,“秦氏在不阙城,他也去了不阙城?当助手,什么意思?”

    白贵人:“不明白,想不通。就近着,联系他吗?”

    梅青崖:“十三爷呢?还没踪迹吗?”

    白贵人:“彻底没影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今搞不清是什么人,下手狠着呢,跟踪的、想接近的没一个活口,一个个死的干干净净。你还在惦记他?也许真的已经死了呢。”

    梅青崖:“联系他的人,问那边接不接,看看反应如何。”



    白贵人:“若是那边不接呢?”

    梅青崖:“那就联系九爷那边吧,看看他的反应…竟然跑去当什么助手,秦氏竞标成功了,他也去了不阙城,这难道真是巧合吗?”

    白贵人:“若是九爷那边也不接呢?”

    梅青崖:“那就联系五爷吧。”

    白贵人:“若是五爷也不接呢?”

    阁内瞬间安静了,随风飘荡的垂纱搅动着透射入内的光线光影,给阁内填了几分异样感。

    梅青崖静静盯着她。

    她则笑嘻嘻看着他。

    略默了一阵,梅青崖手中拂尘一挥,换了个臂弯挽着垂绦,波澜不惊道:“你这是在接词唱曲吗?”

    白贵人:“不顺心的话不愿听了?我说的是实话,仙都一战,大家元气大伤,是有可能不接的。你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又能见你,我把话当面说清了,疑问给当面解清了,也好应对不是?”

    梅青崖:“就这样办吧,若都不接,那也只好依他们。按理来说,是不太可能的,仙庭巨灵神出了改良,他们是不愿坐视的,否则将来对他们的势力不利。”

    白贵人:“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梅青崖:“没了。”

    白贵人:“我是继续坐这陪你聊一会儿,还是走?”

    梅青崖摇了摇头。

    白贵人:“新来了几个姿色不错的,要不要挑个来陪陪你?”

    梅青崖:“没兴趣。”

    “唉!你这人也的确是没趣。”白贵人笑嘻嘻着叹了声,只好爬了起来,那肥硕的身躯,爬起的动作看着挺费劲,起身站好躬了躬身才走。

    听着下楼的沉重脚步声,梅青崖也起身了,出了阁,走到了凭栏处,远眺……

    “完了,三十招完了!”

    气喘吁吁的罗康安靠在墙上急喊,又是一身皮开肉绽的伤,一身的血。

    肩窝被林渊的手中枪刺穿了,人被钉在了墙上。

    林渊撤枪,手中枪凭空消失,收回了储物戒内。

    罗康安一手捂住肩窝,一手拄枪站立,靠墙仰天呼出口气来,也不敢多磨蹭,收了家伙就吃痛着脱衣裳更换。

    这些日子,这辈子都未这么频繁的买过新衣裳,也未这么频繁的吃那么多灵丹妙药,以前花天酒地的钱真正是都用在了这个上面,还不够,灵丹妙药很费钱,幸好他现在在秦氏的待遇消耗的起。

    见他还能站着,没有再跪下或瘫坐下,林渊又瞅了瞅他身上的衣裳,发现被划裂的口子也少了,说道:“其实你的修炼天赋并不差,而且很优秀,强过大多数人,想必这也是你当年能考进灵山的原因,否则为什么大多人想考也考不进去?”

    罗康安一边吃痛换衣裳,一般哭笑不得,“林兄,抬举了,我是什么货色我还不清楚么,你这是赶鸭子上架,不用安慰我。”

    林渊:“你值得我抬举吗?”

    “呃…”罗康安无语,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位的确不是说什么恭维话的人,叹道:“那我谢你夸赞了。”

    这话怎么听都是反话,有暗暗埋怨的意味,林渊不计较这个,允许有情绪,但不许偏离轨道,还得按我说的去做。

    他说他的,林渊还是提醒道:“伤照样受着,但是不是感觉没以前那么痛了?”

    罗康安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血淋淋的伤口,这么一说的话,他试着抬了抬胳膊,活动了下身体,咦了声,“还真别说,好像是没以前那么痛了,你枪上抹了什么药不成?”

    林渊答非所问,继续问:“是不是感觉也没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此话一出,罗康安若有所思,似乎找到了一些前面那个问题的答案。

    林渊:“人都有不愿吃苦受罪的惰性,和你身上的伤一样,还有害怕,都属于人身自保的一种本能。当你经常受伤,不得不去面对,痛疼能去适应,害怕和畏惧也能坦然面对,并非我用了什么药。就如同你现在分心跟我说话,是不是感觉疼痛感更轻了?不要回避,你要去适应!你再看看你的衣裳,划破的口子是不是明显少了?”

    罗康安又低头去看自己身上,还有褪到了地上的,被这么一说,发现伤口还真是少了好多,开始的时候,那真是破烂的不像样,真正是乞丐一般。

    林渊:“我还是我,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出手实力,你也还是你,可为什么你的伤口少了?因为你的实力有了变化。我们才打了几次,你便有这么明显的进度,这便是你的天赋。”

    这真是夸奖了,罗康安反倒有些忸怩,有些不好意思了,“林兄,不瞒你说,我也是被你搞怕了,交手的时候玩了点投机取巧。”

    林渊:“正面厮杀,不存在什么投机取巧,根本目的本就是为了更有效的击倒对方,更有效的保护好自己。交手的双方比的本就是谁更能投机取巧,抓住击倒对方的机会,能及时躲避对方攻击的灵巧度,结合在一起便是技巧,你能很快做到和领悟,这便是你的天赋,没什么好谦虚的。”

    罗康安眨了眨眼,两眼里有兴奋神色,干笑着问道:“林兄的意思是,我也有做高手的天赋?”

    林渊:“天赋这东西,跑起来了就是天赋,不尽力,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高还是低,只知道躺着睡的,再好的天赋也和猪没什么区别。修炼的功法只是根本,好的且实用的实战技巧,或者说高超的实战能力,一定是在实战中应变和磨练出来的,底子再好,不会实际利用也白搭,在如今的巨灵神打斗方式中尤为重要。

    你能考入灵山,又能被你的老师举荐进仙都神卫,想必你在灵山多年,你的老师是了解你的根底的。而能把你给举荐进仙都神卫的老师,想必更不是泛泛之辈,他能收你做学生,必定是看中了你某方面的天赋。

    说到这个,我想问问你,你的老师究竟是什么人?我查过你在灵山的情况,只查到了你是哪一届的学员,还有负责那一届的几个主管老师,但却没人能想起你的直系亲传老师是什么人。能隐藏这些的,说明你的老师在灵山不是一般人,是谁?告诉我!”

    灵山内的学员调教情况本就如此,一旦开门招收学员,那一定是一批一批的招入,一批算是一届。

    而负责这一届学员的老师,灵山会拟定一批,这些都是教授公开东西的,公开东西意味着所有学员一视同仁,是基础教学。

    在基础的背后,还有因材施教,灵山的一些高级老师,会甄别这届学员的资质和天赋,有看中和满意的,觉得适合得自己传承的,便会纳为自己的亲传弟子。

    并不是每个学员都能得到那些高级老师的垂青,毕竟每个人的资质和天赋不同,大多都只能修行灵山公开的教学,譬如林渊,在灵山就没有被一些高级老师给看中。

    当然,林渊是因为已经得了老一辈的传承,在进入灵山之前,就得过一些交代。

    而罗康安能被举荐进仙都神卫,显然是学员当中的幸运儿,身具的某种天赋被灵山的高级老师给看中了。

    林渊不可能一直不弄清罗康安的底细,已在让陆红嫣查这事,可是查到现在,竟然查不出来,这有些不正常,又不好太过冒进去查,但一直还在调查。

    本想暗中掌握,怕打草惊蛇什么的,但是今天,他根据一些情况的衡量,当面问出来了,想看看罗康安会不会说真话。

    罗康安似乎忘了伤痛,有些沉默,迟迟不语,神色间甚至有几分黯然。

    林渊:“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一嘴,你说你老师已经死了,根据你在灵山学籍情况的时间来推算,符合你说的情况的人屈指可数,尤其是还能把你给直接举荐进仙都神卫的人,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人,你的老师不会是灵山三大院正之一的龙师吧?”

    闻听此言,罗康安面露惨然笑意,竟下意识松了法力控制,伤口开始渗血,摇了摇头,“看来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林兄,没错,我的亲传老师便是灵山三大院正之一的龙师!”

    尽管已有怀疑,听到真相,林渊还是吃惊不已,“龙师雨真是你亲传老师?”

    需知龙师雨可是灵山的创始人之一,应该不会轻易收徒,这怂货竟真是龙师雨的亲传弟子?

    说实话,哪怕之前有点怀疑,但也没敢相信,觉得可能吗?不过龙师雨那个级别在灵山内部的情况,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查探到的,有一定的保密权限!

    罗康安点了点头,再次确认了。

    林渊:“为什么灵山没什么人知道你是他的学生?”

    罗康安苦笑道:“老师的级别在那,说我性格张扬,不想我利用他的名声搞什么特殊,警告过我,若敢招摇,必将踢出师门。也得亏了是老师暗中关照,不然我早就被得罪的那些权贵子弟给收拾了。

    到了毕业的时候,其实老师的意思是觉得我修行尚浅,想我继续留在灵山安心修炼的,可看出了我没那心思,最后问我想去哪。去仙都神卫是我自己的意愿,老师觉得我不合适,觉得我应该要去一个能修身养性的地方,可我觉得在神卫威风,老师为人宽容,遂了我的意,举荐了我!”



