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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步海摸不着头脑,其余人何尝不是一头雾水。

    前思后想无果万步海对着亲兵招招手:“远来是客,管他是何目的,既然带着使者的名头就不能将人拒之门外,把人请进来吧。”

    “得令!”

    亲兵走后万步海稍加思索沉吟了片刻扫视着众人:“弟兄们,一会人来了闲话少说,该说的少说,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能提,看老夫眼色行事!”

    “大帅放心,吾等心中有数。”

    “东突厥泰昌可汗呼延筠瑶治下呼延玉参见大龙武国公,见过诸位将军。”

    万步海静静地审视了呼延玉刹那轻笑着挥挥手:“贵使免礼,不知贵使远道千里而来所为何事?”

    呼延玉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的望着万步海,论身份呼延玉不见得比万步海差上多少,一个国公,一个王爷,按说呼延玉的身份要比万步海尊贵许多。

    之所以对万步海见礼,完全源于对晚辈对前辈的尊重。

    “武国公,邦使前来支援前辈北征大军,我呼延王庭十万铁骑就在前辈大营五十里外等候,只要前辈应允,晚辈马上可以带兵前来与前辈并肩作战,共同抵抗史毕思王庭的敌军!”

    万步海一愣瞬间满腹疑虑,眼眸微缩起来审视着呼延玉。

    在万步海的心里,无论是东突厥还是西突厥都是一群狼子野心的家伙,一直想着南下犯边,袭扰大龙的疆土。

    在自己攻打西突厥之时东突厥的人突然说带兵十万前来相助,万步海心里怎么能不生疑,怎么能够相信。

    两虎相见,注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怎么可能变得互帮互助呢?

    万步海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的望着呼延玉:“本公没有听错吧?贵使方才说什么?呼延王庭带兵十万愿意帮助本公共同抵御西突厥的敌军?贵使莫非觉得本公征战数年生活乏味,特意前来给本公讲笑话来了?”

    呼延玉微微摇头:“前辈没有听错,也不是邦使的玩笑话,邦使确实带了十万铁骑陈兵五十里之外等候,只要前辈点头,邦使马上带人前来相助,共同抵御史毕思王庭的敌军!”

    万步海不解的望着呼延玉:“虽然你们呼延王庭跟史毕思王庭东西而立,相互敌视,可是你们同为突厥人,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老夫万万想不通你们为何要帮着本公前来对付自己人。”

    呼延玉乐呵呵的摇摇头,单手背在身后:“前辈,我突厥人与你们汉人习性不同,文化不同,信仰不同,观念亦是截然不同!”

    “你们汉人讲究兄弟阋于墙,共御外辱。”

    “天大的仇恨一旦有外地来犯,也会暂时放下仇恨一起抵抗外敌。”

    “这或许就是你们汉人能够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你们好私斗,却又忠于血脉亲情。”

    “而我们突厥人却信奉强者为尊,就像我们信仰的狼神一样!”

    “前辈应该知道狼群里只有一个狼王,当新的狼王称霸狼群的时候,老狼王要么成为孤狼,要么死!”

    “我们突厥人的观念跟狼群的观念完全相同。”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邦使来了。”

    “前辈不必怀疑邦使的诚意,邦使若是真的心怀不轨,就不会孤身前来拜会了,而是跟史毕思王庭的人合兵一处抵御前辈,亦或者直接心照不宣跟河套草原之上的西王庭治下的部落对前辈的大军前后夹击!”

    “我呼延王庭可汗呼延筠瑶,乃至邦使都跟史毕思王庭的可汗史毕思穆尔特有着血海深仇,决然不会与其同行共事。”

    “至于邦使为何会带兵相助前辈,用你们汉人朝堂之上的一句话来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帮助前辈何尝不是在帮助邦使自己。”

    万步海心思急转:“利益?本公实在想不到能给你们什么利益,先前你们呼延王庭一直坐山观虎斗,在本公与西突厥大战之时作壁上观!”

    “既想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消耗我朝的实力,又想着坐收渔翁之利。”

    “贵使突然而来言说朋友二字,利益二字,你让本公如何相信你,相信你们呼延王庭?”

    “本公如何确定你们呼延王庭不会在战场之上临阵倒戈,你如何向本公保证你们的诚意。”

    呼延玉从怀里摸出一纸书信放到万步海的面前:“至于利益何来,邦使不便多言,而且邦使也不需要前辈付出什么代价,因为这是贵国定国公柳明志与邦使可汗呼延筠瑶商议的事情。”

    “邦使只需听令带兵前来相助便可,仅此而已!”

    万步海眉头一凝望着呼延玉:“柳小子?”

    “当然,前辈若是不信,这是书信前辈一看便知!”

    万步海将信将疑的结果呼延玉的书信翻看起来。

    “老国公,呼延王庭大军一到,老国公尽可用之,不必疑虑,诸事有晚辈所在!”

    “柳明志顿首!”

    署名之上有着定国公的官印,两府总督的官印,领兵部侍郎的官印以及柳明志的私人印章,盖了这么多属于柳明志的印章其意思不言而喻。

    告诉万步海这是柳明志本人亲笔所书,而非呼延王庭找能工巧匠仿造的书信。

    万步海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国公印章,片刻之后万步海心里已然相信这是柳明志亲笔所书。

    但凡国公印章之上都有特殊记号,除了国公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可记号。

    不过万步海心里还是抱着一丝的怀疑,毕竟前段时间柳明志刚刚签订了和平盟约,使用的就是国公印章的印玺。

    天下能工巧匠数不胜数,高手在民间,不见得不会被仿制出来。

    远的不说,吏部尚书杜成浩家杜宇那小子年纪轻轻就天赋独特,是这方面的高手。

    活生生的例子在此,小心点终归是好的。

    万步海将书信递给了蒋磊:“看看,这是不是柳小子的笔迹?”

    “是!”

    蒋磊仔仔细细的检查着书信上的内容之后凑到万步海耳边嘀咕起来。

    “没错,是定国公的笔迹,大帅你看这书信的左上角右下角两寸处是不是各破了一个小缝隙,这是只有大帅自己才会做的记号!”

    “只有极少数人才会知道,西征期间为了避免秘密泄露,大帅亲口告诉我们这点秘密!”

    万步海微微颔首,拿过书信收了起来。

    “本公能冒昧的问一句吗?柳小子跟你们可汗许诺了什么好处,竟然令你们如此动心,不惜让你们兴兵十万前来相助?”

    “恕难相告!”



    万步海终究是同意了呼延玉请求的事情。

    一方面万步海相信柳明志决然不会坑自己以及麾下的十多万弟兄,同为西征过的大元帅,万步海心知柳明志是能够理解自己的。

    另一方面万步海不敢去赌,三十万北征将士若真是只剩下不足五万‘凯旋而归’。

    万步海自己都无法安慰自己,没有颜面去面对江东父老,没有颜面踏足京师。

    那样的胜利,虽胜不胜。

    三天后,孔德思卫明兴两人带领麾下的两万三千铁骑与北征大军主路合兵一处。

    没错,就是两万三千铁骑。

    去时三万,归来只有两万三千人,七千人在十二万突厥人的围住堵截之下战死疆场,连尸骨都没有办法收回来。

    真真正正的埋骨他乡,何须马革裹尸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突厥人同样付出了不少的代价,面对骑射本领跟自己部众五五开,甲胄,弓弩又比自己强上数倍的三万大龙铁骑,足足折损了上万人的部众。

    看似不可思议实则理所当然。

    突厥人多以皮甲为本,甚至很多人连皮甲都穿不上。

    草原之上冶炼铁器实在是太难了,面对装备精良的大龙骑兵看似人数众多,在与骑术同样精湛的大龙骑兵相互对射的时候根本占不到优势。

    别人的箭矢可以将你射个对眼穿,你的箭矢却连别人的甲胄都穿不透,只有射击防卫薄弱的脖颈才可以一击得手。

    然而你追我逐快速驰骋的马上,准头可就没有那么好把握了。

    射人不行那就射马,落于马下同样可以杀敌,让突厥人更眼热头痛的事情来了。

    大龙人的战马主要部位都披上了一层轻薄的甲胄,轻薄到根本影响不到战马的速度。

    不知道浇灌技术的突厥人只能暗叹汉人的技艺精湛,竟然可以将铁甲打造的如此轻薄,而且还可以大量装备。

    拼到最后只能拼战马的耐力了。

    三万铁骑在十二万敌人的围追堵截中冲杀出来,不是他们的本领比突厥人厉害多少,而是他们马背上的搭裢里的铁蒺藜遏制了突厥人的冲锋速度。

    面对大龙敌军时不时撒下的铁蒺藜,突厥人是恨得咬牙切齿。

    人扎到脚什么情况,战马扎到脚同样什么情况,面对不定时撒下铁蒺藜的大龙敌军,突厥人折损了不少人之后只能选择绕开铁蒺藜的范围迂回追击。

    如此以来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次被远远拉开。

    三万骑兵用自己的优势,以己之长攻彼之短,愣生生的托住了十多万敌军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全军覆没。

    打不过你们我们承认,但是我们会战略性撤退啊。

    这是我们昔日的大帅说的,这不叫逃走,叫战略性撤退,不丢人!

