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实终究是残酷的,他去了帝统仙门,也去了许多的一流、二流宗门,最终都因为各方面的不足失败了。
岳不离记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雨夜,
他蜷缩在一棵大树旁哭泣着。
“武者的道路注定是不会一帆风顺的,”老者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他微微抬起头,那一夜,老者跟他说了很多。
临走前,老者微微笑着问他:“想修炼吗?”
他心脏仿佛慢了半拍,激动又不可置信的点点头。
老者将他带入了宗门内,收他为亲传弟子。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宗门叫天剑宗,而他的师尊正是天剑宗的第二任宗主。
“白云剑主!”
师尊一心想要将天剑宗发扬光大,那时候他幼小的内心也暗自发誓。
“要将天剑宗之名名扬整个极西之地,让那些曾经拒绝他的宗门看看自己的厉害。”
年幼的想法很幼稚。
或许带些少年人的固执和不甘吧。
但可贵的是,这么些年下来,他的初心始终未变。
但他终究资质有限,宗门的资源也难以培养太强的武者。
或许努力真的只是成功最卑微的一种方式吧。
他只能将目标放在大帝传承上,如果自己能够得到一份大帝传承。
那么只要给他时间,他有信心,就算无法和帝统仙门比较,也可以去竞争一下一流宗门。
…………
他屠了任家,追杀任平生,不只是任平生会难过,他内心同样不好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尝就算是修炼有成的草木也懂感情。
他和任平生相熟十几年,他算不上冷血,只是在兄弟和宗门之间,他选择了宗门。
没人会明白他的痛苦和煎熬,因为他是举起屠刀的那一个,一切都只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
岳不离的眼角有些模糊,如果就这么死了,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
他似乎…………活的太累了。
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正当他以为自己会被摔得粉碎的时候。
身体突然一轻,好像有人腾空接住了他。
他躺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岳不离抬起头,只见是一名老者接住了他。
他看着老者,老者也看着他。
气氛似乎有些……………暧昧!
“大长老,你,”岳不离正准备说什么,却见大长老摇摇头,回道:“别说话,吻我。”
咳咳,以上这句话纯属作者皮了一下!
“别说话,你现在身受重伤,我们已经将祖棺请了出来,你好好修养吧。”
听到大长老的话,岳不离点点头,然后开始运转功法一点点恢复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糟的身体。
…………
在天剑峰的一旁,只见宗门内的几名长老抬着两口棺材跑了过来。
这两口棺材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白色的。
黑色的棺材上面刻着一把剑的图案,而白色棺材则是白云朵朵。
“阁下今日非要与我天剑宗不死不休吗?”大长老看着上空的任平生,历声问道。
“当初他屠我任家的时候,可又想过不死不休?”任平生面容扭曲的质问道。
他身上魔气更盛,几乎半个天空都被黑雾遮盖,他仿佛淡漠苍天的魔王,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站着,俯视着整个天剑宗。
“开祖棺,”大长老也知道彻底没了缓和的余地,他自然不想放任任平生这种威胁在外面。
要是今天不把任平生斩杀了,以后他想报复天剑宗,宗门的弟子甚至不敢出宗半步。
……………
长老们利用特殊方法唤醒祖棺,只见所有天剑宗的弟子都跪拜下来。
“昔日先祖创立宗门于此,斩强敌,震宵小,然后人无能,叨扰祖师沉睡,还望祖师助我等度过此次难关。”
大长老站在祖棺前,神情悲伤的说道。
他知道祖师的每次出棺,不单单要耗费大量的尘血石,还要消耗好几年的寿命。
对于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的人来说,别说几年,哪怕是几秒钟都是珍贵的。
随着大长老的话落下,只见旁边的白色祖棺开始颤抖起来。
一朵朵白云在祖棺四周绽放开。
“白云朵朵,几多忧愁。
已经多少年?”祖馆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师祖,从你沉睡之后已经两百年了,”大长老连忙回道。
看着祖棺的棺板一点点打开,一旁的岳不离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还记得那个雨天,老人将他带入天剑宗,记忆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白云一朵接着一朵,洒满了整个大地,当这白云在眼前散开时,所有人的内心都一怔。
苍狗岁月,云卷云舒,似乎过往都宛如云烟般。
每个人心中的戾气竟然都渐渐平复了下来,世界处于一片安详中。
“这,这难道是,”远处有关注这场大战的老弟子,看着这般异像,惊的说不出话来。
“人称白云剑主的白云祖师,是我们天剑派的上一任宗主啊,”有弟子声音颤抖的说道。
白云剑主属于几百年前的人物了,对于许多弟子来说,这等人物只存在于宗门的史记记载中。
而当真人出现的那一刻,许多人都情不自禁的激动起来。
棺板彻底被打开,只见一名穿着白袍,头发都已经全部花白的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身上并没有多么盛气凌人的气势,他看上去十分的淡然,笑起来给人的感觉也很慈祥。
他手里拿着一根拂尘,仿佛世外高人般,尽管已经沉睡了几百年,但衣衫依旧一尘不染。
“如果这白棺里面是白云祖师,那旁边的黑棺呢?”有弟子疑惑的问道。
“难道是?”有些弟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天剑老人,”有人声音颤抖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由不得这些弟子不震惊,实在是天剑老人对于天剑宗的影响太大了。
不管是他当年亲手建立了这个宗门,还是天剑峰有关祖师斩强敌,一剑劈开无名峰的传说,都深入人心。
微风吹动几棵垂柳,在飘荡的柳叶下,万众瞩目,那口黑棺也开始颤抖起来。
当黑棺开始颤抖起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内心都仿佛被揪住了。
外门弟子居住的庭院里,楚阳看着这副场景,好奇的问道:“老师,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不确定,这要看吞日大帝的传承究竟留下了多少东西,”墨老回道。
漫天剑意弥漫在空中,空间被分割出无数的碎块。
那黑棺也在剑意中彻底粉碎开,随即只见一名穿着金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当中年人走出的那一刻,仿佛天地都被剑意给分割开。
他怀中抱剑,金袍在冷风中骤骤炸响,剑眉,同样的双眸也仿佛两把利剑般。
他给人的感觉,好像自己就是把利剑,锋芒毕露,甚至许多人都不敢盯着他看太久。
似乎看的久了眼睛都有种被剑芒割伤的疼痛。
“师尊,”白云剑主看着天剑老人,笑着问候道。
“我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要埋葬于尘血棺中,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之时,”天剑老人看着白云剑主,笑着说道。
他声音很大,大笑起来有些震耳欲聋。
“我到希望永无相见之时,”白云剑主摇头笑道。
两人沉睡于尘血棺中,除非宗门遇生死危机时刻,否则他们是不会被唤醒的。
而两人的再次见面,也就意味着事件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
“我到要看看是谁侵犯我天剑宗,”天剑老人冷哼一声,目光看着上空,眼中迸发出无数道剑意。