    原来如此!林渊微微颔首,“据我所知,在你进入仙都神卫后不久,龙师雨就因冲撞天武大帝,被打入了炼狱,神形俱灭,魂飞魄散。没了龙师雨的庇护,就你这德性,还能在仙都神卫混那么久,也算不容易。”

    罗康安惆怅而叹:“哪是什么冲撞了天武大帝…”

    林渊意外,“莫非另有内应?”

    罗康安露出迷惘回忆神色,“我进入仙都神卫后不久,突然有一天,老师施法托梦于我,说他遇上了点麻烦,提醒我以后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我是他的学生,否则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也让我不要再去找他。

    我追问老师,究竟遇上了什么麻烦。老师开始不想说,我纠缠不放,他怕我会跑去找他,才告诉了我真相,他是被帝妃聂虹,也就是天武大帝的妻子给陷害了。”

    林渊惊讶:“帝妃聂虹?她为何要陷害龙师雨?”

    罗康安黯然着说道:“很久以前,聂虹其实是老师的女人。老师因她貌美而亲近,聂虹因自身美貌而自以为是,性格不能自持,以为男人都该顺着她才是,时间久了老师忍受不了她的性格,把她给甩了,聂虹引以为恨。

    后来聂虹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天武大帝,竟然成了天武大帝的妻子,凭那位的性格,老师就知道可能会有麻烦。我也是那时才知道,这也是老师不想让我张扬是他学生的原因,怕我会被聂虹给害了。

    时隔多年,该来的还是来了,老师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聂虹一行来到灵山参观,聂虹私下和老师见了面,对老师一番冷嘲热讽,老师不想理她,欲转身离开,谁知此举越发激怒了聂虹,她竟扯乱了自己的衣裳大喊救命…”

    卧槽!林渊内心里顿时尘土飞扬,没想到,到了聂虹这个地步的女人,居然还会来这套。

    “老师当时也被惊住了,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跑的话被外人看到了,越发说不清了。于是聂虹的随从闯入了屋内,见到了聂虹衣衫不整被人非礼过的样子,问题一下就大了。

    谁能相信帝妃这般地位的人居然能扯了自己衣裳损毁自己清誉也要陷害老师?说出去没人相信,更何况她的背后是天武大帝,难道是天武大帝的妻子拿这种事情栽赃陷害不成?外人该信哪边可想而知,老师真正是百口莫辩!妻子受辱,天武大帝震怒,亲赴仙宫找到了帝君要交代!

    天武大帝坐镇妖界,掌控群妖,若其怒难消,一旦群妖肆虐,必然是诸界大乱。盛怒之下的天武大帝非要交代不可,老师的辩解有用吗?老师的下场可想而知。

    对外,只说老师冲撞了天武大帝,并未提及帝妃受辱之事,显然是要顾及天武大帝夫妇的颜面,不会张扬。

    梦醒后,我一打听才知道,老师托梦于我时,人已经身陷囹圄,自知难逃一劫,是在对我交代后事!

    仙庭对老师的惩处下来的很快,将老师打入炼狱,要让老师神形俱灭,连转世再来的机会都不给老师。而我,身为他的亲传学生,却什么都不敢说,不敢站出来为老师说话,不敢为老师辩解一句,甚至不敢承认是他的弟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冤屈受死,我想帮的,可我真的没能力去做什么…”

    说到这,罗康安已经是泪流满面,靠着墙慢慢坐下了,埋头在膝间闷声大哭,说出的话已经是泣不成声,后面的话根本听不清了说的是什么。

    林渊盯着他,静默了许久,有点搞不清了这位的花天酒地真的是本性,还是在麻木自己,也许是两者皆有。

    看到他伤口上的血越流越多,淡淡给了句,“哭不能解决问题,怕事而躲着哭的男人没用。血再流下去,你三天内怕是没那么容易复原,收拾一下走吧。”

    这次,他转身先离开了。

    出了修炼场,差不多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他直接回了一流馆。

    如今两人平常是照常上班,只有每三天临尾的时候才算好时间过来一下,伤了可以回家收拾,不然罗康安那个样子回去上班不好看。

    当然,现在的罗康安地位不一样了,有一定的自主权限,有事最多跟商会那边打个招呼便可,没必要死守在岗位上不可,林渊身为他的助手也跟着沾了光。

    回到一流馆,看到陆红嫣迎来时的眼色,林渊便知有事,跟院子里的张列辰打了个招呼,两人便前后脚的回了屋内。

    关了门的陆红嫣立刻到他跟前说事,“老大联系了我,有事让我转告你。”

    林渊:“什么事?”

    陆红嫣:“梅老板联系了他,有人要对秦氏动手,出价一百亿珠,还提供不阙城这边有关秦氏的情况铺路,目的是彻底摧毁秦氏巨灵神的炼制,连魏平公驻守的那边也不能放过,这是要斩草除根,动作规模怕是小不了。”

    林渊:“买家是谁?”

    陆红嫣:“不知道,老大也问了梅老板那边,那边也说不知道,说是主动找上门的,应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不过从结果就能看出,十有八九是与巨灵神利益相关的那几家商会。老大问,接还是不接?”

    林渊反问:“你觉得能接吗?”

    陆红嫣笑了笑,这自然是不能接,秦氏的巨灵神改良阵法,与第八代巨灵神的利害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不可能因小失大,何况这边已经打入了秦氏内部做酝酿,老一辈也是这个意思。“那我就向老大回一声不接。”

    林渊:“我依然怀疑攻打仙都那次有问题。告诉他,在没有找出内奸之前,不要再轻易和下面人联系,他决不能让外界知道他的身份,尤其是梅老板。总之继续蛰伏,梅老板那边,不说接,也不说不接,不予任何回复。”

    陆红嫣颔首,“好的。”

    林渊慢慢负手身后,忽慢慢来了句,“树大招风,秦氏的麻烦来了。”

    陆红嫣盯着他,“怎么说?”

    林渊:“我们不出手是有我们的打算,便利条件摆在这的话,不代表其他人会不出手。”

    陆红嫣沉吟着说出了他心里的话,“真要是其他人出手了的话,秦氏怕是很难挡住,秦仪本人恐怕也有危险。现在的问题是,您怀疑有内奸,我们自己的人手也不敢轻易动用,何况真要在这不阙城较量起来的话,怕是难免不暴露什么。还有,若是另外哪家的话,较量起来,有自相残杀的嫌疑。”

    林渊:“压根不是一路人,不存在什么自相残杀,他们的死活与我们无关。”

    陆红嫣苦笑:“都是对抗仙庭的势力,都是仙庭所谓的前朝余孽,自相残杀的话,损失的是反抗力量。”

    林渊偏头盯着她,说道:“知不知道我为何从一开始就让你们防着梅老板,不让你们在他那边有任何暴露?”

    陆红嫣愕然:“为何?”

    林渊:“老一辈的也不知那十二路人马是哪冒出来的,也不知他们为何打着前朝余孽的旗号。”

    陆红嫣惊讶,“怎么回事?”

    林渊一字一句道:“我们才是所谓的真正的前朝余孽!”

    陆红嫣吃惊不小,“你的意思是,那十二路人马都是冒牌的?这不可能啊!与仙庭的屡次对抗中,他们可是真的在打啊,尤其是仙都一战,那几位可是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哪有那么多人拿自己性命作假的?”

    林渊:“我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老一辈的也很疑惑,有可能是前朝还有一些零碎不甘的人想反抗。但前朝势力真正败退的骨干力量便是老一辈他们,老一辈潜隐,销声匿迹了多年,不想后来又陆续冒出了十二路人马来,很难想象没有老一辈他们这些主力的支持,靠一些零碎不甘的人能撑起这么大势力。

    我接近他们,也是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一直防着他们,这也是我让你们严加保护自己身份不要暴露的原因。仙都一战失利后,我越发怀疑这些人。”

    陆红嫣:“那他们飞蛾扑火又怎么解释?”

    林渊:“不知道,总之不是一路人,这个关头你心里要有数。”

    陆红嫣点头表示明白了,但还是担心,“眼前秦氏这一关怎么办?靠不阙城这点力量,就算加上魏平公的人马,只怕也未必能挡住。难道我们要向仙庭举报不成?”

    林渊:“虽不是一路人,在对他们情况不明之下,非必要也没必要故意害他们。何况举报太明显了,秦氏靠这种方式渡过了危机会惹来不该有的怀疑。挡的住挡不住没关系,秦氏吃点亏不是坏事,被前朝余孽袭击的秦氏更能解除嫌疑,便于秦氏接触到第八代。只要保住秦氏的一些关键,只要秦氏还能再起,还能继续参与,一点损失不算什么。”

    陆红嫣懂了,察言观色着试探道:“秦仪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渊略默,岔开了这个话题,“联系横涛,告诉他,近期不管不阙城发生什么事,我们的人不会出手,让他注意自己的安全,也不要客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陆红嫣:“好,我回头就联系他。”



    林渊又道:“针对罗康安的暗查,你可以斟酌调增一下,有一点基本上可以确定,他的确是龙师雨的亲传学生。”

    陆红嫣讶异,“还真是龙师的学生?没想到这厮还有低调的一面。”

    “就他那张扬的性格,能高调的就不会低调,他也是没办法,龙师雨与天武大帝的妻子聂虹有恩怨……”林渊把罗康安说的大概情况讲了一下。

    陆红嫣听完后怔怔良久,最终唏嘘道:“竟还有如此隐情,这个聂虹还真够豁得出去的,堂堂天武大帝的妻子,为了报复连自己名声都不要了。”

    “罗康安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女人没什么好东西,你怎么看?”林渊忽淡淡问出一句。

    陆红嫣翻白眼道:“这话说的,这家伙是受多了刺激吧?”

