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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今绝想到这里时,那蓝色的火焰再次变成了白色,接着变成了一尺多高,然后变成了常见的火焰的样子。

    “变了……”

    铁万刀指着那一尺多高的白色火焰说道。

    铁今绝只是“嗯”了一声。

    铁万刀又说:“这么慢才变!”

    铁今绝轻轻说了声“是啊”,心想:变……有些改变有多难啊!“这么慢才变!”的确是够慢了,到现在为止依然有蓝甲人仅仅因为他们的身份就经历那些他们本不该经历的痛苦。尽管在红焰的努力下,这样的蓝甲人已经少了很多,但这的确经历了很长的过程。那么多年,那么多生命,期间不知有多少关于苦难的记忆或留在人们心中,或已随生命逝去而不再有人可以诉说,但那些苦难是真实存在的。不知道是不是就算生命逝去,那些带着痛苦的气息是否依然飘荡在那些时空里?只希望以后的人不再有那些痛苦,永远不要再有……

    铁今绝想到自己使用双极闪后的另一个好处,便想:我这样真的算报仇吗?如果痛苦的气息依旧会飘荡在那些时空里,报仇者并不能到那个时空里让那些痛苦的气息消失……但是,我这样做,改变未来,其他时空里,便不再出现与过去同样的那些痛苦的气息……目前已到今日,我又何必想自己这样算不算报仇呢?毕竟我已在七星醉仞亭附近使用了双极闪,我已经快要离开这个时空了。

    铁万刀又擦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汗,刚要再次对铁今绝说话,便看到那火焰瞬间就熄灭了,由于离得远,他们也看不清那里有没有烟腾起。

    铁万刀收回了之前自己想跟铁今绝说的话,说道:“可算灭了!我们过去吧!”

    铁今绝答应了,便跟铁万刀一起朝厉凭闰走去。

    铁今绝边走边想:灭了,那一瞬间,还真有一种一切都干净了的感觉。有些东西,不管是不是真的消失,那一瞬的变化,也倒是真让人的心碰到了什么一样。

    两人走到厉凭闰旁边,看到那隔燃皮上不仅没有了那碗,而且的的确确连灰都没有了。

    此刻铁今绝依然沉浸在之前那些关于生命,关于痛苦,关于一些沉重东西的思绪之中。

    厉凭闰站起来告诉铁万刀作法完毕,达到了铁万刀的要求。

    铁万刀说道:“你刚才离火那么近,你不热吧?”

    “多谢族长关心,我在作法,并不热。”厉凭闰道。

    “你不热,我们可热得直滴汗啊!你这样合适吗?”铁万刀问道。

    厉凭闰一愣,说:“辛苦族长了!”

    “现在说辛苦有什么用,刚才怎么不让我们跟你一样不会觉得热?”铁万刀问。

    厉凭闰说:“抱歉,族长和铁长老,我在作法过程中没办法做到让别人跟我一样不觉得热。”

    “是没法,还是不想费功夫啊?”铁万刀问。

    厉凭闰回答:“族长啊,真是没法做到。我一直都在使用同一种法术,没法在作法过程中用保护其他人的法术啊。”

    “那你还不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不觉得热?虽然你是方士,会法术,那你也是人吧?是人的话,在那种情况下,离火焰那么近,你会一点都不觉得热?”铁万刀说道。

    “族长,我并不是特意做了什么才能不觉得热的,而是我使用那种法术的时候自然就不会觉得热,那种法术就是那样,用的时候自然会保护方士,因为方士离那火焰太近了,又在使用法术,如果法术本身不能保护方士的话,方士要是用了,那就没命了啊!”厉凭闰回答。

    听到他们的话,铁今绝才彻底从那种思绪中抽出来,这时他微笑着对铁万刀说:“也是,他离火焰那么近,法术肯定会保护他。再说他今天要是再用其他法术,他可能用不成啊。他之前说了,他如果把碗烧成灰的确需要使用他大量功力,要是他今天做了这件事,后面还有其他事族长需要他通过作法来做的话,那些事他很可能就做不成了。”

