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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统领由于身份的原因,到了陌生的地方总是习惯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扫视之下,戚统领看到了桌案上的金牌,登时双眼如同铜铃一样,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这金牌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身为大内侍卫统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金牌的尊贵。

    “且慢。”

    王虎二人停下脚步疑惑的转身看着统领,不知道他为何会喊住自己二人。

    戚统领颤抖着手拿起桌子上的金牌翻看了一下,竟然真的是那块金牌,自己不可能认错,就金牌之上那复杂的工序根本就不是民间的匠人能够铸造而成。

    纵然俗话说高手在民间,或许真的有这种高手自己并不清楚,可是这块牌子除了身边极少数人,根本就没有人见过,哪怕见过也没有人能够仿制出来,图纸已经被封存起来,工序繁琐,不是看一眼就可以记住的,就算得到图纸谁又敢冒着诛九族的大不敬罪名,冒风险铸造这种金牌。

    而且这些情况都是及其少见的情况,不可能这么巧合的凑在一起,除非这块金牌就是那块金牌,世间仅此一块的金龙帝令。

    戚统领复杂的扫视一眼柳明志,心里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这少年是什么人,怎么会拥有这块金牌而且如此随意的放置,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被御史知道了,少不了一顿进谏。忽然戚统领看到柳明志手上的扳指更是震惊,这扳指也很眼熟,金国女王进贡的宝物之一怎么会........

    戚统领忽然想要一件事情,几个月前自己一行人护卫陛下私访当阳书院,陛下从书院出来之后,那时候自己无意中见到陛下的扳指竟然不见了,不过自己只是奴才,自然不敢多问,莫非...........

    戚统领不敢往下想了,皇家的事情,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自己就当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就行了,恭敬的将金牌放到书案上,戚统领单膝跪下:“圣躬安。”

    王虎二人虽然不解抓逆贼怎么抓出一个圣躬安,不过也不敢迟疑的跟着跪了下去:“圣躬安。”

    戚统领清楚的知道这块金牌代表着什么,如帝亲临,见牌如见人,戚统领自然不敢怠慢。

    “大哥,他们还没有出来,不能再等了,再等少爷就真的危险了。”

    柳一思量一下:“包围少爷的房间,一旦他们动手,保证少爷安全的情况下格杀勿论。”

    三十多人柳家柳叶悄无声息的从四面八方将柳明志的房子围了起来,柳一正准备推门进入,可是却愣住了,少爷房间内竟然一点异动没有。

    戚统领深深的看了一眼柳大少,仿佛想要将这张脸深深的印入脑海一样:“王虎,李奇,撤,不要打扰到这位贵人的休息,逆贼的事情稍后再商量。”

    “统领,咱们..........”

    “撤,这是命令。”

    王虎二人轻叹着将雁翎刀插入刀鞘之内,跟着戚统领翻窗出去。

    只是外面的情景让三人一愣,自己等人算是被家丁包围了吗?王虎将手放在刀柄之上,以防不备能够随时出刀,李奇也是严阵以待。

    戚统领示意两个手下不用紧张,自己等人乃是官府的人,解释一下就行了,何必弄得剑拔弩张这个样子。

    柳一沉稳的看着戚统领三人说道:“三位贸然闯进我主府上,敢问三位是过路的还是访客的,柳府可是与三位有什么过节?”

    戚统领轻轻一笑自然懂得江湖上的切口,身为大内侍卫少不了跟这些人打交道,技多不压身:“诸位兄台不必紧张,咱们兄弟吃的不是百姓饭,走的不是寻常门,进的皆是阴森地,干的是拿人的活。”

    柳一神色放松了下来,挥挥手示意众柳叶弟子放下手中的武器,盯着戚统领道:“咱家的路不弯,咱家的人有饭,贵客走神了吧。”

    戚统领淡然一笑,知道柳一话中的意思,柳府的人都是走的直路,没有犯过违法的事情,不缺牢饭吃,戚统领是搞错了才来柳府抓人:“兄台放心,贵府的路直的很,过街老鼠溜了号,不认大路进错了门,咱们兄弟打算找。”

    你们柳府没什么问题,是一个小毛贼闯进来柳府我们是来拿人的,戚统领说的异常明白。柳一也不好在计较,戚统领虽然不是光明正大的抓贼,可是事情总有突然地时候:“老猫机灵,老鼠进洞了吗?”

    戚统领摇摇头:“猫打盹,老鼠进洞了,不过老猫鼻子灵敏,老鼠出洞的时候会抓住的。”

    “夜半三更,前方路直,请了。”

    “多谢。”

    柳一打量了柳明志的房间一眼,并无异样,而且戚统领说没有抓到人,自然是不在少爷房间里,便带着柳叶子弟撤离了。

    可惜柳一怎么也想不到,戚统领不是没有仔细抓人,而是不敢惊扰了正在酣睡的柳大少,毕竟他的身份太过模糊,不敢深猜不敢多想,只能带着属下撤退。

    四周陷入悄无声息之后,青莲悄悄的打开柜门走了出来,举着毒针下意识的对着柳明志,可是却下不去手,心情郁结加上有伤在身一口血吐了出来,身体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柳大少咂咂嘴,翻身继续睡,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那么一趟。

    “统领,你刚才和那些人说什么哪?什么路啊,老鼠啊,猫啊的,属下一个听不懂。”李奇好奇的询问道。

    戚统领轻轻一笑:“你跟我的时间太短,让王虎解释给你听。”

    王虎嘿嘿一笑:“小李子,求爷我就解释给你听。”

    “滚你大爷的爱说不说。”

    王虎也不卖关子:“统领说的那是江湖上的切口,吃的不是百姓饭,走的不是寻常门,意思是咱们吃的是官家饭,走的是衙门。”

    “哪阴森地和拿人的活哪?”

    “自然是牢房和抓人了,这都不明白吧。”

    “那那个人说的路不弯还有家人有饭,走神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我们家人没有走犯罪的路,不用吃牢饭去,是咱们搞错了。”

    李奇点了点头:“老鼠溜了号进错了门就是说有贼进入了你家,我们兄弟正在抓贼。”

    “恩,孺子可教。”

    “他们说咱们机灵,还问老鼠进洞了吗?不就是说咱们这么厉害,有没有让贼跑掉?”

    “不错。”

    “统领然后的意思便是,咱们疏忽让贼跑了,不过咱们警惕性高,肯定会抓住的,对吧。”

    “哈哈...小李子你简直就是个天才。”

    “前方路直,请了就是让咱们离开,你说说明明可以好好说话非要搞这么些弯弯绕绕的干什么?”

    “切口自有切口的用处,这切口就像咱们的暗语一样,说话自己人能听懂可以保守秘密,防止他人窃听。”戚统领解释着。

    李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恩?恩!恩?恩!我尼玛,什么玩意啊这是。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青莲柳大少第一个反应是看错了,看错了吗?可能看错了,然后吓了一大跳。

    小爷睡迷糊了?还是梦中梦没有醒过来,好好的房间里怎么躺了一个黑衣人哪?

    不得不说柳大少够迷糊的,第一反应不是呼救,而是围着青莲转了两圈,见到青莲喘息时起伏的胸口才确定这个人还活着,万一死在自己房间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披上一件外袍,柳明志轻轻的拉下青莲的面罩,神情一怔,这人好像见过啊,见过吗?好像见过,扒拉着青莲的脑袋看了几下:“卧槽,这不是白莲教的哪小谁吗?什么莲什么青的娘们吗?这身装扮莫非想要刺杀小爷不成?”

    挠了挠头,柳大少迷糊的看着青莲嘴角以及胸口的衣襟上的褐色血迹,从古到今也没听说过刺杀别人把自己搞成重伤然后吐血昏迷的人物啊,难道是小爷搞错了,不是来刺杀小爷的?

