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没开口让她起身,颜锦绣也不敢起来,只能保持着那个姿势。
大堂中的喧嚣,在此刻似乎被隔绝,整个走廊静谧无声,一股诡异的气流悄然流转。
颜锦绣心跳越来越快。
她小心的抬头去看对面的人,却不小心和她的视线对上。
颜锦绣的平静是装出来的,她眼底是有很多情绪波动,可是对面的人不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她在她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不是蔑视和轻看,是她眼中根本就没自己。
颜锦绣深呼吸一口气,“长公主殿下?”
她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
就在颜锦绣疑惑的时候,她旁边的包厢突然被人拉开,里面出来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侍卫看到外面的颜锦绣,有些诧异的叫了一声,“颜小姐?”
颜锦绣微微抬头,礼貌性的点点头,随后又垂下头。
侍卫瞧颜锦绣这样子,朝着时笙那边看去,瞳孔微缩,赶紧行礼,“见过长公主殿下。”
侍卫身后,有光影晃动,端木杞缓慢的从里面出来,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审视,皱着眉问:“公主怎会在此?”
一直没开口的时笙嗤笑一声,“我在哪儿关你什么事?”
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一上来就问别人为什么在这里。
特么的你又不是老子祖宗,凭什么管东管西的。
端木杞心底有些怪异,眸光微变,用疏离的语气道:“公主身份尊贵,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不合规矩。”
时笙认真脸,“哦?那要几个人才合规矩?”
端木杞:“……”他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身为公主,怎么能随便在外面抛头露面。
“颜小姐这是做什么?”端木杞将视线转移到颜锦绣身上。
颜锦绣朝着端木杞的方向福了福身,“见过郡王爷。”
她也不解释,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有时候不解释更会让人误会。
“公主,颜小姐有何得罪你的地方?”端木杞再次看向时笙,目光有些不善。
“多了去。”她和女主大人的恩怨弄写一百万的言情。
端木杞眉头一皱,“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应该注意一下身份。”
“你是在教训我?”时笙微微挑眉,脸上漾开一点笑意。
端木杞之前已经被原主纠缠过,知道原主喜欢自己,所以端木杞在原主面前,基本是不守什么规矩的。
端木杞心底无端的窜起一股寒气,对面的人明明面含浅笑,可她的笑容不达眼底,眸底里面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
一头栽进去,如同跌入深渊,再也找不到出路,只能被困死在里面。
端木杞压下这股怪异的感觉,“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可那架子端得可比时笙高得多,没有半点不敢的样子。
“我倒是不知道郡王爷见到我都不用行礼了。”时笙单手叉腰,“怎么的,郡王爷想要造反吗?”
端木杞眉心猛跳,不满的呵斥一声,“公主,话不能乱说。”
这个端木长宁,怎么和之前的变化那么大?
以前见到自己,她哪里会和自己摆架子……
上次莫不是把脑子给摔坏了?
时笙声音拔高,“既然不是想造反,那你见到我不行礼,是什么意思?藐视我?”
妈的智障男主,老子还治不了你!
端木杞眉头皱得更深,眼底已经对时笙露出明显的厌恶。
“公主微服私访,我若是行礼,岂不是让公主暴露了。”端木杞快速的找到一个说词,将自己不行礼,全部归结到他是为她着想上。
时笙眉眼一弯,嘴角的笑容加深,“没关系,我不介意,快行礼吧。”
端木杞:“……”
她怎么回事?
“公主……”
时笙打断端木杞,“造反?”
那语气,好像巴不得他造反似的。
端木杞眼底的厌恶更浓,僵着动作片刻,双手握拳,弯腰,“见过公主殿下。”
也不等时笙说话,端木杞直接直起身子,“公主可是私自出宫?本王派人送公主回宫。”
最后这句话端木杞明显不是征询时笙的意见。
“郡王爷这闲事都管到我头上了,谁给你的胆子?”妈的智障男主,竟然想带她去告状,阴险!
她偷跑出来,要是被端木杞送回去,皇上肯定会知道,偷跑出宫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皇上现在还宠她,也肯定会象征性的惩罚她,以儆效尤。
本宝宝看透了真相!
本宝宝才不上当!
“本王是担心公主安危,外面比不得宫里,公主身边没有人伺候,还是本王派人送公主回宫。”
端木杞朝着后面挥挥手,立即有人上前,“公主殿下,请回宫。”
时笙似笑非笑的看着端木杞,“我不回去,你还能把我绑回去?”
“为了公主的安危,陛下也不会怪罪于我。”端木杞声音微冷,“送公主回宫。”
“谁敢!”时笙周身的气势一盛,平静的视线扫向旁边的侍卫。
侍卫大概是被时笙的气势震到,一时间不敢上前,只能看向自家主子,征询意见。
端木杞表情冷硬,声音更冷,“公主出事谁负责得起?送公主回宫!”
侍卫们对视几眼,直接上前要架着时笙走。
时笙哪里肯,一脚踢在其中一个侍卫肚子上,另一只手快速的掏剑,剑尖指着另一个侍卫的胸口,声音平静,“不要命就碰老子一下试试。”
隔着衣料,侍卫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气。
像是有人在他胸口揣了一块寒冰,以胸口为中心,寒气迅速的蔓延至全身,血液凝固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侍卫僵住身体不敢动弹,也没办法动弹,如镜面的剑身,将他惊恐的面容拉扯得有几分变形。
铁剑的锋芒没有掩饰半分,一出现,就让人感觉那股骇人的威势,就算是个不识货的人,也知道这把剑是个好东西。
颜锦绣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旁边,铁剑出来,她往时笙那边看了一眼,目光接触到铁剑,眼底极快闪过一缕不明的光泽。
她迅速垂下眼,缩在角落,努力当个背景板。
端木杞目光灼灼的打量铁剑几眼,他都没看清她是从什么地方把剑拿出来的,她身上也没可以藏剑的地方……
*
原主叫端木宁,长宁是封号,所以也可叫做端木长宁。
时笙踹开那个侍卫,拎着剑往端木杞的方向走,在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咧着嘴笑,满脸都写满了恶意。
端木杞感受到时笙身上不友好的气息,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料到时笙会直接砍过来,锋利的铁剑划破空气,携着一股威压,直挺挺的从他脑门上砍下。
端木杞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等他避开了时笙的攻击,脑子才反应过来。
这个女人竟然敢砍他?
接着来的第二剑,让端木杞明白,她确实是在砍自己。
“公主,你想做什么?”端木杞再次避开时笙的铁剑,铁剑擦着他过去,只削掉了他的一片衣角。
“啧!”这特么就是男主光环,这样都砍不到。
时笙眸子转了转,举剑再次挥下,她用了假动作,端木杞没有闪开,被铁剑在胸膛上划出口子,露出里面大片的肌肤,血珠子慢慢的渗透到皮肤表面。
端木杞阴沉着脸,用较为宽大的袖子挡住敞开的胸膛,以防走光。
原主学过一点三脚猫功夫,身子素质还算可以,时笙趁着端木杞分神的时候,将他摁着揍了一顿。
时笙也很想直接弄死端木杞,可是她发现阻力很大,端木杞身上的男主光环还没削弱。
她要是强行弄死他,有点亏,先揍一顿解解气算了。
揍完男主,时笙拍拍手站起来,扯了扯有些乱的衣摆,嚣张的扬长而去。
颜锦绣全程目瞪口呆,这个长公主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她以前不是喜欢端木杞喜欢得不行吗?
