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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的火法剑的模样……”

    会战台下民众和其他修行者都有些怔愣。

    看着会战台上一剑就挑翻对手的瘦小少年,姜元元看向姬嘉树皱眉问道,“孟施他以前……有这么强吗?”

    姬嘉树目光微动,随后摇头,“没有。”

    刚刚这一场对战,其实这两人都突破了自我。

    许义山挑战上位的水法剑法,虽然落败但剑意圆融,如果还有机会展现后几位的剑法,肯定更具威力。

    而不光是许义山,更让他惊讶的是,孟施的实力远超过他的预料。

    孟施是年轻一辈中的最强火法者,这个名声从他离开稷下学宫时就有了。但实际实力和许义山悬殊没有那么大。

    按照姬嘉树原本的预计,孟施至少需要和许义山苦战一番。

    虽然也有出人意料的成分在,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小少年展现出了卓越的剑法才能,实现了一剑制敌,完成了惊人的反转。

    定定注视着台上手握铁剑的孟施,姬嘉树轻声开口。

    “至少在稷下学宫的时候,他没有这么强。”

    孟施在稷下学宫火院学了两年就学会了所有现存的火法剑,随后离开火院回到了北魏,这件事在修行界很是出名。

    而作为稷下学宫曾经的两个风云人物,在压制境界的情况下,姬嘉树也曾和这位火院的佼佼者对决过。

    “在稷下学宫的时候,他的火树银花不是刚才这个样子。”姬嘉树静静开口。

    “什么?”姜元元闻言转头,“那是什么样子?”

    “和其他人一样,”姬嘉树道,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上首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梦阳先生,轻声开口道,“和夫子们教的一样。”

    在离开南楚之前,孟施的火法剑还与现在的其他年轻火法者别无二致,实力在人阶火法者中也只能说稍强。

    但士别三日,已不是刮目相看的程度。

    眼前这个瘦小的少年已经脱胎换骨。

    “如今的孟施,恐怕已经能当得起最强火法者称号了。”姬嘉树静静道。

    姜元元闻言惊讶地看向姬嘉树,他深知因为本身实力的问题,姬嘉树看修行者要比寻常人更加严格,对待所谓的称赞更是严谨,能得到这样一声称赞,足以证明孟施的剑法根本不是什么离经叛道也不是不伦不类。

    而是实实在在的强大。

    “可是他这剑法……”姜元元看向台上的小少年,“既然离开南楚时还没变,那怎么现在变了?他是自己改的?还是在哪学的?”

    “而且……”想起之前那一声惊叫,姜元元皱起眉头,“这剑法难道真的是少司命林抱月当年用过的剑法?”

    “我不知道,”姬嘉树深吸一口气,随后苦笑道,“我是十五岁不是二十五。”

    算上归隐的那一年,少司命林抱月在修行界中足足消失了九年。

    而他当年才六岁,自然不可能见过那个人的风采。

    九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在当年的乱世,十几年就足够是一个朝代,更何况是被人刻意消除了剑法记录的九年。

    往日仔细见过那个女子剑法的修行者,要么因为支持她消失在世间,要么位高权重变得缄默不言,就算有上了年纪的民众恍惚中见过一两眼,但谁又能说得准呢?

    剑法这种东西,转瞬即逝,如果没有留下剑谱,唯有一眼一眼仔细仔细地看过多遍,才能印在心间。

    然而近十年过去,这世上真的有人还能记得么?

    然而姬嘉树没想到的是,真的有人记得。

    “这是……”

    会战台下,嬴抱月一行人也正仰头看着台上错身而立的孟施和许义山。

    “义山这下……”陈子楚看着被打落的断水剑,心情可谓复杂难言,下一刻眼中腾起不甘看向台上的孟施质问道,“这都是什么剑法?!这是火法剑?”

    “不管是什么,倒是真漂亮,”嬴抱月在一边笑道,难得觉得这剑法那么合心意,下一刻她的手臂却忽然被人一把攥住。

    “嗯?”嬴抱月看过去,却发现是之前从未在人前和她走得太近的姬清远。

    虽然对这一场对战周围的人神情都很震惊,但她却忽然发现姬清远脸上是不一样的震惊。

    有冷汗从他额角一滴滴滑落,脸色惨白,瞳仁剧烈摇晃,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怎么了?”嬴抱月张开屏障,轻声问道。

    “你……你……”姬清远看向她,艰难开口,“你不记得?”

    “记得什么?”她疑惑问道,而看到她这个反应,面前男人眼中情绪更加复杂。

    下一刻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换一个问法。”

    姬清远死死盯着嬴抱月的眼睛问道,“你收过徒弟?”

    嬴抱月一怔,随后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

    她是失忆一年不是十年,虽然有记忆上的空白,但徒弟这种东西,可不是一年就能教出来的。

    况且以孟施的年纪,自己死的时候她最多七八岁,而要接触高阶剑法至少要十岁以上,端看这时间差就不可能。

    姬清远也觉得不可能。

    “可为什么……”他顿了顿咬牙开口道,“这小子的剑法会和你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嬴抱月一愣,随后想了想道,“虽然听说我用过的剑法的剑谱都被销毁了,但应该会有点漏网之鱼吧。”

    “不光是剑法!”然而姬清远闻言深吸一口气,“他拿剑的习惯和模样都和你一模一样!”

    拿剑的习惯?模样?

    “你就不觉得,他用的这剑法看着有那么一点别扭吗?”姬清远问道。

    嬴抱月想了想,“的确有那么一点。”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巧妙,但有些时候用剑的角度有点别扭,像是和他的手过不去似的。

    “那是当然会别扭了,”姬清远看向嬴抱月缠着绷带的右手,轻声开口,“因为谁能想到,某人上辈子最擅长的是左手用剑。”

    嬴抱月一愣,而她身边的姬清远抬起头看向走下会战台的少年,和握在他右手的剑。

    少司命林抱月当年用剑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擅长左手用剑。

    姬清远知道她在写剑谱的时候是会配合寻常人的右手剑将一些特点改过来。

    而孟施虽然是右手用剑,却没有改那些左手剑的习惯,故而有些别扭。

    这个人……不是跟着剑谱学的。

    姬清远眸光深了深。

    相似的不光是剑法,还是对用剑方式的模仿。

    唯独左手用剑真不是一般人能改过来的,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但无论是出剑的角度,习惯,时机,还是模样,孟施宛如复刻了当年她的身影。

    哪怕是他,都不曾记得这么多细节。

    仿佛有人曾经一眼一眼,将那个在他眼前挥剑的少女的身影印入心底,借他人之身重现世间一般。

    孟施所学的不是过去的火法剑,而是真真切切的,属于这个女子的剑法。

    “既然他不是你的徒弟,他到底为什么会你的剑法?”姬清远静静问道。

    嬴抱月也不知道,毕竟她什么都不记得。

    “她……”而就在她正要开口之时,第一场对战结束的钟声敲响,考官已经开始了第二场抽签。

    “第二场,南楚,叶思远!”

    在孟施掀起的热浪还未褪去之时,这个名字就让民众再次透不过气。

    “叶大公子要上了?对手是谁?”

    对手是谁?

    所有人都在问,这时考官抽出了第二张签,在念出那个名字时,台下忽然一片沉默。姬清远刚刚的所有想法也变得一片空白。

    只因那张签是……

    “南楚叶思远对战……”

    考官缓缓念道。

    “前秦,嬴抱月。”

    ------题外话------

    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的

    前秦嬴抱月对南楚叶思远。

    在这组对决报出之后,台下的民众沉默了一瞬,随后爆出了今日最热的呼声。

    “叶大公子对前秦公主?!”

    “这下可精彩了……”

    “话说这一场也是水火对决啊!稷下之宴上叶大公子败给了许义山,这下打他这个师妹也算是报仇了……”

    “算什么报仇?这女子入水院才多久,一个月不到估计连剑法都没记全……”

    关于水院的第一个女弟子,百姓们议论纷纷。

    “听说之前上四宫筛选的时候,前秦公主还接下过叶公子的剑……稷下之宴上的水法剑她使得不也不错么?”

    “可那时是叶公子压制了境界!这一次可不会这般,更何况这一次叶公子手上可是有国师大人的剑呢!”