    怎么处置青莲的问题成了柳大少的心头难题,报官处置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这女子来柳府的目的是什么自己还不清楚,万一只是为了偷点银子的话报官似乎太严重了,不报官这女子只怕是来着不善。

    柳明志露出纠结的神色,报官的话自己有些不忍心,毕竟听说古代对于偷盗什么的处罚挺严重的,如此一个青春年华的女子若是被抓到了官府那种地方下场肯定是难以预料的,哪里还没有点龌龊的事情发生。

    “姐姐,不要死,青莲舍不得你,姐姐。”青莲昏睡之下呓语了几句,被柳明志听了一清二楚。

    姐姐?难道是上次他们同行的什么什么花的女子?白菊花?还是黄菊花也想不起来了,我这个脑子啊。

    看着青莲那哀伤苍白的脸色,柳明志动了恻隐之心,毕竟还是狠不下心啊,从小生活在一片和谐的社会,第一次经历过这种事情,杀了还是放了,可是我充其量只杀过鸡,杀人确实不敢哪。

    “唉,你曾经想要杀小爷,小爷按理说应该报官处置你绝了后患,可是小爷实在是狠不下心,感谢小爷放你一马吧。”

    看着蜷缩成虾米的青莲,柳明志也顾不上男女之别,将其横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榻之上,为其轻轻的盖上被子之后才继续穿着衣物,青莲袖中的小龙一直吐着蛇信,这玩意仿佛天生能感觉到人类的善意与恶意,当柳明志抱起青莲的时候竟然没有发起攻击,不然的话,下场就不好说了。

    依照昨夜王虎畏惧青莲射出的那只蝎子的畏惧情况,这条名为小龙的毒蛇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也不知道柳大少的心软是天意还是人意。

    “少爷,梳洗的水来了。”

    柳明志系好腰带之后听到丫鬟莺儿的敲门声,先是迟疑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青莲,想了想自己好像没什么可隐瞒的,大大方方的道:“进来吧。”

    莺儿淡笑着将水放在盥洗架上就去给少爷收拾床铺,果然,柳明志刚捧了水莺儿惊恐的呼声便传来了:“呀,少爷,有贼。”

    “莺儿,不要大惊小怪的,这人受伤了躺在我的房间之内,可能是凑巧吧,记得找个大夫给她调养调养。”

    莺儿惴惴不安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青莲:“少爷,咱们还是报官吧,好人谁穿一身夜行衣呀,一定是不轨之徒,万一伤到了少爷,莺儿担待不起啊。”

    听了莺儿的话柳明志也有些迟疑了,莺儿说的不错,正常人谁穿一身夜行衣啊,无论怎么说这女子也是白莲教的乱匪,窝藏乱匪,同罪论处,不如听莺儿的话报官处置,将自己摘个一清二楚,毕竟自己衣食无忧的日子何必非要让一个乱匪给搅和了。

    只是想到白莲那几句呓语的话,柳明志又心软了起来,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样子做跟圣母婊没什么区别,可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因为自己被斩杀了,心里有道坎怎么也过不去。

    柳大少能够咬紧牙关挥剑去斩杀白莲教左护法向鹰的时候那是逼不得已,生命受到了了威胁,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这个时候.........这样好吗?

    柳明志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玉青莲的身份自己好像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找大夫治病,毕竟把脉的时候可能看到青莲手臂上的刺青,而且这身夜行服也要换掉,不然没办法解释清楚。

    “莺儿,我去外面等你,你去丫鬟中找一身合身的衣服先给她换上,我自有办法处置。”

    莺儿一脸为难:“少爷!”

    “听话,别忘了把夜行服处理掉。”

    柳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柳大少给破坏掉了,刚进前厅柳之安端着一碗莲子粥看着来到的长子:“昨日忘了问你了,你去齐府提亲的事情怎么样了?齐刺史答应了没有?”

    柳夫人也眼神紧紧的盯着柳明志,想要知道结果,毕竟抱孙子的想法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柳明志端起小碗粥边喝边说:“答应了,齐伯父的意思是毕竟我与韵姑娘年龄都已经不小了,也该早日完婚了。”

    柳之安一拍大腿喜形于色:“太好了,你可算是了却了老子的一桩心愿,否则老子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脸面去见将来的列祖列宗,柳家有后了啊。”

    柳大少嘴角抽搐,有没有这么夸张,成亲不成亲还跟列祖列宗挂上钩了。

    柳夫人放下粥碗,用手绢擦了擦嘴角:“志儿,商定了日期没有啊,七日之内能不能成亲啊,娘亲都等不及了,你终于可以成家了,娘亲这一块心病算是彻底了解了。”

    嘴里的粥差点没被柳大少喷出来,老娘这思想有点超前,昨天提亲今日便完婚,这是要闪婚的节奏吗:“娘啊,哪有这么夸张,刚刚定下婚期马上就要成亲这不是开玩笑的吗?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六,齐伯父说那天是良辰吉日,怎么着也不差这些日子不是。”

    柳夫人听到要到六月初六一脸的失望:“怎么还要尽两个月的时间,娘一点都等不及了。”

    柳之安皱着眉头看了夫人一眼:“妇道人家懂什么?婚姻大事,事关终身怎么可以儿戏。”

    柳夫人闷闷的不出声,可能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着急了一些。婚姻大事这种事情确实不能马虎对待。

    PS:人设没崩,仔细看看青莲姐姐去世的那一章,她根本不是带着杀心来的

    “志儿,最近诸多杂事耽搁,你似乎有些日子不曾去当阳书院了吧,眼看秋闱将近,你给为父透个底,你到底有没有把握高中举人?若是有那个能耐,加上你与齐韵的婚事咱们也算是双喜临门的好事,若是没有把握为父也早作准备,给你安排柳家生意的事情,你老大不小了是该接手柳府生意的问题了,不能过一日少三晌的混日子,总要有个目标才行。”

    柳明志没想到老头子会问起秋闱的事情,有把握个屁,秋闱考试自己压根就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到底考什么完全是处于蒙蔽状态,在当阳书院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你急召回来商量睡服齐韵的时间,能考的上才怪。

    柳明志埋头喝粥,这个问题真不好答复,若说考不上举人吧肯定会伤了老头子二老的心,若说能考上吧万一不是那块料到时候更麻烦,还是当个鸵鸟的好。

    柳之安放下粥碗颇为语重心长的道:“志儿,你放心说,无论考得上考不上为父都不怪你,若是能考中举人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无缘得中只能说咱们柳家没有当官的福气,为父也就死心了,不再想这个事情了,其实一家人安安宁宁的过日子挺好的,你和韵丫头成亲之后,日子只要过得完完美美的,为父就知足了。”

    柳明志一怔,心底一酸,老头子想必是对自己抱了很大的希望,可惜自己前身不争气,自己也不争气,商人地位低廉,老头子不惜花费几万两银子为自己捐献一个秀才的功名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摆脱商贾子弟的名声吗?看着柳之安已经带了微白的双鬓,柳明志感觉今天柳府的风有些大,容易进沙子。

    无论如何还是早点跟老头子说明情况吧,晚痛不如早痛,总是要面对的,就像老头子说的那样,没有当官的命其实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何必好高骛远哪。

    “老头子,孩儿不孝,实在没有把握考上举人,不过孩儿会尽力而为的。”

    柳之安浑浊的眼睛怔怔的望着柳明志,叹了口气,柳明志心一酸,果然是伤了老头子的心了,只见柳之安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柳大少怒骂道:“你个小王八犊子,老子就知道这些日子你就知道游山玩水,疏于功课,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有志气的玩意,老子早知道把你丢在茅坑里也比现在丢人现眼的好,今年秋闱考不上举人老子活剥了你。”

    说完之后一摔衣袖走进了厅堂后面,不顾一脸呆滞的柳大少。

    啪嗒一声,手中的汤匙掉落在桌子上柳大少都没有反应过来,尼玛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父慈子孝,感人肺腑的亲情画面怎么一瞬间就换了风格了哪。

    那个方言考不上举人就活剥了自己的老头子还是先前那个眼睛浑浊,神色担忧自己前程,哀声叹气一脸伤感的老头子吗?安安宁宁才是过日子哪?平平淡淡才是真哪?城市套路深,谁把谁当真,老头子这变脸的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服不行啊。

    “娘?”