别说颜锦绣不解,就连被揍的当事人都是一脸懵逼,她竟然下这么狠的手,还只往脸上揍。
端木杞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哪里还有心思撩妹,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下,快速的离开。
回到郡王府,端木杞一进门就掀翻了桌子,四周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
王爷出去一趟,怎么就被人揍成了猪头?
不对!
竟然有人敢揍王爷,活得不耐烦了吗?
管家从门外小跑进来,挥手赶走其他人,小心的立在端木杞身后,“王爷,先上药吧?”
端木杞气顺得差不多,坐到旁边让人给他的脸上药。
“王爷,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揍您,还揍脸?
端木杞抓着桌子的边缘,手背青筋暴起,眼神狠厉,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名字,“端木长宁!”
管家一惊,这不是长公主吗?
“长公主殿下怎么会?”这位看上他家王爷的事,好多人都是知道的,怎么会下这么狠的手揍王爷?
难道是因爱生恨??
端木杞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试问一个之前还喜欢到自己喜欢到不行的人,突然要拿剑砍自己,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
“端木长宁的武功如何?”端木杞突然问管家。
对于自家王爷直呼长公主的名讳,管家是拒绝的,这要是被人听到,那可是大不敬。
“长公主殿下只学了几招防身术……”对啊,以王爷的武功,怎么会被长公主打成这样?难道长公主带了人?
端木杞之前看端木长宁确实不像个练武之人,那么今天他被她压着打,最大的可能就是那把剑在作怪。
那把剑……
“拿笔墨来。”
管家停止脑补,转到旁边将笔墨端上来。
端木杞将铁剑的模样画到纸上,交给管家,“派人去查,这是什么兵器。”
管家接过一看,上面就是一把特别普通的那种铁剑,剑身秀气,笔直而下,没有任何纹路。
这种剑在外面铁匠铺随便都能打一把。
这种剑,怎么查?
王爷不会是生气拿他逗着玩儿吧?
管家小心的看端木杞一眼,瞧端木杞那要杀人的样子,识趣的闭嘴,拿着东西出去吩咐人去查。
……
时笙揍端木杞的事,还是被皇上知道,她一回去,就被叫到养心殿。
养心殿气势恢宏,宫女垂首安静的立在两侧,无数的烛光,将整个大殿照得明亮。
皇上沉着脸坐在龙椅上,明黄的龙袍,显得有些黯淡,气氛压抑沉重。
时笙站在下方,还算恭敬,没有在外面那股嚣张得要上天的劲头。
“长宁,你可知错?”
大殿的烛光同时闪烁,光线黯淡几分,像是被说话的人给震慑到一般。
“我没错。”时笙抬起头,理直气壮的道:“他先对我不敬,我教训他天经地义。”
皇上皱眉,“对你不敬?如何对你不敬?”
“他见到我都不行礼,不是不敬是什么?”时笙撇撇嘴,“端木杞这是在藐视皇室,藐视王法,藐视父皇。”
时笙毫不客气的给端木杞扣顶大帽子,将问题瞬间提升几个档次。
端木杞只是个郡王爷,还是个和端木家没有血缘关系的郡王爷,见到正宗的皇室公主,他连礼都不行,这可不就是藐视皇室。
能正面上的时候咱们就正面上,不能上的时候就要曲线救国。
【……】宿主又在科普歪道理,纯属瞎扯,请勿模仿。
皇上沉吟片刻,“那你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揍他,你身为公主,代表的是皇室。”
端木杞再怎么说也是有封号的,他体内虽没有流端木家的血,可他已故母亲的家族也不容小觑。
“忍不住。”谁让男主大人那么欠揍,非得湊上来找揍。
皇上挥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等大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皇上才道:“你是公主,你一句话有的是人为你赴汤蹈火,你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教训他。”
时笙:“……”
久等麻袋,这个皇帝在说什么?
“咳咳……”皇上咳嗽一声,“长宁啊,以后做事不要那么冲动,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你要做到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明白吗?”
时笙觉得皇上在告诉她该怎么干坏事。
这是亲爹吗?
极有可能不是,毕竟后期,这位亲爹抛弃了原主,将她远嫁他国。
“此事父皇就不追究,但是你私自出宫的事,不得不罚。”皇上话题一转,“回去抄佛经两遍,抄不完不许出景宁殿。”
时笙没反驳。
两遍还不算多。
当时笙看到佛经的厚度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特么的这个朝代的佛经厚得吓人,两遍她得抄到死吧?
果然不是亲爹,差评!
时笙生无可恋的看着佛经,宫女小萱站在她旁边研磨,“殿下,好了。”
小萱看着时笙拿起毛笔,蘸墨,落笔……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没毛病。
但是为什么写出来的东西,她怎么看不懂呢?
她收拾书房的时候,见过殿下的字,和这个完全不一样,殿下是在练习新的书法吗?
嗯……肯定是这样。
小萱在心底催眠自己,可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也写得太诡异了。
“啪!”
小萱被这声音吓一跳,赶紧看向时笙,“殿下?”
时笙起身,努了努下巴,“你来写。”
本宝宝不会写啊!要命!
“奴婢?”小萱惊讶的指了指自己,见时笙认真的点头,小萱嘴角一抽,“可是奴婢的字迹和殿下的字迹不一样。”
“随便。”反正她写出来的也和原主的也不一样。
小萱张了张嘴,最后微微福身,“是。”
主子交代的事,她们哪里有拒绝的权利,就算到时候皇上追究起来,她们也只得受着。
在小萱抄完佛经,时笙送到养心殿去后,她就一直忐忑不安,可一连几天过去,都没什么事。
外面的人也撤了,这表示没事了?
“殿下,陛下难道没看出来?”小萱大着胆子问,她和殿下的字差很多。
“看出来了啊。”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只要不眼瞎都会看出来。
“那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时笙偏头看她,声音轻轻浅浅,“不过是个形式,你真以为父皇是想罚我?”
本宝宝又不是女主,抄不完就不给饭吃什么的。
皇上罚她,还不是做给后宫其他人看的,至于她怎么完成的,只要不太过分,皇上都不会干预。
小萱:“……”
不是很懂你们贵族间的玩法。
一个宫女快速的从远处走来,对着时笙福了福身,“殿下,四公主求见。”
“哪个四公主?”时笙下意识的反问。
宫女:“……”宫里有几个四公主?
殿下您健忘吗?
时笙脑子转个弯,脑中浮现一个人影。
四公主——端木歆。
平时和原主走得比较近的一位公主,母妃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德妃算得上是最早进宫的一批嫔妃,但是因为她没生下皇子,也不怎么受宠。
德妃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打小就让端木歆和原主打好关系。
宫里的人都知道原主受宠,她身边的人,皇上那边自然也会多关照几分。
德妃的算盘明显是有用的,自从端木歆得到原主的认可,只要原主有的东西,皇上那边也会送一份。
当然,东西肯定和原主的不一样,但这也足以让那些妄图拉德妃下位的人掂量几分。
端木歆心底对原主其实也没多少真心实意,都是为了利益才和原主一起玩儿。
“不见。”时笙挥挥手,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见面准搞事。
本宝宝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公主。
磕磕瓜子看看戏,顺便拆拆cp。
“长宁姐姐。”
时笙的话音刚落,一道浅粉色的人影从远处小跑过来,嘴里甜甜的叫着人。
时笙:“……”
妈的谁放进来的!
