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点点头,然后说道:“师兄,最近你闭关的这几天,荒家的人来我们宗门了。”
“西北城荒家?”徐子墨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又释然了,“他们是来找燕不悔的?”
“对,这次来宗门的是荒家的二公子,听说想要将燕不悔逐出真武圣宗,”小桂子回道。
“荒家的人什么时候在咱们宗门有话语权了?”徐子墨好笑的问道。
“听说荒家的二公子荒天邪和大长老的孙子邵星宇是朋友,而且两人似乎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py交易,”小桂子笑着回道:“有邵星宇的帮忙,这件事应该不难。”
“有点意思,”徐子墨饶有兴趣的笑了笑。
“师兄,我们要不要帮助燕不悔?”小桂子说道:“你之前不是还很在意他嘛!”
“你去外面放出风声,就说我和邵星宇两人是死对头,”徐子墨思索了一下,说道:“尽量宣传的沸沸扬扬一些。”
小桂子点点头,虽然不清楚徐子墨这样做的目的,但也不敢多问什么。
看着小桂子离开的背影,徐子墨笑了笑,这燕不悔的确是个人才。
或许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强者的路哪有一帆风顺的,大家都是在挫折和失败中过来的。
最终才一步步踏上巅峰。
根据前世的记忆,徐子墨知道,这燕不悔就算没有自己的帮助,未来的成就也绝不会低。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锦上添花变成雪中送炭,把利益最大化。
自己的战将人选,说不定就有燕不悔的一席之位。
这次事件他会帮助燕不悔的,但不是主动去帮助,而是要让对方来求助自己。
…………
真武圣宗外门弟子所居住的地方是一片特别宽阔的空地,无数座院落交错纵横聚集在一起。
此时在燕不悔所居住的院落前,几名外门弟子正在高声聊着天。
“听说了吗,咱们外门卧虎榜排行第十一名的燕不悔,其实是个野种。”
“对啊,听说他娘只是个卑微的侍女,有一次他爹酒后乱性,然后才有了他的出生。”
“哎,可怜呦,听说荒家的人并不认可他,他在荒家的地位连条狗都不如,所以才跑到咱们宗门来。”
“要我说啊,他娘肯定是个心机婊,趁着人家荒家的家主喝醉,然后故意做了那事。
想要攀龙附凤,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要脸。”
这几人的声音都十分高昂,哪怕隔的很远也能够听见。
院落里面的房间中,燕不悔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拳紧握。
他知道那些人是为了故意激怒他,想要自己愤怒去挑战他们。
那几个人都是卧虎榜排行前十的弟子,他不是那些人的对手。
尽管什么都明白,但他还是恨不得撕碎那些人,内心的暴怒无法抑制。
母亲是他一直的禁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拼命修炼,就是为了今后毁掉荒家,替母亲讨个公道。
“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他双拳紧握,外面那些人难堪的话语依旧在耳边响起。
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来了,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尽管他并不认可那个家族,但血缘关系是无法磨灭的。
…………
他为了逃避那个家族,已经千里迢迢来到了真武圣宗,没想到那些人依旧不愿意放过他。
他闭着眼,想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一些,内心反复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今日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他日自己必百倍奉还。
良久,燕不悔发现自己的内心似乎更乱了,他看着一旁桌子上的长剑。
轻轻拿起利剑,抚摸着剑身。
“剑者,百战不殆,当有锐天的锋芒,”他喃喃自语了一声,仿佛做了莫大的决定。
拿起剑,然后打开房门,沉着脸走了出去。
…………
当外界的那些人看着燕不悔走出来时,旁边有个青年立马站了出来,嬉皮笑脸的问道:“呦,这不是我们的燕师弟嘛,
听说你娘是荒家的侍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求证一下。”
燕不悔举起长剑,剑尖对准对方,语气低沉的说道:“说实话,你这种激将法很幼稚且恶心。
但你成功了。”
“怎么,你要挑战我吗?”那青年一怔,笑着问道。
“对,生死战可敢?”燕不悔一字一句的说道,那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暴虐。
他的声音平静的有些颤音,对面的青年无法想象那双眼睛里,究竟隐藏了多大的仇恨。
青年咽了一口唾沫,气势稍微弱了下去,但转头一想,自己可是凝脉境巅峰的修为。
这个修为完全足够升入普通的内门弟子了,而对方只有凝脉五重,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生死战就算了,按照卧虎榜的规则比试就行了,”青年思索了一下,说道。
虽然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但青年还是谨慎了一些。
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他也犯不着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博。
青年名叫许仁,是卧虎榜排行第七的弟子,按照卧虎榜的规定,排行高的弟子不能向比自己名次低的弟子挑战。
所以他们只能激怒燕不悔,让对方向他们挑战。
…………
星宇峰,这是大长老的孙子邵星宇所居住的山峰。
此时山峰的别院里,两名青年对立而坐。
穿着紫袍,身上气势如虹,颇有些上位者那种运筹帷幄自信的青年举起面前的茶杯,笑着对一旁的青年说道:“天邪兄,鱼儿上钩了。”
“这次的事情就麻烦星宇兄了,”一旁的青年含笑说道。
他穿着一身白衫,身后挂着一把黑色的长剑,留着短发,说不上多帅,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饱满,给人的感觉也不简单。
“放心吧,他要是还停留在外门,我们对他下手有些不妥。
但一旦他被人废掉,将一个废物逐出宗门的能力我还是有的,”邵星宇自信的笑道:“比试定在明天中午,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全凭星宇兄安排,”荒天邪笑了笑,回道。
真武圣宗内有一奇地,名唤引雷池。
传说该池建于神行大帝的时代,在神行大帝的年少时期,曾有一名强力对手。
他和神行大帝约战六次,三胜三败,被人尊称为雷霆尊者。
雷霆尊者尊脉境巅峰突破帝脉境时,曾引来万千雷霆渡劫。
在他渡劫的地段,被一团庞大的雷海笼罩,九霄云雷、炼狱神雷,御天都雷,无数股让世人胆颤的雷霆聚集在一起。
那一天,惊雷炸响在心田,紫气东来,雷霆仿佛长河贯日般,倒挂在半空百里之地。
雷霆尊者从雷海中走出,万千神雷犹如神助,他最终证道帝脉,自此成就无上。
后来神行大帝承载天命后,亲自出手整顿了那片雷海。
引雷池的来历也是由此而来,一是为了纪念老友,二也是留给后人一块锻体之地。
……………
徐子墨来到引雷池后,这里面已经有很多弟子在修炼。
一望无际的雷霆弥漫在这片大地上,眺望远方,就仿佛置身于紫色与淡蓝色的世界中。
引雷池最边缘的地方是一缕缕小的电弧,再往里面深入,雷霆开始扩大,威力也在一点点增强。
据说这引雷池的最里面,有九霄神雷存在,这是当年雷霆尊者所使用之神雷。
雷霆锻体是一种最直观增强肉体的方法,但这引雷池的雷霆只对尊脉境及以下有效,一旦突破帝脉境也就没用了。
徐子墨走入雷海中,他的肉体融合了镇狱神体后,算是很强大了。
淡蓝色的电弧击打在身上,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再往里走,雷电的颜色开始变得越来越深,身上也有股淡淡的麻木感。
抬头看去,有淡蓝色的雷霆化作一条长龙,在雷海中穿梭、又似在咆哮着。
徐子墨深吸一口气,这引雷池共分为五个区域。
第一区域是轻微的电弧,第二区域是普通的雷电。
而第三区域是一种叫做地心镇焰雷的雷电,当徐子墨走入第三区域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上的撕裂感。
这些雷电打在他的身上,身体上的细胞在杀死和增强中变换着。
第三区域的弟子已经很少了,除了寥寥几人外,徐子墨入眼处就是一片深蓝色的海洋。
他走了没几步,在前面倒是碰见了一名熟人。
高熊,那个来自十万大山,拥有上古力熊血脉的青年。
此时的高熊站在第三区域雷电最密集的地段,他身上肌肉高高隆起,头发朝后竖立着,全身都沐浴在雷海中。
抬头仰天,任由雷霆噼里啪啦的在身上炸响开。
他的表情不是那种强忍着雷电撕裂的痛苦,反而是一种享受。
雷海对他来说就如沐浴春风,似乎没有什么威胁。
上古力熊的血脉的确强大,当他成长起来后,甚至能够和百大战体最后面的一些战体抗衡。
此时的高熊也看见了徐子墨,他有些惊讶的说了一声,“是你!”