    柳夫人淡淡一笑:“志儿,你爹认真的时候你最好还是当真的好,否则娘也帮不了你,今年秋闱若是考不中举人,你爹说剥了你可能有些是气话。”

    柳大少松了口气,就知道老头子是开玩笑的。

    柳夫人接着说道:“虽然不能活剥了你,但是打个半死不是不可能,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说好的亲情哪?柳大少一下子瘫软到了椅子上,老头子真是越老越狡猾,自己可没有那个胆子去赌。

    “不要多想了,用功读书就是了,来,志儿,这是你爹给你准备的千....十年的参汤,喝了补补身子才有精力读书。”

    柳大少嘴角抽了抽,看着柳夫人不自在的神色,心里哀嚎你哪一脸欲盖弥彰的表情什么鬼,这玩意真的是十年份的参汤?

    恩?千年参汤,传闻千年人参能够生死人活白骨,可能传的有些夸张了,但是绝对是宝物啊,最起码是大补之物,想起房间内躺在自己床榻之上的青莲,柳明志也不再拒绝,她的身份不方便请大夫,想要医治没有比参汤更合适的东西了。

    瞥了一眼只顾着吃饭的弟弟妹妹柳大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说这俩货吃啥啥没够的性子像谁哪?

    端起参汤柳明志起身:“娘,我想回去了,参汤凉了我自己会喝的。”

    柳夫人相阻拦奈何柳大少已经撂蹶子跑了,不跑不行,万一母亲大人非要亲眼看着自己喝下去才行,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推开门的柳明志愣愣的看着房间的情景一脸的诧异,青莲还是老样子躺在床上,一身夜行服并没有换下来,莺儿手中举着个鸡毛摊子惊恐的缩在桌子后面看着昏睡的青莲。

    听到开门声莺儿吓了一跳,见到是少爷之后丢下鸡毛摊子一下子退到了少爷身后。

    莺儿颤抖着抓着少爷的胳膊,所在柳明志的身后。

    “少爷,有蛇,她身上有蛇,就在她胳膊上。”

    柳大少听到蛇这个字眼瞬间凉了下来,对蛇这种软体动物阴影这种东西不是想克服就能轻易克服的。

    “蛇?哪里有蛇?”

    莺儿转身指了指青莲的衣袖内:“就在她的衣服里,一条色彩斑斓的蛇,不知道有没有毒性哪?”

    轻轻地推开莺儿,让其躲到身后,柳明志放下参汤之后拿起一旁打扫的扫把挑起青莲的衣袖,只有一双皓白的手腕,没有见到莺儿所说的毒蛇,挑起另一个手腕的衣袖同样没有发现什么:“莺儿,你是不是没睡好,看错了?”

    “没有,少爷,莺儿肯定没有看错,就在她的衣袖里确实有一条色彩斑斓的蛇,还在吐着蛇信,拆点咬到莺儿的手,莺儿发誓,真的有蛇。”

    见到莺儿神色不似作假,柳明志用扫把挑起床上的所有东西,包括被子里都没有放过,依旧没有发现有蛇的踪迹:“莺儿,真的没有啊。”

    莺儿带着哭腔低声道:“少爷,莺儿没有撒谎,真的有毒蛇,莺儿没看错。”

    “好了好了,少爷信你,莺儿没有看错,可能那条毒蛇已经跑了也说不成,别怕了,少爷带了碗参汤过来,你去喂她一下,少爷这么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莺儿急忙摇摇头:“莺儿不敢。”

    “这。”见到莺儿惊魂未定的模样,柳明志也不好强迫,只好自己端起参汤走到床边将青莲搀扶起来揽在怀里:“你当初想要小爷的命,小爷今天却用千年参汤给你治病,你不知道做了几辈子的好事才能遇到小爷这么善良的人。”

    柳明志并没有发现床铺上方的屏障上方,一条色彩斑斓的小蛇吐着蛇信竟然没有对他发动攻击,端的如此神奇。

    每一次从青莲嘴角留下的参汤都令柳大少嘴角抽搐,心疼非常的心疼,四五汤匙的参汤送到青莲口中,一口没有喝进去全部流了出来。

    柳大少很想用锤子敲开那些影视剧大佬的脑子好好看看,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人昏睡之中喝下汤药,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汤碗本就不大,几下子就已经消耗了一小半,全部浪费了,千年人参的价格柳大少虽然不清楚会值多少银子,但是仅仅有价无市这一点足以看出它的珍贵,就这样浪费了,痛得柳大少心都在滴血,这里面每一滴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莺儿,听少爷的,乖,过来,少爷交代你一件事情。”

    平时异常乖巧的莺儿竟然破天荒的摇摇头,显然还是无法忘记哪条毒蛇的存在,不敢上前来。

    莺儿倔强的摇摇头,看来少爷吃了她的恐怖还是比不上哪条毒蛇的恐怖,软体动物果然是八成女人的天敌,至于剩下的两成统称为女汉子。

    柳大少脸一黑,莺儿不帮你总不能让小爷嘴对嘴的给她喂药吧。

    咦,好办法啊!似乎有些吃亏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比起这些来吃不吃亏就算了?这就上升到哲学的层次了,可惜本少爷没有那个觉悟啊。

    回头看了看莺儿,果然莺儿紧张的缩了缩脖子,显然还是不乐意上前帮忙。

    “唉,小爷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爱与和平,拼了。”

    ..........

    看着面前指着自己的剑尖,柳大少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剑尖纹丝不动,青莲欲是俏目含火,想要除掉柳大少而后快。

    “淫贼,我要杀了你,你不但在扬州轻薄与我,如今竟然还敢毁了本姑娘的清白,替我姐姐偿命来。”

    柳大少退边退边防备:“冷静,别冲动,世界多么美好,青莲姑娘你不该如此的暴躁啊。”

    青莲穿着一身浅绿的衣服,艳丽的小龙盘绕在皓腕之上伸着蛇信虎视眈眈的看着柳大少,这货变脸有点快啊。

    “青莲姑娘,柳某从来对圣人的一些言说嗤之以鼻,柳某认为日月分黑白,天下分善恶两类,不能用不同的方法去看待一些事情或者去评价某些人的品质如何,可是今日柳某发现自己错了,圣人说的是真他娘的有道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重伤昏迷于柳某的房中,柳某不计前嫌,摒弃扬州你我之间的一些误会,使用千年人参为其疗伤,到头来竟然得青莲姑娘拔剑相向,柳某怨恨苍天无眼哪。”

    柳大少有些急了,说了这么久,莺儿去府里喊人怎么还没有过来,莺儿啊莺儿,你可不要出问题了,少爷的身家性命如今系你于一身啊,少爷我悔不该听你的话,把这个歹毒的娘们交到官府严惩,五马分尸,辣椒水,老虎凳统统的给她用上,让她知道忘恩负义的下场。

    青莲手持宝剑步步紧逼:“淫贼,说我的衣服是谁换的?我怎么会躺在你的床上?”

    “衣服当然是我的丫鬟帮你换的了,柳某怎么可能趁人之危,至于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你昨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昏倒在柳某的房中,生命已经岌岌可危,柳某是到处遍寻良医为你诊治,因为你伤的太重,柳某甚至不惜将库房中仅有的价值几百万了银子的千年人参取来熬汤,如今姑娘大病初愈竟然想要柳某的命,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吧。”

    青莲眼神闪烁,紧紧地盯着柳大少,想要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奈何柳大少不但说的煞有其事的模样,神情更是冷静的可怕,根本没有被剑指着的觉悟。

    青莲,去扬州投靠柳公子,他一幅乃是兵部尚书,岳丈是金陵刺史,与淮南王有些交情.......白莲教如今危在旦夕,朝廷是动了真格的了,待在教中非是安身立命的地方,去投靠他,带着姐姐活下去。

    听从你姐姐的话把,她已经为你想好了退路,她是笑着走的,匪,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青莲颤抖着手中长剑对着柳大少。

    柳大少看似平淡的神色实则心里已经紧张的砰砰跳,手心更是出了不少的细汗,这娘们可千万别糊涂啊,小爷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可不能死在这个疯婆娘手中。

    “柳一叔,快动手,那个女子要杀少爷,再不动手就完了,少爷受伤了莺儿也不活了。”