“长宁姐姐。”端木歆跑进,张着小嘴喘气,脸蛋红扑扑的,说话的声音甜腻腻的,听得人心底酥软不已,“长宁姐姐,对不起啊,前些日子我和母妃出宫省亲,没有及时来看你,回来才知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
时笙不咸不淡的应一声,“哦。”
本宝宝怎么没听出来一点关心的意思?
端木歆愣了下,一脸担忧,“长宁姐姐你不开心吗?”
“你走了我就开心了。”不想和路人甲搞事情。
“长宁姐姐?”端木歆似乎被吓到了,小脸顿时一变,楚楚可怜的看着时笙,“歆儿哪里做错了吗?歆儿一回来就来看长宁姐姐了,还给姐姐带了好吃的。”
端木歆转身,从后面宫女手中拿过食盒,上前放到时笙旁边的小桌子上,“长宁姐姐,这些可好吃了,我专程给你带回来的。”
“好了,你可以走了。”时笙将东西扒拉过来,对着端木歆挥挥手。
端木歆眉头轻蹙一下,眼底有些不满的情绪流转,转瞬即逝,委屈不已,“长宁姐姐心情不好,那我改天再来。”
她起身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身道:“对了长宁姐姐,过几天的赏花宴我们一起去吧?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来找长宁姐姐。”
端木歆怕时笙拒绝似的,带着人快速的离开。
“什么赏花宴?”时笙扭头问小萱。
“……”殿下怎么跟失忆了似的?小萱心底奇怪,面上却不敢表露,“赏花宴是几年前兴起的,在宫外的新月湖,每年这个时候,新月湖四周都会有大量的牡丹花绽放。”
一开始这个活动还没成型,就是一些千金小姐约着一起到新月湖,游游湖,赏赏花。
后来新月湖旁边开了一家高逼格的酒楼,酒楼承办了赏花宴。
能参加赏花宴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小姐公子,所以更多的人是想在赏花宴上出出风头。
相亲大会说不上,这个节目更像一个攀比大会。
到最后酒楼会根据综合,评选出每年的京城第一才女。
这个活动,可以提升女子的名气,给家族带来利益,那些家族自然也就默认了。
所以到现在能在赏花宴上得到第一才女的称号,是一件很荣耀的事。
一个民间活动,被官家千金小姐追捧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很出色成功的。
“殿下,您要是去参加吗?”小萱科普完,又认真的问一句。
殿下若是要去参加,她们就得开始准备。
时笙歪头思索,上次遇见的那几个妹纸,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女主大人都去了,当然得去看戏。
端木歆说过之后,又有人给时笙捎来了正式请帖,邀请她作为此次赏花宴的评审。
让堂堂的长公主上去表演节目,估计还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请帖的落款名字是聚仙楼。
一个酒楼,手都能伸进皇宫里了,也是够牛逼的。
赏花宴当天。
整个新月湖被牡丹包围,花香四溢,蝶舞翻飞。
湖心的位置有一艘很大的画舫,轻纱垂落,丝竹声声。
有小船正不断的送人上去。
“奇怪,今年的赏花宴怎么在湖上举行?”
“不知道,不过在湖上风景应该不错,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走,我们上去。”
两个妹纸带着自己的丫鬟从时笙身边过去,等人都上得差不多,时笙才一个人上去。
她谁都没带,因为她告诉小萱她不去,偷偷从宫里溜出来的。
带着那群人,净给她拖后腿,有毛用。
至于那个什么四公主,早就被时笙忘到九霄云外。
时笙上去后,被人引到最前方的位置,一些人大概是认出了她,纷纷垂首行礼。
前面的位置上已经坐着两个人,一个老者,一个风情万种容貌艳丽的女人。
“长公主殿下。”老者看见时笙,立即起身给时笙行礼,态度平和,没有太恭敬,但也没有太敷衍。
“齐太傅。”时笙微微颔首,这个老者曾经教过原主一段时间,除了有点唠叨,其他的都还好。
“殿下一个人来的?”
“嗯。”
齐太傅眉头一皱,开始说教,“您怎么能一个人来?您的安全谁来保证?”
时笙死猪不怕开水烫,“那我来都来了。”
难不成还让本宝宝回去,再带人过来吗?
齐太傅被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微微摇头,“殿下请。”
齐太傅唠叨,但不固执。
时笙扫了坐着没动的那个女人一眼,这个女人身上有很重的江湖气,应该是个混江湖的。
被请到这里来,估计在江湖上也是个有名号的人物。
时笙平静的收回视线,坐到齐太傅旁边。
在她坐下后,女人不着痕迹的往她这边看,这个长公主似乎和她知道的有点不一样。
“殿下,您怎么不带人出来?”齐太傅坐下也没停止唠叨。
时笙撑着下巴回答,“太烦。”
“您乃一国公主,出行怎能不带随从。”齐太傅不赞同。
时笙幽幽的看齐太傅一眼,“你也很烦。”
齐太傅:“……”
被时笙噎了,齐太傅总算不说话。
时笙这么早就到,显然超乎主办方聚仙楼掌柜的意料,他匆匆赶到,对时笙和齐太傅表示了三百六十度的歉意。
时笙嫌他烦,两三句就将人给打发走了。
等到赏花宴快开始,时笙才看到颜锦绣姗姗来迟,她脸色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还真的来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今天非得好好教训她一下,看她以后还怎么见人,你都准备好了吗?”
当初那几个‘邀请’颜锦绣的妹纸正好坐在时笙后面,她们的窃窃私语毫无保留的落在时笙耳中。
时笙撑着下巴,身子微微侧着,坐得没有一点公主样,看得齐太傅直想教育她。
隔壁那个女人显然也听到这几个妹纸的话,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不屑。
时笙余光从她身上扫过,快得女人都没发现。
“感谢各位公子小姐来参加今年的赏花宴……”聚仙楼的掌柜站到事先准备好的舞台上,开始说开场白,讲话不算长。
“那么今年的规则和去年一样,由长公主,齐老,红娘子共同评分,得分最高的一位,将获得今年第一才女的称号。”
“她是谁啊?凭什么让她来当评审?”有人对红娘子提出质疑。
他们都没见过这个女人。
长公主和齐老就算了,这两个人大家基本都认识,但是一个陌生女人,都没听过她是谁,她们怎么会接受。
“林小姐若是有意见,可以不参加。”掌柜的态度不卑不亢,却也很坚决。
那位林小姐脸色微变,跺了下脚,愤愤的坐回位置上。
京城的人都知道聚仙楼有背景,刚开起来的时候,有人闹事,闹到衙门去,衙门反而让闹事的人给聚仙楼赔礼道歉。
惹不起,聪明人自然不会招惹。
没人提出疑问,活动正式开始。
这场比试并不是让这些小姐展示自己最拿手的,而是琴棋书画都得来一遍。
为节省时间,都是三个人同时比试,留下一人,其余两人淘汰,到最后,这些留下的人再次进行比试,直到选出胜出的人。
时笙百般无聊的看着的这些人表演,反正都是这几样,没什么好看的。
红娘子似乎也有点心不在焉,估计认真的就只有齐太傅一个人。
直到颜锦绣上台,时笙才来了点精神。
颜锦绣之前就注意到时笙,此时和她面对面,颜锦绣不知怎的有点不舒服。
她的眼神……
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她身上没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有的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张扬自信,恣意嚣张。
和以前的长公主不一样……
颜锦绣收回视线,又是一副好欺负的怯弱模样,低垂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开始。”掌柜确定几个人都准备好,喊了开始。
颜锦绣肯定是会这些东西的,但时笙发现颜锦绣根本就没全力以赴,只是敷衍的应付过去。
到打分的时候,时笙难得打了个高分。
掌柜看着时笙和红娘子的分数,嘴角抽了抽,“这一局,颜小姐胜。”
本是垂着头的颜锦绣猛的抬起头,她自己表现成什么样子,她当然清楚,这样都还能赢?