“天啊,是天剑祖师,真的是天剑祖师,”此时的天剑宗也算彻底炸锅了。
虽然仅仅只是远远观望,但那道身影就好像刻在所有人的脑海中一样。
看见天剑老人和白云剑主出棺,旁边的所有长老都恭敬的问候了一遍。
白云剑主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岳不离。
岳不离身体颤抖着,他眼中留下激动的泪水,战战赫赫的来到了老人面前。
“师尊,”他微微开口,看着这个在自己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的老人。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和师尊有再见的一天,还能再开口喊这个如父亲一般照顾自己的老人一声“师尊。”
“不离,好久不见,”白云剑主笑着说道。
“师尊,我让你失望了,”岳不离悲痛的说道。
他没能管理好这个宗门,如今引来强敌,还要天剑宗的祖师和自己的师尊耗费寿命出棺,帮他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你一直都做的很不错,”白云剑主摇头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任何一次的改革与进步,都将充满挫折和磨难。
并且伴随着失败与毁灭。”
…………
“各位,叙旧完了吗?”任平生站在高空,轻笑道:“还真是感人啊。”
“阁下未免太猖狂了,”天剑老人目光凝视,尊脉境巅峰的气势奔腾如长河落日。
只见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空中斩了一剑,就是这普通的一剑,竟然迸发出数十米长的天罡剑意。
黑雾驱散,空间都仿佛被斩成了两半。
任平生一拳将剑意覆灭,但他的右手却微微颤抖着,被那一剑震的发麻。
“反正已经是宗门的生死存亡之际了,没必要再讲究什么单打独斗的英雄主义了,”天剑老人看了白云剑主一眼。
两人对视着点点头。
然后一同朝任平生进攻而去,他们此刻也顾不上名声,而是选择了围攻。
在他们进入尘血棺沉睡之前,他们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两个人去围攻一个人,他们内心不耻,但此刻,他们抛弃了自己的名声,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宗门。
……………
天剑老人踏空而行,他每走一步,身上的剑意就强盛几分。
当他踏空与任平生遥遥相对的时候,他身上的剑意已经凝聚成了一条长龙的形状。
龙啸原野,撕裂苍穹,震慑长空。
而白云剑主,他一步一白云,似乎世间万物都在云聚云散中演变着。
秋风沐浴在他周身,他就仿佛不沾人间烟火的隐士。
一根拂尘,轻轻挥舞,然后就是无庚虚空陷入碎裂、寂灭中。
三人遥遥相对,气势隐隐连成一片。
任平生使出吞日魔拳,每一拳都大开大合,魔气腾腾,仿佛要将整个苍穹砸裂。
而天剑老人,他的天罡剑意使用的炉火纯青,长剑划破寂静虚空,气势如海,对于任平生的进攻倒也应对自如。
至于白云剑主,他挥动拂尘,白云凝聚,重峦叠嶂,每一下的攻击都似乎轻飘飘的。
但当任平生接触到他的拂尘之时,那股大力却险些将他击飞出去。
……………
在天剑老人和白云剑主的进攻下,没过多久,任平生已经难以支撑。
他的黑袍断裂开,身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虽然他依旧咬牙坚持着,但已经看上去十分勉强了。
天剑老人看准时机,长剑带着惊天的剑芒,直接朝任平生的腹部斩去。
任平生连忙躲闪,黑衣被彻底粉碎,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时,身后白云剑主的拂尘已经击打在他的后背。
他只感觉一股难以抗衡的力量从背后传来,然后整个人直接朝地面掉落了下去。
“轰”的一声,任平生的身体在地面重重的砸出了一个深坑,尘土飞扬,大地颤栗。
地面已经满目疮痍,又平添了几道裂缝。
看见这种情况,天剑宗的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这人虽然厉害,但依旧不是祖师的对手啊!”
……………
天剑老人和白云剑主俯视着地上的深坑,当尘埃落定,里面的场景也清晰了起来。
只见任平生满身是血的躺在深坑内,全身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地方。
狂风在周围呼啸吹过,两旁垂柳的树干因为裂缝的原因,已经弯曲了下来。
在狂风中,垂柳就仿佛妖魔鬼怪般,柳枝尽情摇摆着。
任平生托着自己虚弱的躯体缓缓站了起来,他咳嗽了几声,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都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
看着周围那些天剑宗的人一个个憎恶的眼神,他全然不在意。
而是缓缓从纳戒中取出了一把黑色斧头。
当黑斧出现的那一刻,天地处于一片寂静。
对吞日大帝生平做过详细了解的岳不离脸色惊变,声音颤抖的说道:“吞日斧。”
“什么是吞日斧?”旁边有长老好奇的问道。
“大帝真器,”岳不离言简意赅的回了四个字。
但仅仅就是这四个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只有被刻下帝纹,经过天命淬炼的武器才能被称为大帝真器。
一般大帝在承载天命之时,可以选择利用天命淬炼两把武器。
一把是自己的本命真器,本命真器指的是从大帝年少时期就一直陪伴大帝,一同杀敌,一同成长的武器。
像徐子墨的霸影,楚阳的游龙剑。
大帝一般在飞升之后,也会带走自己的本命真器。
还有一把武器是大帝经过仿制自己的本命真器,然后刻下帝纹,经过天命淬炼。
这种武器被称为大帝真器,是大帝留给后人的。
大帝真器的威力要比宇阶武器还要强。
可以说是仅此于本命真器。
……………
要知道帝纹和天命淬炼,这是普通武器所无法比拟的,只有大帝亲自出手才行。
当吞日斧出现的那一刻,位于外门弟子居住的庭院,戒指内轮回老人对着楚阳大喊道:“跑,快跑,离开天剑宗。”
“怎么了,老师?”楚阳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是大帝真器,以那家伙现在的实力手持大帝真器,哪怕是帝脉强者也不惧,他足以毁灭整个天剑宗,”轮回老人焦急的说道:“再不离开所有人都要陪葬。”
“那我去通知师尊,”楚阳看了看远处山峰上的岳不离,连忙说道。
“来不及了,以我现在恢复的实力根本没法庇护你,”轮回老人急忙说道:“你现在赶快离开,要不然所有人都逃不了。”
“可是师尊对我也很不错,我要是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太不仁义了,”楚阳迟疑的说道。
“你应该反过来想,你现在要是不走,所有人都会死,天剑宗这些弟子,包括你的师尊,他们的仇谁来报?”墨老解释道:“你现在离开,等你成长起来实力强大的那天,帮他们报仇,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报答。”
听到轮回老人的话,楚阳依旧有些不甘心,看着任平生再次腾空起来的背影。
那吞日斧举过头顶,漫天魔气笼罩了整片天空,云层深处,魔气滚滚,黑雾弥漫,仿佛末日来临般。
“老师,如果你将自己的力量借给我,就像在黑水峰那次,配合白云剑主和天剑祖师,有没有机会打败那家伙。”
“小阳子,你还没懂我的意思嘛,”轮回老人叹气说道:“今天别说是我们三个了,就算三个帝脉强者降临也无济于事。
除非有人能拥有同样的大帝真器。”
“一把武器而已,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楚阳看着上空威势越来越强的任平生,不可置信的说道。
“你觉得它只是武器那么简单吗?”轮回老人感慨说道:“万物皆有灵,花草树木也好,人类妖兽也罢。
哪怕是一把剑,一块废铁,经过大帝亲手刻制的帝纹与天命淬炼后,它早已不是武器那么简单了。
你甚至可以说它打破了自身的桎梏,已经可以称之为半个生物了。”
…………
天剑宗的上空,黑雾越来越重,几乎笼罩了整片天空,已经浓厚的看不见半点阳光。
一道黑光自吞日斧中射向天空,紧接着便是风卷残云,魔气暴动。
“桀桀桀”
一道由魔气幻化出,狰狞且恐怖的脸在上空凝聚。
“是谁唤醒吾?”