    国师的剑。

    会战台下姬清远赵光等人神情都有一瞬的难看。

    叶思远是等阶六的修行,本身境界就高剑法练得也不错,此时更是有神兵相伴。通过之前的对战,能看出他强得简直像是个神舞境一般。

    对一个等阶七的修行者而言,这实在是太残酷的差距。

    而更可怕的是,叶思远具有了这些力量的同时,还和这个女子有仇。

    就在这时叶思远从南楚修行者所在的队伍中走出,看向嬴抱月的目光冰冷又得意,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你……”姬清远看向正在整理腰边剑带的少女,目光停在她还绑着绷带的手上,“等下如果形势不对,你记得一定要及时认输。”

    虽然以这两人的关系和叶思远的人品,叶思远不一定会住手,但只要她喊了认输,考官就会来帮她。

    姬嘉树应该能控制住这一切。

    嬴抱月检查好自己的剑,抬头看向他笑了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他觉得不可能。姬清远心道。

    她不是一个会认输的人。

    因此他更加担忧。

    “继子!”

    “义山!”

    而就在这时身边传来呼喊声,是上一场比完的孟施和许义山从台上走了下来。

    孟施的神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走在后面的许义山脸色却十分苍白,像是受到绝大的打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身边响声更加热闹,只见想往北魏人那边走的孟施,因为人群的拥堵回来的路上正好从嬴抱月等人面前经过。

    孟施不太适应这么多人的目光,只想快速穿过。而就在经过嬴抱月面前时,鬼使神差忽然侧目看了那个女子一眼。

    注意到孟施的目光,嬴抱月啪啪地拍起手,“刚刚的剑法真漂亮!”

    没想到会被如此直白的称赞,孟施一愣耳根有些发红。高台上的姜元元看到这一幕看向一边的姬嘉树戏谑道,“看来你这未婚妻的确是喜欢剑法好的。”

    姬嘉树定定看向他,姜元元举手打住。

    而就在这时,走在孟施身后的许义山也走回了这里,嬴抱月同样笑着看向许义山道,“师兄,刚刚的剑法很是……”

    然而不等她说完,许义山只是静静从她身前穿过,一言不发。

    “许义山,你……”陈子楚瞪大眼,却发现面对他的话许义山依旧没有反应,也不再和她们这些人站在一起,而是孤身一人默默走向一棵大树,加更断水剑插入地面,一人坐在树下静静无言。

    陈子楚握紧双拳,看着这一幕神情有些复杂。

    许义山年纪虽轻,但是一个纯粹的剑客。

    第四百九十七章心气

    前秦嬴抱月对南楚叶思远。

    在这组对决报出之后,台下的民众沉默了一瞬,随后爆出了今日最热的呼声。

    “叶大公子对前秦公主?!”

    “这下可精彩了……”

    “话说这一场也是水火对决啊!稷下之宴上叶大公子败给了许义山,这下打他这个师妹也算是报仇了……”

    “算什么报仇?这女子入水院才多久,一个月不到估计连剑法都没记全……”

    关于水院的第一个女弟子,百姓们议论纷纷。

    “听说之前上四宫筛选的时候,前秦公主还接下过叶公子的剑……稷下之宴上的水法剑她使得不也不错么?”

    “可那时是叶公子压制了境界!这一次可不会这般,更何况这一次叶公子手上可是有国师大人的剑呢!”

    国师的剑。

    会战台下姬清远赵光等人神情都有一瞬的难看。

    叶思远是等阶六的修行,本身境界就高剑法练得也不错,此时更是有神兵相伴。通过之前的对战,能看出他强得简直像是个神舞境一般。

    对一个等阶七的修行者而言,这实在是太残酷的差距。

    而更可怕的是,叶思远具有了这些力量的同时,还和这个女子有仇。

    就在这时叶思远从南楚修行者所在的队伍中走出,看向嬴抱月的目光冰冷又得意,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你……”姬清远看向正在整理腰边剑带的少女,目光停在她还绑着绷带的手上,“等下如果形势不对,你记得一定要及时认输。”

    虽然以这两人的关系和叶思远的人品,叶思远不一定会住手,但只要她喊了认输,考官就会来帮她。

    姬嘉树应该能控制住这一切。

    嬴抱月检查好自己的剑,抬头看向他笑了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他觉得不可能。姬清远心道。

    她不是一个会认输的人。

    因此他更加担忧。

    “继子!”

    “义山!”

    而就在这时身边传来呼喊声,是上一场比完的孟施和许义山从台上走了下来。

    孟施的神情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走在后面的许义山脸色却十分苍白,像是受到绝大的打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身边响声更加热闹,只见想往北魏人那边走的孟施,因为人群的拥堵回来的路上正好从嬴抱月等人面前经过。

    孟施不太适应这么多人的目光,只想快速穿过。而就在经过嬴抱月面前时,鬼使神差忽然侧目看了那个女子一眼。

    注意到孟施的目光,嬴抱月啪啪地拍起手,“刚刚的剑法真漂亮!”

    没想到会被如此直白的称赞,孟施一愣耳根有些发红。高台上的姜元元看到这一幕看向一边的姬嘉树戏谑道,“看来你这未婚妻的确是喜欢剑法好的。”

    姬嘉树定定看向他,姜元元举手打住。

    而就在这时,走在孟施身后的许义山也走回了这里,嬴抱月同样笑着看向许义山道,“师兄,刚刚的剑法很是……”

    然而不等她说完,许义山只是静静从她身前穿过,一言不发。

    “许义山,你……”陈子楚瞪大眼,却发现面对他的话许义山依旧没有反应,也不再和她们这些人站在一起,而是孤身一人默默走向一棵大树,加更断水剑插入地面,一人坐在树下静静无言。

    陈子楚握紧双拳,看着这一幕神情有些复杂。

    许义山年纪虽轻,但是一个纯粹的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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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一声粗噶的碎裂声,号称怎么劈都劈不裂的汗青石地面裂开一道丑陋的裂痕。

    而这一次,人们已经不再感到惊讶。

    灰尘落下,人们睁大眼睛。

    有一滴一滴的鲜红落下,渗入地面上的裂缝之郑

    而就在这裂缝尽头的一侧,站着那个尚未拔剑的少女。

    她捂住一侧的肩膀,而那一侧的肩膀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这是……”台下赵光失声出口,他身边的李稷静静开口,“她躲过了。”

    刚刚在越王剑上灌注的真元的帮助下,叶思远的那一剑已经达到了神舞境的速度,那个少女牺牲了拔剑的时间最终躲过,但还是被剑气所伤。

    尚未拔剑,已然受伤。

    高台上站在姜元元身边的姬嘉树死死握紧拳头,指尖扎入掌心。

    在越王剑的帮助下,此时的叶思远已经是不逊色于孟施的强担刚刚那一瞬,其实嬴抱月已经做到了身为等阶七近乎不可能做到的事,但还是没法避免受伤。

    “没打中么?”叶思远眯眼看着远处的少女有些意外,但下一刻他冷笑一声,“我原本打算给你个痛快,却没想到你喜欢凌迟。”

    姬嘉树瞳孔一缩。

    叶思远手握的力量实在太强,而手段又太残忍。

    下一刻,高台上亮起炽热火光,空气在一瞬间都被那高温扭曲,而就在这火舌之中,叶思远手腕翻转,又是一剑向嬴抱月刺去。

    “火舞金蛇!”

    台下有人惊呼,而姬嘉树真的很想闭上眼睛。

    他知道叶思远为什么会使用这一眨

    他听过陈子楚向他描述嬴抱月在上四宫筛选中和叶思远过三招时发生的事,那个时候叶思远上来使用的就是火舞金蛇,却被当时还不是等阶七的少女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接住了。

    但在绝对的力量前,任何招数都没有意义。

    砰的一声,高台上的一声闷响,嬴抱月的后背重重撞上大阵的边缘,吐出一口鲜血,这一次她的胸前再被染红。

    然而所有的高阶修行者都怔怔看着她。

    因为她再一次躲过了。

    躲过了叶思远的火法第三剑。

    在染血的衣襟前,横着一柄笨拙的铁剑,铁剑中央还有折断后再接上的铸痕。

    “这是……”陈子楚睁大眼睛,“滴水穿石?”

    面对叶思远使出的以速度见长的火法第三剑,嬴抱月在一瞬之间拔剑,以水法第二剑滴水石穿应对。

    需要上千剑的努力才能练出的呆笨剑法,陈子楚却没想到这个少女已然练就。

    这是许义山在稷下之宴上使过的剑法,但陈子楚更没想到本是用来攻击的一招居然能这么用。

    靠这一招扎实的剑法,她抵消了火舞金蛇一部分的剑意,才得以躲过这一剑。

    没错,躲过。

    至今她无法和叶思远正面对战,台上姬嘉树目光微沉。如果她和叶思远正面对战,她手中的那柄铁剑一定会断。

    在南楚境内,没有任何一把剑能匹敌越王剑的强度。

    那个少女将速度和反应发挥到了极致,用剑意抵消剑意,才换来了一丝生机。但就是刚刚那一招,就已经让她心肺受损。

    嬴抱月背靠大阵剧烈地咳嗽起来。

    “还没死?”叶思远看着她神情再次意外,下一刻不等她喘口气连续挥出四剑,四道带着死亡气息的剑光出现在嬴抱月面前!