那天在新生入门试炼过后,他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徐子墨的身份。
副宗主徐青山的儿子,他不愿去得罪,但也不喜沦为舔狗般的存在。
…………
“要不要去第四区域耍耍?”徐子墨笑着问道。
高熊诧异的看了徐子墨一眼,随后快速摇摇头。
之前他在第三区域毫无压力的时候,也想过闯进第四区域去看看。
但当他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雷霆和第三区域的雷霆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那不是量变,而是一种质变。
…………
在高熊深凝的眼神下,徐子墨一步步朝第四区域走去。
紫色的雷霆天威煌煌,在怒吼、在咆哮、在歇斯底里着,仿佛要将整个苍穹都毁灭掉。
御天都雷,这是第四区域的神雷。
雷霆从深蓝色转变成紫色,徐子墨刚刚踏入里面,就感觉浑身一沉。
肌肉有种强烈的撕裂感,好像整个人都要在这种疯狂中湮灭。
徐子墨能够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撕裂和疼痛感,他盘膝而坐,一点点运转着体内的功法修复着自身。
这种雷霆虽然痛苦,但是还不足以致命,不过徐子墨也知道,自己只能停留在这里了。
但徐子墨明白此次前来的目的,他是为了淬炼霸影而来,不是为了锻体。
待身上的疼痛感几乎麻木后,身体已经逐渐适应这种攻击,徐子墨才站起身朝第五区域走去。
“这家伙疯了吗?”后方的高熊看见这情况,脸色微变,喃喃自语。
徐子墨来到第四区域和第五区域的交界处,他并没有冒然进去,而是将一股股六域灵气迷漫在霸影上。
然后用灵气拖住霸影浮选来到第五区域,他本人则坐在第四区域的边界处。
第五区域的雷霆一眼看不到尽头,深紫色的雷电将整个区域都覆盖。
他甚至能听见一些雷龙的咆哮,这里面的雷霆都已经诞生了灵智。
九霄云雷、炼狱神雷、紫金天雷,无数股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雷霆融为一体。
当沉寂许久的雷海再次被打破时,霸影的出现就像湖面上的小石块。
先是泛起一点点涟漪,然后就是汹涌浪花呼啸而来,紧接着掀天海啸咆哮怒吼。
无数股雷霆好像得到了宣泄口,全部朝霸影劈了过来。
噼里啪啦的炸响在雷霆中回荡着,火花四溅,神威煌煌。
霸影在雷霆的劈裂中,刀身在半空开始颤抖起来。
徐子墨目光微凝,他体内的六域灵气再次加大力度,全部朝霸影中输送过去。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延,霸影的颤抖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刀身似乎越来越明亮,甚至带着一些雷霆的深紫色。
徐子墨深呼一口气,开始任由霸影在第五区域淬炼,而他自己也在第四区域中修炼起来。
……………
漫天雷霆在雷海中沸腾着,直到第二天中午,徐子墨才从修炼中醒了过来。
今天是燕不悔比试的日子,他准备带着小桂子去看看热闹。
看着上空正在淬炼的霸影,徐子墨伸手一招,霸影从上空化作一道极光飞了过来。
他看了看霸影,这次淬炼虽然没有彻底将雷电属性激发出来,但武器的品质却提升了不少。
徐子墨觉得再淬炼几次,霸影激发出雷电属性后,武器也可以进阶到玄阶。
这也是为什么要用高阶材料去打造武器,虽然霸影之前只是凡器,但它的潜力是无穷的。
如果是普通材料打造的兵器,恐怕在这雷霆中撑不了几秒钟就会破裂开。
……………
将霸影插进身后的刀鞘中,徐子墨一步步朝外门走去。
外门卧虎榜比试的地方有专门的比武台。
此时的比武台周围,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外门弟子围观。
作为今年刚刚进入外门的新人,燕不悔直接杀上卧虎榜第十一名,可以说一时间风光无限,是这批新人中最耀眼的一个了。
而现在他要挑战卧虎榜第七的许仁,要知道每一次卧虎榜前十的比试都会在外门掀起一阵风浪。
人们乐于看见一个新人的崛起,看他如冉冉生辉的新星般升起。
也乐于看见一名天才的陨落,幸灾乐祸的同时也能找一些存在感。
……………
比武台是由一块块青岗石铸成,这种青岗石的防御力极强,没有真脉境的力量根本破不开。
此时的比武台上,许仁一袭白衣,斜靠在武台边缘的铁链上,他腰间挂着长剑。
身上气势如虹,微眯着双眼,静等燕不悔的到来。
烈日的炎热随着秋季的到来,开始一点点消散。
秋风卷起枝头已经渐渐枯萎的黄叶,在空中轻轻飘荡着。
“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正前方的方向。
远处的山脉在迷雾中笼罩着,外门弟子居住的院落错落有致,比武台前的林荫小道是由白色鹅卵石铺成。
两边的柳树在微风中轻轻吹起摇摆,少年一袭白袍,背负长剑,长发随着微风飘扬在背后。
迈着有力的步伐一步步朝比武台走来。
“我还以为你会怯战,”许仁睁开双眼,目光如炬,有剑光一闪而过,轻笑一声说道。
“口舌之快,等会希望你别认输就行,”燕不悔淡淡说道。
他身上剑气缠绕,昂首挺胸,剑眉星目,整个人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
许仁冷哼一声,随后只听“铿锵”一声响起,长剑出鞘在空中泛起一道白痕,直接朝燕不悔杀了过来。
燕不悔也不慌张,缓缓拔出自己的利剑,两剑交错碰撞,周围火花四溅。
当长剑以十字形状碰撞在一起后,许仁身上灵气暴动,将燕不悔打的一步步朝后退去。
“玄阶脉技:横斩,”许仁轻哼一声,长剑被一股股灵气包裹着,每一剑落下都好像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燕不悔匆忙抵挡,只感觉双手被震的发麻,眼看着就要退到比武台边缘。
他连忙倒地一滚,惊险避开许仁的攻击。
“玄阶脉技:爆杀,”燕不悔也是嘶吼一声,来到许仁的背后,长剑带着一股难以诉说的冲击力斩了过去。
两人的打斗可以说是刀刀毙命,没有丝毫留手。
许仁没有转身,他的身体微微向一侧偏移,然后躲过了这一剑。
右臂有频率的抖动了一下,然后直接撞在燕不悔的胸膛上。
燕不悔来不及闪躲,整个人直接倒退出去,重重的撞在旁边的铁链护栏上。
…………
“看来我们还没错过好戏啊,”徐子墨和小桂子赶来,看着比武台已经聚集的人群,远远找了一块空地观看了起来。
燕不悔稳住身形,凝视了许仁一眼。
“果然,能杀上卧虎榜前十的弟子都没有一个是简单之辈,对方不管是在战斗经验上,还有脉技的运用上,都丝毫不逊色于自己。”