震耳且高扬的声音在半空中炸裂开。
“前辈,我是吞日先祖的后人,”任平生连忙说道。
“吞日老大的后人?”黑雾凝聚的脸看了任平生许久,方才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血脉的气息。
“既然是后人,按照约定,你有十次机会可以获得吾之力量,十次之后,吾便可自由,”黑雾凝聚的脸徐徐说道。
……………
大帝真器亦有灵,它们从思维和智慧上来说,并不弱于人类。
哪怕当初是大帝赋予它们一切,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要永生永世被大帝的后人掌控。
如果赋予它们灵性的代价就是失去自由,沦为别人杀戮的走狗。
那么这些器灵宁愿被抹杀,这是属于它们自己最后的骄傲。
所以历代大帝都会和器灵之间达成交易,器灵帮助大帝后人十次,十次之后便可离开获得自由。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大帝真器在十次之后都会离开大帝后人,像真武圣宗这种势力。
他们会和器灵达成交易,提供器灵修炼的资源,而器灵可以在宗门需要的时候,帮助他们。
至于任平生这种,任家已经没落的情况下,那些器灵肯定是不愿留下来的。
……………
看着已经被黑暗掩埋的天空,天剑老人和白云剑主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师尊,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白云剑主洒脱的笑道。
“死在大帝真器下,总比老死在尘血棺中好,”天剑老人哈哈大笑。
像他们这种存在,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之所以还在尘血棺中苟延残喘,只是想为宗门多贡献最后一点力量罢了。
岳不离则和宗门内的其他长老快速的解散着弟子,能跑掉一个算一个吧。
楚阳看着已经混乱的宗门,摇头苦笑了几声,笑容中多带些苦涩。
他来这里的时间虽然算不上多长,但也有了感情,将这里当做家一样去对待。
楚阳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毕竟他现在太弱小了。
感慨几声后,楚阳也不敢多停留,正准备离开,便看见岳不离竟然踏空而来,找到了自己。
“师尊,你,”楚阳有些好奇的看着岳不离,不知道对方专门找他干什么。
“今日宗门如果被灭,那么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我是宗门的千古罪人,也是这场浩劫的罪人。
希望你能以我为耻,”岳不离看着楚阳,认真的说道:“我们师徒虽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如果你的未来有所成就,希望你能复兴我们的宗门。”
岳不离说着将右手的戒指取下来递给楚阳,说道:“这是掌门戒指,如果你愿意,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天剑宗的第四任宗主。
如果不愿意也没事,人各有志,跟着自己的心,不要被任何东西束缚。”
楚阳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接过戒指,坚定的说道:“师尊,但凡我有所成就的一天,我一定会让天剑之名传遍整个极西之地。”
岳不离开怀大笑,看了看上空威势十足的任平生,拍了拍楚阳的肩膀,满意的说道:“快走吧,要不然等会来不及了。”
“师尊你不离开吗?”楚阳问道。
“我与宗门共存亡,”岳不离摇摇头,“事情是我惹下的,它也必然会随着我的牺牲而平息。
只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
岳不离叹了一口气,看着满目疮痍的宗门,“魂淡啊,这可是几代人共同努力造就的。”
…………
看着楚阳离开的身影,他再次眷恋的看了一眼这片天地,然后腾空而起朝任平生杀去。
当帝纹和天命的力量加持自身后,任平生就仿佛从天而降的魔神,昂首于天地间,吞日斧带着漫天黑气。
一斧落下,山河崩碎,空间破裂,万物消逝于寂灭中。
天边的空间被狠狠的撕裂开,撕裂的空间在持续了几分钟后,依旧没有愈合。
无边魔气带着撕裂空间内的空间乱流将整个天地都搅动的天翻地覆。
天剑老人手持的长剑碰撞到吞日斧后,顿时火花四溅。
只是片刻,长剑竟然崩裂成碎片。
白云剑主身上原本飘渺的气息也已然不在,他用自己的拂尘包裹住吞日斧,想要将吞日斧拽过来。
但无边魔气立刻吞噬了他的拂尘,白玉剑主神情惊骇,连忙与天剑老人退到一边。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招,两人的武器竟然就这么被毁了。
任平生手中的吞日斧高高举过头顶,只是一个呼吸间,斧头竟然变大了数倍。
天空上魔气滚滚,所有的黑雾都凝聚在一起,随着巨斧重重的划过,这些黑雾都好像受到了指引般。
仿佛陨石天降,全部朝天剑宗的地盘落下。
无数道“轰隆隆”的声音在地面上爆炸开,伴随着魔气极端的冲撞。
天剑宗数百年的光荣,都彻底毁于一旦。
尘雾弥漫,一切都落下帷幕,天剑老人看着已经彻底毁灭的宗门,目眦尽裂,双眼通红。
看着天剑老人、白云剑主以及岳不离三人全部不要命的朝自己冲来,任平生面色淡然,在那毁灭的余波中,他眼前仿佛倒映出昔日自己任家被灭门的景象。
他缓缓挥动手中的吞日巨斧,随后一切都归于寂灭。
微风从远处吹来,天空的黑雾也已经消散,几朵白云在蔚蓝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的注目。
这片天地很静,安静的似乎连心跳声都能听见,仿佛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不存在般。
如果不是地面那硝烟弥漫,已经成为废墟的宗门,世人恐怕永远都无法想象战斗的激烈。
任平生站在天际边,遥望着已经渐渐远去的落日。
眼角留下两行热泪,“报仇了,可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到一丝痛快,反而内心这么压抑呢!”