    打不过你们,你们也别想追上我们。

    最终双方都在茫茫草原迷失了方向,三万大龙铁骑找不到主力大军的地方,突厥人援兵也不知道自己援助的颉利思两部所在何方。

    没办法,愤愤不平的突厥援兵只能对三万铁骑穷追猛打,想要把战功从眼前的敌人身上捞回来。

    兵甲之利,在战场之上的优势尤为明显。

    正是因为如此,同为骑术精湛的突厥人,从大龙边关互市贸易了大量甲胄,加上金国交换了不少甲胄的呼延王庭才可以将史毕思王庭打的节节败退。

    同样的本领,皮甲对上铁甲的结果可想而知。

    放到后世就是普通人跟开挂的人对敌,充分的体现了一句话。

    跟人民-币玩家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纵然如此,损失了这么多人马也足够万步海心疼的寝食难安。

    柳明志若是知道了如此情况,不知道会不会捶手顿足,咬牙切齿的直骂娘。

    区区数月时间,跟随自己西征的弟兄七千人就这样又没有了,自己费尽力气带着回来的弟兄数年之间不知还剩多少。

    也正如万步海担忧的那样,十多万援兵真的跟河套草原上的十多个小部落合兵一处了,兵马人数共计二十四万左右。

    万步海望着不远处十万甲胄齐全的呼延王庭部众,一望无边无际的铁骑当真是声威浩荡。

    万步海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担忧万分。

    装备原始简陋的西突厥就已经如此的难对付了,装备精良的东突厥又当如何。

    将来大龙北出边关,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一统天下,何况还有一个羽翼日益丰满的金国在北地虎视眈眈。

    “呼延王爷,史毕思王庭的十二万援兵就交给你你们对付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问题?你若是觉得本帅是在故意让你们选择强敌消耗你们的实力,咱们大可换上一换,你们对付河套草原的兵马。”

    呼延玉默默的摇摇头:“晚辈无异,全听前辈的吩咐!”

    万步海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就出征吧,希望冬季来临之前能够结束战事,草原的冬天来得太早了,一旦大雪封路就得再等一年了!”

    “战事瞬息万变,来年会是什么情况谁又说得准呢!”

    “晚辈亦是如此所想!”

    “众将听令!”

    “吾等听令!”

    “按机行事,北上讨........”

    万步海瞄了一眼呼延玉叹了口气:“北上杀敌!”

    “得令!”

    呼延玉面色淡然,毫不在意的抽出马上朴刀轻轻一挥使用突厥话喊道:“拔汗那,秘鲁听令!”

    “末将听令!”

    “北上杀敌。”

    “得令。”

    ............

    金国皇宫!

    女皇倾国之貌带着惊愕之色的望着慧儿手里的书信,几个呼吸之间女皇回过神来放下手里的朱笔。

    赤着白嫩无暇的莲足小跑着接过慧儿手里的书信:“小妖精出兵十万帮助大龙征讨史毕思王庭?你确定情报没错?”

    慧儿重重的点头:“陛下,你还是自己看吧,情报的内容信纸上一清二楚。”

    女皇将信将疑的查看起了信纸之上的内容,片刻之后女皇娥眉微蹙的收起书信。

    俏脸之上满是不解:“没道理啊,小妖精一直本着坐山观虎斗的原则去对待大龙的北征大军还有史毕思王庭的战事,怎么会突然出兵相助了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朕不知道的缘故!”

    “会不会是呼延筠瑶知道自己还是无法与盘亘草原已经的史毕思王庭对抗,不得已选择与大龙联手对敌!”

    女皇微微摇头:“不会是这样的原因,之前的种种结果都表明呼延王庭可以将史毕思王庭打的抱头鼠窜,毕竟得到了那么多战甲的呼延王庭可不是一身皮甲的史毕思王庭可以相比的!”

    “小妖精没必要多此一举去跟大龙联手抗敌。”

    “那慧儿就想不通了,呼延筠瑶为何要突然改变主意,这对她有什么..........”

    鹰隼长鸣,慧儿急忙朝着殿外飞跃而去,片刻之后慧儿捧着一个竹筒跑进来。

    “陛下,新的情报。”

    女皇毫不犹豫的接过竹筒翻看起来。

    一瞬间,女皇价格手里的书信揉成一团,银牙轻咬俏脸之上满是醋意。

    “py交易,一定是py交易。”

    慧儿望着咬牙切齿的女皇一愣。

    “啊?”

    “啊什么,速查没良心的跟小妖精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一对狗男女,竟然背着老娘勾搭成奸,老娘恨啊,恨啊!”

    女皇愤愤不平的朝着穿衣镜走去,望着镜子中容貌国色天香,身材高桃凹凸有致的自己恨恨的攥了攥手里的书信。

    “脐上三寸峰峦起,脐下七寸又通幽。老娘哪里比不上那个要什么没什么平平无奇的小妖精了!不就是年轻几岁吗?有老娘会玩吗?”

    “速查,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全部查清楚。”

    慧儿面色古怪的望着对着镜子发牢骚的女皇,强忍着笑意缓缓退去。

    不由自主地四个字涌上慧儿心头。

    深闺怨妇!

    “是,慧儿告退。”

    “等等!”

    “陛下?”

    “让内务府全力搜集散落民间的参王,有多少买多少,全部给老娘送到宫里来!”

    “是!”

    PS:嗯哼,隆重的解释一下py是朋友的缩写!



    “夫君,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把茶水洒出来了呢?”

    坐在柳大少下首的齐韵诧异的望着打了个摆子茶水全部撒在衣摆上的柳大少。

    “妹妹说的没错,这天也不冷呢!夫君你怎么打起寒颤来了呢?”

    一旁的齐雅同样不解的望着柳大少,俏目中略含着担忧之一。

    “志哥哥?你没事吧?”

    凌薇儿也出口询问起来。

    柳明志听了齐韵姐妹三人的话,同样茫然的望着手里只剩一点茶水的茶杯茫然的挠挠头。

    “为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就打了个寒颤,可能是我穿的少了吧!”

    闻人云舒手捧茶杯轻啄了一口,眼神怪异的撇撇嘴:“晚上再荒唐点,别说茶水撒了,头发丝你能不能拿得住都是个问题。”

    “虚就虚呗,装什么装,也不知道小点声音,不知道隔壁还住着人的吗?”

    “嗯哼.......”

    齐韵齐雅凌薇儿姐妹三人望着一旁说话阴阳怪气的闻人云舒闷咳一声,瞄了一眼一旁脸色同样有些尴尬的柳大少,俏脸双双带着一丝嫣红。

    心里埋怨起夫君不知道轻重。

    柳大少感受齐雅三人幽怨的目光,手捧茶杯无奈的耸耸肩。

    看本少干什么,这事情怪的着本少爷吗?

    本少爷向来只负责努力,其它的交给天意。

    有动静不假可是出声的又不是我,自己意志不坚定情不自已,能怪的着老牛太壮实吗?

    这完全没道理嘛!

    “明志啊,你们回来的太突然了,也不知道提前打个招呼,为父好吩咐下人提前安排酒宴给你们接风洗尘。”

    “雅儿,韵儿,你们两个也真是的,明志政务繁忙有些事情容易疏忽,你们两个也不知道提前让人带一封书信回来,一点都没有妇道人家的样子。”

    几人说话间,齐润,齐夫人的声音从弄堂后面传了出来。

    柳明志四人急忙起身站了起来迎接。

    “小婿柳明志,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小女齐雅,齐韵,拜见爹爹娘亲。”

    “侄女闻人云舒,薇儿拜见伯父伯母。”

    “免礼免礼,自家人不必客套,快做快做。”

    齐润齐夫人坐在主位,满上带着毫不掩饰额喜悦之意望着柳大少五人,久别重逢最是高兴啊。

    一年多不见,女儿女婿回来了,齐润心里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人一上了岁数,就越来越孤独,越是容易想到从前。

    齐润辞官还乡之后跟其余人没有什么两样。

    儿子儿媳远在京师,两个女儿跟着女婿去了更远的颍州,只剩夫妇俩在金陵待着,难免觉得有些孤单冷清。

    齐润轻笑着望着柳明志:“明志,中秋佳节刚刚过去你们才到江南,是路上耽搁了吗?”

    柳明志遗憾的点点头:“岳父大人慧眼,本来以为能敢在中秋节那天陪你们二老团圆一下,顺便处理一些私事,哪曾想路上下了三天的阴雨给耽搁了些许时日。”

    “希望岳父岳母大人不要见怪。”

    齐润急忙摆摆手,眼眶有些酸涩:“哪里话哪里话,你们能回来老夫跟你岳母就很高兴了。”

    “上次一别已经一年多了,老夫想你们啊,可是........算了算了,不说了,回来就好了,佳节不佳节的不重要,团圆最重要。”

    见到齐润的模样柳明志心里不是滋味,齐雅姐妹心里更不是滋味。

    可是却又没有办法出嫁从夫,夫君赴北担任两府总督,身为妻子只能跟着赴北,一南一北几千里之遥,想要跟二老常常见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爹,娘,都是女儿不孝,让你们二老挂牵了。”

    齐雅姐妹说着便要跪下行礼,却被齐夫人一把拦了回去。

    “乖孩子,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娘跟你爹我们两个都能理解你们夫妇,食君之禄,身不由己。”

    “快起来!”