“你也就只有这样嘛,”许仁轻笑一声,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自傲说道:“这一剑,解决你。”
他的长剑被一股暗黑色灵气笼罩,长剑周围的灵气都开始震颤起来。
“震石波动剑,”许仁轻轻呢喃了一句。
他右脚向后退了一步,腰部微微俯瞰弯曲,右胳膊肘偏移了一些。
然后只见他左脚轻轻踩在大地上,整个人就仿佛一支离弦的利箭飞了出去。
随着长剑震颤的波动越来越大,他剑身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起来。
一剑斩下,一道特别绚丽的剑光在空中凝聚起来,仿佛要将燕不悔整个人从头到脚分成两半。
燕不悔目光凝重,他没有躲避,这一剑如果自己接不下来,恐怕就没有再战的机会了。
看着绚丽剑光在眼前一点点放大,燕不悔看准时机,身体朝旁边偏移了一下。
这一下偏移并没有完全躲避过去,只见整把长剑都从燕不悔的腹部捅了进去。
当长剑刺入燕不悔的身体时,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就连许仁都有些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这一剑虽然厉害,但燕不悔要是真想一味的躲避的话,也并非不可能。
但刚才对方迟疑了。
许仁想要拔出长剑,却看见燕不悔右手紧紧握住剑身,不让长剑从体内拔出去。
随后只见他举起自己左手的利剑,直接朝许仁砍了过去。
“这家伙是故意的,”许仁大惊,他连忙放开自己的长剑,想要躲避但右臂还是被利剑割伤。
许仁退到一边,凝视着自己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右臂,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正前方的青年。
“那家伙是故意没有躲避的,他完全是以命换伤。”
虽然自己持剑的右臂受伤了,但那家伙的伤势要严重的多,已经有生命危机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燕不悔笑着,他的脸色有些惨白,笑容看上去十分的瘆人。
“但我就是想证明,想让你们这些人明白,没有谁能侮辱我的母亲。
哪怕你是一只狮子,我这只蚂蚁也要撕下一块肉来。”
燕不悔直接拔出腹中的长剑,鲜血喷涌而出,但他似乎不在意。
此刻的他就像一名远征在血海中的神魔,无畏、无惧、这是他的人生理念,也是他的剑道。
燕不悔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越发苍白,他半跪在地,显然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认输吧,”许仁走上前,一脚踹倒燕不悔。
燕不悔的身体重重撞在旁边的铁链上,手中的两把长剑同时掉了下来。
许仁走上前,一脚踩在燕不悔的长剑上,然后弯腰捡起了自己的长剑。
外门大比是不允许伤害对方性命的,虽然说比试有不确定性,偶尔会有失误。
但眼下的情况,燕不悔已然没有了反抗的力量,许仁自然不好痛下杀手。
更何况旁边还有外门长老监督着。
眼看着自己的长剑被许仁踩在脚下,燕不悔的双眼通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朝许仁冲了过来。
许仁倒是被对方的架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后面退了两步。
只见燕不悔捡起自己的长剑,轻轻擦拭着剑身的脚印。
“这家伙在干嘛?”底下的弟子窃窃私语,似乎并不理解他的做法。
对于燕不悔来说,他的人生有一人和一物是无法辜负的。
一人就是自己的母亲,他不允许任何人去污蔑。
母亲在他年幼的时候患病去世,其实那并不是什么大病,对于荒家这种大家族来说,明明一颗丹药就能治好。
但那些人就是默认什么都不管,那时候他才七岁,亲眼看见母亲就这么离开。
那时候他就发誓,要成为人上人,要毁灭整个荒家为母亲讨个公道。
至于一物就是自己的剑了,母亲去世后,这把剑就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他没有朋友,也不需要那些狗屁亲情,唯一陪伴他的就是这把剑了。
这把剑不单单就像兄弟和好朋友一样,每当他握住剑柄的时候,他就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自信。
那是属于他自身的力量。
而现在,这把剑却被别人踩在脚下。
身上的鲜血依旧在流着,就连整把剑上都沾满了血。
血红色的看上去触目惊心,燕不悔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晕沉沉的,眼前的视线也在一点点模糊。
燕不悔缓缓躺在比武台上,他的耳朵轰鸣,周围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不过如此,垃圾,废物,”他似乎能隐隐约约听见周围那些人不屑的议论声。
长剑的悲鸣,燕不悔能感受到自己那把剑的情绪。
很小的时候,他就能感受到自己剑的情绪,长大后他才明白,原来这是自己无意间激活了武器的灵性。
……………
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燕不悔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悲鸣的长剑,他能感觉到自己生命力的流逝。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从得到这把剑的第一天起,他就爱不释手。
尤其是母亲离开以后,他每天都是拥剑而眠,几乎剑不离身。
他们曾一起陪伴过无数个岁月,
也度过数不清的日夜,
曾一起看月,一起欢笑,一起成长,
他也曾将自己所有的心声倾诉给剑。
…………
“魂淡啊,他可不是冷血的兵器,而是我的好兄弟,怎么能被人踩在脚下呢!”
燕不悔嘴角泛着释怀的笑容,他想起了往日长夜漫漫,唯剑作伴的日子。
猛然间,好像有一道灵光从后脊梁骨直冲脑海,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究竟什么才是剑?”
惊雷炸响在心田,燕不悔脑海中一片空白,在他一生中从未有过此刻这般清明。
眼前的视线好似化作了漫天灰雾,耳边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剑光在脑海中交织出无数条纹路。
“我自乘风踏九霄,
手提三尺龙泉剑!”