    铁万刀听后便想起了之前厉凭闰跟他说过的这方面的话,觉得厉凭闰就算真有办法用法术让他和铁今绝当时不觉得热,他可能也没法使出来,于是他便说道:“我以前倒是听一个方士说,有些法术本身在被方士使用的时候的确会保护方士。你还是好好想想吧,看看这法术有没有能改进的地方,如果你有办法改进,要是能让这法术在使用的时候不仅能保护使用它的方士,也能让其他人不觉得热,那就更好了。”

    厉凭闰知道改进法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知道铁万刀不希望他说很难做之类的话,觉得以后铁万刀可能也没什么机会看到他是否真的去改进这法术,便直接说了声:“我知道了。”

    这反应倒是能令铁万刀满意,铁万刀便没再计较他之前觉得热的事,跟厉凭闰说起了到时候把那个姑娘画出来的事。

    铁万刀让他次日亥时拿着画好的画到霸空殿去见他,当然铁今绝那个时候也要去。

    两人都答应后,三人便拿好那些东西,离开了暮夕阁。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太阳出来后,没多久,铁今绝赶紧去傲乾殿找铁红焰。

    他到恒联居的会宾厅后,跟会宾厅的人交流了一下,了解了一番铁红焰之前的身体情况。

    会宾厅的人告诉铁今绝,铁红焰状态还可以,只是偶尔出现不舒服的现象。

    铁今绝敲了会宾厅和内居之间的门,开门的是武寻胜。

    武寻胜跟他打过招呼后,两人便都进了内居中,武寻胜关好了内居和会宾厅之间的门。

    当时铁红焰正坐在床上,床边的桌子上放着写字用的东西,但铁今绝却看不到一张写了字的纸。

    铁红焰跟他打过招呼后,铁今绝问了一下铁红焰感觉怎样,铁红焰告诉他,她感觉比之前好些了。

    铁今绝道:“你之前一直都在跟他交流吧?”

    “是啊。”铁红焰道。

    “写了字的纸都烧光了?”铁今绝问。

    “是。”铁红焰回答。

    铁今绝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说道:“看来你还真是特别注意这些了。”

    铁红焰道:“这是必须特别注意的,其实有时候我也并没烧得特别及时,但那一定是在我觉得足够安全的时候。哪怕是我觉得安全的时候,也还是烧得快些更好。”

    铁今绝说:“我当时跟你说这种事时强调这些,也正是希望你心里始终绷着这根弦,只要心里装着这件事,有时候烧得稍微慢一点,只要不会引起什么危险,倒也没什么。其实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注意这些,我很放心。”

    说完,他便把远霜明心石拿了出来交给铁红焰。

    铁红焰接过,开玩笑道:“该不会又让我测什么吧?”

    铁今绝笑道:“不是,族长让我把它拿过来还给你,他最近非常忙。”

    铁红焰收到后便将远霜明心石戴上了,问铁今绝:“舅舅跟我说,就算我测了,爹到时候也会再让方士测一次,后来方士测了吗?”

    “测了,跟你戴着远霜明心石念短咒语测出来的一样。”铁今绝道。说完,他就赶紧说起了他要说的重要事:“我跟你说另外一件事,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方士在暮夕阁地下室设了监记目的事吗,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监记目真的记录下了一个进暮夕阁地下室的人。”

    “什么人啊?”铁红焰问。

    铁今绝说道:“方士描述了他从观迹扇中看到的那个人的大致样子,我听着像乐月央。”

    铁红焰心中一惊,道:“方士是怎么描述的?舅舅是听了哪些话才觉得像乐愉的?”

    铁今绝便把方士描述的话告诉了铁红焰,又说了方士说的哪些话令他尤其感觉像乐愉,还说希望自己的感觉不准。

    铁红焰听后微微皱眉,说道:“听了这些描述后,我也觉得像乐愉!”

    “当时方士还模仿了那姑娘的动作。”铁今绝道。

    “哪些动作?”铁红焰问。

    铁今绝便把当时厉凭闰做的动作做了一番。

    当时铁今绝由于很重视这件事,所以特意用心记了厉凭闰做的动作。他本就适合习武,记动作对他来说非常容易,再加上当时重视,他在铁红焰面前做出来的动作简直跟之前厉凭闰做的一模一样。

    厉凭闰当时模仿那个姑娘做的动作时做出的动作并不与那姑娘做的动作完全一样,但也非常像,所以一眼就能让铁万刀看出那动作是掌宇通界功。

    此时,看到铁今绝做出的动作,铁红焰想:这不就是掌宇通界功吗?乐愉会这功夫啊!那个进入暮夕阁地下室的姑娘真是乐愉?