    林渊冷眼斜睨,意味深长道:“红嫣,我一直很信任你。”

    陆红嫣听出了弦外之音,面露寡欢涩意,“王爷多虑了,我后悔的是年轻时不懂事,后悔走上了这条路,走了这条路,我没有聂虹那般任性的资格,我自愿的事,不会让王爷为难。”

    ……

    下雨了,笼罩不阙城的天擎阵,神奇处尽显,雨水畅快穿过大阵防护落下,打的到处滴答。

    有人继续在雨中徜徉,或因玩性,或因生活所迫,大多数人还是因雨缩在了屋里。

    慢慢放下电话的横涛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看着夜幕下的淅沥沥,伸手感受,迎着清新空气轻轻吁出口气来。

    这个电话的到来,虽没说清什么事,但让他意识到了,城主洛天河担忧的事情真的要出现了,不阙城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崖壁上,新开凿出了一个山洞,坐在洞口的魏平公坐那抱着琼浆玉液时不时灌上一口,偶尔又看看外面阴云密布下雨的天空,雨下了好些天,没有要停的迹象。

    他身后是一群将领探讨将来的布防,魏平公没兴趣参与,因为没劲,大家商量好了拿来,他看看便可。

    山崖下面的广袤大地上,许多人在冒雨赶工,甚至有修士在驾驭大型兽类整理工地。

    下雨也不好停工,和秦氏签订了契约的商会是要赶工期的,不能及时保质保量完工,拿不到剩下的钱。

    目前资金充足的秦氏动用的人手很多,有钱好办事,工程进度飞快。

    ……

    阙城视讯,忙到半途的朱莉放下了笔,展开双臂活动了一下身子。

    看了看窗外接连好些天不停的雨,伸手去拿茶杯,端到嘴边才发现里面空了,左右看看,才发现晋骁居然不在。

    晋骁在的时候,她的茶杯不可能空着。

    跟屁虫似的晋骁突然不在了,她反倒有些不习惯了,这些日子真的是习惯了晋骁的存在,或者说是习惯了晋骁的伺候,把她给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就差给她洗内衣了。

    尤其是上次两人无意中抱在了一块后,她的心态也略有了变化,至少淡化了晋骁和自己孤男寡女住一起的不适感。

    为此,洛天河还亲自开口问过她,打听了一下晋骁的来历,问她跟晋骁住一起合适吗?毕竟男女有别。

    她有些支支吾吾,说晋骁挺老实本分的,不会有什么事。

    洛天河倒是呵呵一笑,说你自己喜欢就好,反正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年纪的人,男欢女爱找个男友也正常。

    私底下,洛天河把晋骁给调查过的事没告诉她,至少晋骁的来历清晰,暂时没查出什么问题。

    朱莉当时是被洛天河给说红了脸的,也被这提醒给触动了心思。

    她一直朝气蓬勃的要干一番事业,疏忽了某些方面,现在突然有个男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心思也真的是动了,再看晋骁时,心里多了不对外人道的感觉。

    有人刚好在她的感情空窗期,就那么恰好的自然而然又令她措手不及的闯入了,也许这就是缘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林渊如是,张列辰如是,秦仪如是,关家如是,她朱莉也如是,世间芸芸众生皆各有各的不同的众生相,以各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存在着。

    左右没看到人,朱莉起身了,出了自己的办公室东张西望,还是没看到晋骁的人影,于是找了外面就近桌前干活的人问,“看到晋骁没有?”

    那人想了想道:“之前好像看到他上天台了,还没回来吗?”

    朱莉拍拍她肩膀,让她忙自己的,转身上楼,奔天台去了。

    来到楼顶天台出口,外面靡靡细雨,她本不认为有人,不过还是朝外面探头多看了一眼,结果竟看到一熟悉背影。

    是晋骁的背影,独自在雨中,屹立在凭栏处,任由风吹雨打,不知在发什么神经。

    “晋骁!晋骁……”

    朱莉站出口内躲着雨的喊了两声。

    晋骁回头看来,见果真是他,朱莉又连连朝他招手。

    晋骁转身走来,走到了门口,问:“怎么了?”

    “怎么了?”朱莉伸手拉了他胳膊,一把将他拽进了里面,指了指浑身上下被雨淋透的他,“你说怎么了?撞什么邪了,好好的站这里淋雨干嘛?”

    晋骁似乎才反应过来了,也看了看自己身上,有点尴尬道:“最近有些糊涂,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朱莉一脸鄙夷,“你什么时候清醒过?这样能舒服吗?快去换身衣裳。”

    “没事。”晋骁嘴上说没事,事实上也的确没事,身形略晃,便见身上骤然升腾出雾气,信手一挥,雾气漫卷而去,消散在了外面蒙蒙细雨中,身上转瞬间便干了。

    “……”朱莉哑了哑,嘀咕:“修士了不起吗?”不过语气稍候又缓,试着问了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视讯这里有人让你不高兴了?”

    晋骁摇了摇头,这次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很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朱莉,那份监控不见了的事,一定有什么问题,我觉得这不阙城不安全了,离开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朱莉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不走!”

    晋骁脸上浮现无奈,“走吧,离开这里,我真的很担心。”

    朱莉瞪眼道:“有什么好怕的?敢找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作怪。你不是也说了,对方势大,人家若真要对付我的话,连仙都也能接连下杀手,我离开了这里就能安全吗?难不成要躲躲藏藏的躲一辈子不成?”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晋骁欲言又止。

    “我不走!你若是害怕,你尽管走好了。亏你还是个大男人,最受不了你这种胆小怕事的男人!”朱莉一声鄙视,转身就咚咚下楼了。

    “朱莉。”晋骁喊了声,未能挽回朱莉,也就喊了一声,有些事情也实在不知该如何跟对方解释。

    刚刚之前,有人联系上了他,提了有人要对秦氏动手的事,有人愿出一百亿珠。

    换了以前,他也许会考虑,但现在,他有了顾虑,加上一些其它的原因,他拒绝了。

    虽然拒绝了,可他担心有其他人会接下这事,一旦另一路人马跑来动手了,他担心这边的局势失控,会危及到他想保护的人,一旦令他逼不得已出手的话,有可能会暴露自己。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而是非常有可能,他想回避这场有可能会到来的危机,想带朱莉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朱莉不肯走。他能说什么?告诉朱莉不阙城将要出事?到时候怎么解释?

    他有想过强行将朱莉给掳走,然而朱莉自己不心甘情愿离开的话,突然失踪会很麻烦,凭朱莉和洛天河的关系,不阙城这边肯定要追找朱莉的下落,首先就要怀疑到他头上,要让朱莉一辈子不能出来见光不成?

    ……

    大早上,上班时间,林渊刚在停车场停好车,刚走出没多远,便不得不靠边站了。

    一溜车队来了,秦会长一行的座驾来了,行走的人都纷纷靠边让路。

    当中三辆银色车辆一模一样,让人分不清秦仪究竟是坐在哪辆车里面,不是秦仪排场大,而是安全方面的需求。

    坐在车内的秦仪偏头看,看到了站在停车场路边的林渊,略皱眉头。

    最近她一直想去一流馆玩玩,然而近期实在是太忙了,真的没时间,譬如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待到一行座驾走了,路边的人才恢复正常来去。

    林渊打了个电话给罗康安,确认罗康安已经到了办公室,才直奔罗康安那。

    一到,便见罗康安正在办公室内到处翻腾,林渊坐在了一旁等着。

    没多久,罗康安歪着嘴,手里拿着一颗监控镜头过来了,放在了林渊跟前的桌上,不情不愿地问:“是你装的?”

    林渊微微点头,是他装的,也不是他装的,是他让人装的,让那个曾经在他办公室装过监控的人装的。

    罗康安很无语,有脾气都发不出来,他原本以为林渊只是说说,只是警告而已,从发现第一枚监控开始,才明白,还真不是玩笑,如今更是切身体会到了,这被人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在他办公室内装个监控的滋味太难受了。

    换了谁都不喜欢自己隐私随时被人盯着,他都快被闹出了神经病,真正养成了每天上班就在自己办公室找隐蔽监控的习惯,一进办公室就疑神疑鬼,要放屁也得先检查一下周围再说。

    “你去开会吧,我等你。”林渊给了句。

    罗康安无奈去了,林渊就在这安心等着……

    待到罗康安再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边上,林渊问道:“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罗康安摸出了烟,最后又放在了边上,长期受伤,为了能尽快恢复,随手一根雪茄的习惯都快被戒掉了,叹道:“来了一批客人,会长发了请帖,把潘氏和周氏的客商给弄来不少,要与他们共聚一堂,说是要谈什么合作,啧啧,这是要把周氏和潘氏给往死里逼啊!”