    柳一面罩下神色冷静,拍了拍莺儿的头:“娃,别紧张,那个姑娘从始至终身上都没有带一丝的杀意,否则大叔早就将其拿下了,眼下的这种情况咱们还是不要出面的好,肯定是少爷在外面惹下了风流债被姑娘家的找上门来了,咱们出去了少爷肯定脸面上过意不去,你没看到吗?那姑娘的剑尖始终往下压着,刺不到少爷的。”

    “哼,我又不会武功,我怎么能看的出来?不过少爷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那姑娘没有杀意的,不然的话早动手了,哪能婆婆唧唧的在这里聊上这么久,肯定是商量着想进我柳家门庭的事情哪,说不准以后见了要叫一声少夫人哪。”

    莺儿不说话了,低头缠绕着手指,一脸的醋意油然而生,柳一在一旁直摇头,又是一个陷入痴情尚不自知的痴心人呐。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雨青莲在江湖行走从来不会欠人恩情,杀了你之后我会一命相抵,随你去了。”

    卧槽,要不要这么凶悍,一命相抵,你这是多恨我啊:“不是,等一等,青莲姑娘,柳某与白莲教素来无恩无怨,与姑娘更是萍水相逢,柳某能问问咱们什么仇什么恨吗?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苗疆的女子被男人侮辱了清白,要么杀了那个男人,要么嫁给那个男人,要么自己死去,除了杀了你我别无可选。”

    “等等,等等,青莲姑娘,你这一身汉人装扮,自称苗疆女子是不是太欺负人了,还有,苗疆还有这规矩的吗?”

    “我虽是汉人却是被苗疆之人养大的,自然遵守苗疆的规矩,受死吧。”说完挥剑就要劈砍过来。

    卧槽,玩真的?

    “你不想知道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吗?”柳大少突然喊道。

    青莲一个脚步不稳,怔怔的愣住,显然被这句话刺激住了。

    青莲刚想要挣扎:“别动,再动小爷宰了你,不识好歹的臭婆娘,小爷真是瞎眼了才会救你。让你手上的蛇离开才能放下手臂,不然别怪我辣手摧花。”

    “柳一叔叔,他们怎么抱一起了?”

    柳一咳嗽了两声,就要拉着莺儿离开,心道少爷啊你可不要太过分了,这姑娘真想杀你,手上的那条蛇就能让你死上十次。

    “柳一叔叔,莺儿不走,莺儿还要伺候少爷那。”

    “娃,听话,接下来的事情小孩子不能看,听话,叔叔带你去吃糕点。”

    “可是,少爷他........”

    柳一拉着挣扎的莺儿离开了别院:“别可是了,少爷会搞定的,放心啦。”

    青莲吹了几声诡异的口哨,小龙吐了吐蛇信,爬过窗口进入了柳府的竹林里去慢慢失去踪迹。

    “你要怎么样,既然已经落到了你这个淫贼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嘿,这话说的还真是没有水平,搞得小爷才是反派一样,救你的是小爷,杀小爷的是你,落到小爷手里,小爷把你卖到青楼去,给你长点教训。”

    青莲脸色一白,青楼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只有一条路,还不如死了,于是开始挣扎起来。

    靠在干草之上的少女酣睡着,小和尚默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佛曰:七情六欲皆是妄念,小僧皈依佛门才是禅,皈依不了颜姑娘,小僧告辞,阿弥陀佛。”

    整理了一下已经有些破旧的袈裟,了凡趁着黎明的夜色缓缓行向远方而去,只有了却尘心,远方才是小僧的禅。

    旭日初升,金灿灿的阳光洒满在弯弯的小河边,少女睁开了睡眼朦胧的双眸:“小和尚,你还是不辞而别了,这边塞的碧水蓝天,辽阔无垠的草地都斩断不了你的向佛之心吗?那冰冷的泥胎真的比颜姑娘好吗?”

    “河边的牧马呦........”少女清脆的歌声传来,少女的声音逐渐的远去,可是听牧歌的人却远去了。

    一曲终了,少女翻身上马:“小和尚,颜姑娘一定是你的禅,若是斩了情丝才能了却红尘,颜姑娘便斩了自己,你有度尽天下苦难之人的成佛之心,颜姑娘就让这天下没有苦难助你成佛。你的禅机是什么,颜姑娘便是什么,小和尚你听到了吗?”

    “阿弥陀佛。”不知道是少女的幻听还是真正的有那么一声佛号从远方传来,少女已然知足了。

    看着手上已经磨平的念珠,少女露出了笑容,纵马扬鞭消失在了天际,边塞的风有些大哪,大的人总是情不自禁的流下眼泪。晶莹的珍珠挥洒身后,少女紧紧攥着手中的念珠,原来眼泪也可以是甜的。

    金国皇宫,金国女王完颜婉言神情专注的翻看着手中的奏折,不时地拿起一旁的毛笔批注一番。

    完颜婉言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神情气质一举一动都带着一些巾帼英雄的气质,可是又不时的会流露出女儿般柔情万种的举止。

    一袭明黄的凤袍穿在身上,头戴凤钗,面容姣好,举止之中既有霸气又有柔美,这种复杂的情况很难相信是出自一个人身上,一个人的习惯与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很难改变,可是完颜婉言却具备了一切女人应有不该有的气质,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一声钟鸣传来,完颜婉言看奏折的举动被打断了,放下手中的奏折完颜婉言转头看向一旁的女官:“怎么?又到了用膳的时候了?”

    宫女行了个礼:“王,你已经批阅了两个时辰的奏折,现在该是用膳的时候了,请王移驾。”

    “朕懒得动弹,让御膳房将膳食送到御书房里来吧。”

    “遵旨,吾王。”

    女官退回殿门,完颜婉言看向另一个女官:“慧儿,还没有颜玉公主的消息吗?这都半年了,她去大龙朝散心也该回来了,莫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女王,奴婢时时关注着提督司的消息,未曾发现有颜玉公主的消息,想必是提督司没有查到。”

    “不省心的丫头,如今我金国,大龙,草原各族虽然不说是势同水火,可也是各自防范,这丫头单枪匹马的去了大龙朝,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朕就算是有心救援怕也是鞭长莫及。”

    “吾王安心,颜玉公主从小就聪明伶俐,根本没有人能难住她,肯定会没事的,女婢猜想,颜玉公主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完颜婉言站了起来,望着殿外:“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多事之秋一切都不可不防啊。”

    “奴婢参见颜玉公主,颜玉公主万安。”整齐的声音打破了完颜婉言的沉思,令其神色一喜。

    “大胆完颜颜玉,擅自出宫进入大龙朝境内,你可知罪。”

    “姐姐,你又吓唬我。”尚未进殿,颜玉的声音就已经传来了。

    “疯丫头,你还舍得回来,在外面玩疯了吧?”

    一个身影一下子扑到了完颜婉言的身上:“姐姐,颜玉好想你,好想这碧水蓝天,这天下也只有姐姐你在乎我了。”

    女王的霸气不复存在,母性柔媚的光辉显露无疑:“不要以为你说上几句好话朕就可以不追究你擅自出宫的罪责,快起来,趴在朕怀里成何体统。”

    颜玉的声音没有传来,均匀的喘息声传来,女王呆滞的看着怀中已经睡去的少女,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怎么会累成这样子。

    古朴大气磅礴的宫殿内,两座铜炉内升起袅袅烟雾,金国女王手拿着一本书翻看,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正在熟睡的完颜颜玉。

    一个穿着袈裟手拿佛珠的僧人将颜玉的手放在蚕丝薄被之中,轻悄悄的退了下来:“吾王,颜玉公主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因为长途跋涉加上饮食不律造成的过度疲乏,休息两三天之后喝点补气血的食物便可无恙。”

    完颜婉言放下手中的书籍,威严的看着面前的僧人:“国师,朕问你,我大金国的护国寺之内是否有一个叫了凡的僧人?召他来见朕,朕有事情询问与他。”

    国师神色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细细的过滤一遍脑海中的僧侣姓名,没有一个任何一个叫了凡的僧人。

    “吾王,老衲细细的回想了护国寺之中所有的僧侣,并无一个僧侣的法号叫做了凡,老衲斗胆一问,不知吾王从何处听闻的这个名字,老衲可以去寺中查上一查。”

    金国女王眉头一皱,看着神色平静没有任何退缩的国师:“国师,是不是最近新进了一些僧人未曾报备的原因导致国师并未知晓这个人,不妨再好好的想上一想。”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吾王,老衲可以担保护国寺之中绝对没有法号了凡的僧人,吾王是不是搞错了?”