开什么玩笑?
同样不服的还有旁边的妹纸,正是刚才质疑红娘子的那个林小姐,“怎么会是颜锦绣,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小姐不敢将苗头对准时笙,只能质问红娘子。
“你的琴技虽不错,可太过于空洞,没有感情……”红娘子噼里啪啦的将林小姐的缺点数落一遍。
林小姐从开始的愤怒,到后面恼羞成怒,她哪里有她说的那么差,她就是故意找她的茬。
“我不服!”林小姐看向齐太傅,“齐爷爷,你快帮我说句话,她就是故意的,这是黑幕。”
齐太傅:“……”
时笙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的,他总觉得自己要是帮着那丫头,这位长公主就要当场撕碎他。
齐太傅又不是眼瞎,他活了大半辈子,哪里看不出颜锦绣藏拙,所以最后他沉默不说话。
颜锦绣虽然没有表现出真正的实力,但也不算作弊。
*
#今天求七喜味的票票#
#求月票#
那位林小姐闹得挺凶,最后被聚仙楼的请下了画舫。
颜锦绣莫名其妙的进入后一轮比赛。
最后一轮是舞技,所有人都要表演一支舞蹈,颜锦绣压根就没想过自己要进入最后,自然也没准备什么服装。
“颜小姐,我们准备了衣服,您请这边更换。”聚仙楼的人突然走到颜锦绣身边。
四周要参加最后一轮的人也都被人领着往画舫后面去了。
颜锦绣这才起身,跟着人去换衣服。
……
时笙一直打低分,参赛的小姐们敢怨不敢言,谁让人家是长公主,她们开罪不起。
到颜锦绣出场,她穿着一件比较轻薄的舞衣,颜色比较艳丽,正好衬着她的容貌,娇艳欲滴。
颜锦绣微微屈身,琴声幽幽响起,她身姿随着琴音舞动,舞姿唯美,似要乘风归去,下方不少公子哥都看呆了。
颜锦绣在圈子里的名声不是很大,她就像个透明人,除了经常找她麻烦的那几个,许多人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位颜小姐。
颜锦绣今天这一秀,估计会在圈子里传开。
刺啦
就在众人看得出神的时候,衣料破裂的声音突然响起,惊醒了众人。
颜锦绣窘迫的捂住腰部,隐约间可见细腻的肌肤。
底下一片哗然,甚至有不怀好意的公子哥吹着口哨。
颜锦绣脸色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踩着众人的肩头,翩然落在颜锦绣面前,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颜锦绣身上。
场面诡异的静谧下来,一股冷意流传在众人中间,空气凝滞,似有无形的东西束缚着他们的脖子,呼吸困难。
郡王爷怎么会在此?
时笙撇撇嘴。
套路,都特么是套路!
端木杞的视线从时笙身上扫过,那意思很明显,带着谴责和厌恶。
嘿!
这个男主大人有猫饼啊!
本宝宝又干什么了?
本宝宝还给你的女人打了高分,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本宝宝的!
时笙拍桌子站起来,“干什么!觉得是老子干的?”
时笙这声大吼,成功打破了沉寂,凝滞的空气缓慢的流动起来,新鲜空气进入腹部,众人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齐太傅:“……”公主殿下这老子老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了?
“难道不是公主?”端木杞只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冷着脸反问回来。
“哼,肤浅!”时笙双手撑着桌子,嘴角勾勒出恶意的弧度,“老子动手,你以为她仅仅是出丑这么简单?”
众人:“……”所以肤浅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哪里的?
他们可能上了假学。
端木杞沉声呵斥,“公主可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时笙双手环胸,笑得痞气,“当然知道,找个罪名就能置人于死地的身份。”
端木杞:“……”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颜锦绣突然站出来,一副柔弱的模样,“郡王爷,此事和公主殿下无关。”
时笙勾着唇角冷笑,无关你丫的不早点站出来,现在她都和男主对上了你才站出去,是何居心啊!!
端木杞眉头微皱,眸底全是冷光,“你可知是谁?”
他看上的人,也有人敢动。
“郡王爷……此事就不劳烦您。”颜锦绣声音细微,好像被欺负了不敢说似的。
端木杞霸道王爷范儿,“你大胆的说,本王给你撑腰。”
底下的人被端木杞这句话骇到,特别是那几个犯事的妹纸,她们怎么都没想到端木杞会来,还会帮着颜锦绣说话。
“多谢郡王爷关心。”颜锦绣福了福身,声音柔柔的道:“没人针对我,只是我动作太大,才拉扯开衣裳的线缝。”
“颜小姐这话可不对,我玲珑坊制造的衣裳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红娘子突然插声,声音轻柔,含着勾人的妩媚,“颜小姐可不要包庇某些人,你退一步,人家不一定会退一步,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玲珑坊的衣服是出了名的华丽好看,质量上乘,一般的人都拿不到玲珑坊的衣服。
这个红娘子竟然是玲珑坊的人?
但红娘子一句话也点名,颜锦绣如果非要那么说,就是再说她玲珑坊的衣服有问题,是在砸玲珑坊的牌子,这事她不会坐视不管。
颜锦绣:“……”
她根本就不是想包庇谁,她是想自己解决。
可此时她坚持说衣服质量有问题,那就是在得罪玲珑坊,她此时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颜小姐,你知道是谁就说出来,这种恶意竞争我聚仙楼也不会纵容。”聚仙楼也来参一脚。
颜锦绣咬咬唇,小声道:“我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那可就有意思了。”时笙坐回去,摸出一把瓜子开始磕,这戏还有得看。
端木杞警告性的瞪时笙一眼。
时笙毫不示弱的瞪回去,“要比哪个眼睛更大吗?”
噗……
这种时候公主殿下你在搞什么笑?
“殿下,注意你的身份!”齐太傅提醒时笙,当初他教给她的那些礼节,她都学到哪里去了?
时笙将瓜子放到齐太傅面前,“嗑瓜子,别说话。”老人年念叨起来没完没了,神烦。
齐太傅盯着桌子上的瓜子,“这是何物?”
时笙:“……”这个世界没有瓜子吗?
连瓜子都没有,也太寒碜了!差评!
“这是瓜子,看戏必备。”时笙解释一句,又给齐太傅示范一下剥瓜子的技巧。
齐太傅学着时笙的样子,将瓜子放进嘴里,开始没掌握好力道,瓜子壳全部都咬碎了。
多试几次,齐太傅就能很娴熟的嗑瓜子。
从未吃过瓜子的齐太傅一下就喜欢上瓜子,嗑得比时笙都快。
“公主殿下是从何处得来这种吃食?”齐太傅觉得自己应该打听好出处,方便以后自己去吃。
时笙:“……”
掀桌子,这让她怎么说?跨位面的瓜子?十块钱一斤?