    铁红焰想到了严重的问题,先是问铁今绝:“那姑娘是在使用掌宇通界功吗?”

    “当时方士模仿了他通过观迹扇看到的那个姑娘用武功时的动作后,族长立即说:‘这些动作?是掌宇通界功吧?’”铁今绝说。

    “我爹直接说出来了?也是,我爹亲眼看过乐愉练掌宇通界功。”铁红焰说道。

    “族长还见过乐月央练武功?”铁今绝道。

    “是的。”铁红焰回答,“亲眼所见。我爹一直都想知道以前一直没调查出来的跟黑藤钩法有关的事情是何人所为,所以他对黑藤钩以及黑藤钩法有特殊印象。毕竟练掌宇通界功期间是万万不可练黑藤钩法的,连用到黑藤钩法都会对练者造成严重后果。那次,我爹去声瑞殿时说他很早就对掌宇通界功有兴趣,已经很久没人在我面前练这功夫了,想让乐愉练一番让他看一看。当时我爹已经知道乐愉有黑藤钩了,乐愉在那种情况下直接在我爹面前练掌宇通界功是利于她摆脱嫌疑的,她认认真真练起了掌宇通界功,而且一直就在那儿练,直到我爹说停。我爹看她练的时间并不短。”

    “族长早就对掌宇通界功有一定了解,也看过其他人练这功夫,就算他没亲眼看乐月央练这功夫他,他只要看到厉凭闰模仿那姑娘的动作就一定知道那是掌宇通界功。只是,他曾经亲眼见乐月央练那功夫,这会令他更倾向于认为去暮夕阁地下室那个人就是乐月央。你想啊,他刚听了方士的描述,又看方士模仿那姑娘的动作,那动作恰好又是他曾经亲眼看乐月央练过的武功的动作,说不定他心里已经觉得那姑娘就是乐月央了。当然,我希望不是这样。只要乐月央这次依然没做什么对部族不利以及对你不利的事,我真不希望族长想到是她,这对她来说很危险啊。”铁今绝道。

    “当时我爹提到乐愉了吗?”铁红焰问。

    “提倒没提,但我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想到她。像我,心里觉得方士说的那姑娘太像乐月央了,我也没说啊,不说出来不代表没那么想。我真是希望族长根本没想到乐月央,可是,说实话啊,我觉得族长已经想到她了。”铁今绝说道。

    “那方士有没有说那姑娘做这些动作时的其他情况?”铁红焰问。

    “方士说那姑娘对着暮夕阁地下室里堵着通道入口的东西用武功。”铁今绝道。

    “对着通道的入口的东西?”铁红焰问。她觉得事情更严重了。

    “是的。”铁今绝道,“我当时听到方士这么说时着实紧张,因为今天我们去的时候,那通道已经被人彻底打通了,堵着通道的材料被移到了一边。”

    “打通了?铁红焰道,“之前方士不是说过,要用法术才能打通吗?”

    “方士的确说过要用法术才能打通。”铁今绝道。

    “乐愉可不是会法术的人,这一点我非常了解。我们以前聊到过到跟方士以及法术有关的事,她是完全不懂的。通道已经被打通,也不会是她做的。”铁红焰说,“我爹也是了解那通道只有用法术才能被打通的人吧?

    “是的,族长了解。”铁今绝道。

    铁红焰说:“那……我爹还会不会怀疑是那个对着通道用武功的姑娘把通道打通的?”

    “我感觉族长显然怀疑过是那个姑娘打通的。”铁今绝道,“但是,就算他曾经那么想过,听后来方士说的情况,他也应该不至于认为通道是那个姑娘打通的了。”

    铁红焰问:“后来方士又说了怎样的情况?”