    “既然如此,国师你切先退下吧,有事情的话朕会派人传唤你的。”

    国师双手合十:“老衲告退,阿弥陀佛。”

    国师走了之后,金国女王脸上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看着还在熟睡的颜玉紧紧的皱着眉头,谁也不知道其在想些什么事情。

    “了凡?莫非是大龙朝的僧人,颜玉为何会与大龙朝的人有所交集?这半年来忙着与草原各族结盟的事情,看来朕疏忽了很多事情呢!”

    “慧儿。”

    “陛下,有何吩咐?”

    “你去传朕的旨意,命提督司秘密派人潜入大龙朝调查一个法号为了凡的僧人,记住,隐秘调查,不要惊扰道任何人,一个月之内我要知晓这个和尚的一切消息。”

    “遵旨,奴婢告退。”

    一声嘤咛,颜玉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宫殿,半年多时间在外风雨飘摇的生活,是多久没有体会过这种安稳的生活了,踏实的日子,这真让人心安。

    “你醒了。”

    颜玉看着立足在床榻旁的金国女王,神色有些畏惧:“姐姐,你怎么一直守着我哪?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麟德殿批阅奏折的吗?”

    金国女王一脸的严峻,气势不怒自威,静静地看着这个从小便顽皮不堪的妹妹:“怎么?朕守了你一个晚上,你醒来之后不应该谢谢朕吗?”

    “姐姐,你不要这么严肃的样子,这里又没有外人在,摆着个脸给谁看,咱们姐妹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金女王转过身去冷冷的哼了一声:“颜玉,你如今越来越放肆了,你与朕虽然是姐妹,但是朕是一国之主,你私自出宫的事情朕还没有跟你算账哪,如今更是不懂礼数,宫中女官教育你的礼仪已经全部忘了吗?”

    颜玉嘟着嘴低下头:“没有,我就是想姐姐了,我不想因为姐姐的身份就和姐姐变得疏远,都说天家无情,可是在我心里姐姐就是姐姐,女王陛下那是金国百姓和文武大臣的女王,不是颜玉的女王陛下。”

    “颜玉,看来朕是对你太放纵了,内廷令霜月听旨。”

    香炉一旁一个全副武装一脸英武的女子走出来跪了下来:“吾王,霜月听令。”

    “传旨内务府,将教导颜玉公主的女官全部杖毙,身为宫中教导礼仪的女官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想必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以儆效尤吧。”

    “霜月遵旨。”说完这些霜月就要走出大殿。

    “且慢,不准去。”颜玉一声令下喝止住了霜月,霜月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金女王,不知道该不该停下来,金女王向来疼爱颜玉公主,也许不过是吓唬颜玉公主一下,让其以后不要那么任意妄为。

    “哼,霜月,连你也想犯上忤逆不成,朕平日是不是太过于仁慈了。”

    霜月吓了一跳,马上跪了下来:“吾王恕罪,臣马上宣旨。”

    “姐姐,她们是无辜的,放了她们吧,要惩罚就惩罚我吧,是我瞒着她们私下里逃出的皇宫,她们是不知情的。”

    “你好好反思一下,朕先走了。”

    “姐姐!饶了她们吧。”

    颜玉瘫软在床榻上,望着远去的金女王神色低沉,姐姐何时变得这么冷血残酷,果然天家无情都是如此吗?

    金女王出了宫殿,内廷令霜月马上从一旁走了出来:“陛下,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些女官们如何处置?”

    金女王望着远方的天色冷冷的道:“让内务府发放一批银两将那些女官们逐出宫外,君无戏言,纵然不杀她们也要给颜玉一个教训,她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她的举止代表着金国的颜面,要让她明白,她的错误会让一群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她就会懂事了。”

    “臣告退。”

    ..........

    金女王一脸震撼的看着眼前神色平静波澜不惊的妹妹:“什么?你不是拒绝呼延部落的求亲了吗?怎么今日突然提出了要下嫁到呼延部落的事情?”

    颜玉脸色平淡不悲不喜:“姐姐一直希望能与草原各族结盟,呼延部落乃是草原第三大的部落,妹妹嫁到呼延部落,金国与呼延部落的实力便会更加强大。”

    金女王徘徊起来,她被这个消息震撼的无法平静:“你是认真的?”

    “皇家无戏言,颜玉说嫁便嫁,愿意立下状令。”

    “你上次拒婚,呼延部落失了面子,呼延敕勒更是颜面无存,如今你想要下嫁到呼延部落,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毫无间隙的了却金国与呼延部落的脸面关系。”

    “不,颜玉要嫁的是呼延部落的二王子呼延玉,而不是大王子呼延敕勒。”

    “你疯了吗颜玉?呼延玉虽然是呼延部的二王子,可是继承王位的人是呼延敕勒王子,纵然呼延敕勒有各种不足,他也是名义上的继承人,呼延玉有半个汉人的血统,他无论如何都继承不了王位,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颜玉淡然一笑:“汉人,有什么不好吗?”

    “颜玉!”

    ...........

    金女王呆呆的看着已经消失踪影的完颜颜玉,颜玉的话如同雷霆般在耳边回响,经久不绝。

    “姐姐,如今草原各部四分五裂,颜玉嫁到呼延部落之后一定会倾尽力量一统草原各部,将草原打造成一个比大龙国金国更强盛的国度,我若为王,必定席卷八荒,吞并天下。”

    “你这么做的意义为了什么?你在说什么胡话?”

    “天下分割的太久了,各国百姓都是饱受战乱的苦难,等颜玉统一了草原,说不定会挥戈向金国与大龙朝进兵,姐姐你可要做好准备,我想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颜玉,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很清楚,姐姐,颜玉很清楚,天下一统,消除苦难,颜玉万死不悔,颜玉告退。”

    .........

    “姐姐,颜玉恨那些泥胎雕塑的佛像。”

    金女王颤抖着娇躯,拳头紧握,轻咬银牙冷冷的道了一声:“了凡。”

    颜玉看着西下的残阳笑着流泪,原来眼泪真的不是甜的,永远不会是甜的。

    “小和尚,你的禅是了却天下苦难,颜姑娘便送你一座没有苦难的天下。”

    江南的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柳大少望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珠帘怔怔出神,老头子又下令了,柳府该忙的事情忙完了,大少的学业需要走上正轨了,在这样荒废下去,今年说不准就真的落榜了。

    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柳大少叹了口气:“读书是好,可是本少爷真的是那块料子吗?”

    莺儿替少爷整理好衣衫,将一块环佩系到腰带之上:“少爷,路上小心了。”

    青莲穿着一身劲装怀抱宝剑站在一旁审视着重新装扮的柳大少:“想不到你你仔细装扮那么一二还挺人模狗样儿的吗?以前怎么没发现。”

    “小爷不穿衣服更人模狗样儿,要不要给你看看,不找事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被柳大少的话噎住了,青莲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争吵,这几日可算是领会了柳大少的毒舌,那真是噎死人不偿命的主,什么话到他嘴里就变了个味道,显然青莲忘记了一件事,如果不是她先开口撩拨,柳明志如何会怼她哪?

    “喂,我说姓青的,你在我家吃也吃了,住也住了,如今伤也养好了,你该干嘛干嘛去,老赖在我家算怎么一回事,哪来的哪去,小爷不习惯每天身边老杵着一个人,别扭。”

    青莲脸色一黑,恶狠狠的看着柳大少:“本姑娘说很多次了,我姓雨,不姓青。”

    “小爷管你是风是雨还是雾的,我乐意怎么叫怎么叫,有能耐你别出现在我面前,那时候你就算姓雷我都不管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莺儿也是凶神恶煞的瞪着青莲:“你听到了吗?我家少爷不欢迎你,你还是快走吧,见到你我家少爷就不高兴,真当这儿是自己家了,想怎么住怎么住。”

    嘿,青莲气乐了,说不过毒舌的柳大少,还能怕你个小丫头骗子不成,青莲斜视了一眼莺儿:“呦,个不大口气还挺大,真把自己当成柳府的女主人了,知道的你是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少夫人哪,我想待在哪里待在哪里,你管的着吗?”