他从天而降,站在废墟的最中间,看着自己造成的杰作。
身上的伤势依然很重,他吃了几颗丹药先将伤势稳定了一下,然后离开了天剑宗准备找个地方去疗伤。
……………
楚阳离开了天剑宗后,一路朝西而去,身后的黑雾宛如陨石般降落。
他拼命朝西跑去,但那黑雾的速度极快,而且爆炸的范围十分的宽广。
他在躲过了好几团黑雾的袭击后,最终还是被一团黑雾击中。
当黑雾击中他的最后一个关头,楚阳开启了青云战体。
赤青色弥漫他的全身,在他额头之上出现了一个漩涡的标志,头发之间有生命之光在流转。
他的耳朵也仿佛精灵般,变得细长且尖锐。
随后他就被黑雾击中,全然没有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楚阳在昏迷中醒了过来。
全身都有些酸痛无力,不过好在没有受到伤害。
楚阳知道这是青云战体的功劳,青云战体除了增加他的全方面实力之外,还自带了一个战体技。
“生命之光。”
可以快速恢复他自身的伤势。
他看了看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似乎是在一座悬崖的底下。
楚阳记得在天剑宗附近的确是有一座悬崖。
黑色的水流从他旁边流过,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
楚阳突然发现这人生有些时候真的挺有缘分的,自己面前的这条河流正是黑水河。
黑水河横跨了整个极西之地,据说它的一端在东大陆的中央位置。
自己之前抢夺青云战体的时候就在黑水峰上,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再次看到黑水河了。
……………
“小阳子,你没事吧?”戒指内,轮回老人关切的问道。
“没事,幸亏有青云战体在,不过宗门的其他人恐怕,”楚阳沉默了一下,深深吐出一口气。
“别想那么多,先离开这里吧,”轮回老人说道。
楚阳点点头,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掌门戒指,他知道,这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楚阳正准备跟着黑水河的河流走。
却发现在自己面前的悬崖峭壁上,有一个十分隐蔽的洞口。
洞口被藤蔓遮盖着,因为长年这里没有生物的原因,周围杂草丛生。
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恐怕也发现不了这洞口。
楚阳想了想,从岸边拿起一块石头扔进洞口内,想看看有没有危险。
确定里面没有动静后,他才拔出游龙剑,长剑灵气涌动,几下便将这些藤蔓给斩断。
楚阳走进洞口内,里面的光线有些暗,空间也不是很大,看上去应该是人为制造的。
山洞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最中间的位置放着一个石桌,石桌上面摆着一本十分古朴的书。
上面已经被灰尘覆盖,楚阳吹了吹灰尘,轻轻将书拿了起来。
泛黄的封面上只写着一个大字,“忘。”
“这是什么?看上去也不像功法、脉技啊,”楚阳喃喃自语,不过这一个忘字,好像带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他缓缓翻开书的第一页,看了半响,才发现这是一本自传。
“吾名忘道人,出生在极西之地一座很普通的小村庄,
吾六岁那年,父母重病去世,吾一人孤苦伶仃,撑着瘦弱的身体爬上了村庄不远处的高山。
高山上有一座道观,观主看吾可怜,便将我收入门下。
十五岁那年,吾下山之时在路上捡到一颗发光的圆球。
这圆球在入手之后,竟变成一枚香气四溢的丹药。
吾那是年幼,没有经受住诱惑,便将丹药吃了下去。
从那以后,吾之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
吾回到道观后,所有的师兄弟都变的不认识吾,哪怕是当初收留吾的观主也对吾没有丝毫印象。
吾在想,吾是否被这世界所遗忘?
吾离开了道观,开始了自己四处游历的岁月。
之后的人生中,吾发现事情远比吾想象中要糟糕。
人们不单单将吾遗忘了,连被吾接触过的东西也会随之遗忘。
吾在摊前吃了一个包子,那摊主丝毫记不起来自己曾卖过吾包子。
吾折断一根树枝,那树转眼间又会重新长出一棵树枝,似乎连大树都忘了曾经被吾折下的树枝。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遗忘越发明显。
吾开始遗忘了笑容,也开始遗忘了悲伤。
亦或者说是笑容遗忘了吾,悲伤也遗忘了吾。
吾捅了自己一剑,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吾知道疼痛也遗忘了吾。
吾发现同龄的人都在一点点死去,而吾只是衰老了一些,似乎连时间也在一点点遗忘吾。
后来吾才知道,吾年幼时期曾经吞服的那颗珠子,名唤忘尘珠。
是天下奇物榜排名第四的存在。
这忘尘珠天地间只有两颗,一颗阳珠,一颗阴珠。
阳珠被昔日的忘尘大帝所得,而阴珠则被吾所吞服。
要想打破这忘尘珠遗忘的诅咒,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就是凑齐两颗阴阳忘尘珠,一同吞服,这样不仅能改变被遗忘的命运,还能彻底掌握阴阳大道。
还有一种就是承载天命,登临大帝。
吾自知自己天赋低下,阳珠在忘尘大帝手中,吾已然没有希望。
至于承载天命,则更加荒缪可叹。
吾去龙城求得不灭纸十张,将吾一生之事记载于此,也算是证明吾曾来过这世间的唯一证据。
自此,吾要游历整个元央大陆,在孤独、寂寥中慢慢死去。”
楚阳看完这本自传,然后缓缓的合上书,脑海中沉思了许久,对于这位前辈的遭遇深表同情。
“老师,你可听说过忘道人?”楚阳问道。
“没有,应该是一些奇人异士吧,”轮回老人回道。
“既然这是那位前辈的自传,就将它放于此吧,也希望后世能有更多人知道这位前辈的存在,”楚阳笑了笑,将书放在石桌上,正准备离开。
突然,只见那本书散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紧接着只见无数个文字出现在白光中。
楚阳看着这些文字,瞳孔猛然一缩,自传书的封面,那个“忘”字突然飞了出来,直接冲进了楚阳的额头内。
他连忙盘膝而坐,领悟着这忘字的精髓。
……………
许久之后,只见那本书无端化作粉末,消散在空气中。
而楚阳则缓缓睁开双眼,这本书里面竟然暗藏了一本脉技。
《忘尘四式》
只是可惜的是,这本书里面只有忘尘四式其中的一式,“长恨。”
普通的脉技都属于主动技能,需要武者自己施放。
而这忘尘四式,看上去更像被动技能一样,早已经和楚阳融为一体。
这忘尘四式之一的长恨,它的作用就是帮助楚阳遗忘疼痛。
从今以后,不管他受了多大的伤,他都不会感觉到疼痛。
当然,遗忘不代表没有,伤势依旧存在,如果不治疗也会死去,他只能帮助楚阳遗忘这股疼痛。
……………
楚阳拔出自己的游龙剑,在胳膊上划出一道血印,但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真的遗忘了,”楚阳惊讶的看着伤口,有些欣喜的喃喃自语。
“小阳子,这是你的机缘,”轮回老人笑着说道。
“也不知这忘尘四式其他三式是什么?遗忘时间?遗忘自我?”楚阳喃喃自语。
这长恨听上去似乎不增加战斗力,但其实它的用处还是挺大的。
当一个深受重伤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会大大减弱。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一个自然是身体虚弱的因素。
还有一个是当身受重伤的时候战斗,打斗时会撕裂自己的伤口,由神经将疼痛传入你的大脑。
每动一下就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战斗力必然会减弱。
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楚阳觉得有了长恨这个被动脉技,最起码在同阶对手面前,自己是占尽优势的。
…………
此时的真武圣宗内,燕不悔在修养了几天后,伤势也算彻底恢复了一些。
他思考再三后,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雁南峰。
“你想让我帮你?”徐子墨饶有兴趣的看了燕不悔一眼,笑着问道。
“对,不需要你帮我灭掉荒家,只要你帮我能留下真武圣宗,荒家我自己以后会解决的,”燕不悔说道。
他知道自己现在头顶真武圣宗弟子的名头,荒家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自己。
但一旦自己被赶出宗门,面临的就是永无止境的追杀。