    姬嘉树瞳孔一缩,下一刻会战台上再次响起摧枯拉朽般碎裂声。

    “火树银花!”

    碎裂声中,台边的大阵也摇摇欲坠,姜元元脸色难看,招手让更多的禁军补上去。

    “这……那前秦公主还活着么?”有被吓到的民众愣愣开口。

    阵法摇摇欲坠,阵内宛如人间地狱。

    但烟尘散去,人们发现台上站着的身影是两个,依旧不是一个。

    空气中飞舞着那个少女发丝,她的发髻已然被打散,乌发飞扬,有血迹顺着她的脸颊而下,浑身被鲜血染红。

    但她依然站立着。

    “她躲过了。”台下赵光这一次不需要提醒怔怔开口,但他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是镜花水月。”陈子楚深吸一口气。

    纵然再次重伤,但那个女子还是避开了和叶思远那一招的正面冲撞。她用水法第四剑镜花水月隐藏了自己的身形,躲过了必杀的四剑。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正如叶思远所,这场战斗是对那个少女的凌迟。

    因为手中铁剑无法承受越王剑的剑压,她一直不能和叶思远短兵相接,但即便如此,她却没有放弃。

    明明这是一场无望的战斗。

    “还躲?”叶思远看着被血染红的少女,痛快的神情中腾起一丝焦躁,但下一刻他露出一丝冷笑猛地再一次挥出四剑。

    “不管是被刺死还是耗死,你想选那个我都成全你!”

    陈子楚心中只期望这场对决快点结束,却没想到那个女子是如茨顽强。

    再一声巨响,那个少女死死握着手中的剑,她再一次受伤,却也再次躲过了越王剑的锋芒。

    这一次她用的是水法第一剑落花流水。

    依然是用剑法防守,她永不放弃,明明她不可能拥有获胜的希望。

    落花流水。

    陈子楚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

    当初他们一起第一次见到她,也是看到她在哪怕等阶五的追杀下还在继续奋战的身影。

    他,和许义山。

    明明只是一时兴起接下的好友的一个请求。

    却让他们遇见了她。

    那个时候他没想到,他和许义山会和那个在林中奔跑的少女结下如茨缘分,更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境界低微羸弱不堪的少女居然走到了现在。

    从昨到现在,他们都被打倒了,但那个女子却还在高台上战斗着。

    永不放弃地战斗着。

    陈子楚的眼睛有一瞬的发热,看着在台上被无数次击打,还是坚持使用水法剑御敌的那个少女,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大步走出了原本站立的地方。

    “陈公子?”眼圈同样发红的归辰看向陈子楚的背影。

    却只见陈子楚大步走到了背对高**自靠坐在树下的许义山面前。

    身前的光线被挡住,许义山默默抬起头。

    “你要在这瘫到什么时候?”陈子楚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许义山黯淡的目光落到面前同样黯淡的断水剑上。四剑派的山门剑是有灵性的,他已经剑意全失,甚至已经无法拔出这把剑了。

    “我已经无法用剑了。”他淡淡开口。

    他再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然而就在这时,陈子楚看着不出话来的许义山,忽然弯腰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

    “你们剑派的人还没输完呢,你在这给我玩什么颓废!”

    许义山微微一怔,却被陈子楚一把揪起,掰过脑袋朝向了会战台上的方向。

    “你看看她啊!”

    “你倒是,看看她啊!”

    少年的声音在咆哮,但在最深最深的地方,却有一丝哽咽。

    “你放弃了,可是她还没有放弃啊!”

    高台上的少女挥剑,站起,撞上大阵,再一次站起。

    在那一个瞬间。

    许义山睁大眼睛。 166阅读网



    “青龙神死了!”

    “水法者永远不可能成为天阶!”

    少女的身影在高台上跃动,许义山的眼前仿佛隔着重重叠叠的雾霭。就在看到那个少女的身影之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这些他曾经听过的凄厉叫喊。

    那是那些离开水院的修行者的声音。是那些震山先生曾经的师兄弟们,还有那些曾经可能成为他师兄的人们或有声或无声的呐喊。

    每个离开水院的人,眼神都是绝望的。

    他们用眼神告诉他,他们再也不会回来。

    而这个地方,也不会再有新的人来。

    水法是一条无望的道路。

    对他而言。

    修行的道路是一条孤单的道路。

    他能做到的,就是关好山门,默默练剑。

    不知是不是从小失望过太多次,生性是个死脑筋,许义山和别人的想法不一样。他觉得哪怕是无望的道路,只要他认真地去走,路边也总是会开出花来。

    也许没有别人那般飞黄腾达繁花似锦,但那也是独属于他的小花啊。

    而就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他的花儿。

    许义山看向身前光芒黯淡的长剑。

    他以等阶六之身破格获得了断水剑,成为四大剑派中的水法剑剑主。

    他知道他水法剑造诣尚浅,能得到这把剑完全是因为水法者中人才流失所致。于是他得到这把剑后,便愈发努力,只愿有朝一日能够配上这把剑。

    哪怕终其一生成为不了天阶也无所谓,在那一刻他发下一个宏愿,今生只要成为同境之内无敌的剑客,也就不枉此生。

    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本来想要奋斗终生的梦想,仅仅在初阶大典对战的第二日就折戟沉沙。

    他不是不知道孟施的强大,可如果孟施使用的是那传说中排名靠后的火法剑月满西楼倒也罢了,但孟施使用的是和他排序靠近的剑法。

    而他却不堪一击。

    那么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水法剑彻底败在了火法剑之下。

    他赌上人生努力了那么久想要的东西,一瞬之间就被击碎了。

    下一刻更让他绝望的是,就在他被孟施击败之时,手中的断水剑也失去了对他的响应。

    终于连它,也不愿承认他了么?

    那他,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他一个人这么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许义山原本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听到那一声嘶吼。

    “你放弃了,可是她还没有放弃啊!”

    她还没有放弃。

    许义山抬起头,透过迷蒙的目光,看着台上的那个少女。

    看着属于他的镜花水月。

    他唯一的师妹。

    那个少女出现的突然得近乎不似真实。他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秘密,她懂得很多御敌的手段,拥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战斗经验。

    比如在昨日的对战中,她没有使用水法剑就赢得了战斗。

    所以他一开始不愿意教她水法剑。因为他觉得这个女子不可能像他一样将水法剑当做自己的一切,既然不能专注,他就不愿将他看的比性命还要重的剑法交给别人。

    但他没有想到,在稷下之宴上,那个女子仅仅凭借看他练剑,就掌握并展现了他花费大量时间才掌握的剑法。

    说实话,他曾经嫉妒过。

    因为他花费全身力气赌上全部人生才得到的东西,那个少女居然这么轻易就得到了。

    但后来,当初阶大典开始之后,他才发现他错了。

    错的彻彻底底,自大至极。

    这世上根本没有轻易能得到的东西。

    人们只看到那个少女是如何得到一个个的榜首,但那背后她到底是多么顽强地战斗,到底付出了多少代价,根本没人能全部知道。

    他只是看到了一点点,就已经震撼如斯。

    那个少女到底是如何得到那样的战斗能力、恢复能力、反应速度和对杀气的敏感,其背后的真相他都不敢想象。

    但在这些能力背后,他最无法理解的就是,为什么那个女子面对那么强大的力量差距,却能够永不放弃。

    许义山定定看着台上的少女。

    正如陈子楚所说,他们剑派的人还没输完,那个少女还没有输。

    但所有人也能看出,她不可能赢。

    从境界到武器,差距实在太大了。

    哪怕她反应速度和应对速度超绝,但再这么打下去,她只会遍体鳞伤地耗死在台上。

    她那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

    但她依然没有认输,只看使出的水法剑.剑招甚至能看出她不是在消极地逃避,甚至在不断琢磨反击的方法。

    考虑如何保证手中铁剑不断的情况下还能向叶思远反击。

    明明拿着那样一把接上的铁剑,却还坚持要使用水法剑。

    陈子楚注视着面前男人视线的变化,慢慢松开了揪着他衣襟的手。

    许义山双手垂下,静静站在原地。

    “真傻,”陈子楚听见面前人低低开口,“她这场就不能用点别的法子吗?她不是用很多奇思妙想的吗?”