时笙纠结片刻,眸子微亮,“进贡的。”
齐太傅眼底有些失望,进贡之物,岂是他们能随便吃到的。
小仙女:求进贡票票。
小天使:你的要求越来越高啊!
小仙女:我是小仙女啊!
小天使:要点脸。
小仙女:要脸没票票,我不要!
时笙和齐太傅嗑瓜子嗑得起劲,男女主的戏也唱得好看。
颜锦绣坚持自己不知道是谁干的,红娘子不想砸招牌,聚仙楼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端木杞要给颜锦绣讨回公道,那这件事就查呗。
当时换衣服的房间有聚仙楼的人伺候,只要仔细盘问,找出可疑的人,在找出到底是谁干的不难。
好好的一个赏花宴,办成了三堂会审。
一个一个的下人盘问下来,最后锁定在三个姑娘身上。
其中有两个是当初邀请颜锦绣的那群姑娘,还有一个姑娘就是那位林小姐。
按理说林小姐的嫌疑最大,因为她被颜锦绣刷了下来,但是林小姐当时带着人,又在路上遇见了另外的姑娘,和她们一同回来,所以并没有到达换衣服的房间。
至于这位林小姐为什么去后面,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最后的嫌疑人就只剩下那两个姑娘。
在端木杞的质问下,其中一个姑娘忍不住,将对方给出卖了,接下来就是双方各自推卸责任,最后还将下方的两个姑娘拖下水。
“人心不古。”齐太傅摇头叹息。
如果不是他还在嗑瓜子,这架势还是几分德高望重的长辈样。
时笙看着端木杞处置那几个人,幽幽的道:“为了私欲,人有什么不敢做的。”
“公主殿下倒是看得通透。”齐太傅赞赏一声。
时笙笑而不语,不是她吹,她见过的人,比他吃过的饭还多。
红娘子侧目,似乎在打量时笙,又似乎在打量齐太傅,在时笙看过来的时候,红娘子立即转开视线,若无其事的看向端木杞那边。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家都是官家千金,非要上升一个高度,那也能让两个家族开战。
端木杞也不能随便处置她们,只能询问颜锦绣的意见。
迫于这么多人,颜锦绣不能太过严苛的惩治她们,只能憋屈的让她们道歉就算完了。
本来她自己报仇,可以让她们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现在这三方插手,将事情闹成这样,颜锦绣对端木杞刚刚升腾起来的好感瞬间归零。
赏花宴也办不下去,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恭送长公主殿下。”
时笙身份最为尊贵,自然是她先走,达到画舫甲板边缘,小船已经准备好,就在时笙踏上连接两船的木梯的时候,水面突然冲出一个黑影,木梯被踹开,时笙差点被带到水里去。
画舫四周同时冲出一群黑衣人,水声哗啦的响,危机感逼迫而来。
黑衣人落在画舫上,二话不说就攻击人,时笙自然也被攻击了。
时笙:“……”躺着也中枪!
老子的剑呢?
时笙摸出铁剑,挡住攻击的那个黑衣人,怒骂,“有毛病啊你们,要杀谁就杀谁去,攻击老子干什么!”
这些人肯定不是冲她来的,毕竟她没得罪什么人,也不是下一任储君。
黑衣人:“……”谁特么让你站这么近,不攻击你攻击谁。
黑衣人见时笙没多少打架的意思,果断放弃她,往画舫里面跑。
时笙直接跳到下方已经无人的小船上……
划船怎么划来着?好像要用桨,所以桨呢?时笙在小船上看一圈,也没看到类似桨的玩意。
卧槽!难道要老子用手划?
“公主殿下……”齐太傅站在边缘冲时笙招手。
“跳啊!”
齐太傅往下方看了看,这距离有点高,他双腿发抖,“殿下……老臣……”
就在齐太傅迟疑的时候,后面一个人撞上来,直接将他撞了下来,噗通一声掉到水中。
时笙:“……”智障太傅。
时笙将齐太傅捞起来,齐太傅浑身湿透,老脸煞白的瘫在小船上,吓死本太傅了!
“会划船吗?”时笙顿在齐太傅身边,一点也不紧张的问他。
齐太傅脑子大概进水了,有点懵,好一会儿才哆嗦着坐起来,“会。”
“殿下,船桨呢?”齐太傅找一圈没找到船桨,只能问时笙。
“我哪儿知道。”时笙翻个白眼,她下来的时候就没有。
齐太傅:“……”那怎么划?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又是一人跳了下来,小船左右晃动,齐太傅差点被晃下去。
“走!”船头的红娘子冲着时笙这边大喝一声。
时笙和齐太傅皆是沉默的看着她。
要不是上面打斗声激烈,红娘子都以为自己不是在逃命,而是在看风景。
这一老一小也太淡定了!
齐太傅咳嗽一声,“没船桨。”
红娘子:“……”
红娘子用内力将船送到岸边,正好御林军赶到,将时笙和齐太傅围住,红娘子趁机离开,转眼就消失了。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时笙没好气的瞪着御林军,“谁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
御林军瞄了眼齐太傅,湿漉漉的齐太傅立即接收到时笙冷意十足的眼神,他一个哆嗦,“哎哟。”
齐太傅双眼一闭,往最近的御林军那边倒,正好接住他。
厉害了唔哩太傅,都会装晕了。
时笙满头黑线的挥挥手,“送齐太傅回去。”
“是。”
送走齐太傅,御林军又紧张的看着时笙,“殿下,这里危险,请殿下移驾。”
“你们不去帮忙?”正常的套路,这些人不是应该去帮忙吗?
御林军语气严肃,“我们只负责保护殿下的安全,殿下请移驾。”
“看会儿戏。”她才不走,走了就没戏看了,“给我搬张椅子来。”
御林军:“……”
时笙不走,御林军只能按照她的吩咐搬来椅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她围住。
守城军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大群站在岸边看戏的御林军。
守城军负责平日里京城的治安,御林军负责皇宫的安全,两军互不相干,所以御林军站在这里看戏,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小仙女:看戏了看戏了,给钱给钱!
小天使:我这么可爱,吃霸王餐可以吗?
小仙女:我这么可爱,不更新可以吗?
小天使:……
系统:一叠票票砸她脸上。
小仙女:来啊,砸啊!老子无所畏惧!
小天使:……
系统:……
黑衣人发现势头不对,立即撤离,被迫遗留下来的黑衣人,毫不迟疑的自杀。
颜锦绣受了点伤,不算太重,也不算轻,很好的掩饰了她会武功的事实。
颜锦绣被端木杞抱着上岸,路过时笙的时候,端木杞眼神阴冷的扫她一眼。
时笙磨磨牙齿,男主大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她什么都没做,他一副是她背后指使的架势是几个意思?
……你揍人家一顿,人家会不记仇?智障宿主!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说,没电了,下线。
“殿下?”时笙刚才那句话是直接说出来的,御林军不解的询问。
时笙在心底问候系统祖宗,面不改色的道:“没事。”
一群受到惊吓的公子小姐,手软脚软的上岸,看到坐在岸边,一派悠闲的时笙,不少人都心生不满。
御林军来得那么早,可她竟然没有让御林军救他们。
第二天时笙就被人弹劾了,身为长公主,竟然置自己的臣民不顾。
这让皇上很头疼,你偷偷的就算了,你还大摇大摆,这不是找人黑吗?