他不怕死,他只是想给母亲和自己讨个公道,灭掉荒家之后再死,也无所谓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徐子墨嘴角含笑问道。
“我愿意当你手中的一把剑,”燕不悔看着徐子墨,认真的说道:“或者你可以开条件,除了我的佩剑以外,其他的条件我都愿意答应。”
燕不悔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机会,他愿意将生命交到徐子墨手中,这是他全部的筹码了。
“当我的手下,等我承载天命之时,封你们为战将,这是莫大的荣耀,别说的好像我占便宜了一样,”徐子墨笑着回道。
燕不悔看了徐子墨一眼,他不知道对方哪来的自信。
天命还未出现,极西之地也不过是东大陆的一角罢了。
先不提其他几个大陆,光是广阔无垠的中大陆,就是许多人一生迈不过去的坎。
而且这元央大陆,许多帝统仙门比起真武圣宗的底蕴还要强大。
燕不悔看了徐子墨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有求于人。
“你还太弱了,早点成长起来吧,要不然就算当我手下也毫无用处,”徐子墨淡笑着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燕不悔点点头,“不单单是为你,也是为了覆灭荒家而努力。”
“去吧,有我在,邵星宇翻不起多大的浪花,”徐子墨点点头说道。
“多谢,”燕不悔深深的看了徐子墨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
随后徐子墨叫来小桂子,遥望着远处的夕阳,淡笑着说道:“你去外门散布一些消息,就说燕不悔现在是我们的人,谁要是再敢针对他,就是针对我。
还有,让那些人想清楚,这个宗门的掌权者姓徐,而不是邵。”
“我明白了,”小桂子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之后几天徐子墨一直待在雁南峰修炼,而几天后,十里长空也来到了真武圣宗内。
“荒天邪离开了?”徐子墨诧异的问道。
十里长空点点头,说道:“公子,我没能劫杀了他,他身边至少跟着两名尊脉境的护卫。”
“没事,就是给他提个醒罢了,不过他这么早离开,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徐子墨摸着下巴,轻声说道。
“其实就算他一直待在宗门内也没用,因为你发话了,卧虎榜前十的弟子都不敢、也不愿趟这场浑水。”小桂子在一旁解释道:“邵星宇也没办法,所以只能让荒天邪先离开了。”
徐子墨点点头,他知道邵星宇其实和自己一样,都没有什么权势,最多就是顶着大长老的名号狐假虎威罢了。
不过邵星宇比自己好的一点就是,他是帝级天赋,这个天赋是将来争夺圣子的有力条件。
所以他的身上也有值得别人投资的地方,而徐子墨因为很少显露自身的情况,别人对他印象其实并不深刻。
…………
“周阙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徐子墨看着十里长空问道。
“司徒云晴根据你当时的提议,准备以酒楼的形式开成分店,将我们的情报网遍布元央大陆,”十里长空说道:“最近司徒酒楼已经在附近几座城池开业了。
她的下一步打算就是将酒楼开去紫阳帝国的都城,包括青木帝国,先将极西之地占领了再说。”
“速度不错,不过你告诉她,在人员方面也要培养自己的人手,免得有二心之人混进来,”徐子墨点点头,说道。
……………
送走了十里长空,小桂子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余博的天赋被废了,
在真武圣宗的外门,有一些弟子因为天赋或者自我的努力不够,没能按照时间进入内门,这些弟子便会被宗门逐出。
这就是所谓的优胜劣汰。
有些弟子在临走前也愿意铤而走险一番。
小桂子就找了这么一名弟子,用修炼物资许诺,然后让那弟子废掉余博的天赋。
等那弟子离开真武圣宗后,就算事迹败露,也用不着害怕。
毕竟极西之地这么大,有人隐藏起来,真武圣宗也不是百分百能找到对方。
而且宗门也不会耗费那么大精力为了一个外门弟子这样做。
…………
于是那名弟子接受了小桂子的委托,废掉了余博的天赋后,本来想带着这批物资天高任鸟飞,离开真武圣宗的。
不过却被小桂子给杀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最好的保守秘密。
至于余博的师尊,那名内门长老知道事情后十分震怒,调查了一番,直到找到那名外门弟子的尸体后,线索也就断了。
内门长老也算仁至义尽,将沦为普通人的余博送到了宗门外。
不过姬白玉知道这件事后,专门来雁南峰感谢了徐子墨一趟。
徐子墨也坦然接受了感谢,并把每个月五百块的飞羽晶涨到了一千块。
最终姬白玉在愤怒、委屈以及各种情绪下,百般参杂的离开了雁南峰。
…………
过了两天,宗门去往圣泉宗的日子也到了。
这次带队的是七长老,随行的弟子除了徐子墨和小桂子,还有七长老的亲传弟子,被誉为万阵五子之一的陆昂,此子极其擅长杀阵。
以及六长老的亲传弟子蔡育菲。
一大早几人就在宗门的御天阁集合,这御天阁内存放着宗门的圣舰以及飞梭。
一般宗门出行的时候都是乘坐的飞行妖兽,以前真武圣宗也是这样的。
不过在神行大帝的时代,他命人打造了这种类似于飞船的圣舰和飞梭。
当时神行大帝亲自研究这种飞行阵法,将阵法刻在圣舰上,然后通过消耗灵晶来完成飞行。
后来神行大帝又融合了聚灵阵法,让圣舰在飞行过程中,可以自主吸收空气中的灵气,然后自给自足,将灵晶的消耗也大大节省了下来。
于是从此以后,这种圣舰出行也成了许多大宗门的身份象征。
…………
七长老一袭白衣,长发用发髻扎了起来,他就仿佛普通的一名书生。
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淡然、儒雅。
如果不认识他的人,甚至根本联想不到他会是一名圣脉境的强者。
而他的亲传弟子陆昂,倒是威风凛凛,穿着一件紫色长袍,身上尊脉境的气势环绕。
身后背着一个圆形的阵盘,腰间同样挂着一把弯刀。
至于六长老的亲传弟子蔡育菲,也算是一等一的美人。
一身十分紧身的白衫穿在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的一览无余。
留着齐耳短发,腰间挂着一把三尺青峰剑,她的长相带着英气,而不是一般女子的那种柔弱。
……………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出发吧,”七长老看着众人说道。
巨大的圣舰有几十米长,舰身曲线流动,十分的光彩夺目。
通体是金黄色,整个圣舰的形状类似于一艘船,但看上去要更加的细腻、磅礴大气。
几人走上圣舰中,然后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圣舰宛如一道极光般飞向天空。
蔚蓝天空显得格外清晰,白云朵朵漂浮在上空。
圣舰的速度极快,两边的气流被快速分开,待圣舰飞上天平稳以后,七长老才将速度平稳了下来。
圣舰匀速朝圣泉宗前进着,几人站在圣舰的边缘,颇有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蓝天蔚蓝的有些不可思议,白云似乎能够触手可及。
风景很美,但却有些一成不变,看的久了,也会渐渐有些厌烦。
“菲儿,外面风大,你坐到这休息一下吧,”陆昂指着圣舰中央休息的区域,对着蔡育菲笑着说道。
“多谢陆师兄,”蔡育菲冷淡的点点头。
四人坐在那休息的区域,而七长老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菲儿,你最近很忙吗?上次宗门下面的镇子有集市,我叫你去玩你也没去,”陆昂看着蔡育菲,殷勤的说道。
“我平时要修炼,和修炼无关的事我不太感兴趣,”蔡育菲摇摇头,说道:“另外陆师兄,希望你下次能叫我蔡师妹。”
看着蔡育菲冷淡的回答,陆昂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了笑。
他看了一旁的徐子墨一眼,似乎想要缓解这种尴尬,便笑着说道:“徐师弟,听说你近期才开始修炼。
要是修炼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问师兄。”
徐子墨原本靠在椅子上微眯着眼,想要睡上一会。
此刻听到陆昂的话,便点点头说道:“师兄,我这边刚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一番。”
“什么问题,”陆昂疑惑的问道。
“你说,要是你喜欢的女生不喜欢你,你是直接放弃呢?还是要像个舔狗一样围在别人身边。”
徐子墨说完之后隐秘的看了蔡育菲一眼。
“这个嘛,”陆昂咳嗽了几声,然后叹气说道:“师弟,一看你就没有喜欢过别人。
等你有喜欢的人了自然就明白了,要不是真的喜欢,谁愿意当舔狗呢?