    彭希和徐潜卷款潜逃造成两大商会资金链断裂的情况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已不是什么秘密,如今秦仪又来这一手,就连他罗康安这个不懂行的也看出了秦仪在落井下石,摆明了在整周氏和潘氏。

    林渊沉默,也感受到了秦仪在把周氏和潘氏往死里打。

    这样做其实无可厚非,但出手的人是秦仪,如此狠厉,林渊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此时的秦仪正在一间大会议室内会客,与一群邀请来的客商共聚一堂。

    一身白衣如雪的南栖如安也来了,像个局外人一般坐在角落里旁听。

    是秦仪特意邀请来旁听的,因为接下来的有些事情还需要南栖家族再出手加把力,要让南栖家族洞悉情况而心甘情愿的出手相助。

    她这次要撬动更多的临时盟友,要拉更多的人对潘氏和周氏进行彻底的围剿。

    她要趁这机会逼公虎家族和相罗家族让步,要彻底击垮潘氏和周氏,在昆广仙域内绝此后患!

    从此以后,要让秦氏在昆广仙域内一家独大!

    为此,她最近一直在布局忙碌此事,主要精力也放在了这方面。

    至于更重要的巨灵神产业,主要进度已经告一段落,她前期已经集中精力解决了那事,也是她前期主次分明抓紧时间重点解决的问题,如今框架已经全面搭好,她只需要抽空盯着,已无再事必亲躬的必要,自有安排好的人去跟进。

    此时的会议室内,气氛是一种带着尴尬的热闹。

    大家见面一番客套落座后,秦仪的话也转入了正题,“诸位能来,我很高兴,诸位都是巨灵神内部阵法炼制材料的供应商,秦氏已经正式转入巨灵神内部阵法的行当,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天邀请大家来,就是谈合作的!

    有些情况也不是什么秘密,周氏和潘氏是秦氏的竞争对手,而在座的不少人原本是他们两家的供货商,若是有人帮着周氏和潘氏打秦氏,那这合作就没办法谈下去了。是和秦氏合作,还是和周氏、潘氏合作,大家自己选择。在这里,我给诸位一个保证,不勉强诸位,在商言商,秦氏给的价格肯定不会比他们两家的低……”

    在场客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实则心知肚明,秦氏这就是在搞周氏和潘氏。

    圈子里的人,有什么不懂的?大家都知道这三家的恩怨,周氏和潘氏现在资金周转紧张,不少供货商的款项都无法及时交付,一部分供货商是周满超和潘庆凭着人脉关系稳住了,还有部分是抵押了部分产业筹款补上的。

    若无秦氏,大多供货商还是相信周氏和潘氏的盈利造血能力的,相信周氏和潘氏能轻易缓过来。

    可现在有了秦氏则不一样了,面对秦氏的进攻,那两家能不能撑过来是个问题,谁也不愿意把自家的利益给搭进去眼睁睁看着蒙受损失,谁的钱都不是捡来的。周氏和潘氏再想像以前一样,先拿到货再付款,大家都心存疑虑。

    如今秦氏又来这一手,摆出自己的盘子比周氏和潘氏的大,以能吃进更多的货源、以能给大家更多的利益为筹码来胁迫大家做选择,摆明了就是冲周氏和潘氏去的。

    这让大家有些为难,一方面毕竟和周氏、潘氏合作了多年,是有点交情的。

    眼前就能看到,还有些接到邀请的人没来,那都是周氏和潘氏的老关系户,显然顾虑到了那两家的情分。

    没来的人不说,来了的人却不得不掂量,若是为了交情而得罪秦氏的话,就等于放弃了和秦氏合作的机会,等于放弃了更大的利益。

    看这趋势,周氏和潘氏一旦被秦氏给整垮了,到时候又把秦氏给得罪了,那真是鸡飞蛋打两边不捞好。

    也如同秦仪说的,在商言商,哪边更获利更稳妥,似乎不难抉择。

    但此时此刻,没人先表态吭声,心里面却是一个个为周氏和潘氏唏嘘,秦氏被两家打压多年,被逼的不得不低价贱卖灵石求生,若非是守着一座矿,守着挖出来就能卖出去的东西,换了其他行当哪经得起那样的打压,秦氏这是一朝势起反击,就要把两家给逼入绝境啊!

    现场,只有秦仪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的侃侃而谈,言明利害。

    她也的确是在把周氏和潘氏给往死里逼,一开始也没想要和周氏、潘氏玩到这个地步,可事态的发展已经彻底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她只能是下狠手不给活路!

    角落里旁听的南栖如安面带微笑着,看着主持会谈的秦仪侧颜,再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嘴角不时浮现一抹莞尔,目光又不时回到秦仪身上,目光中欣赏的意味很明显。

    越接触,越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所具备的一般女人所没有的优秀!

    见大家反应不大,秦仪也就点到为止,宣布会谈就此结束,并告知大家,中午她来做东,亲自设宴款待大家,请大家务必给她一个薄面。

    吃个饭而已,没什么关系,尤其是这个左右权衡的时候,这点不费什么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秦仪的。

    大家纷纷允诺敷衍,谢过她的邀请。

    也不过多客气,秦仪也没有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起身扔下大家就走了。

    南栖如安也起身跟了去。

    脚下一双高跟鞋快步而行的秦仪,一出会议室便问:“林会长和金会长到了吗?”

    快步跟行的白玲珑道:“人已经到了,按你的吩咐,已经安排在了你的办公室,正在等你。”

    秦仪立刻再次加快了步伐,可见要见的客人比较重要。

    一到办公室,便见两个体面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笑谈。

    两个男人见她入内,立刻都站了起来,秦仪快步上前主动伸手,笑道:“林会长,金会长,仰慕多年,初次见面,还望多多关照!”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逐一与之握手后,金会长道了声:“秦会长年轻有为,互相关照。”

    林会长则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礼盒中的一只,“秦会长,初次见面,一点小小心意,算是个见面礼。”

    金会长也笑道:“不要嫌弃。”

    两人还带了礼物来,秦仪自然是客气一番,回头给了白玲珑一个眼色,白玲珑会意点头,之后要准备回礼。

    秦仪随后又把南栖如安介绍给了两人。

    “我是个闲人,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南栖如安与二人握手客气后,戏谑着走开到一边坐下了。

    秦仪也请了两位贵客坐,“刚才会客,让二位久等了。”

    二人又相视一笑,金会长玩味而笑,“听说了,听说秦会长把周氏和潘氏的供货商都给请了过来会谈,这是好事,我们不宜打扰,等的起。”

    林会长也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不急。”

    见大家已经心知肚明,秦仪也不拐弯,挑明了问:“潘氏和周氏担负着为仙庭供货的职责,误了仙庭的供应,仙庭怕是要怪罪相关的人不懂事,多少会有些麻烦。秦仪在此当面求二位一个确切的答复,他们两家空出的量,林氏和金氏能否吃的下来,能否主动请缨担下这个责任?”

    眼前两家和周氏、潘氏的产业重叠,都是经营巨灵神的抗火性攻击阵法的商会,在这一点上,如同曲氏、巫氏和裴氏一样,代表了几个家族瓜分了同一个利益点。

    她秦仪要搞垮潘氏和周氏,就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耽误了潘氏和周氏向仙庭供货,一旦仙庭追责会有点麻烦,你们在故意搞事,影响了仙庭,焉能不问责?也会逼得相罗家族和公虎家族鱼死网破。

    她若要绝对避免仙庭的直接干预,避免仙庭给周氏和潘氏起死回生的机会,就需要这两家出面承担潘氏和周氏遗留的职责,这样相罗家族和公虎家族有了退路,自然就会知难而退。

    而只要是正常的商业竞争,只要不影响到仙庭,仙庭就不会干预。

    还有一点很重要,在炼制原料的供应上,仙界不止她今天邀请的那些供货商,她这片面的阻断,未必能防住周氏和潘氏在其它方向发力,何况两家背后还有相罗家族和公虎家族帮衬说话。

    所以她要拉林氏和金氏出来一起给那些供货商施压,让更多的供货商面对利益抉择,要扯进更多的幕后家族参与,包括她这边的南栖家族,一起发力向相关方面施压,逼相罗家族和公虎家族不得不放弃。

    要联合更多的势力摆出联合进攻的态势,逼相罗家族和公虎家族不敢轻易对周氏和潘氏大量输血,要让两大家族担心可能会出现输血不止的局面,一旦影响了整个家族的资金链,便有可能遭受其它方面的围攻。

    总之就是要从方方面面逼两大家族投鼠忌器,做出快速放手的决定,以免夜长梦多。

    金会长听后一口保证下来,“这个绝对没问题,我们不嫌多,只嫌少,秦会长大可以放心。”

    林会长也笑道:“只要潘氏和周氏撑不住了,我两家立刻出面向仙庭主动请缨,促成仙庭与周氏、潘氏和平解约,只要不追责,相罗家族和公虎家族没道理得不偿失的死撑下去,秦会长这边尽管放心去干,无需任何顾虑。”

    闻到了血腥味,说出的话都是赤裸裸不带遮掩的。

    秦氏要帮他们解决掉竞争对手,要让他们获利更大,这样的好事哪找去,自然是欢快答应,否则哪会这边一招呼立马屁颠颠赶来。

    秦仪展现笑颜,“中午要宴请那些客商,二位会长一起捧个场,一起露个面,给大家一点信心,不知方便否?”