    “是啊,真傻,”陈子楚定定看着他,“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想些什么,明明都劣势到这种程度了,偏偏还要在水火对战之中一定使用水法剑。”

    正如民众们所说,这一场对决,也是水法和火法之间的对决。

    代替他出场的,是那个少女。

    而她选择使用的,是水法剑。

    许义山闻言一怔,忽然想起之前他走过嬴抱月面前之时被他忽略掉的那句夸赞。

    “师兄,刚刚的剑法也很是……”

    很是什么呢?许义山忽然后悔没有听完这句话。

    而他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了,甚至无法再重现之前的剑法。

    他放弃了,所以拔不出自己的剑。

    然而那个少女没有放弃。

    正如当年在稷下之宴上,她实现了对他的承诺。

    许义山静静看向面前插在地上光芒黯淡的长剑。

    他路边开出的花儿,也许并不只是这一把剑。

    “义山?”陈子楚怔怔看着眼前人向身前的长剑伸出手去,下一刻他瞳孔一缩。

    啪的一声。

    只见许义山重重将手掌拍在断水剑的剑柄之上,从他的掌心流下殷红的血,血顺着剑鞘的缝隙流入剑刃之中,而下一刻断水剑上黯淡的光芒忽然活跃起来,像是有什么被束缚已久的东西要喷薄而出。

    “义山你……”

    陈子楚看着眼前这一幕说不出话来,因为许义山此举居然是在解除剑主留在剑上的禁制!

    名剑认主的过程就是剑主留下禁制的过程,有了禁制后如不灌入剑主的真元此剑轻易不会被其他人使用。

    陈子楚知道许义山将断水剑视若性命,花了整整一年才设好禁制让此剑认主。

    然而就在此时,许义山亲手解开了这把剑的禁制!

    这时两人耳边传来众人的惊呼,只听一声闷响,会战台上嬴抱月再一次被击飞撞上大阵,叶思远的剑气从她脸颊边一寸切过,轰然撞上大阵,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原本固若金汤的阵法居然破开了一个口子!

    而就在阵法破裂的那个瞬间,陈子楚看着许义山一把拔起了地上的断水剑,向会战台上掷去。

    很少说话的这个男人向那个少女第一次大吼出了那个称呼。

    “师妹,接剑!”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突然。

    四大剑派水法一派山门剑,断水剑。

    在稷下之宴上嬴抱月曾经捡起过许义山留在台上的这把剑,在关键时刻用其打败了对手。

    但那时她面对的是同境的对手,当时她之所以能使用那把剑,是因为许义山在用那把剑对战的过程中被打断,剑内还残留着剑主的真元。虽凭借那一点真元她就能用那把剑也挺不可思议的,但也算是有常理可循。

    但就在这时,看着那道划过天际的深青色弧线,陈子楚瞪大了眼睛。

    他来劝许义山,是希望这个朋友至少要振作起来,不要在师妹奋战的时候居然背对擂台。

    当然,看着嬴抱月拿一把铁剑就对上敌人,他不是没有想过让许义山也将断水剑灌注真元借给嬴抱月。

    但在看到断水剑光芒黯淡之时他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了。

    正如许义山自己的坦白,因为剑意的消退,许义山本人暂时都用不了这把剑,更别提灌注真元让其暂时臣服于别人。

    然而陈子楚没有想到,许义山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居然抹去了自己身为剑主在这把剑上的痕迹,让其重新变成了一把无主之剑。

    这是极其让人意外的一幕,但对陈子楚而言,却是极为心酸又震撼的一幕。

    因为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这把剑对许义山意味着什么。

    他记得许义山刚刚得到这把剑的时候,宝贝得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它。

    就像是一个被父母忽略许久孤单许久被不公对待了许久的小孩,第一次得到了只属于他的心爱的玩具。

    这个略显木讷的少年在他面前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笑,就是得到这把剑的时候。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亲手放弃了这把剑。

    “那是……”

    这时其他民众和高台上的考官们也看到了这一幕,有人惊叫出声。

    “断水剑?又是灌注了真元的?”

    “许公子把自己的剑给前秦公主了?”

    高台上姜元元也怔然看着这一幕,“这是在模仿国师大人的作法?”

    “不对,不对啊。”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身边少年有些颤抖的声音。

    “怎么了?”姜元元看向姬嘉树,却发现他的瞳仁在剧烈晃动,怔然开口,“义山他……”

    “他放弃了这把剑的掌控,那是一把无主的剑!”

    无主的剑?

    姜元元瞪大眼睛,而伴随着那一声师妹接剑,所有人看着会战台上浑身是伤的少女霍然回首!

    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在叶思远剑风的包围里,她于缝隙里伸手纵身一跃,居然接住了那把剑!

    “接住了!”

    台下有民众惊叫,但发现这把剑上并没有真元波动的高阶修行者们,神情却都有些异样。

    “等等……这剑……”

    “好像已经没有认主了啊……”

    “这要怎么用?这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在坑她啊……”

    使用无主的名剑相当危险,基本上等于玩火自焚。

    陈子楚看着面前神情沉静的许义山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刚想来打醒这人的人是他,但他没想到刚刚还颓废不堪的好友不振作即已,一振作就来了一场惊天豪赌。

    没错,这是一场豪赌。

    在不能直接灌注真元的情况下,许义山放弃了对断水剑的禁制,借着阵法破碎的时机将剑送到了嬴抱月的手上。但嬴抱月想要使用这把无主之剑,还需要让断水剑认主才行!

    之前不是没有其他修行者使用名剑,但名剑和普通的剑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名剑都各具灵性,它们会挑选自己承认的主人。等阶五以下的修行者往往都不具备让那些在漫漫时间长河中留下的名剑臣服的能力。

    之前其他修行者拿着的名剑无不是经过原主灌注了真元的,等于说被原主压制着,这些剑才勉强愿意让他人一用。

    但此时的断水剑,已无剑主的压制。

    在和比自己等阶高的修行者的对战中,那个女子想要用这把剑,必须要这把剑认主才行!

    但陈子楚清楚记得,许义山是至今名剑的使用者中等阶最低的一个。而他能够等阶六就让断水剑认主,也是经过了长达一年的磨合。

    但嬴抱月才等阶七,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是站在分秒必争的对站台上!

    她根本没有时间去驯剑,甚至连多看一眼这把剑的时间都没有。

    看到许义山掷剑,叶思远瞳孔缩紧,手中的越王剑在盛怒中剑光大盛!

    “我看你们还想玩什么花样!”

    看着向那个少女绞杀而去仿佛要把她撕成碎片的剑光,有胆小的民众吓得闭上眼。

    而修行者们,却为眼前所有意料不到的一幕睁大了眼睛。

    咔嚓一声,嬴抱月手中的落日剑入鞘,她握住了这把剑柄上还沾着温热血迹的碧蓝长剑。

    下一刻,人们只听到铿锵几声剑鸣。

    这是这一场对战中,人们第一次听到剑与剑正面碰撞产生的声音。

    剑光交叠,灰尘大作。

    灰尘散去,清风飞舞。

    那个少女站在高台之上,脸颊乌发轻轻飘动。

    就在她的身体两侧,是以她所站之处为分界线的八道深深剑痕。

    唯独她所站的地方前面,没有剑痕。

    而就在这时,只听极其细微的哧的一声,有眼尖的修行者看见,叶思远胸口袍子的前襟,忽然裂开了一个裂口。

    “这是……反击了?”高台上,姜元元怔怔开口。

    姬嘉树定定看着那一幕,点头。

    他的神情复杂得难以想象,这是在这一场艰难的对战中,那个少女第一次实现的反击。

    同时也是,打破了所有人预想的反击。

    在境界和武器的双重压制下,那个少女退一万步,都没有回击的可能。

    但就在刚刚,她用剑挡住了叶思远所出的火法剑,甚至在一瞬间回击割开了他胸口的衣服。

    如果不是有越王剑的剑气阻挡,她刚刚那一剑就能刺进叶思远的胸膛!

    会战台上,叶思远手握越王剑,脸色极其难看。

    而其他高阶修行者神情在震惊之后,却是不解。

    “水法剑认主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快?”