再说师兄也不是没人要,宗门内一大把的师妹、师姐追着我,但我这人就是专情,独爱菲儿一人。”
一旁的蔡育菲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啊,有时候还真是不要脸。”
“我不太认同师兄的观点,就算我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也绝不会当个舔狗的,”徐子墨摇头说道。
“不去争取,难道你要让喜欢的人白白错过?”陆昂疑惑的问道。
一旁的蔡育菲也是好奇的看着徐子墨。
“不是啊,我倒是挺认同如虎的观点的,”徐子墨摇头说道:“我喜欢的人要是不喜欢我,我就霸王硬上弓。
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强扭的瓜不甜但也能解渴。”
“这句话虽然听上去怪怪的,但似乎话糙理不糙啊,”陆昂看着徐子墨,激动的说道:“师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师兄似乎悟了一些。”
“无耻,”一旁的蔡育菲冷哼一声,然后直接走进了圣舰里面,不愿与几人待在一起。
……………
随后陆昂拉着徐子墨,非要讨论一些羞涩的话题,徐子墨现在才发现,这家伙虽然表面一本正经,实则内心极其的闷骚。
正当两人兴致勃勃的讨论时,一声轻微的鸟鸣传入两人耳中。
徐子墨抬头,只见在圣舰的旁边,一只巨大的苍鸾正展翅飞翔着。
这苍鸾通体纯白色,有圣舰的一半大,张开翅膀的时候颇有些遮天蔽日的气势。
它的羽毛极其的尖锐,尾羽部分留着青红色的斑纹。
脖子细长且高傲,头顶是金色的头冠。
在这只苍鸾的背上,此刻正站着一行人。
一共五人,皆是白衣飘飘,此刻站在苍鸾上,气势出尘,宛如下凡的仙女般。
…………
“此圣舰可是真武圣宗的的道友?”苍鸾的最前方,一名女子出声问道。
她就是这群人的领头者,年龄看上去比旁边的几名少女要大上一些,但保养的十分好。
如果不去仔细看,甚至会将她当成妙龄少女。
“我是真武圣宗的七长老,凡芸长老可以下来一聚,”此时七长老也从圣舰里面走了出来,出声说道。
“原来是天阵长老,”苍鸾上面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只见巨大的苍鸾缓缓降落了下来。
“这些人是谁啊?”一旁的小桂子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仙灵宗的人,此次圣泉宗的内门大比似乎也邀请她们了,”陆昂低声说道。
仙灵宗也算是极西之地的一流势力,她的创始人是风祖。
据说风祖是无尘大帝的妻子,虽然仙灵宗不属于无尘大帝的势力,但也有传言,宗门内有无尘大帝遗留下来的大帝真器。
至于是真假就没人知道了。
仙灵宗与其他宗门不同的一点就是,这个宗门只招收女弟子。
她们从来不会去招收男弟子的,而且宗门的每一代圣女,都不能与男子成婚。
…………
苍鸾从天而降,仙灵宗此次也一共来了五人。
除了那凡芸长老之外,其他四名女子皆是一袭白衫,外面套着淡青色的浣纱。
随后几人一番介绍,徐子墨也算知道了,这四名女弟子其中有一人竟然是仙灵宗这一代的圣女。
这个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记得上一世去圣泉宗的时候,仙灵宗的圣女并没有来。
看来有些事确实发生了蝴蝶效应,不管怎么样,自己也要留个心眼。
成为圣女,也就意味着仙灵宗这一世会全力培养这女子,帮助她争夺天命。
就算天命争夺失败,她也有机会竞选仙灵宗的宗主。
女子名叫“聂星晴”,这个名字徐子墨前世也听过,只是没见过对方罢了。
…………
圣舰上面的空间十分宽阔,七长老和对方的凡芸长老坐到一边聊的倒是开心。
一旁的陆昂看着仙灵宗那边的四名女子,闷闷不乐的对着徐子墨叹气说道:“长的倒是都不错,可惜加入了仙灵宗。”
“这有什么,我记得她们的规定只有圣女不能成婚,其他女弟子还是可以的啊,”徐子墨笑着说道。
“但关键问题是她们只要上门,不允许弟子外嫁啊,”陆昂摇头可惜的回道。
“几位师妹好啊,”陆昂带着徐子墨走上前,看着仙灵宗的四名女子,笑着问道。
“师兄好,”聂星晴以及其他三名女弟子也笑着问候了一声。
不过聂星晴的情绪看上去不怎么好,脸色也有些差。
“几位师妹都是去观看圣泉宗的内门大比吧,”陆昂说着坐到了一旁,问道。
“我只是顺道回家,”聂星晴摇摇头,说道。
“师妹家哪的啊?”陆昂笑着问道:“能教出像师妹这等天骄,肯定也不凡。”
“天剑宗,”聂星晴的声音有些冷,淡淡的回道。
陆昂一愣,下意识的问道:“就是前段时间被灭宗的天剑宗?”
话音刚落,陆昂也觉得自己问的太直白了,连忙解释了一句:“师妹,我没别的意思。”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也是不久前才得到的消息,”聂星晴摇头,说道。
一旁的徐子墨倒是思索了片刻,天剑宗被灭,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任平生。
前世任平生在得到吞日大帝的传承后,也是第一时间就灭了天剑宗。
而这一世,自己提前将吞日大帝的传承告诉了任平生,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天剑宗的灭亡提前了。
徐子墨现在也不敢确定,他只能等下去天剑宗看看了。
“不知道师妹和这天剑宗有什么关系?”徐子墨好奇的问道。
他对聂星晴这个人了解的不多,而且前世他也真不知道对方会和天剑宗有关系。
“天剑宗的宗主岳不离是我的养父,”聂星晴沉思了一会,然后淡淡的说道。
之后几人聊了一会,徐子墨也算搞清楚了。
事情大概发生在几十年前,有一天岳不离出宗的时候,在宗门口发现了一个婴儿。
这婴儿刚刚满月,应该是被人遗弃的,岳不离想了想,自己这一生也没子嗣,就将婴儿抱养了回去。
随着婴儿一天天长大,也成了一名出尘脱俗的女孩,她的天赋渐渐展露头角。
岳不离觉得这样一直待在天剑宗,只会浪费女孩的天赋,终于在女孩十八岁那年,将她送往了仙灵宗。
这个极西之地最大的女子宗门。
……………
圣舰经过天剑宗的上空时,缓缓落了下来。
庞大的躯体压缩着空气挤压在一起,然后瞬间爆炸开来。
按照聂星晴的意思,如果天剑宗还有人活着,她就会待在天剑宗。
如果已经彻底被灭了,她就跟随几人去往圣泉宗。
当圣舰降落在天剑宗上空不远处后,几人都从上面一跃而下,包括七长老和对方的凡芸长老也走了下来。
满目疮痍,大地上无数条的裂缝似乎还彰显着那场大战的惨烈。
宗门内四处有一些妖兽在活动,它们啃食着那些已经死去甚至快要腐臭的尸体。
聂星晴身上空脉境的气息散发而出,手中一道紫光射出,转眼间几头妖兽就已经丧命。
其他一些妖兽看见这般情况,都朝远方落荒而逃。
…………
“全没了,”聂星晴站在废墟的最中央,往日熟悉的一幕幕在眼前回荡。
那是她年幼时期最美好的一段记忆,养父也罢,还有那些疼爱她的师姐,总喜欢逗她玩的师兄。
徐子墨看了看四周,虽然战斗已经结束了许久,但一些残存的魔气还是能轻微感觉到的。
吞日大帝的吞日斧,徐子墨略微想了一下,也就确定了下来。
…………
他看了看其他几人还在四处观看着,徐子墨来到聂星晴面前,低声说道:“或许我知道凶手是谁。”
“谁?”聂星晴瞬间转过头来,身上气势奔腾,宛如洪流般沸腾着。
“做个交易怎么样?”徐子墨笑着说道。
聂星晴凝望了徐子墨许久,才问道:“你想要什么?”