而在外界,长剑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一缕缕剑气弥漫在他周身。
当那剑气缠绕,惊雷炸响,迷雾驱散之时,燕不悔也缓缓的站起了身。
万物皆有势,花草树木也罢,英雄豪杰也罢,世间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势。
而剑也有属于它的剑势,当气势凝聚在一起,眼前的视线前所未有的清晰之时,燕不悔仿佛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意,
那是剑意。”
……………
“这就结束了吗?”底下的弟子窃窃私语。
“新人不知天高地厚,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这外门也不是他能随意放肆的地方。”
“敢挑战许仁师兄,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呢。”
“平平无奇,这结局我早都料到了。”
许仁看见燕不悔宛如死狗般的模样,暗自摇摇头,正准备一脚将其踢下武台,结束这场比试。
境界的差距没那么容易就跨越,他年少时期也是天骄,初入圣宗,锋芒毕露。
但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天骄了,真正的强者都要有一颗敬畏的心,能走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
正在这时,只见一道剑气朝许仁劈了过来。
许仁一愣,身子一侧,微微避过了剑气的袭击,他目光看向前方。
只见无数道令人头皮发麻的剑气缠绕在燕不悔身边,而那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青年竟然拿起长剑,挣扎着站了起来。
燕不悔只感觉自己内心有股除魔天地间的豪迈壮志。
他瞳孔一缩,一股凉气从后脊梁倒吸入脑后,灵光在思绪中宛如烟花般炸响着。
剑势驱散,那充满意的种子在内心种下,他身上气势越来越强,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概。
长剑在手中欢快的轻鸣着,无数剑意仿佛排山倒海般笼罩了整个比武台,他微微睁开双眼,有无尽剑气洗练、迸发而出。
“这,这是?”许仁面色一变,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看着那悬浮在漫天中飞舞的无尽剑气。
燕不悔缓缓挥动长剑,无数剑气都仿佛找到了倾泻口,全部朝许仁飞了过去。
许仁看着那将比武台都占满,仿佛剑狱般的场景,他深知自己躲避不了,连忙举剑相迎。
“铿锵”一声响起,长剑火花四溅,许仁只感觉双手被震的发麻。
他面色惊骇,额头冷汗直流,明明两人之间有着好几个小境界的差距,但这仅仅只是一道剑气自己竟然只能勉强接下。
看着面前那无止境的剑气纵横,剑意划破寂静长空,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炸裂着。
许仁的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般,一股来自死亡深处的窒息几乎包围了他。
“我认输,”当漫天剑气齐飞,那壮阔波澜的场景仿佛遮天蔽日般在空中上演时,许仁几乎是青筋暴起,嘶吼着喊出来那句话。
当喊出认输的话语后,许仁就好像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虚脱着瘫在地上。
而那些剑气,也在离他鼻尖只有两公分的距离停了下来。
但因为剑气实在是太庞大的缘故,还是有几道剑气斩在了许仁身上。
他惊叫一声,整个人都被剑气击飞了出去,原本穿的白衣在空中也瞬间染成了血色。
众人的视线看着倒飞出去的许仁,只见后者重重的摔在地上,漫天灰尘飞扬。
他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
比武台上的燕不悔也是咧嘴一笑,然后身子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比武台的周围都开始喧哗起来,有人面目呆滞,喃喃自语:“那个新人…………赢了!”
似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明明已经败局已定,为什么突然间就反杀了。
燕不悔的身体昏迷在比武台上,但此刻没有一个弟子敢去管。
当然,也有许多人想要救助燕不悔,刚好是个顺水人情。
根据燕不悔现在表现出来的潜力,以后成就绝对不低。
但邵星宇之前放过话,谁要是敢和燕不悔接触,谁就是他的敌人。
因此,外门弟子也都是哀叹了几声,然后默默离开了。
……………
徐子墨带着小桂子上去看了看,检查了一下燕不悔的情况。
虽然伤势很重,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不过如果不能及时救治,恐怕会有些危险。
“两位,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比武台的另一面,荒天邪一袭白袍,徐徐走了上来。
“滚,”小桂子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皱眉说道。
反正有徐子墨给他撑腰,他也不用害怕。
“两位,我是你们真武圣宗大长老孙子邵星宇的朋友,”荒天邪目光一凝,看着小桂子说道:“你要为你刚才的话付出代价。”
“邵星宇算个屁,”徐子墨微微抬起头,不屑的说道:“这里是真武圣宗,不是你们西北城那一亩三分地。
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要不然我不介意让你变得和他一眼。”
徐子墨指着一旁倒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许仁,淡淡回道。
“你,”荒天邪面色一变,目光凝视着徐子墨。
他也并非无脑,邵星宇的名头既然没压住对方,恐怕对方的后台也不低。
“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你还不配知道,”徐子墨淡定的回了一句,然后给旁边的外门长老使了一个眼色,便带着小桂子离开了。
那外门长老也会意,连忙带着已经重伤的燕不悔下去救治。
荒天邪看着徐子墨离开的背影,面色阴晴不定,最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邵星宇来到了雁南峰,亲自来找徐子墨。
关于邵星宇这个人,他比徐子墨大两岁,提前两年开始修炼。
据说他出生的时候,被检测出王级资质,他爷爷也就是大长老,耗费巨大精力将他的资质提升到了帝级。
在真武圣宗的年轻一辈,他也算是佼佼者了。
或许正是因为大长老和徐青山两人不对付的缘故,徐子墨从小也和邵星宇经常打架斗殴。
…………
雁南峰的院落里,徐子墨躺在靠椅上,晒着阳光,悠哉悠哉。
而邵星宇站在一旁,一袭紫袍,目光凝视着说道:“燕不悔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怎么做事,不需要你来教我,”徐子墨淡淡回道。
“就算你插手也没用,把一名外门弟子赶出宗门的能力我想我还是有的,”邵星宇寸步不让的回道。
“你别忘了,这个宗门的掌舵者他现在还姓徐,”徐子墨笑着说道:“帮助别人针对自家宗门的弟子,你还真有出息啊。
这件事说大也不大,但也绝对不小,也不知我告上一状会怎样?”
“你以为我会亲自出面吗?”邵星宇淡淡的回道。
“那你可要小心了,”徐子墨指着自己的双眼,轻笑道:“我可都看着呢!”
“因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外门弟子,你真要管?”邵星宇沉默了一下,再次问道。
“滚吧,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徐子墨不屑的说道:“你就像一只蹦哒的蚂蚱,如果我愿意,可以轻易将你捏死。”
邵星宇面色阴晴不定,似乎是气极反笑,说道:“好啊,那咱们拭目以待。”
看着邵星宇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徐子墨暗自摇摇头。
有些人他确实不放在眼里,不是因为自大,只是眼界不同罢了。
重来一世,他见识过更加广阔的天地和风景。
随后徐子墨将小桂子叫了过来,说道:“你去周阙城将十里长空带来,
等那荒天邪回西北城的时候,在路上埋伏袭击他。”
“师兄要杀他?”小桂子一愣,问道。
“不,西北城荒家虽然不及我们真武圣宗,但也不弱,身为荒家的二公子,出行怎么可能没有人保护呢,”徐子墨笑着说道:“想要杀他单凭一个尊脉境还不够,我只是想给他提个醒,
这世界可是很危险呢。”
小桂子点点头,有时候徐子墨的想法他确实不太懂,但还是当天离开了真武圣宗。
……………
之后的几天,徐子墨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白天的时候他去雷海那边淬炼霸影,晚上则吸收月之精华。
偶尔也推演一下自身的功法。
离去圣泉宗的日子也越来越近,这一天徐子墨正在庭院休息。
侍女春晓突然过来汇报,说妙柳峰上有人来找自己。
妙柳峰是六长老居住的山峰,徐子墨一瞬间就想到了百里筱。
当妙柳峰上的人进来时,徐子墨看见正是薛倩雪和薛萌萌两姐妹。
“你们两个找我有什么事?”徐子墨嘴角含笑问道。
“我们是替百里师姐传话的,”薛倩雪声音轻柔的说道:“百里师姐一直想拜访你,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要是你们两个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至于她,没兴趣,”徐子墨笑着摇摇头。
“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薛倩雪无奈的说道:“我们只是过来传话的,百里师姐一直很仰慕你。”
“仰慕我?老子信了你的邪,”徐子墨内心暗自觉得好笑。
但还是微眯着眼,打量了这姐妹一眼,说道:“那你让她明天下午来雁南峰上找我。”
看着徐子墨肆无忌惮的眼神,一旁的薛萌萌紧皱了一下鼻子,凶巴巴的看着徐子墨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嘛。”
“美女我倒是不缺,关键姐妹花好像还没尝试过,”徐子墨笑着说道。
“姐姐,咱们走,不跟这种坏蛋说话,”薛萌萌拉了拉薛倩雪的衣袖,脸色通红的说道。
“那你记住你答应的,明天下午,”薛倩雪深深看了徐子墨一眼,带着妹妹准备离开。
“我日观天象,今夜繁星璀璨,月如圆盘,不如你们两个留下来,大家赏赏月,喝喝酒,谈谈人生,深入了解一下,岂不美哉!”