    齐雅两女默默的坐了回去,俏目中水雾凝现,重逢既是喜悦,何尝没有心酸夹杂其中。

    “岳父岳母大人,小婿回来一是为了陪你们过节,二来是陪云舒姑娘去一趟当阳书院看看恩师是否已经回来。”

    “其次是回来扫墓了,如意妹妹的忌日跟三叔婶母的忌日都到了,所有人都到了北地,总不能让他们孤零零的呆在江南吧。”

    柳明志没有忘记之前的承诺,除了无法回来,无论远在何方都会回来祭奠一下如意的在天之灵。

    恰好三叔凌道明的忌日跟如意相差不了几天,便打算一统祭拜了。

    闻人云舒得知柳大少要回江南,接到爷爷的书信闻人云舒一直坐不住,自然一同回了江南。

    想要看看爷爷是不是已经回了当阳书院。

    齐润默默地点点头,如意的事情凌道明的事情齐润夫妇自然心知肚明。

    “明志,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老夫没有看错你,也为了雅儿韵儿这两个孩子骄傲自豪,选了你这么一个重情义的夫君。”

    “先在府上小住几日吧,柳府老宅子虽然有不少人住着,可是你你爹不在府上,突然回去难免会节外生枝,到了如意这孩子的忌日那天再说吧!”

    “小婿正有此意,既然如此就叨扰岳父岳母了。”

    “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老夫巴不得你们多住一些日子呢,这府上冷清太久了。”

    齐润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带着些许的惆怅之意。

    齐夫人扫视了一圈望向齐韵:“承志还有夭夭这孩子呢?怎么没跟着回来?”

    齐韵脸色充满了歉意:“娘,这两个孩子非要在京城陪着爷爷奶奶小住一些日子,女儿劝不过来。”

    齐夫人遗憾的点点头:“好吧,以后有机会见呢,没关系的,你也不要自责。”

    齐润径直站了起来:“夫人,你去安排后厨准备酒菜,老夫让下人去给明志他们打扫房间!”

    “妾身知道了。”

    齐夫人刚想去后院陡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齐雅招招手。

    “雅儿,你跟为娘去帮帮忙。”

    “好的娘亲。”

    齐夫人母女朝着后院走去,齐雅乖巧的搀扶着齐夫人的手臂。

    “雅儿!”

    “嗯?怎么了娘亲?”

    齐夫人停下脚步迟疑的望着齐雅的小腹娥眉皱起:“成亲这么久了,你这肚子就没有一点反应?”

    齐雅一愣,羞涩又落寞的点点头,下意识的抬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一直都没有动静!”

    齐夫人脸色疑惑的围着齐雅前凸后翘的娇躯转了两圈,这身段一看就是生儿子的料子,成亲这么久了怎么肚子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雅儿,你跟明志这孩子的房事多不多?”

    “啊?娘亲,你说什么呢!”

    齐雅羞赧扭捏的望着齐夫人一眼,低下了俏首,脸颊犹如火烧云霞一般。

    “雅儿啊,娘亲又不是外人,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娘在跟你说正经事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承志夭夭都这么大了,你的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将来可怎么办呢?”

    “明志这孩子如今已经不再是商贾子弟,而是当朝定国公了!你若是不生下一子或者一女,将来万一失宠了可怎么办?”

    “你的命本来就够苦的了,再失宠了你让娘亲怎么能放心的下!”

    “你跟你妹妹不一样,她是柳家长妇,你可是妾室的身份,咱们民间的看法从来都是三年不出,便可休之。”

    “眼看着你们成亲就快三年了,你让为娘怎么能不着急!”

    “你跟娘亲说实话,你跟明志的房事是不是不和谐?所以肚子才没动静的?”

    “娘亲你..........”

    齐雅面色羞红的瞥了周围几眼,凑到齐夫人耳边嘀咕了起来,直至说的粉嫩的耳垂都染上了胭脂色齐雅才扭扭捏捏的站在一旁,垂首扣扯着纤纤玉指。

    齐夫人疑惑的望着女儿羞赧的模样呢喃自语:“这么荒诞的房事没道理怀不上啊,难道是雅儿年龄大了,身体不行了?”

    “雅儿,这事情先不说了,这些日子娘给你找几个大夫把把脉再说,现在咱们先去安排酒宴吧!”

    “是!”

    小半天过后,酒足饭饱的柳大少正在齐府内院散步,闻人云舒犹豫着走到柳明志身边。

    “姓柳的,我想回当阳书院看看爷爷在不在,你陪我好不好?”

    柳明志愣愣的望着闻人云舒片刻微微颔首:“好啊,时间还早,陪你走上一趟,老爷子在的话本少爷正好解脱了,早早的将你交出去也乐得清闲。”

    “你......”

    本来脸色还有些沉闷的闻人云舒陡然愤怒起来,上去就是一脚踩的柳大少抱脚哀嚎。

    “牵马去,姑奶奶门外等着你!”

    柳大少望着闻人云舒远去的背影咂咂嘴,默默的叹了口气嘀咕着朝着马棚的方向走去。

    “唉,春天还早呢,怎么就染上这事情了呢!”

    二龙山当阳书院山门下,闻人云舒轻抚着山门处的石碑俏脸神情复杂,又是期待又是彷徨。

    其原因不言而喻,希望见到爷爷,又生怕见不到爷爷。

    柳明志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的望着闻人云舒,曾经何时自己也跟闻人云舒一样。

    “近乡情更怯啊!”



    闻人云舒听到柳大少的话语回过神来樱唇微启附和了起来:“近乡情更怯!”

    柳明志微微颔首:“云舒姑娘,该来的事情总会来的,逃避不是办法,无论结果如何,老爷子在山上或者不在山上你都要面对,不是吗?”

    “结果是什么,只有见了才知道!”

    “柳明志,你知道吗?这当阳书院虽然不是我的故乡,却胜似我的故乡,我的前半生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我真的怕见到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逃避只是暂时的,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上山吧,说不准老爷子此刻就在闻人舍煮着茶呢!”

    闻人云舒抬手望了望山顶的当阳书院,下意识的抬起藕臂朝着柳大少伸过去:“我腿软!”

    “腿软就歇息一会,天色还早我可以等着。”

    闻人云舒舔了舔发干的红唇:“你还记得当初爷爷离开的时候我是怎么下山的吗?”

    “当然记得,你当初晕倒了,是本少爷把你背回去的,重的跟猪一样差点让本少爷.........不是――姓闻的你什么意思?”

    闻人云舒皓目明亮的望着柳大少:“我腿软,你背我上山。”

    柳大少直接倒退三步面目狰狞的瞪着闻人云舒:“你突然疯了还是本少爷听错了,背你上去,你是不是忘了从山脚到山门有多高?把你背上去本少爷骨头都能散架了。”

    闻人云舒气鼓鼓的望着柳大少:“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下山都能背上山凭什么不能背?”

    “这俗话就是扯淡,谁说的这句话你让他亲自来试试那个容易,不用试,本少爷告诉你上山下山背个人都不容易。”

    “再说了,本少爷可是有妇之夫,良家妇男,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一个大家闺秀不明白啊!不背!”

    闻人云舒双手一掐柳腰:“不背,见了爷爷我就告诉他你调戏我,还偷看我沐浴!”

    “卧槽。”

    “最毒妇人心呢你,本少爷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到最后还落了个淫贼的名头是吧,姓闻的你讲不讲道理?”

    闻人云舒掐着柳腰缓缓朝着柳大少逼近:“女人不讲道理你不是早就明白吗?背不背?不背你还半夜偷偷爬过我的窗户,偷看姑奶奶换衣服。”

    “看看爷爷相信姑奶奶还是相信你,到时候爷爷一怒切了你的祸根,看你下半辈子不男不女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至于逃跑,你可以考虑考虑,一个刚刚触摸到九品瓶颈的人在先天高手这等陆地神仙的人物手里有几成把握。”

    柳大少望着掐着腰倾着身子,眼神挑衅的望着自己的闻人云舒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以养也,古人诚不起我也。

    “我丢,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你在嘀咕什么?”

    “背!本少爷最大的爱好就是乐于助人,别说背你上山了,背你上刀山本少爷都没有意见。”

    “谁让本少爷乐于助人,助人为乐,大爱无私,大爱无疆,大义灭........嗯哼....上来吧。”

    闻人云舒望着柳大少心不甘情不愿的弯下腰背对着自己的声音,得意的一笑朝着柳大少走去,径直朝着柳大少背上一趴。

    柳大少习惯性的一拖,揽住了闻人云舒的腿弯。

    “嘶........”

    柳大少眉头一挑,眼神微微后瞥瞄了一眼背上的闻人云舒。

    背上这丰盈的触感,手心纵享丝滑的感觉,比德芙还德芙。

    仔细想想自己其实也不算太亏事。

    不过闻人云舒将来始终是要嫁人的,自己如此与曹贼何异!

    “愣什么呢你,快走啊!”

    “好好好,这就走。”

    “驾!骑大马咯!”

    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想不到闻人云舒还有如此童趣的一面。

    柳大少深吸了一口气,内力游走注入双腿,沉稳有力的朝着山上走去,以往令柳明志视之如魔的阶梯此刻仿佛如履平地一般。

    一炷香功夫左右,柳大少在幸福且痛苦的煎熬之中把闻人云舒背上了当阳书院的山门。

    此次回来,当阳书院依旧冷冷清清,不是没有学子,而是中秋佳节学子们有半个月的修沐之期,如今都已经回家陪伴自己的家人欢度中秋。

    柳明志望着如此冷清的书院,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从柳明志身上下来的闻人云舒同样娥眉微蹙,眼眸中带着一丝彷徨神色。

    柳明志心中所想,亦是闻人云舒心中所想。

    “去看看吧,老爷子说不准就在闻人舍呢!”