“你获得了风祖的传承吧,”徐子墨问道。
聂星晴点点头,这件事并不是多么隐秘,正是因为她获得了风祖的认可,才能在仙灵宗内力压众人,得到圣女的职位。
“在你们风祖的传承里面有一幅画吧,”徐子墨笑着说道。
“什么画?”聂星晴沉思了一下,疑惑的问道。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徐子墨笑着摇摇头,直接转身离开。
“等一下,风祖的传承里面有好几幅画,我不知道你说的哪个,”聂星晴拦住徐子墨,急忙说道。
“那幅画是你们风祖的自画像,”徐子墨笑着说道:“做个交易,你把画给我,我告诉你凶手是谁。”
“你要我们风祖的自画像干什么?”聂星晴疑惑的问道。
“我之前研究过许多历史上的大人物,听说你们风祖是个大美人,便想着能一睹芳容,”徐子墨笑着说道。
“你要只是想看看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拿出给你看,但要是想要整幅画,这不可能,”聂星晴摇摇头,说道:“先祖的传承我没权利给别人。”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徐子墨笑着摇摇头,然后朝圣舰上走去。
这次聂星晴没有拦住徐子墨,她看着对方的背影沉思着。
她不是傻子,什么一睹芳容这种话她也不可能相信。
徐子墨想要这幅画,肯定是有用处的。
之前她并没有在意过这幅画,现在看来这幅画应该有自己不知道的用处了。
养父的死,灭门的仇她可以慢慢查,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实在查不到,等以后她要是能承载天命,也可以直接来真武圣宗逼问徐子墨。
而万一这幅画要是天大的机缘,错过了可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
众人在天剑宗查看了许久,确定没有活口之后,才登上了圣舰,一同朝圣泉宗而去。
期间聂星晴的目光一直盯着徐子墨,她甚至都在想,天剑宗的灭亡是不是和徐子墨有关系。
徐子墨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嘴角泛着笑意。
聂星晴愿不愿意将那幅画交给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旁击侧敲之下,已经可以确定,聂星晴将那幅画带在身边。
圣舰在行驶了半天之后,缓缓来到了圣泉宗,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门派。
说起圣泉宗的起源,也带着一些传奇色彩。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名贤者路过极西之地,他在此地发现了一汪灵泉。
这灵泉是天地灵气浓密到一定程度才能出现的宝物。
是许多门派开山建宗的好地方。
那贤者也是乐善好施,在灵泉的周围传法布道,吸引了周围好几个村庄的村民。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可以获得灵泉的泉水。
长此以往,这贤者的名头也越来越大,聚集在灵泉的修士越来越多。
最后大家提议,干脆在这里开山建宗,将贤者称为圣泉贤者。
宗门也取名圣泉宗。
几百年之后,贤者要离开圣泉宗,他将掌门的位置传给了自己的大弟子。
那时候的圣泉宗还只是一个徘徊在三流和二流之间的小势力。
之后又过去了几百年,有名圣泉宗的弟子无意间救了一名男子。
男子离开之时,曾许诺今后会报答那名弟子的救命之恩。
当时谁也没有在意,只当是男子一时的玩笑之言。
谁知道百年之后,那名男子的声音传遍整个元央大路。
“今日吾承载天命,登临大帝,封号无尘。
八荒为君主,宇内吾称雄。”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那名弟子无意间救下的男子会承载天命,成为那个时代的大帝。
从那以后圣泉宗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那名弟子也被选为圣泉宗的宗主。
在无尘大帝承载天命的时代,圣泉宗得到庇护,一跃成为了一流势力。
说起来无尘大帝的妻子是风祖,因此圣泉宗和仙灵宗之间的关系也因为无尘大帝的缘故,一向十分要好。
……………
圣舰缓缓降落在圣泉宗的门口,整个圣泉宗从上往下看,虽然比不上真武圣宗。
但也古树苍天,有河流倒挂三百尺,云烟霓裳。
山峰如狱,高楼似刀,有千米巨兽拖着一座山峰在宗门周围游历着,有弟子一剑如海,雷霆开天辟地般降落。
更奇特的是,宗门内泉水四处可见,有泉水盛开如花海,有泉水似巨兽仰天咆哮。
有泉水化作漫天剑雨,有泉水直冲云霄数百米,然后倒挂在空中共水天一色。
“天阵长老,凡芸长老,好久不见,”圣泉宗的宗主落长河带着一群长老,出宗迎接两人。
“落宗主,一段时间没见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啊,”天阵长老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诸位快快请进,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内门大比就定在明天早上,”落长河笑了笑,将众人请了进去。
……………
几人来到圣泉宗时,已经下午了。
吃完饭后,黄昏西去,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内门大比安排在第二天早上,几人休息的房间早早便准备好。
聂星晴一个人回到房间后,将风祖的那幅画拿出来开始观察起来。
画上面的女子被描画的栩栩如生,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轻纱,看上去就真的宛如活过来般。
仿佛从九天嫡落的仙女,让人不得不佩服描绘这幅画的画家技巧之高深。
正当聂星晴一筹莫展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
聂星晴一惊,连忙将画收了起来,然后缓缓打开房门。
“怎么是你?”聂星晴看着门外的人,皱眉问道。
小桂子笑了笑,说道:“我来和你谈笔生意。”
“没兴趣,”聂星晴说着就要关门,却被小桂子拦了下来。
“你不想知道杀死你养父的凶手了吗?”
聂星晴沉思了一会,才将房门打开。
“我们谈笔生意,”小桂子走进房间内,说道:“只要你帮我杀掉徐子墨,我就告诉你。”
“这不可能,”聂星晴摇摇头,徐子墨什么身份,真武圣宗副宗主的儿子。
要是自己杀掉对方,惹怒徐青山,一旦仙灵宗和真武圣宗开战,自己绝对会被拿出来平息怒火。
哪怕她是仙灵宗的圣女也没用,这点不容怀疑。
……………
“那我要是告诉你,天剑宗就是徐子墨派人屠杀的呢?”小桂子也不着急,笑着说道。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聂星晴盯着小桂子,淡淡的说道。
“我没必要去骗你,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他的许多事我都是清楚的,”小桂子说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聂星晴皱眉,问道。
“我虽然是他的手下,但那家伙从来不把我当人,他残忍暴虐,我要让他死,”小桂子目光凝望着聂星晴,狠狠的说道:“你也不用害怕,只要我们计划成功,不会有人发现的。
刚好这里是圣泉宗,可以将锅甩给圣泉宗背。”
“让我考虑一下,”聂星晴沉默了一下,说道。
“你现在虽然是仙灵宗的圣女,但这个位置并不稳固吧,”小桂子嘴角含笑,说道:“据我所知,徐子墨之所以屠杀天剑宗,好像是关于某个大帝的传承。
只要杀了他,大帝传承归你,而且他身上的资源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想想看,身为徐青山的儿子,他身上会缺少修炼资源吗?