随着徐子墨的大笑声在后方响起,薛萌萌两姐妹离开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几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徐子墨脸上的笑容缓缓恢复平静,他啧啧了一下嘴巴,“百里筱啊,我倒是想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
徐子墨一直在思索着,前世自己那么努力追求百里筱,真的是喜欢对方吗?
其实不然,他只是想上床罢了。
任何一见钟情的这种狗屁情话其实都只是外貌协会罢了,真正的爱情那是日久生情之后的事情。
…………
从下午开始,徐子墨就一直待在引雷池,因为霸影天雷属性的淬炼快要完成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第一阶段天雷属性的淬炼完成了,而想要淬炼第二阶段,就必须将其他五种属性都完成才行。
引雷池的第五区域,庞大的雷电编织成一张电网,银龙咆哮,紫雷怒吼。
第一眼进入引雷池的人都会被这种景象震撼,但像徐子墨这种,来的多了也就那样吧。
霸影刀身颤抖了一下,一道刀芒从其中迸发出来,刀身除了那条影龙的标志外,在接近刀柄的位置,又出现了一道雷电的标志。
………
徐子墨走出引雷池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进来了一天一夜,外面刚好是下午,到了他和百里筱约定的时间。
“这也算是两人这一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式见面吧,”徐子墨摇头笑了笑,朝雁南峰走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雁南峰的庭院前,女子背对着来时的山路,站在半山腰的边缘,目光凝视着远方的落日。
夕阳的光晕挂在天际边,今日的晚霞似乎要灿烂许多,蓝天白云,悠悠青山。
女子秀发披散在身后,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衫,外面则是一件淡蓝色的浣纱。
浣纱随着秀发一同飘扬在风中,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肌肤似雪,双眸充满了柔情以及灵性。
最让人瞩目的还是那双洁白又笔直的大长腿,当淡蓝色的浣纱轻轻吹起时,那暴露在外的双腿不知让多少人荷尔蒙爆炸。
只是可惜的是,这雁南峰的庭院前根本没什么人经过。
徐子墨走上雁南峰,第一眼便看见了百里筱。
而对方也察觉到了他的到来,缓缓转过身来。
目光似水,唇红齿白,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百里筱确实有着非凡的姿色。
她就像跌落凡间的仙子,仿佛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百里师妹找我有什么事?”徐子墨走上前轻笑着问道。
“徐师兄应该听说过,师妹之前是在一座小山村生活的。
刚来宗门还有许多事情不太熟悉,所以就想着来拜访一下师兄,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希望师兄能多多照顾,”百里筱笑容如春风拂面,徐徐说道:“其实早在之前师妹就应该来拜访,只是师兄一直不在宗门,所以我才特意让人过来询问了一番,还望师兄不要在意。”
徐子墨目光凝视,深深的看了百里筱一眼,许多人一夜飞黄腾达之后,都会想要掩盖自己曾经卑微以及平凡的经历。
但百里筱却是十分淡定的说了出来,。
“没问题,”徐子墨一边说着,一边朝庭院内走去,“你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之前我姑姑跟副宗主为我们之间定了一份亲事,我虽然不喜欢这种被安排的婚姻,但其实也不排斥,”百里筱紧跟着走进院子里,面容倔强的看着徐子墨,问道:“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拒绝吗?”
徐子墨看着百里筱,对方也直视着他,眼神倔强,那是一种少女心性的不甘和不服气。
“还真是好演技啊,”徐子墨轻笑了一声,如果不是前世的经历,他又何尝不会把少女当做一个普通女孩去对待。
“师兄笑什么?”百里筱紧抿嘴唇,有些委屈的说道:“筱儿有这么不堪吗?”
看着少女在那自导自演,徐子墨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颇有些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他摇摇头,失笑道:“我只是不想夺人所爱罢了。”
百里筱一愣,连忙回道:“师妹并没有喜欢的人。”
“是吗,”徐子墨嘴角含笑看着百里筱,然后将护卫张重天叫了过来。
他徐徐说道:“帮我杀一个人。”
张重天一愣,但还是恭敬的说道:“公子请吩咐。”
“去青阳村,杀一个叫楚阳的少年。”
听到徐子墨的话,百里筱脸色瞬间一变,连忙回道:“徐师兄,我和那楚阳只是朋友而已,并没有别的关系,你又何必滥杀无辜呢。”
“那么紧张干什么?”徐子墨笑了笑,伸出右手想要去碰百里筱的下巴。
却见百里筱偏过头去,神色不悦的说道:“徐师兄请自重。”
“如果你不想我杀了楚阳,屠了青阳村,最好别动,”徐子墨淡淡的说道。
百里筱面色难堪,深深的看了徐子墨一眼,却不敢轻举妄动。
“还真是深情啊,”徐子墨伸出右手,缓缓拖住百里筱的下巴,啧啧着说道:“好一副皮囊。”
“你想干什么?”百里筱目光微凝,紧咬嘴唇说道。
徐子墨邪笑着,然后一把掐住百里筱的脖子。
就这么用力的掐着,直到百里筱脸色苍白,甚至呼吸不过来。
他掐住脖子,将百里筱的脑袋朝自己面前拉近了一些,目光看着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容,语气低沉的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我并不去随意评价别人的人生。
但一旦你做出选择,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辞。”
徐子墨说完之后,直接将百里筱甩飞了出去。
百里筱的身体重重撞在庭院的假山上面,她狼狈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大口的喘着气,额头有汗流下。
“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冒犯了徐师兄,如果只是无意间的举动,还请徐师兄原谅,”百里筱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真诚的看着徐子墨,说道。
一个成年人总会适当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徐子墨看着百里筱,说道:“滚吧,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
不过我们之间不算完,你有没有体验过那种,最爱的人在你眼前被千刀万剐,而你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还真是痛快呐!”