    莺儿气鼓鼓的看着青莲,显然从小在柳府生活的她比起在江湖上摸爬打滚的青莲还是差了几分:“少爷,你看她。”

    莺儿嘟着嘴气鼓鼓的模样看的柳大少想笑,还用问吗当然要帮着自己的宝贝丫鬟了:“姓青的,莺儿说的对,你不能真的将柳府当成自己的家,想怎么地就怎么滴,莺儿不是柳府的少夫人,你也不是呀,小爷我还没有娶亲哪,身边成日的跟着一个姑娘像什么样子,万一被人误会了,小爷的清白你负责啊。”

    “我负责.....负责你奶奶个腿,你娶不上夫人说明你丑,本姑娘凭什么负责,你占了本姑娘的便宜本姑娘不也没有死抓着不放。”

    “哎呦我去,小爷日了鬼了,你这翻脸可够快的,你丫学会计的吗?这么会翻旧账,那日说好的我救了你一命咱们互不相欠,绝口不提此事,怎么滴,转眼就忘了。”

    青莲一阵语塞,很想一剑囊死柳大少,不是你用剑顶着我的脖子逼迫我答应这件事,我怎么可能说出冰释前嫌的话。

    “我.....我没地方去了,姐姐死了,白莲教被朝廷剿灭了,我只能呆在柳府。”

    “嘿,那关小爷什么事情,你不说小爷还忘了,你不但想杀小爷,小爷还忘记了你可是逆贼的身份,呆在柳府这不是将我柳家陷害于同流合污的死地吗?青莲姑娘,行行好,你到底看上柳府哪里了,小爷吩咐下人改了成不成。”

    青莲悄悄的低下头,看了一会柳明志,良久之后才开口:“我知道,多谢柳公子这些日子的招待,青莲告辞。”

    见到那背剑远去孤独的身影柳明志皱皱眉:“莺儿,少爷说话是不是太重了,她毕竟是个女子又无家可归,少爷这样将她赶出去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

    莺儿也咬着下唇低语道:“有......有点吧!”

    青莲站在柳府外望着阴雨连绵的天空:“姐姐,从一开始你就错了,匪就是匪,一日是匪,终身就是匪,良人可成匪,匪终究难从良,这江湖才是莲儿最终的路,回不了头了。”

    “少爷,还是让小松一同前去侍候你吧,你一个人小松不放心啊。”柳松一脸急切,围着柳明志转个不停。

    柳明志将书篓背在肩膀之上轻轻地摇摇头:“小松,回去吧,过几日咱们书院再见,少爷想静静。”说完背着书篓举着一把油纸伞便出了门。

    望着消失在雨幕之中的少爷,柳松挠了挠头:“静静?烟雨楼阁中的姑娘吗?没听说过啊。”

    阴雨下了将近三个时辰,看来短时间之内是停不了了,根本不管被积水打湿的鞋子,柳明志淌着雨水就这样朝着当阳书院赶去。

    第一次没有人服侍,独自出门的柳明志的心境难得平静了一会,烟雨江南真的是如诗如画,美的令人着迷,让人陶醉。

    第一次柳明志想扪心自问一下,上辈子碌碌无为,这辈子自己看似活的潇洒,可是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衣食无忧,金银无数,美人在侧,为何总觉得有一种孤寂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哪?

    或许自己从来未曾融入过这片天地,这片天地亦是没有懂自己的人。

    难得恳求老鸨江妈妈让自己出来散散心,这烟雨缭绕的金陵根本算不上散心的好地方,然而天朗气清的时候自己总要每日弹琴作赋取悦蓬莱楼的宾客们,花魁是风光无限的,可是倘若能为良人,谁愿意为娼妇哪?

    苏薇儿叹了口气,举着雨伞看着河边的风景,柳叶被雨水洗涤之后那翠绿的颜色让人忍不住的陶翠其中,河面不时地有鲤鱼跃出水面,点缀着万人空巷的金陵。

    下雨天难得空巷,多数人都待在家中休息,这城中人迹罕至啊。

    仿佛是宿命的牵引,苏薇儿迈着脚步向桥上走去,在桥上看风景或许会更好。

    登上阶梯,一步步的往上爬,原来除了这雨水,还有人会在风雨中奔波,苏薇儿看着迎面而来的柳大少,距离渐进,雨幕再也挡不住视线,恬静姣好的容颜呆呆的看着对面平淡而行的柳明志,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打湿了佳人的面颊。

    扫了一眼同样风雨奔波人的苏薇儿,柳明志轻轻的点头打了个招呼,一路行来,城中人际罕见,见到一个人确实不易,打个招呼是最起码的礼貌。

    最遥远的距离便是擦肩而过你却不知道我心里日日夜夜思念的都是你!

    望着远去的柳明志,苏薇儿任由手中的雨伞被风掠去:“志哥哥,你还是忘了我吗?问君怎知相思苦,孤伞独听落雨声。”

    似是偶有所感,柳明志回头忘了一眼风雨中驻足的佳人,边走边低吟道:“烟雨不言愁,佳影立桥头。世俗三两事,皆随水自流。一滴是愁,两滴亦是愁,纷扰天下事,英豪成骷髅。唯有世间情与意,佳人易白首。”

    两腿打颤,柳明志扶着书院门旁的石柱子轻轻地喘息了起来,这当阳书院的山不是一般的高啊,登上来还是有种要废掉的感觉。

    隐隐想起几月前书童柳松与山长闻人政的话,你肾虚啊,柳明志依旧一脸的黑线,或许前些日子他们说的是真的,前人柳少爷纵欲过度,流连青楼之中时长忘返,肾虚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

    无奈的是自从霸占了这具身体之后的柳明志一直谨记前任带来的警示,一直遵循前人之事,后人之师,不要说纵欲过度了,青楼的正门根本都没有进去过,可是因为买单的事情,毛都没有发生就落荒而逃了。

    之后便是扬州奉了老头子的命令去当嫖客,一样毛都没有发生,喝点酒吃点饭就出来了,这些日子更是被家中的老娘这种汤那种汤的乱七八糟的补上一通,怎么还可能肾虚。

    锤了锤两股战战的大腿柳明志有些怀疑的自言自语道:“难道这是后遗症?小爷手枪都没有来过一发,就这样年纪轻轻的肾就出问题了?这他奶奶的是天方夜谈吧,这不扯淡玩的吗。?”

    “柳公子?这下着大雨您怎么会这个时候叩山门?”闻人云舒那清脆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有些吃惊不已。

    柳明志转头望去,闻人云舒举着一把深红色的雨伞,站在不远处一副吃惊的模样看着自己,浅蓝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的娇躯,嘿,先前没有发现这丫头长得这么楚楚动人,少爷我年纪轻轻的就瞎了吗?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闻人云舒抬头望去见到柳大少哪痴呆的模样脸色有些红润,这柳公子怎么这样子看着人家,他都和韵姐姐有婚约在身了,眼睛还这么不老实。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的柳明志回过神来,暗道自己怎么这个时候走神?难道真的肾虚导致容易走神不成,飞天了个大操,小爷还是初哥啊。

    见到柳大少又一次的神游天外,闻人云舒皱着娥眉:“柳公子?”

    “啊?我肾.....闻姑娘你说什么?柳某没有听清楚。”

    闻人云舒恬静的容颜黑了下来:“小女子方才问柳公子怎么在雨天叩山门,天降瑞雨,山路湿滑,这时候上山可是很危险的,还有,小女子姓闻人,名云舒,柳公子切莫再叫错了。”

    拍了拍额头,柳明志恍然大悟:“对对对,你和你爷爷复姓闻人,看看柳某这脑子,都糊涂了,闻人姑娘询问柳某为何这个时候登山,当然是因为我勤奋好学了,为了读书风雨无阻,任他前方万丈深渊,我自一往无前。”

    妹的,这话小爷说的自己都差点感动了,原来小爷口才这么好的吗?