有了这些修炼资源绝对能让你坐稳圣女的位置,甚至以后争夺天命也是有很大的益处。”
“我们该怎么做?”聂星晴看着小桂子,目光灼灼的问道。
养父的死让她犹豫不决,而大帝传承和庞大的修炼资源成了她心中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今晚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一旦明天内门大比结束他离开圣泉宗,也就没希望了,”小桂子说道:“据我所接触来看,这个人十分好色。
你只要用美色稍微引诱一下,然后将这包药放进酒里让他喝了,一切就都解决了。”
小桂子说着拿出一小包的药。
“这是什么?”聂星晴皱眉问道。
“封脉散,”小桂子回道:“只要吃了它,尊脉境以下的武者全身的脉门都会被封印,沦为一个普通人,到时候他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
“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这样保险一点,”聂星晴疑惑的问道。
“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我要一点点折磨他,把这些年受的罪一点点还给他,”小桂子面色狰狞的说道。
聂星晴原本对于小桂子的话还有些惊疑,此刻看着小桂子的表情。
她觉得一定是徐子墨太虐待对方了,导致小桂子心理扭曲,所以这种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我知道了,”聂星晴接过药包,淡淡的说道。
“那你今晚就准备,去徐子墨房间的路上注意一点,别被人看见了,要不然到时候就说不清了,”小桂子谨慎的说道。
聂星晴点点头,看着小桂子离开的背影,她目光沉思了许久。
最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她坐到镜子前,精妆打扮了一番。
然后趁着月黑风高,悄无声息的去往徐子墨的房间。
此时的徐子墨刚刚脱了外套准备入睡,便听见敲门声。
“谁啊?”他打开房门,只见聂星晴正站在门口。
一股玫瑰的香气扑面而来,对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是那种极具诱惑力的浓妆。
“徐师兄,我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聂星晴媚眼如丝,轻声说道。
徐子墨嘴角挂着笑容,露出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连忙殷勤的将聂星晴迎了进来。
“师妹,你先坐喝点水,让师兄把衣服穿上,这样难免有些不雅,”徐子墨一边说着,一边给桌子上的茶杯倒满水,然后转过身去床上穿衣服。
“不碍事的,”聂星晴笑了笑,用身体挡住茶杯的位置,将那小包药全部倒进了杯子中。
待徐子墨穿好衣服后,聂星晴举起茶杯递给徐子墨,笑着说道:“师兄,我们喝一杯。”
“好啊,”徐子墨接过茶杯,眼睛微眯看着聂星晴,一边笑着,毫无察觉的将茶水喝了下去。
“哦,对了师妹,你刚才说找我有什么事?”喝完之后,徐子墨疑惑的问道。
“师兄着什么急,”聂星晴笑了笑,脑袋微微向前,靠在徐子墨的耳边,语气轻昵的说道:“天剑宗是不是师兄找人屠杀的呢?”
徐子墨瞬间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指着聂星晴,语气急促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你,”聂星晴看着徐子墨,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我杀了你,”徐子墨气急败坏,直接一掌朝聂星晴拍了过去。
结果他刚刚运转灵气,便感觉身体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徐子墨脸色慌张的看着聂星晴,说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刚才给师兄喝的那杯茶里面放了一些封脉散,”聂星晴轻笑着说道。
“好恶毒的女人,”徐子墨捂着胸口,闭着眼睛,无奈的说道:“成王败寇,我认了,你杀了我吧。”
聂星晴冷哼一声,一步步朝徐子墨走去,她身上灵气涌动,已然动了杀心。
但是刚走了没几步,聂星晴就感到了一些不对劲,她身上脉门竟然一个个被封闭了。
气势也忽强忽弱,最终全身都没有半点力量,像摊烂泥般倒在地上。
“师妹,你怎么了?快点杀掉师兄啊,不要心软,”徐子墨的声音还在一旁响起。
这一刻,聂星晴的内心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目光看向一旁自己刚刚用过的茶杯。
一旁的徐子墨已经安然无恙的站了起来,他一边摇头叹气走到聂星晴的面前,微微蹲下身子,遗憾的说道:“师妹,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说你怎么这么天真呢?”
这时只见房间的大门被打开,小桂子鬼头鬼脑的走了进来。
笑嘻嘻的说道:“师兄,我的演技还过关吧?”
“马马虎虎吧,像师兄这种完全可以靠脸吃饭,而你只能靠演技,”徐子墨笑着说道。
一旁的聂星晴看到这,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彻底被这两人给骗了。
人们常说财帛动人心,很多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智商总会下线变低。
聂星晴看着小桂子,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愤怒。
这家伙之前在她房间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徐子墨不把他当人,还好色,自己要一点点折磨徐子墨。
结果完全就是骗人的,而且肢体动作,面部表情竟然演的那么像。
此刻,聂星晴发现自己不仅仅是脉门被封了,浑身无力,就连说话都无法出声,她知道自己刚刚喝的茶水绝对有问题。
…………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徐子墨挑起聂星晴的下巴,看着对方仇恨的眼神,笑着说道。
随后徐子墨和小桂子两人换上黑衣,黑衣将两人的全身都给遮挡住了。
小桂子虽然不知道徐子墨这样做的目的,但也没有多问。
换上黑衣后,两人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将聂星晴带到了圣泉宗一处人烟稀少的假山后面。
“师兄,接下来干什么?”小桂子好奇的问道。
“别说话,静等一个时辰,”徐子墨淡淡的说道。
随后徐子墨将聂星晴的纳戒摘了下来,他从里面如愿以偿得到了那幅画。
至于纳戒中的其他资源,除了一些不错的物品之外,其他的徐子墨都给了小桂子。
毕竟小桂子一直替自己办事,修为现在也才刚刚突破真脉境,境界不能拉下了。
…………
一个时辰后,徐子墨看着已经彻底慌张的聂星晴。
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语气低沉的说道:“临死前我也不怕告诉你,天剑宗并非我屠的。
而是一个叫做楚阳的家伙屠杀的,虽然那家伙来自于一个叫青阳村的小村庄,但机缘却是不小。
这次杀你,也是他开出了一些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只希望你别怪我。”
看着已经彻底慌张,想要反抗却全然没有力量的聂星晴,徐子墨掐住她脖子的力量猛然增大。
…………
一夜无语,随着天边的朝霞宛如光晕般散开,嫩绿的小草间还残留着昨夜未带走的露水。
在阳光下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圣泉宗内正热火朝天的布置着内门大比前的准备工作。
早上的时候,当仙灵宗和真武圣宗的人集合之后,唯独聂星晴没有出现。
凡芸长老还未来得及派人去房间叫聂星晴,一个消息就宛如晴天霹雳般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