    闻人云舒微微颔首,朝着昔日的住处慢慢走去,柳明志默默地跟在一旁不言不语,他心里同样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老爷子若是真的在当阳书院,为何写过那封报平安的书信之后便一直没有消息。

    按说早就该把孙女接了回来。

    两人走到渐渐走到房前,一个身影在房中持着扫把默默打扫着,两人急忙相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喜悦之意。

    闻人云舒迫不及待的朝着房门跑去:“爷爷,你回来了!”

    “老爷子,还活着呢,本少爷还以为你老早已经驾鹤西去了呢!”

    “爷爷,云舒好想......刘叔叔,怎么是你?”

    “刘夫子?”

    悲喜只在一瞬之间,这句话不是凭空捏造的,而是柳大少二人切身处地的想法。

    从大喜到大悲就在房中人转身的一瞬之间,不是闻人云舒朝思暮想的爷爷,而是书院的刘夫子。

    柳大少初入当阳书院之时,丙字班的授业老师刘夫子。

    刘夫子同样诧异的望着突然出现的两人:“云舒姑娘,你回来了!”

    闻人云舒失落的点点头:“回......回来了!”

    “老朽参见定国公!”

    刘夫子发现柳大少的身后,有愕然又有后悔,急忙就要行礼。

    柳明志急忙拦了下来:“夫子,晚辈岂敢当夫子大礼,多年不见了,夫子也老了不少!”

    刘夫子拘谨叹息的望着柳大少:“唉,老朽当年有眼无珠,不知上等璞玉就在门下,将你推到了山长的门下,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夫子,柳明志永远是当阳书院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柳明志当初年少轻狂行为放荡不羁,让夫子费心了!”

    “夫子永远是柳明志的夫子,我永远是你的学生。”

    “老眼昏花,羞愧矣。你看老朽这脑子,你们刚刚上山,口渴了吧,老朽去给你们提壶茶水过来!”

    “山长这里老朽也就是平日里过来打扫打扫,什么都没有了,你们稍等一下,老朽去去就来。”

    刘夫子一句话彻底粉碎了柳大少二人的念想,闻人政果然没有回来。

    二人实在想不通闻人政既然报了平安,为何还迟迟未归。

    对着刘夫子默默地点点头,两人也不知道说着什么好。

    刘夫子显然发现了两人的情绪不佳,扫视了一眼闻人舍似乎明白了什么。

    家在,可是家人又在何方?

    刘夫子惆怅的吁了口气,道了一句稍等,步履蹒跚的朝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十年了,又老了一个,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刘夫子走后,闻人云舒莲足重如万钧的轻轻迈进门槛之内,眼神充满回忆的扫视着房中的一切摆设。

    不知道什么时候,闻人云舒泣不成声,两行清泪划过面颊。

    “爷爷,我回来了。”

    柳明志双眸发酸的望着闻人云舒,他亦能体会闻人云舒此刻的心情,自己刚刚重生的时候望着举目无亲的大龙,何尝不是如此。

    “云舒姑娘,节哀.....呸.....放宽心吧,老爷子安然无恙,只是有事在外奔波而已,早晚会回来接你的。”

    闻人云舒默默的点点头擦干眼泪,取出别在腰间的玉笛轻轻地跪坐在地板之上,将玉笛放在樱唇之下轻轻的吹奏起来。

    一曲悠扬婉转又带有伤感之意的曲子迎风散去,飘散在万里云龙的碧空之下。

    良久,曲终,闻人云舒默默的望着门外的风景。

    “我又要等一个人了,不知道要等多久。”

    柳明志轻轻的蹲在闻人云舒身边,瞅着心情不佳的闻人云舒思索了片刻想要转移话题,让闻人云舒从老爷子的事情中走出来。

    “云舒姑娘,柳某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

    “上次我上山的时候云舒姑娘你在山门吹曲子,你说你等了一个人十五年了,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我问你是不是心上人,你说是也不是,柳某就有些好奇。”

    “十六年了!”

    “好吧,十六年了,所以这个人是谁啊?”

    闻人云舒微微转首默默的看了柳大少一会,再次望向远处,陷入了沉思,柳明志看得出来闻人云舒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看其嘴角扬起的微笑,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回忆。

    不由得柳大少心里有些发酸,陡然间柳大少回过神来,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本少爷酸的哪门子醋意啊。

    久久过后,闻人云舒回过神来。

    “不知道!”

    “啊?”

    柳大少脸色一僵,这算什么鬼劳子的答案,不知道在等谁你表情跟吃了蜜一样,神经病吧!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或者说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说话是江南口音,是江南人,十岁那年在京师他给我留下了一支玉笛,告诉我他会再去京城找我。”

    “一年过去了,五年过去了,他都没有来。”

    柳大少好奇的看着闻人云舒:“然后呢?他一直都没有去找过你吗?”

    “没有,正好爷爷在金陵当阳书院,所以后来我就来了金陵,看看能不能有朝一日碰到他。”

    “我想告诉他我等了他很久,可是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我等了他十六年,他都没有来,为了等他我跟爹娘闹得很僵,现在........”

    闻人云舒突然转头望着柳大少:“我不想继续等下去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柳大少悻倖的笑了笑,眼神躲闪的揉了揉鼻子。

    “你为什么要等他啊,总归要有原因吧!”

    “他.......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十六年了,再提也没有必要。”

    “好吧,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本少爷就大发慈悲给你讲一个同样关于十六年的故事!”

    闻人云舒好奇的望着柳大少:“什么故事?”

    “恩爱狗暴虐单身雕的故事!”



    “柳公子,云舒姑娘,天色虽说尚早,可是你们上山下山极易消耗体力,老朽已经遣我那小孙孙下山去买酒菜了,你们二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吃些酒水再下山呢!”

    柳明志默默地摇摇头:“夫子,多谢你的美意,一杯清茶足以,晚辈还有些许俗物缠身,就不在此叨扰了,下次再会!”

    闻人云舒在一侧同样微微福了一礼:“刘叔叔,云舒一人下山不太方便,只能辜负了刘叔叔的美意,下次相逢云舒一定叨扰,还望叔叔到时候不要嫌弃。”

    刘夫子见到二人去意已决只好遗憾点点头,拱手行了一礼:“既然如此老朽就不强留二位了,老朽年事已高,山道漫长,恕不远送!”

    两人急忙回了一礼:“告辞,夫子请回。”

    柳明志早已不是当初的柳明志,别人以礼相待自己怎可托大。

    在刘夫子惆怅的眼神中,二人起身联袂下山而去。

    大半柱香功夫,二人解下拴马桩上的马匹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刘叔叔这个人很好的,早年瞧不上你的缘故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希望你心里不要记恨刘叔叔。”

    “云舒姑娘说笑了,柳明志岂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早些年柳某确实纨绔了一些,让刘夫子跟恩师费心了。”

    “怎么着,看也看了,去也去了,心结也打开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闻人云舒默默的摇摇头:“不想回去!”

    “不是,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又不想回去了,岳父大人又没有嫌弃你的入住!”

    “不是伯父的原因,就是见到韵姐姐你们一家阖家欢乐的场景心里不是滋味。说是羡慕也好,嫉妒也罢,总之心里就不是滋味。”

    “有时候打心底里羡慕韵姐姐,有你这样疼爱的无微不至的夫君相陪,回到家中还有爹娘陪伴!”

    “可是我呢,被爹娘逐出家门,爷爷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虽然谈不上身世孤零,却像那无根浮萍一样漂泊不定,四海为家。”

    “寄人篱下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柳明志默然的望着闻人云舒,他能够理解闻人云舒的心情。

    寄人篱下的日子确实不是滋味。

    “罢了罢了,就当本少爷上辈子欠了你们爷孙俩的,说吧,想去哪里转转?本少爷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本少爷土生土长的金陵人,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去哪里是好,每个地方都想去看看,每个地方又都不敢去。”

    闻人云舒收敛心神,故作轻松写意的望着柳大少:“怎么?怕见到昔年那些令你挥金如土的姑娘,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们的情意?”

    “也是,谁能想到昔日名动江南的纨绔子弟,有朝一日竟然会成长大这种地步。”

    “当朝定国公,两府总督,你不到而立之年却将别人几辈子都达不到的目标给实现了。”

    “更没有人能想到流连青楼忘返,无色不欢的柳大少爷竟然会变成一个滥情却又专情的好男人。”

    “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柳大少眉头轻佻的哈哈大笑起来,挥着马鞭对闻人云舒满意的点点头:“这话本少爷爱听,本少爷一生三大爱好。”

    “一是美色,二是钱三..........”

    柳明志眼神突然复杂了起来,久久过后依旧没有将三是什么给说出来。

    无论什么人都讨厌这种断句狗,闻人云舒亦是如此。

    望着迟迟不语的柳明志闻人云舒满是好奇:“三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弄得姑奶奶不上不下的别提多难受了。”

    “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让姑奶奶爽快一次吗?”

    柳明志收回心神举着马鞭朝着天上指了指:“三是什么只有天知道了!”

    闻人云舒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吞吞吐吐故弄玄虚,无趣,不是男人。”

    “本少爷是不是男人就不劳驾云舒姑娘你费心了,本少爷的几个娘子知道就行了。”

    “姓柳的,咱们去秦淮河转转吧,秋天尾巴冬天接头的秦淮河别有一番风景,好久没有见到秦淮河了,不知道是不是依然如故。”

    柳大少挥着马鞭示意不行:“秦淮河有什么好看的,不怕物是人非吗?本少爷建议咱们去秦淮河畔看看,一代新人换旧人呢,肯定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让人目不暇接。”

    “秦淮河畔?一代新人换旧人?”