    闻人云舒静静地看着柳某人装逼,心里却是一脸的鄙夷,你的话本姑娘信一个字都是猪油蒙了心了,勤奋好学能整整两个月没有进过书院,风雨无阻能够两个月不露一面,骗鬼去吧你,信了你的邪呦。

    “看闻人姑娘的神色似乎不相信柳某的话啊,真是人心不古啊,如此刚正之言竟然会被人怀疑柳某人可以在此发誓,若是有半句虚言就天打五雷.......”

    轰隆隆,咔嚓的声音在不远处炸裂开来,电闪雷鸣,柳大少吓得抱头蹲在地上,手中的雨伞也顾不上被风吹去,走进了隐隐能够听到柳大少的嘀咕:“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小的就是吹吹牛逼,犯不着来真的吧。”

    闻人云舒倒是没有鄙视胆小的柳明志,她也被这突然出现的雷声吓了一大跳,紧紧地抓着手中的雨伞有些惊慌失措,二龙山本来山势就高耸陡峭,突然出现的雷电交加犹如在耳边响起,寻常人都不会忽视天地的力量。

    尤其是古人尤为信奉鬼神之说,常常将电闪雷鸣传扬为雷公电母在天上施展神威的原因,行云布雨更是龙王所为,属实将两人吓了一个大跳。

    见到即将被林成落汤鸡的柳大少,闻人云舒女子心善,轻轻地走到其身旁为其遮住天上飘扬的雨丝:“公子,鬼神之说虽然缥缈,但还是切莫胡言乱语的好,你我读书之人纵然不相信,也要抱有敬畏之心,谁知道举头三尺真的有没有神明的存在。”

    柳明志也忙不迭的点头:“是啊,姑娘说的对,纵然不相信但是不能没有敬畏之心啊,柳某受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柳公子今日登山所为何事?”

    柳明志叹了一口气,可怜巴巴的看着一旁恬静的闻人云舒,那悲惨的神色将其吓了一跳,什么鬼这是。

    “唉,家中老父亲望子成龙之心无法忽视,不来读书他要剥了我,柳某想反抗,想挣扎,想怒斥这种专政的霸道行为,可是实力它不允许啊,我又不能打他一顿出气,毕竟那是我老头子,再说了真的动手了我真的可能会被活剥了晒成皮草,世人皆道我柳大少锦衣玉食,宝马香车,谁知我活的如此不如意,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是糠咽菜,喝的是清水粥,残啊,惨无人道的残啊。”

    先前闻人云舒听到柳大少说的如此情深意切,令人闻之潸然泪下,还想安慰安慰两句,后来直接额头一脸黑线,知道这货又在满嘴胡咧咧,柳员外家教严格也不会克扣你的口腹之欲吧,残的有点太过分了吧。

    “所以柳公子也算是来读书的喽。”

    “当然啦,不读书我来书院干什么,看风景啊。”

    闻人云舒无语了,这话听着没毛病,不读书来书院能干什么,话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哪?合着当阳书院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的样子吗?

    “柳公子高兴就好。”

    “关键我不高兴啊,我脑子有病啊读书还高兴。”

    闻人云舒一直以为自己心性恬淡,波澜不惊,可是今日真的忍不住想一巴掌抽死眼前的这个家伙,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哪。

    “小女子告辞,柳公子自便。”

    “好的,闻人姑娘注意脚下,地上积水良多,姑娘别摔死了。”

    闻人云舒脚步一顿,猛然发觉今日出来听雨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错误,怎么就碰到了这么个玩意,你是在关心姑奶奶的安危吗?是吗?啊?啊?啊?

    闻人云舒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不是被衣服束缚着只怕是呼之欲出回头冷冷的看着柳大少:“要你管!”

    “我也没管啊。”

    闻人云舒加快脚步离去,多待一会都会少活十年。

    抱着怀中的书篓,柳大少在闻人云舒身后跟着,先去学舍将衣物换了才行。

    看着前面一扭一扭的翘臀柳大少撇撇嘴:“嘿,这娘们什么人呐,真没礼貌,白瞎了这好身材。”

    “啊........混蛋,本姑娘要杀了你。”

    “哎哎哎,干嘛哪,君子动口不动手,柳某人不跟你一般见识,赶快从小爷身上下来,不然小爷不客气了。”

    .......

    “哎呦,卧槽,不准咬人啊,疼疼疼,流血了,快住口,疯婆娘,小爷睡了你不给钱了吗?你属狗的吗?”

    闻人云舒骑在柳大少的身上,抓着柳大少的胳膊狠狠的咬着,死活就是不松开,君子动口不动手,姑奶奶今日就君子一回,只动口不动手,这暧昧的姿势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女儿家的矜持,什么大家闺秀的气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通通都无所谓了,可见柳大少的毒舌让这姑娘的心态崩塌的有多厉害。

    柳大少也是嘴贱,你说你走路就走路,乱说什么呀,活脱脱的将人气的神志不清了。

    “轻点,再咬的话手就掉了,嘶嘶嘶,姑奶奶,我错了,松口啊,真的出血了,你有没有打过防疫针,有没有祖传狂犬病之类的遗传性疾病啊。”

    闻人云舒听到这些反而咬的更用力了,雨伞早就不知道被风吹到什么地方去了,雨水打湿了衣物,这个季节穿的衣物本就单薄。

    ..........

    江南烟雨缭绕,京师艳阳高照。

    江南通往京师的官道之上,三十骑纵马狂奔,卷起的烟尘一路连绵数里不绝,不少被烟尘呛了几口灰土的行人怒骂了几句便不再说话,这些骑马的的可都是穿着铠甲的军士,如此急匆匆的赶路肯定是发生了紧急的事情,埋怨几句这是人之常情,若是耽搁了事务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三十骑领头的正是从江南剿匪归来的护国候张狂与麾下的亲兵,张狂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纵马狂奔豪放大气,当真是血性汉子。

    一口气行了三十里,京师的城墙隐隐若现,三天不停地赶路,除了让马匹休息的时间,一行人毫不懈怠的从扬州开始赶路。

    眼看京师在即,张狂勒住了马缰,坐下的良驹唏律律的鸣叫起来,高高的扬起马蹄,那声音是一种酣畅淋漓的的嘶鸣声,扬起手中的马缰,张狂沉沉的道:“下马检查马蹄铁是否无恙?”

    整齐划一的声音齐声回复道:“是。”没有多余的杂音,这就是精兵,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令行禁止。

    仿佛演练了成千上万次的动作,众人整齐的翻身下马,半蹲在马匹身下拨动马蹄,翻看起来。

    护国候张狂也是抬起自己的宝马前提,果然除了带着一些烟尘,马蹄铁被磨得有些明亮除外,马蹄毫无损伤:“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一千余里放肆狂奔,马蹄竟然毫无损伤,除了这二十文打造的铁托托有些磨损,这一群宝驹算是保了下来啊,天佑我大龙朝啊。”

    “启禀将军,吾等座下战马皆无损伤。”

    “上马,扬马进城。”

    京师的繁华不是江南能比的,纵然江南十鱼米之乡,可是京师代表着大龙朝的政治中心,江南再富绕,皇帝依旧不在江南,京师那便是天下人向往的地方,这里权贵云集,数不胜数,先不说京官高三分,仅仅是京城的百姓就可以看出来他们身为京师人士的那种骨子里的高傲感。

    大龙朝名传天下的神相李布衣曾经集齐天下相师堪舆过京师的风水,风水一道讲究山水之说,京师之地是汇集天下龙脉的地方,山环水抱必有龙气。京师之地东临辽碣,西靠太行,北连朔漠,南控中原,处于风水学的青龙位置。

    古人将天空的中央星辰划分为太微,紫薇,天帝三垣,紫薇帝星为中央之中,是故京城又名为紫禁城。

    紫禁城的所有房屋的建筑划分是根据二十八星宿的摆列划分所建筑,内城皇宫更是暗衬阴阳八卦五行学说,天地人三才具备。

    皇宫的建筑根据五行易数,宫墙,殿柱使用红色,红色五行属火,寓意光明正大;屋顶使用黄色,黄色五行属土,属中央,乃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与中央紫薇帝星相对应;东方太子宫屋顶使用绿色,绿色五行属木;北方建筑用黑色,黑色属水,每一处的建筑皆是暗含八卦之术。

    李布衣曾放言,皇城可据天下两千载而无忧,皇帝大喜之下重赏天下相师,只是堪舆了皇城的风水之后李布衣便闭门隐居不出,无人知晓其原有。

    唯有李布衣自己知道,皇城可据天下两千载,皇朝可不会啊。可是他不敢说,相师可堪舆天下风水龙脉,堪舆不了帝心哪!