就在皇上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许久不上朝的齐太傅突然站出来,表示自己愿意去教长公主。
这正好给了皇上一个台阶,皇上立即应下。
于是,在时笙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就多了一个太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利的声音传遍整个金銮殿。
“陛下。”户部尚书宋衡站出来,“上次的那些东西,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金銮殿上本来还有些兴趣缺缺的众人,一听宋衡的话,立即来了精神。
宋衡说的就是那批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后院的金银珠宝,此时那批东西已经被送到国库中。
但是因为来路不明,只做了清点工作,没有做任何规划。
皇上沉默片刻,“既然没查出什么,那就按照充公处理,归入国库中。”
“是。”得了准话,宋衡松口气。
但是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就有人将主意打到这批金银珠宝上。
“陛下,最近我们兵部需要更换兵器,宋大人一直压着不放,说是国库空虚,那现在宋大人总不能在推脱,兵部更换兵器,也是为保家卫国,陛下以为呢?”
说话的人,正是兵部尚书段丰。
段丰之前就气愤,为什么那么多的东西不是出现在他家后院,偏偏出现在他死对头宋衡后院,谁知道他有没有偷藏。
此时说什么也要从他那里抠块肉下来。
“段大人,你们兵部距离上次更换兵器才几个月?现在又没有两国交战,哪里会消耗到那么快?”宋衡大声的反驳。
段丰冷笑,“上次宋大人批下来的才多少?哪里够我兵部那么多兵将更换?”
“段大人以各种理由在户部要银子,还不够吗?”
“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中饱私囊吗?我段丰效忠陛下,岂会做这种事,宋大人你少在那里污蔑人。”
“段大人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
两人直接在公堂上吵起来,皇上一直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两人吵得激烈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的侧门进来。
“禀陛下,丞相大人回来了。”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是吵吵闹闹的金銮殿瞬间就安静下来。
……
颜府。
颜锦绣躺在床上,床边跪着一个丫鬟打扮的人。
“小姐,那批金子有下落了。”
颜锦绣侧目,苍白的脸上满是冷意,“在什么地方?”
丫鬟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国库。”
颜锦绣瞳孔一缩,“消息确定吗?”
“千真万确,今日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为此吵了起来。”
“咳咳咳咳……”颜锦绣突然咳嗽起来,脸色更加的苍白,丫鬟赶紧起身给颜锦绣顺气。
“小姐,我怀疑有内奸。”丫鬟压低声音道。
此事小姐交给她去办,她只告诉过最信任的几人,可是等她的人去的时候,里面已经被搬空了。
颜锦绣咳嗽一阵,深深的吸口气,“不可能,那么多的东西,从我们这里走漏风声,到搬走那些东西,动作不会那么快。”
“那小姐觉得?”
“当日下过山崖的人有寻找端木长宁的御林军,还有……”颜锦绣顿了顿,“端木杞。”
“小姐怀疑郡王爷?”丫鬟惊了一下。
“他出现得太巧合,而且那个地方离山洞很近。”颜锦绣冷静的分析,“端木杞暗中的势力查到了吗?”
丫鬟摇头,“郡王爷身边的人都很正常,没有联络过谁,从回京到现在,接触过的人我们都查了,没有异常。”
“继续查。”
“是。”丫鬟恭敬的应下,她瞅了瞅颜锦绣,小心的开口,“小姐,您真的觉得是郡王爷?”
颜锦绣摸着手臂上的伤,眸子低垂,“他的嫌疑最大,查清楚总是好的。”
“属下明白。”
……
颜锦绣怀疑端木杞的时候,端木杞还一点都不知道,他此时满心思都是时笙手中的那把剑。
可他的人查来查去,没有任何消息。
宫里也没有任何人见过长公主用过这把剑。
“王爷,这会不会是长公主殿下,在山崖下面得到的?”管家提出自己的观点。
既然之前长公主都没有,从那次回来后就有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在山崖下面得到的。
那么高的山,长公主掉下去,屁事没有,怎么都让人觉得古怪。
端木杞想到时笙突然会的武功,还真有可能她在山崖下得到了什么好东西……
“给我盯着她。”
“是。”管家应下,他迟疑一下,“王爷,有件事老奴要和您禀报一下。”
端木杞端起旁边的茶,抿了一口,“说。”
“颜小姐的人最近在查我们,我们需要做什么吗?”之前端木杞吩咐过,不要对颜锦绣下手,所以管家才会单独问一遍。
端木杞沉吟片刻,“不要暴露重要的,其它的由她去查。”
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能查出来多少。
明明是个爪子锋利的小野猫,偏偏要装成无害的小绵羊。
这样更有意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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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笙看着上门的老头,很不待见,“你来干什么?”
齐太傅笑得慈祥,“殿下,从今天起,老臣将继续教导您。”
时笙:“……”哪个智障又在作妖?
整个老头来算什么意思?
后来时笙才听到朝堂上的事,要不是看齐太傅一把年纪,时笙估计要直接将他扔出去。
齐太傅一本正经的上课,齐太傅虽然有点唠叨,但并不是一个老顽固,从他除了让时笙学习礼仪外,其他的都比较宽松就可以知道。
“殿下,您上次的那个瓜子还有吗?”下课的时候,齐太傅偷摸摸的问一句。
时笙:“……”你特么就是为了来吃瓜子的?
齐太傅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他就是为了瓜子才来的,不然他一大把年纪,不在家里享清福,还跑来教公主,那不是有毛病吗?
“齐太傅,我和你打个商量怎么样。”时笙笑眯眯的看着齐太傅。
齐太傅立即表明立场,“殿下,要求太过老臣是不会答应的。”他是个有原则的太傅。
“我是那种会乱提要求的人吗?”时笙瞪眼。
齐太傅:“……”很像!
以前的长公主多可爱的一个小女娃,不知道怎么几年不见,长成这么一副样子。
有时候看着挺无害的,可有的时候看着满身邪气,随时都能要你命似的。
他当了太傅那么多年,教过不少的皇子公主,知道这些在宫里长大的孩子都会有两面,人前一面,人后一面。
这是环境所迫,他能理解。
可偏偏,这位长公主殿下,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古怪了。
“齐太傅,还想不想吃瓜子?”
齐太傅想了想,非常识时务的道:“殿下请讲。”
为了瓜子折腰!
“别出现在我景宁殿,我就给你提供瓜子,如何?”
“这……”齐太傅有点迟疑,他可是和陛下说好了的。
但是想想之前这位听课的态度,齐太傅觉得自己就算真的天天来,也没什么成效。
“好。”
时笙眉眼一弯,装了一大袋瓜子给齐太傅,齐太傅不给时笙上课,自然得去和皇上报备啊!
齐太傅和皇上说自己力不从心,经不起年轻人的折腾,无形间将时笙坑了一把。
皇上把时笙给骂了一顿,还扬言要把她嫁出去。
她现在快十七了,这放在现代还是未成年,可放在这里,特么就是老姑娘,没人要。
皇上虽然不逼她,但心底还是急的。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时笙从养心殿出来,心塞的挠了挠头,她家凤辞都还没找到,嫁个毛线啊!
隐藏任务:喜结连理
时笙:“……”
凤辞上线了?说来就来,她还能预言了?
这次怎么提醒这么早?有鬼啊!
这本文里的终极反派是谁来着……
哦,对!
晋国丞相连沉。
一个大奸臣!