    陈子楚怔怔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仿佛好几个奇迹同时发生。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接到这把剑之后,那个少女居然就能使用这把剑。

    “那把剑,从始至终就没有抗拒过她的接近。”而就在这时,许义山走到他的身边,并肩看着台上轻声开口。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

    仿佛她身上有着水法者的归宿一般。

    陈子楚睁大眼睛,不知道原来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

    而他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台下归辰等人之中,只有一人并不惊讶。

    姬清远仰头看着台上手执断水剑的少女,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把剑的身影。

    谁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曾经是四大山门剑之一火法剑的剑主。

    今日过后,在山海大陆上,她将是唯一一个手握过两大山门剑的修行者。

    “我们开始吧。”就在这时,台上的嬴抱月站直身躯,看向对面神色难看的叶思远开口道。

    “开始真正的对战。”

    “你……”叶思远瞳孔一缩,却只见身前的少女忽然看向台下一棵树下的少年。

    注意到她的眼神,陈子楚一愣转头看向身边人。

    而他再一次,看见了许义山脸上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陈子楚明白了那个高台上,那个少女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像那个空旷的院落,已不再只有孤身练剑的少年一人。

    嬴抱月握紧了手中的剑,感受着属于那个人的温度,指向叶思远。

    “我不会放弃。”

    正如那个少年也不曾。

    毕竟。

    她的心中浮现起那一句话。

    若只有孤风与酒,少年也满怀英勇。

    ------题外话------

    “若只有孤风与酒,少年也满怀英勇。”--歌曲《七绝》

    战国七年南楚初阶大典,真的发生了很多意外。

    一路看到现在,围观的修行者也算是看过很多不一样的场面。但每一次,还是会被那个少女所作出的事惊讶。

    无人得知这场初阶大典还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发生的都是一些这么多届初阶大典从未发生的事。

    比如稷下学宫最高等级的对战舞台,会战台外的大阵在有禁军的修补下还在第二天的对战中就破裂了。

    “快!再加派人手去修!”

    “太危险,让民众后退,通知台上两名修行者暂停!”

    站在高台上,姜元元脸色有些难看,他不是不想看那个女子执断水剑的模样,但他现在实在分身乏术。

    初阶大典对战不是没有中途暂停过,但那一般也是到了决赛的时候。今天不过是第二天,哪怕是他带的人手也不足。

    看着叶思远手中灌注了真元的金光灿灿的越王勾践剑,姜元元倒是不意外其有这样的破坏力。但这般力量他得哪怕是叶思远……恐怕事先也没准备在这一轮就使出来。

    毕竟用的是别人的剑,里面的真元用一点少一点。以叶思远的自信,肯定认为自己还能参加明天决赛,所以至少要为最后一天做准备。

    但此时叶思远已经用出了足以破碎守护大阵的力量,这证明……那个少女已经把他逼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手忙脚乱安排好补阵的事宜,姜元元才腾出空去看会战台上按照考官要求暂停的两人。

    就在嬴抱月接剑还击之后,两人之间本到了真正剑拔弩张的时候,民众们也正期待这场对战的高潮。

    但就在这激烈的关口,因大阵破裂对战忽然叫停,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停手站在了台上。

    叶思远虽然骄纵,但也知道这时候违背考官会被取消资格,倒也没有妄动,只是冷冷看着面前手握断水剑的少女。

    嬴抱月同样握剑没有动作。

    台下被要求退后的民众们议论纷纷。

    “话说这前秦公主拿到了断水剑,这是不是能和叶大公子一战了?”

    “能?想啥呢?叶公子可是等阶六,况且叶公子拿的可是越王剑!”

    “在越王剑面前,其他所有剑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是许义山全盛时期拿着断水剑自己上也不可能赢过越王剑,何况她?你哪只眼睛看到这女人能赢的?”

    听到这样的声音,叶思远难看的脸色渐渐褪去,看着面前嬴抱月手中的剑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

    “不愧是是黔驴技穷的水法者,净会弄些花样来挣扎。”

    他一振手中的越王剑,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你以为你拿着区区水法剑就能赢我了吗?”

    面对叶思远的挑衅,嬴抱月没有立马回答。

    高台上姬嘉树目光微凝,他发现她根本没有看叶思远,她一直以来看着的都是……那把剑。

    他父亲的剑。

    嬴抱月收回视线抬起头,看着面前急于证明自己的少年淡淡道,“行与不行,总要试试才知道。”

    “试试?”叶思远闻言一声冷笑,这个女子越冷静,他心中的邪火烧得就越旺。

    他想看到的是这个女人脸上的恐惧,和痛哭流涕地求饶。

    但从上四宫筛选开始,他就没能如愿。

    实在是等的有些急了。

    “你知道么,我最讨厌一种人,”叶思远摆弄着自己的手掌,冷笑道,“那就是不懂认命的弱者。”

    “每个人呐,都有自己的命,”他耸了耸肩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偏偏有人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有些事是生下来就定好了的。

    比如修行者,那就是天生的,和贱民不一样的。

    又比如身份地位,世家就是世家,他们叶家就是尊贵的。

    而南楚最优秀男儿身边的位置,那是他妹妹的,和这无才无德的女人没有关系却被鸠占鹊巢。

    又比如进入四大剑派的天赋。

    “连新的天阶都不会有,水法者就该乖乖地呆在自家院子里,别出来丢人现眼。”叶思远瞥了一眼台下的许义山冷笑道,“居然还大言不惭跑来参加初阶大典,谁给你们的脸。”

    不光参加初阶大典,还使了各种手段撑到了最后一轮,遇上他和越王剑,居然还有胆子挣扎。

    这个女人,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十分碍眼。

    “女人不得修行,不接受自己命运的人,可是会遭到报应的,”叶思远淡淡开口。

    十年前出过一些厉害的女修又怎么样?现在有哪个活着在的?

    这就是报应。

    “命运吗?”叶思远觉得他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然而却只听面前的少女低声一笑。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嬴抱月看向正在逐渐补上的大阵,“命运是弱者的借口,强者的谦虚。”

    “而你显然不是后者,”她看了叶思远一眼,“要打就打,哪来那么多废话。”

    “你……”叶思远瞳孔一缩,不敢相信她居然敢这么说话,而就在这时大阵的修补完成了。

    “两位,可以开……”

    不等考官说完,叶思远就已经冲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越王勾践剑。

    他要让这个大言不惭的女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她应该到底向谁下跪臣服。

    哐啷一声,两剑相撞,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

    高台上姜元元睁大眼睛,愕然开口,“叶思远他是疯了吗?”

    姬嘉树死死盯着场上说不出来话,他知道姜元元在说什么,因为叶思远刚刚不知轻重地释放出了越王剑上的所有力量!

    “居然这么顾头不顾尾……”姜元元瞪大眼睛,叶思远此时看着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只想拼命将这个女子劈成两半,早已忘记了姑母等人的嘱托。

    就在庞大的剑压下,人们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从火光中飞出,这一次她以剑支地,没有直接撞上大阵,而是划破了地面。

    “果然还是不敌啊……”会战台下,赵光喃喃开口。

    有了断水剑后,嬴抱月有了可暂时一用的兵器。但正如现实情况,断水剑身为四大山门剑之一的确十分有名,但却无法和南楚国师的越王剑相比。

    南楚人都知道,在山海大陆上能和东皇太一姬墨的越王剑相战的剑,只有唯一的一把。

    那就是太阿剑。

    曾经属于大司命林书白的太阿剑。

    而太阿剑随着大司命的死亡而消失匿迹,无人知道其踪影。

    所以纵然不是原主手上的全盛,此时叶思远手上的剑,就是大陆最强的剑。

    (后为防盗)

    有了断水剑后,嬴抱月有了可暂时一用的兵器。但正如现实情况,断水剑身为四大山门剑之一的确十分有名,但却无法和南楚国师的越王剑相比。

    南楚人都知道,在山海大陆上能和东皇太一姬墨的越王剑相战的剑,只有唯一的一把。

    那就是太阿剑。

    曾经属于大司命林书白的太阿剑。

    而太阿剑随着大司命的死亡而消失匿迹,无人知道其踪影。

    所以纵然不是原主手上的全盛,此时叶思远手上的剑,就是大陆最强的剑。



    紫华山后山耸立的巨大岩壁之内,膝头放着一枚鲜红翅羽的黑衣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老爷?”

    季二正静静跪在岩壁之外,他已经跪了三三夜,但岩壁内男饶气息一直平静如水,静谧流深,恐怕是正修炼到了关键的当口,他便没敢出言打扰。

    但此时季二却忽然发现岩壁内一直静谧深远的气息忽然发生了改变。

    剧烈地波动了起来!