    闻人云舒愣神了片刻嘀咕了一会马上明白柳大少说的是什么地方,狠狠的瞪了柳大少一眼。

    “刚夸你两句你老毛病就又犯了,要去青楼你自己去,姑奶奶自己去秦淮河了,告辞。”

    “驾!”

    “哎哎哎,本少爷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嘛,驾!”

    柳大少生怕心情不好的闻人云舒出了什么意外,只能纵马追了上去。

    “吁!”

    “吁!”

    两人驻马停在草地已经微微枯黄的秦淮河边,此刻秦淮河畔边依旧有着不少成群结队散步的游人。

    闻人云舒望着秦淮河潺潺的流水良久,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真好,一切如故!”

    “是啊!一切如故,江南烟雨三千里,声色犬马度良辰。北疆万里起狼烟,忠骨马革裹尸还。”

    闻人云舒一怔默默的望着柳明志:“你也是江南子弟,吟诵这样的诗句不合适吧,不怕传出去江南士子对你口诛笔伐吗?”

    “何况你以前不一样是声色犬马度良辰吗?”

    “故地重游,故人依旧不依旧,心难依旧还依旧,已然儒气换虎气!”

    “云舒姑娘,流水不争,争的是滔滔不绝,争的是前赴后继。”

    “人啊,总是要成长的。”

    闻人云舒望着满是惆怅的柳明志沉吟了良久。

    “小女子未有巾帼气,难解君胸中之意!”

    “解有何妨,不解又有何妨。”

    “正如云舒姑娘所言,真好,一切如故!”

    “柳明志心中亦是感慨万千,真好一切如故!”

    “一切如故好啊,说明我汉家儿郎在北疆前赴后继,慷慨赴义的付出值了。”

    “他们在前方战场顶着刀枪箭雨,起始的初衷不就是想看到背后的家乡一切如故吗?”

    “现在他们足以欣慰,这一切如故如他们所愿,这大美江南如他们所愿。”

    “你西征归来之后真的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变了!”

    “多了一丝稳重,少了一丝轻浮!”



    “或许吧,柳明志是变了,柳明志变没变柳明志自己也不知道,或者柳明志变了,柳明志也变了。”

    闻人云舒茫然的看着柳大少,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神神叨叨的话语。

    “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弄得跟和尚道士一样说些常人听不懂的箴言。”

    “不是本少爷故作深奥,而是本少爷说了怕你不信,有时候真话反而会被当成笑话。”

    “清醒的人亦是会被当成疯..........”

    “你个臭和尚,给老娘站住,竟然敢偷看老娘洗澡,怪不得一头烦恼丝未曾剃度,原来是六根不净,你给老娘站住,老娘非要拉你去见官不可,你是哪家寺庙的臭秃驴!”

    “无量........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就别追了,贫僧真的不是故意偷看你洗澡的,我是云游天下无意中路过女施主家门,哪曾想女施主没有关窗,贫僧不小心看了一眼!”

    “不过贫僧乃是方外之人,一切美色在贫僧的眼里不过是红粉骷髅而已,,既是红粉骷髅女施主又何必穷追不舍呢?”

    “呸,你个臭和尚,倒是挺会狡辩,跟老娘站住去见官。”

    柳大少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继而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入眼帘之中。

    破旧不堪的道袍外面罩着一件拉风的袈裟,手里捧着一个乱糟糟的拂尘,头发像鸡窝一般潦草,偏偏长得鹤发童颜驻颜有术。

    如此拉风形象,皓日之下都掩藏不住其散发的光芒,除了天下第一神相李布衣这个老神棍之外别无他人。

    此刻老神棍正慌不择路的在秦淮河畔肆意的奔跑,微风吹起的胡须是他骄傲的放纵,不羁的青春。

    柳大少见状想起了那天的梦境,急忙翻身下马朝着李布衣迎了过去:“老神棍.....仙,好久不见,一切可好?”

    李布衣正在频频回头望着追赶着自己的妇人,脚步玄奥不羁的奔跑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问话,下意识的回了一句.

    “无量......善了你给哉的,你丫的眼瞎吗?贫僧看着样子很好吗?哪来的没眼力........咦.....是你?”

    李布衣一个急刹车停到柳大少面前,惊异的望着对着自己淡笑的柳大少:“你怎么也在江南?”

    “晚辈有些许杂事........”

    “跑,你个臭和尚再跑啊?”

    “哎哎哎........女施主快快松开贫僧的头发,不然的话贫僧可就不客气了。”

    三十岁上下面容姣好的妇人一手掐腰一手扯着李布衣雪白的头发,轻轻地喘着粗气柳眉深凝的瞪着李布衣:“松开你,你想得美,偷看老娘洗澡还敢跑,老娘非得拉你去见官不可。”

    “还对老娘不客气,你不客气一个试试!”

    “女施主,贫僧真的不是有意的,大不了贫僧脱光了让你看回来不就好了吗?你看这样如何?”

    “呸,好你个臭不要脸的,不但毫无悔改之心,还敢调戏老娘,老娘虽是寡妇没有男人当靠山也不是好欺负的。”

    柳大少面色怪异的看着喋喋不休的李布衣两人上前走去淡笑着望着妇人:“这位大嫂,借一步说哈如何?”

    妇人谨慎的望着突然出现的柳大少:“你是什么人,老娘凭什么跟你借一步说话。”

    柳大少轻笑的望着被扯住头发一脸无奈的李布衣:“这位道......大师乃是在下的一个朋友,方才在下见到这位朋友似乎跟大嫂有些误会,在下请大嫂借一步说话,一定给大嫂一个满意的交代。”

    “如何?”

    “你真是这个臭和尚的朋友?”

    “如假包换!”

    妇人将信将疑的望着柳大少,思索了片刻终是点点头:“行,看你的装扮是个读书人,老娘就给你一个面子,去哪里说?”

    “大嫂这边请。”

    妇人犹豫的松开了李布衣的鸡窝头发跟着柳大少朝着不远处走去。

    盏茶功夫妇人偷摸的塞起一张银票,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布衣:“这位公子,以后交朋友一定要看清人,别什么狐朋狗友都乱认,小心给你带来麻烦!”

    “是是是,大嫂说的是,在下一定谨记在心。”

    “既然公子心里明白,大嫂就不在多说了,有缘再会。”

    柳大少望着妇人默默远去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江南如此彪悍的女人真是不多见。”

    “这不是彪悍而是自我保护,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若是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难免会被一些地痞流氓欺负。”

    “她收下你的银票息事宁人,不是不想拉着贫道见官去,而是你衣着华丽,气质不俗,一看就非常人,知道继续纠缠下去反而对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利,审时度势,心思缜密,奇女子也。”

    李布衣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柳大少身边,面色正经的望着妇人的背影轻声说道。

    柳大少一愣,若有所思的望着妇人的背影,对着李布衣轻轻地点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前辈真乃隐士高人也,受教了!”

    “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只不过多了几年阅历而已,算不得什么?”

    “前辈真的偷看大嫂沐浴了?”

    “怎么可能,真的就是误会而已,贫道除了偷看过尼姑........贫道鹤发童颜,衣决飘飘,仿若谪仙人降世一般,堂堂天下第一神相李布衣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自堕身份的事情。”

    “嘁....”

    柳大少暗啐一声,李布衣这脸皮虽然不及自己十成,起码也得有仈Jiǔ成左右。

    不要脸起来那是忒不要脸,亦或者压根就不知道脸皮为何物。

    “老神仙说的是,老神仙乃是隐士高人岂会做出偷看女子沐浴的事情,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除了那种丧心病狂的畜生才能干的出来,这种人就应该天打五雷轰,魂下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柳大少促狭的望着李布衣,咒骂的可谓狠毒无比,至于自己当初偷看齐雅沐浴的事情完全被柳大少选择性忽视。

    夫妻之间怎么能叫偷看呢?那叫情趣。

    李布衣嘴角眼角一起抽搐的望着柳大少,终是没有说出什么,默默地抚着手里的拂尘心里将柳大少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老道纵横天下一百载有余,什么吹拉弹唱没见过,第一次遇到这么阴损的玩意。

    看透不说透,大家见面还能做朋友。

    “柳公子不是在边疆戍边吗?怎么回到江南来了?”

    “老神仙不是云游天下吗?上次一别在江南,如今怎么还在江南?”

    李布衣脸色复杂的望着柳大少,目光扫视着秦淮河的美景眯起了眼眸,散发出凌厉骇人的精光。

    李布衣轻挥了一下拂尘腹议起来。

    将来的龙兴之地自然要好好堪舆一番,看看我道家能不能沾染一分天地运气。

    “江南多美景,老道流连忘返了呗!”



    “咔嚓。”

    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天际突然传出一声晴天霹雳炸裂开来。

    秦淮河所有的游人全都惊悚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打起雷来。

    旱天雷不是没有听说过,可是却见得少之又少,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晴天霹雳的场景出现。

    李布衣打了个哆嗦,急忙缩在柳大少身边惊恐的望着天空,老道又没有泄露天机,腹议也不行吗?

    “无量天尊,老道知错,老道知错了!”