徐子墨一边说着,一边大笑,他的面容有些扭曲,笑容也带着癫狂。
“如果徐师兄有什么要求,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还希望师兄不要滥杀无辜,”百里筱平淡的回了一句,然后说道:“师妹今日身体有所不适,就先回去了,等下次有机会再来找师兄吧。”
看着百里筱离开的背影,徐子墨一个人靠在院落的躺椅上,转头看向夕阳,目光深邃。
……………
两天后小桂子也从周阙城回来了,十里长空不方便来真武圣宗,小桂子便将他安排到了圣宗下的小镇里。
而在外门弟子居住的院落,燕不悔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次他昏迷了三天三夜,当他意识清醒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剑。
看着长剑在桌子上安静的放着,他才松了一口气。
身上的伤口都被纱布包了起来,虽说自己现在十分虚弱,但其实真正的伤口只有捅入腹部的那一剑。
这时,只见房门被打开,一名老者端着一碗稀饭走了进来。
“能动的话,就把饭吃了吧,”老者平淡的说道。
燕不悔认识对方,对方是真武圣宗的外门长老,也是他之前和许仁比试的时候的裁判。
“谢谢庞长老,”燕不悔知道是对方救了自己,连忙道谢了一声。
然后端起稀饭喝了起来。
“虽然你赢了许仁,但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老者看着燕不悔,说道。
“我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燕不悔笑了笑,回道。
“给你指条明路,去雁南峰看看,那里有人能帮你,”老者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燕不悔看着缓缓关闭的房门,沉默了一会,然后又端起稀饭喝了起来。
…………
“师兄,余博的事情解决了,”几天后,小桂子来到雁南峰,笑着跟徐子墨说道。
“什么结果?”徐子墨好奇的问道。
“我之前按照你说的去外门打听了一下,那余博仗着自己天资高,把许多外门弟子都不放在眼里。
尤其是他还将其中一名弟子的道侣勾搭了过去,”小桂子嘿嘿一笑,说道:“我找到那弟子,将凝脉丹给了他。
他答应了我的要求,突破到凝脉境后就立即找余博比试。”
“然后呢?”徐子墨问道。
“刚才我才从比武台回来,那弟子可能是打出了火气,余博早已经认输了,但他还是没有停手,”小桂子笑道:“现在他被外门长老给镇压了,不过余博也被打个半死。
我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他是好不了了。”
徐子墨点点头,说道:“打蛇打七寸,要命中要害,必须得狠,要不然他是不会记住教训的。”
“师兄你的意思是?”小桂子一愣,问道。
“找人毁掉他的资质,”徐子墨平静的说道。
小桂子迟疑了一下,方才缓缓说道:“毕竟他的师父是内门长老,要是被发现这种事还是很恶劣的。”
“你要明白一件事,正是因为他是王级资质,那内门长老才愿意收他为他,”徐子墨轻笑一声,说道:“如果他的资质被废了,他这个人也就没了投资的意义。
你觉得那内门长老会因为一个废物,大费周章,把事情闹大吗?”
小桂子懵懂的点点头,感觉徐子墨说的也有道理。
“去做吧,出了事我负责就行,”徐子墨摆摆手,回道。
………………
天剑宗位于烽火城的西边,整座山峰宛如一把利剑般竖立在天地间。
虽说天剑宗最强者不过只有尊脉境,属于普通的三流势力。
但对于许多毫无背景的少年们来说,这里依旧是他们心中修炼的圣地。
天剑宗的早晨,初阳从天空照耀下来,万物苏醒,光明预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在天剑宗的中央位置,有一奇地叫天剑峰。
天剑宗的名字也是因为这奇地而来,据说宗门的第一代创始人天剑老人曾在这里与一名同等级尊脉境的强者战斗了三天三夜。
最终剑意撕裂苍穹,一剑将那对手斩杀,而剑意在杀掉那敌人之后,并没有停下来。
它将附近的一座山峰从中间劈成两半,剑意缠绕山峰周围数十米,从此这座山峰就有了新的名字。
“天剑峰!”
至于那名挥斩剑意的老人,它的名字本身就是个谜,世人也习惯将它称为天剑老人。
…………
这天剑峰内有天剑老人当年战斗时残留下的剑意,因此每个天剑宗的弟子都经常来这里,感悟剑意,希望有一天能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意。
天剑峰下的大地满目疮痍,无形剑意缠绕在山峰四周。
狂风呼啸,
剑气凌云,
山峰高数百丈,那被斩成两半的山峰中间依稀能看到剑意迸发而出,往后参观的弟子也可以想象到当时那场战斗的惨烈。
……………
在距离天剑峰只有三米的距离,楚阳盘膝而坐,运转着《步战仙决》的功法,一点点利用这周围的剑意压制淬炼自己。
剑意的领悟是艰难的,楚阳也知道这一点,不过这段时间的感悟,他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些门槛。
在楚阳的周围,也有许多弟子盘膝坐在这里感悟剑意,亦或者利用剑意淬炼自身。
“看见没,那就是楚阳师兄。”
有一些弟子围在一起,指着楚阳的背影,窃窃私语着。
“总有一天,我也要成为像楚阳师兄那样的人。”
“行了吧,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被宗主收为关门弟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也有弟子不忿的说道。
“你也别酸别人,人家能以凝脉境的修为战胜真脉境,你还差的远呢!”
…………
这段时间的天剑宗显得十分的热闹,因为宗门今年招收了一批新弟子。
有新鲜血液的涌入,宗门自然活力十足。
而这叫楚阳的少年,可以说是这段时间天剑宗最风云的人物了。
他在烽火城的试炼中通过测验,然后来到了天剑宗。
作为一名毫无背景的新人,刚来宗门被一些老弟子打压是常有的事。
但这叫楚阳的少年并没有选择屈服,像别的新人弟子一样委屈求全,然后把宗门发放的修炼资源送给那些老弟子。
他选择了硬刚到底。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楚阳会在这些老弟子的打压下,最终沉沦,然后不得不妥协失败退场时。
毕竟以往的时候,也不是没遇到一些头铁的刺头新人。
但大概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会如彗星般崛起,亦似烟花般璀璨。
他在加入天剑宗的时候,就已经有凝脉境的修为了。
这种修为在只有灵脉境水准的外门,可以说是鹤立鸡群。
当他夺得外门大比后,也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内门。
而他进入内门后,许多人都认为他会受到制裁,老弟子也会杀杀这个新人的锐气。
结果却是,他打遍内门无敌手。
同阶无敌,你敢相信?