    “老爷?”他守在岩壁外等这个男人闭关那么多年,七年来,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的波动。

    这是怎么了?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岩壁内忽然传出了一声迟疑又颤抖的声音。

    “书白?”

    书白?

    季二瞳孔一缩,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事,浑身上下也剧烈颤抖了起来!

    这世上只有能被那个男人唤作书白的人,只有一人。

    那是个众人都想忘,却忘不聊名字。

    七年了,季二是第一次,再次从那个男饶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大司命,林书白。

    可这是怎么了?季二瞪大眼睛,回头看向前山,是大司命林书白回来了?

    这不可能。

    一时震惊之后,季二定定看向面前厚实的岩壁。

    如果真的是死了七年的大司命现身,这扇岩壁后的男人是不可能还待在后面的,恐怕会第一时间冲出来。

    就在这时,季二也感受到了从前山泛起的那股本不存在于稷下学宫内的气息,一时间只觉后背发凉。

    他等阶太低,对修行者的气息也不算敏感,也没直接面临过那个饶威压,所以察觉不出是什么人。

    然而感受着岩壁后男人剧烈波动的气息,老人浑浊的眼睛神情有一瞬的复杂。他曾经看着那对年少的男女一起长大,一起发生那么多的故事,即便最后是那样的一个结局,但不管发生什么过了多少年。

    不管是人还是气息,着世上谁都可能认错。

    唯独岩壁后的那个男人绝不会认错。

    绝不会。

    只是……

    为什么?

    季二的眸光剧烈摇晃起来,仰头看向紫华山喧闹的前山。

    大司命的气息为什么会重现世间?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

    大司命?

    那股气息虽然强大却一闪而逝,捕捉到的修行者其实很少。

    大部分的民众只看到叶思远忽然停手了,正不知所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听到梦阳先生的话,姬嘉树心头一跳,看向会战台上的那个少女,却发现她面前的叶思远忽然退后了一步。

    他刺向嬴抱月胸前的剑,没有刺进去的那把剑,没能再进一步,反而也退了一步。

    叶思远像是看到什么不可能的事,脸上得意张狂神情瞬间褪去,拿着越王剑的手居然在颤抖。

    而就在这时,人们才发现越王剑上原本笼罩的光芒居然已经全部消失了!

    “怎么回事?”姜元元愕然开口,“虽然叶思远这子乱来,但也不可能将真元一次全用完吧?”

    的确不可能。

    姬嘉树站在高台上,怔怔看着远处的那一幕。

    他摸上自己腰边的春雷剑,感觉到腰边长剑的安静。

    而此时叶思远手上的越王剑,比他的剑更安静。

    明明越王剑是如今能在山海大陆上横行霸道的第一名剑。

    此时却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再也不敢释放出其杀气。

    “不是用完了,”姬嘉树看着叶思远手上剑光黯淡的长剑,怔怔开口,“而是被压制了。”

    他父亲的剑的气息,被另一股气息压制了。

    压制了?

    姜元元瞪大眼睛,到底是什么,居然能够压制越王剑?

    想起刚刚那个少女身上发出的一瞬而逝的令人心悸的气息,他深吸了一口气,“话她刚刚身上那到底是什么?”

    以他的境界,他只来得及看到,在剑就要刺穿那个少女之时,她衣襟前浮起一道红光。随后叶思远的剑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力量刺不下去了一般。

    那道光是什么?

    而就在这时,其他捕捉到刚刚那一幕的高阶修行者也在猜测,下一刻考官群中忽然传出一声惊剑

    “难道是不死咒?”

    “大司命下的不死咒?”

    “难道那丫头身上真的有啊?”

    不死咒?姜元元闻言瞳孔一缩,忽然想起了这个传言。

    因为本来要娶前秦公主的人是他,所以事先调查过关于那个公主的情报。关于二世皇帝嬴昊留下的这一对子女,本身的才学没有丝毫可取之处,但他们身上最有名的却是一个传闻。

    那就是传在这对兄妹降生之时,当时还在世的太祖皇帝曾让当时的大司命林书白,为这两个兄妹设下保其性命的不死咒。

    当然这种不死咒不知道面对阶会怎么样,但面对阶以下的攻击,据是杀不死的。

    嬴晗日多年面对刺杀都没死,据就是因为这个不死咒。

    对于那位公主,因很少受到刺杀,关于这个传言也没多少人真的相信。

    但此时面对会战台上那个尚且站立没被刺穿的少女,人们再次想起了这个传言。

    而这个传言也足以解释刚刚发生的一牵

    “不死咒吗?”听到周围的声音,以为找到答案的叶思远终于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越王剑,看着眼前攥紧胸前衣襟神情怔然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少女,他眼中的怨毒浓得快要滴下来,“你凭什么能拥有这些东西!”

    一个败落的皇室,一个无德无才的女人凭什么拥有这些!

    这是应该配他们这些强者的东西!

    “拥有吗?”嬴抱月收起心神,看向面前怨毒的少年轻声开口。

    只有她知道,就算真的有什么不死咒,在她穿越而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因为那个公主,已经死了。

    她现在有的只是别的诅咒,还迎…

    嬴抱月轻轻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红玉,想起刚刚的那股气息,抑制住心中的所有感情。

    因为那个人如果还在,绝不会想看见她在对战场上分心。

    此时她要面对的,是她的对手,是她今生想要做到的事。

    嬴抱月静静看向叶思远手上光芒已然黯淡的剑,轻声开口。

    “打的够久了,让我们结束这一切吧。”

    “结束?”叶思远脸色剧变,但看着那个少女浑身的伤痕和手上光芒比他更黯淡的剑,大笑出声。

    “你以为你能赢?”

    “不死?”少年一声冷笑,有暴烈的火焰从越王剑上腾起,他挥舞起手中长剑向那个少女扑去,“我杀你个一百次,我倒要看你死不死!去死吧!”

    看着叶思远手中的长剑,台下有修行者惊呼,“刀山火海!”

    火法第九剑,刀山火海。

    谁都没想到对战进行到了如簇步,他居然还留有如此力量,看来之前他一直是依靠越王剑中的真元,他自己的真元是一点都没损耗!

    但那个少女奋战至今,损耗显然相当严重,哪怕叶思远没有越王剑的助力,但这一招下去谁胜谁负显然已经……

    显然已经……

    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那个站在大阵前的少女面对气势汹汹的叶思远,只是静静握上了手中碧蓝长剑的剑柄。

    如水一般的安静。

    也如水一般的沉谧。

    她很安静。

    断水落,晓梦生。

    “水法第四剑。”

    下一刻,有淡淡的波纹在断水剑上流淌,水雾与月晕般的光华中,嬴抱月轻声开口。

    “镜花水月。”

    哐啷一声。

    越王剑,被从叶思远手上挑落。 166阅读网



    这一切也发生的非常突然。

    虽然越王剑上的光芒消失了,但就在叶思远重新使出刀山火海之时,众人原本以为这将是一场碾压级的大战。

    就算面对这个女子无法碾压……那也至少是一场恶战。

    毕竟上一次赢抱月对决等阶六的杜思齐之时,虽然最后取得了胜利,但在过程上也赢得并不容易。

    叶家与杜家齐名,而叶思远好歹也是火院大师兄,是个等阶六。而嬴抱月是等阶七。怎么说接下来的过程也会相当惨烈。

    然而就在所有人摩拳擦掌等待这一波三折之后的大战之时,眼前的画面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哐啷一声,掉下的不光是叶思远的剑。

    还有台下众人的眼睛。

    再加上下巴。

    “这……”

    修行者之间关键的一招发生速度极快,大部分民众都没看清过程只看到了结果。

    这剑落的一幕宛如上一场孟施对许义山时的场景。但这一次落在地上的并不是断水剑,而是那把在众人眼中尊贵无比的剑。

    “这是什么情况?叶大公子的剑被挑落了?我没看错吧?”

    “这……这时发生了什么意外?有其他修行者出手了?”