    “后来族长问方士,他从观迹扇中看到那姑娘对着那堵着通道的东西做那些动作后,然后怎样了。方士说然后也没怎样,还说那姑娘对堵着通道的东西用了武功,但那里的确没什么变化,又说如果一个人不会法术,只会武功的话,直接打根本没法把通道打开。”铁今绝道。

    “我爹应该之前就知道这些,这时方士又在他面前说了这些,他应该对不会法术者无法把通道打开印象很深了。”铁红焰道。

    铁今绝说道:“我也这么觉得。族长问通道怎么是开着的,方士说他也不知道,还说他从观迹扇中看到的就是那姑娘对堵着通道口的东西使用了武功,没让那里产生什么变化,之后那姑娘就走了。族长说:‘来都来了,那人就甘心这样?’方士跟族长说其实他看观迹扇时,看那姑娘那动作,感觉她似乎并没多想把通道打开,好像故意没让那武功发挥作用一般。”

    铁红焰好奇道:“我爹也不知道那姑娘是否会法术,就算我爹认为那姑娘不会法术,已经不认为那通道是那姑娘打通的,我爹听了这些话后可能会更觉得奇怪了吧?要是按方士说的那样,那姑娘对着堵着通道口的东西用了武功但又故意没让武功发挥作用,那姑娘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看得出族长当时很好奇,他问方士感觉那姑娘像是想要做什么。方士告诉族长,他觉得她像是想借些暮夕阁一带的能量。”铁今绝说。

    “借能量?”铁红焰道。

    “嗯,这时族长说了句让我听了很不舒服的话。”铁今绝道。

    “什么话?”铁红焰问。

    “他说:‘这种死过人的地方的能量还有人借?’”铁今绝回答。接着他又说:“然后族长问方士借能量干什么,方士说没法猜。红焰,你是不是好奇用武功借能量的事?族长当时就问了,方士说有可能,但到底是不是借能量,要看那姑娘当时有没有默念咒语了。”

    “一个人在用武功的时候念某种咒语,能借能量?”铁红焰好奇道,“特定的武功,特定的咒语吗?这情况应该不常见吧?”

    “是的。”铁今绝说,“方士说有些咒语被念出来后能借助一个人使用特定武功的时候释放出的能量发挥作用。他说这种情况不多见,对地点要求也很严格。”

    “后来我爹又说了些什么?”铁红焰问。

    “族长先是问了问,这么借能量是不是主要靠咒语,用一下武功是否只是起辅助作用,方士说可以这么说。族长又问咒语是否一定是会法术的人教的,方士说一定是。”铁今绝道,“接着族长问了些跟借能量有关的问题。”

    铁红焰道:“如此说来,如果真是在借能量,那姑娘之前一定见过会法术的人了?”

    铁今绝回答:“是的,方士说了,这种咒语必须是会法术的人亲自告诉使用武功的那个人的才行,转告没用。后来族长又问了关于咒语的事,从方士那里知道那种情况下要默念的咒语都是临时的,有时间限制,也有其他方面的限制。”

    “我爹听了这些,也依然很难判断那通道是否是那个姑娘打开的啊。”铁红焰说。

    “确实如此,族长当时问方士能否确定这通道不是那姑娘弄开的。方士再次在族长面前说了只要那姑娘不会法术,他就可以肯定地说这通道绝对不是她弄开的。族长问方士能不能确定那姑娘不会法术,方士说他看她像不会法术的。”铁今绝道。

    铁红焰听到此处,觉得事情不妙,道:“我感觉我爹这时还在怀疑通道是那姑娘打通的,即使方士已经说了她像不会法术的。”

    “的确如此。”铁今绝道,“族长接着就说了‘如果她会法术呢?’这样的话。”

    “后来方士有没有说出什么容易让我爹认为不是那姑娘打通通道的话?”铁红焰又问。

    “算有吧。”铁今绝说,“后来方士告诉族长,会法术的人可以直接通过使用法术借能量。既会法术又会武功的人如果偏要默念咒语通过使用武功借能量,会导致那个人以后使用法术时出错。”

    “我爹听到这里还怀疑是那姑娘打通的吗?”铁红焰问。

    “可能依然在怀疑。”铁今绝道,“族长问:‘要是有人虽然会法术,但有其他原因,就没用法术呢?’方士问怎样的原因,族长就举了个例子,说比如那个人当时不适合使用法术。方士告诉族长,一个人会法术的人不适合使用法术时,也不适合通过默念咒语用武功的方法达到同样的目的。”

    “都说到这程度了,我爹还怀疑吗?”铁红焰道。

    “他应该仍在怀疑。”铁今绝道,“族长后来又问:‘要是会法术的人并不担心以后使用法术时出错呢?’”