    柳大少惊愕的望着缩在自己身后战战兢兢的李布衣:“老神仙,旱天雷而已,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这就是大气层中.......算了算了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你虽是道士不假,但是也太过敬畏了一些吧,上苍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

    李布衣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良久才才直起身子:“柳公子有所不知,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老道是道士,敬畏上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果二字虽是佛家门说,但是跟道家亦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佛本是道,一法通,万法皆通。”

    “世间万物,自有因果,自有定数,天命难违,天命不可违。”

    “命运一说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柳明志脸色复杂神色茫然的望着李布衣:“天命,到底是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

    “举头三尺有神明,有些事情老道亦是需要三缄其口,泄露天机可是要遭天谴的,不可不敬,不可不敬啊!”

    柳明志望着神神叨叨的李布衣无奈的点点头:“好吧,老神仙不愿说,晚辈就不逼问了,正好老神仙精通命理卜挂,晚辈早些日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不知老神仙可否给晚辈解梦,一解晚辈心中迷雾。”

    “开我茅塞。”

    李布衣轻轻地一甩拂尘:“梦由心生,柳公子写下一字老道为你测算一番。”

    “那就多谢老神仙了,不过现在没有文房四宝,老神仙随晚辈河边一走如何,晚辈用树枝在沙地上写给老神仙。”

    李布衣微微颔首:“也好,柳公子请!”

    “老神仙请!”

    “柳公子在此,老道不敢托大,还是柳公子先请。”

    “好吧继续客套下去不是办法,晚辈就托大了,先行一步。”

    “不敢不敢!”

    “云舒姑娘,这位是天下第一神相李布衣前辈,今日偶遇闲来无事,我打算让老神仙为我补上一卦,云舒姑娘就别一直呆在马上了,下来活动活动吧。”

    闻人云舒先前还好奇柳大少为何跟一个道士不道士,和尚非和尚的糟老头子闲聊了这么久,如今听到柳大少的介绍马上俏目一亮急忙翻身下马朝着李布衣走去。

    “小女子闻人云舒有礼了,参见老神仙,先前小女子有眼无珠,不识前辈高人在此有些失礼,万望前辈不要介怀!”

    李布衣诧异的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闻人云舒,轻轻地抚着乱糟糟的胡须审视着闻人云舒:“闻人云舒?闻人氏族可谓少之又少,数遍天下也就那么几家,还都是宗亲关系。”

    “你跟闻人政那个小伙子是什么关系?”

    “嗯哼!”

    柳大少闷哼一声,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脸色无比纠结的望着李布衣,称呼八旬老人小伙子李布衣也算是天下独一份了。

    偏偏人家叫的还一点毛病没有。

    遥记得自己当初江南剿匪之时,闻人政在青楼见到李布衣之时的恭敬态度。

    李布衣直接用你小子称呼闻人政,闻人政也得乐呵呵的点头赔笑。

    闻人云舒何尝不是面色复杂的望着李布衣,一个看着比爷爷还年轻的人称呼自己的爷爷小伙子,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别扭。

    可是闻人云舒从爷爷那里听说过李布衣的大名,知道爷爷也得称其一声前辈。

    人家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可的。

    “回老神仙的话,老神仙口中上闻人,下政之人便是小女子的爷爷。”

    李布衣了然的点点头:“果然如此,你爷爷那个家伙呢?还在当阳书院吗?”

    闻人云舒失落的摇摇头:“爷爷已经不再书院将近两年了,小女子也不知道他去了何方,等了他很久依旧了无音讯。”

    李布衣静静地盯着闻人云舒的面容瞧了一会:“你天庭饱满,面带福运,乃是大富大贵之人,近期家中不会有丧事发生,你爷爷那家伙现在并无生命之忧,你大可放心。”

    闻人云舒一愣,马上惊喜的望着李布衣:“爷爷真的没事?”

    李布衣眉头一皱:“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闻人云舒忙不吝的点点头:“信信信,小女子当然相信老神仙了,只是小女子方才一时激动,有些失态,希望老神仙不要介意。”

    柳明志见状急忙在一旁帮衬道:“老神仙,咱们还是先去为晚辈解梦吧。”

    “也好,柳公子请。”

    柳明志也不接二连三的客套,对着闻人云舒招招手:“云舒姑娘你也一起来吧,”

    闻人云舒微微颔首,眼含好奇的望着柳大少李布衣二人跟了上去。

    河边湿润的杀敌之上三人驻足下来,李布衣淡笑着望着柳大少。

    “柳公子,请书字,贫道为你测算一番。”

    柳明志手里握着一根枯枝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方才老神仙言说梦由心生,晚辈遵从民间俗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由心生或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是入梦,两种说法皆是源于一个入字。”

    “既然如此,便测入字吧!”

    柳明志说完吃着枯枝在柔软的沙地之上写下一个入字,随即轻笑着望着李布衣:“请老神仙测字。”

    李布衣静静地望着地上的入字沉思了片刻掐指嘀咕了起来。

    穆然李布衣瞪大眼眸,眼神带着隐晦的精光望着地上的字体。

    入字着,人之反也。

    亦可言之反人。

    反人,造反之人呐!

    柳大少疑惑的望着良久不语的李布衣:“老神仙,可有结果?”

    李布衣回过来神,轻笑着摇摇头:“柳公子,老道本领微薄,测不出来,请柳公子见谅,不过老道有一句话相告!”

    柳明志失落的点点头:“晚辈洗耳恭听!”

    “老道旧话重提,天命难违,天命不可违,一切自有定数,顺其自然!”

    柳明志听到李布衣又是以玄之又玄的天命之言,定数之说敷衍自己,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好吧,晚辈一定牢记在心。”

    “既然如此,老道就告辞了,柳公子咱们有缘再会!”

    “好,老神仙慢........”

    “老神仙,请等一等!”

    柳明志道别之词尚未出口,闻人云舒俏脸一急喊住了李布衣。

    李布衣不解的望着闻人云舒:“小丫头,你还有何事?”

    柳明志倒是若有所思的望着闻人云舒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闻人云舒轻咬薄唇迟疑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似得望着李布衣:“老神仙,可否为小女子卜上一卦?小女子有一桩心事迟迟未解,希望老神仙能为小女子解惑一二。”

    李布衣轻轻地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小丫头,老道方才已经为你卜卦一次,你还想再算一卦未免要求太高了吧。”

    “老神仙,恕小女子逾越了,可是小女子真的很想知道结果,请老神仙垂怜!”

    “下次,下次有缘相见再说吧,老道告......哎......柳公子你想干什么?”

    “老神仙,你过来本少爷有话跟你说。”

    柳大少在李布衣不解的目光中揽着李布衣的肩膀朝着远处走去。

    闻人云舒迷惑的望着远处手舞足蹈的柳大少跟不停的点头的李布衣,不知道二人在干些什么。

    以她九品高手的实力,勉强听到什么老汉啦,老树啦,倒挂什么什么的这些词汇。

    至于这些词汇有什么联系闻人云舒完全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前言不搭后语的词语有什么关系。

    一炷香的时间左右,柳大少乐呵呵的揽着面色红润有光泽的李布衣朝着闻人云舒走了过来。

    “云舒姑娘,老神仙同意为你再卜一卦了。”

    “真的?小女子多谢老神仙。”

    “也谢谢你!”

    闻人云舒深深的望着柳大少道了一声谢意,她心里知道李布衣同意再为自己算上一卦肯定是因为柳明志的关系。

    “柳公子,你就出本书吧,老道就是要饭也得买一本书支持你的佳作。”

    “老道可以保证,只要你出书,全天下下到十岁上到八十岁的男子都会人手一本拜读你的大作!”

    柳大少悻悻的揉了揉鼻子:“算了卦再说,出书的事情以后再说!”

    “好吧!”

    李布衣遗憾的叹了口气:“小姑娘,老道给柳公子一个薄面,再破例为你卜卦一次,书字吧!”

    闻人云舒下意识的朝着柳大少看去,柳明志接触到闻人云舒的目光轻轻颔首,朝着自己的坐骑走去。

    女人的秘密还是不要听得好。

    “小姑娘,你想测什么字?”

    闻人云舒咬着樱唇沉吟了一会,望见秦淮河里自由自在畅游额白鹅眼前一亮。

    持着目光在沙地上写下一个鹅字。

    李布衣淡淡的望着地上的鹅字:“要测什么?运势?姻缘?财运?家人平安?”

    闻人云舒犹豫了片刻,爷爷的安危自己已经知道了,现在自己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心结。

    “小女子测姻缘!”

    “姻缘!好吧,老道为你掐算一番。”

    李布衣挥挥拂尘默默的掐算起来。

    片刻之后李布衣诧异的望着闻人云舒:“鹅,亦禽亦兽。”

    “所谓飞禽走兽,飞禽鸟也,走兽则多种多样。”

    “根绝《淮南子》一书所言,毛犊生应龙,应龙生建马,建马生麒麟,麒麟生庶兽,凡毛者以次生焉。”

    “毛者,以人为万物灵长,人亦兽也。”

    “姑娘以鹅测姻缘,鹅字左我右鸟。”

    “鸟者飞禽也,飞禽者姑娘当何解?”

    闻人云舒一愣,下意识的仰头看去,只见天空中的不少鸟儿正在自由自在的翱翔着。

    “远在天边。”

    李布衣满意的点点头:“大善!”

    “鹅亦兽也,人亦兽也,我字在侧,姑娘看老道当何解?”

    闻人云舒望着李布衣沉吟了片刻:“近在眼前。”

    李布衣挥着拂尘长笑而去。

    “姑娘苦等十六载之人,姑娘的姻缘尽在此字。”

    “天命难违,天命不可违啊!”