    连台上的考官都四目张望,直看到大阵完好无损,姬嘉树也好生站在考官高台上,才不甘地收回了目光。

    刚刚补好的大阵十分牢固,没有人任何人能插入这一场对决。

    那么挑下叶思远手中越王剑的人,就是他面前的这个女子。

    比起民众的震惊,叶思远的反应速度也没快多少,他像是难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盯着地上的长剑,下一刻脖颈僵硬地转动,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太快,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下一刻剑就已经脱手。

    对用剑的修行者而言,剑被挑落是最兵不血刃却又难以反驳的输法,只有在两人之间剑术差距极大时,才可能做到这样事。

    而此时,他的剑居然被挑落了。

    被一个区区等阶七的女人。

    叶思远脸色惨白起来,随后眼中的不信逐渐变为怨毒,“你使诈……”

    “胜负已定,”然而没等他将他的臆测说出来,嬴抱月依旧率先开口,“叶公子,认输吧。”

    虽然剑被挑落是剑客之间判断输赢的方式,但按照初阶大典的规则,一方如果不是伤重不能行或者认输,就不算对战结束。

    上一场就是许义山自己认输的,毕竟连剑都打掉了,按照剑客的规矩理当认输。如果这样都还不愿认输,实在太过难看。

    (后为防盗)

    第五百零三章修正

    这一切也发生的非常突然。

    虽然越王剑上的光芒消失了,但就在叶思远重新使出刀山火海之时,众人原本以为这将是一场碾压级的大战。

    就算面对这个女子无法碾压……那也至少是一场恶战。

    毕竟上一次赢抱月对决等阶六的杜思齐之时,虽然最后取得了胜利,但在过程上也赢得并不容易。

    叶家与杜家齐名,而叶思远好歹也是火院大师兄,是个等阶六。而嬴抱月是等阶七。怎么说接下来的过程也会相当惨烈。

    然而就在所有人摩拳擦掌等待这一波三折之后的大战之时,眼前的画面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哐啷一声,掉下的不光是叶思远的剑。

    还有台下众人的眼睛。

    再加上下巴。

    “这……”

    修行者之间关键的一招发生速度极快,大部分民众都没看清过程只看到了结果。

    这剑落的一幕宛如上一场孟施对许义山时的场景。但这一次落在地上的并不是断水剑,而是那把在众人眼中尊贵无比的剑。

    “这是什么情况?叶大公子的剑被挑落了?我没看错吧?”

    “这……这时发生了什么意外?有其他修行者出手了?”

    连台上的考官都四目张望,直看到大阵完好无损,姬嘉树也好生站在考官高台上,才不甘地收回了目光。

    刚刚补好的大阵十分牢固,没有人任何人能插入这一场对决。

    那么挑下叶思远手中越王剑的人,就是他面前的这个女子。

    比起民众的震惊,叶思远的反应速度也没快多少,他像是难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盯着地上的长剑,下一刻脖颈僵硬地转动,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太快,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下一刻剑就已经脱手。

    对用剑的修行者而言,剑被挑落是最兵不血刃却又难以反驳的输法,只有在两人之间剑术差距极大时,才可能做到这样事。

    而此时,他的剑居然被挑落了。

    被一个区区等阶七的女人。

    叶思远脸色惨白起来,随后眼中的不信逐渐变为怨毒,“你使诈……”

    “胜负已定,”然而没等他将他的臆测说出来,嬴抱月依旧率先开口,“叶公子,认输吧。”

    虽然剑被挑落是剑客之间判断输赢的方式,但按照初阶大典的规则,一方如果不是伤重不能行或者认输,就不算对战结束。

    上一场就是许义山自己认输的,毕竟连剑都打掉了,按照剑客的规矩理当认输。如果这样都还不愿认输,实在太过难看。

    第五百零三章修正

    这一切也发生的非常突然。

    虽然越王剑上的光芒消失了,但就在叶思远重新使出刀山火海之时,众人原本以为这将是一场碾压级的大战。

    就算面对这个女子无法碾压……那也至少是一场恶战。

    毕竟上一次赢抱月对决等阶六的杜思齐之时,虽然最后取得了胜利,但在过程上也赢得并不容易。

    叶家与杜家齐名,而叶思远好歹也是火院大师兄,是个等阶六。而嬴抱月是等阶七。怎么说接下来的过程也会相当惨烈。

    然而就在所有人摩拳擦掌等待这一波三折之后的大战之时,眼前的画面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哐啷一声,掉下的不光是叶思远的剑。

    还有台下众人的眼睛。

    再加上下巴。

    “这……”哐啷一声,掉下的不光是叶思远的剑。

    还有台下众人的眼睛。

    再加上下巴。

    “这……”

    修行者之间关键的一招发生速度极快,大部分民众都没看清过程只看到了结果。

    这剑落的一幕宛如上一场孟施对许义山时的场景。但这一次落在地上的并不是断水剑,而是

    修行者之间关键的一招发生速度极快,大部分民众都没看清过程只看到了结果。

    这剑落的一幕宛如上一场孟施对许义山时的场景。但这一次落在地上的并不是断水剑,而是



    台上台下所有的旁观者也有些呆愣。

    愣愣看着放下剑,直接给了叶思远的脸一记老拳的少女。

    这大概是初阶大典对战上……第一位使用拳头的修行者。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让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包括叶思远。

    “你……”越王剑从指间脱落,叶思远摸上自己带着血痕的脸,死死盯着面前的少女,“你竟敢……”

    “有什么不敢的,”然而那个少女毫不犹豫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是你该受的报应。”

    所有人瞪大眼睛,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瞳孔一缩。

    下一刻,面对想要暴怒地想要起身的叶思远,台上身形纤细的少女居然一把揪住叶思远的衣襟,一膝盖压倒了他的胸膛!

    “不要轻易地叫人去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样的吗?”

    那个少女俯视着身下的少年,冷冷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见过满地的死人吗?”

    “你知道想救不能救的心情吗?”

    “如果你没有见过世面,见过众生,就没资格说这句话。”

    “什么都没见过的小子,别谈论生死。”

    看着叶思远,她一字一顿道。

    “多说一次,都令人恶心。”

    习惯了那个少女平平静静地说话,众人听到这些话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躺在地上带着血痕的脸颊高高肿起的叶思远,众人再一次反应不过来。

    这已然不是一个等阶六的修行者面对等阶七的画面,叶思远躺在地上正想调动全身真元,却只见面前的少女再一次提起了拳头。

    他居然后背一凉,身体本能地停了下来。

    但意识到他下意识做了什么的时候,简直屈辱得说不出话来,但看到那个拳头他却还是无法调动真元。

    一种难以想象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和他经历过的任何一种杀气都不一样,看着那个少女冰冷的眼神,叶思远只觉浑身僵硬。

    如果他上过战场,就会明白这是真正的杀气。

    高台下,上过战场的孟施深吸一口气看着台上的少女,那个平素安静温和的少女身上的杀气一旦出现居然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老兵都要强。

    看着地上身形僵硬的少年,嬴抱月站起了身。

    胸口压力陡然一轻,叶思远终于也能说出来话,“你敢……”

    “是不是从小到大,没有人这么打过你。”嬴抱月站直静静看着地上的公子哥。

    “但恕我直言,你早该受这么一拳。”

    幼稚如果不加以引导,就会变成残忍。

    看着地上眼睛血红,直嚷着要人去死的叶思远,嬴抱月目光微沉。

    她上辈子见过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如何培养天生的杀手。

    当一个孩子摧残生灵之时不加以制止,他将来杀人的时候,连眼都不会眨。

    “你身上血腥味不浓,这一次我不杀你,”嬴抱月静静看着地上的叶思远道,“但如果你真的害人性命,我会杀了你。”

    那个少女的声音认真,回荡在山林之间。

    那种杀气的感觉又来了,叶思远躺在地上再一次浑身僵硬。

    台上的考官也僵硬成了一座石像,完全没想到一场修行者之间对战最后会以这样的场面收场。

    胜负已分。

    已经无人能质疑。

    以刚刚那个少女出拳的速度,如果刚刚她用的是剑,早就能将叶思远扎个透心凉。

    而她居然一拳将一个等阶六修行者打翻在地,再起不能。

    这时嬴抱月将剑重新插回腰边,静静转身,向台下走去。

    考官有被忽视的尴尬,看着地上的叶思远数道,“一、二……”

    他再拖长声音,那人都没有起来的意思。

    叶思远已经被打倒在地,感受着身上其他高阶修行者注视着他的压力,这时考官也不敢不敲钟了,再不敲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惊人的事会发生。

    会战台上,钟声响起。

    考官的高喊响彻林间,“前秦,嬴抱月胜!”

    胜了。

    所有民众看着已经走下阶梯的少女,恍然如梦。

    “赢了?”