    金会长哈哈大笑,“秦会长赏脸,焉敢不从?”

    林会长也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面谈敲定,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宾主双方暂别,秦仪让白玲珑亲自送了两位贵客先去休息。

    没了外人,南栖如安也站了起来,走到了秦仪的身边,笑道:“看来今天的午宴是一场死亡盛宴,周氏和潘氏知道后,怕是要瑟瑟发抖。”说罢看向了身边的佳人,欣赏的意味很浓。

    又是请周氏和潘氏的客商,又是请林氏和金氏的会长,后者能给前面一批人施加更大的压力,能促使前者下定决心,怪不得频繁会客,还把一伙人并在同一天拉来,现在才发现这女人动起手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一环套一环。

    显然是早有预谋!

    跟着看到现在,听到现在,他自然明白了秦仪的意图,就是要给周氏和潘氏致命一击,要拉起网来不给两家逃路。至于南栖家族,能为南栖家族在秦氏这边的获利解决后患,南栖家族怕是不出力都不行了。

    秦仪略摇头,“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她想到了竞标时发生的事,某些人的无耻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还有就是罗康安被锁定了不能换人,若非侥幸之下的罗康安超常发挥,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对此,她一直引以为戒。

    经验是慢慢累积的,人都是在失败中逐渐成长,尤其是干她这一行的,到处是坑,往往比打打杀杀更凶险……

    午宴,当秦仪带着林、金二人出现在宴会场上,当众人眼睁睁看到林、金二人跟随秦仪左右以秦仪为主登场时,给在场客商内心造成的震撼是难以形容的。

    不用说,几家联手了,要联手对付周氏和潘氏!

    完了!这一手太狠了,众人能想象到周氏和潘氏即将要面对什么,大家该如何抉择,就在见到三人一起登场的刹那,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不比之前在会议室的气氛,大家的话多了很多,也主动热情了很多。

    这女人即将是大家的大主顾,大家如何能不热情?

    秦仪举杯敬酒时,走到哪,都如众星捧月一般,阿谀奉承的好听话在她耳畔此起彼伏。

    秦仪的态度不卑不亢……

    宴后,白玲珑陆续接到了转给秦仪的电话。

    秦氏发出邀请后,一些顾虑周氏和潘氏旧情而未来的人,在宴后都纷纷主动联系秦仪,先是赔礼道歉,也算是在给自己找解释。

    说什么周氏和潘氏还欠着他们货款之类的,有所顾虑什么的,都说什么会来尽快拜访秦仪。

    态度之诚恳,可见也在观察这边的情况,也是观望到了风向的。

    至于旧情什么的,生意场上还是要分轻重的,给了潘庆和周满超面子给予宽容已是仁至义尽,不可能为他们把自己生意的路子也断了,那成了砸自己饭碗给潘氏和周氏陪葬,生意场上本就是逐利,哪来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不顾自己死活的事,没有!

    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在找借口,这不重要!

    对秦仪来说,跟这些人计较这个没意义,把那些人给逼到潘氏和周氏那边去更不利,目前最要紧的是团结更多的盟友完成对潘氏和周氏的最后一击,她亦是好样宽慰,表示期待和他们的见面,期待与他们的合作……

    对潘氏和周氏来说,就怕秦氏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就怕秦氏这个时候给两家火上浇油或雪上加霜,所以希望能拉裴氏、巫氏和曲氏来找秦氏麻烦,结果真正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秦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潘氏和周氏不可能不关注,一直在遥隔着关注会面动静的详细。

    林氏和金氏的出现陪衬,顿时让周满超和潘庆五内俱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可他们又无可能奈何,如今的他们凭什么阻止客商和秦氏合作?

    这种煎熬的滋味对他们来说,比打打杀杀更残忍、更可怕。

    两人几乎是第一时间找到公虎家族和相罗家族,再次乞求大量资金的输血支持……

    秦氏这么大的动静瞒不过洛天河。

    人家正常的商业往来,洛天河也不会说什么,无缘无故干预也不合规矩,冷眼旁观。

    冷眼看那秦氏呼朋唤友客满宴席,冷眼看那秦氏越玩越大,冷眼看那秦氏给不阙城带来的风险越来越大。

    另一边,他又让横涛严密关注不阙城境内的动静。

    关注不阙城内,关注境内的府城,关注境内的山城,关境内分布的更小的城内,关注一切异常动静。

    其实不用他吩咐,横涛已经在高度警惕,只不过得了洛天河的吩咐后,他能更加名正言顺加强警惕而已。

    异常迹象已经初现端倪。

    一地一隅的人也许感觉不到什么,但是各地汇总上来的情况一看,俯看之下能发现不阙城境内人员有增多迹象。

    情况也传到了有心关注的陆红嫣这里。

    陆红嫣知道了,林渊也就知道了。

    夜幕下两人驾车外出游逛,有些频繁商议的事怕隔墙有耳,张列辰毕竟也住在一流馆内。

    驾车的林渊听完情况后,沉默了许久,忽开口道:“看样子,终究还是有人接了活,这么大的事,不是一般人能做主的,也不知是哪位老朋友来凑热闹。”

    陆红嫣:“这个,梅老板那边怕是不会说,这点规矩他还是会恪守的。”

    林渊:“不管是哪路人马动手,一旦动手,不会拖拉到援兵赶到,必然是毕其功于一役,要怎么做才能做到?”

    陆红嫣:“一百亿珠的费用,如今的潘氏和周氏还能拿得出来吗?若能拿出,也就不用这么费劲了。十有八九是利益相关的裴氏、曲氏和巫氏在搞鬼,若是他们在提供情况铺路,就不会冒然动手,他们的目的就算不能彻底成功,也想重创秦氏,从中寻找渔利的可能,造就那般局面后,甚至有可能和秦氏谈合作。”

    林渊仔细听着她的分析,在这方面,他知道陆红嫣与秦仪有共通之处,陆家也是经商的,陆红嫣从小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耳濡目染多少懂一些。

    有些事情他心里有打算,但还是想听听旁人的意见,以前孤身一人没办法,现在身边有人,所以还是想听听意见。

    “这么大的动作,不管是哪一路人马动手,都不会仓促行动,一定是要提前做足准备的,起码不会盲信消息,会小心做确认。所以不管是背后出钱的人的目的,还是哪路动手的人马,都不会仓促,而秦氏那边的工程进度很快。”

    林渊扶着方向盘驾车拐了弯,“你的意思是说,动手的时间会在秦氏炼制地完工之后?”

    陆红嫣:“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仓促,一定要准备,至少动手的时候秦氏炼制地应该已经完工开始炼制了。若是那些商会的打算,他们自然是巴不得连魏平公那一起给扫了,哪怕结果不如意,重创了秦氏他们也可能还有机会,但动手的人不是钱能完全左右的,不一定会如他们的意,也肯定不会对他们百依百顺,也许只是在利用他们,一旦局势不利,可能会退而求其次,能拿到秦氏的炼制秘法也是个能对抗仙庭的办法!”

    林渊:“想拿到炼制秘法,一个是逼秦氏交出来,其次是掌握秘法的遮无子。”

    陆红嫣:“秦氏不会将风险放在遮无子一人身上,否则一旦遮无子有失,秦氏自己也玩不下去了,所以秦氏肯定会将秘法备份,备份的秘法在哪里,不会有多余的人知道,一定极为保密,但秦仪是肯定知道的。也就是说,秦仪和遮无子都有可能是出手人的目标。”

    林渊盯着前方,“既然兴师动众出手了,自然要寻求最好的结果,能得到秘法,又能把仙庭手上的砸掉,才是最佳结果。一旦动手引起了防备,就很难会有第二次机会,不动手则已,要动就很有可能会对秦仪和遮无子同时动手。”

    陆红嫣:“炼制地炼制方面的事情,将来必然是遮无子坐镇把关,秦仪也定然会隔期去视察。目前秦仪也会带遮无子隔三差五的去查看工程进度。若是换了我们动手,定然会选在他们两个同时出现的时候,否则就像你说的,一次动手不成,就很难有第二次机会,一旦动手就要毕其功于一役!”

    林渊突然停车,停在了一家商铺边上,偏头看向了那家商铺。

    陆红嫣顺势看去,不用交代,心领神会,下了车,去商铺里买了点东西。

    待她拎了东西上车,林渊驾车拐弯。

    返回一流馆的途中,陆红嫣问:“你有顾虑,我们没什么可动用的人手,眼前,你有打算了吗?”

    林渊淡然道:“先试试晋骁的深浅。”

    陆红嫣不知晋骁和这事有什么关系,“你怀疑晋骁别有企图,还是在担心监控?”

    林渊:“都有。他出现的时机刚好在秦氏竞标成功之后,是巧合还是在图谋什么,谁也不知道。我敬他实力,让了三分,提醒他走人,给足了他面子,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跑到我眼前办了我一手,还要不慌不忙戳在这膈应人,架子不小。既然非要留下碍我的道,那就怪不得我了,我倒要看看他和朱莉是不是真的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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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莉?陆红嫣试着问道:“你想怎么做?”