    铁红焰道:“看来我爹起初就是觉得那通道是那姑娘打通的,他这印象应该很深了,后面方士说了那些话,似乎也并没能很快改变他这样的印象。”

    “确实如此,但我觉得,后来族长的印象跟起初比起来还是有挺大变化的。”铁今绝说。

    “是不是方士又说了什么关键点?”铁红焰问。

    “嗯,后来族长知道了,会法术和武功的人在可以直接通过用法术借能量的情况下默念咒语通过使用武功借能量,那个人以后使用法术时要是出错,出的就是能要了那个人命的大错。”铁今绝说道。

    “知道这个之后,我爹的想法应该转变挺大了吧?”铁红焰道。

    “我有这种感觉,当时族长听了这话的反应还是比较明显的。我能看出他之前的确没想到这‘大错’竟与命有关。”铁今绝道。

    铁红焰说道:“接下来我爹还说什么令人感觉他仍在怀疑那姑娘打通通道的话了吗?”

    “仍然有。”铁今绝道。

    “都说到这程度了,我爹还是完全没放下对那姑娘的疑心?”铁红焰问。

    铁今绝道:“这是我的感觉,说到此处时我感觉他似乎仍是觉得打通通道的事情跟那姑娘有关。”

    “监记目记录的情况是后来那姑娘离开了,没有记录是什么人打通通道的吗?”铁红焰问。

    “没记录。”铁今绝道,“正因为这样,这事情才麻烦。那监记目后来出问题了,听方士说,是因为被人弄坏的。”

    “监记目被人弄坏前没有记录下弄坏它的人的行为吗?”铁红焰问。

    “方士说,如果一个会法术的人知道暮夕阁地下室有监记目,那人一定对暮夕阁作过法。之前方士通过作法把暮夕阁一带保护起来了,从那时算起,十二个时辰之内根本没人能对暮夕阁成功作法,作法者还无法知道自己作法不成功。出了那十二个时辰,要是有会法术者对暮夕阁作法了,只要那会法术者不是瞬间就将监记目弄坏,监记目都能记下暮夕阁地下室中发生的变化。”铁今绝回答。

    “这么说的话,很可能是那十二个时辰后,有会法术者通过作法瞬间把监记目弄坏了?”铁红焰问。

    铁今绝说道:“族长听了方士的话后问方士,他从观迹扇中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会不会因为有会法术者在瞬间将监记目弄坏,方士说他也怀疑是这样的。后来族长还问方士那时的情况是否足以说明把通道弄成那样的人是在十二个时辰之后做的这件事,方士也说是。对了,在此之前,方士还跟族长说了,既然那姑娘来暮夕阁之前以及她在暮夕阁中时并没使暮夕阁的地下室造成那样的变化,就说明她并没用法术。”

    铁红焰道:“如果是有人通过作法瞬间把监记目弄坏了,这会是什么时间发生的事?”

    “族长问了方士监记目是在那个姑娘离开暮夕阁地下室后多久后坏的,方士把大致时间告诉了族长。”铁今绝道。说完,他又把当时厉凭闰告诉铁万刀的时间告诉了铁红焰。

    “我爹听到这些后什么反应?”铁红焰问。

    铁今绝说:“当时族长思考了一下,便问了问方士监记目能否被人在不用法术的情况下弄坏。”

    “方士是怎么说的?”铁红焰问。

    铁今绝回答:“方士先告诉族长能,又说但这次监记目不是被不会法术的人弄坏的。因为不会法术的人要是想弄坏监记目就会在暮夕阁地下室做些事,那样监记目就会将那些行为记录下来,方士在观迹扇中就能看到那个人的明显动作了。”

    “我爹听到这里后,又表现出对那姑娘的怀疑了吗?”铁红焰又问。

    铁今绝道:“有。族长竟然问方士,那姑娘对着堵着通道的东西用武功会不会是正在对监记目做手脚。”

    铁红焰听到此处,更觉得事情麻烦,问铁今绝:“方士怎么说?”