和他同为凝脉境的内门弟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是比他高一两个小等级,也依旧坚持不了多久。
再之后,因为他名头太响亮的原因,惹怒了一名核心弟子。
要知道核心弟子可都是真脉境的修为。
那核心弟子约战楚阳,两人就在宗门的比武台上,在数千名弟子的关注下,比试了一场。
他以凝脉境巅峰的修为战胜了那名真脉境的核心弟子。
这场比试在宗门内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它就像风暴一般,一夜之间席卷整个宗门,少年也算彻底扬名。
最后甚至连天剑宗的宗主岳不离都被惊动,宣布收他为关门弟子。
…………
少年扬名立万,也成了许多弟子心中崇拜的人选。
大家都是新人弟子,都毫无背景,既然你能成功,为什么我不可以。
抱着这种想法的弟子有很多,因为大家都是从底层走上来的,能够感同身受,所以楚阳在底层弟子中声望要更大。
当然,这些弟子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崇拜的人是个有着老爷爷的挂逼。
………
“师兄,宗主找你,”这时,只见有名弟子来到楚阳身边,叫醒了尚在入定状态的少年。
“知道了,”楚阳点点头。
许久未见,少年的身高长了不少,那张稚嫩的脸也渐渐变的坚毅、成熟了许多。
游龙剑挂在背后,穿着淡白色的长衫,长发因为很久没剪的缘故,看上去有些散乱在头顶。
“已经凝脉境巅峰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进阶真脉境了,”楚阳站起身,暗自想道。
离开前,楚阳深深的看了天剑峰那断开的山峰一眼,这段时间他心中的剑意越发清晰,似乎只差一步就能打破那道隔膜,领悟剑意。
…………
楚阳一路来到岳不离居住的山峰,庭院内,岳不离一袭青袍,正坐在院落的凉亭内喝着茶。
“师尊,你找我?”楚阳走上前问道。
“你拜我为师,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岳不离点点头,然后取出一本书寄给楚阳,说道:“拿着吧,说不定对你有用处。”
楚阳接过书,这应该是一本手抄的功法,纸张十分的崭新,淡白色的封面上写着四个黑体大字。
“天罡剑典!”
看着楚阳疑惑的眼神,岳不离笑着解释道:“这本剑典是咱们天剑宗的开山师祖留下来的,如果你能参悟,就可以领悟出天罡剑意。”
“多谢师尊,”楚阳连忙将剑典收了起来,恭敬的回道。
“说实话,我这一生见过很多才华横溢、天赋异禀的弟子,但你身上最吸引我的还是那颗道心,”岳不离感慨的说道:“一颗勇往直前,绝不懦弱、退缩的道心。”
“我会努力的,”楚阳郑重的回道。
“我老了,如果这一生没有什么意外,已经很难再进一步了,这个时代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岳不离将面前的杯茶喝完,摇头笑道:“你知道的,咱们天剑宗在这极西之地并不算出名。
许多弟子想要加入宗门,第一考虑的肯定是真武圣宗、神日圣宗那些帝统仙门。
再不济,也还有一些一流宗门和二流宗门。
能来咱们天剑宗这种三流宗门的弟子,很多都是被淘汰掉,资质差到一定程度的。”
楚阳点点头,没有打断岳不离的话,毕竟大宗门不单单能给宗门弟子更大的天地,他们的实力也是一种更好的庇护。
“你的天赋就算去那些帝统仙门,也绝对不会沉沦,”岳不离笑着说道:“其实我把你收到门下,又何尝不是有些私心。
想将你绑在宗门这条船上,希望你内心不要怪我。”
岳不离说的很坦荡,人们常说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但其实当套路被用烂之后,你又会发现真情才是最可贵的。
而有些时候的真情,只是人们习以为常烂套路之后的反套路。
“师尊放心,不管我以后有多大的成就,我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天剑宗的弟子,”楚阳郑重的回道。
“好,你去吧,以后要是宗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岳不离笑了笑说道。
…………
楚阳离开了山峰后,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
他率先将天罡剑典拿出来研究了一番,看着戒指问道:“老师,你觉得这剑典怎么样?”
“马马虎虎吧,不过适合你现在这个阶段修炼,”墨老的声音响起:“你可以先修炼这本剑典,就当是打基础。
我现在给你高深的剑意脉技,你也理解不了。”
楚阳点点头,修炼一途玄妙无比,事实上他现在修炼的《步战仙决》,他自己许多地方都无法理解,还需要墨老给他讲解才行。
……………
任家祖祠位于一座已经荒废的山谷内,自吞日大帝飞升几个时代后,任家也算彻底没落了下来。
对于大帝的后裔来说,没落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世人都以为你掌握着大帝的传承,而当你没有能力拥有这份传承的时候。
有些东西带来的将不再是荣耀,而是灾难。
就像飞羽大帝的后裔姬家一样,任家也担忧这些事的发生,很早之前便迁移来了这荒芜的山谷内,想要隐居于此。
可惜天不如愿。
此时任家的祖祠周围,已经安静了数载之后,突然一道黑光自祖祠内冲天而起。
然后便是空间崩塌,灵气紊乱,祖祠周围的空间都陷入了不规则的扭曲中。
周围狂风大作,许多树木被连根拔起,空间仿佛蜘蛛网一般,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一个深邃无边的黑洞突然出现在祖祠上方。
当这黑洞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灵气都好像刮起了风暴般,在黑洞周围肆虐着。
一股股吞噬之力弥漫在周围,一个男人缓缓从黑洞中走了出来。
他身穿黑色长袍,一头短发全部朝上翘起,身上有黑色灵气流动。
他踏空而行,面容平淡,目光内也隐隐黑芒乍现,周身吞噬之力弥漫。
任平生环视四周,身上尊脉境的气势散开,他目光遥望远方,那是天剑宗所在的方向。
“岳不离,我们的帐也该算算了。”
……………
晨光沐浴在春风里,初日的光芒永远都是那般柔和。
秋季的来临在一点点加深,树叶上的绿叶已经慢慢变黄,然后枯萎着在微风的追求下,离大树远去。
岳不离站在半山腰的边缘,眺望着附近几百公里属于宗门的范围。
山脉蜿蜿蜒蜒,尚且沉寂在昨夜尚未驱散的迷雾中,弟子们已经开始早起修炼。
有相互对练的,有打坐吸收灵气的,也有去往天剑峰感悟剑意的。
岳不离嘴角含笑,回到了庭院中。
“师尊,你留给我的宗门,我总算没有辜负。”
宗门虽小,但却欣欣向荣,总该能让人看见希望。
岳不离知道,天剑宗现在离二流宗门还差的远,主要是宗门内没有强者坐镇,高端战力不足就只能这样了。
他坐在凉亭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心有所感,目光看向远处的天空。
只见一团黑雾从远方飞了过来,速度极快,周围灵气涌动,凡是黑雾经过的空间都开始崩塌起来。
那黑雾上面,浓厚的杀气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只是几个转眼的功夫,黑雾已经来到了岳不离的面前。
任平生站在高空,俯视着岳不离,咬牙切齿的说道:“岳不离,好久不见。”
岳不离抬头看着任平生,竟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黑雾上气势奔腾,那属于尊脉境的威压笼罩了他所在的山峰,尤其是对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吞噬之力更是让他忌惮。
“平生兄,好久不见,”岳不离笑了笑,拿起手中的杯茶一饮而尽,感慨道:“我还是怀念你叫我不离兄。”
“你还有脸说这,你背信弃义,只是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大帝传承,屠了我整个任家,”任平生脸上青筋暴起,身上黑雾越发浓厚,“枉我一直将你当做好兄弟,没想到你竟然是为了大帝传承,而故意结交我。”
“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岳不离没有回答,反而是平淡的说道:“平生兄,你的使命是什么?”