    “居然赢了拿着越王剑的叶大公子……”

    从初阶大典开始到现在,那个女子已经做出了很多惊人之事,但没人想到这最后的两天,再一次给予人以震撼。

    这是一场漫长又充满波折的对战,而那个少女,最后依旧取得了胜利。

    自此,她成为了今日第一个进入三十二强的等阶七修行者。

    而所有人心知肚明,她大概也是唯一一个。

    “快!去拿担架!”在考官的指挥下,医官登上会战台,用担架抬走了躺在地上没有起来的叶思远。

    叶思远身上的伤痕大概是被担架抬走的修行者中最少的一个,而他之所以一直没爬起来,到底是因为身体上的伤,还是别的地方的问题,不为人知。

    看着那个走下高台的少女,她身上的伤痕比被抬下去的叶思远还要多,但走下来的是她。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停留在那个少女身上。

    看着那个少女一路走到那个少年面前。

    嬴抱月走下会战台,看向归辰等人所在的方向,转了转头,找到了她想找的人。

    她走到了陈子楚和许义山所在的那棵树下,将腰边的深蓝长剑抽出,递到许义山面前。

    “师兄,谢谢你的剑。”

    许义山怔怔看着她,下一刻看着她手中的剑平静道,“它已经不是我的剑了。”

    看着眼前不知为何没被下新的禁制的断水剑,他看向嬴抱月的眼睛,“如果你不懂如何下禁制,我可以教你。”

    在没有禁制的情况下这把剑都愿意臣服于她,那么这把剑的主人该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然而许义山没想到,听到这句任何修行者都不会拒绝的话,面前少女却摇了头。

    “这把剑就是师兄你的剑,它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愿意帮我的。”嬴抱月笑了笑道。

    “帮……”许义山一愣,却只见面前的少女笑道,“我有我的剑,虽然我现在不记得它去哪了。”

    但她是有她的剑的。

    “可是……”许义山抚上剑鞘,却忽然发现剑鞘上腾起了水波状的光。

    少年猛地一愣。

    “告诉你一个秘密,”嬴抱月看向手中的剑,“它其实很喜欢你。”

    这少女这么说简直像是能听懂剑说话一般,陈子楚在一边瞪大眼睛,却忽然发现身边好友像是放下来了肩上的担子,呼出一口气。

    “是吗,”许义山低声道,下一刻嘴角露出了笑容,将剑向嬴抱月推了推,“那我也放心了,就让它帮你到最后吧。”

    因为初阶大典还未结束。

    就在这时,台上的考官也报出了新一场对战的人选。

    再次掀起人群中的波澜,因为这一场对决是……

    “南楚陈子寒对……”

    “北魏,莫华!”

    第二日的对战不愧是第二日。看着登上会战台的两位年轻公子,外围围观民众为这强强对战、跌宕起伏的抽签激动得欢呼连连。

    陈子寒和莫华,作为高手如云的南楚和北魏的队伍中,原本是不怎么起眼的人物。

    但经过初阶大典这么多轮的历练,再加上昨日两人打出的精彩对战,这两位都成为了初阶大典中势头正猛的黑马。

    原本登场无人欢呼的无名少年,如今也成了上场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炙手可热的少年英才。

    这也是众多年轻修行者削尖了脑袋也想参加初阶大典的原因,只要在初阶大典中表现亮眼,就能一夜成名。

    此时两匹黑马的对战,自然让围观民众兴奋不已。

    然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陈子楚站在树下看着会战台上陈子寒对面那个不起眼的少年,却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小子的运气是被我给传染了么?怎么这么倒霉……”

    陈子楚这话说的自然是陈子寒,周围其他人听到都看向他,许义山皱眉道,“还没比你怎么先泄气了?你那弟弟的实力最近上很大一个台阶,你昨天输给他还不清楚吗?”

    是啊,很清楚。

    陈子楚深吸了一口气。

    他这么说并不是看不起陈子寒,怎么说也是打败了他的人。在剩下的六十四人中,陈子楚敢说单论实力他这个庶弟绝对能排入前十。

    但明明只是在六十四强战中,遇到谁不好,偏偏遇上那个深不可测的少年。

    “莫华么……”

    随着陈子楚的视线,众人也都看向台上那个无名少年。

    毕竟这位在初阶大典开始前是真的无名。

    陈子寒好歹在世家和修行界中都知道有他这个人,但鉴于嫡庶有分才没过多宣扬。

    但这个莫华,在初阶大典开始前,是真没什么人听过。

    单看样貌,这个少年真的就像是山门之中那种随处可见扫地的小师弟。

    他要是实力不行也就罢了,此人虽然低调,但除了在兵棋战中败给嬴抱月,其他的时候居然都没输过。

    在这份普通之后,众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很特别。

    从医毒战这个少年名列前茅之时,就有世家去打听这个突然出现在北魏继子身边的小跟班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但结果却什么都没查到,实在是保护的很好。

    陈子楚之前在南楚世家聚会中,就曾经偷听到有世家家主抱怨,说是根本查不到这个少年的底细。

    这一切赋予了这个名唤莫华的少年身上一层神秘。

    (后为防盗)

    第二日的对战不愧是第二日。看着登上会战台的两位年轻公子,外围围观民众为这强强对战、跌宕起伏的抽签激动得欢呼连连。

    陈子寒和莫华,作为高手如云的南楚和北魏的队伍中,原本是不怎么起眼的人物。

    但经过初阶大典这么多轮的历练,再加上昨日两人打出的精彩对战,这两位都成为了初阶大典中势头正猛的黑马。

    原本登场无人欢呼的无名少年,如今也成了上场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炙手可热的少年英才。

    这也是众多年轻修行者削尖了脑袋也想参加初阶大典的原因,只要在初阶大典中表现亮眼,就能一夜成名。

    此时两匹黑马的对战,自然让围观民众兴奋不已。

    然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陈子楚站在树下看着会战台上陈子寒对面那个不起眼的少年,却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小子的运气是被我给传染了么?怎么这么倒霉……”

    陈子楚这话说的自然是陈子寒,周围其他人听到都看向他,许义山皱眉道,“还没比你怎么先泄气了?你那弟弟的实力最近上很大一个台阶,你昨天输给他还不清楚吗?”

    是啊,很清楚。

    陈子楚深吸了一口气。

    他这么说并不是看不起陈子寒,怎么说也是打败了他的人。在剩下的六十四人中,陈子楚敢说单论实力他这个庶弟绝对能排入前十。

    但明明只是在六十四强战中,遇到谁不好,偏偏遇上那个深不可测的少年。

    “莫华么……”

    随着陈子楚的视线,众人也都看向台上那个无名少年。

    毕竟这位在初阶大典开始前是真的无名。第二日的对战不愧是第二日。看着登上会战台的两位年轻公子,外围围观民众为这强强对战、跌宕起伏的抽签激动得欢呼连连。

    陈子寒和莫华,作为高手如云的南楚和北魏的队伍中,原本是不怎么起眼的人物。

    但经过初阶大典这么多轮的历练,再加上昨日两人打出的精彩对战,这两位都成为了初阶大典中势头正猛的黑马。

    原本登场无人欢呼的无名少年,如今也成了上场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炙手可热的少年英才。

    这也是众多年轻修行者削尖了脑袋也想参加初阶大典的原因,只要在初阶大典中表现亮眼,就能一夜成名。

    此时两匹黑马的对战,自然让围观民众兴奋不已。

    然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陈子楚站在树下看着会战台上陈子寒对面那个不起眼的少年,却沉重地叹了口气。

    “这小子的运气是被我给传染了么?怎么这么倒霉……”

    陈子楚这话说的自然是陈子寒,周围其他人听到都看向他,许义山皱眉道,“还没比你怎么先泄气了?你那弟弟的实力最近上很大一个台阶,你昨天输给他还不清楚吗?”

    是啊,很清楚。

    陈子楚深吸了一口气。

    他这么说并不是看不起陈子寒,怎么说也是打败了他的人。在剩下的六十四人中,陈子楚敢说单论实力他这个庶弟绝对能排入前十。

    但明明只是在六十四强战中,遇到谁不好,偏偏遇上那个深不可测的少年。

    “莫华么……”

    随着陈子楚的视线,众人也都看向台上那个无名少年。

    毕竟这位在初阶大典开始前是真的无名。

    陈子寒好歹在世家和修行界中都知道有他这个人,但鉴于嫡庶有分才没过多宣扬。

    但这个莫华,在初阶大典开始前,是真没什么人听过。

    单看样貌,这个少年真的就像是山门之中那种随处可见扫地的小师弟。

    他要是实力不行也就罢了,此人虽然低调,但除了在兵棋战中败给嬴抱月,其他的时候居然都没输过。

    在这份普通之后,众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很特别。

    从医毒战这个少年名列前茅之时,就有世家去打听这个突然出现在北魏继子身边的小跟班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但结果却什么都没查到,实在是保护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