    守卫城门的十二个军士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战事蔓延到京师这种天下的中心,可是依旧严阵以待,兢兢业业的巡视着城门路过的每一个人,城墙之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皆是全副武装的禁卫军金吾卫,每隔十丈远的距离,城墙之上便离着一竿龙旗,随风飘荡呼啸不止。

    欣欣向荣的京师忽然被南门官道上纵横交错的马蹄声搞得紧张了起来,守门的卫士持着手中的长枪紧张的看着远处的官道,城墙之上的将士也开始弯弓搭箭。

    “吁...........”

    “来人下马,城中禁止纵马,违令者斩。”

    护国候张狂看了一眼守门的卫士,从怀中取出一个令牌:“快快放行,老夫颍州护国候张狂,有八百里加急的事情需要进宫面圣。”

    虽然不认识久在北疆朔手的护国侯张狂,但是张狂手中的令牌可做不了假,众卫士立马单膝跪下:“末将拜见护国候,护国候请。”说完让手下的人搬开据马,皇城不得纵马也比不过八百里加急的事情,这是特例。

    耽搁了八百里加急的罪名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守门校尉吃罪的起的,哪怕是他爹是兵部尚书也不行。

    看着搬开的据马,张狂神情不便,骑马朝着皇宫奔了过去,亲兵自然是回府了,带着三十骑纵马皇宫,护国候也吃罪不起。

    大龙皇帝李政高高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的扫视着下方的文武百官:“诸位爱卿,除了兖州蝗灾的问题还有没有奏本啊?”

    朝中文武大臣相互巡视了一眼,端王李杨出列站到中庭:“启禀陛下,臣弟有本要奏。”

    李政眉头一皱,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端王李杨:“准奏,端王所奏何事啊?”

    端王李杨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奏折:“回禀陛下,兖州发生蝗灾大祸,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如今兖州百姓肯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臣弟恳请陛下开仓赈灾,兖州刺史罗林有负圣恩,竟然枉顾百姓安危与不顾,隐瞒兖州蝗灾的消息,导致众多大龙朝的百姓食不果腹饿死街头,臣弟以为应当即刻下旨将兖州刺史就地革职查办,以儆效尤,至于详情臣弟已经在奏折中一一叙表,请陛下查看。”

    李政冲着一旁的太监示意:“呈上来。”太监马上走下龙梯接过李杨手中的奏折呈给皇帝。

    “陛下,奏折。”

    李政细细翻看手中的奏折,越看越是眉头紧皱然后看着端王:“户部侍郎马泰来负责赈灾事宜,兵部郎中于同浩出任兖州刺史?”

    端王行礼:“回禀陛下,臣弟只负责举荐,至于如何处置臣弟并不会过问,陛下明鉴。”

    李政扫视了一下诸位只晓得眼观鼻鼻观心的大臣,嘴角轻轻扬起:“端王所奏,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兖州刺史罗林就地革职查办,户部侍郎担任赈灾粮饷,兵部郎中出任兖州刺史的折子诸卿可有异议?”

    一个站在左边排头身穿紫色官袍的中年人站了出来,手持朝笏,“启禀陛下,臣童三思有异议,有本要奏。”

    “哦,右相有何要奏?准奏!”

    “回禀陛下,兖州虽然是山西府的一个下州,可是我朝规定,下州刺史官居三品下四品上,兖州刺史罗林是先皇在位时威赫三十七年的进士,资质颇深,且为官廉洁,官居四品上,太祖令有言,审理四品以上官员必须经过三司会审,查出实据方可以定罪,如今端王所言直接将罗刺史就地革职查办不符合法制。臣谏言,将兖州刺史安全押解回京,经过三司会审之后,证据齐全再行处置。”

    李政点点头:“右相所言甚是,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四品以上官员审理必须经过三司会审之后一切属实才可以定罪,诸卿以为如何哪?”

    “启禀陛下,臣魏永有奏。”

    “魏爱卿也有本要奏?准奏。”

    “兖州刺史罗林是否有罪暂且难下定论,如同右相所言,需要经过三司审理之后才可以定罪,臣无异议,但是端王奏折之中举荐户部侍郎赈灾,兵部郎中于同浩出任兖州刺史臣有异议,官员任免须有吏部审核任免,何况是一州封疆大吏,如此轻而易举的决断,仅凭一份奏折便可定论这是对兖州百姓的不负责,请陛下明鉴。”

    “启禀陛下,臣夏公明有本要奏。”

    “御使大夫,你也有本要奏?”

    “回禀陛下,臣弹劾端王李杨,枉顾宗法礼制,祸乱朝纲。”

    端王李杨脸色阴沉,稍微侧身狠狠的盯着出列的御使大夫夏公明,御史大夫有责检查朝中百官的一切举止行为,有风闻奏事之责,想不到今日竟然会将火烧到自己身上。

    李政眼睛一转:“哦?夏爱卿何出此言?端王致力赈灾,为朕排忧解难,怎么能是不顾宗法礼制,祸乱朝纲哪?”

    “回禀陛下,吾朝太祖令有言,后宫与宦官不得干政,上到亲王郡王,除太子以外,李氏宗亲有爵无权,逾制着斩,端王乃是亲王,根据礼制,过问朝政,举荐官员便是逾制,论罪当斩。请陛下削去端王爵位,押往天牢,有宗府审理录证,秋后问斩。”

    满朝文武皆是震惊的看着站在中间的御史大夫夏公明,想不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端王逾制不逾制那还不是皇帝说的算,如今其搬出太祖令来,这是彻底断了端王的后路啊,夏公明,你可真是又公又明。

    端王吓了直接跪在地上:“陛下明鉴,臣弟只是为了陛下排忧解难,绝无逾制之举,夏公明老贼这是诬陷臣弟,臣弟请陛下做主。”

    李政面露难色:“夏爱卿,端王也是好心,无心之举,朕看还是算了吧。”

    “陛下,法制就是法制,臣身为御使大夫,职责在此,好心与无心都是逾制,请陛下执太祖令,削去端王爵位,押解天牢。”

    夏公明身后的一众御史相互看了看,还是跟着老大走吧,身为御史的职责注定如此,相接跪了下来:“请陛下执令,削王爵,下天牢。”

    李政一阵头大:“夏爱卿,朕想......”

    “回禀陛下,臣死谏,皇帝李政,你忘了祖宗的礼制了吗?数典忘祖便是不孝,赏罚不分便是无信,李政你想当一个昏君吗?”夏公明将近六十岁高龄,须发皆白,眼神凌厉的看着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

    李政神色发紫,气氛的看着先帝遗留下来为数不多的老臣之一的御史大夫,想指着鼻子骂他一顿,可又怕将他一不留神的骂走了,毕竟五六十的高龄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啊,难得一诤臣,再说了在其位谋其政,夏公明确实没错,御使大夫的职责便是纠察百官。

    “臣夏公明请陛下削王爵,下天牢。”

    看到刚正不阿的夏公明李政叹了口气:“传旨,端王无视祖宗礼制,逾制朝事,即日起贬为郡王,面壁一月不得上朝,钦此。”

    端王狠狠的瞥了一眼夏公明,恨不得弄死这个老头子,可是李政已经下旨了也不敢反驳:“臣谢主隆恩。”

    “夏爱卿啊,君无戏言,朕已经下旨了,你不能让朕朝令夕改吧。”

    御史大夫叩头起身,他刚正不代表他不懂礼制,为君者不可朝令夕改,事情已成定局,在逼迫下去就是不识抬举了。

    见到回到原处的御使大夫,李政松了口气,万一夏公明继续以死相谏可真的有够头痛的了,这也是夏公明敢直呼天子高姓大名却依旧稳坐其位的原因,明大理,知进退,诤臣才是好诤臣,真要是一根筋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而且李政需要夏公明这样的元老,资历深厚,为人不负其名,公明,有时候夏公明确实是一把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