连家是出了名的奸臣世家,他爹是个大奸臣,收刮民脂民膏,坏得流脓,最后死在女人手上。他爹的爹也是个大奸臣,贪赃枉法,徇私舞弊,最后也是死在女人手上……
到连沉这里,已经是第三代奸臣了。
听过荣誉头衔传后代的,从来没听过奸臣这头衔还能一代一代传的!以后和子孙后代怎么说?说我们祖祖辈辈那都是奸臣,你要是不能成为奸臣,就是族中的耻辱?
想想那个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你们这么垄断市场,让那些心有抱负想要成为一代奸臣的人怎么想?还让不让人愉快的当奸臣了!
连家的人聪明得令人发指,无数的人想抓他们小辫子都抓不住,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奸臣,可你就是拿不出证据,拿他们毫无办法,憋屈得不要不要的。
连沉的爹和爷爷都是贪了点,做事混蛋了点,但是在国家大事上,他们处理得可是很好的,也算是爱国。
属于那种让人又爱又恨型的人才。
到连沉这里……
这位也很爱国,妈个鸡都直接想篡位了,可不是爱国。
好,回归正题,系统你告诉本宝宝,为什么这次提醒这么早?
……提醒你早点还不好?你想怎么的啊?
它容易吗?
不提醒也是错,提醒也是错,宿主你这么难伺候,咋不上天呢?
本系统不干了!
嫁给连沉,改变结局。系统说完这句话话,下线关机。
时笙:“……”
哟呵,这智障系统脾气越来越大了。
时笙缓慢的走下台阶,现在第一个难关不是连沉娶不娶她,而是她那个便宜父皇根本不会同意,试问你会愿意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大奸臣吗?还是一个想篡位的大奸臣!
连沉的结局是什么来着?
时笙在脑中扒拉一圈。
连沉作为最大的反派,一直和女主斗到了最后,最后……死在女人手上。
三代奸臣的荣誉头衔终结在此。
连家绝对和女人有仇。
时笙举目四顾了一番,没看到什么人,按照系统的尿性,提醒了那肯定是在这附近的。
“你先回宫去。”时笙想支开小萱。
“殿下?您想去哪儿?”小萱不放心,“奴婢陪您去吧。”
时笙没好气的道:“我在宫里还能给丢了?”
“……”您是不会丢,可您会跑啊!前两次的教训小萱可还记得清清楚楚,“殿下,奴婢远远跟着您就行。”
时笙恶狠狠的瞪小萱一眼,“信不信我揍你。”
“殿下,就算您揍奴婢,奴婢也要跟着殿下。”再把殿下弄丢了,她的小命也别想要了。
时笙无奈了,要跟就跟吧,反正半路她也一样能甩掉。
时笙看了看附近,选择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在偶遇一群给皇上送膳食的宫女太监的时候,趁机甩掉了后面的人。
摆脱那群跟着的宫女太监,时笙按照原主的记忆绕着御花园走,御花园挺大的,里面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叫得出来的,叫不出来的,连成一片,将御花园点缀得姹紫嫣红。
绕到一片假山的时候,时笙听到有细微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往假山后面,时笙缓慢的靠近,被假山遮挡的视线越来越清晰。
绕过一个弯,她眼前多了一抹靓丽的色彩,随后就看到一个艳丽的男人。
求票票!
求月票!!
月票!
艳丽这个词用来形容男人真的有点不合适,但是时笙觉得,只有这个词用来形容他最合适。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锦鲤戏莲桃红色镶金的华丽长袍,宽大的衣袖和衣摆逶迤在地面,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扇柄是血色玉质的。
而扇子的另一端正挑着一个面带桃花,含羞带怯的宫女下巴。
时笙:“……”
哎哟我去,这场面,是要做什么!
怎么有种抓奸即视感?
时笙正在考虑要不要出去抓奸,男人突然动了,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匕首,往宫女脖子上一横,快速拉动,鲜血飞溅而出,男人侧身避开。
那个宫女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眼眸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艰难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发现没什么效果,不可置信的眸光转变成了惊恐。
她伸出手抓住男人的衣摆,胸口一起一伏,手指越来越无力,缓慢的倒地,鲜血落入碎石中,浸入地面。
“看够了没?”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绮丽的尾音,听得人心尖酥酥麻麻。
当然,如果他面前没有一具尸体。
时笙心塞的捂住胸口,和这个智障第一次见面,竟然是撞破他杀人。
他要是想杀人灭口,本宝宝是自卫比较好呢,还是逃跑比较好?还是直接睡了比较好呢?
连沉缓慢的转过头,眸光准确无误的落到时笙所站的地方。
他的面容也是格外的艳丽,有种咄咄逼人的美感,站在他面前,会让人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像是盛满了一池春水,让你无端的想沉浸其中。
周身萦绕着一股清冷的气息,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温柔,反而有种疏离的尊贵和冷漠。
他就像是被雕刻师精心雕刻的作品,往展示台上一放,不需要任何的言词修饰,他都是最抢眼,最闪耀的。
“长公主殿下?”连沉看清人,音调带着几分质疑。
“你杀她干什么?”时笙拿下巴努了努地上的尸体,“手法不怎么好,血都溅出来了。”
连沉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位长公主,她和他所预想中的所以表现都不一样,没有惊慌失措的尖叫,也没有大声的质问。
只是很平静的问他杀她做什么,顺便点评他杀人的手法。
连沉沉默了一会儿,桃花眼中带着晦涩的光泽,“微臣不知道殿下还会学习杀人技巧。”
时笙咧嘴笑了笑,这丫的果然挺聪明的啊,这么快就怀疑了。
“需要本宫教你吗?”
连沉满心的疑惑被这句话堵得上不上下不下,他再次奇异的打量时笙几眼。
他所知道的长公主,是个嚣张跋扈,任性妄为的小姑娘,可是面前这个少女……
不是那种飞扬跋扈,华而不实的嚣张。
而是自信张扬的狂妄,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狂妄。
这位长公主,带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很轻微,他还没捕捉到,就消失不见。
“能得殿下指导,是微臣的荣幸。”连沉收敛了眸子的晦涩,尾音撩人。
说实话,时笙有点看不透他。
不像前面她遇见的凤辞,她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什么样的性格。
连沉给她的感觉很模糊,就像是他外面笼罩了一层薄纱,那层薄纱将他包裹在其中,禁止任何人窥探。
“你动作太慢了,力道不够,血液才会溅出来,多杀几个练习一下就好了。唔……当然你得换一把比较锋利的匕首……”
听到时笙正儿八经的讲着杀人技巧,连沉是真的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站在那里,耳边是少女的软软的声音。
你能想象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女,让你多杀几个练习的场面吗?
“殿下不问微臣为什么杀了她吗?”连沉打断时笙的话。
时笙顿了下,偏头看他,眸光平静,很上道的问:“为什么。”
“因为想杀,所以杀了。”
连沉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紧盯着时笙,似乎想从她眉宇间探寻出什么。
然而他失望了,时笙神色没有变化,只是伸脚踹了一下那个宫女,“目的不纯的人,该杀。”
她的那一脚,正好踹到宫女的腰间,哐当一声,一把匕首掉了出来,而宫女的腰间的还有一枚造型奇特的玉佩。
一个宫女,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玉佩,更别说从她腰间掉出来的匕首。
连沉看时笙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很平静。
“需要我帮你处理尸体吗?”时笙扭头认真的问,抛尸她很在行啊!