    闻人云舒怔怔的望着李布衣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俏脸复杂的呢喃起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柳明志如愿以偿的祭拜了如意,随后又陪着凌薇儿祭拜了三叔凌道明。

    凌阳这家伙最近变得神出鬼没的,纵然是自己都见不到他几次,也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事情。

    就连给老爹扫墓都是一个人偷偷而去,匆匆离开,只留下了些许的祭品还有纸钱。

    与柳明志连小妹凌薇儿连面都没有见上一次。

    在齐府小住了数日之后柳明志一行人告别了齐润夫妇纵马北上。

    一路星夜兼程毫不停留的朝着京城赶去,离开颍州太久了,必须速度赶回去才行。

    “姓闻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一路上你看我一次又一次,本少爷脸上是有花吗?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本少爷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你总说本少爷弄得你不上不下的,现在本少爷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本少爷现在是被你弄得不上不下的,憋的很难受,有什么话咱们坦言相告好不好?”

    不足三四里的路程就要赶到京城城门,柳大少几人放缓了速度,实在忍受不了闻人云舒频频相顾的柳大少终于开口问出了多日以来的疑问。

    闻人云舒望着脸色无比纠结的柳大少,下意识的偷瞄了一下齐韵姐妹三人轻轻地耸耸肩:“姑奶奶没事啊!”

    “你没事一路上盯着本少爷看什么?弄得本少爷是如芒在背!”

    闻人云舒握着马缰的双手轻轻一摊装作漫不经心的望着柳大少:“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tm!姓闻的,你赢了,本少爷怕了你了还不行吗?”

    柳大少无奈的摇摇头,端正姿势专心骑马赶路。

    现在他就想知道闻人云舒到底找李布衣测了什么字,李布衣这个老神棍又告诉了闻人云舒什么答案。

    在江南的时候就好奇的问了好几次,都被闻人云舒左右言辞给转移了话题。

    你不想说就不说,本少爷也不是多想知道,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本少爷充分理解并且尊重别人的隐私。

    但是本少爷尊重你,你他喵的为何不知道尊重本少爷一下,从出了金陵城,一路上跟盯着囚犯一样的盯着本少爷像什么样子?

    “姐姐,云舒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怎么回来就变了,针锋相对的,好像故意在针对志哥哥?”

    凌薇儿骑在马上缓缓靠近齐韵,直言不讳的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齐韵转首瞅了一眼凌薇儿,面色怪异又复杂的望着闻人云舒的背影:“还能怎么回事?腊月的萝卜呗!”

    “腊月的萝卜?”

    凌薇儿微微一怔稍加思索便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云舒姐姐跟志哥哥只要碰面,大部分时间都是斗嘴,怎么可能会动心呢?”

    “云舒姐姐似乎一直都在嫌弃志哥哥是个纨绔子弟!”

    齐韵轻笑着摇摇头:“姐姐当初在当阳书院之时,因为他的烂泥扶不上墙还跟他大打出手呢?现在怎么着?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区区斗嘴算得了什么?”

    “薇儿妹妹啊,当有朝一日,你陡然发现你自己的心里,已经全是当初你讨厌的人的影子之时,那才是最致命的。”

    “当你爱上了你讨厌的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一辈子都离不开了!”

    “可是我怎么会爱上一个讨厌的人呢?如果我讨厌一个人的话,注定不会跟他有过多的交道,自然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

    “你说的不错,可是天意弄人,挡不住你讨厌的人跟你阴魂不散,因为种种缘故朝夕相处啊!”

    凌薇儿低头沉思了片刻,似乎想通了什么,了然的点点头:“薇儿明白了。”

    齐雅在一侧淡笑着摇摇头:“你们两个就别胡乱猜测了,之所以有这个局面完全是因为他们二人去了一趟当阳书院之后才有。”

    “在途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不然的话以前虽然也斗嘴,可是决然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

    “你们仔细想想这一路上云舒妹妹对夫君的反应,爱答不理,冷嘲热讽,偏偏还寸步不离的盯着夫君,明显就像对待一个...........”

    齐韵娥眉一挑:“负心人?”

    齐雅轻笑着点点头:“女子所见略同!”

    凌薇儿俏目瞪得贼大,惊愕的望着一马当先的柳大少闻人云舒两人:“雅姐姐的意思是在当阳书院志哥哥这个大色狼把云舒姐姐给...........”

    齐雅无奈吁了口气,轻轻的在同行的凌薇儿洁白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傻丫头,别瞎说!”

    “云舒妹妹双眉未开,元阴未泄一看就是完璧之身,怎么会是你想的那样!”

    “那雅姐姐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雅沉思了一会促狭的望着迷惑不解的凌薇儿,娇艳欲滴的樱唇带着一丝怪异的笑意。

    “你的好哥哥,动机倒是没有动机,不过不见得没有动手。”

    “噗嗤......”

    齐韵微微一怔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望着有些茫然不解的凌薇儿用马鞭捅了捅齐雅的虽说不上纤细如柳却恰到好处的腰肢。

    以前端庄贤淑的姐姐到底去哪了,现在怎么变得说些荤话来如此自然呢?

    “姐姐,小心把薇儿妹妹带坏了。”

    齐雅娇媚的白了齐韵一眼:“带坏什么?说不准人家两人私下里玩的花招比你还多呢!”

    齐雅说完在齐韵无奈的眼神中纵马朝着柳大少追了过去。

    凌薇儿如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之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压根没有想到素来在自己等人面前端庄贤淑,举止优雅的齐雅竟然言辞如此的如狼似虎。

    明白了过来凌薇儿闷着头轻轻一抽马缰也跟了上去。

    步入城门之后柳明志几人相继戴上了斗笠朝着柳府赶去。

    小半天之后柳明志跟柳之安夫妇叙旧之后便接上了一双儿女准备上路。

    柳夫人依依不舍的望着儿子还有几个儿媳。

    “好坏也在家里住上几天才行,眼看着要新春佳节了,别人都是往家里赶,就咱们家往外出!”

    柳之安拍了拍夫人的肩膀:“好了好了,就别为难孩子了,朝廷的规矩你有不是一点都不知道,离开的时间太久了确实不好,御史言官那些性子耿直的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相处的。”

    柳明志轻轻的点点头:“娘亲,老头子说的对,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再不走万一大雪封路就回不去了,北地的大雪要比京城早很久呢!”

    柳明志嘴上这么说,可是急着回北疆的缘故还是因为跟呼延筠瑶的交易之事。

    偏偏这种事还不能跟老头子二人直说。

    “孩子,一路珍重!”

    柳明志眼眶发酸的点点头,掀起衣摆猛然跪在了柳之安夫妇面前。

    “老头子,娘亲,孩儿不孝,你们保重身体。”

    除了闻人云舒之外齐韵几人见状也相继跪了下去。

    “公公,婆婆保重身体。”

    “爷爷奶奶保重身体!”

    “起来起来,都起来,趁着天色还早,早些赶路吧!”



    “柳明志,你可不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耽搁不了你多久时间的。”

    “吁!”

    柳明志勒住马缰诧异的望着闻人云舒:“你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闻人云舒默默颔首:“我想去京城的老家看看,那是爷爷以前的帝师府。”

    柳明志一愣:“你还不死心,认为老爷子可能会在以前的老宅子里?”

    闻人云舒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老宅里存放着,想要取回来,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

    柳明志思索了片刻叹了口气:“得,就当为了老爷子,陪你再辛苦一下,韵儿,雅姐,薇儿你们带着承志夭夭先赶路,记得一直走官道。”

    “我跟云舒姑娘若是还追不上你们的脚步,你们就在咱们回来之时在越州住下的明珠酒楼暂住等着我跟云舒姑娘。”

    齐韵姐妹三人并不多言,眼神皆是古怪的在柳大少二人身上徘徊了一下微微颔首纵马扬长而去。

    柳明志并不担心齐韵三人的安全,只要不碰到大军围剿,以三女以往的阅历,遇到危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云舒姑娘,引路吧!”

    闻人云舒默默颔首,调转马头朝着京城东门的方向赶去。

    柳明志愕然的望着一马当先领路的闻人云舒:“云舒姑娘,你不是要回家吗?这方向是要出城啊!”

    闻人云舒也不多言,轻轻地抽着马鞭不快不慢的赶着路,柳明志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咕嘟......救.....救........救我。”

    “谁会水啊,快救人呢,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就这样淹死了你们忍心吗?”

    “你说的好听,你怎么不下去救人呢?我们会水的话还用你在这里唠唠叨叨吗?”

    “落水的人不能乱救,他们有什么抓什么,别到时候人没有救出来反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

    “说的没错,我们都是有老有小的人,万一没命了谁来管他们!”

    “大伙,都别干看着了,你们几个人去找长棍,咱们几个把腰带解下来拴成绳索,不会水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对对对,不会水也不能干看着,能帮多少是多少吧,看着这样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在自己面前活活淹死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小姑娘,快抓住腰带,我们拉你上来!”

    流水潺潺的的河面,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不停地挣扎着想要去抓住河岸上人丢下来的腰带绳索。

    偏偏看似很近的绳索在一个不会水的人眼中却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天堑。

    河岸上的人同样焦急不已,眼看着就要筋疲力尽沉入小姑娘却又无可奈何。

    “不行啊,秋汛期河水暴涨,水流有些湍急,绳索在河水里摇摆不定,这小姑娘根本抓不住啊!”

    “拿棍子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到城门好几里的路呢,肯定要花费时间啊。”

    “那怎么办,拿回来长棍小姑娘早就漂的没影........”