    铁今绝回答:“方士说,不会。”

    “方士有没有向我爹说明为什么不会啊?”铁红焰又问。

    “说了。”铁今绝道,“方士说,不会法术的人如果想对监记目做手脚的话,想做成,就不会在堵着通道的东西那里做,而是会在方士设了监记目的地方做。堵着通道的东西那个位置距方士设了监记目的位置有一段距离。”

    “听了这些,我爹还对那姑娘存疑心吗?”铁红焰又问。

    “应该依然是的。族长又问,方士在观迹扇中看到的那姑娘在堵着通道的东西那个位置做事时能否看到方士设了监记目那个位置。”铁今绝说,“方士告诉他,能看到,而且当时其他地方没出现变化。方士还说他感觉那姑娘并不知道暮夕阁的地下室被方士设了监记目。”

    铁红焰道:“我爹听后说了什么?”

    铁今绝回答:“族长问方士会不会是另一种情况,那种情况是族长想出来的。”

    “什么情况?”铁红焰问。此刻她感觉她爹接下来说出的话似乎还是带着对那姑娘的怀疑的,尽管她实在不希望如此。

    铁今绝说:“族长说,可能那个姑娘本来想在暮夕阁做的动作并不是方士从观迹扇中看到的动作,然而因为知道了有监记目在监视她的行为,又确定她没法把监记目撤掉,就没做她真正要做的事,仅仅是对着堵通道的地方比划武功。就算她的动作被监记目记录下来了,别人也没法知道她到那里是要做什么的。”

    铁红焰说:“我爹说了‘她没法把监记目撤掉’,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个时候他已经认为那姑娘并不会使用法术了?”

    铁今绝道:“应该是的。”

    “方士怎么跟我爹说的?”铁红焰又问。

    铁今绝回答:“方士说族长这种猜测有道理,但不会法术的人很难知道这里有监记目,还说他觉得姑娘应该是不会法术的。”

    铁红焰问:“我爹和方士都觉得姑娘应该是不会法术的,但我感觉我爹此刻也依然觉得那姑娘在暮夕阁里做了些令他感觉有威胁的事。”

    铁今绝点了点头,道:“是的,族长接着就说,就算姑娘是一般人,但如果她念了短咒语,那短咒语也一定是会法术者直接教给他的。”

    铁红焰说道:“我爹就算已经觉得那姑娘不会法术,也会认为她跟会法术的人有关。”

    “嗯。”铁今绝道,“族长当时还说:‘就算她这个不会法术的人不知道这里被人设了监记目,但告诉她短咒语的人呢?’也正是因为族长说了这样的话,方士才告诉了他如果已经出了那十二个时辰,有会法术者对暮夕阁作法了,只要那会法术者不是瞬间就将监记目弄坏,监记目都能记下暮夕阁地下室中发生的变化。方士说完这些后还说哪怕是一点点变化都能被记录下来,他通过观迹扇都能看出来。”

    “原来那段话是方士在我爹说了那些话之后说的。”铁红焰道。

    “对。就是听了方士说这话后,族长问方士从观迹扇中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会不会是因为有会法术者在瞬间将监记目弄坏了。”铁今绝道。

    铁红焰说道:“从我爹这时的反应看来,他怀疑是那姑娘打通通道的这种疑心似乎轻了。但是我爹大概依旧觉得那姑娘的行为可能会造成什么威胁,总之觉得那姑娘突然出现在暮夕阁的地下室中是有危险的事。”

    铁今绝道:“听到这里时,我比之前踏实了一点,我感觉这个时候族长应该已经认为通道被打通不是那姑娘弄的了。要是族长在听了方士对姑娘的描述后想到了乐月央,却认为乐月央不会法术,认为不是乐月央把通道打通的,此事对乐月央来说就不至于那么糟糕了吧?”

    铁红焰又问了铁今绝一些当时的情况,铁今绝也详细地告诉她了。

    仔细了解当时的那些情况后,铁红焰便跟铁今绝说:“后来我爹决定怎么做了?”