    林渊没回答,盯着前面开自己的车。

    陆红嫣也就不问了,只是心里有些犯嘀咕,觉得这拐弯抹角的有点不像王爷以前的办事风格,换了以前,只怕早就直奔晋骁去了,哪会让晋骁在眼前戳这么久。

    唯一的解释是,这里是不阙城,有王爷在意的人,王爷不想把事情搞出乱子来,多了小心谨慎……

    修炼场内,罗康安惊叫一声,“别…”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

    林渊手中枪顶在了他的胸口上,而且是顶在心窝上。

    按照惯例,自然是毫不留情的一枪刺入,这要是刺入了心脏,当场就得毙命,哪还有命在。

    然而这次并未刺入,锋利枪头只是抵在他的胸口便顿住了。

    罗康安喉结耸动,突一下闪身躲开了,躲过了这致命威胁,见林渊收了枪,才松了口气,刚才那惊吓感是外人难以体会的,真正是差点被吓死。

    惊魂定下后,又很意外,对方今天居然没给予他重创?

    不过今天一开始,他就觉得有些不正常。

    本来两人到修炼场的时间是定在下午下班前的某个时间段的,完事后直接下班回家,今天却是上班后不久就被对方给喊来了,如今又枪下留情了,明显不正常。

    “今天就到这吧。”林渊挥枪,凭空收入了储物戒中。

    罗康安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今天的伤口也少了好多,这点伤对如今的他来说,真的不算受伤了。

    也收了枪走来,凑近着试着问了句,“过关了,可以不用再练了?”

    林渊不跟他扯这个,“商会至今还是没有分配什么职责权限给你?”

    罗康安:“没有,有的话我能不告诉你吗?不过话又说回来,没事干还有钱拿,也挺好的。”见对方冷眼瞅来,又立马改口,“是我个人,对我个人来说挺好的。”见对方还是面无表情,又改口,“我的意思是,你要我在一年内突破到上仙境界,没事干的话,刚好有时间修炼。”

    他这话锋随风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毛病难改,怎么都能说出道理来。

    林渊:“你堂堂副会长,一直没点事管管,不怕让人看轻了没面子?”

    罗康安心想,我何必自找麻烦?嘴上却呵呵道:“没那么严重,我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是玩巨灵神的,商会的经营方面我也不懂,现在秦氏炼制巨灵神的事也还没开始,闲着也正常。”

    朽木难雕,林渊也就不啰嗦了,直接吩咐道:“回商会,你去找秦仪,让她分点事给你干干。”

    罗康安一愣,“主动请缨?要什么事干?”

    林渊:“秦氏对外宣传方面的事,和阙城视讯联系方面的事,你想办法抓到手中来。”

    罗康安狐疑:“我玩巨灵神的,去搞这什么宣传,合适吗?”

    林渊:“我看你面对镜头不是挺能说的吗?不让你一直干这个,临时的,先搞到手办点事。”

    罗康安惊疑不定,“办什么事?”他担心又是什么危险事让自己去。

    林渊:“到时候会告诉你,收拾一下走吧。”

    罗康安:“不是,林兄,和媒体打交道,秦氏那边是有人负责的,我插一手算怎么回事,再说了,没凭没据的,会长没道理答应我啊!”

    林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这个大功臣开口了,只要理由合适,秦仪拒绝的可能性不大。至于找什么理由,那不是我操心的,找借口是你的长项,你自己看着办。回去若是拿不下来,我们再来修炼场好好练练。”说罢转身而去。

    “……”罗康安神情抽搐,心里在问候林渊十八代祖宗。

    两人离了修炼场,又直奔秦氏总部……

    会长办公室内,秦仪正在案前批阅东西,电话响起,她顺手拿起了接听,“什么事?”

    白玲珑的声音传来,“罗副会长来了,说有事找您。”

    秦仪愣了下,目光从纸面上挪开了,不知罗康安突然找来什么事,嗯了声,“有请。”

    很快,门开了,白玲珑陪着罗康安进来了。

    秦仪给了个笑脸,放下了手里的活,起身了,走到沙发旁对罗康安伸手请坐。

    罗康安客气两句,陪着坐下了。

    秦仪等着他的话,可他却在那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的,不知说了个什么东西,搞的跑来闲聊似的。

    这个时期的秦仪忙的很,忙的休息的时间都不够用,哪有空陪他瞎扯,当即帮对方端正了问题,“罗副会长,有什么事尽管直说,我待会儿还有个重要活动,时间有限。”

    “呵呵。”罗康安干笑一声,左哎呀右哎呀的扭扭捏捏开口了,“会长,没点事情安排给我做吗?”

    秦仪的话干净利落,“竞标辛苦了,你先休整一下,回头城外的炼制场打造完工后,肯定还要罗副会长费力参与。”

    罗康安:“离完工还有段时间。”

    秦仪:“听说罗副会长正勤于修炼,你身为秦氏副会长,能提高自己的实力,也算是在工作。”

    “那岂不成了以公谋私?”罗康安忙摆手。

    秦仪听出来了,这位想找事干,她抬头看了看墙上钟表上的时间,也不拐弯,直接问:“罗副会长想找点什么事干?”

    罗康安干咳一声,扭了扭坐姿,正襟危坐道:“这光拿钱,不干活,肯定是要让人说闲话的。”

    一个花天酒地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难得,秦仪挑了挑眉,也知道这位最近收敛了好多,怕不是闷坏了?朝白玲珑偏了偏头,“谁要是说闲话,你通知玲珑去处理便可。”

    罗康安又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会长,是这样的,我能力有限,商会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我就不瞎参与了,有什么不重要的事,我还是可以出份力的。”

    秦仪盯着他凝视了一阵,问:“那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罗康安:“会长,是这样的,前期记得还有不少媒体来采访我,为此我自己还经常对着镜子练习,怕给秦氏抹黑。如今不知是怎么回事,没了媒体再来找我,我对着镜子的练习也白练了。我想问问,是不是我面对采访哪做的不对,还是说商会负责与媒体接触的部门对我有什么意见?”

    这话一出口,心里在骂娘,在咒林渊,尽让他干不靠谱的事,就为找个借口,害他连脸都不要了。

    秦仪抬眼,与一旁的白玲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正是相视无语。

    两人算是服了这厮,为了面对镜头,居然在私下对着镜子练习。

    不过两人也都看过罗康安的采访,已经有发现这位面对镜头是个表现欲很强的人,只是没想到这表现欲还是低估了。

    秦仪嘴角抿了抿,略有莞尔道:“应该不至于,不管什么事有热乎的时候,就有凉下来的时候,你也可以想象,时间久了,媒体对你的关注度可能就降下来了。”

    罗康安:“能理解,能理解。会长,是这样的,我感觉我在这一块还是比较有天赋的,对与媒体接触也比较有兴趣,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您看,这一块能不能让我也介入介入,也好跟着学习学习。若有个什么上镜的事,我还是很愿意站出来为咱们商会效力的。”

    白玲珑绷住了嘴唇,努力憋住了笑意。

    秦仪的表情也略显精彩,也在强行控制,实在是不知该说这位什么好,发现有些看不懂这位,有时候很张扬,有时候又很低调。

    譬如上镜的时候,那真是能说会道、侃侃而谈,还有生活上也很张扬,甚至是乱七八糟不靠谱,可在自身实力上又低调的很,若不是一场竞标,还真不知道这位有一身能征善战的本事。

    总之,是真看不懂这样的人,只能说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不管怎么说,能让这位秦氏的大功臣厚着脸皮来开这种口,秦仪是要给面子的,加上又不妨碍什么,能打发就打发了,当即认真点头道:“嗯,罗副会长愿意为商会效力是好事,我看不如这样,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去广告处挂个监理去,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可以随时指点指点,你觉得怎么样?”

    “不嫌弃,不嫌弃,我一定尽力而为。”罗康安立刻站了起来保证。

    秦仪也站了起来,“玲珑,你去安排一下。”

    “好。”白玲珑应下。

    秦仪又对罗康安道:“罗副会长还有其他事吗?”

    罗康安焉能听不出她在送客,忙道:“没事没事,会长您忙,我就不打扰了。”说罢告辞离去,白玲珑亲自送。

    秦仪摇了摇头,走回了办公桌后继续忙自己的。

    稍候,送走人的白玲珑回来了,略有担忧道:“会长,他这种跑去广告处,不会乱来吧?”

    秦仪边翻阅东西边说道:“你打好招呼,让那边盯着点,发现他不靠谱乱来,让那边不要干预,免得他脸上不好看,毕竟是副会长。让及时联系你,由你出面制止便可。”

    “好。”白玲珑点头。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罗康安见林渊正坐那等自己,唉声叹气着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事情搞定了。”

    林渊就知道这种不要紧的事,凭罗康安那张不要脸的嘴不会有什么难度,“尽快跟阙城视讯联系。”

    罗康安立马坐直了,“林兄,你到底要让我干什么啊?”

    林渊:“一桩美差,追求视讯的朱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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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追朱莉?”罗康安瞪圆了两只眼睛,有点懵。

    他去找秦仪的时候就悬着心,不知林渊搞什么鬼,害怕让自己干什么危险事。

    闹了一圈是这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渊:“朱莉长的不好看吗?”

    罗康安懵戳戳的,“不是,我说林兄,你在开玩笑吧?”