    噗通一声入水的声音让河岸的众人惊愕的下意识顺势望去,只见流水湍急的河面有着一个十二三左右的小少年,光着上身只穿着亵裤正在迎风破浪朝着在河里挣扎的小姑娘奋力游去。

    众人心里纷纷兴起一个念头:“小伙子水性真好!”

    “彼其娘之,你.......别乱......动....动......再动咱......们都活不了........”

    河岸上的人回过神来,脸色再次着急了起来。

    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人的求生本能让小姑娘紧紧地抱着少年,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抱着少年。

    不出意外少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河水。

    “小心!”

    “啊.......彼其娘之,本少爷的背!”

    一个粗大的树根直接从少年的背后划过,少年惨叫一声拼命地托着小姑娘朝着岸边游去,河面留下殷红的血水顺流而去。

    有惊无险之下少年将冻得哆哆嗦嗦的小姑娘一把丢在地上,软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老爹说得对,千万不能枉做好人,彼其娘之,本少爷差点英年早逝。”

    “小郎君,你背上被树根划了一道大口子,流血很多,我们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你忍一下!”

    “谢谢大叔,有没有金疮药啊先给我敷一下!”

    “小郎君,谁出门随时带着金疮药啊,你只能忍一下了!。”

    “好吧,我忍着点,破木头比被狗咬的还痛,彼其娘之,都是大哥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早知道死皮赖脸的也要跟着他去天香楼好了,不就是差两个月不到十三岁嘛,真他娘的瞧不起人,不知道有没有本少爷雄伟呢!”

    众人也不知道少年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急忙为其包扎着背上的伤口。

    良久之后,少年缓过劲来呼吸平缓下来,望着惊魂未定的小姑娘怒骂起来:“年纪轻轻的干嘛想不开投河自尽啊,害的本少爷为了就你还差点英年早逝,你家大人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不出现?”

    众人望着对着小姑娘发火的少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为了救人差点死在河里,心中难免带着劫后余生的怨气,发发牢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若是差点死了还好声好气的说话,那他喵的才真是脑子有病。

    “听这小郎君的口音乃是江南口音,生在鱼米之乡怪不得水性这么好!”

    “是啊是啊!水性不好谁敢下去救人。”

    “刚才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若非这小郎君憋着一口气游上来,非得北这小姑娘抱着一起淹死不可。”

    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却是绝对的美人坯子,小脸发白却依旧水灵灵的让人心生怜惜之意,将来绝对是个倾城的大美人。

    听到救了自己少年对自己的怒骂声,惊魂未定的小姑娘仰着头慌乱的望着少年。

    少年光着上身的模样让小姑娘有些羞涩慌乱,却又想极力去看清救命恩人的模样。

    “舒儿不是投河轻生,是不小心失足落水了。”

    听到小姑娘是失足落水,少年嘴角糯糯几下没有再说什么过激的话语。

    “你年龄这么小,你家大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

    “上朝去了,我偷跑出来的!”

    “上朝去了?原来你还是官家子弟大家闺秀啊,不过你说说你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享受,偷跑城外来外。”

    “万一被人贩子拐卖了,把你卖到青楼看你怎么办。”

    小姑娘缩了缩脖子,惊恐的望着少年有些眼泪汪汪:“舒儿以后再也不敢偷跑出来了!”

    “真是不知世道险恶的大家小姐,自己能不能走?能走就赶紧起来回家去,让你的家人煮一碗姜汤给你喝,秋天容易感染风寒,赶紧回家去吧!”



    小姑娘脸色发白的摇摇头:“舒........舒儿......腿软了!”

    “欠了你的,我的牛在那边,我送你回家,你等我去穿上衣服!”

    “诸位大叔,谢谢你们给我包扎伤口,我想把这小姑娘送回家去了,咱们有缘再会!”

    “小郎君慢走,一定要跟小姑娘的家人好好交代,不要乱跑了,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多危险呢!”

    “知道了,我们先走了。”

    “骑上去吧,这是本少爷的专用坐骑大黄牛。”

    “你为什么不骑马?”

    “太快了,还没有学会呢,骑牛安全。”

    “哦!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里,等我回家了让我爹爹带着舒儿去登门道谢,爷爷说救命之恩必须厚谢才行!”

    “谢什么谢,我家什么都不缺,真想谢谢我就以身相许,嫁给本少爷当娘子好了!”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正好本少爷未婚,你未嫁,本少爷又救了你的小命,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你长得也不错,给本少爷当二娘子怎么样啊小美人?”

    小姑娘听着少年不着调的话语,小脸上羞涩无比如天边烟霞,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望向少年的侧颜,心中暗道一声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小姑娘轻咬着娇嫩的薄唇:“为什么是二娘子啊?”

    “因为我有已经有了大娘子了,你只能当小娘子了呗。”

    “我爹说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理所当然,就是他比较怕我娘不敢纳妾,我不一样啊,本少爷立志要娶很多娘子才行!”

    “我爹也支持我的决定,希望我要恢复门风才行!”

    “呸,舒儿才不要当你的小娘子呢,不要脸。”

    “嘿,不愿意可由不得你,本少爷救你的时候可没穿上衣,咱们有了肌肤之亲了,不嫁给我都不行了!”

    “不嫁给我本少爷就大街小巷的去吆喝,你跟本少爷有肌肤之亲了!”

    “你低头看看牛脖子上的搭裢里是不是有一个布兜!”

    小姑娘低头看去:“有一个,怎么了?”

    “里面有一支玉笛,我娘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送给你了,就当是夫君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将来咱们以信物为证,夫君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迎娶你过门当小娘子。”

    “小美人,你说好不好啊?”

    小姑娘俏脸红的娇艳欲滴,对着少年暗啐了一声:“呸,真不要脸,你才不是舒儿的夫君,你的脸皮真厚!”

    小姑娘嘴上说着不是,却下意识的取出手里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笛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

    “这玉笛真漂亮。”

    “当然漂亮了,这可是夫君给你的定情信物,怎么可能不漂亮,你可要好好保存,将来夫君可是要连笛子带人一起都给你拿回来的!”

    “舒儿才不要当你的小娘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本少爷叫........我上好下夫君!”

    “好夫君!”

    “哎,娘子真乖。”

    小姑娘马上反应过来中了少年的圈套,羞愤的想用手里的玉笛去砸牵着大黄牛的少年,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你真名到第叫什么?”

    “好夫君啊,我不都已经告诉你了吗?”

    “舒儿不理你了,你总是给舒儿下套。”

    “小娘子,你家在什么地方?”

    “我给你指路,你跟着走就行了!”

    小半天之后,少年牵着大黄带着小丫头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府邸面前。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姐你去哪里了,老爷都快着急死了!”

    “小姐,你身上怎么湿漉漉的?出了什么事情?”

    丫鬟们七嘴八舌的将小姑娘围了起来,表达着担忧之情。

    少年牵着缰绳目瞪口呆的望着府邸的大门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彼其娘之,这么多门辕,这是正一品大员的府邸啊,乖乖,嘴贱说那些话不会给老爹惹麻烦了吧!”

    小姑娘扒开围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走向目瞪口呆的少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少年回过神来,尴尬的望着小姑娘,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小姑娘手里的玉笛。

    “小美.....妹妹,叫什么不重要,天色不早了,我着急回江南,你先把我的笛子还给吧,我得回家了,咱们有缘再见!”

    小姑娘猛地一缩手将玉笛抱在怀里:“这是我的了,你叫什么名字?”

    “不是,小妹妹啊,这明明是哥哥的玉笛啊,你这不是强抢吗?”

    小姑娘挥了挥手里的笛子:“你说了你要送给我的,别忘了你说的话,我会等着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咕嘟咕嘟吞着口水:“不是,哥哥那是给你开玩笑呢,你就还给哥哥吧,我真的..........”

    “老爷到!”

    小姑娘一干人下意识的朝着府门望去,一个不怒自威的老者龙行虎步的走出了府门外。

    “云舒,你干什么去了!”

    “爷爷,舒儿错了,要不是这个哥哥..........”

    小姑娘目瞪口呆的望着消失在街角处的大黄牛以及骑在牛背上的少年郎。

    “牛怎么比马跑得还快?”

    老者迷惑的望着别无旁人的府门旁:“什么哥哥?你在说些什么?”

    小姑娘扣扯着手指将事情的经过轻声轻语的讲了一遍,不过却掩盖了少年说的那些话,什么小娘子,定情信物,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话语!

    老者一个箭步跑到小姑娘面前:“你个臭丫头,你要吓死爷爷啊,那个救了你命的少年郎呢?爷爷要好好的谢谢他才行。”

    小姑娘下意识的指了指结交:“爷爷你刚出来,他就已经走远了,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老者面色复杂的望着街角:“做好事不留名,不图回报的人已经不多了!”

    小姑娘闷闷不乐的望着手里的玉笛:“舒儿觉得他像是被爷爷吓走的,跑的比马都快!”

    老者面色不愉的望着小姑娘:“胡说八道,施恩不图报的人必定是心怀坦荡之辈,岂会被爷爷吓走!”

    “爷爷看人家是高风亮节,不愿意索求回报而已!”

    “不是的爷爷,他……他……”

    “他怎么了?”

    小姑娘羞涩的抱着怀里的玉笛:“没什么,舒儿先回去换衣服了!”

    “吁!”

    “云舒姑娘,你不是要回家吗,怎么来这通河来了,别告诉本少爷你家在河里?”

    闻人云舒面色复杂的望着一脸疑惑的柳大少。

    “到了这里你有没有想起什么?”