    铁今绝说道:“决定让方士回去后画画,把方士从观迹扇中看到的那个姑娘的样子和她的行为画出来,到时把画给族长看。”

    铁红焰心想:这简直更麻烦了。如果我爹听方士的描述感觉那姑娘是乐愉,那我爹还没那么容易确定,要是那画画得很像,我爹岂不是一看就会认定是乐愉了?那……

    “那方士擅长画画吗?”铁红焰问铁今绝。

    “我也不知道,但那方士自己说自己并不擅长画画,还说画出来的样子可能跟他在观迹扇中看到的样子差很多。”铁今绝回答。

    “方士直接这么跟我爹说的?”铁红焰道,“这方士这么说是也算大胆了。我爹听了这话一定很不高兴吧。”

    “是的,方士是直接这么跟族长说的,族长听了也的确不满意,问方士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好好画,还问方士是不是在给他不想尽力找借口。”铁今绝回答。

    “方士什么反应?”铁红焰问。

    “方士显然是担心族长惩罚他才那么说的,他后来又跟族长说他担心自己画的不像,还问族长,如果他画的画没法让族长看出什么来,族长能不能原谅他。”铁今绝回答。

    铁红焰说道:“他这么问,我爹能答应他吗?”

    “族长自然没直接答应他。”铁今绝道,“族长显得有些生气,问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还问他愿不愿意尽力。”

    “在我爹面前,方士也只能说他尽力了。”铁红焰道。

    铁今绝说道:“是的,方士的确说了他会尽力,但又跟族长说了希望族长能原谅他,还跟族长解释了一下。”

    “解释了什么?”铁红焰问道。

    “他解释为什么之前跟族长说了让族长原谅他。”铁今绝道,“方士说他之所以那么说,不是因为他不想努力,而是希望族长答应他可以原谅他,这样他画起来,心里才不会那么紧张。”

    “听起来倒是有道理。”铁红焰道,“我很了解乐愉,就算去暮夕阁地下室的那个人真是乐愉,她也不会做害人的事。如果那姑娘真是乐愉……我实在希望方士画不像,越不像越好。那方士已经跟我爹说他自己不擅长画画,万一他画出来有像乐愉的地方,要是想办法把画得像乐愉之处说成他画得不像的地方,能不能让我爹对乐愉的怀疑少些呢?这样……这样似乎也不大有用啊!如果我爹之前听方士描述那姑娘时就已经觉得像乐愉,他到时候看画,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那画里有的地方像乐愉,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有人跟我爹说那像的地方其实没画好,也很难把我爹的印象扭转了啊。”

    铁红焰甚是担心乐愉,她想:听舅舅转述的方士描述那姑娘的话,我觉得真的很像乐愉!现在这事真是不好办,就算进入暮夕阁地下室的那姑娘根本不是乐愉,乐愉也容易被怀疑啊!

    铁红焰默默告诉自己先不要着急,先听听后面的事,继续了解情况,说不定事情有转机,于是她问铁今绝:“我爹听了厉凭闰那段话后,什么反应?”

    铁今绝道:“族长当时显得很不屑,用那种轻视的眼神看了方士一眼,然后说:‘不就是画些画吗?还至于谈什么紧张!’当然,说完这话,族长竟然对方士说,他要是对画画没信心,到时候方士画完后可以让我帮他修改。”

    铁红焰刚还想着说不定事情有转机,这时听到的就被她认为或许是一个转机。她问道:“让舅舅帮他修改?这是我爹主动说出来的?”

    “对,族长主动说的。”铁今绝道。

    “方士肯定同意了吧!”铁红焰问道。

    “是的,方士同意了,谢了族长。”铁今绝说。

    “族长问了舅舅的意见吗?”铁红焰继续问。

    “问了。”铁今绝道,“当着方士问了,而且是在跟方士说完那些话时才问的,其实族长这么做已经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了,他明摆着就是让我同意的。”

    “族长怎么问的?”铁红焰道。

    “大概就是说,那方士说自己不擅长画画,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我擅长画画,有我就不一样了。”铁今绝道,“族长直接‘问’我:‘如果他在画画的时候需要你帮忙,你应该是愿意的,对吧?’”

    铁红焰说道:“嗯,这确实不像在征求舅舅的意见。”

    铁今绝道:“是啊,当着方士的面,我要是说个‘不’字,族长一定觉得我让他丢面子,我自然只能表示同意啊。当然,这件事本来我就愿意。”

    铁红焰又问:“舅舅当时听方士描述的人像乐月央,又知道乐月央是我们的同路人,我想,你一定不希望乐愉出什么事。”

    “对啊,族长让我修改方士画的画,我求之不得。”铁今绝说道。

    铁红焰问道:“舅舅没在我爹面前把自己求之不得的心情表现得太明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