    林渊:“没开玩笑。我记得乘鲲船一起来的时候,你就想追求她,如今你身份地位有了,又有名正言顺接触她的理由,追求她正合适,不正好是投你所好、如你所愿吗?这难道不是美差?”

    罗康那下意识抬一手捂在了小心脏部位,之前差点被一枪捅穿的位置,让自己留着身子好用就为这事?

    他上下打量着林渊,一副活见鬼的样子,“林兄,不带这样开玩笑的。”

    林渊:“我说了,没开玩笑,不要磨蹭了,尽快联系。”

    罗康安双手连摆,“不是,林兄,你听我说,诸葛曼,我已经有了诸葛曼,哪能再干这样的事。”

    一旦有需要的时候,诸葛曼立马成了他的挡箭牌,没需要或烦的时候,他就惦着怎么甩了诸葛曼。

    林渊:“这话我不是第一次听你说,事后跟雪兰也没见你客气。”

    罗康安:“那不一样,那是我仇人,我那是报仇,一雪当年之耻!如今,我真的已经是洗心革面了,出了雪兰的事我已经很愧疚了,我现在真的从良了,不能再干对不起诸葛曼的事。”

    这明显不是什么好事,这种躲在背后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人又能干什么好事?他本能的认为事情不简单,可能有危险,想躲避,又开始各种借口了。

    林渊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跟你开玩笑的。”

    罗康安顿时松了口气,“就知道林兄在玩笑…”

    谁知话没说完,林渊又补了句,“只是让你逢场作戏,这种事对你这情场老手来说应该没任何难度。”

    罗康安僵住,一脸精彩,瞬间又一脸谦虚道:“不是的,林兄,今非昔比,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秦氏副会长啊,再干这脚踏两条船的事,不好看,传出去也不好听。林兄,我也是要面子的人好不好?这事…林兄仪表堂堂,我看朱莉对你是蛮有兴趣的,不如林兄亲自出马,愿意逢场作戏也好,愿意假戏真做都行。”

    林渊冷冷盯着他,忽然起身了,踱步在办公室中,四周略作环顾,忽信手一挥,室内风起,唰唰声一片,周围窗帘刹那在法力的拉扯下全部合上了,遮挡了外面的光线,室内变得昏暗,至少外面是看不清了里面的情形。

    林渊面无表情地朝罗康安慢慢走去,目露杀机。

    罗康安顿时心惊肉跳,“我去!”两个字瞬间脱口而出,人也慢慢顺着沙发往一边爬了起来,后退着靠在了窗前,将一道窗帘给拉开了,让自己站在了光线下,很认真地说道:“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不是?只要说清楚为什么这样做,林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兄弟我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林渊止步,不再逼近,现在也正是用得上对方的时候,打杀了也不合适。

    本想给出个理由,以朱莉在竞标巨灵神内装了监控为理由,不过转念一想,若是让这家伙知道了朱莉知道竞标场上风光的不是他罗康安,只怕这厮越发没底气去追求。

    干脆就直接问出一句,“你信不信我?”

    罗康安很想说,我凭什么信你啊?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还没点数吗?你让我怎么相信?但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顺着自己搭的台阶下了,“我自然是相信林兄,林兄既然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为兄弟两肋插刀,这事我来办!”拍了拍自己胸口,很豪气的样子。

    然而转瞬又是一蔫,哀声叹气道:“回头若是让诸葛曼知道了,只怕是又要闹死闹活的。”

    他的个人生活本就是一片渣,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林渊不管,偏头示意,“抓紧时间吧。”

    “好,事不宜迟。”罗康安点头,挥手一甩,又施法把窗帘给全部扯开了,感觉还是开着窗户安全点。

    说干就干,两人随后出了办公室。

    也不能直奔阙城视讯,那边还不知情,得让秦氏这边有招呼。

    罗康安领着林渊直接去了秦氏的广告处,找了相关负责人,又是一顿瞎扯胡扯免不了。

    反正林渊不插嘴,就在边上看罗康安在那胡说八道……

    阙城视讯,视讯剪辑室内,朱莉与几人聚在一起,指着剪辑画面讨论着。

    晋骁安静在角落里,目光不时扫过四周,大多时候都盯着似有使不完的精力、工作起来永远精力十足的朱莉。

    咚咚敲门声起,一个女子推开门,探了半个身子进门,唤了声,“总执事。”

    朱莉回头看了眼,对身边叮嘱了几句后,便快步出了剪辑室,对走廊上等候的女子道:“什么事?”

    女子将怀里抱着的文本递出,“总执事,这是秦氏那边发来的修改意见。”

    “修改意见?”朱莉狐疑,接了东西到手,打开一看,发现内容还不少,细看才发现这边给秦氏制作的东西,秦氏对很多地方表示了不满,不由嘀咕道:“不是已经通过了么,怎么又突然冒出这么多修改意见来?”抬头问,“你没问问是怎么回事?”

    女子道:“问过了,秦氏广告处说,现在的秦氏副会长罗康安成了兼顾广告处的监理。新官上任三把火,把东西归置起来一审查,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秦氏那边的人也头疼。可是没办法,人家是秦氏的副会长,人家才刚来,就说人家的审美有问题不合适,才刚来就不配合工作影响也不好,怎么的也得应付一下,那边也只能是按照罗副会长的意见传达过来,让我们再斟酌斟酌。”

    “罗康安一个驾驭巨灵神的,怎么插手起这种事来了?”朱莉满脸奇怪,再看看手上的东西,真要照罗康安的意见改了,还能播的出去吗?没法看了。

    女子担忧道:“秦氏副会长开口了,怎么办?”

    朱莉略沉吟后,“你去吧,这事交给我,我亲自跟秦氏那边沟通。”

    “好。”女子点头,如释重负,巴不得省去这大麻烦。

    朱莉在走廊琢磨一阵后,忽转身大步而去,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后坐下后,拿起了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稍等接通后,笑道:“罗生,是我,朱莉。”

    电话里传来罗康安乐呵呵的声音,“是朱莉小姐啊,难得难得,你可是很难得主动跟我打电话的。”

    朱莉:“以前经常见面,还用得着打电话么。对了,我听说罗生现在兼任了秦氏广告处的监理,有这回事吗?”

    靠坐在办公椅上的罗康安翘起了二郎腿,笑道:“朱莉小姐不愧是记者,果然是消息灵通,我才刚刚上任你就知道了。唉,我也是没办法,会长看我闲得无聊,随便找了个事给我做,说是看我平常接受媒体采访还挺老练的,就把我顺手给扔到到广告处来打打下手,帮个小忙之类的。”

    一旁端着杯子慢慢喝茶的林渊忍不住多瞥了罗康安两眼,发现这厮嘴上功夫一套一套的,不在仙庭混还真是可惜了,难怪一个渣渣能在仙都神卫营混这么多年,要是修为上有这功底就好了。

    他本意是让罗康安借机去阙城视讯那边,谁知罗康安说他搞反了,说手上握着权力哪还用那么麻烦,说看我的,保管朱莉主动找我。

    于是只见罗康安在广告处稀里哗啦一顿乱搞,眼前便是结果,朱莉果然主动找上了。

    拿着电话的朱莉直翻白眼,很想说说他,你这也叫帮小忙,我看你是越帮越忙故意来给我们添乱的。

    心里气着,嘴上客气着,“罗生这话就谦虚了,您堂堂秦氏副会长屈尊到下面一个小小的广告处,谁敢让您打下手?”

    罗康安:“唉哟,看你这话说的,这一行咱是门外汉,只能跟着学习学习、打打下手、提提意见和看法,可不敢冒充什么内行。”

    朱莉牙痒痒,还有你不敢冒充的?深吸了一口气,保持耐心沟通道:“罗生,您这随便打打下手,可是直接把我阙城视讯给灭了,等于是直接把我们前期的工作给彻底废掉了,这可是阙城视讯上下多少人的心血啊!”

    罗康安讶异,“朱莉小姐何出此言?”

    朱莉:“我这里刚接到秦氏广告处的一堆修改意见,难道不是您的高见?”

    罗康安:“呃…我是在这边提了点意见,和你们有关吗?”

    朱莉好气又好笑,“秦氏的对外宣传播放和制作方面,都交给了我们视讯,您说呢?”顺手接了晋骁递过来的茶喝。

    罗康安拍了拍自己脑袋,“哎呀,外行了,真是外行了,我怎么忘了这一茬?你看我这事闹的,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我立刻警告他们,以后但凡是阙城视讯制作的东西,一律不准提任何意见!”

    噗!朱莉一口茶水喷出,把自己给呛的直咳嗽。

    坐在罗康安附近慢慢品茶的林渊也如同遭遇突袭,嘴一憋,嘴角渗出一股水迹,用力慢慢将差点喷出的茶水给咽下。

    一阵手忙脚乱的朱莉忙道:“罗生,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为你们制作的东西肯定要听取你们的意见…”

    罗康安哎呀着打断道:“朱莉,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是欺我外行啊。”

    朱莉:“我不是这意思。”

    罗康安:“那是几个意思?行了,我看这事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咱们还是见面聊吧。这样,今天下班后,我去接你,咱们好久不见,顺便一起吃个晚餐,有什么事见面了慢慢谈。就这样定了!”