“那就麻烦殿下。”连沉轻轻笑了一下,眼底的光变得更加的晦暗,时笙完全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很难搞啊这个智障,防备太深了!
系统你不给本宝宝技术支援吗?
好歹把本宝宝的新手礼包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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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笙没有接话,撑着下巴思索了片刻,“你刚才没有给我行礼。”
“……”你思考那么久,就冒出这么一句?他拢了拢袍子,双手握拳,弯腰行礼,“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你走吧。”时笙突然面色不善的挥挥手。
她怕自己一会儿把这个智障就地办了。
连沉又是一愣,显然被时笙这没头没脑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饶有兴趣的看了时笙一眼,再次弯腰,然后拖着他那华贵艳丽的袍子往假山外走。
路过时笙的时候,他闻到了她身上好闻的女儿香,很清冽的味道……
她侧着头,不知在看什么,白皙的脖颈在光线下如一块散发着莹莹光晕的美玉。长而密的睫羽轻颤,忽的她转过头,正好对上连沉来不及移开的视线。
她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连丞相,你不走,是想等我叫人来抓你吗?”
“微臣很好奇,殿下为何……”连沉极力的在脑中寻找了一个字,“……帮微臣?”
在晋国,估计所有人都是想让他死。
“大概是看你长得比较好看。”时笙随意的答。
连沉:“……”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扭过头走出假山,假山外已经有人等着,见他出来,立即迎了上来,“公子,需要属下处理吗?”
“不用了,你去查查长公主最近的事。”
那人心底疑惑,公子和长公主没什么交集,平白无故的查她做什么?
连沉又补充了一句,“事无巨细,都要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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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你们的福齐没齐?反正我齐了哈哈哈哈
时笙从假山后面出来,正好遇见匆匆找来的小萱等人。
“殿下!”小萱看到时笙,提着的心才落下,幸好殿下没有偷跑出宫。
时笙拂了拂裙摆,淡定的道:“那边有具尸体,你处理一下。”
小萱有点懵,“嗯?”
什么尸体?
她和殿下才分开多久,怎么就有尸体了?
殿下你背着我干了什么!
小萱让人去时笙指的地方看看,果然拖出一具尸体,脖子上的伤口还有血迹流淌出来,滴落到地面,满地猩红。
“殿下……这?”小萱看到尸体还算镇定。
宫里死个人很正常,各宫主子打死宫女太监的事,时有发生。
但是这个宫女的死法……
“不知道谁杀的。”时笙睁着眼说瞎话,“我来的时候就死了。”
小萱:“……”
殿下您说谎的时候能不能掩饰一下表情,您那表情明明就是知道嘛!
小萱看看尸体,又瞅瞅时笙,对着后面的人吩咐一声,“处理掉,处理干净点。”
殿下不说是怎么死的,要是没处理干净,被人看到容易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
连府,书房。
连沉拿着那柄折扇摇着,折扇的扇柄是血色玉质的,可扇面却是黑色的,晃动间隐约有血红色的光影闪动。
旁边有一个人正在禀报事情,可连沉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眸光低垂,也不知听没听。
“长公主宫里很严,外面伺候的人知道的东西不多,贴身伺候的嘴都很紧,问不出什么。但是最近长公主确实有些变化,从上清寺回来开始的。还听说长公主手中有把剑,端木杞在查这把剑。”
连沉手一顿,晃动的扇面停止,纯黑色的扇面上,随意点缀着殷红如血的红痕,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剑?”连沉眼尾微微上挑,艳丽的面容似能夺人心魄。
那名属下递上一张图。
图上画的正是时笙的铁剑。
连沉用折扇抵着图面,缓慢的下滑,剑身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
这把剑……
“端木杞查到什么了?”
“没有。”属下摇头,“没人见过这把剑,属下自作主张查了一下,也没有任何消息。”
端木杞大费周章的去查这么一把剑,肯定是有目的的。
空间有些沉默,良久,连沉轻缓的出声,“下去吧。”
“公子?”属下疑惑,这是不查了吗?
连沉扯着嘴角笑了下,眼底似有无数的繁花盛开,衬得他的面容,越发的艳丽。
既然上面那位将她保护得那么好,他也查不出多少东西来。
他有种预感,他和这位长公主的交集才刚刚开始。
……
颜锦绣的事到底还是在圈子里传开,在赏花宴上裸丨露,就算只是一点,可也足以让人谈论。
这个年代,除了手和脸,女子的其它地方暴露出来,那就是不贞不洁。
这种口头流传的谣言,不好查,颜锦绣就算生气,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忍着,暗自教训那些说得厉害的。
时笙对此只是听了几句,她正忙着说服那便宜父皇让自己搬出宫。
她要从宫中搬出去,在宫里做事看戏不方便不说,还会错过很多好戏。
更重要的是,她和连沉的接触也会少很多,这次的捷径是没有的,她只能从连沉身上下手。
只要连沉同意娶她,她再去和便宜父皇说,双方施压,来点苦情戏,便宜父皇说不定还会同意。
她现在如果跑去让便宜父皇下旨把自己嫁给连沉。
便宜父皇肯定会拿刀劈了她的。
嗯,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连沉不会那么容易娶她,所以便宜父皇的意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连沉那个智障。
软磨硬泡的好几天,时笙才得到批准,以皇上宠她的程度,公主府自然是要新建的,可这又不是修真界,分分钟就能搞定,这等府邸建起来,得猴年马月去了。
时笙就选了连府附近的一座空府邸,让人翻新改建一下就可以了。
“这府邸都空了好多年了,怎么忽然开始翻建了?”
“附近的人都搬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谁这么想不开,要到这儿来。”
围观的人皆是畏惧的看了一眼斜对面。
那边就是连府的地盘,时笙选的府邸和连府斜对着,她这边正门出去,就能看到丞相府的大门。
府邸翻建用不了多长时间,等府邸建好,时笙拒绝皇上大部队相送。
但是为了吉利,还是弄了个简单的仪式。
“殿下,这是连府送来的贺礼。”小萱捧着一个长型锦盒走到时笙跟前,神色有些古怪,“连丞相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送殿下贺礼?”
连丞相和公主殿下也没多少交集……
“以后都是邻居了,当然是打好关系。”时笙接过锦盒看了看,是一副山水画,落款是连沉。
时笙:“……”
这也是够节约的。
抠门!
“殿下,您当初为何要选这里?这连府……”不是个好地方啊!
时笙看了小萱一眼,小萱立即垂下头,不再多话。
殿下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时笙完全不知道小萱在想什么,她目光在那副山水画上扫了几眼,对这种文雅的玩意,她向来提不起什么兴趣,转手就让小萱收起来。
小萱正准备拿走,时笙又叫住她,“……把它挂到书房去。”
小萱疑惑的看向时笙,唇瓣蠕动了下,没有出声,福了福身,转身出去。
时笙搬过来已经一个月了,期间也没出门,这个位面跟着她的人太多,动不动就是一堆人,她拒绝都不行,每次出门就跟打仗似的。
在府中待久了,时笙有些厌倦,准备着出门去透透气。
带着一圈仆从,从正门大摇大摆的出去,因为她想走走,所以没有让人准备马车。
刚下台阶,就见连沉拖着他那身桃红色的艳丽长袍从府中施施然出来,手中摇着一把黑色的折扇,他微微抬眼,正好看到被仆从环绕的少女。
她似乎刚站到那里,裙摆还在晃动,灿若星辰的眸子里一片平静,映着他艳丽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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