“使命?”任平生一愣,目光凝望着岳不离。
“我从小就是在天剑宗长大,那时候我立志,要将天剑宗变成这极西之地最强大的宗门之一,”岳不离淡笑着说道:“我要带领这宗门走向辉煌的荣光,这是我的梦想,亦是我的使命。”
“你所谓的使命,就是将自己的梦想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吗,”任平生神情悲哀,摇头说道。
“平生兄,你错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这个世界万物生存的基本法则罢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强则强,弱则亡,”岳不离深知自己理亏,也不愿争辩太多。
没错,两人是好兄弟,亦或者说曾经是好兄弟。
他们曾一起策马相伴,曾一壶浊酒邀约游历半个极西之地。
他们相熟十几年,也曾结拜为兄弟。
但任平生不知道的是,从他们的相遇开始,一切都只是他策划的圈套罢了。
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大帝传承,可惜两人认识了十几年,他找遍了整个任家,都没有发现吞日大帝的传承之地。
他不能再等了,他的年龄已经大了,除非得到大帝传承,否则很难再进一步。
于是他屠了整个任家,想要借此威胁任平生交出吞日大帝的传承。
…………
“好啊,既然你都说了适者生存,”任平生仰天大笑,黑发无风自动,身上的黑雾笼罩半个天空。
就连太阳都好像被吞噬了般,光明暗淡,黑暗降临。
他看着岳不离,带着一股癫狂的笑容,“那么今天,我不单单要杀了你。
还要当着你的面毁掉这个宗门,让你所谓的辉煌和荣光,陪着你埋葬地下,见鬼去吧。”
任平生身上黑雾升腾,无端燃起一团漆黑色的火焰。
当火焰燃烧起来的那一刻,周围的空间包括空气都彻底湮灭,任平生周围的地方竟然出现短暂的真空。
火焰弥漫在全身,任平生仿佛一颗坠落的流星,以一种不可睥睨的气势朝岳不离杀了过去。
看着火焰从天而降,岳不离双眸之中仿佛都能折射出火光的倒影。
他缓缓拔出自己的重剑,剑刃有一尺多宽,上面带着古朴、厚重的气势。
整把重剑都是褐色的,当重剑拿在手心的那一刻,岳不离原本平淡的气势也瞬间变了。
锋芒剑意冲天而起,头顶的空间都仿佛被斩成两半,似要撕裂苍穹一般。
岳不离目光如炬,挥舞着重剑朝迎面而来的漆黑色火焰斩去。
一剑之下,无数空间都开始炸裂开,“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空气被挤压、浓缩在一起,然后噼里啪啦的爆炸开。
当重剑与火球撞击在一起时,一股炽热的浪潮在两者之间散发而出。
山峰的四周尽皆在这股浪潮中被湮灭,庭院、楼台、假山、垂柳,岳不离居住的院落被夷为平地。
山峰开始崩裂,一条条裂纹在脚下开始朝半山腰蔓延,“轰隆隆”的爆炸声回荡在整个天剑宗。
“天啊,那是宗主居住的山峰,”这一异状立刻引起了整个天剑宗所有弟子的注意。
“是有人来犯我天剑宗吗?”
“宗主这是和谁在战斗?竟然有这么大的动静。”
暂且不提天剑宗弟子七嘴八舌的讨论,岳不离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布满漆黑色火焰的双手打在自己的剑刃上。
那股强烈的冲击力让他胳膊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双脚站立的地面也是裂缝越来越深。
炽热火焰那仿佛要燃烧一切的热潮朝岳不离的面容扑面而来,他连忙抽回自己的重剑,整个人腾空朝后退了几步。
他也踏空而行,双手同时握住重剑,与任平生遥遥相对。
“你获得了吞日大帝的传承?”岳不离神色凝重的问道。
对方不单单是境界到达了尊脉境,就连原本使用的火焰都好像进化了一个层次。
整个人都仿佛焕然一新,这种短时间内的大改变,他也想不出有别的办法。
“废话少说,今日必灭你天剑宗,”任平生冷哼一声,身上威势凌人,又是一拳“轰隆隆”的打了过去。
岳不离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双手持剑,将重剑高高举过头顶。
原本剑刃上的剑意还是有些虚浮,只见岳不离缓缓闭上双眼,等他再次睁开双眼时。
重剑还残留的剑意仿佛发生了某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双眸有剑意闪烁,一股猛烈的、坚韧的白色剑意从他身上徐徐升起。
那是天罡剑意,当年天剑宗的开山祖师天剑老人所留下的剑意。
比起普通的剑意,天罡剑意的攻击力要更加的强。
剑意冲破云霄,连头顶遮盖的黑雾都驱散了不少,岳不离站在白色剑意中间,衣衫被狂风吹得骤骤直响。
这一剑落下,空间被撕裂出一条白色的裂缝,这裂缝的周围剑意久久不散。
任平生眉头一皱,当两人打在一起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那股锋利、坚韧的感觉。
这剑意不单单是力量强了,就连防御方面也加强了许多。
一剑之下,自己拳头上弥漫的黑火竟然被压制,手背也出现了淡淡的剑痕。
……………
任平生退到一边,目光凝视,看着已经越战越强,身上气势奔腾的岳不离。
“留下吞日大帝的传承,我放你走,”岳不离手握重剑,淡淡的说道。
任平生轻蔑一笑,嘴唇轻轻喃喃自语了一句,“吞日魔拳。”
转瞬间,他身上原本隐隐约的吞噬之力竟然弥漫开来,吞噬之力越来越强,在他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洞。
周围空间中的灵气暴动,竟然全部被黑洞吸收了进去。
当黑洞吸收饱和后,开始一点点的凝聚、浓缩,然后变成拳头般大小。
在黑洞的周围,那一小部分的空间已经彻底崩塌,空间乱流在旁边肆虐、呼啸而过。
而那拳头般大小的黑洞竟然依附在任平生的右臂拳头上。
任平生紧握右拳,一拳直接朝岳不离砸去。
他整个人就像一支离弦的弓箭,速度极快,但凡拳头经过的空间,都宛如玻璃般裂成碎片。
岳不离劈剑抵挡,但当重剑刚刚碰到拳头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就脸色大变。
那拳头似乎自带吞噬之力,他重剑上的天罡剑意只是一瞬间就被吞噬干净。
“咔嚓,”他隐隐听见了破碎声。
破碎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岳不离看见自己的重剑上竟然出现了裂纹。
而且这裂纹越来越大,一点点蔓延,他内心惊骇,要知道自己这重剑可是天阶材料制作的。
“砰”的一道破碎声响起,重剑似乎到了极限,终于在任平生的力量下裂成了碎片。
任平生并没有就此罢休,右拳在打碎重剑后,威势不减,重重的砸在了岳不离的腹部。
…………
岳不离能感觉到那股深入骨髓的疼痛,他的整个胸膛几乎深陷了下去。
鲜血飘散在半空,身体重重的从空中倒飞了出去,衣衫早已经破碎些许,一头扎在身后的长发也彻底散落下来。
这一刻,岳不离想起了很多,“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因为他的决策,给天剑宗带来了灭顶之灾。”
很多人说,人类在临死前,意识会经过一段时间的穿越,自己一生的经历都会像电影般在眼前放映。
岳不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死了,但意识在懵懵懂懂之中,似乎又带着他重温了过往的一切。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庄。
他没有多么过人的天资,但从小就有个大侠梦。
他想成为传说故事里的英雄,渴望有一天自己的一生也能被传颂为人尽皆知的故事。
十五岁那年,他离别了父母,想要拜入大宗门,开始自己的大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