    也不管朱莉同意不同意,电话直接一挂,回头对林渊道:“林兄,搞定。”



    搞定?林渊无言以对,只能是“嗯”了声。

    “唉!”罗康安一声叹,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

    林渊淡淡道:“你这样在广告处乱搞,合适吗?”

    罗康安:“看效果,乱搞不合适,那就认真点搞,做事哪能没毛病,她要是不给我面子,除非敢保证他们视讯做的事百分百完美,否则我就不信我揪不出问题来,有本事把我从秦氏广告处踢出去。”

    拿着电话的朱莉也有些懵了,被罗康安搞懵了,在反思自己说了些什么。

    晋骁靠近了她的办公桌,问:“怎么了,那个罗康安在故意为难你吗?”

    朱莉有点拿捏不准,“他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

    晋骁:“要紧吗?”

    朱莉摇了摇头,想重播电话再沟通一下,然最终还是放下了。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视讯外面的大门,罗康安说下班过来,也不知是随口一说,还是真要过来。

    思索一阵后,她又回到办公桌前,再次打开文本上的修改意见看了看,琢磨着针对上面的意见怎么跟罗康安沟通。

    从这上面的意见可以看出,罗康安是真不懂行,若非要胡搅蛮缠的话,她也不是没办法,不说和城主的关系,她和秦仪也是很熟悉的,关系也不错的。

    只是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因为这种事让城主开口,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事情都没有协商过就让城主开这种口不合适。

    因为这种事去惊动秦仪,又会让秦仪怎么想?秦氏副会长提点意见都不行?觉得不合适可以沟通嘛,连沟通都不沟通就找秦仪,的确不合适。

    她有点恼怒的是,通过监控,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赢得竞标的人不是罗康安,这么个招摇撞骗的家伙,竟然成了秦氏的副会长,现在还管到了阙城视讯上。

    然而有些事情她没有证据,就算有监控,也只是她的怀疑,更何况监控不见了。

    偏偏她又不好说出自己在秦氏巨灵神内私下安装过监控。

    被罗康安这么一搞,搞的她上班都没了心思处理其它事,一直在研究文本上的修改意见,考虑该怎么协商。

    研究一阵文本,又会起身看看大门方向,也不知罗康安会不会真的过来,反复如此。

    就这样拖到下班时间后,一溜车队来了,罗康安真的来了。

    林渊也来了,跟着罗康安下了车,林渊手里还拿了一束鲜花。

    这动静惊动了楼内不少员工往外看,看秦氏副会长的车队排场。

    朱莉也匆匆从楼内出来了,与罗康安握手在一起,说了些热情洋溢的话,代表阙城视讯欢迎秦氏副会长的到来,目光不时瞟向林渊。

    握手之后,罗康安朝一旁伸手,林渊立刻把鲜花递给他,罗康安双手捧着鲜花献给朱莉。

    跟在朱莉身边有些形影不离的晋骁,警觉性地盯着罗康安的送花动作。

    而林渊则在盯着晋骁的反应,晋骁似有察觉,一抬眼,与林渊的目光碰上了,两人都是脸上不太有多余表情的人。

    面对罗康安一脸虔诚递来的鲜花,朱莉真正是有些哭笑不得,盛情难却,不好驳罗康安面子,只好谢了接过,转而又邀请罗康安去视讯内部参观。

    罗康安左右看了看道:“时间不早了,参观就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转身伸手请朱莉登车。

    朱莉看了看他的豪车座驾,扫了眼他的车队待遇,请他稍候,匆匆返回了楼内,拿了自己的包,还不忘拿上那份修改文本,才在罗康安的热情邀请下钻进了罗康安的座驾内,两人并排坐在了一块谈笑。

    走到副驾驶位的林渊回头,又与晋骁的目光对上了,之后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队转弯离开了视讯,晋骁转身,快步去停车位驾了朱莉的车,快速追上了车队,一直跟在车队后面。

    晚餐的地方,罗康安已经订好了,自然是比较高雅的地,整个一层餐厅被这厮给包了下来。

    看到没有其他人,还有精心布置过的浪漫现场,朱莉察觉到了不对。

    想跟进来的晋骁被拦下来了,门童谢客,说这一层已经被包下了。

    林渊适时出现了,对门童打招呼道:“是一起的。”

    如此这般,晋骁才得以进入,与林渊擦身而过时,两人的目光又有碰撞。

    一进餐厅,晋骁也感觉到了布置过后的气氛不对,见到单独坐在了一起的朱莉和罗康安,他默默坐在了一边等候,伙计过来问他吃点什么,他说不用。

    林渊也慢慢走了过来,就坐在了他对面,主动隔着桌子伸手道:“晋骁?我是罗副会长的助理,林渊!”

    手伸过去了,他给了晋骁机会,今天的种种布局,就是要想办法随时给晋骁创造机会,希望发生点什么,希望能解除对方对自己的怀疑,至少能让对方在没把握的情况不能轻易拿出那份监控。

    这也是他之前和晋骁联系不暴露身份的原因。

    果然,对方没让他失望。

    “知道。”晋骁面无表情的伸手,握手在一块后,突然施法渡去,捏住了林渊的手不放。

    林渊立刻冷目盯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认识一下。”晋骁回了句,也慢慢松手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亲自出手查探了一下林渊的修为,发现果然不怎么样。

    他有他的消息渠道,那次隔空交手后,他就有意打探林渊的情况,发现林渊是灵山三百年都不能毕业的学渣,也才太上真人的修为,有点不敢相信。

    这次趁机亲自出手查探了一把,发现对方修为果然只有太上真人境界,这是怎么回事?

    修为这东西可以刻意隐瞒,平常可以不显山不露水,但体内存在的修为却是实实在在的,不可能没有了,也就是说,这位果然只有太上真人的境界。

    如此一来,那晚修为恐怖到可以“破碎虚空”的高手是什么人?是谁在出手?

    他那晚是锁定了陆红嫣的法力气息直接追到了一流馆的,可以肯定隔空介入到朱莉住所的是一流馆的人,之后自己被人进攻也应该是有人快速锁定了他的法力气息追至一击。

    他怀疑过林渊之外的人,一流馆还有一人,一流馆的馆主张列辰!

    换句话说,那晚之后,一流馆的人都列入了他的怀疑,都在他的调查之中。

    张列辰是第一个被他排除的,实在是张列辰一直呆在不阙城,一些底细不少人知道,可以肯定修为并不怎么样。

    如今林渊也被他排除了,那当晚出手的人是谁?当晚的一流馆附近还有高手不成?也必须是在附近,否则不可能那么快锁定他的法力气息。他觉得有必要再找机会确认一下那个张列辰。

    摸到了林渊的修为底细,他开始怀疑那份监控上的内容了,自己和朱莉可能出现了误判。

    可是一流馆那边为何又要盯着朱莉,为何又要追那份监控?

    他偏头看向正与朱莉笑谈的罗康安,难道那场竞标真的是罗康安亲自出手的?

    他内心惊疑不定,对于这个罗康安的底细,他觉得有必要再深入调查一下。

    他的怀疑不是没道理的,却不知,能隐藏自身的修为正是林渊和张列辰这么多年能不被人察觉、能被人屡屡检视到又给忽视掉的重要原因……

    这顿饭,吃的朱莉好尴尬,她想谈工作,罗康安却在那表达爱慕之情。

    后是在朱莉的坚持下,罗康安才不得不跟她谈工作,不过罗康安换了位置,跟朱莉并排坐在了一起,且凑的很近,两人挤在一起对文本上的修改意见进行商讨,其实更多的是朱莉在对罗康安解释。

    罗康安不时点头,心思压根不在文本上,目光更多的是在趁机打量边上的女人,不得不承认,朱莉有朱莉的风情,他颇为心动,以前就在打朱莉的注意,此时也很快进入了状态,他想趁机假戏真做了……

    男女间如此亲昵的近距离接触,令旁观的晋骁脸色难以控制的不好看。

    要了份吃的东西的林渊,慢慢品尝之余,在仔细观察晋骁,偶尔回头看看罗康安那边,发现那家伙演的还真像,冷不丁冒出一句,“我们副会长是真的喜欢朱莉小姐,记得当初还在前来不阙城的鲲船上,遇到袭击,两人便搂在了一起,结下了缘分,如果他们真能在一起,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目光瞟了瞟晋骁下意识紧握的拳头上。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罗康安也没办法一直和朱莉腻在一起,最终还是要告别。

    朱莉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解释了半天都是废话,罗康安最后来了句自己是外行,他回头让广告处那边和阙城视讯沟通。

    离开时,罗康安要送朱莉,这次朱莉拒绝了,坐了自己的车,与晋骁一块离去了。

    庭院里,罗康安还在回味无穷的目送,林渊走到边上,低声道:“演的不错。”

    “呃…”罗康安醒过神来,忙低声谦虚道:“林兄的事就是我的事,自然是要上心的。不过这女人的眼神老是往你身上瞅,还是林兄魅力大啊!”这马屁并不能让林渊满意。

    这边随后也走人了。

    回到一流馆,天色大黑,陆红嫣在等着,陪着林渊回了屋里后,问:“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林渊没有解释,“不管是哪路人马动手,对他们放出风声,就说秦氏巨灵神阵法的炼制秘法备份,暗藏在了罗康安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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